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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楼断翎传-第五十四章 佳期如梦:晚风
更新时间:2020-09-03  作者: 雨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热血江湖 | 风楼断翎传 | 雨阙 | 雨阙 | 风楼断翎传 
正文如下:
萧乘川蹲下身,看着萧燕,那破碎的脸上还充满了诧异和疑惑。门外侍卫道:“少将军,出什么事了吗?”萧乘川道:“没事,你们几个,一起去酒窖里搬十坛好酒,我明天进宫要用。”侍卫答应,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兄弟,你可别怪我。等我大婚的时候,给你好好祭拜一番。”萧乘川说着,将萧燕的双目拂闭。起身在床腿一踢,“咔哒”一声,床板立时翻开。萧乘川将萧燕的尸体丢进去,再将机关闭合,整理一下铺盖,脱衣睡觉了。

那些侍卫,满头大汗地把酒搬来,却见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敢推门进去,便将酒放在门口,就这样守了一夜。

过了几天,萧乘川受了天祚帝兵符,着手准备西征阿尔泰部平叛之事,在家中同萧兀纳和几位兄长共同商议,推定一些具体事宜。萧兀纳叹道:“大辽向来北院治军、南院治民,若是以前,为父总还能为你添一些兵马。可现在,为父身居南院,无能为力了。”

萧兀纳曾任北院宣徽使,后曾带兵营救并辅佐皇孙耶律延禧,居功至伟。耶律延禧继位后,便将萧兀纳升迁为南苑枢密使,封兰陵王。位分虽然高了,却失去了兵中实权,此举究竟有心还是无意,却是圣心难测了。

萧兀纳长子萧乘海,也在朝中担任要职,听到父亲发牢骚,连忙道:“父亲放心,四弟打仗一向不拘一格,他从波斯带回来的,个个都是武功卓绝的死士。这群阿尔泰人不过乌合之众,只要擒贼擒王,速战速决,倒也不用太多兵马,对不对,四弟?。”

萧乘川明白大哥的心思,便道:“是啊,父亲您就放心吧。”另有二子萧乘岳、三子萧乘山,本事平庸,也只连连附和。萧兀纳点点头,随口道:“哎对了乘川,最近怎么没见到萧燕呢?你这次出征,不还得让他当你的副将吗?”

萧乘川道:“哦,孩儿忘了告诉父亲了,前几日萧燕随孩儿进宫。皇上听说他曾在战场上救过孩儿性命,便让他演示了一番武艺,看着喜欢,留在宫里当了个贴身护卫。”萧兀纳叹道:“圣上也真是的,想是当年耶律乙辛的乱子,让他心有余悸吧。算了,那你就再去选一个得力的,我就不操心了。”

萧乘川答应。萧兀纳便继续和他讨论行军运粮之事。萧家偌大的府邸,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个仆从侍卫进进出出,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

“萧燕?哦,本宫知道,就是那个常跟萧家少将军进宫的侍卫嘛。怎么,小云你莫非看上他了?”在宫中,皇后萧夺里懒正在打趣云华。萧皇后性情温平,对下人都还和善,“不过我看他那个年岁,应该已经成过婚了吧?”

云华有些不好意思,道:“皇后娘娘取笑卑职了,只是之前偶尔见过两次罢了。”萧皇后笑道:“哎呀,你们汉人女子啊,就是太矫情,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嗯,那个萧燕我见过几次,虽说跟萧少将军肯定差得远,但模样还算过得去。你要是中意的话,等他们出征回来,我和陛下说说。陛下和少将军自**好,想来……”

云华的脸红到了耳根子:“皇后娘娘越发会说笑了,卑职告退。”连礼都忘了行,便反身跑了出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只是稍微有些纳闷:在她眼里,“萧燕”相貌堂堂,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怎么皇后娘娘却说“还过得去”?但随即想到皇上那满脸胡虬、一身横肉,若这是“天子之相”的话,那“萧燕”果真只能算是“还过得去”了。

想到这里,云华不禁抿嘴轻笑,心中泛起了一阵柔情。

号角声响起,云华不由得向城门外望去,她知道那是大军出征的信号。一想到“萧燕”也在里面,竟隐隐有些担忧,但随即骂自己道:“痴心的,想他做什么!”可终究忍不住,刚才皇后娘娘好像说,他是成过婚的,便愈发闷闷不乐起来。

