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难为85——第八十五章玉如意

齐攸要睡觉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就住在澹台锦的西屋，不免有些得意，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清早，还在梦中耳朵里就听到厅堂里马靴踏地的声音，猛地醒过来，一骨碌从床榻上爬起来，忙忙地穿上衣服。

静雪进来帮她梳起头发，一边又操心起来，“依我说就别去跟他们打什么猎了。多危险呐昨儿大公子教了你指法，今日就在家抚琴不好么？晚上大公子回来了，还可再跟他请教。”

齐攸摇摇头，“到时候外边又是呐喊又是锣鼓喧天的，人家都在外边玩，就我自己在家里憋着，多没意思。再说我也打过猎，那些野兽伤不着我的。”

“我可不是说那些野兽。”静雪把她的头发已经束好了，正将一只金环束在她的头发外头，“人都说刀剑无眼，何况操持刀剑的还是那些二五眼的蠢货公子哥儿们，在家就没摸过兵器，现在都急着在国主面前卖好，这一天打猎下来，还不定出多少是非呢姑娘可要小心着他们。”

齐攸乐了一会儿，静雪说的倒也真是个理，要是她把马骑得太快，还真说不准会不会有哪个二五眼的乱箭招呼在她的马屁股上。她刚要说什么，就从镜子里看见澹台锦走了进来，穿着箭袖的云锦衣裳，腰间束着黑亮的软甲，越发显得身子修长。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含笑在镜子里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齐攸的心口猛跳了一下，嗓子不知道怎么忽然发紧，连忙低下眼睛。

静雪回头向澹台锦行礼，皱着眉头说道，“要不爷就把姑娘关在这里得了。爷听听外头那跑马的声音，静雪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么多只马蹄子一起跺脚呢虽说爷您是见惯了这阵仗不觉得，可奴婢也得劝您一句，外头那些山货可不是爷军里头训练有素的骑兵，就算他们骑驴奴婢看着都眼晕要是他们哪个骑惊了马，碰着姑娘，那可怎么是好？”

澹台锦却不在乎地笑着看齐攸，那个小丫头已经站起身来了，穿着一套修身的衣裙，是仿照蛮族女孩子打猎穿的小戎装做的衣裳，火红色的底子上绣着复杂的纹饰，两侧分开的短裙下头露出了裤子，这一套利落的紧身装扮显出她的身段来，还真不是小孩子了……澹台锦忽然觉得这么盯着那小丫头看有些不妥，刚想转开视线又猛然想起来蛮族女孩子穿这衣服的时候是露着小腿的，吓了一跳连忙往齐攸的脚踝上看，一双精致的小马靴一直遮到了膝盖。

“怎么了？”齐攸晃了晃两只小腿，“我的靴子漂不漂亮？”

澹台锦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想想齐攸就算再能胡扯，也不至于露着小腿跑出门去，自己也真是担心过头了。想都没想就顺着齐攸说了一句，“漂亮。”

“哈，”齐攸乐了出来，换来静雪不以为然地摇头。静雪知道自己劝也不中用，也不再说别的，只是走出去叫过跟着齐攸的那些侍卫，嘱咐了几句话，她也不是很相信这些当兵的能知道照料主子。正说着，陆重远从外头进来，跟静雪走了个对脸，陆重远愣了一下立刻满面喜色，静雪脸一热，连忙转身回去。虽说她只是个奴婢，可是毕竟是一落地就长在侯府里的，倒比齐攸更像个小姐。

静雪刚回身，正巧澹台锦也领着齐攸往外走，齐攸知道陆重远虽然如今在猛虎骑里混的不错，可原先却是澹台锦的小厮，跟静雪倒是两情相悦，这会子她早就看出静雪不好意思，立刻大声地“嘿嘿”笑了两声。静雪的脸红透了，瞪了齐攸一眼，扭身走了。

齐攸笑嘻嘻地脖子跟着静雪转过去，澹台锦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这才转回头来。

陆重远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回话，“国主已经派人来请将军过去了。”

澹台锦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齐攸的肩头，齐攸连忙大步跟着他出去。澹台锦在院子里上了马，齐攸也连忙爬上自己的马。坐在高高的马背上，齐攸的视野陡然变得开阔，她的心情好得更多，她终于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待在马上。当她骑在马背上的时候，她跟别人的身高差距也就不是那么大了，她总有种跟那些彪悍的男人们比肩的感觉。

