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志军有点夸张的表情，简桔也连忙打开红包――看到了里面的几张东西！她正想说出实情，但看到何志军冲她眨了眨眼睛，就瞬间秒懂了何志军的意思――装作惊讶的样子，让没有打开红包的钱德刚和齐凡起疑心，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稳如泰山地坐着。因为钱德刚以前经常为“钱”所困，算是受过“万恶”的钱财的苦，自从生活好起来之后，如果不是必须去碰、他都是装作对“现金”不感兴趣的。因为一旦触碰到、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大叫起来，所以，就把红包丢到一边、埋头工作了。齐凡虽然一向是淡泊沉着、泰然平静的，但是华诚有个规定――如果出差在外、不能授受客户钱财的，红包的突然出现、让他颇为纠结。华诚规定的目的是――防止审计与企业相互勾结、产生舞弊，可是万易村这个红包、显然并不具有规定所担心的“杀伤力”。审计调整都已经完毕、审计报告已基本定稿，关联交易也都在附注披露了、在建工程也已全部转为固定资产，没有任何会产生舞弊的空间了。规定是人制定的，也是由人来执行的，分清楚“规定”要达到的目的，不去触犯初衷就是了，有时候不必锱铢必较、吹毛求呲。快过新年了，这不过是企业的小心意，玩一玩而已、何必当真呢？如果他强行收回万易村给的红包，大家必然会产生负面情绪，更何况掂一掂这个红包的分量、里面未必会有多少，他不想去较真那些规定了。但是，如果他真的打开了，当着大家的面、却不说出该有的规定，好像也不符合一个带队经理的职业道德。所以，他装作没有看见、不打开为最好，这样整个场面都不会尴尬、自己的形象也不会受损、组员们也不会有心理负担。简桔回了何志军一个微笑后，就也跟着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惊讶的语气说道：“天啊！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虽然她觉得自己的“演技”很“水”，但还是成功地引起了、钱德刚的好奇心。钱德刚打开看了后，并没有演戏、而是用他“特有”的朴实语气说道：“我滴个娘嘞！这公司还真是有情趣啊！”此时的齐凡再也不能、宠辱不惊地悠闲坐着了，本来想“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可是，他终究也是个年轻人，疑惑心和猎奇心都还是有的。在齐凡也打开红包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迷你版新年贺卡！何志军和简桔都笑了，何志军说道：“凡哥，被骗了吧？能把你卷入这桩‘大案子’，可真是不容易啊！我和简师妹都是在演戏，钱老师就不同了，他是‘本色演出’，传说中演技的最高境界！”齐凡也跟着笑了，说道：“快过年了，大家的心情都很欢快啊！有件事，需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现在项目组的工作还有两个――完善审计报告和打印底稿，所以也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能早回家一个是一个。留下两个人就可以了，我是肯定要留下的，另外一个留下的是谁？”简桔想到――钱德刚有妻子和女儿，离家这么久、不知道多想早点团聚呢；又想到何志军家不在本省，回家路途远、时间比较长，也不好留下；再次，就是她自己的小心思，刚找到一个满心佩服的“偶像”，如果能和他单独在一起聊聊天，说不定还能多学不少东西，这自然是极好的事情啦！于是，她就自告奋勇地说道：“齐经理，我留下吧！钱老师和何师兄都需要早回家。”这个回答当然是皆大欢喜的，钱德刚很开心，何志军也笑着说道：“钱老师，看看我小师妹，这么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姑娘，哪里找去啊？”钱德刚却突然“啊！”地一声大叫起来，何志军疑惑地说道：“怎么了？至于反应这么强烈啊？”“不是，志军，发年终奖了！”钱德刚举着手机笑道。他的话刚落音，齐凡和何志军的手机、也发出了短信的提示音，何志军连忙拿起来细看，齐凡却丝毫不动声色地、继续投入工作了。“不是吧？凡哥！你这才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啊！你的奖金肯定比我们高很多，同样是在这里苦哈哈熬日子的，天理何在啊？”何志军现在的心情是太灿烂了，到处开着玩笑。钱德刚本来也是心情大好的，可是在知道回家的方式后，不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我不想坐飞机回家！我要坐火车！”“钱老师，现在是春运期间，火车是一票难求、根本买不到的，我们的飞机票也还是买凌晨的呢！坐飞机速度多快，几个小时就能到家了。要不然，你就在重庆过年吧！”何志军虽然一句话、就劝服了钱德刚，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嗓子，菩萨保佑，但愿他比来重庆的时候、在飞机上的表现要好一些。“如果章开阳和他们一起走，就好了！”简桔一想到章开阳、就开始有点不自在起来，因为章开阳一直在qq上给她留言，而且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去机场接她。简桔已经确定――她当初关于章开阳的推论，不是胡思乱想了，莫非，他真的对她产生了那种好感，想开始接触她了？可是自己对他，一点男女之情的感觉都没有，所以，那些留言她只是礼貌性地回了几句，关于什么时候回去的问题、也是搪塞了过去，但愿，这些拒绝的暗示、章开阳能够明白吧！送走了何志军与钱德刚，齐凡和简桔接着在起安公司、做起了最后的收尾工作。齐凡的审计报告、已经发给张经理看过了，底稿的质量还需要回到华诚后、再给质控部过目。简桔将所有人的底稿电子版，一一调好格式打印出来，这是个很有成就感的工作，那些集合了多少日日夜夜、辛苦凝结的心血之作，就这样化为了一页一页的白纸黑字，成为审计报告的背后支撑。“简师妹，你知道吗？钱老师又在飞机上叫了整整一路，看起来太可怜了！我怎么劝，都没有丝毫用处！这次怎么没有心理咨询师被‘召唤出来’啊？钱老师的嗓子，跟他整个人一样，太能‘扛’了！”看到何志军发来的短信，简桔的耳边仿佛听见了――来重庆那日，灌满整个飞机舱的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叫声。她看着窗外起安公司已经“披红挂彩”的院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第一个审计项目――就在钱德刚的尖叫声中开始，也在他的尖叫声中结束吧！这就叫做事物的循环往复、终而不止――以致无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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