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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第四百四十章 :竞争
更新时间:2010-08-31  作者: 楼主大大   本书关键词: 历史 | 两宋元明 | 楼主大大 | 永历大帝 
正文如下:
楼主大大

院很快草创,隶属于科学院之下,第二日,张世院学士的身份带领着调配来的几个助手开始向九华山附近进,半月不到的功夫,便带回了各种矿石,等到呈送到朱骏眼前时,却让朱骏吓了一跳,朱骏在前世虽然涉及的是农业研究,但是农学对地质也需要相当的了解,由于常年在野外进行栽培试验,因此对眼前的十几种矿物都有所涉及。提

自然金、银块、黄铜、磁铁、赤铁辉铜、硫镰、赤铜各种矿物质应有尽有,根据张世进的描述,九华山附近以黄铜矿分布最广,其次是赤铜、赤铁、金、银等金属皆有分布,而且蕴含量巨大,连绵不绝。

要知道,这个时代虽然有了驰道,但是运输方面比之后世还是要落后了不少档次,整个江南开区建立之后,数以万计的大小工厂需要开工,每日所需要消耗的原料是惊人江南现以开采的矿场根本不能维持需求,只能贴上大量的运费从各地运来,这样无形之中,江南的原料价格便一直居高不下,此次南京现了大量的原矿,至少对于平抑原料价格有莫大处,一旦原料价格下降了,那么成品的价格也自然下降,这就等于一个循环终导致的是江南百姓的购买力增同样朝廷对这个矿山进行开采,也能得到莫大处,财政方面也能舒缓过来。

不过朱骏倒不希望朝廷直接开采,他的意思是,将矿山承包给某个大商户,给定三十年的年限,一次性先收些银子过来救救急再三十年之内,你能开采多少算多少,三十年之后再由朝廷收回,这种买卖是后世通用的手段,既能保证土地国有,又能利用私人的力量进行开采,由于私人承包是有年限因此往往要比朝廷开采有效率地多,承包的银子也能立即转入国库以便展基础建设。

过了几日,三个对矿山有兴趣的大商人与朱骏一道巡视九华山,毕竟是个大矿,若是能够承包下来,一年的利润至少超过百万两银子,纯利润至少五十万两以上,三十年下来是什么概念?承包的费用当然是不菲因此真正有实力承包的商人实在不多,三个商人表示了兴趣,已让朱骏很是意外,再加上自己也十分想看看附近地地理,权且当出宫散散心,便由张世进牵头,带着一干侍卫,打上仪仗,乘着龙撵去九华山。

提起九华山,恐怕大部分都知道在安徽,是佛教名山。南京九华山,名气、规模不如安徽的大,外地人大多不知晓。南京九华山位于太平门内西侧北临明城与玄武湖毗邻,东接富贵山,是钟山余脉西走入城的第一山丘,风景优美,视野开阔。早在春秋时期,此山名覆舟山,因其临湖一侧陡峻如削,像一只倾覆的行船而得名。六朝时,覆舟山是都城建康重要的屏障,也是皇家花园,称为“乐游苑”。山南麓建有小九华寺,故俗称“小九华山”。铜脉就在九华山附近。

随行的三个商人一个姓杨,名方,是海都开区的钢铁业巨头之一,朱骏以私人的名义在他的产业里也是有股份曾经也与他照过几面,杨方年约四十,云南人,长地矮胖,穿着绫罗华衣,见人就笑,看到朱骏时更是马屁如潮,这几年他的几个钢铁厂为朱骏的内库赚了不少的分红,因此朱骏倒是特意和他多说了几句话。

另一个商人是金陵本地人,姓赵,名华,原本就是个大户,先祖在天启年间还做过尚满人入关之后他有先见之明,将黄白财物尽皆埋了起来,等满人入城时,他一家几十口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破落户,当时耿忠明地汉奸兵们冲入了他家的宅子,连个花瓶都找不到,差点没把他抓出去杀头了,接过运气抽了几鞭子便了事,等到康熙即位之后,他看风声过了,便取出了一点银钱出来吃用,又等明军光复金陵时,他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富之家,还在南京附近建了七八个工厂,什么生意都做,平日里一副老实吧唧地样子,看到朱骏也是笑颜逐开。

第三个商人则是金陵城内机械商会的代表,姓严,名寇,总是一副若有心事的模样。

车队十分浩荡前的是七八辆装载着侍卫的车子,接着朱骏的龙撵,再后装太监地,三个商人则在太监之后后又是更为庞大的侍卫车队,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抵达了九华山脚。

九华山峰顶地小九华寺在松柏中若隐若现。

骏并非是来欣赏风景地。由着一脸兴奋地张进世引路。终于在一座副峰脚下停下。

待所有人纷纷落了马车。三个商人也聚到了朱骏地周围。张进世手指着四周连绵地山峰道:“皇上。微臣勘探了方圆十几里。每处都能挖出矿石来。一些矿石甚至裸露在土外。若要开采。也是极方便地。”

朱骏点点头。对张进世道:“你带人在这附近多采采看。给他们看看。”