不乐归不乐,日子照样得过。大约两个多月后,城门口又传来了炮声,那是庆祝大军胜利归来的。可云华等了许久,宫里也没个动静,便去找值殿的人打问。那人答道:“本来是要接风洗尘的,可听说萧少将军一路劳顿,身子有些不适,今日就不进宫了。”

云华悻悻地道过谢,转出殿外,自己心中暗骂道:“傻瓜,真以为他是想娶你啊?契丹人性子直,男人都好面子,你都拒绝过一次了,还拿剑顶着人家脖子,人家怎么会……”

“嘿!”云华正胡思乱想,忽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华刷得拔剑出鞘,白光一闪,却一下子颤住了。萧乘川举起双手,笑道:“云姑娘还真火辣脾气,我再走近一步,这条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命就没有啦!”

“你——”云华一阵欢喜,随即板下脸来,“你回来了啊。”萧乘川道:“是啊,怎么,姑娘你在挂念我吗?”云华收剑入鞘,骂道:“谁挂念你啊!”收剑入鞘。上下打量了萧乘川一番,见他脸上多了些风尘和胡渣,却更显成熟坚毅,身上居然穿了宫中侍卫的甲胄,讶道:“你这是……”

萧乘川道:“这次跟少将军出征,里了点功劳,我就说在宫里有一个相好,便被调进宫里当侍卫了。”他最喜欢看云华愠中含羞的模样,因此总忍不住说些俏皮话想逗逗她。

可这句话一说完,云华忽然收敛了欢喜,冷笑道:“是啊,跟着萧少将军,当然容易立大功。听说他这次平定阿尔泰部,不但杀了敌首,还屠尽了阿尔泰部三万多人,里面你占多少?”

萧乘川道:“那个,屠城……屠城我没去,我打完仗就回来了,是先头部队。”

云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点点头道:“那还好。”只是眉间仍有阴云。萧乘川见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两句:“少帅也是奉命行事,若不屠城,怎么能震慑住那帮反贼?又怎么能显示我大辽天朝上国的威严?”

云华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萧乘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道:“云姑娘,这些事情你同我说说也就算了,还是不要出去说,我怕……”

“怕什么?怕你家主子知道?”云华蛾眉轻挑。萧乘川摇摇头,凝重道:“不是,我是怕你说这话让皇上听见了,他为难你。”

云华心中一暖,仍板着脸道:“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和他一样,我就一剑劈了你!”萧乘川嘻嘻笑道:“那可不成!”云华道:“有什么不成的,你以为我不敢啊?”

萧乘川道:“你一剑劈了我,那就是谋杀亲夫,以后要么守一辈子寡,要么出家去当尼姑,我才舍不得!”云华一羞,骂道:“呸!不要脸,谁要给你守寡?”

萧乘川一本正经道:“怎么不是,我的定情信物你都收下了,就不许反悔了!”云华道:“我什么时候收……”下意识地往头上一摸,却摸到一个硬物,摘下来一看,正是萧乘川那日要给自己的白凤玉簪,还带着他掌心的温暖。

“这……”云华一呆,随即明白,这必是刚才萧乘川拍自己肩膀的时候,顺手插上的。萧乘川道:“云姑娘,我是认真的,你……”

“你成婚了没有?”云华忽然发问。萧乘川一呆,道:“我……当然没有啦!”云华心中没来由的一股狠劲,说道:“你要是成了婚还来纠缠我,我就把你两只手砍了!”

萧乘川一脸茫然,云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激,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忽地转过身,急急地跑开了。萧乘川在身后如何叫她喊她,她也没有听见。

就这样,云华一口气跑回了住处,伸手摸摸脸,热得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低头一看,那支玉簪还攥在手里。以前在华山的时候,方罗生不知送了多少“定情信物”,不是西域的奇香,就是东海的珍珠,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都让她扔到山崖下面去了。

可这一次,她总是有些痴痴的。看着玉簪,心弦拨弄出一曲小调。

第二天,在宫门口,云华又碰见了萧乘川。她心里有点乱,本想假装没看见,就这样走过去,可忽见萧乘川半张脸肿得发亮,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又让哪个姑娘打了?”

