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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楼断翎传-第五十八章 天日昭昭:银瓶
更新时间:2020-09-29  作者: 雨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热血江湖 | 风楼断翎传 | 雨阙 | 雨阙 | 风楼断翎传 
正文如下:
钱不散听了,心中欢喜。倒不是对丐帮帮主之位有什么过分的兴趣,只是觉得这位高人深不可测,丐帮有他暗中护佑扶持,早晚会一转颓势。

于是,钱不散和高人学了九招掌法之后,便告辞离开,回到岳飞家中。可刚一回去,就碰上张俊持圣旨前来,说京中有紧急事务,诏令岳飞立刻进京。那天正是冬月十五,是岳飞第三个儿子岳霖的十二岁生日,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包饺子,钱不散也来打下手。

面对皮笑肉不笑的张俊,岳飞转头看看妻子,微笑道:“孝娥,帮我把围裙解下来。”李夫人欲言又止,但还是照着岳飞的话做了,并体贴地帮他搓搓粘在手上的面粉,打理打理衣领。岳飞道:“张大人,此处不便,有什么话,可到里屋去说。”

岳飞带着张俊进去了,一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有出来。一家人都担心地等在外面,也没有了过生日的兴致。其时岳飞的四子岳震才刚五岁,饿极了吵着要吃饺子,却被心烦意乱的李孝娥狠狠训斥了一顿。岳震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岳飞长女岳安娘心疼幼弟,便将他抱在怀中,嘱咐他不许胡闹。

钱不散也是心中担忧,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走出院外,绕到后门。果然不一会儿,张俊便推门走了出来,看见钱不散,微微一愣,随即轻蔑地笑笑,拂袖而去。

岳飞缓缓走出来,目光中是钱不散从未见过的神色。他向岳飞打手势,问发生了什么事。岳飞叹道:“岳云和张宪冲撞相府,被关起来了。我得去一趟京城,为他们开脱。”

钱不散急了,他心想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手中胡乱比划,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岳飞拉着他的手道:“钱兄,你虽一直不能说话,但我知你定是个侠义之士。岳飞恳请你,我走之后,请保护好我的家人,也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为什么离开。”

钱不散难以推辞,只好应允。

果然,第二天,便有人来请岳飞进京,名义是有军机要务要他参与策划。钱不散暗中跟随,只见队伍行出十里后,张俊便转了出来,勒令岳飞下马,并给他上了枷锁镣铐。钱不散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出去一掌劈死这个家伙。但岳飞看见了他,对他摇了摇头。钱不散只好作罢,回去之后,也不敢多说什么。

自此之后,岳家人便再无欢笑,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生活。李夫人嫁给岳飞十二年,夫妻情深意笃,从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对方。可这次,丈夫却什么都不肯对自己说,那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于是,她便在周边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打算把几个孩子转移过去,哪怕事有不测,好歹也能保留一点血脉。至于自己,则要留下来,保全岳飞忠义之名。

可是,岳飞次子岳雷、三子岳霖和长女岳安娘都不愿撇下母亲。岳震、岳霭都是小孩,更加哭闹着不肯离开。李娃也是舍不得,只能先打发几个家人过去收拾。

钱不散每天守在门外,什么都不干,只是一个劲地练武。除了提升自身功力外,更有点示威的意思,警告旁人不要轻举妄动。

十几天后,李夫人见岳飞连书信也不来一封,知道肯定有变,便狠下心来,托钱不散将岳震和岳霭送过去。岳震已略懂事些,岳霭却才两岁多点,急得哇哇大哭。李夫人心软了,只好请钱不散先将岳震送过去,之后再来接岳霭一趟。

钱不散义不容辞,可这一路上,他的心总是怦怦直跳,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等他终于把岳震送到,用尽全身力气跑回来的时候,却听见那个小小院落中传来叱骂和打砸之声。钱不散骇道:“坏了,怎么老天这么不长眼,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但随即,他的脑中“嗡”的一下,一个声音道:“不,他们是盯着我呢!”心中大悔,不该每天在门外练武,反而让他们有所忌惮,抓住机会趁虚而入。若他们只当自己是个寻常叫花子,贸然闯入,他或可还能保住岳家。

当时之下,也来不及自责。钱不散一脚踹开门,正见李夫人和来人据理力争,而岳雷等人均已被上了枷锁。钱不散大叫一声,手中竹棒如闪电般刺出,正中一个兵士的手腕。那兵士正想捉住李夫人的肩头,这一下立时腕骨断裂,跪在地上,连声惨叫。

来人中一个为首的青年男子,方颌薄唇,面皮白净,怒道:“你是谁?”钱不散以棍指指他的鼻尖,示意让他先自报家门。男子哂道:“原来是个哑巴,那你给我听好了。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秦名熹,你可知道?”

