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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与商-第一百一十章,打仗要打便宜的
更新时间:2012-06-21  作者: 一个木头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一个木头 | 士农与商 
正文如下:
士农与商

七老爷哼没哼一声,几步就走出去。冯家的劝七太太进屋里说吧,男人外面听个小曲儿,叫个小娘,七太太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我不是那不贤惠的人,我就是恨他不帮着我。你他过几天要去哪里吗?珠宝铺子里缺,让他外面采买去。”七太太和冯家的进来,坐在炕上就开始说还是信任他,他帮我说句话儿了,那宋姑娘是枕头风,我就不能吹枕头风?”

对着七太太老树皮般涂脂抹粉的脸,冯家的再想想宋姑娘那油光水滑的面庞,忍不住一笑劝道七太太,您消消气。咱们年纪差不多,枕头风吹不动了。再说宋姑娘,她还吹不上枕头风呢。”

“吓你倒信这个”七太太瞪圆眼睛你也是吃了她的亏,倒为她你说家里住着,与她有,谁会;说与她没有,谁又会反正他们个儿玩罢了。”

冯家的笑起来,来的路上想过那天的事情,冯家的当然不会就此对莲菂感恩戴德,但是出气的方式不对,冯家的还是心中有数。她想着重新进去当差,心里纵然不服,也想好以后人前要注意举止。

“你还是亲戚,倒不如我这下人看得明白。从来不是女色上放纵的人。再说要是强要,她又能如何?听说是她旧年得的病要调养,才没有圆房。你也家里打听打听去,要是有不清白,能堵住家里人的嘴?”

冯家的一番话让七太太没得话说,只能赌气你往日的威风哪里去了?去找她理论的威风,我倒还敬服你。在家里闲上几天,你男人还有差使,你不愁吃穿的人,这就没了势头。”

“势头高低算,我来告诉七太太,这个威风换些别的也成。”冯家的这样说过,七太太就来了精神,探身子凑近些来换些?”

冯家的这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宋姑娘要做好人,我想着,人家当着老和都发了话,又不避讳房中使唤的人,这不是让人传到我耳朵里,给我一个台阶下。”

“这是台阶”七太太忿忿过后,再催着道你说,你接着说。”

“她说要求情,我就得赶上去是不是,我一个人见她,这老脸上怪臊的。特来请请七太太,您闲着呢,陪着我一起去吧。”冯家的只是央告七太太你帮着我多说几句话,和她说得熟了,也可以说说你的事情。铺子让姑太太管了,家里还有别的生意呢。哪一样不得亲戚们掌眼看着才安心。”

七太太正要再瞪眼睛,冯家的先把她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您这亲戚,受了老太爷老多少恩惠,如今城里谣言多,铺子上人人都盯得紧,你倒还在家里跷腿闲着不帮忙,这不是你七太太的为人。”

这样的一番变相恭维,七太太才回嗔为喜。心里早就冰雪见日头一样融化,人却还拿着架子想上一想,才满面笑容我是冲着你说的话在理,也是为帮你才去。不然的话,七老爷虽然外面也嫖院子,家里的使用从来也不敢少我们。”

“那是当然,起元少爷在学里上学,以后能当官呢。七老爷不敢怠慢您七太太。”冯家的不好意思去,也是一张巧舌来把七太太说动。

两个人约定好哪天去老和都在庙里,过上几天等她们再去,免得宋姑娘不算。”

又给翠翠十两银子的莲菂,时时为翠翠盘算。从邸报上来看,这仗眼前打不起来,以后却不一定。而且那钱是莲菂的,她心里无时不觉得隐痛。我的银子

老和安去了庙里,家里少了两个人,其实是更忙。她们在家里时,只要看好一天三顿饭及零星使用就行。现在出门去,更是点心茶水带衣服添换都跟上。

每天要到,莲菂才能松一口气,有个半个时辰左右喝杯茶和妈妈们说会儿话。

“说外面乱得很,是一个乱法?”莲菂借着这个时候就打听事儿。

“咱们家里还好,是别人那里生意上乱。对门邱家铺子小,这几天里被挤得关了门。”妈妈们也一五一十地告诉莲菂。

莲菂捧着茶杯装听古记儿铺子再小,挺一挺就了,为要关门?”这样的话妈妈们就要笑。多会带着指点她的心告诉她。

“他卖的只是针头钱脑,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收入不多。现在是人人屯些能放的吃用,针头线脑这些大的铺子都降了价,他们更没有生意。”