张进世点了点头。带着几十个助手拖着工具去了。

朱骏的目光落在三个商人身上:“诸位,张学士是我大明探勘矿产的权威,他说能在这方圆十里采出来定然是不会错至于如何承包,朕也不愿意与民争利,你们各自竞价吧。”朱骏之所以对张进世如此笃定,也是因为张进世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带着工具和助手在这附近疯狂勘探,还特意绘制了一张勘探图式。虽然并不一定准确,但是这里有大量的原矿已经是事实了。

三个商人相互对望一眼,心里盘算着若是承包下来的利润,又在想着合理的价位,倒是并没有吱声,谁愿意做出头鸟呢?至少要等竞争对手先亮出个底数出来再说。

朱骏却不高兴了,现在各省相连的驰道已经完工,但是各府县之间的驰道却刚刚动工,朱骏的国库中空荡荡急需银子周转,因此也急着立即承包掉,看这三个商人的意思,倒并不急于开价,也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去:“怎么?难道你们并没有承包的意思,寻朕开心来了?”

杨方连忙笑着道:“皇上说笑了人们再怎样不知死活,也是不敢欺君的…………”杨方在这里收敛了笑容顿了顿,咬了咬牙道:“小人愿意出价五百万两,只是这三十年的承包年限能不能追加一年,若是开采,至少需要一些时日准备,招募工人、定制机械都是需要时间的。”

朱骏又将目光落在另外两个商人身上,他口里虽说不愿意与民争利,心里却巴不得这三个暴户争个你死我活,能赚多少是多少,什么叫资本积累?资本积累就是哪个地方都急着用钱,总得去找人盘剥。

赵华眯着眼,心里在盘算,若是真的如此大面积的矿山,若是极力开采的话,一年上百万两是跑不掉毕竟现在各工厂都急需原矿炼出来后也不怕卖不出去,除去人工、机械、运输、提炼的费用,一年的纯利至少也有五十万两银子,三十年下来便是一千五百万两,这还只是保守估计,虽然资金回笼的慢,但是若能搞下来,这辈子守着这个矿所赚的银子也足够子孙挥霍不尽了,他原本是暗怪杨方叫底价报的太高但转念一想,杨方开口便是五百万两,这岂不就是想吓退自己吗?他舔了舔了唇,又开始想着自己的家产,祖先十几代都是江南做官或是经商当年大明禁海的时候,他们赵家凭着朝中有人做官的关系,疯狂走私,这这百年来,所赚下的家业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五百万两现银并非是拿不出来。

“我出五百五十万两。”赵华决定采取大胆的策略,疯狂抬价,吓跑这些竞争,自己越是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越是能让对手退缩。

杨方望了赵华一眼,脸上便不带笑了,利字当头,浑然忘了九五之尊就在面前,冷笑一声:“怎么?赵员外如此财大气粗吗?我出六百万两。”

赵华不甘落后,到了这个份上倒像是后世一种叫金花的游戏一样,只有拼命的竞价才能吓阻对手抛牌:“赵某出七百万两。”

杨方倒吸了口凉气,他高额度是八百不可能再高了,此时眼前这个傻老帽一下子功夫就抬到了七百万两,边上还有一个人冷眼看着看来这一次凶多吉少,可是事到临头,表面上是绝对不能露怯“七百五十万两。”

赵华也有些吃不消,哆嗦了一下,又咬了咬牙:“八百万两,这块矿,赵家势在必得,素闻杨掌柜是海都来的巨富,今日倒要看看是我金陵人富,还是你海都人银子多。”

这句话明显就有些挑衅的味道了。

而此时,朱骏却在心里叫完全没有为赵华挑起地域矛盾而怪罪的意思,机械商会的代表姓严寇仍是一脸木然,只是眼眸闪露出丝丝贪婪。

华一次性开出八百万两的天价,已让杨方这个钢铁语了,八百万两已是他的极限,若不是有皇家保证,如今各行各业都需要大量的原矿,不愁销路,可谓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否则他杨方也不会如此竞价,可纵是如此,他的财力也有限的很,八百万对于他来说已是捉襟见腹,少不得还得向朋友拆借,他咬了咬牙终报出了个极限的数字:“八百二十万两。

金陵巨富赵华也有些吃不消了,同样也察觉到杨方已没有多大钱,反而冷笑一声,抬手道:“八百五十万两。”

杨方嘴巴蠕动几下,犹如斗败的公鸡败下阵来,脸色灰白的向朱骏做稽道:“皇上人财力有限,这矿山便让与赵员外吧。”

朱骏点点头,赵华则是一脸的洋洋得意,八百五十万两银子承包一座矿山虽然前期投入太大,但是十五年就差不多能回本钱,此后的十五年便是坐享其成,这样的买卖风险大,但是利润也是奇高的。

站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机械商会的代表严寇却突然开口了,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显得极为笃定:“金陵机械商会出价一千万两银子。”

严寇的声音并不大,却让人极为震撼,不但赵华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绿,连朱骏也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并不起眼的严寇一眼,他原本以为这个严寇纯属来凑热闹看到别人开出如此高的价格便已露怯退缩了,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却如程咬金一般的杀出来。

严寇冷笑着看着赵华,轻蔑的道:“赵员外,你的家产至多不多一千万两,就这些你还要卖宅子卖地若是再高,恐怕就要四处拆借了,人生苦短,赵员外何必要如此搏命呢?你家的银子已经够你一辈子吃用了,要这么多做什么?”