澹台锦回头看着齐攸熟练地拉着马缰绳，带马向自己踱过来，不禁一笑，那小不点从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就像个刺果一样把自己紧紧粘在马背上，任凭骏马怎么折腾也甩不掉她，那份勇气和驾驭未知危险的能力，倒也让人惊叹。

“齐攸，”澹台锦忽然大声地唤了她的名字。

齐攸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能不能跟上我？”澹台锦大笑着问她。

齐攸看着澹台锦神采飞扬的脸，她的呼吸微微地紧了，连指尖都觉得酥麻。能不能跟上他？她也不知道，不过那倒是她的梦想。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吭声。

澹台锦猛地纵马奔驰出去，齐攸愣了一下立刻缓过神儿来，紧张又熟练地催马跟上。澹台锦的马速很快，几乎是无所顾忌，也无所畏惧，齐攸渐渐地放松了起来，她的耳边更多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没有人说话，只偶尔听到男人们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吆喝着战马，马蹄声有力地踢踏着大地，也带动了心口的震荡。齐攸的心跳重新加快了，迎面的疾风扬起她的头发，在这样的疾速中她开始觉得快乐自在。澹台锦的身影就在眼前，齐攸一步没有落后，紧紧地跟着他，身后是几十人组成的马队。

国主的行宫外，饮宴的棚子早就搭了起来，十三公主穆洛远远地就看到了飞扬的尘土，能在国主面前这么跋扈地骑马的，除了大将军澹台锦以外，不可能还有别人。可是穆洛望着那支飞扬跋扈的马队，还是有些向往那种不羁。

国主也看见了那支马队，面上没有一丝不悦，手里擎着一只酒杯，笑着向众人说道，“这必是澹台将军来了。澹台将军弓马骑术都是好的，这次狩猎，寡人就指望着靠他得些彩头。”

这句话是夸奖，可是却说矮了所有其他的人，颇有些人不以为然，穆洛就清楚地听到穆瑄就哼了一声。她看了过去，穆瑄的嘴微微歪着，面露不屑，一边的穆璃倒是心无城府，看得一脸兴奋，比比划划地不知道跟他身边的朋友正说着什么。

澹台锦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穆洛转过头去看着他，那挺拔的年轻男人跳下马来。可是，就在他身后，一个女孩子也跳下了马，穆洛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齐攸仰头在跟澹台锦说着什么。穆洛半日里如在云端，一时间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嫉妒，看着齐攸渐渐走近，她猛地低下头去，不再看她。

齐攸浑然不觉，走到穆洛的下首一张空桌边坐下，消消停停地看着热闹。国主抓紧了这个机会，赞扬了澹台锦不少好话，齐攸听得无聊，也没听清楚到底那些文不对题的赞美到底都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国主到底是褒是贬。她远远地看着坐在国主身边的澹台锦，面无表情，还不如跟她说话的时候呢，不过现在的澹台锦却是连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不过他越是这样倒越显得压抑可怕。

齐攸走了一会儿神，看见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在国主身边把那盒子打开。齐攸就没弄明白国主为什么就不能用个托盘装东西，非要放盒子里，她就是伸长了脖子也没瞧见盒子里放的到底是什么。

国主那边已经笑道，“寡人这只玉如意是天子所赐，今日拿出来也并不为了给众位赏玩，而是要把它赐给狩获猎物最多的爱卿，以为奖励。”

齐攸缩了回去，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一柄如意。那痒痒挠似的东西有什么用？就算她打了第一，都还不稀罕要呢，还不如给她两个钱花花。

可是齐攸却听见身后一个人低声议论道，“今日这狩猎有意思啊。黄金有价玉无价，又是‘如意‘，这里头的名堂可大了。王爷今日这到低是要如何啊？”

又听见另一个人说，“难说。听说咱们齐国的狩猎一向都有练兵的意思，赏赐这个东西，应当就是要奖赏将军吧。可是咱们射猎，谁能胜过澹台将军？难道澹台将军还不够如意？得了，我今日是真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了。”

先前说话的那人连忙说道，“嘘，嘘，小声着点，谨防祸从口出啊。”

齐攸皱起了眉头，她现在就算不回头也知道，他们俩八成是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呢。真是没意思。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什么如意？齐攸哼了一声，要不然她也去抢抢那如意？看看拿到手以后自己到底能不能如意？()该章节内容来自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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