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好不容易推杯换盏了几次,觥筹饮尽,泪烛化去才罢休。璎舍人由人领着去了一处考究的客房便再无话。
烟波阁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众人似乎皆等着临王来。
婢子们将都撤了下去,又奉了茶上来,一个个却也不捧起来喝一两口。
临王始终拧着眉,一遍又一遍地玩弄着茶盖。此时整个屋子里静地可怕,竟无由地让苏绾体会到了,叫做真正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看,咳咳咳……”苏泊生了,“大家还是各自去歇息吧。”
临王微微抬起头,忽然放下了茶盖道明儿一早便启程回京。”
“王爷?”苏氏异口同声。
临王妃无奈地摇头我儿不必担心,此去必能安然的。太后娘娘向来对王爷另眼相待,我想她此番并无旁的意思。”
这算是临王妃的宽慰了,但显然也只是她用来麻痹的,这一说倒教人更加为之悬心。
临王妃又看了看临王早去晚去都要去,何不早些去了,了却一桩心事。王爷的主意已定,你们都吧,仔细歇着,明儿一同送驾。”
苏洛陵抿起了唇,目光如一枚细钻。他率先抱拳道:”洛陵先告退了。”说着就拉起苏绾,也不容她向临王夫妇敛衽施礼,就拉出了烟波阁去。
外头的鹅毛大雪越发地大,夜已全黑,阴霾的天空中此刻正有飞雪如抖糠一般洒下来。空气之中凝聚起一股危机的味道,沉地冷地教人心慌。
苏绾搓了搓手,扭头看苏泊生等人也出了烟波阁,往另一头了。皮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烟波阁内灯火尽灭,头一次歇地如此早。
她虽然心里疑惑,但也不敢轻易问。只待苏洛陵要她做,她便依着做就罢,无非不想再这个时候为苏园带来麻烦。
苏绾怔怔看着苏洛陵,天气虽冷,但他的额头却冒出细细的汗来。她一愕你了?是不是方才在苏棋那儿着凉了?”说着就要去探他的额头。
苏洛陵忽然抓住她的手没事。吧……”
可不究竟是谁的手在抖,苏绾竟觉得他不再像以往般沉稳,似乎某种心绪正如海浪一般在拍打着他,妄图倾覆他的镇静。
她便静静被他拉着,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地回到了逍遥居里。本以为苏洛陵也会像临王那般早早歇下,但他却始终坐在书房那头,呆呆在指尖绕弄头发。
苏绾看不下去,为他倒了杯茶究竟有事,教你们都惊慌失措了?”
苏洛陵恍惚地抬起头比我预料的要早了些。”
“?”苏绾手一抖,差点翻了茶,“意思?”
“你可太后要在元宵前宣王爷进宫是为的?”苏洛陵冷笑着道。
“我不。”苏绾老实回答。
“呵……”苏洛陵发着狠笑,“你可此刻永兴王朝的宗室里有多少公卿王侯都受了宣召?我想必然要比我想象的多。我看皇上是熬不过元宵的。”
苏绾越来越糊涂这说?”
“皇上年幼,才能被太后独揽大权。但皇上体弱多病,自登基以来一直都汤药不断,从未好过。这本也不是秘密,蛮不住旁的人,于是太后便下令所有有封地的王侯必只在封地之内活动,不得擅动。太后这可是软禁啊,她怕的是各手握兵权的王侯,所以临王主动舍弃了封地兵权,宁愿周游天下,散漫过活,也不要日日被人监视。可这回,却连临王也宣召了进去,看来,皇上是保不住的了,太后怕起异动,便先下手为强,将人都禁于宫中去。到时谁若有异心,就盖个谋逆篡位之罪,量是插翅也难飞。”
苏绾一听,懵了半天。谋逆?篡位?这些与遥不可及的词儿会出现在这里?听了苏洛陵的这番说辞,也开始为临王也为苏园担忧。若临王出了事,太后定要斩草除根,连苏园也不放过的,可说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苏氏两听着口谕时,已开始忧心忡忡的了。
看来那楼御医定也是太后派来的,按在临王身边的眼线。真是心惊胆战啊,幸亏未将惠姑真正的死因告诉临王妃,否则就酿成大祸了。
不过苏洛陵说,比他预料的要早了些是意思?苏绾倒没想明白。
不过却另有了些眉目,是不是苏泊生早料到了太后会有动作,便早早让苏洛陵将苏园的账款全部北移,以免教苏园遭灭顶之灾,永不得翻身。是不是真的误会苏洛陵了?
她低下头看他,他只是静静阖着眸子,眼角似乎落下几滴眼泪。
苏绾伸手用指腹替他抹去,取笑他不用害怕成这样吧?无不少字”
苏洛陵张开眼,伸手道,到我身边来。”
苏绾愣了愣,就乖乖走了了?”
苏洛陵起身拥住她,在她耳边叹气绾绾,很快便要离开苏园了。你舍得吗?”无错不跳字。
“离开苏园?”
“嗯……”
“我不明白,为?”
“你不需要明白。我只问你,舍不舍得?”
“我……”苏绾咬唇,“若我舍不舍得都要离开,那说出来又具意义?”
苏洛陵呵呵笑了几声你果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真当糊涂。若注定要离开,又能说舍不得呢?但是绾绾,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是吗?”无错不跳字。苏绾涩涩地问,心里却悲哀地想着,是啊,是不是有她在,重振苏园旗鼓就指日可待呢?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苏洛陵两未免也太悲观了些,谁说临王被宣入宫就必定凶多吉少呢?这么做了坏打算,是不是显得过于心虚了?难道临王真的有谋反之意不成?
整夜,苏绾的心都没办法静下来。
这或许是苏园注定的劫,于是她穿越了,只为了化解这一次劫。但又该如何做,才能保得住苏园?保得住苏洛陵呢?
那该死的龙门星象,是否早已主宰了,她身为苏绾的这一世,必只能如此?
苏绾目光开始发虚,四肢冰凉,自问,有能力挽救苏园?
仰望着空空洞洞的屋顶,房梁四矩,高吊死硬的气息顿然像棺材板似地压地她胸中发闷。任何的雕花美景亦或者精巧考究的器具都失去了原本的色泽,似乎早成了那些陪葬的冥器一般。
我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有存在的意义。可是她的意义在哪里呢?
苏洛陵亦辗转了一夜,似乎并未成眠,第二天迟了些起来,两眼乌黑,青影叠生,似乎只一夜,人便消残了许多。
婢子来唤临王及璎舍人即刻便起驾了,请二同绾姑娘一道跪送。”
苏绾正给苏洛陵更衣,陡闻竟这么快要出发了,看来那璎舍人的心果然急,忙着向太后禀报。可想想也是,若耽搁久了,说不定还生出变故来,早早将人送往宫中去,早了却一些后顾之忧。那太后的手段固然厉害,但也少不得这些鹰爪的忠心。
匆匆穿了衣服便直往大门口去,看到銮驾华盖飘浮,随行伺候的婢子及侍卫比来的那一天远远地浩大。
临王夫妇早进了马车里,这会儿已见不到人。璎舍人独自坐在一匹棕色高头大马上,昂首挺胸,甚像是狐假虎威的角色。
苏泊生与苏洛陵两方人各自从两边到了,还想见见临王一面,却遭了人架刀阻拦王爷下令起行,你等还是跪送了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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