“小本生意应该好过日子才是,门面上生意不多,把门一关或是退了租,或是租给别人去。辛苦跑动,城里城外巷子里卖不是也行。”莲菂装着不明白。

“真真姑娘是不,现在抢生意抢的凶。就拿咱们家来说,粗粮一概不涨。天天门前有人排队买不说,还有若干伙计推着粮车到远些的村子里去卖。种地的人家家一年的口粮都有,眼下是春荒,咱们连那些青黄不接种地人家的生意都做,何况是城里这些人家。”

莲菂当时就傻了眼,她没有想到安在斗金不换,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原本是金不换等人,让伙计推着粮车跑远去卖,再就散布要打仗的谣言。安立即对策就出来,苦来苦去的只有翠翠这样的小生意人。

五十两银子的本钱,真的要打水漂儿。莲菂心似油煎,听着妈妈们再笑着道做生意,比表少爷强太多。家里粮仓从来没有空过,不哪里来的这些低价粮食。就是刘知县下乡里张贴告示上,也明白写上几家平价的铺子,咱们家倒占了九成。”

莲菂强笑着也跟着夸从来明查秋毫。”再加上一句刘知县也明查秋毫。”这一口气堵在莲菂心里,一直堵到晚上,她还觉得耿得慌。

“菂姐儿,”安喊她一次没有反应,用手中筷子另一头在她额头上点一下你在想?”莲菂回过神,才想起来是在和安吃晚饭。

“要是太累,就休息几天。”安本是关心,莲菂一听就不同意不用不用,我就是走神了。”

安无话,他一般吃饭话就少。回过神来的莲菂找话问他妈妈们说告示上贴的有家里的铺子,你真厉害。”

“你不吃饭成卖高帽子的了。”安不为所动吃饭不好,吃过了再说。”莲菂又要给他两句听听,脱口先出来一句外面和人吃饭,难道也不,大家对着闷头吃。”

安笑着哼一声你管我许多,我外面吃饭你也管。”莲菂忍无可忍我才不管,你也别管我。我说我的,你吃你的。”

“你说吧,”安表示随意,你随便说。莲菂转转眼珠子我一个人说有意思?”安装听不到,看都不看一眼。

莲菂无趣之极,一面吃一面嘀咕还不如和留弟吃饭去,至少还有人陪我。”安用手指指门帘儿,那意思你吧。

“你不是不理我?”莲菂笑逐颜开,再殷勤地对安挟菜。挟过以后对着手中筷子看看这是我用过的。”

安把菜拨一边儿那我就不吃。”装着无事人一样的莲菂脸上没有,心里还是小受伤害。一直到吃过饭,一句话也不再说。

为着翠翠想和多说几句,借机听点儿的莲菂,吃过饭就遇到安让她走累了一天,歇着吧。”

“我坐一会儿,”莲菂赖在椅子上不走,安白她一眼我倒没看出来,你在学着亲近我,有话你就说。”

“就是你明查秋毫,”莲菂毫不费力又是一顶高帽送上,安听得皱眉你又有不着调的话要出来了。”

“不是不着调,是佩服不涨价儿,不过也担心,会不会被别人买空掉。”莲菂一脸我为你着想,你不领情的委屈。

“我撑上半年到秋收就行,又不是从此田里不长庄稼,独我一个人撑下去。”安玩味的微笑,刚把小周骂一顿,说他既然还喜欢翠翠,为还由着她外面乱跑。不管屯了,烂掉算了。

对坐着的莲菂又是浅浅地一笑,你手里的那银票哪里不好写,写到家里来。一两地写上几十张,五两的也写上十张,余下的全都是十两一张。安看着这个傻儿,在外面呆了许久,没有打听过安家是样的富贵。哼,傻乎乎

