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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泽-105 不知道
更新时间:2019-06-25  作者: 万莲生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庆春泽 | 万莲生香 | 吃货 | 正剧 | 万莲生香 | 庆春泽 
正文如下:
墨霄气定神闲的啜口茶,浅浅笑道:“我说的,你肯听才好。”

“我……”月胭嘭的撂下茶盏,“我听!”

她不得不听,不能不听。

月胭与墨霄相识多年,从最初的仰望,到现在的厌恶,中间经理了许多年,许多事。但有一点,没有变过。逢至大事,月胭都听墨霄的安排。

以前是她心甘情愿,而今却是骑虎难下。既走到了这步,就得继续走下去,没有别的办法。

“还是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墨霄面上笑意不散,轻声说道。

“衙差都要杀上门了,你不想办法也就算了,居然还顶风上去送死?”月胭秀眉倒竖,一个劲儿的数落,“你也说证邪宫全靠你才能有今天。难道你舍得自己的心血化成一片泡影?亦或是你已经有了退路,全部在乎了?”

墨霄一反常态,好脾气的听月胭说完,“退路我当然有。”

月胭急了,“你这是要卸磨杀驴,把我抛出去顶罪?你做梦!”双拳擂的桌子咚咚作响。

墨霄不怒反笑,“我的退路不就是你的退路么?再说,咱俩情同兄妹,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哈!”月胭一声嗤笑,“论杀熟,谁有你玩儿的利索?别忘了,当年是你手把手教我一步步背叛魔门,背叛魏无伤的,要不是你……”

墨霄接过月胭的话头,“要不是我,你现在是生是死都不一定呢。”

月胭噎的翻了个白眼。

魏无伤本就喜怒无常,年纪越长性子愈发乖张,也愈发难以捉摸。对手下动辄打杀。近几年尤甚。

月胭又是个暴脾气,或早或晚,都会跟魏无伤起了冲突,能痛痛快快的死了,就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相比之下,月胭不仅脱离魔门,还自立门户,成为一宫之主,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可以说,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托了墨霄的福。

严格来说,墨霄对月胭算是仁至义尽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墨霄语调柔缓,“我当你是亲妹妹一般疼爱。你说说,有兄长害妹子的么?”

月胭冷哼,“爹娘害子女的也有,何况兄长。”

墨霄失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啊,天生的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你只记着一点,我与你,与证邪宫早就拴在一条线上,害你,就等于害了我自己。”

从打立起证邪宫这块匾额的第一天起,墨霄就不止一次的跟她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月胭对此也颇为认同,她紧拧眉头想了又想,道:“那么,就依计行事吧。”

墨霄哈哈笑了,“我就知道你不糊涂!”

月胭唇角微坠,想回敬几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影阁的孩子们……”

墨霄闻听月胭提及影阁,立刻竖起眉眼,“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

“她们实在可怜,你……”这话月胭不止说过一次两次,墨霄半个字都听不入耳。

“可怜?我视她们为徒儿亲自教授,好吃好喝供养,不受冻饿之苦,有什么可怜?”墨霄越说越是愤愤,“要说可怜,那也是在她们父母身边才真正可怜。到在我这儿,相较从前,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你这不是颠倒黑白么?”

墨霄一脸无辜,反问道:“我哪有?”

月胭深知跟墨霄这样的人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尤其在影阁这件事上,更是如此。月胭屡试屡败,屡败屡试,终究不能劝服墨霄。有时,月胭怀疑墨霄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失心疯。

“影阁可不是你想插手就能插只手进来的。”墨霄睨了眼月胭,威胁的意味颇浓。

月胭垂下头,闷声不语。

隔不几天,燕三娘和白小乙离开姜府的消息传到了祝老六耳朵里。

“这可真是心想事成!”祝老六滋溜一口酒,笑眯眯的看向自家三哥。

相比于祝老六,祝老三稍显干瘦,满脸精明相。

“喂!老六,目下咱们只要做好本分即可,你万万不能节外生枝啊。大长公主那边,咱们本就难做,你要是惹出事端,没人能保得住你不说,就连这份差事连带着家里的老老少少都得受牵累。”

屋里没有外人,弟兄两个说话,有一句算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祝老六大嘴一撇,“三哥,你怕他姓姜的作甚?你忘了,他家从前是怎么欺负咱们的了?”

