让你当书童,你替少爷科举中状元第一卷: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225、一刀斩断功名路(下)说说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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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225、一刀斩断功名路(下)
第一卷: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225、一刀斩断功名路(下)
钦天监这四句批语,相当辛辣直白。
就差指名道姓,骂崔岘是‘祸国灾星’。
更令人瞠目的是,道家跟着钦天监一起开团了!
相比于钦天监,他们对‘天象论’的解读,显然更加权威。
而道家对崔岘的指控,也十分能站得住跟脚:此人违背天人感应、扰乱天地秩序!
龙虎山、终南山两代天师,向圣上奏疏:
“臣夜观天象,见荧惑入心宿,文曲晦暗,此乃‘邪说干正,天道失衡’之兆。”
“近闻开封有儒生崔岘,妄解‘天理’,谓其在人心而不在天。此论悖逆《尚书》‘天秩有礼’、‘天讨有罪’之训,轻慢天帝,亵渎阴阳。”
“夫天理者,乾坤之常道也。今有人欲将‘天理’私据于方寸之心,则祭祀无义,礼乐无凭。”
“若人人皆言己心即天理,则君权神授何以尊?灾异祥瑞何以察?此非治学,实乃乱天之经,逆物之情!伏乞陛下为万民社稷计,正本清源,以全天道!”
不愧是道家,短短一番话,字字杀气腾腾。
继道家之后。
释家,也出手了!
五台山显通寺当代主持,本湛法师指控崔岘混淆儒释界限、破坏本朝正统思想。
他在呈给圣上的奏疏中,是这样说的:
“臣伏闻开封崔岘诠释‘心’、‘理’,此论危矣!其言‘天理非外铄,本自具于心’,实与禅宗‘明心见性’之旨暗合。”
“若使此说盛行,则士子不读经书,百姓不敬纲常,皆以‘本心’为辞,纲纪何以存焉?”
“昔梁武帝溺于佛空而国乱,此乃前车之鉴。今崔岘以儒名行释实,是以释乱儒,其祸更烈于佛!”
“伏惟陛下明察,儒学之纯正,关乎国本。若使此‘似儒非儒、似禅非禅’之异端淆乱视听,则圣学将不圣,王道教化将根基动摇。”
释道两家,一攻一守,配合默契。
合力将崔岘扣上‘异端’的帽子!
事态从这里,二次升级。
王朝上下一片哗然震动。
那崔岘,怎地一夜之间从‘大梁第一神童’,沦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而且被释、道两家联手倾力围剿!
自‘百家争鸣’结束后,千百年来,从未有这般离奇事迹。
堪称旷古奇闻!
唯有站在王朝顶端的少部分人,惊骇意识到——
一场由崔岘引发的‘国本之战’,打响了!
道、释两家为何杀气腾腾?
不惜放弃‘世外高洁’秉性,也要置崔岘于死地?
当然是,崔岘从根源处,威胁到了他们的传承本源!
所以,他们急了!
不仅这两家。
儒家内部各个学派高层,同样齐齐亮起了屠刀!
当民间老儒、无知懵懂读书人叫嚣‘经贼崔岘’、‘《尚书》无错’、‘稚子不配掌院’的时候。
他们根本想象不到。
崔岘在开封与桓应那场辩论,引发了多少位高权重之人的恐慌。
更令他们恐慌的是,崔岘,还继任了岳麓山长的位置,拥有了崇高政治地位。
不可以!
必须要将此人尽快扼杀!
国子监。
书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14岁,他才14岁啊!这是哪里来的妖孽!”
“若他日后真成功修订了《尚书》——那岂不是当代郑玄、王弼?”
国子监祭酒手持《开封邸报》,看着上面关于崔岘与桓应的辩经内容,看着崔岘质疑《尚书》的错误,脸色格外苍白:“桓应,我不相信你看不透此人的狼子野心,为何要传位于他?”
“不!若任由此人成长下去,古文经学一派,必将覆灭!”
