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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224 帮倒忙毁了局
更新时间:2012-04-15  作者: 一文钱员外   本书关键词: 历史时空 | 一文钱员外 | 明朝生活面面观 
正文如下:
历史时空

这真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周珑叹气,文筜从来不是个息事宁人的,总是凑热闹,事儿都想掺一脚,学了三嫂李氏刻薄,可是眼下,她乐得文筜“造反”,最好马上就说到长房那边,再治一帮子人。

“出气?还是算了吧。她也不是存心找事。”文箐好似一身瘫软一般挂在椅子上,看一眼文筜。

文筜只沉浸在的“报仇雪恨”的思绪中,半点儿没瞧到四姐的不悦,就算瞧到了,也以为那仅仅只是针对文筠的,而不是对。毕竟可是在好心好意地帮着四姐。

“自是说与伯祖母听啊,还有大伯母与二伯母,她们不是喜欢你么?再说这事本来就是文筠不对。”她认为一番好心,肯定会得了四姐的感激。

文箐不吭声。

文筜以为说对了,继续自话自说道文筠太可恶了。明明传到她身上的不是四姐的虱子,竟是赖做了四姐的虱子。”她这话说得好象文箐是专门养虱子一般,听得文箐直皱眉。可是她还没歇嘴,“四姐,你还被她打了呢,她能这般没规矩的,往常还老说我呢。不行,这事儿还是得给她个教训才是。凭甚么咱们作的老让她,她却不敬咱们……”

她这番神态,与李氏一模无二。

“五妹,莫说了。今日打架吵闹一事,只咱们三与小姑姑晓得,我可是半点儿不会去向长房那边透露的。你也莫同三婶说,先这样罢。”文箐动了一下身子。说给长房听?她才不会这么傻呢。打不过,骂不过,然后就告状,太无聊了。更何况她是不屑于去打,去骂。

要得一出头,到时与四叔一家结了梁子,虽说正好趁机能离开这里,可是那边宅子还没整修呢,就算修好了,这边李氏扣着不放,长房那边还在,也不会同意,如此一来,又不可能马上就搬离,在这段,难免就要受气。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如今倒是没必要。只是……

她心念一动:或许,庞氏的宅子,该尽早动手修缮了。明日,便让李诚去找周德全,算计一下所需花费,再找三婶或三叔讨要钱?

“四姐,你这不是纵容她么?她这般没大没小的,今日打你,谁晓得会不会来日又打我?要不然,她还不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那还了得”文筜所谓的帮四姐对付文筠,原来不过是怕文筠骑到头上。“小姑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眼见文箐不听的,文筜又拉人来帮腔。

周珑到现才开口,道你说的倒是个理。只是,你四姐是个重情重义的,大人大量不计较这些。你也莫多说了。”周珑有的打算,这次文筠与文箐闹架,在文筠说那句话以前,她希望闹得大些,不过是出于私心,这样文箐便只会依赖了,从此不再与周同那边关系亲厚。可是有了文筠那句话……

文箐本来在想房子的事,一时走了神,此时听得文筜再提文筠,回过神来,琢磨起这事。文筠怕虱子怕得要命,就如沈颛听得蜘蛛便不敢动晃一般。想当初,也怀虱子,极其恶心,也抓狂,只是没人来“认领”,要不然兴许也同文筠一般,虽不至于上门去理论,但心里肯定怀恨在心的。她倒是理解文筠的心情,只是文筠这么闹,难道四婶那边竟是不晓得?

她一边想心事,一边淡淡地道好了,到此为止吧。”

文筜噘着嘴在一旁。“哼,要是她赖我,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只四才这般好。”

小月见门口那水都凉了,忙说我去打水来给四洗头。”

文箐瞧向门外,外面阳光满天,柱子在门口廊下留下一个影子,正是近午时分。叹口气,对小月道要开饭了么?头,先不洗了。小月姐,快去找文简,莫误了吃饭时辰。”

文筜见文箐不领的情,便十分失落,说饿了,回屋去了。

周珑见文箐还披着头发呢,便埋怨了一声小月做事就是老丢三落四的,也不给你梳了头再瞳。”