赵华不甘示弱的道:“拆借便拆借,承包下了矿,你道本员外弄不来银子吗?我出一千零一万两银子。”

严寇不咸不淡的又报出了数目:“一千一百万两。”

赵华地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就算是变卖所有家产。向所有亲朋拆借也能达到这个数字地。承包下矿山之后还要招募工人。要购买采矿地设备。还要修建炼矿地场子。这些资金若是不能到位。可不是玩地。银子就等于抛到了水里。连个响都没有。

就当赵华预备退缩地时候。一边败退下来地杨方却心中一动。他是钢铁巨头。整个大明百分之三十地铁矿石冶炼都是他生产地。这一次江南大开。他便立即从海都赶来。所为地自然是抢占江南地钢铁市场。由于江南开区建成并不久。杨方借着自己地财力以及工厂地锻造技术。立即便在江南站稳了脚跟。但是现在杨方却嗅到了一丝危险。危险自然是来自眼前地机械商会代表身上。一直一来。江南地机械工厂都是从杨方这里进地钢材、熟铜。而这一次。这一群机械厂们却合伙起来收购原矿。这意味着什么?杨方可不是傻子。机械工厂是金属原料地主要购买方。一旦他们取得了这块矿。就等于控制住了钢铁地定价权。若是这些机械厂再合起伙来办冶炼厂。虽说制造工艺上不能与他杨方地钢铁厂媲美。但是杨方地原料是从几百上千里外运来地。而他们就取材。运费方面便占了极大地便宜。再以低价地方式排挤竞争对手。不出三年。杨方就得被挤出江南市场。回到海都老家去。

对于杨方来说。现在就不是简单地买矿问题了。一旦给这些联合起来地机械商们获得了矿山。他地生意将为此萎缩三分之一。这也就算了。最重要地是。杨氏钢铁再也不能进入肥沃地江南一步才是致命地。海都地市场虽然广阔。但是潜力已经展到了极致。各大巨头早已划分好了势力范围。而江南则是一片处女地。他杨方不能抓住机会。损失地是整个事业而不是银子。

因此。对于杨方来说。宁可让赵华这个金陵土财主获得矿山。也绝对不能让机械商们染手。杨方心里已经打了主意。扯了扯正要退出地赵华衣袖。在他耳边道:“赵员外只管竞价。若是不够。杨某可以借你。咱们一块把矿山吃下。只是将来这些原矿都得低价卖给杨某。如何?”

赵华看了杨方一眼。心里思量着还剩余多少利润。又看到严寇一副势在必得地模样。向杨方点了点头。两个原本相互竞价地商贾如今却因为利益站到了一起。

“赵某出资一千一百一十万两

有了杨方的资金支援,显得笃定了不少,又开始;白地很,谁包下这矿山,在方圆几百里之内,谁就能对整个钢铁业形成垄断,这其中的价值,便不再是一处铜铁矿脉所能估量的。

严寇显然没有想到事情出现了变化,在来之前,他已经打听了两个人的家底,得到了详尽的情报,因此竞价时尤其笃定,可是他想不到两个人竟联合到了一起,这个变化让他不由得神色变了变,咬牙道:“一千二百万。”

“一千二百一十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三百一十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都红了眼,严寇也渐渐紧张起来,连嗓音也开始变得嘶哑:“一千五百万。”

“一千五百赵员外,你还跟吗?”严寇又重复了一句,金陵机械商会共有商人七十余名,投资不同的机械产品,拥有工厂一百多座,一千五百万两银子虽然是巨额数字,但是真要筹措并非拿不出来。

赵华终于退缩了,这个矿的保守利润也是一千五百而严寇竟开出了一千五百天价,简直就是疯狂透顶。

沉默了片刻,朱骏见无人再竞价,他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一个矿卖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就是朝廷每年的税收一年也才七千万两而已,只是江南刚刚光复,因此弄出了免税三年的规定,就算江南税赋开征多也是两三亿白银的税银,这个严寇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代表机械商会吗?

等回到南京城,朱骏刻意将严寇留了下来,在勤政殿上,朱骏紧盯着这个不起眼的商人,严寇诚惶诚恐的行了大礼,朱骏已忍不住开口了:“严爱卿,到了这里就不必隐瞒了,你到底是谁出的价?”

对于一个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投入朝廷五分之一税收去买矿的商人,朱骏还是抱有一定警惕性他原本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大明幕后最大的商人,几乎各行各业的大工厂都有自己的股份,可他的内库中绝对拿不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除非把所有的股权全部卖了才能勉强凑足重要的是,此人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买一块三十年才能产生一千五百万银子的矿山,总不成是赔钱挣吆喝吧,可是这人又是什么居心呢?