老祭酒神情数次变换。
而后,做出一个轰动国子监学子的决定。
曾记录崔岘两篇旷世奇作八股的文碑,被祭酒大人亲手砸了!
身为当代古文经学派另一位核心领袖,国子监祭酒这一举动,被外界认为,是古文经学派对崔岘的反击!
国子监祭酒振臂一呼。
天下书院、府学、县学响应。
无数斥责‘经贼’的联名奏疏,如雪花般送往京城。
皇家道场,龙虎山。
当代天师守拙真人,正在收拾行囊。
道观内,数百道人神情恐慌。
因为守拙真人昨夜,替道家正统之未来卜了一卦:
"雷水解天缚,山火贲道枢。忽见文曲犯斗牛,少年影入紫霄图。"
此卦语一出,惊的观内道人们无助又骇然。
紫霄,指的是道教最高天界。
文曲犯斗牛——
翻译过来就是:儒家未来牛牛的,道家未来垮垮的!
这不完蛋了吗?
道人们慌得一批,先后询问守拙真人,却只听到对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疑似儒圣即将问世,道统本源不保,我不能再装世外高人了,得去宫里做国师。
第二句:速速联系朱葛易,让他别浪了,去开封找那崔岘砸场子!
道教核心法则:干他!干他!还是干他!
在一众道人们担忧的注视下,守拙真人背着行囊下山,嘴里骂骂咧咧:“特娘的,自百家争鸣后,儒家就吊着咱们打!”
“这么多年过去,还要按着打!14岁横空出世的妖孽儒圣……这不得把咱们打散架了?”
“难不成,真是天佑他儒家!”
“这个崔岘,留不得!”
数日后。
两则消息震惊世人。
其一:陛下多次求请,始终不肯出山的龙虎山守拙真人,张守拙,出山进京。
其二:道家另一处发源地,终南山当代天师首席弟子,道家学说传承人,‘道子’朱葛易,即将赶往开封砸崔岘的场子!
五台山,显通寺。
一个由数百僧人组成的队伍,正整装待发,前往开封。
这是本湛法师,集天下佛寺之力,挑选出的‘辩论团’成员。
带队之人,是释家年青一代的领袖,本湛法师亲传弟子,下一任显通寺主持,据传生来自带佛性的——
‘佛子’镜尘。
镜者照见五蕴,尘者不着色相。
从这个法号,便能看出释家对镜尘的器重、期许。
“今有儒门稚子,以心学惑世。其说似禅非禅,若纵其妄言,则我佛门‘勤修戒定慧’之根本何存?”
本湛法师掷出九环锡杖震地,百八铜环齐鸣。
他静静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说道:“镜尘,尔率百僧前往岳麓——”
“不须辩《尚书》真伪,但要问那崔岘:无心时可曾见性?闭目时可曾观天?”
“若他答得出...便再问:这一问,又是谁在起念?”
镜尘带百僧合十应诺。
禅殿外金桂飘雨。
映的‘佛子’镜尘眉目慈善,恍若佛陀。
本湛法师很是满意。
他摆摆手,示意弟子离开,悠悠轻叹道:“此去非为胜负,实是为我佛门……讨个转身处。”
翻译一下:输了,咱们释家就彻底凉了。
一众年轻僧人们神情凛然。
那崔岘,竟然让主持这般忌惮?
唯有镜尘神情高洁,一脸佛陀模样,带领着百位年轻师弟,走出了显通寺。
不久后。
释家百位僧人团,前往开封辩战崔岘的消息,轰然传遍全大梁。
佛子、道子入尘世。
举世皆惊。
释道两家出手,其余诸子百家残余,又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开封城外。
黄河畔。
一位身穿麻衣、模样丑陋、右眼处有大片骇人红斑的中年男子,盯着眼前的滔滔河水,笑的格外肆意:“乱起来了,乱起来了!”
“释家、道家已经出手。”
“纵横家、兵家、法家、墨家、农家……那帮人,怕是也快要坐不住了。”
“还有太原王氏、陇西李氏,河南郑氏,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好,真好啊。儒家有难,八方添乱!”
