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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楼断翎传-第二十八章 墨玉云海:痴也
更新时间:2020-02-21  作者: 雨阙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热血江湖 | 风楼断翎传 | 雨阙 | 雨阙 | 风楼断翎传 
正文如下:
断楼目不转睛地看着秋剪风,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昨晚的事情已经都忘了。他昨天在秋剪风睡着之后,借酒浇愁,把剩下的半壶酒都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见秋剪风如此,他不便也不想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默然地下了山。到了金天宫门口,进去厨房,讨要了几样完颜翎喜欢的果品酒菜,打算去祭拜完颜翎和凝烟。

刚一出宫门,却看见秋剪风也提着个食盒,似乎在等着自己。断楼沉吟道:“秋姑娘,你不必随我去的。”秋剪风道:“谁要随你去?那一番苦斗,我莲花峰弟子虽然没有损伤,但也有许多与我相识的师兄师姐丧命,年节去祭拜一番,难道不应该吗?”

断楼一时语塞,随后自嘲一般苦笑着摇摇头,便向毛女峰走去了,秋剪风跟着身边,两人一路无话。

行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毛女峰上。断楼当时悲痛之下为完颜翎搭的那座墓,已经被方罗生重新修缮过了,那棵断根松仍在,但上面的血字都已经拓刻在了旁边的一块石碑上,好巧不巧,倒是正好和凝烟的墓靠在了一起。

断楼坐在断松前,轻声道:“翎儿,昨天晚上没来陪你,你是不是很生气啊。”扭头看了一眼凝烟的墓碑,问道:“凝烟姐,你有没有帮我说说好话?”

微微的寒风卷起了地上的雪花,断楼轻轻一笑,将食盒里的果品菜肴取出来,又倒上三杯酒,自己先饮了一杯道:“我自罚一杯,翎儿你就不要生气了。你看,野菇炖鸡、,都是你爱吃的,不过可惜,这里也没有奶酒……”

断楼一反平日的少言寡语,絮絮叨叨地说着,有时还一句话翻来覆去讲好几遍,显得嘴笨,竟渐渐哽咽了起来,抚着断松喃喃道:“翎儿,我好久都没来看你了,你别怪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断楼的声音渐渐小了,秋剪风跪在旁边的墓林中,已是听不见了。她一边默念着祝福亡者的话,一边悄悄地瞥看断楼。雪后天晴,依稀可见他眼角的泪水。秋剪风不由得心头一酸,对完颜翎生出了一股无名的醋意。她知道,断楼一天放不下完颜翎,就一天不会接受自己。可是,断楼越是这样,她却越无法自拔。

两人各怀心事,在墓前待了一会儿之后,也去祭奠了一下那座无名大墓,便回去了。到了金天宫门口,正撞见孟若娴指挥着几个弟子搬一些器具。断楼见过礼,说些问候的话道:“师姑,不是过年吗?怎么我看这山上的人反倒像是少了?”

孟若娴道:“哦,咱们华山除了一般弟子之外,还有许多只学艺不入室的徒弟,都是些富庶人家的子弟。平时看不出来,一到过年过节就都回去了,才不在山上呆着呢。”

断楼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华山派上上下下的几千人的用度开支,除了山后那几块自耕田,总还是要有些收入才是。

孟若娴道:“师侄啊,你这是去哪?”断楼道:“我刚从翎儿那里回来,听秋姑娘说,华山派的规矩是大年初一给血亲长辈拜年,我就想去祠堂,给姥爷磕个头。”

孟若娴哦一声,看看断楼身后的秋剪风,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剪风,你快带断楼过去祠堂吧。”

秋剪风低下了头,断楼推辞道:“不必了,我认识去祠堂的路,不牢秋姑娘带路了。”说罢做一揖,径自离开了。

孟若娴看断楼和秋剪风还甚是生分,不禁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一起去?还有,他怎么还叫你秋姑娘?”秋剪风道:“他去给自己的姥爷磕头,我去啊。再说,他不叫我秋姑娘,还能叫什么?”

孟若娴拉着秋剪风到一边,急切地问道:“你老实说,你们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啊?”秋剪风脸颊一红道:“什么怎么回事啊?”

“什么叫什么怎么回事?我昨天给你的酒,难道你们没喝?”

秋剪风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温吞道:“喝了……啊,我喝了好几杯,很快就醉了……”

孟若娴气道:“你自己喝管什么用啊,你得让他喝,让他喝醉了才好啊!”

“他……好像也喝了。我醉了之后醒过来,看见他还在睡,剩下的半壶酒没有了。”秋剪风刚说完,看见孟若娴放光的双眼,连忙补充道:“我俩一个在洞里,一个在洞外。”

孟若娴几乎急得要跳脚,问道“哎呀呀,说话说半截,那你们到底有没有,那个……”她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急得捉住秋剪风的胳膊,卷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蓦然可见一点朱红的守宫砂,娇艳欲滴。

数百年前号称“山中宰相”的名医陶弘景曾言:“守宫喜缘篱壁间,以朱饲之,满三斤,杀干末以涂女人身,有交接事,便脱;不尔,如赤志,故名守宫。”流传开来之后,时人便以丹砂喂朱宫龙,将其捣碎后与朱砂混合,点在女子手臂上,以验明贞操——其实这一点丹砂能有何用?不过是以讹传讹,使得女子婚前加倍保护、婚后不再在意罢了,但当时的人们却是深信不疑。