严寇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又是行礼道:“皇上人确实代表的是机械商会决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朱骏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笑的时候居多,平时也总以和蔼的面孔见人,却并不代表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上位可以与群众打成一片,并不意味着有人可以拿他当傻子。

严寇显然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连忙道:“确实是机械商会此次机械商会总共七十名大小商贾一致举债,为的就是拿下这片矿山。”

“继续说下去。”

“江南的机械商会总共有三个,一个是浙江机械商行,一个是苏州商行,另外一个,便是小人代表的金陵商行,这做生意其实和打仗是一样谁占了先机,谁就能取胜,而取胜之后便是占领对方的市场,挤兑对手。”

“这一次衙门贴出承包原矿,严某便与商会中的同行们商议,期望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块原矿,就是亏损也在所不辞。

原矿就算三十年的利润是一千五百万两,金陵商行一分银子都赚不到,但是金陵机械商行却控制了金陵附近的原料,只要我们再投入一部分银子炼钢、炼铜,那么整个江南的钢铁材料十成就有七成以上就是我们金陵商行把持我们的钢材、熟铜可以用来制造机械,价格上也便宜的多。而苏州、浙江等地开区的机械工厂却不同,他们只能高价去收购千百里之外的钢材,这样一来,同样生产一个机械,金陵机械厂只需要五钱银子的成而其他地方的成本却需要六钱银子,我们的货物可以以七钱的银子销售出去,而其他商会生产的货物若是也卖七钱,那么必然折至少卖八钱银子才能回本。皇上您想啊,同样一个货物,金陵出产的卖七钱,苏杭生产的价格却是八钱,换做是您,您会选购哪一样?”

骏原本以为有人幕后指使,毕竟矿产是极为重要的人暗中捣鬼,这些银子他宁可不要来就是嘛,三十年利润才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矿,承包却出价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等于就是贴钱去挖矿,若是没有经济利益的驱动,朱骏真怀他们有什么图谋。

其实这些金陵机械商行的人眼光不可谓不毒辣,原矿可以贴些钱进去,但是虽然贴了钱,却控制了江南最为便宜的矿产,从而形成某种形式的垄断,挤压竞争,真正赚钱的地方反而是在钢铁、机械等成品方面,市场的先机可不是银子说能买到就能买到砸锅卖铁买下了矿产形成了有利的商业先机才最重要。

朱骏的脸色缓和下来,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道:“金陵商会的人倒是聪明的很嘛,跟朕说吧,你们还缺多少银子?”

严寇道:“几十个商人共凑了九百万两银子,仍有六百万两的缺口,如今大家都在变卖家产,向亲朋好友拆借,再凑足五百万两银子应当没有问题,只有一百万两银子却要另外拿主意。”

朱骏见缝插针道:“这也难为了你们,不若这样吧,朕从内库中拿一百万两银子出来补贴一些如何?”

“小人代商会商户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岁。”严寇一时间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又是拜服。

朱骏嘴角冷笑:“你也不必谢朕,朕这是入股的银子,朕地内库银子也不多,都是平日里一分一厘攒出来地,难道你不知道如今大明律里将国库与皇家内库分开了吗?朕投入子,你将金陵商会各工厂的股份都出让一些便是。”

严寇讪讪的点头称是,他如何也想不到,邸报中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居然也玩商人这一套,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有皇家入股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连忙道:“小人这就回去与各商户商议,将各工厂的股份授权转让一部分出来。”

朱骏点了点头,他投资可是极为小心若不是看到这些机械商会的商户看地长远,包下了矿山又有前途,是绝不会投资一分银子这是他的原则,国库的银子他一分不动,但是内库地银子却要省着点花,还要多多投资一些利项目,将来给子孙留下足够地股份,单利息就要足够他们的挥霍。…

漠西,厄鲁特蒙古。

这里并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地丰腴。有地只是稀稀拉拉地杂草在光秃秃地地面上挣扎。天上毒辣地太阳仿佛要将草地上地蒙古包射穿。敝衣腹地牧人们眼神麻木地看管着羊群。唯独那蒙古包中央地金帐显得极为华贵。

尔丹坐在金帐内一脸地烦恼。下座是一个高龄地喇嘛。灰白地眼神望着这个新即位不久地汗丹。并没有说话。

“扎西多吉。如果再让我选择。我绝对不回部落里来。宁愿在寺庙里过一些安稳地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一切都让我厌烦。”年轻地尔丹剃着光头。他是鲁特蒙古准噶尔部领巴图尔珲台吉地第六子。早年赴西藏当过喇嘛。前年其兄僧格在准噶尔贵族内讧中被杀。尔丹听从喇嘛劝说之后自西藏返回。击败政敌。夺得准噶尔部统治权。很显然。他对这样地生活并不满意。并不是他不愿意享受权利。而是他地部落虽大。但是太穷了。准噶尔部没有肥沃地草原。有地只是临近沙漠地荒地。缺少牛羊。甚至连交换货物地商贩也不愿意来这里。

喇嘛一脸含笑:“汗丹。希望你能够像你地祖先一样。像草原上地烈马一样。带领你地族人走出困境。你做地已经很不多了。你击败了雅佳哥。替你地兄长报了仇。也得到了你地族人认可。总有一天。你会像鹰一样翱翔天空。”

尔丹咕哝道:“同样是成吉思汗地子孙。可是我地族人却缺少衣服。缺乏牛羊。什么都缺少。看看那些漠南地蒙古汗王吧。他们有华贵地衣服。有成群地仆从。有望不到头地奴隶。还占据着最肥沃地草场。”噶尔丹握了握拳头。眸子向鹰一样出浓重地锐意:“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们赶出漠南去。最肥沃地草场应该是最勇敢地部族地。”