莲菂听过安的话,不仅是心里添堵,从头顶上一股子凉气下来,直透到脚底板儿。看来这半年之中,翠翠也没有机会。再等到天气和暖,我的五十两银子生虫发霉,最后变成地里的肥料。

“你要是没话,我有话对你说。”安骂过小周,再听小周取笑一回。取笑来取笑去,不过就是对宋姑娘这么好,花了这么多的钱救她的命,人家只怕现在还有走的心。

睁大眼睛表示认真听的莲菂,又取出丝帕擦拭一下耳朵,然后道好了,你说吧。”安一笑不管你以前说了,以后不再说,我不再和你计较。以后再说,决不客气”

“我说了?”莲菂把的话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去,对翠翠说的话太多,哪一句安听到都会觉得冒犯他封建阶级的尊严。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莲菂表示想不起来。

“没说当然好,说了以后不许提。让我还那么想,看我收拾你。”安也不提示她,心里还在想着小周,小周一来就是催着安打一顿给我看看,不打以后再看不起你;再不打,我对着人宣扬去,说你强着别人喜欢,人家不当你一回事儿。”

小周认为翠翠毁在莲菂手里,现在重新动情,也弄不到家里来。小周要出这口气。回想翠翠硬气地和说断就断,没有象别人一样哭哭啼啼到处跟着转,小周就不舒服,一个无权无势的毛丫头,坏主意还挺多。

“我偏想,你收拾吧,不就是睡柴房。”莲菂听到有关吓唬和恫吓,就心里起毛躁,这些吓唬和恫吓,时时提醒她处于弱势。想缩着头假装我很好都不行。人有时候总得需要自我麻醉一下,渡过不如意日子。偏偏又提起来。

安对于这样和他,多是不悦去柴房吧,现在就去。”莲菂站起来就走了,走到外面也觉得没意思,这么卖力地他当管事的,不是为着看他脸色和他生气。每天都有家里人或明或暗的刁难,莲菂叹气,我能忍别人一丈,最多只能忍一尺。

天上明月迢迢,地上为着目标努力的人儿一个。离院门不远时,莲菂重新打起精神来。蓝桥是在房外跟上她,看到姑娘出来是不喜欢,这一会儿又好了,蓝桥也松一口气。

第二天被安打趣昨晚柴房冷暖如何?”莲菂正在看账目,也摆一次架子我忙呢,别和我。”

“我今天不在家,到晚上才,除了老太爷,就是你一人独大,特来告诉你一声,不该想的不要乱想,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安一半说正经话,一半接着打趣。

莲菂听过道我准备见不喜欢的客,我准备说不喜欢听的话。你不在家听不到,等我写下来给你慢慢地看。”

“别写得鸡搔狗爬一样,”安出门前不忘再笑话她你不会以为字那么好写,写上三两个月就清秀有笔力。”

“我,不用提醒。”莲菂差一点儿说成不用多话。

安今天很有精神喋喋对你说个笑话我再走,有一次和学里几个人出城去游春,即景赋诗的时候,旁边有一个野人,字有难写,写上几个月就会写。”

对着莲菂大怒,安打过门帘来,又是一笑你学上几个月,字都认不全;怕你井底之蛙,以为是神童,学上几个月,字也会认全,字也能写得好。”

门帘重新落下来,莲菂才消消气一笑,谁要和你生气。你才井底之蛙,当我没见识。书法家都是苦练寒冬与酷夏,就是学繁体字,莲菂心想,单个的夹在简体字的还好认,全部繁体字的书就不好认。有哪个傻蛋会这么想吗?那是她没有看过繁体字书。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雪还没有化完。安闻着清冷中的梅香上了马车,安权带着两个人骑马跟在车后。这一行车驾出了城门,往邻县而去。

离城五十里,有一个小小的关帝庙,关帝庙在两城之中,离邻县是三十里,算是一个交界点。关帝庙后面是一个小小的村公所。枯树枝子夹着梅花,野草在半湿半干的地上或是蔓延或是

