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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楼断翎传-第四十八章 大婚之夜:归乡
更新时间:2020-07-16  作者: 雨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热血江湖 | 风楼断翎传 | 雨阙 | 雨阙 | 风楼断翎传 
正文如下:
方罗生、孟若娴和秋剪风读罢,只觉周身一阵寒意,谁也想不到平时那个柔柔弱弱、爱哭鼻子的若瑄,居然是血鹰帮的奸细。叶绝之更是脸色苍白,后脊已经湿透。

其实自五年前断楼事件后,方罗生和孟若娴就数次怀疑门派中必有内鬼,也怀疑过不少人:“可是,怎……怎么会是若瑄?”二人仍是难以置信。秋剪风站起身来,冷冷道:“自然是若瑄,不高不低、不争不抢,就不会引人注意,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她。”

“你倒是想得明白,还不是你交的好姐妹!”孟若娴横了秋剪风一眼,回想起自己经常拿若瑄撒气,可却从没将她放在眼里,甚至逢年过节给众弟子发放礼物,还经常把这个小女孩给忘了,但每次要交办什么细致的活的时候,却不知为什么,总是会第一个想到她。

孟若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方罗生道:“可她究竟是死于谁人之手?照理来说,这人帮我华山除去一害,应当是友非敌。可这杀人手段如此血腥野蛮,又实非正人君子所为。”

秋剪风看着地上那两截金龙软鞭:“可是,她怎么知道……”

方罗生听秋剪风似乎在自言自语,问道:“剪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秋剪风摇摇头。方罗生叹口气道:“这样突然把人杀了,若是血鹰帮报复下来,我华山刚刚恢复些元气,岂能再遭受这般打击?”

秋剪风刷地抬起头来,冷冷一笑道:“师父,您之前不总是说要找血鹰帮报仇吗?怎么现在他主动找上门来,您反而害怕了呢?”

方罗生噎了一下,孟若娴拔剑喝道:“大胆!秋剪风,你只是一个副掌门,就敢这么和师父说话吗?”叶绝之抢上前一步站在秋剪风面前:“不许伤害剪风!”孟若娴道:“你还护着这个贱人?她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呢!你还不如一个死人!”

叶绝之身子晃了一下,低声道:“我……我知道。”却坚决不后退。

敲门声响起,一听就是齐太雁耐不住性子了。方罗生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当务之急是得把这件事处理好,不可自家人打自家人。”孟若娴骂道:“你还想把这贱人当成一家人?”方罗生按下她的手道:“好啦夫人,别闹了别闹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秋剪风看了一眼若瑄的尸体,扭头转身离开了。外面齐太雁急道:“方掌门,到底怎么回事啊?”方罗生压低声音道:“正如万俟掌门所言。”四人愕然,一时都沉默了。

外面,人心惶惶,除了少部分亲信跟到院中,大多数都站在院门外,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时,一个嵩山派弟子神色惊慌,挤进人群,走到赵怀远面前,低声道:“师父,看过了,没有。”赵怀远大松了一口气,挥挥手道:“去吧,不许声张。”

另外三人都是莫名其妙,齐太雁道:“怀远兄,什么没有?”赵怀远道:“说来蹊跷,今日清晨时分,我太室山王筹箫、张梁迢两名弟子被发现摔死在山崖下,却不像是失足掉落。方才经万俟掌门提醒,在下便让弟子前去查看,两人身上并无血鹰纹身。”

万俟元大惊道:“怀远兄,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赵怀远道:“诸位远道而来,今日本当欢送,怎能因为我门派内的凶事分心,那岂不太过失礼了。”众人知道赵怀远守礼近乎迂腐,虽然心中不满,当下也来不及计较。

“那两个家伙对断翎大侠和翎儿大姐出言不逊,死得好!”一声尖锐的叫喊,五个身穿孝服的矮子从屋顶一跃而下,正是滚地五龙。

此时,赵钧羡和尹柳带着忘苦大师走了进来。赵怀远上前行礼:“忘苦大师,您怎么来了?”忘苦道:“赵掌门,令郎告诉老衲,似乎是那柳沉沧来了?”

赵怀远一怔,连忙道:“小儿鲁莽,惊动了大师,实在惭愧。至于这情境……”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齐太雁忽然冲上来,指着滚地五龙道:“是不是你们杀了赵掌门的高徒?”

滚地龙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不是!”齐太雁道:“你们方才明明说了,他们死得活该。”摸地鼠尖着声音道:“人不是我杀的,但我就说他死得活该,不可以吗?”