扎西多吉微笑不语,甚至眼神中带着鼓励期许。事实上,自满人崛起之后,西藏喇嘛对满人并不信任,顺治帝即位时,即派人入藏邀请喇嘛进京。但是,五世接到清朝的邀

只是向顺治帝献礼、问安,没有作出应邀动身的反,清朝又接连派遣专人三次进藏,敦促五世前来内地。五世曾向进藏邀请他的清朝官员推托“我今不往,然我必欲往。”显然是对满人有着极大的戒心后虽然成行,但五世仍然急着回去,不敢多待。蒙古各部虽然大多崇尚喇嘛教,但是蒙古各王对喇嘛并没有过多崇,甚至连按时的问候都没有,前几年还出现了吐诨斜耶部的和硕王鞭挞喇嘛的事件。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年轻的噶尔丹让喇嘛要放心不少,噶尔丹幼年时便入藏为喇嘛,对喇嘛极为推崇,因此,准噶尔部与西藏的关系极为密切。

扎西多吉道:“汗丹,不要在事起之前牢骚,如果你要这样做,应该加紧训练你的战马,磨砺你的战刀,等到时机成熟,再用你的勇敢来证明你的承诺。”

尔丹又是一阵丧气,他属下的勇士有十万之多,可是相比于漠南、漠北的蒙古各部来说却不值一不是因为他的部落不够大,而是因为漠南漠北的蒙古各部大多以结成了盟约,而且得到了清廷的支持,面对这个用契约组成的庞然大物,他却显得形影单只了,虽说西藏与他的关系但是西藏的僧兵实在太少,也不可能出兵支持他的野心扩张准确喇嘛可以在精神在支持他,却碍于清廷大,绝对不敢名目张胆的出兵支持。

“汗丹…汗丹……”帐外传来叫唤,有人掀开羊皮帐帘闯了进来。

“胡哈特,你要做什么?”噶尔丹已拍案而起,这个闯进来的家伙是他的亲卫长,没有他的允许,居然大喇喇的进来,实在让他在喇嘛面前很没有面子。

“禀汗丹,有汉人的使来了,要求见您,就在帐外,他们带来了好…好多的货物,很精美,摸在手上……”胡哈特连忙单跪着行了个胸礼,大大咧咧的道。

“汉人的使?”噶尔丹念了一句,将目光落在扎西多吉身上。

扎西多吉道:“恐怕是大明的使。”

“大明?不是已经给满人杀光了吗?”准噶尔过于关注草原,对万里之外形势并不了解。

扎西多吉道:“他们又起来了复仇了,听在川的藏人他们打了几个胜仗,杀掉了很多满人。”扎西多吉在这里顿了顿,突然容光焕起来:“汗丹,这是一个机会。”

尔丹点了点头,坐回羊皮椅上,对胡哈特道:“去,让明使进来。”

进来的汉人原先是穿着一身马褂,顶着一个瓜皮帽,一副北方汉人商贩的模样,到了金帐之前,才特意去掉了瓜皮帽,带上了乌纱帽,披上大明官服,持着符节大大咧咧的进帐。

尔丹扫视了明使一眼,见他威风凛凛的立在帐中,肃穆持不由得心里愠怒,有心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大胆,见到本丹还不跪下。”

明使扬了扬手中杖:“这是天子旌专司出使征伐,旌节所至便是大明天子亲临,汗丹何不下跪恭迎天子?”

尔丹为之气结,有心要给明使一点难看,怒道:“来啊,将他先关起来再说。”

帐外立即冲出几个蒙古汉子围住明使,将他拖了下去。

扎西多吉一脸担忧的道:“汗丹,你难道不愿意寻找一个盟友吗?”

尔丹道:“明人派出使显然是想与我同盟,南北呼应,共讨满人,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我,我先给明使一点下马威,待他服软,才可以在谈判中取得足够多处,先将那个明使饿几日再此人实在可恨。”

扎西多吉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我们噶尔丹有如此的计算,何愁不能翱翔草原,哈哈。”

尔丹轻轻一笑,接着道:“这是一次绝机会,不过也得看看再你来给我讲讲明人的事。”

扎西多吉点了点头,藏人遍布西北各地,在四川也有分布,因此与明人有些接触,对满明之争也略有了解,于是在这大帐之内一一说了出来。

今天感冒好了一些。

皮毡的帐篷内,几个人盘腿围成一圈,上的是戴的明使,下是一个锦衣卫百户,其余还有几个侍卫马夫,这顶帐篷及其厚实,以至于厚重的牛皮遮挡住了毒辣的阳光,帐内黑漆漆的一片。

沉默了很久,一个明使,一个锦衣卫百户,还有六七个随人在这漆黑的帐篷内关押了几柱香的时间,帐外人影绰绰,显然是噶尔丹的武士巡逻。

“张大人,准尔人不愿意与我大明接触吗?现在是什么意思?”锦衣卫百户好几次欲言又止,但见到大使盘腿不言,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后还是仍不住问了出来。

此次出使的明使姓张,名亭进,乃是七八年前皇上收养的孤儿之一,学的是生僻的蒙古语,毕业之后入礼部学习观政,如今朝廷联络噶尔丹,而学习蒙古语与蒙古文化的人极少,因此将他派了来。张亭进撇了撇嘴:“噶尔丹故意关押我们,无非是想下个下马威而已,准噶尔部的状况你们一路来也看到了,草场荒芜,处在大漠的边缘,牧民困顿不堪,同样是蒙古人,准噶尔部与漠南漠北辽东的蒙古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噶尔丹新即位不久便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了政敌,吞并了周边几支小部落,他的野心大得很哪,恐怕觊觎漠南漠北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里草场丰腴,比之这里要好上无数倍。”

