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杉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

他一直都很优秀，都是别人眼中的骄傲。

可他就是在厉孝妍的眼里看到对他的不屑，瞧不起他。

哼，他可是医学界的高材生，怎能被一个小屁孩瞧不起！

“厉孝妍，别以为在医院里学了点皮毛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种我们来比一比。”

“好！”

厉孝妍想都没想接下赵杉的挑战。

程玉珠想要阻止都已经晚了。

她拉着厉孝妍，绷着脸说：“你这孩子，好什么，别闹！”

接着她对赵杉说：“这位小哥，抱歉！小女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气话，你别放在心上，她还在读高中，没法跟你比。”

程玉珠几乎是放下身段跟一个小辈低声下气的说。

可赵杉就是不领情。

“她不是三岁小孩子，有自己的想法，都在医院给人看病了，你说她会什么都不懂。我只是个实习医生，厉孝妍连实习医生都不放在眼里，你说她没办法跟我比？”

程玉珠这下明白，人家是冲着她来的。

她甚至怀疑这个售货员跟赵杉是一伙的，目的就是引她过来。

“说吧，你们有多少人，有什么目的？”

赵杉懵了，“什么多少人？就我一个，我是受不了厉孝妍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什么实习生都不如她，我就要让她见识人外有人。”

“来呀，谁怕谁！”厉孝妍气呼呼的说。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她妈妈。

不行，她一定打败这个狂妄之徒。

“妍妍，你干什么，比什么呀，你不过是个高中生，不能比。”

“程总，刚才厉孝妍的话我已经录音，想要反悔是来不及了。”

赵杉拿着手机晃了两下。

“你……”

程玉珠咬牙切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赵杉冷冷的说：“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程玉珠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结巴的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姓赵，难道是……

程玉珠抬头看着赵杉，对方露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程玉珠的心头，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冲我来，跟妍妍没关系。”

“妈……”

厉孝妍想说话，却被程玉珠狠狠瞪着，直把话逼回肚子里。

“告诉赵宝柱，有种出来单挑，别躲着暗箭伤人，都一大把年纪改不掉他阴险小人的错毛病。”

提起赵宝柱，程玉珠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上了年纪，看着镜子里老去的自己，前世被推下水库那一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程翠英是死了，可她却成就了几个程翠英。

心脏在张紫琪身上，眼睛在一个姓周的妇女身上，不过这妇女已经过世。

还有其他的，到底在哪还不知道。

看来这是有人布的一步棋，不把这些人找齐，一一处理掉，程玉珠怕是难以安宁。

程玉珠说完带着厉孝妍和马婉儿离开商场。

她们没有回家，反而去了永盛影视公司。

刚进大厅，就遇到了熟人。

“诶，这不是程总，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你该不会又想跑到影视公司来当经纪人？”

程玉珠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跟她差不多，却比她苍老许多的妇人，冷冷的说：“吴文雅，还能见到你真是有缘，怎么？你在这里当演员？”

咳咳。

吴文雅连着咳了好几声，摆了摆手说：“老了，演不多，为了讨生活，不过，厚着脸皮到这公司来当个群演。”

程玉珠一愣，眼睛直盯着吴文雅，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问：“公司用你了吗？”

“应该是没有，他们让我回去等消息，当我是刚出道的傻瓜，明明正在拍戏，还说没有。”

吴文雅都一大把年纪还是改不了她容易动怒的毛病。

正是因为这样，程玉珠才相信眼前这个是真实的。

她问：“需要帮忙？”

“你做我经纪人如何？”吴文雅不答反问。

程玉珠笑道：“异想天开。”

“哈哈，程玉珠，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吴文雅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

“程玉珠，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告诉你一个消息。”

“好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程玉珠建议的说。

吴文雅愣怔。

不知怎么着，感觉当年的程玉珠又回来，那种战斗的因子正在蠢蠢欲动。

“可以，不过我想在永盛总裁办公室喝茶。”

噗嗤！

马婉儿和厉孝妍不约而同笑了。

程玉珠转身看了她们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去，传个话，说我们要在这公司总裁办公室喝茶。”

“哪来的疯子，好大的口气！”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脸上满是嘲讽与鄙夷。

吴文雅看不惯这种人，气得大声呛过去。

“我们有那个资本。”

“就你这跑来要个群演都要不到的老女人还配说有那个资本，得了吧，回家去做白日梦。”女人满是嘲笑的说。

“你……”

吴文雅想要反击，可她还真没那个资本，不过某人有。

她笑道：“我是没有，程总有就行了。”

“程总？”女人疑惑地看着她们，目光迅速锁定程玉珠，“你就是程总？”

“你是从外星球回来的？”程玉珠反问对方。

什么？骂她是怪物。

女人气得快吐血，指着程玉珠骂，“你才从外星球回来，连我是国际有名的化妆师玛丽都不认识，你们还有脸到总裁办公室喝茶？”

吴文雅看着程玉珠，“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我说了，她是从外星球来的，走吧，别跟这种人浪费我们的时间。”

程玉珠显然是不想理对方。

不过，吴文雅不同，她刚才被玛丽狠狠的说了一顿，此时人家自己撞上来，有程玉珠这个好帮手，她怎么会错过。

“她连你都不认识，不应该让她好好认识一下。”吴文雅似笑非笑的说，脸上的皱纹随着她的笑越来越明显。

可她此时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么多年的艰难，她已经看透了美。

她知道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不然也不会要求程玉珠带她到总裁办公室喝茶。

不管以后能不能在永盛公司拍戏，至少她挣到了脸面。

女人气呼呼的说：“我为什么要认识她，我可是国际有名的化妆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认识的。”