这个咱们并不包括祝老三。单单就是祝老六一个人的事。

祝老三沉吟片刻,“说来说去,你不就为了那回跟姜二抢熙熙楼雅间的事么?”

“雅间是小,他姜二看不起人事大!姜二请那群上不得台面的老粗吃饭,用得着熙熙楼的雅间?随便找个酒肆就打发了。非得咋咋呼呼的,闹出点动静。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下不来台。这口怨气,搁在我心窝十好几年了,非得找个机会撒出来不可!”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看就算了吧。”祝老三拿起酒壶自己给自己满上,“再说,姜二得罪你,你去找姜二报复,犯不上跟姜大的闺女过不去。”

“姜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四时坊刚开那会儿,姜记不懂退避也就算了,还非得抢咱的行市,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我呸!要不是姜家遭了报应,出了堕马涧那桩事体,姜家学精乖了,就没有咱们现在的四时坊了。”

话赶话说到这里,祝老三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问道:“那姜吕氏……是不是你……”

祝老三欲言又止,意思却又表达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奈何祝老六这会儿喝的迷迷瞪瞪微有醉意,一时没能领会。

“什么?我什么?”祝老六本能的反问回去,稍加忖量,立刻明白过来,“哎呦我的三哥,你怎么不忘好处想我?我是那样的人嘛?再说,要真是我,就我这张破嘴,还能瞒你们瞒到现在?”

这倒也是。

祝老三放下心,随意吃了两口菜。

“三哥,四时坊的生意不大行了,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我琢磨着弄两条船往大食那边跑一跑。”

“海上多凶险。就怕挣钱没命花。”祝老三语重心长,“你别忘了,咱们这生意不是咱们的。是大长公主的,咱就是跑跑腿,做做面子活儿。稳妥为上,拿命去拼不值当啊。”

祝老六醍醐灌顶,酒醒了六七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上回我去大长公主府,刚刚抱怨几句,她就说不用咱们支应了,看来她确是动了这份心思。她不仁义,咱们凭什么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给她挣钱?”

“这事你听听就算,在她面前千万不能流露出一星半点。”祝老三殷殷叮嘱。

“三哥,你当我是傻子么?我跟她说话,都加着小心呢。”祝老六鼻尖上渗出细汗,“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脾气,扬手就打,抬脚就踢的。”

“她何时当咱们是人?呼来喝去不是常有的事?许是你年纪小不记得了。有一次,二哥去给她拜年,晚了半刻而已,她愣是叫二哥跪了一个时辰。回来就病了,出了正月才稍稍见强,一直养到开春才好利索。”祝老三说起往事,连连嗟叹。

祝老六嘴巴张的老大,“她怎么这样?真是没拿咱们当人!”

“所以说,我跟二哥早有防备。”祝老三讳莫如深,斜了祝老六一眼,“你千万别在这会儿惹姜家,凡事求个平稳。等这股风儿刮过了,就好了。”

祝老六一拍大腿,“好不了啊。外间的风言风语传的满天飞,都说是我坏姜家那个傻子的名声。她就是个傻子,哪还有好名声?用得着我坏么?也不知是哪个乞索儿嘴碎,把这事赖在我身上。”

“是不是赖你,你自己心知肚明。依我看,你花点钱把这事抹平了就算了。”

他的弟弟他清楚,别看祝老六高大魁梧一副坦荡荡的男子汉气概。其实他最小心眼,谁得罪他了,他能记恨人家一辈子。

“我不抹!我要是花钱抹了,不就是欲盖弥彰么?让他们说去,说烦了就不说了。”

祝老六不光小心眼还吝啬。除了捧红妓肯花钱,其余的都是扣扣搜搜,算计到骨子里去。

祝老三摇摇头,“你不愿花钱就算了。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回头我替你把这事办了。弟妹那边能熨帖了也行。”