“想我姚广,习得一身阴阳术数,集释、道、儒、兵等多家之学,却因天下太平,毫无用武之地,蹉跎多年籍籍无名。”
“今疑似儒圣问世,儒家内乱,百家躁动。”
“道人进宫,国将不宁!”
“属于我阴阳家姚广的乱世,来临了!”
“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红斑中年男子姚广神情癫狂。
有路人远远瞧见他,都觉得此人多半是神经病。
他确实有病。
癫狂过后,姚广盯着眼前的黄河,喃喃疯笑道:“儒圣问世……当然需要贺礼啊……”
“黄河决口,水淹开封……也不知这个贺礼,咱们的小儒圣可否会喜欢。”
京城。
郑家。
崔岘被朝野上下攻讦。
身为崔岘的师祖,首辅郑霞生此次同样身陷囹圄,被弹劾的奏疏淹没。
按照本朝不成文的官场规矩,郑霞生递交了辞呈奏疏。
但,这次的事态显然更加严峻。
因为次辅陈秉,和内阁其余一众阁臣,同样跟着请辞了。
阁老们集体撂挑子,皇帝当然不批。
微妙的是,首辅郑霞生请辞的折子,陛下并未第一时间给予答复。
这其中隐隐释放出的信号,令陈秉一党十分振奋。
郑霞生,怕是要倒了!
但居家的郑首辅却没有想象中颓废惊慌。
他在书房里,细细阅读《开封邸报》,满目惊艳。
稍晚一些时候。
一位仆从悄悄进来,低声道:“阁老,司礼监传话来,陛下今日收了一封信。”
郑霞生眼睛眯起来,笑道:“知道了。”
如今弹劾小崔岘的奏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个时候,陛下还愿意收小崔岘的信,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郑霞生捏着《开封邸报》,复盘自家小徒孙披马甲出南阳、送孟津祥瑞、救萧震、与陛下通书信等一系列高级操作,叹为观止。
今日回头看,才知小崔岘步步为营,走得多么漂亮。
“闹吧,闹吧,最好闹得越大越好……想不到哟,我郑霞生的徒孙,兼‘岳麓系’接班人,竟能身处政党漩涡,却跳出政党之外……另走一条孤臣纯臣的路子……这找谁说理去。”
嘉和皇帝收到‘笔友来信’的次日。
终于宣布上朝。
不出意外,朝堂之上,衮衮诸公争先出列,第一时间对崔岘开团。
他们背地里对这个14岁的少年有多忌惮,此刻就有多憎恨。
甚至连许多郑霞生党派的官员,都因利益问题倒戈,将矛头对准崔岘。
“14岁掌院,荒谬!”
“陛下,此人该死!”
“亵渎《尚书》,刺孟问孔,是为大不敬,应革其功名!”
金銮殿上,嘉和皇帝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始终不发一言。
殿下。
陈秉站在群情激奋的百官之中,似乎是睡着了。
直到——
一位正二品绯袍高官出列。
朝堂群臣噤声,齐齐看过来。
此人国字脸,约莫50岁左右,表情不怒自威,任督察院左都御史,正二品,大名赵汝庚。
众所周知,‘崔岘开封辩经’事件中,古文经学派颜面大跌,沦为笑柄。
但更大的笑柄,其实是‘岳麓系’政党。
桓应仿佛昏了头,死前将岳麓山长之位,传给14岁的稚子。
岳麓系的‘天’塌了一半。
而眼前这位赵汝庚赵大人,便是‘苦主’——
他是岳麓学子,如今‘岳麓系’政党在朝堂的话事人。
“启奏陛下:春风已远,杏坛犹温。臣每忆桓师手植紫藤,总不忍见新枝无依。”
“山长临终既作青鸟之托,想必窥见我等未见之机。为人弟子者,岂可违逆春风遗韵?”
“纵有疑窦,亦当效曾子三省——师志可承?学脉可续?文光可炽?”
赵汝庚这番话,听得满朝群臣齐齐皱眉,大为震惊。
疯了?
岳麓系打算捏着鼻子认了这位‘稚子院长’?