锦衣卫百户姓邓,叫邓通,原本是个破落户,在南洋混的很不如意,年纪大了,儿女早夭,没有了牵挂,才被调派来漠西他装扮成一个货郎,在漠西各处草场出售货物,对这里的情况较为了解,听到张亭进的分析之后,邓通也是点点头:“最近都在盛传噶尔丹是继铁木真之后地草原雄鹰,而且多是西藏的喇嘛说地,恐怕确有一统蒙古的野心,只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亭进一脸恬然:“既来之,则安之,噶尔丹想以势压人,逼迫我们服软,我们身负皇上重托,绝不能向尔丹低头,只有这样,盟约才能对大明有利。”

邓通点点头:“就听张大人咱们一共九个人,就是饿死也不能向尔丹低头。”

随从们纷纷点头。

牛皮毡的帐篷里又陷入了沉默,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这干燥地漠西难受的是连水都没有,所有人或坐或卧,在黑暗中保持着沉默,以此来降低体力的消耗。

“胡哈特。”到了第二日晌午。陪着喇嘛讲经完毕地尔丹在帐内大声呼唤。

守在金帐外地胡哈特立即拉开羊皮毡进来:“汗丹。”

“那几个明使怎么样?”噶尔丹背着手。舔着干涸地嘴唇问话。漠西地天气极为干燥。就是他这个汗丹也感觉烦闷。他猜想那几个明使在没有食物和水地情况下恐怕不好过了。威吓是威吓。但是噶尔丹并不是个蠢人。点到为止地心还是懂地。只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而已。若是死了一两个。那么与明人地接触就永远断绝了。这绝对不是他想要地。

“回禀汗丹。九个明使仍在帐篷里。帐外地勇士没有听到他们呼唤。也没有进去查看。”胡哈特道。

尔丹转头望向垂坐在地地扎西多吉。扎西多吉并没有说话。闭着眼。念着经文。尔丹只好朝着胡哈特甩了甩手:“你下去吧。去看看那些汉人。”

胡哈特转身出帐。沉默了片刻。噶尔丹与扎西多吉对坐在一起。沉声问道:“上师。那些汉人不愿意屈服。是不是再关一天看看?”

扎西多吉张开眸子:“你是汗丹,一切都要自己做主,你希望与大明盟誓反满吗?”

尔丹摇摇头:“满人和我没有干系,我只是希望带领我的部族去漠南、漠北最肥沃地草场去。”

扎西多吉道:“你要去漠南、漠北,蒙古的各王会答应吗?”扎西多吉眼眸中射出精光,仿佛是对血腥地渴望:“刀兵相见是不可避免尔丹,你地部族拥有最彪悍的勇士,拥有健马,为什么不用他们,去征服那些早已被锦衣美食遮住了眼睛的王公?”

对于满人册封的蒙古各王,喇嘛们既带着敬畏,又埋藏着仇恨,百年之前,喇嘛是蒙古草场上最受人尊敬的上师,就连成吉思汗对喇嘛也是极为推崇,可是自从满人入关之

人信仰的萨满教开始在草原上盛行,依附满人的蒙嘛的态度逐渐有了变化,甚至有人驱逐、鞭挞喇嘛,一些漠南漠北的蒙古人也开始摒除从前的信仰,这对于西藏来绝对是极大的危。

尔丹被扎西多吉撩拨的血气沸腾,十万准噶尔人只能蜗居于沙漠的边缘,而那些早已失去了传统的蒙古人却占据着最肥沃的草场,铁木真的子孙居然向满人臣服接受册封,他霍起了身,胸膛犹如小山丘一样起伏,可见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上师,我们的实力还不够,若是漠南漠北的蒙古人联合在一起,再加上满人……”

“所以苍天给你送来了汉人,去吧,先和他们盟誓,夺取草场,一切都是暂时的。”

“好。”尔丹大吼一声,盟约必须尽快缔结,他不能再忍耐了。

这个时候,胡哈特又进了金帐,手按胸膛,低着头颅道:“有一个明使昏过去了,汗丹,是不是给他们清水?”

“不必了。”尔丹负着手:“去,宰杀最嫩的羊羔,送上最甘甜的美酒,召来女人,宴请明使。”

等到张亭进再执着节杖进入准尔部金帐时,却又是另外一番的光景,美酒佳肴早已摆上了案子,正中是一堆火篝几个女仆正细心的翻烤着羊羔,左右两侧坐着堆满了笑容的准噶尔贵族,而噶尔丹已热情的迎了出来,捂住了张亭进的手:“上使跋涉千里而来丹还如此怠慢,实在罪过罪过,上使操也令本丹叹服,若是让本丹一日不吃饭倒还勉强过得去,若是一日不喝水,恐怕早已屈服了。”

令张亭进惊异的是,噶尔丹的汉话极虽然有些话用词不太标准,但是已经让张亭进很是吃惊了。

张亭进坐在噶尔丹之下,下的准噶尔贵族开始纷纷敬酒,张亭进自然知道蒙古人以酒待客,喝得越多,表示对主人的款待越是满意,因此放开肚皮大喝起来,等女仆上来了熟羔羊,张亭进吃了一口,随即开始进入正题:“本使一路走来,看到的是准噶尔部的勇士骑术彪悍,勇力过人,汗丹麾下有如此壮士,恐怕就连吾皇看到了也要称羡的。”

尔丹笑道:“哪里,哪里,明军的事情我已听扎西多吉上师说了,汉人的勇士才是精锐中的精锐,以一克十,关内谁可匹敌?”