“原来是奸相的狗儿子!”钱不散心中如此想,便先拿棍子指了指秦熹,随后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条野狗,把手放在屁股上拍了拍。

秦熹虽然算不懂手语,也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这是在骂他,登时大怒道:“臭叫花子,把你手斩了,看你还拿什么骂爷爷!”说着飞身跳起,手中倏然抽出了一柄长刀,在空中挥舞,阴风霍霍,十分霸道狠毒。

钱不散皱皱眉头,不与他那些花招费力,挺棒长驱直入,一招“棒挑癞犬”,一下子穿过了那眼花缭乱的刀光,向秦熹面门而去。秦熹骇道:“什么东……”那个“西”字还没说出来,竹棒便重重地顶上了他的咽喉,一阵剧痛钻心,声带险些给戳碎了,摔倒在地。

钱不散且不理他,挥棒驱散众兵士,想将岳家人救出来。

忽然,一声霹雳般大吼道:“且慢!”耳边一阵鼓风,转头见一个身穿锦帽貂裘的蒙面男子,身材魁梧,直拳迎面冲来,尚在数尺之外,便可感到劲风凌厉。钱不散连忙挥手,全力顶出。两人拳掌一错,都是身子一震。钱不散咬牙屹立不动,那人却连退数步,骂道:“臭叫花子,本事倒俊,还是低估你了!”

钱不散虽然一招得手,可也是掌心剧痛,胳膊酸麻。抬头见此人,心道:“怎么还有一个金人?金人中谁有这般手段?”可不管他是谁,其功力深厚都是前所未见。自己掌法尚未学全,只怕时间一长便不是他的对手。而周围又许多手持刀刃的兵士,真要拼杀起来,难免会误伤到岳家人性命。

这时,李夫人缓缓开口道:“钱兄弟,你先走吧。我丈夫一生忠义,我若现在走了,便是畏罪潜逃,坏了他的忠名。”钱不散咬咬牙,使竹棒向岳安娘怀中的岳霭一指,盯着那蒙面人。这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要将岳霭带走。

那金人打扮的汉子自然明白,笑道:“想得美!”忽然身子一转,使得竟是“移形换位”的上乘功夫。钱不散轻功不及,一时来不及阻止。李夫人惊呼道:“安娘!”岳雷和岳霖齐叫:“姐姐!”只见岳安娘已经被那人拿住,怀中岳霭却红着眼睛,不肯哭出一声。

钱不散口不能言,急得只能哇哇乱叫,惹得周围的士卒一阵笑声。岳雷愤然道:“你们也是大宋的将士,我父亲一生忠义,你们为何要帮着奸臣来陷害他?”他这话一说,有些本就沉默的士卒低下了头,那些笑的却仍在笑。

那金人冷笑道:“叫花子我告诉你。要杀岳飞,是咱们大金四太子和你们大宋皇帝商量好的议和条件,你一根破棍子能顶什么用?我劝你识时务些,不要跟着岳家人陪葬。他们不就是关了你几年饭吗?跟着我,保你后半辈子吃香喝辣……”

忽然,岳安娘喊道:“钱长老,接住我弟弟!”钱不散一愣,只见岳安娘忽然双手一抛,将岳霭丢了过来。钱不散连忙跃起,将岳霭接住。那金人猝不及防,大骂道:“小贱人!”挥拳便要打向岳安娘的头顶。

然而,岳安娘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冰冷如刀,嘴角似笑非笑。那金人看到这副表情,忽然害怕起来,狂怒道:“你……你看什么!”岳安娘冷冷道:“奸贼,我和你同归于尽!”猛然伸出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胳膊,纵身跳进了旁边的水井。那金人明明武功绝顶,这一下却被吓成了一滩烂泥,一下子被拽进去半个身子,大喊大叫,扒着井沿呼救。