文箐说梳了便可以。周珑却是有话要说,方才那一句埋怨不过是籍口,走到她身边,拿起了梳子这事儿,你真不打算让长房那边晓得?”言下之意是机会难得。

文箐瞧她十指上下翻飞,不大会功夫便给梳笼好了,真正是手巧如梭。“闹大了,没意思。对我来说,只有坏处,没得半分好。何必啊……”说到最后三个字,她声线拉得长长地。

周珑手下一凝,不过马上便笑道我还担心你忍不下这口气呢。家中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好。你这般懂事,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说两个“那就好”,好似先前真的十分担心文箐闹大了一般。那语气让文箐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小姑姑,难道我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么?呵呵……方才我都与五妹说了,到此打住,自然是算数的。只是,我可能得想着整修那宅子了,还是早修好为妙。”文箐不想与她多谈这些,要不然,所有心思被人全看透了,于是便转了话题说这房子。

周珑立在她身后,缓缓地道你是担心四嫂赶咱们走?这个,应该不会吧。毕竟才分家半个月呢,为着面子计……”文筠来闹,这么大动静,四嫂邓氏那边不知,真正是鬼都晓得这是说瞎话。

“赶当然是不会赶的,四婶再不乐意,四叔不同意她也没办法。要是轮到别人赶咱们,那多没意思了。可是如今同一个屋檐下,四婶要是不喜我,日日又要相见,难免心烦。我这人呢,虽然有时会关了耳朵,可也不能时时关着耳朵,多难受啊……”文箐见一有根头发掉在了梳妆台的镜子上,一时好似这镜子裂了一般,便捏了起来,两头合住,用手一搓,头发便拧成了麻花状。

周珑应和道也好,早修好,早了事。你要是差钱,我与姨娘手上有点儿积蓄,只管说一声。”毕竟那房子与姨娘也要去住,多少也要出一份。

文箐笑道小姑姑,您说,分家时的那些现钱在三叔手里还没捂热呢,三叔又正是一片壮志凌云般,急着再开铺子,此时我若开口向他们讨要钱,三婶会甚么话?”

定然是说周转不济,哭穷啦。反正再多钱在她手里,她都一直会叫着说“没钱啊”。周珑愣了一下,偏文箐还能笑得出声来。她寻思着文箐这么一来,是不是又要得罪三嫂了?她笑不出来,发愁地道那房子修一下,想来也要不了多少钱吧?无不少字一万贯?”她算了算手头上的积蓄,有些没有把握。

文箐起身,瞧了一下身上有无头发。“小姑姑,修房子的钱么,我哪里好动用您与太姨娘月例积攒。再说了,文简名下的钱,早讨要晚讨要,我都得向三婶伸手的,不论哪个时候,三婶都不会太痛快。趁现下三婶与四婶之间不乐呵的时候,我还能从三婶那里得点儿好处,尽早说。否则,她们不闹了,我也不吃香了。”

“这倒也算是个好时机。”周珑见她说得俏皮,似乎这等让人愁烦的事,也不那么让人头痛了。她认为文箐这是想事太简单了,可是再一琢磨,文箐其实是把所有的头头绪绪也都说到了。人小,心眼儿其实还是多,真是不可小觑。

她陪着文箐又说得几句话,见小月找了文简,便也自个儿回屋,闷闷地坐在那里发要。

方氏一脸担心地走,问起事情原委。她轻描淡写一般地说不过是四嫂那边又行了糊涂事呗。当日文箐一归家,只随口说的一句话,她们便以为文箐有虱子,怪罪到她头上。这下好了,原来是娘家弟妹身上传来的。这耳光,扇得真响。”可是,她嘴上说响,心里却仍嫌打得不够响,偏手短力弱,打不得。

只是,午饭时分,小月去提食盒,满脸不愤地同文箐道四,你还说不让五与我将此事说将出去。岂不知厨房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说出难听的话来。真是气死我了。”

“你不会便与她们争辩了吧?无不少字”文箐一听,立时想到的计策:完了。

“韦婆子与鲍氏讲了,说四身上有虱子,竟传给了六,然后就传开来了。我一听,那还了得当下就在厨房与他们理论起来,凭这起子人也来恶心四,太欺负人了……”小月越说越激愤,最后一下放碗时放得有些重,“砰”地落在了桌上,吓了一跳,慌得忙去看到底有没有碎了。检查完无事,又不好意思地看向文箐。“四,小月一时失手……”

文箐倒是没吓着,只摆了摆手,简单二字无碍。”其实她内心里真是烦了,差点儿要向小月发火你何止失手,你这嘴就不会闭上吗?”无错不跳字。瞧她倒也真是替鸣不平,如今又是一脸愧色,于是只得忍了脾气。

小月,唉,说她甚么好呢?真正是添乱,明明想得好好的,偏她这回是好心帮倒忙。

本来想来一回“祸水东引”的,这边不说,文筜那张嘴必会大肆张扬的,到时四婶没了脸面,晓得是文筜说出来的,自会与三婶闹上,是可怜的“受害者”,只需装委屈便可赚足其他人的同情与公道。如有必要与三婶到时“共鸣”一回,修房子的钱便有了。唉,如今……

好好的一招棋,却是坏在一个卒子身上。

小月这不仅没帮到,只她这么直剌剌地说出来,让四婶颜面扫地,四婶还不恨死了?