张亭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使心里有一些问,不知汗丹可否解惑?”

不待尔丹言,张亭进继续道:“准噶尔部有最英勇的战士,健马如云,战刀如林,为什么要守着这贫瘠的漠西风吹日晒呢?”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喝酒,噶尔丹明知这个汉人在挑拨他,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其他的贵族脸色也凝重起来,他娘日子谁不想过啊?咱们要人有人,要马有马,待在这个憋屈的地方,平时连喝水都要掐着数,人家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翡翠,吃的是精细烹的美食,我们呢?人最怕的就是比何况准噶尔部的贵族一向自以为部族的勇士是全蒙古在这里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气氛骤然冷淡下来,金帐内一片默然,只听到无数粗重的呼吸,张亭进已笑了起来:“这一次本使前来,便是奉了大明天子敕命,助汗丹夺取关外草场,从此之后,我大明皇帝关内为皇,汗丹于关外称汗,互助守弱,永结兄弟之邦。”

张亭进这一下忽悠的够狠什么关外之地尽归汗丹其实就是扯淡,反正皇上授予了他全权,原本就是来忽悠准噶尔丹起兵可是自张亭进口里说出来,入了噶尔丹的耳朵里却不一样,噶尔丹怦然心动,他是有野心却并没有奢望整个关外,只是希望能够在漠南抢夺草场寻覓一个水草丰富的土地而已。他濡了濡口,左右张望着两畔的贵族,看到他们的眼眸中也满是贪婪,人的野心是无穷虽然大多数人知道汉使只是随便但是汉使的话却在他们的心里勾起了惊涛骇浪,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咱们准噶尔人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可战之兵,有什么不可能的?

尔丹干笑一声,他比其他贵族还是清醒汉人不的关外之地还需要用噶尔丹的铁蹄自己去抢,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是准尔部与大明刀枪相向的时候,只是汉人所下的承诺并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短期内准噶尔部还是能与大明走到一起这一点他十分明白:“上使说笑了,部族里既缺粮食,又没有足够的草料,什么一统关外都是虚话,就连马刀弓箭也是极少没有工匠,只能与哈萨克人贸易。

张亭进已微笑出了大明的条件:“马刀、弓箭都由大明出,从四川先运送到西藏,再由藏人运抵贵部如何?此外,一些器械也可以支应一些,只是汗丹必须尽快起兵。”

张亭进压低了声音:“如今正是起兵时机,十几万蒙古骑士入关给满鞑们守卫京城去了,漠南漠北空虚的很,只要汗丹顺天应命,打蒙古各王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别说漠南还是漠北,只要汗丹想要,恐怕辽东也能探入囊中。”

尔丹对汉人支援的弓刀都很满意,部族里最缺的就是这个,当张亭进说到后面时,他的心也不由得跳了起来,蒙古的情况他清楚,蒙古各王派出所部大军入关也是知道这个时候应当是漠南漠北最空虚的时候,噶尔丹早就想操家伙上了,只是蒙古各部好分化击破,而蒙古身后地满人却不是好对付而且满人一旦将蒙古各王联合起来,几十万满蒙铁骑横扫而来,他准噶尔就算是连妇女都上马都没有用。这些日子以来,噶尔丹一直忍着,就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强大的外援,逐渐的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动手。

“上使,若是满人干涉呢?”噶尔丹试探的问,他对自己征服那些早已被锦衣玉食地变得软弱的蒙古王公很有信心,唯一怕的便是满人皇帝干涉。

张亭进冷笑一声:“满人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顾及蒙古,汗丹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探听,张某若有一句虚言,随便汗丹处置。”

张亭进又道:“其实满人对蒙古人一向顾忌,当年漠南漠北的蒙人虽然与满人相约盟誓,入关之时,可曾让蒙古铁骑一道陪同了吗?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怕蒙人入关之后威胁满人吗?可前几年为什么满人让蒙古铁骑入关?还不是情非得已,为了保卫北京城吗?如今我大明光复了长江以南的数千里沃土,清军屡屡受挫,北京城尚且不保了,哪里还能腾出手来替蒙古王公出头?”

关于关内的事,尔丹已经在扎西多吉那里有了初步的了解,也知道明军屡屡凯旋,光复了比蒙古草原还要大的土地,这时听张亭进一心里便有了苗头:“丹相信上使。”

下边的贵族们也早已摩拳擦掌,听着话的苗头显然是要准备东进了,个个都兴奋起来,对于蒙古贵族来只有战争和劫掠才是世界上最痛快地事,吃人家的美食,喝别人的美酒,用别人的女人才是真正色,于是更加殷勤的向张亭进敬酒。

酒过三巡之后,尔丹已有些微醉了:“上使,你看我们何时进兵才是最佳时机?”