安在门前下车来,先看到刘知县的官轿,他倒是来的早。想来是因为邻县的赵大人比刘知县官阶高的原因。赵大人发起附近几个城商人的聚会,让他们坐下来好好说说,如何应对涨价潮。

门上走来跟刘知县的家人,低声对安道我们老爷和赵大人在,请先去那屋子里坐着,那里来的全是生意人。或许粗鄙,莫受惊吓才是。”

皱眉的安听出话音来不会被我吓到吧?无不少字”

“那是那是,”刘知县的家人不得不说出实话来这是赵大人的安排,请各家掌柜的先扯一扯。”

“哼”安鼻子里若有若无的这么一声,士家工商,商人从来不受尊重。要不是我进了学,刘知县那里,也不把放在眼里。

走近屋门,就听到屋里一声喧闹声。

“这位姓安的,一定不得好死”

“嗐这个二傻子,听说还是个才子,才子多是短命的。孔子跟前的颜渊,才子三十三岁就伸腿闭眼了…….”

金不换和张老爷几个熟悉的人也来得早。刘知县一早来,是和赵大人说的事情多;金不换一早来,是赶在安来以前,在这些人中间再挑唆一下。

的人多是不认识安,你一言我一句正说得痛快。门帘轻轻揭开,在两个粗壮的家人手里拎着,进来的这个人不用太低头就施施然走来。

安来了

认识他的人都不。屋里的气氛变得凝重,几个骂安最凶的人也觉出味来。看进来的这个人,面带笑容温和可亲,年纪不大个头挺高。他一进来,象是屋里多了一抹暖阳,这温暖亲切都在他面上的笑容里。

“安佶见过各位。”安站定,拱手团团一揖。这个名字一报出来,还有的窃窃私语也嘎然而止。大家都瞪着眼睛神色紧张,准备看安如何发难。

“金老爷,张老爷……”安不慌不忙地对着名姓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屋角人堆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安愣了一下,这个人也带着笑容站起来。他身量更高,又兼身材魁梧,虽然是站在人后,也象雄鹰立在鸡群里。这个人是史大郎。

史大郎自报家门,报的是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点心铺子的人也来这次聚会,安好笑,可见赵大人对于物价不能平抑着急到地步。

“你乱规矩?”

“白纸黑字,告示上分明”

“天下商人是一家,你一人之力,敢挤全省的生意人”

“天下商人是一家,你们哄抬物价,几时问过我”

隔壁赵大人和刘知县听着这边动静,赵大人倒是满意安永年倒是一张利口。”刘知县附合道他文章也是上等。”

史大郎看着安一人舌战这许多人,很是佩服他的胆量。看安带来的人不多,史大郎不动声色对着的人使个眼色。

安权瞪着眼睛和一个家人护在安身边,手放在腰上毫不放松。

赵大人和刘知县走出来时,安正朗声侃侃而谈各位,大家难得见上一面,依着我,更愿意谈谈一起发财。朝廷严令禁止的事情,何必多谈”

“说得好”赵大人和刘知县进来。在门口威严地亮个相。屋里的人立即噤声。安捕捉到史大郎松一口气,安也注意到史大郎在争吵时对着他的伴当使眼色。

两位官员在这里,给这些人十倍胆子,他们敢上来群殴吗?安是有恃无恐。

过上一个时辰再出来时,就有不少人落在最后,一个一个到安面前来赔礼。

“原来我们那里纪家老家号也是的?失敬失敬。”这是刚才骂安不得好死的人。

不一会儿再来一个哈哈,,改天登门拜访,咱们吃一天花酒听满床笏。不要推辞,请勿推辞才是。”这是说安活不长的人。

史大郎候在一旁,他耳力好听得真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些商人两面光,想来用刀也是两面。难道商人地位低,嘴里雌黄可比朝中官员。

咦,我也是商人才是。卖米的史大郎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走我也要和说上几句才是。”

安同他一起往外面走,低声嘲弄你不怕金不换看到?”史大郎旁若无人四海之内皆,四海之内皆生意,怕他”

走到外面,史大郎嬉皮笑脸我的伴当倒先走了,,坐你的马车同行如何?”安从看到他又出现,心中就是狐疑。看他一脸嘻笑往马车上赖,当下既说之则应之请吧。”

安权扶着上车,等史大郎也上车,把车门关上看看安稳,才对着车夫点头走吧。”候在马车旁的安权支着耳朵听里面动静。

“看那梅花,好颜色”车中先是这么一句,史大郎象个孩子一样,对着野梅欢天喜地。安要乐你少见梅花?”