文箐长长地叹一口气,终究是没有骂这个“好心”的丫头,却是蹙眉问道你是说,这是韦婆子放出来的话?好好地,她又掺进来了?我又没得罪她。”不过,似乎没同意韦氏跟着,难道这就算得罪韦家了?

小月一边把饭菜端出来,一边道本来我也不晓得,还是董娘子私下里与我说的。”

文简在一旁本来安安静静地坐着,此时听了这些话,却是满脸不高兴了。“六姐不是与我好么?她为说我姐不好的话?”他还有些没听明白。

“不是文筠的,她是误会了。你吃饭,要不凉了,过会儿肚子痛。”文箐可不想让文简参与其中,他年龄小,又管不得事,让他晓得了,只会憋在心里,难免有阴影。又嫌小月此时多嘴,示意她莫说了。

偏小月只顾着照顾文简夹菜,也没瞧见四的眼神,只忠心地道方才,六晓得长虱子了,便寻上门来,差点儿让四背了黑锅。只四人好,大气,不计较。要我看啊,这事就该满院子逢人就说,是六舅姆养的虱子,且看韦婆子如何做人……”

文简捏着筷子死紧,眼也不地盯着小月道我姐身上又没有虱子,他们凭诬我姐”

“就是啊那虱子是四舅姆身上的……”文箐在一旁看小月还在说,伸手去拉了她一下,终于让她闭上了嘴。

可旁边文简却是闹明白了,气愤被人欺负,他不能找六姐算帐,却想着文笈训过韦氏与厨娘,晓得是主子那些是下人,可以掌他们的嘴,便把筷子一扔,道我找他们算帐去”他径直跳下椅子来,真个儿要去找人理论了。

“你找谁算帐去?文简,莫去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没事。”文箐很感动弟弟这么护,可是他去了,只会添乱

文简停下脚步,眼要喷火地道凭他们乱,上次定旺他们欺负咱们,你教我:受了欺负就该还”他说完,就往外跑。

文箐脚伤不能快走,起了身,肯定也跟不上他,急得叫道小月,快拦住他。”

小月追到门口,一把拽住他,道少爷,少爷,你可莫去。我都替四与他们理论了。如今自是真相大白。”

文简挣扎不开,被小月硬是抱了回屋。文箐抚着他头道文简,别去。你去了,四婶便要不高兴了。听的话,好不好。咱们先吃饭,明日带你去瞧栓子哥哥,你不是想他得紧么?”她赶快给文简转移关注重点。

文简懊恼地坐下来,道以前明明是六喜欢咱们,四叔今晨还教我写字,我天天见四叔,四叔都极欢喜的……”

可怜的孩子,这完全是一码归一码。四叔喜欢,不见得四婶喜欢,也不见得刘太姨娘高兴。只大人的态度,着实让文简难猜。随着分家一闹,好多事,在他眼里,太不明白了,常常便问文箐一些事。文箐又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操心这个,自然是哄着他。

文箐生怕他再惹事,便不一再叮嘱,莫去与文筹闹,好好与大家相处。她虽是暂时哄住了文简,却只是忘了,这也是个小人精,有些认知也开始分明了,自是渐有了的小主意。

这事,发展到这个境况,邓氏那边果然十分没颜面。韦婆子原以为肯定是文箐传的虱子,才大肆张扬,哪里想到,小西的话却将一切真相揭露了出来。反而最后是自作自受。刘氏为此想不开,认为邓氏不好洁,再被娘家亲戚所误,放言再不许她回娘家探亲。

邓氏十分伤心,这股子气全发泄到女儿与小西身上。文筠又羞又悔,早就哭成个泪人了。小西却是差点儿被立马赶出门外,只是幸好周同被郭良给推了进来。周同十分恼怒,也训了文筠几句,再就是训邓氏无妇德。他对邓氏十分灰心。