孟若娴满脸失望道:“早知道,就该往酒里……”说着,觉得有些口不择言,有失身份,便硬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秋剪风岂能不知道孟若娴想往酒里放什么,又被她这样在宫门口验明处子之身,实在是又羞又气,也不顾什么师徒礼节,甩开手便跑了出去,任孟若娴怎么叫都不回头。

孟若娴又气又无奈,心中早把这个徒弟骂了好几遍,自觉没趣,正要离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道:“夫人!我到处找你,你怎么在这里?”回头一看,方罗生踱着步走了过来。

孟若娴随口道:“哦,没什么,随便走走。你有事?”方罗生点点头,和孟若娴一起边走边道:“这女真人的安抚事宜,到这个年节算是个大头,总要送些礼物过去,我想请夫人给掌掌眼。另外就是,血鹰帮和黄沙帮害我三派之仇不可不报,金人是否带兵前来报复也未可知,仍是需要找个时候,联络孙宗主和周掌门合计一下,兹事体大,都需要夫人参谋。”

方罗生能执掌华山派十余年而威名不倒,除了绝顶的武功之外,心思计谋也是高人一筹。虽然当时大多数华山弟子听从了他的号令,未对女真人下死手,血鹰帮败露时也竭力护他们周全,战后更是不吝财帛加倍安抚,但毕竟华山无法置身之外。若是金国朝廷得到消息,难保不会迁怒,若是真的发兵来讨伐,也是难以抵挡住的。

孟若娴看看四周,仍不时有华山弟子来来往往,便低声道:“孩子们年轻,怕是沉不住气,此处说话不便,还是回房去吧。”方罗生点点头,犹豫了一会,仰着头问道:“那什么,我刚才见你好像在和剪风说话,她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昨天晚上也见不着人,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孟若娴从牙缝里迸出一口气道:“哼,就知道你得问她!”忽而眼珠一转,故作淡然道:“还能去哪?说是和断楼在莲花峰上呆了一宿,就在天下第一洞房过夜了。”

方罗生眼珠瞪得滴流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孟若娴,胡须都抖了起来,声颤道:“什么?”孟若娴叹口气,摇摇头道:“我也是没想到,你说剪风平时看着挺有规矩的一个人,居然做出这种事。唉,荒郊野岭,孤男寡女,又是这样一对可人儿,怕是生米都煮成熟饭啦!”

方罗生嘴里咯吱咯吱响,孟若娴道:“行啦,别再把你那后槽牙咬碎了!其实想想,他俩郎才女貌、日久生情,也没什么奇怪的。再说了一个是华山嫡传弟子,一个是莲花峰首座女弟子,可算是门当户对,我觉得挺好的,不如咱们就顺水推舟……”

“岂有此理!”方罗生突然一声大吼,把周围正来来往往的弟子们吓了一跳。孟若娴连忙喝道:“没你们什么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随后扯了一下方罗生的袖子,低声埋怨道:“你这是干嘛!生气人家抢了你的人啊?”

方罗生满脸怒气道:“夫人啊!这婚姻乃人之大伦,要得先告祖庙宗祠,再告知父母高堂,而后三书六礼一样不可少,怎可做出如此苟合之事?成何体统!云师妹她怎么——唉,真是教子无方啊!”

孟若娴没想到方罗生竟是因为这个生气,想了想却也在情理之中,一时哭笑不得,打断他道:“行了吧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当初你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现在这么大岁数了,整天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又成什么体统?”说着说着,不由得委屈涌上心头,别过了脸去。方罗生见状,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只得好言相劝。

方罗生还是华山弟子时,就曾因为总是勾搭师姐师妹,被老掌门责令当众检讨,结果他学汉武东方朔旧事,当着数千华山弟子的面唱道:“罗生来,罗生来,好逑淑女,何君子也!坦而告之,一何诚也!恪不逾矩,又何礼也!美人不负,又何痴也!”硬生生把检讨会演成了一出闹剧。老掌门虽然生气,可又爱惜他的才华,终究毫无办法。

虽然是胡闹,可也确是肺腑之言,不然的话,以秋剪风这般美貌,若不是顾及师徒之礼和孟若娴的感受,早就强行纳娶了。此时他眼见孟若娴一生气,便立时心软了,把好些甜言蜜语拿出来,哄了好久,才在孟若娴脸上见到笑模样,也不敢再去追究断楼什么,此事便算不了了之了。

年节过后,少不了各处的迎来往送,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走动也都在这一时候,那些有交情的门派,近的要登门拜访,远的也要下封贺帖、备些年礼。华山派是名门望宗,更是不能免俗,单是关西各派、五岳剑派的来往就少不了,都得方罗生夫妇亲自打理。

期间,尹柳也曾托赵钧羡给断楼写过一封信,话语甚是含蓄,大意是问掌法修炼如何,但结句却甚是仓促,想来是让赵钧羡给扔掉了。断楼也只简单地回了几句,让秋剪风代为转达了。如此忙忙碌碌,直到正月都过去了,才算慢慢清净了下来。

这一天,二月二春耕日,一队身穿红袍铁甲的军队,铁蹄阵阵,向着华山疾驰而来。然而,这次华山派却并没有派人阻拦,反而大开山门,鸣金钟六下以示贵客到来,方罗生和孟若娴更是亲自在宫门相迎。

这一队人马不过百人,在金天宫门口刷得勒马站定,阵仗严明,自生威严。为首的一个年轻将军,银袍长枪,意气风发,下马来到方罗生和孟若娴面前,行个军礼道:“大宋神武后军岳统制麾下,讨齐先锋副将杨再兴,见过华山方掌门、孟夫人!”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