史大郎不理这略带讽刺的话语,反而高谈阔论我家乡是苦寒之地,梅花多见的很。梅花有好几种,听我给你说说……”

一个人假说,一个人真听。车行到半路上,史大郎还是不时伸头到车窗外,前看后看再无别人。絮叨半路的史大郎坐正身子,对着安微微一笑永年,钟离大人的妻女近来如何?”

猝然听到这句话,安立即沉下脸来,一瞬间的功夫对着史大郎狠狠扫视一眼。虽然不觉得他有恶意,安还是提着我不明白。”

“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史大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只看那信上笔迹,安就骤然又是一喜。喜色没有上脸,赶快掩饰起来。这信上笔迹是老师左大人的亲笔。

安面色转变,全看在史大郎眼里。史大郎把信展开送,声音也压低不少莫惊,王爷问候,对义勇相助钟离大女,是佩服的很。”

“你家王爷是?”安拿着信在手上,先探问一句。

“简靖王。”史大郎更是低声,声若蚊呐说出来。

安先看信,信是老师左大人的亲笔,备细说了把钟离大人的妻女交给虎贲将军史勋,又在信中多多夸奖安庇护这几个月。

虎贲将军史勋?安重对史大郎上下看过,才露出笑容重新拱手车中不好见礼,恕我眼拙,我视大郎,不是平凡之人,果然果然。”

“,你再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史大郎又是几声笑,提起来上一次来见安,史大郎道王爷听说钟离大人的家眷逃出京来,还没有接到左大人的信以前,就命我等沿途来接。我接到王爷口信,说是庇护下来。只是苦于没有左大人的书信为证,才冒着生意人的名头来见,不想,一句话也没有容我说哈哈。”

安也是笑生意场上,也不得不谨慎。”然后惋惜可惜了你那几船米,我白送给了金不换。”

对着安近似于痛心的遗憾,史大郎更是要笑,把上一次别后的事情细细告诉安我并没有走远,有勇有谋收留她们在家中,我奉王爷命,要护和钟离大人的家眷周全才行。我时时就在这附近,又命人快马京中取来左大人的书信。这信昨天才到,今天正好来见。”

安也是感激在怀,轻叹道不想王爷,如此高义。”车外近暮色,安的心里却如晨曦,慢慢亮堂起来。时时担心的琼枝姑娘总算可以走了,这是安比较喜欢的。

“大郎是几时接她们动身?”安虽然喜欢,也是把事情要思虑得合情合理。他告诉史大郎对外面说是吕梁来的亲戚,来拜祭祖坟。自我家买了坟山,家母和舅父们请人看过风水,外家的牌位也在我家坟山上。我本想着,再过些日子,借着拜坟山,把钟离大人的骸骨先下葬为安的好。现在要接她们走,来是有缘由,去也要从容才行。”

史大郎深为感动果然是仁德之人。我今天来也是和商议如何从容离去,这骸骨路上带着实在不方便,万一有失倒是不好。请,和钟离商议,骸骨还是安葬在此,我只带着她们两人离去的好。”

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古人最重骸骨,如史大郎所说,路上遗失或是失了一部分,都会让人觉得尸骨不全。安面色越发的明亮那就要麻烦大郎再候上一个月,三月三游春以前,家祖母和家母,会去坟山上拜祭,这日子已经订下来。”

史大郎也觉得这样更方便我正巧还要别处去办些事情,等我转回头,日子刚刚好。”再对安安抚道我不在这附近,也会有别人在这里。阉党今年还是针对众多学子,而王爷是要一力保护,大名也在榜单之上。是王爷亲口说过,不可怠慢的人。”

中,车声辘辘已进城里。安欣然邀请上次多有怠慢,今天家里小酌几杯如何?”史大郎哈哈应下谈生意吗,当然是长谈的好。”

车到家门前的时候,这两位生意人并肩走进安家。墙角拐弯处,金石露出头来看得仔细,看到两个人状似亲密走出去,金石一溜小跑回家去,去告诉老爷金不换,这个卖米的史大郎,果然是和安勾搭上了。

“宋姑娘,和客人一起,在二门外的小花厅上让备酒菜,”一个丫头跑进来对莲菂说过,莲菂应下来,让人去备办,再问传话的丫头是客人?”