齐太雁哼道:“你说这话谁信,骗鬼呢?”钻地虫老着声音道:“齐掌门说得不错,我五兄弟偷坟掘墓,专门骗鬼,活人却是不骗的。”刨地鸡道:“滚地五龙,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不像齐掌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齐太雁一个人吵不过五张嘴,气急败坏。赵怀远却清楚:以王筹箫和张梁迢的武功,绝不会被滚地五龙偷袭致死。

方罗生见场面越发混乱,心想若是在场还有其他的卧底,一旦被逼得鱼死网破,只怕到时死伤无数,更难收场。急中生智,跳上台阶,朗声道:“众弟子安静!”华山派弟子立时噤声,其他三派弟子却吵闹依旧,忘苦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声如洪钟,众人心中一颤,立刻鸦雀无声。

方罗生道:“诸位,我等方才已经查明,杀人者乃方才的大金公主,完颜翎!”

这话一说,众皆哗然,滚地五龙又惊又怒,正要上前,却被另外三岳掌门按住了。

忘苦瞥了方罗生一眼,方罗生满脸羞臊,只得硬撑着说下去:“那完颜翎夫君惨死,因而迁怒于我等。杀了曾对断楼出言不逊的两位嵩山弟子,又杀了曾经……曾经勾引过断楼的我派女弟子若瑄,纯属私人泄愤,并非血鹰帮下手,大家可以安心了。”

方罗生巧舌如簧,这番话说得倒是毫无破绽。众华山弟子知道若瑄曾经照顾过断楼,心想既然连秋剪风都被迷得痴情不改,说若瑄勾引过他,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样一来,其他派中弟子就有不少人窃笑,议论说华山女弟子不知廉耻了。

齐太雁和万俟元感激地看了方罗生一眼,对众弟子道:“都散了,谁再敢胡乱议论,自有门规惩处!”说罢,拽着滚地五龙便进了屋子。

滚地龙跳脚大骂道:“你们凭什么诬陷翎儿大姐?”赵怀远欠身道:“事出紧急,方掌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五位见谅。”齐太雁道:“怀远兄,你跟他们客气什么,我看罗生老弟说得有理,说不定就是那个女真公主下的手!”

滚地五龙气急败坏,却觉得跟他们争辩,那是侮辱和断楼,一脚踹开门走了出去。

万俟元看着墙上的血字,忧虑道:“若真是完颜姑娘动的手,那只怕咱们的麻烦来了。”齐太雁不解道:“万俟兄何出此言?”万俟元道:“杀了怀远兄的两位高徒,还可说是泄私愤。可现在布的这个场面,可就是处心积虑,要挑起我等和血鹰帮的矛盾了。”

齐太雁惊道:“万俟兄的意思,她这是要借我们的手,给她男人报仇?不会吧,她不过是个小女子,怎会有如此心机?”方罗生森然道:“齐兄,你不了解这个女子,她的心机可不止于此。五年前药王峰和关中红门遇害,便是她的杰作。”

这件事方罗生还未对外说过,另外三人大惊失色,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滚地五龙返回到断楼墓前,却见一个灰袍僧人已经坐在了那里。滚地龙上前看了一眼道:“你是少林寺的住持,叫忘……忘苦对吧?”

忘苦轻轻一笑,给五人各自斟上一杯酒道:“请!”滚地龙有些意外:“和尚也喝酒的吗?就算不是和尚,守孝三年,不也得忌荤腥么?”忘苦道:“哀思在心,五位都是洒脱之人,岂能不知其中道理?”

五人一怔,继而赞道:“大师果然通透,那我兄弟五个就陪大师喝一杯!借酒浇愁,然后咱就真的忘苦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忘苦却轻叹一声,望着北方道:“酒后图一醉,不过大梦一场,醒来之后,这苦岂是真能忘的?”

上京,猎场,那个熟悉的帐子。

今天是十月初一,是为亡人送寒衣过冬的日子。可兰缝好一件棉衣,轻轻地放在凝烟的灵位前:“孩子,天冷了,你在那边别冻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云华坐在一边,看着门口堆得小山高的羊皮大袄、马奶酒、牛肉干等物品,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姐姐,我觉得兀术他……好像已经猜到了。”可兰手指一颤,低下头道:“他早晚要知道的,我们也不能一直瞒着他。”

忽然,门帘被掀开了,冷风灌了进来。两人连忙走到门口,正想拉上帘子,却见茫茫风雪中跪着一个身穿缟素孝服的女子,声音沙哑地说:“娘,我回来了。”

两人呆呆看着这个满脸憔悴的女子,难以置信道:“翎儿,你是翎儿吗?”

