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荣淡淡一笑。

紧接着，他把清洗好的竹子砍成小块，去皮。

将纤维部分放进石臼里，舂碎。

再将将竹沫子过滤，留下一桶浑浊的水。

水里面，就是漂浮的竹子纤维。

然后他又用纱布做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过滤模具，一遍又一遍的在水里捞出纤维，将之放在一旁准备好的木板上。（为了精简，删减了部分过程，纯属虚构。）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眼前堆得厚厚的一沓纸，周沛荣长长吐了口气。

“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

晚上，忙了一天的周沛荣身心疲惫，直接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起来，看到院子中那已经晾干水分的纸张，周沛荣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裁剪出来一部分，用线做成册子，周沛荣将一本人物传记抄录在上。

对着正在准备去磨豆腐的李二狗道：“二狗，以后不用磨豆腐了，今天跟我去县里。”

“啊？”李二狗一愣。

李保田夫妇也是一惊，满是担忧。

现在帮周沛荣磨豆腐可是他们全部的收入来源。

如果以后都不磨豆腐了，岂不是说他们又要去帮地主种田？

见着一家子的神态，周沛荣自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他笑道：“保田叔，以后就你和婶子磨吧，一天磨个一两百斤就行了，二狗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闻言，一家三口这才松了口气。

将今日要卖得豆腐装车好后，周沛荣又让李二狗将已经成型的纸张搬上车。

做完这一切，三人缓缓朝黎明县驶去。

这段时间因为卖的不多，后车的空间倒是很足。

李二狗在前面赶车，忽然问道：“沛荣哥，那些竹糊糊是拿去干嘛的？”

周沛荣道：“这可不是竹糊糊，这叫纸。”

他笑了笑，摸了摸质感粗糙的纸张，眼中满是精光，道：“这可是好宝贝，以后能卖上大价钱的好宝贝。”

“比卖豆腐还要赚钱？”一听能卖大价钱，李玉莲顿时来了兴趣。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摞纸。

“哈哈哈，豆腐只是蝇头小利罢了。”周沛荣哈哈一笑。

这玩意在现代用来擦屁股都有人嫌粗糙。

可是在现在。

说是至宝也不为过！

来到黎明县后，周沛荣让李二狗陪同李玉莲卖豆腐，自己则是驱着骡子来到了一个宅院前。

上面的牌匾，雕刻着李家二字。

这正是李绍齐家。

在大燕，寻常百姓哪怕再有钱，也只能称家。

只有官爵在身的，才能称府。

走车马车，对着门口的两名门房道：“劳烦二位通报一声，西风镇周沛荣特来拜访李绍齐李公子。”

两名门房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周诶荣。

见其衣着朴素却气质不凡，也不刁难，点了点头道：“公子稍等。”

说完，急匆匆的跑进了大门里。

没一会，人未到声先闻：“哈哈哈，周兄可是来了个早。”

只见李绍齐缓缓走了出来，抱拳作揖道：“周兄能来，是李某得荣幸，请！”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沛荣笑道：“打扰李兄了。”

二人并肩走进了大门。

来到客厅后，命人斟茶，李邵齐笑道：“不知周兄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在下帮忙？”

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周沛荣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丫鬟。

李绍齐眸子微微一凝，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等几名服侍的丫鬟退了出去过后，他这才看向周沛荣。

周沛荣笑了笑道：“李兄可知如今大燕，用何物载以文章？”

“若是常文，便以竹简刻制，若是官文，则是上等的布帛。”李绍齐道。

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沛荣：“不知这些和周兄今日前来有何干系？”

他们都是生意人，可不会无事来登三宝殿。

周培荣再次道：“李兄可知《夫子传》字几何？重几许？”

李绍齐略微沉吟，道：“《夫子传》八百余三，若是刻于简上，重二斤有余。”

他心里越来越疑惑了。

难道周沛荣找他，只是为了问他这些

周沛荣微微一笑，从袖子中拿出了早上抄录好的人物传记，放在了李绍齐跟前的案台上。

“这是何物？”

李绍齐一愣。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打开看看便知。”

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打开一看。

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李绍齐整个人猛地一颤。

周沛荣再次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此物，名为纸！”

“如李兄所见，你方才看见的，正是《夫子传》。”

“只是这《夫子传》刻于竹简之上，重二斤有余，但录于纸上，却不足二两，甚有空闲。”

“若是我大燕的文章，尽数载于纸张，又当如何？”

李绍齐瞳孔骤然一缩。

他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周沛荣话里的意思。

竹简笨重，能记录的字太少，不易携带，哪怕经过特殊处理，也极容易腐烂。

上等布帛二两银子一尺，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可是眼前的“纸”，不仅轻巧，八百多字的《夫子传》记录在上，尚且用不了十分之一！

若是这东西出现在那些文人的眼中，一定会引起文人的狂热追捧!

李绍齐明白，这东西不是平白无故出现了，八成又是眼前的青年鼓捣出来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今日周兄来找在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合作。”

周沛荣笑道：“我可以将纸给你，不管你售价几何，只是分润，我要四成！”

“那此物造价几何？”李绍齐眉头一皱。

这么神奇好用的东西，怕是成本不低。

“以李兄手中的册子为例，足足五百文。”周沛荣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是尽可能的抬高价格，他才能赚德更多。

他没有说实话。

从之前的接触来看，李绍齐为人还是可以的。

可若是让他知道，这纸真正的成本只是人工成本时，恐怕也会动心。

“什么”

然而，李绍齐却是猛的站起身来，瞪圆了眼睛。

他盯着手中的册子，满是不可置信：“如此宝物，一册竟区区五百文？”

周沛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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