丫头比划着个子倒比还要高上半个头,粗壮可比安五,说起话来象打炸雷,”莲菂露出笑容在二门外,我倒是想去看看,象打炸雷的,倒是不多。”

“小花厅就在二门外没几步,和安步说一声,姑娘也去看看。”丫头是无端献殷勤,莲菂心中叹气,是个人都我不能随便出二门,眼前这个丫头也。莲菂怕她笑话是囚犯,想着给掩饰一句不让我出二门,是他……”

理由还没有想好,丫头先笑逐颜开道把姑娘看得重,才会有这样的话出来。”啼笑皆非的莲菂觉得又忘了,古代的奶奶们,是以二门不迈为荣。

看来这家里,不会个个都为这样事情笑话。放下心的莲菂还是想看看,安让人来交待备酒菜,说明这人不一般。

小花厅上安和史大郎把酒畅谈,安喝酒是慢斟浅饮,从不过量;史大郎是酒量高的人。他一会儿打炸雷,都是生意经,也不哪里学来的,听得安只是笑;一会儿声音低下来,就是说的正经事。

“西北虽然苦寒,一年也有一季农收。王爷素有大志,屯粮屯兵早有时日。”说到这里,史大郎对着安认真看看,看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王爷在各处也有不少买卖,就这也消不了这全部的屯粮,”

安低头借喝酒轻轻吐一口气,屯粮又屯兵,京里对简靖王从没放心过。

“我来找,还真的是做生意,借各处铺子,帮着王爷消些如何?”史大郎不等安说好还是不好,怀里又取出来一张纸都在上面,请看。”

纸上密密麻麻,开的是粮米、大豆,花生等吃的;用的方面珍珠翡翠宝石。“价格上只管放心,王爷对于稳抑物价,也是赞同。我们这些价格上,不会让吃亏。”

史大郎解释过,再递一张纸,象是他怀里左一张右一张全是纸张这是代托购买的,我们给便宜的,不求给我们便宜,只求代买就行。”

这一张纸上就足以令人玩味,安嘴角边浮起一丝笑容。这上面写的是生铁,竹子,翎毛、草料、马匹等。安用笑容来掩饰心里的震惊。

这两张纸放在一起看,那意思很简单。简靖王志在高远,他起兵要钱要武器要马匹。而他屯粮看来是足够,又拿出不少珍珠翡翠宝石一起来变卖。再让安为他购进打兵器和战甲所需要的生铁,造羽箭需要的竹子和翎毛,至于草料马匹就更是不言而喻。

换而言之来说,简靖王做好打上十年八年仗的准备,他先在内地找一个内应采买军需,而安这样的家世,正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方便给他卖,也方便给他买。

“运送路径,不劳放心,安排妥当,我们有人来接。”史大郎灯下不眼睛看着安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内心深处。

安苦笑这是难题。”王爷造反,我采购军需。朝廷能放过我?安对着史大郎装胆小家有长辈还要亲养,这事情万万使不得。”

“永年,阉党一日不除,祸乱一日不息。”史大郎多少有些威逼助王爷灭阉党,也等于救了多少人性命。”

安默然,过年这两个月中,京里下狱的大小官员又是十几个,最小的才九品。虽然没有刑讯而死,冬天寒冷,却冻死几个。

“再说不必装胆小,”史大郎一语揭破收留罪官家眷,这是罪名?”安灯下大怒噤声你是来护我,还是来害我?”