萧乘川揉揉脸,苦苦一笑道:“没啥,我昨天回相府取点东西,正好碰见相爷想让我家少将军娶北院大王耶律顺的女儿。少将军不依,说有喜欢的姑娘了,决不能另娶旁人,就被老爷臭骂了一顿,连带我们也遭了殃。”

云华轻轻一笑,正色道:“活该。”究竟怎么个活该法,却也说不上来,继续道:“不过你家少将军……不,听说升官了,该叫少帅了,还是个痴情的人啊?”萧乘川道:“那当然,我跟着少将军,也是个痴情的人,所以看准了姑娘你,就绝不会变啦!”

云华恼道:“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回来,走了!”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这次却不真的生气,甚至还觉得这家伙说话颇为有趣。

从此之后,云华隔三差五就能碰见萧乘川。契丹人不似汉人礼法那般繁琐,前朝和后宫界线也不分明,两人碰见也不奇怪。萧乘川每次来,没说两句话,便开始没正经,引来云华的一顿呵斥,他也只是嬉皮笑脸地认错。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华对于这种流里流气、近乎无赖的行为,已经没那么厌烦了。有时候萧乘川说出宫办事,几天见不着他腆着脸上门讨骂,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这一天,是八月十五,皇后要去城外华严寺上香,让云华带人护卫,萧乘川不知怎么也要随行,云华道:“你怎么总是跟着我?”萧乘川笑道:“那必是你心里想着,愿意让我跟着你,老天就允准啦。”云华笑骂道:“没个正形!”

“小云,你在同谁说话?”萧皇后坐在幔车中,看不清外面的容貌。云华连忙道:“啊,没什么。皇后娘娘,一干物品都齐备了,咱们可以走了。”萧乘川笑道:“小云,我以后也这样叫你,好不好?”云华脸一红,扬鞭道:“你随便!”萧乘川乐得差点蹦起来。

到了华严寺,皇后先代皇帝进香,祈求大辽国泰民安、江山永固;再以皇后之尊进香,祝愿前朝平顺、后宫安宁;最后再进一炷私香,请菩萨发发慈悲,点化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萧皇后贤淑仪德,两个兄弟萧奉先、萧保先却毫无本事,恃宠而骄、胡作非为,让皇后伤透了脑筋。

云华和萧乘川在外面,安排好了各处护卫,万般周全。听见里面传来诵经之声,萧乘川有些耐不住性子,便道:“皇后娘娘想必还得好一会儿才出来,这里风物不错,要不要一起走走?”云华想了想,轻轻点头。

此刻,暮云合璧、晚风如醉,整片天空好像在美酒中浸过,那天边的夕阳,仿佛微醺的少女的脸庞,染得云华的双颊也有些红晕。两人信马由缰、并肩而行,谁也不说话,静得仿佛能听见各自的心跳声。

两人登上一个小山包,极目远眺。远处好像传来牧民的歌声,白点一个个的,连成一片,似是牛羊和骏马奔跑着回到栏中。云华以前在华山,后来又久居宫中,见到这般恬静美好的景象,不禁喃喃道:“好美啊……要是能再高一点就好了。”

萧乘川笑道:“你是说,让我把华山给你搬到这里来?行啊,明天我就去拿凿子,跟皇上告上他一百年的病假。皇上要问我是什么病,我就说,是相思病。”

云华轻轻一笑,目光仍看着远处的青山,慵懒地俯在马背上道:“倒也没必要那么高,就有个小楼就好,看得远些、清楚些。旁边再有个小湖,种几株柳树、几株梅树。春天,看着那新出栏的小羊,一片一片的,聚在一起,就像是云彩;夏天,满草原的野花都开了,红的、黄的、白的,跟大姑娘的花衣裳似的;秋天最好了,晚上靠着栏杆,看着月亮,映在湖里、酒里、眼睛里,再下一点小雨,好像拉出几千条银丝,让人不想下去;还有冬天,冬天也好,漫山遍野都是白白的,脸上冻得发红,煮一壶酒,喝一口,全身都暖暖活活的,说话的时候,嘴里都往外冒白气……”

塞北的风,凛冽地吹着,吹到云华这里,似乎不忍心打断了她的话,竟一下子轻柔起来,像是江南水乡的窃窃私语。萧乘川拉过云华的手,郑重道:“小云,你放心,我一定给你盖这样一栋楼。”云华轻轻一笑,甩开他的手道:“就你那点饷银,下辈子吧。”

“云都统、萧统领,皇后娘娘要起驾了!”云华一晃神,连忙拍马回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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