然而。
只听赵汝庚话音一转,继续道:“陛下可忆老山长当年?弃春闱如敝履,守杏坛若圭璋。今择此子承其志,正是薪火相传之妙契。”
“昔孔子设教洙泗,岂因功名?倘使少年专精训诂,三年后或成当代伏生。若强令其逐鹿科场,反恐两失之。”
“使天下士子,知朝廷重学统尤胜科名,岂非盛世佳话一桩?”
“承师志,续学脉,炽文光。既得三昧,何须复论科场得失。”
“若使少年院长能令岳麓续传圣学,便是对先师最好的蓼莪之思。”
“故,臣斗胆提议:可令崔岘暂领院事,若三年后学脉昌盛,便是天意;若才力不逮,届时易职未迟。”
此话说完,满朝俱静。
赵汝庚,当真好手段!
妙啊!
一直闭眼假寐的次辅陈秉出列,正色道:“少年才俊当效文中子设教河汾,使圣学光被天下,岂必效寻常举子觅封侯?”
次辅的话,令百官回过神来,纷纷默契跟进。
“昔伏生九十传《尚书》于晁错,何曾以官爵论功?今岳麓一脉传承,尤重于此。”
“《礼记》云‘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今观崔岘之过人学识,正当专司教化本业。”
“洛阳贾生廿岁召为博士,然终老于太学——岂非昭示学统政途本有殊途?”
“使天下知朝廷重学统尤胜科名,正可彰陛下崇儒之至意。”
一时间,百官其乐融融,气氛融洽。
甚至‘失心疯’般改口,称赞崔岘。
可这些人,表面说的话有多漂亮,其中隐藏的深意,就有多恶毒!
衮衮诸公,满朝勋贵合力,铸就一柄杀人不见血的无上钢刀——
悍然斩断了崔岘的青云功名路!
仕途无望,新学革新就如空中楼阁,霎时便塌了。
至于先让此人暂接山长之位——那不是还有三年‘考察期’吗?
都不用他们使绊子,开封的‘文人暴乱’,都能把崔岘折进去!
更别提,还有道、释两家虎视眈眈!
朝堂百官互相暗中对视,得意心照不宣。
金銮殿上。
嘉和皇帝似是笑了笑,而后道:“既如此,便依诸位爱卿所言。”
当日朝会结束后。
一个震惊瞠目的消息迅速传开:拥有旷世学识,才情无双的绝世才子崔岘,仕途之路被斩断。
谁听了不唏嘘一句:造化弄人?
想来很快,这位才子神童,便会成为全大梁的笑柄。
一片喧嚣纷扰中。
嘉和皇帝下朝,在司礼监太监的陪同下,悠悠返回寝殿。
今日朝堂局势扑朔迷离。
司礼监秉笔太监提心吊胆,但不知为何,又隐隐觉得,皇帝心情还算不错。
换下朝服,于桌案前坐下后,嘉和皇帝打开戗金龙凤纹匣,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信纸,捏在手里把玩。
这戗金匣,是平日嘉和用来存放私人印章、或小巧珍玩的匣子。
而那封信纸,是昨日,崔岘寄来的。
由此可见,嘉和皇帝对这封信的喜爱珍视程度。
司礼监太监快好奇死了!
他跟了陛下这么多年,说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都不为过,可他真猜不透,崔岘送了什么信,能让陛下这个态度!
因为实在太好奇,司礼监太监没忍住偷偷瞟了一眼。
恰逢嘉和皇帝抬头,瞧见他这副德行,说道:“很好奇?想看?”
哎哟!
司礼监太监吓的一哆嗦,连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嘉和皇帝哂笑一声。
思索片刻后,他说道:“传朕口谕,遣一队锦衣卫,赶往开封秘密护卫崔岘,不必惊动他。”
司礼监太监震惊抬头,而后迅速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司礼监太监匆匆离去。
嘉和皇帝摊开信纸。
相比于先前写诗、作画、拆字,本次崔岘寄来的信,没有半分雅趣,十分简单粗暴。
那是一张写给他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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