史大郎嘻嘻而笑你小声才是。”吃着菜喝着酒的史大郎不时对着安看,心里好笑,一注儿大财送给你,你不能白拿。

“到他日王爷登上……,不会亏待。”史大郎省略掉那几个字,安也明白原话是王爷登上大宝,不会亏待。”

简靖王是真的窥伺皇位安只能叹气。我不能助王爷造反,也不能此时和王爷完全撇清。钟离大人的妻女还在我家里,老师左大人的书信也在王爷那里。只是钟离大人也好,左老师也好,他们联络王爷起兵反阉党,可曾想过简靖王身怀异心。

厅上点着明亮的蜡烛,安在这明亮中,觉得和史大郎心思都无所遁形。他只能还是苦笑,把那两张纸重新拿起来这些卖的,我都要了。”再指着让购买的,安沉思一下生铁我一年只能供给一部分,草料马匹我做不到。”

史大郎笑容不改看着安是横下心的样子,安道王爷要是不满意,要杀要剐全随王爷。”

嘿嘿笑的史大郎神色轻松地掂着酒杯,王爷说的没。这些文人都是僵脑壳,只想着死忠于朝廷的人。不过王爷也说了,死忠朝廷也不是坏事。只要不是忠于阉党就行了。

“行啊行啊,”史大郎来以前得过简靖王的吩咐,一次两次说不服人也是应当。史大郎嘻嘻哈哈就依所说,咱们把价格一一定下,再定下来哪里交货,我就让人运来。”

又过一个时辰,安和史大郎都是心满意足。安用丝帕擦擦手上酒渍,又言笑自若起来大郎作成我赚银子,我当谢大郎才是。”

“客气了,”史大郎面上全无将军样儿,一脸笑眯眯我和家主人都是一个意思,就打仗也不能扰民,物价要平抑才行。”

安扑哧一笑那是当然。令主人看得久远。”物价乱涨一通,我虽然不为王爷采买军需,不管他找谁买军需,都要多花钱。安对着简靖王不禁神往,他手下必定也有不少买办,不过多找上我一个,就多一条路。想想此人打仗还只想打便宜的仗,安悠然举杯大郎,你我遥敬令主人一杯才是。”

两人带笑举杯喝过,安才问出来你在我这里盘桓良久,再见到金不换,你如何对他解释?”

“这太简单,我就说你想压价,我不同意。你把我请到家里来,用好酒灌我,好菜塞我,最后我也没同意。”史大郎说得三分无赖相,安也嘻笑一下,举起酒壶来倒酒容我再敬。”

当晚更深以后,史大郎才尽醉而回,他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不时对着安道现在都涨,你还想压价儿,没门”他摆着蒲扇大巴掌不可能你压我的价儿,我找别家去。”

然后一个酒嗝打出来,再嘻笑你的酒不,菜也不,就是做生意的心不诚。”东歪西晃到大门上,史大郎象酒醉后喜怒无常的人一样大嚷起来我找别家去,找别家去。”

几步远的墙角躲着快冻成冰人的金石,听到这叫嚷声,金石用僵硬的手指揉着僵硬的面颊,对着身后几个缩头缩脑的家人道来了,都警醒着些。”冷风地里站得久了,金石说出话来是板声板气,回答的人也是瓮声瓮气是。”

满身酒气的史大郎跌跌撞撞走出一条街,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他的醉语声年月了,还压人的价儿,再不买就没有了。一旦打起来……一旦打起来,屁也没有一个。”

正醉语中,身子突然一紧,这是多年战场上练就的反应。听着身后飞快的脚步声响,史大郎心中暗笑,这些小把式,也来我面前卖弄。

将军虽然威武,此时上演的是一个醉汉。身后几个人一起扑上来,扭胳臂绊腿的把史大郎按倒在地上,史大郎全不反抗,只喊一声人,”嘴又被堵上。一乘小轿飞快地,金石指挥着人把史大郎塞到轿子里去,再就一挥手快抬回家去,老爷等着问他话。”