完颜翎点点头,眼前一阵眩晕,可兰连忙跑过去将她抱住,看着完颜翎深陷的眼窝,忍不住哽咽道:“好孩子啊,你,你怎么瘦成这副模样了。”

“阿弥陀佛,施主可还记得贫尼吗?”云华扭头,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尼师,惊愕道:“了缘师太?”连忙下拜,了缘伸手将她拉住。云华激动道:“师太,这么多年不见,您身体还好吗?”了缘师太点点头:“还好,让你挂念了。”

可兰抹抹眼泪,抬头看见一个冰冷的石棺,缓缓地站起身来:“那……那是?”完颜翎咬着嘴唇道:“是四嫂。”可兰身子一晃,几乎跌倒,完颜翎和云华扶着她慢慢走过去。雪顶、紫瞳还有那匹已经长大的小马,都垂着头站在原地。

可兰颤抖的手抚着石棺,喉咙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趴在上面泣不成声。云华强韧悲恸,四下看看,转身问完颜翎道:“翎儿,断楼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完颜翎蜡黄的脸忽然变得苍白,云华心头一颤,抓住她的手:“断楼呢?他……他怎么的了?”完颜翎无力地摇摇头,却说不出话。云华喊道:“你说话呀,图鲁呢?他去哪了?我的儿子去哪了?”

“图鲁他,死了。”

风雪呼啸着,不知是卷走了脸上的泪水,还是泪水早已流干。

可兰站起身来,回头看着完颜翎:“翎儿,你……你说什么?”

云华胸中一阵冰凉,一阵沸热,踉跄着后退两步,忽然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京城中,沈王府,兀术脱下官服,站在院中发呆。一个仆从小心翼翼地走上来,问道:“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您还要去大长公主那里吗?”

兀术点点头道:“当然,去备马吧,在门口等我。”仆从答应一声,连忙备马去了。

兀术强行打起精神,踱步走到门口,一抬头,却恍然看见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门口。他一愣神,脱口道:“翎儿?”脸上没有欢喜,却浮起一片惊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完颜翎强撑着身子,拉着马车走上前,无力道:“四哥,我把四嫂带回来了。”

看见那马车上的石棺,兀术如同五雷轰顶。

他性子朴实,可他并不傻。这一年多来,云华和可兰一直搪塞着,兀术早就感觉出了异样。可是他不敢问,一直这样自欺欺人地过着。可是,那个他一直深埋在心里、一直最不敢面对的那个念头,终于变成了现实。

“啪”的一声,兀术忽然狠狠地打了完颜翎一耳光。完颜翎不声不响地受了,喑哑道:“四哥,你打我吧。”

兀术的手高高举起,却终于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我不打你,我打图鲁!我把烟儿托付给他的,他怎么不守承诺,他怎么不守承诺!”

“图鲁他,也已经死了。”

兀术愣住了,可看着完颜翎死水般的眼神,刹那间万念俱灰。但见他双手发抖,脸上忽而雪白,忽而绯红。忽然,兀术一把推开完颜翎,抢过侍从手中的大斧,指着天嘶吼道:“老天,你为何对我这么不公!”忽然又一把丢开大斧,俯在凝烟的石棺上,放声大哭。

沈王府中的仆从有不少是和兀术出生入死的兄弟,和他一起不知打过多少恶战,就是在最险恶的时候,也从未见他这副模样。只听他越哭越响,悲切异常,可哭声中却带着一丝寒意和狂怒,人人都不敢上前劝阻,心中充满了畏惧。

完颜翎悄悄离开了,走到墙角边,见了缘师太正在等候,双膝下跪,长身叩首。了缘师太意外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完颜翎道:“弟子愿意出家,请师太收我为徒。”

了缘师太一怔,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完颜翎道:“只为再无牵挂。”

“那你现在,可还有什么牵挂吗?”

完颜翎沉默良久,轻轻地摇摇头。

了缘师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既然已无牵挂,又何必出家呢?”

第二天,风雪渐渐停了下来。云华从噩梦中惊醒,床边是了缘师太和可兰,还有兀术——他魁梧的身子缩在一起,似乎一夜之间消瘦了:“云姑姑,你醒了。”

云华撑起身子,看看四周:“翎儿呢?”可兰和兀术摇摇头:“我们也在找她。”

了缘师太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云华道:“完颜姑娘临走前,让贫尼把这个交给各位。”

云华用颤抖的手将信拆开,眼泪打湿了开头的两行字迹:“娘,儿媳一定亲自为图鲁报仇,不手刃真凶,绝不回来。”

信的后面,完颜翎将这一年多以来的经历,完完整整地写了下来。兀术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出了鲜血:“挞懒,秦桧,柳沉沧,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一个将军匆匆地走了进来,是已经成了兀术手下的阿里:“沈王殿下,该上朝了。那挞懒已经在殿上开始数落您的不是了。”

复仇的火焰烧干了泪水:“上朝,当然要上朝,走!”兀术一挥手,大踏步冲出门外,消失在了茫茫的风雪中……

四年后,金天眷三年,宋绍兴十年。一队押送俘虏的金兵正缓缓地行进着,前面不远的地方,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岩石之上,怀抱长剑,鬓间一根玉簪,熠熠生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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