,丁氏与韦婆子又叫了撒洒婆子,都忙开了,忙呢?自是忙着换床上用具,忙着撒药,忙着洗漱所有衣物……

邓氏教女不严,纵女殴打同堂,这些说出去,焉能是为妇之道?她恨小月,更恨文箐,认为这是文箐所指使的。被姨娘训斥,被周同训斥,她格格地咬着牙,双手成拳,恨不得捏死文箐。这笔帐,终有一天要算

诚如文箐所料,李氏在一旁看热闹呢。她听了女儿一说,只是在一旁道“邓氏竟这般蠢”,又训女儿道你替你四姐出头作甚?你不会在一旁看热闹啊,且让她与文筠闹了,才晓得咱们家对她的好。”

文筜本来是邀功的心理,没想到又被姆妈说了一通,便气恼地道你不是让我帮着四姐的么?要我好好待四姐,这般她才与我们家亲近的。我这不是帮她,又帮了?”

李氏见女儿真不开窍,还待再数落她几句,而余氏在一旁提醒道这么做,倒是没,这一次四奶奶的脸面落了个干净,日后哪好意思与三奶奶并肩而论?只是,四那边,是不是该去问问她有需要?”

李氏只顾着盘算新开铺子需要的钱数,当时也没在意这话。待到了中午吃饭之际,余氏说起小月在厨房争论时,她却是胃口大开,一时多吃了大半碗饭。方才捧着肚子笑道好,好二嫂不在了,以为没人作主了,想欺负人家,没想到打耳光。余娘子,晚上让厨房那边给文箐那边加菜。”

她一时痛快了,便让余氏去找来文箐箐儿,这天气日渐暖了。你屋里现下可缺哪样?只管说来,三婶一一为你置办了。”但凡邓氏给了文箐不痛快,她便越发要在文箐面前,尤其是一众下人面前显摆她对文箐姐弟的照顾。

文箐也明白,李氏的这种照顾是在李氏考量范围内,就算趁势提了要求,只怕李氏事后多少也不会开心。更何况,谁晓得这置办的物事,在日后是不是就以文简名下的钱来充氏了?

她眼眶潮湿地道多谢三婶关照。箐儿与弟弟多得三婶这般体贴周到,自是无所缺漏。只是这宅子终归是四叔名下的,弟弟那宅子却是去年塌了半边的,想来一时之间也住不得人,我寻思着……”

正因为那宅子太老了,多年没人住,所以李氏才乐得分给文简。可是,文箐这一提,暗里是向她要钱,她只装没听明白,赶紧截了话题,满脸激愤,一拍桌子道你怕?有三婶在,她敢将你赶出这宅子当日分家说好了,这宅子虽是你四叔名下,却是咱们三家都住得的。她不让你住,难道让虫子全蛀了不成放心,三婶必不让她欺负你”她说得铿锵,似乎但凡有人欺负了文箐,便是欺负了文箐一般。

文箐因为听到文筜说周腾要开新铺子,这肯定要钱,这样,文简名下的钱只怕到时必定是被他挪进去用了的。日后铺子开了虽有进项,可以周腾那性子,肯定又用在张罗更大的生意上。这没完没了,哪日才能得了现钱到手头上。“在三婶照顾,自是好的。只是,那宅子终归是要修的。”

李氏一个劲装傻,道着甚么急啊。你在这住过三年五载后,再去修也不迟。彼时文简还没成年呢,又不着急娶新妇用房子。现下修了,你们姐弟不去住,空放着不是个事。这事,你听三婶的没。”

二人暗中斗来斗去,终归是文箐这边不能得罪她,不能强要钱,而李氏那边也只退让一步,口头答应了,说过些日子给她五千贯,修一修院墙,再捣饬一下房瓦。

这点子钱自然是不能重新建房子了。可是要让日后一,住危房,谁晓得哪时便有个好歹?文箐只打同情牌,又感激了李氏几句,便道那老宅子现下既是周德全在住着,他现在身子还能动,不如那周边的几十亩地便交由他打理?

李氏心里算了一下,韦家大郎既归了周同那边,自是不再会帮打理田庄了,也不敢用了。于是一时也没人手专门去管顾文简这几十亩地,一年收成除去佃户之入,落到家中最多也就一百石,倒不是大数目。

这般讨价还价,终于从李氏手里撬了点儿边角。虽然战果不大,不过是这才分家半个月,能让她松手,已是不易了。

文箐出来时,叹一口气。李氏与邓氏,哪个都是自私的,当然人都是有私心的,文箐也不好说他们为人不善。她低头走着,却听到小月道四,是二三找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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