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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传-第一百二十八回 净宫闱颢蓁赐芫华 喜离心太后再生变
更新时间:2019-04-22  作者: 殷家了了   本书关键词: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宫闱宅斗 | 辛夷传 | 女强 | 杀伐果断 | 权谋 | 正剧 | 皇后 | 殷家了了 | 辛夷传 
正文如下:
当真死了人,连溪芠反而未替那死者劳过心力,须知掖庭中一年下来,跑的丢的死的总是有不少。这次遇难的虽是个司彩,须得通报颢蓁,但她晓得下面办事若无人督促,过段时间也就淡忘了。眼下得计较的,是人既已死,纵不全为着自己,还多少需保一下棋巧安危,才最要紧。

至此便一不做二不休,她收下了这块骨头。

她也预计到素琴不会无缘无故帮她,果然没几日,她便来求自己,说她的老子娘在乌伤犯了事,要她救命。乌伤是她哥哥受封着作佐郎兼知县之地,连溪芠才明白此女缘何铤而走险。如今细想,却是被她算计了。她开始厌恶起这个宫婢,很想待事情过去后弃而除之。

可恨她动作太迟,竟招惹到了枭鸟,才叫郭颢蓁有机会查到自己身上。

连溪芠正自忍痛感叹,忽有人叩门而入。

连溪芠昏眼看去,只见是一女史端着汤药走近,她虚声虚气喝说:“不是吩咐了不许叨扰!暂放一边罢,本位过会儿再用。”

“这可使不得,若不能瞧着娘子喝完,奴婢没法回去交差。”那女子娇声应道。

溪芠觑眼细看,面前来得不是坤宁殿鸢姒是谁,也顾不得腹中难受,哆哆嗦嗦从床上爬起来问:“你来作甚?手里拿的什么?”

“娘子不记得了?”鸢姒摆出一副诧异模样道,“圣人口敕过,缢绞芫华,自选之。奴婢手中这壶是才煎好的芫华汁,味道辛辣,娘子若觉得呛不喜欢,还有白罗可用。”说完,又从屋外进来两个内侍,口中无言,眼中木讷,呆呆手捧一段落罗带,好似面前人死生不关他们的事。

连溪芠挣扎着后退,蜷缩到床脚,难以置信的看着鸢姒,只觉这女史面皮娇俏,但说起人命竟风轻云淡,好似寻常点茶一般。她想高呼报琼阁中其他人来救她,却腹上猛地一抽痛,使她刚张嘴却猛烈咳嗽起来。

鸢姒冷眼看着她,倒是觉得这平日里在坤宁殿里阿谀逢迎惯了的身影,若是没了,想必耳边也有些清冷。仅一夜未见,她已憔悴若斯,佝偻不堪,活像被主人抛弃的病狗,任她如何摇尾乞怜,也不会再有人要了。鸢姒终有些不忍,便开口劝道:“娘子,听闻芫华之毒若不能立时毙命,还要绞疼很久,不如自缢了吧,好歹快些。”

“你...胡诌些什么!”连溪芠扯着被角惊叫起来,“阎文应说了,官家还要本位养好身子,待来日替他兴旺添丁!”

鸢姒痴痴望着她,不懂她哪里来得期冀盼望,苦笑道:“圣人早料到娘子会这样说,已吩咐奴婢传话,圣人说娘子恶行,自己心里必然清楚,只消圣人一一道给官家听,没有能活命的理。圣人还要奴婢转一句经文给娘子:一切诸法,报应有二,种善者生善道,种恶者随恶道。圣人说,报应的时候到了,不该强求。”

“呸!”连溪芠朝她啐了一口,流着眼泪尖声道,“你这狗傍人势的蹇味儿混沌母虫!你分明是地狱里的母驴贱狗,却和我念这等腥臊佛号!看我求官家赐你几十几百个大耳刮子,瞧瞧谁先死!”骂到这儿,才想起来:“来人!来人!快去通报官家!”

她干吼了好几声,屋外却没有半个影子应呼而至。

人呢?溪芠怔怔望着窗纱,不敢相信。夕阳惨淡的余晖从薄绢渗入,染得屋里昏黄。她觉得视线愈来愈不清楚,毕竟平日早该竖起火烛,此刻却只能静静看着黑暗从窗棱下的角落开始,逐渐吞没她的身影。

“娘子只管安心上路,不用费口舌了,都知奴婢是奉圣人的命来,怎会还有人管闲事?”鸢姒不想让她再折腾下去,遂板起脸,对身后吩咐,“连婕妤迟迟不肯选,你们替她缢绞了罢。”

“你敢!”连溪芠被从那一丝哀怨的忘我中拽出来,捂着肚子从床上往下伸腿,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没人去扶她。

她整个人赖在冰冷的地面,侧脸看着墙角那团黑暗逐渐逼近,说不出话。身上已经疼得麻木了,若非腹部不断痉挛的痛楚提醒着她,她心中早就遗忘了自己才滑胎的事实。她只盼着没人理她,就这样嫌弃她,放过她,叫她自己承受这顿侮辱。

鸢姒垂眼避开面前这副凄惨图像,淡淡道:“娘子,依照圣人的意思,这一切该怪你自己太过狠心,命中有此,怨不得别人。”

连溪芠突然咯咯笑起来,因为身上没有力气,便好似被抽筋扒皮一般,软在地上打颤了好一阵。她这笑声尽显悲戚狠恶,带着一股死亡的臭气。

只听她嘴理断断续续抽泣笑道:“若说狠心,若说报应,这宫里怎只有本位有报应?尚杨二人得宠,对她满是不屑,逮着机会便讥诮嘲讽;苗匀婉嘴上平日悄没声却得太后宠溺;俞馨宁可与宫婢为伍亦不搭理她,没有我...没有我她还有什么知心人说话吗?任她如何的对我言语相讥,如何的戳我心肺揭我伤疤,如何责罚欺压,我都围在她身边哄着她,供着她...”

鸢姒静静听着她的临终遗言,看着她的脸皮被地上灰尘蹭脏了不少却浑然不觉,一如她的心,如她的人。

连溪芠环抱自己,拼命扬起脖子,盯着面前这狠心的女史,咬牙道:“我纵然向官家用了些手段,但可从未背叛过她郭颢蓁,她难道就不会有报应吗!”

“大胆!怎敢直呼圣人名讳!”鸢姒身后的内侍喝道。

鸢姒伸手打住他,轻轻摇头,叫他不要多说。

“我知,你们都在背地里嘲讽我是趋炎附势,宵小之辈。”连溪芠讥笑起来,嗓子好像已经哭破了,声音讲不出的刺耳,“可我有何办法?我父兄在朝中无半点权势,我已是婕妤之身,官家都懒得赏个肥差给他们,以我的出身,自知不可能登得多高,只求在这后宫有个恩宠罢了。”

“奴婢们未曾做过。”鸢姒违心道。

“未曾做过,还是未曾停过?”连溪芠看着她,誓要看破她的躲躲藏藏,“无妨,这我早都料到了,便是位份低过我的妃嫔,也随意对我冷嘲热讽。我从婢子爬上龙床,又无权势,总得受着这些。可惜我还是耐不住,若是耐得住,失了宠又如何?总有新得宠的妃子赖,她们偶尔欺凌我,迟早也会腻的。有朝一日,大家都是老树枯柴。”

鸢姒眼神飘向屋外,她不懂连溪芠作甚要说这么多,她此刻应该已经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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