哈哈哈……

厉孝妍再次笑了。

“妈，听到没有，她说你是阿猫阿狗，不行，你得打电话告诉……”

“妍妍，别闹！”

程玉珠阻止厉孝妍打电话。

她知道女儿会打给丈夫和孩子们，只怕这个叫玛丽的别想在W市呆下去。

上了年纪，做什么事都总替人着想，程玉珠不想断了别人的财路。

“吴文雅，行啦，不是要上总裁办公室喝茶，走呀。”

她拉着吴文雅准备离开，可玛丽偏不让。

“你们真不知好歹，我都跟你们说了，就你们这身份，能上得去吗？”

程玉珠抬眸看向她，“能不能上去跟着不就知道？”

她转身对马婉儿说：“叫赵东喜查一下，从哪儿找来的这个活宝。”

吴文雅噗笑说：“程玉珠，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背后整人。”

“有吗？我要是没变，你还跟我一起去喝茶。”

马婉儿不知道吴文雅的情况，可是厉孝妍知道，她很不满，又没朋友可说。

此时，马婉儿是她最好的听众。

“马婉儿，你说妈是不是受到刺激，竟然邀请吴文雅到大哥办公室，有没有搞错？”

“她们俩以前不好吗？”

“当然啦，吴文雅都有可能成为我妈，呸呸，完全不可能，我爸不喜欢她，再说真的跟她结婚，也不会有我。”

马婉儿全面听得清楚，可后面她懵圈了。

“厉孝妍，你能不能先把我的问题回答清楚再去发牢骚。”

“不能。”厉孝妍很不客气的说。

就在马婉儿准备发飙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赵哥，查得怎么样？”

“哦，哦，好，我知道了。”

马婉儿等了电话立即上前两步与程玉珠同步走。

“程总，赵哥说她确实是有一名化妆师，曾经很有名，不过，受到了刺激，有时……”

“她是神经病？”吴文雅大声说。

玛丽瞪她一眼，“你才神经病，那些消息都是假的，是我故意的，这样就可以骗过其他人，放我自由，做我想做的事。”

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过，程玉珠却不相信。

她有种感觉，眼前这个叫玛丽的就像当年那个护士，莫名想要插进他们的行列中。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总裁办公室楼层，玛丽这才发现问题。

“怎么没人拦着你们？”

下一秒，她似乎明白了。

“哦，原来你们是用激将法把我骗到跟你们一起，靠我给你们开后面，哼，我才不会再上当，这里还有一道总裁秘书，反正我不会被你们利用，看你们怎么进去。”

走在前面的程玉珠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真的不跟来？”

“想利用我？别做梦！”玛丽咬牙切齿的说。

程玉珠没再说什么，领着吴文雅带着两个孩子进了。

玛丽在外面左等右等，等了两分钟了，还是没有看到她们出来，更没有听到吵架的声音，好奇朝里走。

突然，一个秘书出现在她的面前，冷冷的说：“你哪个部门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有什么问题直接向你上级反映。”

她遭到驱赶？

玛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对，不是这样。

玛丽瞬间头疼。

秘书看她脸色很不好，赶紧扶着她说：“你，你怎么啦？”

接着她把人扶到休息厅坐下来，并倒了杯水给她。

喝了口水后，玛丽的精神好多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

秘书点了点头说：“请问吧？”

“刚才是不是有四个女人，两老两年轻的说要进总裁办公室？”

“是的，那是程总和她女儿，还有两个朋友，怎么啦？”秘书不解的问。

“程总？”玛丽盯着秘书看，“她很出名吗？”

“对呀，她就是珠宝界有名的设计师程玉珠，玉珠集团董事长，协众医院院长夫人，怎么，你不认识她？”

秘书很惊讶地看着玛丽。

玛丽手按头，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

秘书害怕得直闯总裁办公室。

“总裁，不好了。”

办公室里都无语地看着她，厉孝妍气呼呼的说：“你才不好，你这个秘书是不想干了，敢诅咒总裁。”

秘书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说：“不，不是，我太急说错话了，是外面有个叫玛丽的人很怪，此时头疼得直打滚。”

一听到有病人，厉孝妍立即冲出办公室。

程玉珠挥了挥手说：“行了，没事，你先出去。”

马婉儿有些担心的说：“程总，我去看看。”

程玉珠把已经起身正要离开的马婉儿拉住，“不用，妍妍会带她进来。”

吴文雅笑道：“知女莫若母，相信程总。”

程玉珠趁机问：“吴文雅，你几个孩子？”

“三个。”吴文雅回答得很干脆。

程玉珠笑道：“不错，很好呀。”

“好个毛线，全都死了。”吴文雅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可以看出她的苦。

程玉珠惊讶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静到只听见吴文雅难过的叹气声。

程玉珠靠近，伸手紧握着她的手，“吴文雅，到底怎么回事？说吧，或许我能帮你。”

“怎么帮，前两个孩子都快八个月腹死胎中，医生说孩子的“房子”不是我自己的，排斥很厉害。”

程玉珠一怔，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涌了起来。

她看向厉孝谦，对方也正看着她。

就在他们想进一步问时，外面传来厉孝妍的声音，“大哥，快来帮忙。”

厉孝谦赶紧冲出去。

很快，他们把玛丽带进办公室。

玛丽就坐在吴文雅的旁边，两人互看了一眼，瞬间像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

“你。”

她们都指着对方。

其他人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厉孝妍看到玛丽的脸色恢复，状态比刚才的好，很奇怪的问：“玛丽，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好的很，这该死的花花肠子，一听到程总的名字，就不安分。”

程玉珠笑道：“玛丽，你什么意思？我哪儿惹到你。”

“你没有惹我，可你和我肚子里的肠子原主人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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