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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乞巧把青釉鱼纹茶杯放回茶几上，抬起头，明显有点不敢相信。

她来春风楼之前，还特意去了一趟悲田养病坊探望汪轻云，当时就觉得她受的伤不一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好了。

“真的？你听谁说的？”

“街上很多人都在议论，应该是真的了。”夏雨汐捧着茶杯吹热气。

“而且这样不挺好的吗？等她一醒，就真相大白了。”

苏乞巧托腮沉思，思忖了片刻，点着头，“原来如此。”

难怪小莲选择离开，其中一部分原因，应该也是跟这件事有关。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我听说你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跟一个公子……嘿嘿，然后呢？”

夏雨汐比着两个手指头，合拢在一起，满脸古怪的笑，凑了过来。

“你俩有没有亲亲啊什么的……”

“想多了吧，才没有。”苏乞巧无语，一把给她凑过来的脸给推了回去。

“好吧，那，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帅不帅？”夏雨汐搓着兴奋的小手，露出花痴的笑。

“嗯……帅。”苏乞巧愣了愣，想起来皇甫承那一张不可描述的脸，认真地点着头，不过转眼间就换了一副表情，冷哼道。

“不过也就那样了，人模狗样。”

“噗。”夏雨汐满脸热切，“那他叫什么啊？”

“我不知道。”苏乞巧眨眨眼，思忖片刻，猛得一个激灵站起来，她的确不知道那家伙叫什么。

她只知道他是东临国太子，疑似断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

因为皇甫承从来没有说过他叫什么，所以她也没有问。

不过赵春香应该是知道的。

“不是吧，大姐，你跟人家一夜……居然这都不知道，我醉了。”夏雨汐意兴阑珊地伸着腰。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我要练舞了，现在。”

“啊？好吧，不过现在天都已经黑了，记得点两份夜宵，晚上熬夜我怕饿。”

静谧的房间之中，点亮了两个长颈底座油灯，每一个长颈油灯上面都托了至少十个灯火。

跳跃的烛光中，室内绯红色的纱幔落下，在灯火的耀衬下鲜艳明亮。

苏乞巧特意向王婆子讨要了两个杂役帮忙，把室内的家具摆设全部挪到了一边，留出来了一个空旷地方来练舞。

苏乞巧整理好一切，紧紧地关上门窗，捋过遮住耳朵的长发，站在平整的地板上，略显紧张地站直，看着她对面一副大爷姿势躺在床上的夏雨汐，翻了一个白眼。

“我先练一遍，雨汐你看好了，哪里不对帮我记下来。”

“偶尅!”夏雨汐嘴里嚼着梨花糕，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苏乞巧平心静气，脑海里飞快闪过练舞的一副副画面，把自己已经熟悉的水月舞耍了出来。

“砰砰砰。”

夏雨汐只觉得眼前一花，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在耳畔掠过，紧接着，苏乞巧捻起玉手，脚下连动，擦地划圈，几个翻转间，步姿逐渐熟练了起来。

“嗖。”一记大踢腿飞起，紧接着吸伸抬、半环动，射燕、探海……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让人眼花缭乱。

苏乞巧一身月白色轻纱，一动一跳间，舞姿绰约，带起的风声呼地在室内吹过，烛台上的火光忽闪忽现，在飘舞的红纱上来回跳动。

不过片刻功夫，苏乞巧划地收腿，单手撑空，一个探海下叉，一舞完。

“怎么样？”苏乞巧利落地转过身，擦掉脸上的汗珠，她刚才是真的尽力了，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可以啊，挺好的，没想到短短七天你进步这么大。”夏雨汐把手里的点心盘子一放，面露惊喜，不过还是说出了她的顾虑。

“你跳得算是入门，看着还行。但是格局就有点小，这个房间是跟舞台不能比的，你这个舞有点局限，在一群人面前表演就有可能不会那么惊艳。”

“然后呢？”苏乞巧眨着眼，她的确也想到了这一点。

“然后，嗯，你刚开始的节奏有点慢，破绽比较多，后来才慢慢跟上整体步伐，还有就是，你的这身衣服，怎么说，用处不大，除了装点你的门面似乎也没有其他用了。”

苏乞巧一怔，拍了拍自己这一身月白色轻纱舞裙，抬起头。

“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你既然想惊艳全场，肯定不能就跳支舞这么简单，反正如果我是路人，虽然看得过去，但是难免会有点失望，毕竟等了十天就表演个这？”

“噗!”苏乞巧捂着脸，欲哭无泪，又认真地想了想，点着头。

“大姐，那我，现在怎么办？”

“别急，你这样，我教你一个全新的舞，保证让你艳压群芳!”

“你让我，重新学一支舞？”苏乞巧瞪大眼，指着自己。

“哎呀，放心好了，我看得出来，你基础不差，而且不就是那几个花样连招吗？放心吧，有我呢，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教你两个基础招式……”

暮色苍茫，靠近窗台的地方，跳跃的烛光下，红纱吹拂，随风轻轻飘荡。

清晨，天边微凉，下了一夜的细雨已经停歇，空气里到处充盈着清凉的青泥草味道，微风拂过面颊，让人心情愉悦，说不出的开心。

苏乞巧争分夺秒，一点也不敢浪费时间，学了个大半夜，又练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夏雨汐教她的那两招基础招式融会贯通了。

不得不说，夏雨汐教她练舞真是一把手，不需要懂那么多繁琐的动作，就是单纯地演示，让她看得明明白白。

经过了一上午的暴晒，后庭院地上的泥水渍基本上已经干透了，只有少数几个水坑还在顽强地积蓄着所剩不多的雨水。

苏乞巧跟夏雨汐商量好，吃过饭之后，下午就去庭院练舞，毕竟房间里的确不能展开手脚。

后庭院。

桃红依旧穿着那一身美艳的水红色衣裙，头上别着大红花，噘着嘴，从灶房里走了出来。

桃她别过头，途经苏乞巧练舞的那个大水缸，满脸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在走着，不曾想脚底下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趴了个狗啃泥。

“桃红。”

花椒貌似刚好路过，看见这一幕，也不嫌她身上脏，连忙把她扶了起来，看见她一张满是污泥的脸，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你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走在地上都能摔倒？”

“啊？呜呜呜，我不知道啊，突然脚底下一滑摔倒了。”桃红摸着自己发疼的脚踝，龇牙咧嘴，才发现刚才自己是踩住了一个泥水坑滑倒的，不由得满脸疑惑。

“这地都干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有一个水坑啊？”桃红满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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