“我一定得休了她!”祝老六磨牙凿齿,“不休了她难解我心头之恨。经她这一闹腾,以后我哪还有脸再去醉梦楼了?绿意那么温柔漂亮的姑娘,叫她祸害的跟恶鬼似得,心疼死我了。”

“行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绿意前前后后从你这儿拿了多少汤药费了?就算她想给自己赎身都够了。你要想休,也别在这个时候,这不让人看笑话吗?你等过个一年半载,这事淡了的。”祝老三白他一眼,“就因为你这点破事,多少人盯着祝家,盯着祝家,就是盯着大长公主,她能乐意?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祝老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成。我听三哥的。从今儿开始不闹了。”

想想也是,他还有大事要办,一天天的光跟黄氏吵嘴,哪还有心力盘算旁的。

“诶?我听说你吩咐阿根去常州了?去干吗了?”祝老三隐隐觉得事不对,他请祝老六喝酒,主要就是为了这事。

祝老六眼珠儿一转,“嗐,没事。都怪我怜香惜玉,心疼绿意,给了她不少钱。好不容易攒的那点私房钱都快被她掏空了,这不嘛,常州那边有人欠我钱,我让阿根去收回来,补补亏空。要没钱,年下哪能好好玩?”

祝老六一边说,一边刻意回避祝老三的视线。

祝老三心里知道祝老六扯谎,面上打着哈哈遮掩过去。

他这弟弟惯会闯祸。他和祝老二早就习以为常。

大不了就是替他收拾残局。

祝老三没有深想,他觉得经过这顿敲打,祝老六再笨也能领会一二,绝对出不了大格儿。

祝老六闷声吃酒,暗自琢磨着阿根能不能顺顺当当的从常州请来帮手。总之这这回,他必得和姜家做个了断!

日子一晃,到了十月上旬。

姜记绸缎庄门前车水马龙,取货送货的络绎不绝。

四时坊却是每况愈下,一日冷清过一日。

唐若茹把祝家兄弟叫去训斥一番。祝家兄弟有苦难言,只能哄着唐若茹,说是回去好生合计,想出个万全之策。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祝家兄弟出了大长公主府长舒口气。

“二哥,三哥,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祝老六难得聪明一回,祝老二对他刮目相看,“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祝老六眼里划过一丝狠厉,“把姜家除了,咱们不就是一家独大了吗?”

祝老三二目圆瞪,“你傻啊!那是要抵命的!”

祝老二也道:“为了主子的生意,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当!”

“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祝老三实在忍受不了这个蠢弟弟了,“你快歇了这心思。你当大长公主能承情儿?少做梦了!这些年,咱们也捞够了,就算她叫咱们卷铺盖滚蛋也没什么的。咱有庄子,有良田,踏踏实实做个富家翁也没什么不好。”

祝老二连连点头。

祝老六不说话了。说他蠢,还没蠢透。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他谋算绑票的事体,就不能说。

阿根前儿刚回来,说是常州那边离都城太远,且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不能到别人的地盘上生事,否则就是坏了规矩。

打家劫舍的活儿都干了,还讲个屁规矩!

祝老六暗恨。

他不想在都城这边请托道上的人,就是怕万一事发,一查就查到他那儿。再就是,都城府衙的捕头都是不混饭吃的,各个猴精猴精。

这可如何是好?

祝老六骑在马上,脑子没闲着。

他那几个伴当的功夫都不差,平常吃他的喝他的,没少花钱供养。索性就用他们把这事办了!

祝老六把心一横,做了决定。

祝老三见他好半天不说话,像是在盘算什么大事,便道:“老六,你可别乱去姜记捣乱。现在不比从前,府衙那里正愁抓不着咱的把柄,你稍有动作,可就正中了人家的圈套。”

祝老六回神,咧嘴笑道:“放心吧,别人不知道,你跟二哥还能不知道么,我这人稳当的不得了。”

祝老二嘿嘿笑了,“我们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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