李夫人痛哭道:“安娘,安娘!”两个弟弟却咬着牙,不肯流下一滴眼泪,只是狠狠瞪着周围的人。那些士卒看着害怕,不由得远远退开。钱不散见岳安娘跳井,泪流满面,却咬牙忍下,抱着岳霭跳出墙外,远遁离开了。秦熹悠悠转醒,连忙赶过来,以刀柄向井中一捅,把那金人拉了出来,斥道:“个头这么大,胆子这么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向井中一瞥。只见涟漪轻荡,在冷冷的石壁间回想,如泣如诉,也忍不住心中害怕,挥挥手道:“快走吧。”众士卒连忙遵命,他们被岳安娘的刚烈吓到了,一路小心翼翼,也不敢为难岳家人,后来更是把枷锁除去,秦熹也默许了。

钱不散离开之后,连忙带上岳震一起,避开诸多眼线,渡过长江。按照李夫人之前的安排,将两个孩子安置在了黄梅县大河镇,改姓为鄂,由岳家家人抚养。随后脚不沾地,又赶回岳飞家中,向井中打捞了一天,却只捞上来一个小小银瓶,是安娘随身的饰物。

钱不散悲痛欲绝,转念心道:“大小姐是岳元帅唯一的女儿,想必老天有眼,被哪位玄女娘娘收去,成仙成神了。”他自知这是渺茫无影之事,但好歹是个安慰,便再回黄梅镇,将银瓶转交给安娘的夫婿高祚,立刻启程赶往临安,正好遇上了羊裘……

听完钱不散的叙述,断楼和完颜翎默然失语,心中不得不信,却又难以置信。他们都明白,赵构绝对不敢阳奉阴违,逆着兀术信中的意思去办,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断楼忽然想起了什么,颤抖道:“翎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写信的时候,你说四哥的用墨有一股怪味?”完颜翎手指一颤,咬咬牙,却不说话。

“怪味?”莫寻梅沉吟了一会儿,“难道是矾石水?”羊裘奇道:“什么水?”莫寻梅道:“这是宫中秘方,一共有两种,一曰龙首水,一曰龙尾水。用的时候,先用龙尾水在纸上写出真消息,可当时却并无字迹显露。之后,再用龙首水混合墨汁,写出假消息。等一段时间后,龙首水的颜色便会褪去,而用龙尾水写的字则会浮现出来。皇上若传些什么密旨,便会拿来用,难道大金宫中也有吗?”

“不,不会的!”完颜翎忽然叫了起来,十分激动,“四哥他不会这么做,不会这么做的!”莫寻梅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他是你四哥,也……”

“莫统制!”断楼一声大喝,拦下了莫寻梅的话头,“我和翎儿今晚会进宫一趟,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探便知。那使团中的完颜亮心怀叵测,说不定是他给偷偷替换了,告辞!”说罢,也不待莫寻梅回答,便拉着完颜翎离开了。滚地五龙见状,只好紧随其后。

羊裘见两人远去,问道:“少帮主,既然不是断楼少侠,那钱不散看到的那个人又是谁?金人中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莫寻梅默然良久,沉吟道:“我们都被骗了。那人穿着金人的衣服,却未必就真的是金人。”羊裘惊道:“那少帮主的意思是……”莫寻梅道:“依我看,这京城中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一个人。”羊裘将竹棒一顿,愤愤道:“周淳义?”莫寻梅咬牙点点头。

当晚,临安城依旧热闹,皇宫中也灯火通明,却悄然无声,只有巡逻的禁军四处走动,似乎比平日更严谨了,却不单单是因为将近年关的缘故。

赵构的寝宫周围,禁军副统领柴平正带队走着,忽然拔刀回头道:“谁?”却只见雪花慢慢飘落,风声长送,地上薄薄一层白色,连个脚印都没有。

柴平奇道:“怪事!”手下道:“副统领,小的看您是太操劳了,要不去歇歇吧。”柴平眼睛一瞪道:“屁话,都给我加些小心,要是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那手下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好连声诺诺,不敢说话。

寝宫顶上,完颜翎冷笑道:“废物。”断楼盯着巡逻队离开后,攀着屋檐倒挂而下,轻轻推开窗户翻了进去,完颜翎也随后跟进。两人都是轻功绝顶,那站岗的哨兵离他们不过两丈远,却是毫无察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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