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开始不是很顺利，发生了赵茜那件事。

但也正因为那件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变得顺利起来。

他遇到了克罗艾。

又通过克罗艾，认识了梅拉。

可以说，如果不是克罗艾，刘进到现在，估计还在苦苦寻找出版的机会。

当然，他也可以去找老乔。

但前提是，他得和老乔有那份交情才行。

天使爱美丽和两小无猜，老乔估计看不上眼。

他是那种对文学，有着极其虔诚态度的人。

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估计老乔能看上，但未必能够打动他。

没有这三本书的铺垫，刘进上来就拿出老人与海，估计老乔第一反应，会认为是刘进从什么人手里偷来的稿子。

不像现在，一切都水到渠成。

上帝保佑吗？

我又不信帝哥。

我信三清，我信浮生玄黄老祖！

……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太短了！”

“哪里短了？我可不短。”

梅拉一怔，但旋即反应过来，媚眼如丝道：“拿出来看看？”

本想调戏一下御姐。

结果，被御姐调戏了……

好开心！

梅拉收起表情，正色道：“这本书，一共多少个单词？”

“三万一千多个吧。”

原著是两万七千多个单词。

嗯，是海明威的原著。

刘进在写的时候，不小心增加了四千个单词。

“篇幅有点少了……在法国，一本书至少要达到120页，这最多七八十页。”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能增加吗？”

“不能！”没等刘进回答，梅拉便干净利落的否定了。

“现在正好，再多就影响质量了。”

对嘛，这种文，不好水的！

你要是让我水天使爱美丽或者两小无猜，那没问题。

但老人与海，还是算了！

不过这也能看出，梅拉的专业性。

和刘进上辈子广人社的李编辑一样专业。

“一定要120页吗？”

“110也可以，但你短啊！”

“梅拉，你再这么说，我可就真的要拿出来了。”

梅拉嗤嗤笑了起来。

“加几个短篇可以吗？”

“弗洛里安的白日梦？”

“那个不行，那是我专门恶心弗洛里安的，没资格收录。”

“算你有自知之明。”

弗洛里安的白日梦不是说不好（本作的心血，绝不承认垃圾），荒诞，滑稽，讽刺属性拉满。只不过，就如刘进所言，那就是一篇骂弗洛里安的檄文而已。

确实不够资格！

“所以，你还有？”

“可以有，但是没写。”

“啊？”

“一直都在脑子里，一些小故事……”

“你可以试试。”

“但我需要时间。”

“几天？”

“我哪知道。”

在马赛闭关四天写出了老人与海，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

再写？

要知道，海明威的作品，大都与死亡有关，很沉重的。

乞力马扎罗的雪、雨中的猫，白象似的群山……

海明威的短篇很多，其中不泛名篇。

问题是，得选出几篇适合刘进写的才行，有点短篇，甚至还得进行一些魔改。

比如，乞力马扎罗的雪。

刘进两辈子加一起，就去过一次摩洛哥。

让他写非洲，肯定不合适。

可惜了，海明威为啥不多写几个中篇呢？

不过，他那三部长篇，是早晚都要写的。

太阳照样升起、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

那是刘进上辈子，最喜欢的三部作品。

“这样子啊……”

梅拉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突然抬头问道：“杂志可不可以？”

“法国还有杂志？”

这话出口，刘进就后悔了。

特么的，法国当然有杂志！

“废话，法国怎么可能没有杂志……羽蛇如何？”

“羽蛇？”

梅拉抚额苦笑道：“和你说也是白说。羽蛇是一本短篇小说杂志，也刊载中篇。以资历而言，羽蛇是1998年成立，不是很长。但它的创始人，还是很有能力。”

“谁？”

“皮埃尔·阿斯蒂埃……算了，你肯定没听说过。

他是一个文学经纪人，手里有很多了不起的法国作家。吉赛尔·皮诺，你知道吗？”

吉赛尔·皮诺，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吉赛尔·邦辰。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清楚。

“热带公路的作者，善于刻画人物内心世界……算了，你应该不知道。”

梅拉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洛尔·佩舍尔……你也不会知道。她是阿斯蒂埃-佩舍尔经纪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在法国文坛很有能量，也是一名文学经纪人。”

梅拉一遍说着，一遍翻腾抽屉，翻出了一张名片。

“我们可以现在羽蛇出版连载，你慢慢写，差不多有个八万字左右，就可以了。”

“八万字？”

“你干嘛这个表情，之前你十几万十几万的交稿……”

“不一样的啊，姐姐！”

“反正你努力，我这边和佩舍尔先联系，等字数够了，就正式出版。”

“好吧！”

刘进就会写书，其他啥都不会。

更别说，这里是法国，他对法国文坛，一点都不了解。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安心写作，老老实实上课，其他事情，你不必操心……有什么事情，如果我不在图卢兹，你可以找奥蒂莉帮忙……记住，不能吃窝边草。”

“吼吼……”

刘进闻听，立刻夸张的举起了手。

“好了，就这样吧。”

梅拉从老板桌后站了起来。

“两小无猜还有时光里的父亲两本书，克罗艾在拟合同。

两小无猜三万本，时光里的父亲七万本，一共十万本……版税还是百分之十二，没问题的话，到时候你签了就是。这两本书会在四月发行，这也是出版社今年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天使爱美丽的意外性，实在是太大了些。”

是啊，天使爱美丽的意外性确实有点大。

艾莉婕，法尔内打赌，弗洛里安的不正确语言再加上阿佳妮，以及圣诞节和元旦两个销售旺季……两小无猜和时光里的父亲想要复制天使爱美丽的成绩，确实很难。

特别是两小无猜。

看得出来，梅拉也不是太有把握。

但她对困在时光里的父亲，好像很有把握。

刘进也站了起来。

“我没有问题，记得把钱早点给我。”

“财迷！”

梅拉从衣架上拿起了大衣。

“你要出门？”

“嗯，去巴黎。”

“啊？”

“啊什么啊，我去找佩舍尔。”

她穿上大衣，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皮包里取出一串钥匙，丢给了刘进。

“房子整理好了，你得谢谢奥蒂莉，她出了不少力……随时可以入住。

好了，我不和你废话了，先走了！有事情打电话就行，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说完，她风风火火，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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