天上冷月一轮,看着街上一幕,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洒下一片银辉来。

送史大郎出门的安吩咐安权跟着去看看,就往房中来。二门上遇到莲菂,大冷天身上披着一件大红雪衣,风帽也没有带好,一头明晃晃的首饰和月光交相掩映散发出清辉。莲菂是笑容满面了。”

刚谈好生意的安心情大好,没有皱眉,只是笑着道你倒等我?难得你有这个心。只是你不多穿件衣服,看你病了谁管茶饭。”

莲菂管家是到这个钟点儿才,只是顺便二门上站站,想着或许能看到今天这酒量大的客人。家里好酒都是小小坛子装着,送了五、六坛子来。她只是来看热闹。

“送了那么多的酒,我怕多喝。”莲菂毫不脸红顺嘴就是一句关心地话,再她刚才看到史大郎的背影,也是顺嘴一句话哪里来的将军?要么就是军官?”莲菂对着安小声地道他能打听梁五的下落吗?”无错不跳字。

安失笑,不想菂姐儿聪明,一眼看出来是将军,要是上次看出来,也可以早些接纳他。提起来梁五,安内疚。一脑门子军需和生意,哪里想得起来梁五。

心情好又内疚的安今天也忘形,走近伸手给莲菂戴雪帽,一面道风大,戴好了再。”

“啪”地一声轻响传来,是莲菂匆忙往后面退一步,再举在安手上。后退站好的莲菂才想起来刚才本能做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人也还算是敏捷。两边站着的蓝桥装作没看到,安步也目不斜视。只有安慢慢沉下脸来。

“睡吧。”沉下脸的安没有动怒,把手负起来转身走开。听到身后环佩轻响,是莲菂跟在身后。

停下脚步的安冷冷淡淡夜深了姑娘,有话明儿说。”想想忍不住再加上一句免得带累我的名声。”

“我不是有意,是本能,这你。”莲菂一急,二字全然变成你。对着安嗫嚅道现在你是主子,我是管事的,我敢得罪你吗?是不是,我不是有意的。好好的,谁让你伸手动脚的。”

身边两声嗤笑,是蓝桥和安步忍俊不禁。安拂袖转身,伶俐过了就要讨人嫌。有那一天,我天天伸手动脚。

不好再跟的莲菂对着那背影干瞪眼,本来有话说,现在不是方便时候。带着蓝桥回房去,莲菂嘴里还嘟嘟囔囔我不是有意的。”

安回到房里才揉揉的手,这臭丫头,打人手劲儿向来足。房里坐着的安没有就睡,他在等史大郎安然从金不换家里出来的消息。

这消息没有多久就到。安权进来回话我看着史大郎从金家出来,他没有事了。”安放下心来,虎贲将军战场上都能去,何况是一个商人家。

由虎贲将军又想起来梁五,安看着的手,虽然不红不肿也不再痛,还是觉得菂姐儿太恨人。想想生气的安决定睡觉去,还想指着给你打听人,等我气上半个月再说。

还没睡下来,听到外面有声。正在宽衣的安问道事情?”良月为难地进来回话是蓝桥来回宋姑娘的一句要紧的话。”

“让她睡觉,她有要紧的话。”安这样说过,想想还是听听。

“姑娘说,请不要生气,要是生气,她今天觉也睡不着。”蓝桥进来就是这一句话。

“嗯。”安淡淡一句。

走出来的蓝桥小跑着回房里去,这是蓝桥帮着出的主意,夜里来陪个不是,也算是咱们有认的心。嘴里说着莲菂觉也不睡的蓝桥进房里来,不出她所料地看到莲菂睡得正香。每天这样忙碌,可让人睡眠良好。

一觉睡到天亮的莲菂,懒洋洋地听着蓝桥说昨天晚上去赔礼。长长打一个哈欠的莲菂,决定配合默契一会儿见了,就说我夜里没睡好。”

“姐,我说你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我也弄得睡不着。”还缩在被窝里的留弟也配合。莲菂再看小枫。

“我就说姑娘你一夜都没有睡。”小枫把力度加强。画角往外面去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晚上熬莲子粥,莲子可以安神。”

道具剧情准备齐全,莲菂姑娘眉开眼笑推推留弟咱们可以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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