对于张亭进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整个蒙古陷入内战。那么满人就成了拔光了毛地攻击。除去了羽翼。就好办多了:“越快越好。趁着蒙古王公们没有准备。以骑兵突进。时间拖得越长。时局一旦变动。说定这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好。”尔丹将剩酒地牛皮囊摔在地上:“明日就出征。”

张亭进笑了笑。打了个酒嗝。噶尔丹地承诺他只是当笑话来看。毕竟是酒醉时地话。更何况世上哪有说出征就出征地事。他已喝地差不多了。又喝了几口酒。看了段女奴地歌舞。便被两个女奴架回帐子里歇息。

等第二日醒来。耳边传来人仰马翻地声音。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两个女奴则各自侧卧在两边。抵住自己地胸膛酣睡未醒。张亭进下了卧榻。赤着脚拉开帐篷地羊皮帘子。只看到无数地人马绰绰而动。有人擦拭战刀。有人勒着马缰。有人已骑在马上甩开了蹄子。

张亭进拉住一个人问:“这是做什么?”

那准噶尔地蒙古人呆了呆。随即回答:“汗丹有令。各部到杰林格去会合。准备东征。”

张亭进呆了呆,想不到尔丹竟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噶尔丹这些日子以来,做梦都在谋划着这次出征,如今有了明人地支持,又分析出

可能干涉,哪里还想着拖延,立即下令各个部落会聚族打仗不需要粮草,因此出征也极其随便,只要汗丹做出命令,下面的贵族各自回去召唤自己的勇士集合,骑上马,便可以了。

“上使,上使……”胡哈特一身戎装地跑了过来:“汗丹在前面等你,你立即收拾东西过去。”

张亭进点了点头,想来是尔丹怕自己欺骗他,让他随军出征了,也没有多废话,船上官袍戴上乌纱帽,拿着节杖便去召集随从。

“啊?上使来了。”骑在马上穿着盛甲的尔丹显得威风凛凛,对待张亭进却极为客气,远远看到张亭进过来,翻身便下了马,将马缰交给骑奴:“上使,你看本丹地勇士如何?”

“都是骁勇善战之士,汗丹有此精锐,何愁大业不成?”张亭进再傻也知道捡好听的话来说。

“我让胡哈特带一队勇士保护上使,上使随本丹出征如何?”噶尔丹说这句话时眼眸死死地看着张亭进的脸部变化。

“使在这里多谢汗丹,不……多谢大汗了。”

张亭进地脸色没有一丝的破绽,噶尔丹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张亭进的肩膀:“走吧,不要耽误,散落在各地的族人都在向杰林格进,我们也不能慢了。”

杰林格地处清海与蒙古西部接壤处,附近有一处湖泊,因此是准尔部水草最繁茂的所在,此刻,无数的蒙古包撒布在湖泊四周,勇士们骑着健马,妇女们升起了炊烟,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来临了。

对于蒙古人来战争是家常便饭的事,因此并没有人显得惊慌,在金帐内,几十个准噶尔贵族欢聚一堂,商讨着战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拿谁先开刀的问题,各部的贵族各抒己见,满脸神采飞扬,仿佛眼前无数的牛羊和女人都在远方等待着他们。

最后还是噶尔丹当众拍板:“和硕特部的鄂齐尔图汗经常抢占我们的草场,驱逐我们过界的牧民,实在可恨,先将他打下来,再往东进。”

和硕特部位于新疆东部,也是漠西草原的部落旨意,领鄂齐尔图汗因为与东蒙古王公结了亲家,与东蒙古走的很近,自以为有了东蒙古各王以及满人的撑腰,在漠西很是嚣张。

夜风习习,漠西的天气在白日十分炎热,可是到了夜里却是极寒许多牧人已收拢了羊群进入了梦乡,正在这个时候,大地突然颤动起来,帐中搂着女人酣睡的鄂齐尔图汗从梦中惊醒,他非常熟悉这种声音,只有众多的马匹奔跑才会有的响动。

“怎么回事?”鄂齐尔图汗已跳下了炕抽出了悬挂在帐边的腰刀。

“杀。”还未等随从回答,漫天的喊杀声已传了过来,黑暗中,无数的骑兵汇聚成一条洪流,飞快的向和硕特部蒙古包群冲刺。

“是准噶尔人。”有人在大吼。

“勇士们,都快起来,拿起你们的刀枪,为了你们的羊群和女人,杀光这群准噶尔强盗。”

来不及了,无论肥胖的鄂齐尔图汗如何叫喊,都已经来不及了,无情的骑兵已经高舞着弯刀冲入破了栅栏,犹如群狼冲入羊圈一般开始杀戮。

“大汗,怎么办?”六神无主的鄂齐尔图汗现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侍卫,只是依靠这些人去与凶悍的骑兵决斗显然是徒劳他跺了跺脚:“走,我们去东蒙古,入关去大可汗的王城,向他们求救,快,去牵马。”

火光四起,血花四溅,脆弱的蒙古包在马蹄之下被踩入泥土,到处都是哭喊声,只是这哭喊很快便被寒芒的弯刀在空中划下弧线斩断。

偷袭一直持续到天亮在这片废墟之上,意气风的噶尔丹的笑声穿破了天际,如征服一般开始分配胜利的果实。

刚才查了地图,现蒙古的部落还真多,从青海到新疆,一大片,准噶尔部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青海、新疆一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