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把摊子托付给边上的人,就赶着那只骡子出来,又先去他的院子里头把旧车厢给装起来。
的确很简单。
李福欢一看就会了,也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来着。
旧车厢虽然老旧,但是的确如他所说的很结实,并且也是干净的,毕竟是要卖的东西,肯定不能脏。
年轻人也就和李福欢一块坐上驾车的地方,正好能坐俩人,中间位置还挺宽敞,挤挤三个人都能坐。
而赶车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的。
可这丫头不是普通人,一教就会,一点就通。
年轻人都挺稀奇。
李福欢在他的指点下稳稳当当地将骡车赶往衙门。
“嘿哟,可真不得了,你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啊,虽说我的骡子都是老远来的货,经历过那么远的路途,啥性子都已经磨好了,可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回赶车,真是少见啊。”
年轻人看见骡子车稳稳当当地往前走着,让快就快,让慢就慢,这丫头还晓得夸夸这骡子一番。
李福欢越使越觉得顺手,这大黑的确跟她有缘,当然也觉得这赶车属实没啥难度,只要胆大心细就行。
“哪能啊?都是小哥你教的好,没把我点的团团转的!我都是你说啥我就做啥,顶多算我机灵罢。”
李福欢讨喜的地方就在这儿了,能让很多人都喜欢。
嘴太甜了。
笑容也灿烂。
年轻小哥都被她给哄的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起来。
路上也不闲着。
李福欢跟小哥打听有没有租长工的地方来着。
哪家比较好。
年轻小哥看着她赶车挺上道的就没再刻意管她,闻言也思索一番才回答道:“照姑娘你这么说,倒是不适合请长工,这些人为了翻身啥事情都能出卖,若是要做些有点本事活儿的事情,最好还是自己买人,完全不能翻身的奴才才会百分百地依附你。”
而那些长工很多为了讨好想留在那户的主人家,啥事情都做的出来,有啥好东西都想用来讨好主子。
到时候啥事情都能往外说,指定不能保守秘密。
他们为的就是翻身往上爬,只因为他们还有机会做平民,而另一些则是犯重事的大户人家或者官府人家里头被流放出来的有罪奴,是一辈子不能翻身的。
年轻小哥说到:“这些人啊,命如草一般贱,不值得多钱,一两银子可能都能买俩人呢!”
李福欢已经被这些知识点给冲击到了来着,虽然她也是在这儿成长的孩子,但是鲜少听见这类事情,毕竟自家能力有限,之前都达不到请人的地步。
“那这些人可好买?买回去应该不会有啥事情吧?”
李福欢有些担忧地说着,正拧着眉头思考着。
年轻小哥做这行挺久的,对此一副极其淡定的模样,卖奴才都跟卖牲畜似的,还能对此谈笑风生。
“嗐,这个有啥的,真要说起来这类人挺适合做苦力活的,其实除了贱奴籍贯不能跟平民籍贯通婚,其余的也没差啥,这些奴才这辈子都不能翻身的,哪怕被折磨死也没有啥人权,不受保护的,能买到这类奴才是挺不错的,只是有点名望或是富商人家嫌弃罢了,觉得买这样的奴才是丢脸。”
毕竟还是主家犯事的奴才,被发卖出来的多难听。
身上背着前主家的罪过,大户人家讲究个吉利。
李福欢对此倒是表示没关系,“这前主子犯事跟他们奴才关系也不大吧?关系真大的早跟主子一块没了,还能放出来?能放出来的估计都是没问题的。”7k妏敩
年轻小哥听到这儿就又“嘿哟”一声,当真新奇地看一眼颇为淡定的小姑娘,笑着说道:“你这小姑娘真不一般,想的比大人都长远,看事儿真准!”
他真没见过这样的,旋即才又说道:“只是这种人被盯人的也不少,毕竟便宜又耐用,死了也无关紧要,因此,也是不好抢的,得看运气如何。”
俩人正说着话呢,骡车正走到闹市当中的主路,恰巧前方熙熙攘攘的,似乎是有什么事儿发生。
李福欢正抬头想跟这位人牙子小哥好好说说,既然难买何必钓她胃口?结果就从人群中冲出来年纪不大的一男一女,跟她的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看见她这唯一的骡子车,立即就跪倒在车前求救。
“好心的哥哥姐姐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娘亲快不行了!求求你们帮帮我们,让我娘亲去看个大夫,我们可以给您做牛做马的,做什么都行!”
“求求了,求求了,救救我们吧,我听见你们说要买人了,贵人们买下我们吧,我们很便宜的,我们就是被流放的罪奴,家是河山县中的藿家的,因前主家没有缴税还私自贩卖野物才被抄了家……”
相比较前边的小姑娘,后边说话的小少年更口齿伶俐,还知道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以求卖掉自己,更重要的是,隔着挺远的距离,他竟然也能听到?
耳力挺不错的啊?正常人肯定是做不到这样的。
一般都是习武的孩子。
从小练习,刻意培训的才有这样的本事,可不一般。
年轻小哥哪怕遇到的事儿挺多,也被这俩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吓一条,但是到底爱面子,就咳咳两声掩饰一下,旋即又询问到他们娘又在哪里呢?
李福欢则是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位小少年,说道:“你耳力挺可以啊?习过武么?可识字呢?”
小少年正欲说什么,那边已经冲过来两位大汉,凶神恶煞地一把扯起这对姐弟的头发,看着这头皮都疼,俩孩子都在挣扎着,护送这批货的大汉则是低头咒骂好几句,又变脸似的跟李福欢表示抱歉。
“这俩贱奴太不服教了,冲撞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
“是的是的,真不好意思,我们这儿就走了,还请不要报官,我们不会再影响任何一个人的。”
语调却有些许怪异,不像是附近县城的人呢。
这条路是通往小西市的,人们才都见怪不怪的样子,似乎上演这样一番苦情戏是再正常不过了。
李福欢仍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叫住两位大汉。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jing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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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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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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