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妈在成睿对面坐了下来,她觉得自家女儿去了一趟北京以后,身上似乎多了一些,她也不知道该这么形容的东西。
“妈妈,你发什么呆呀,难道是你女儿我长得太漂亮了,让你看入迷了?”成妈的视线刚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成睿就已经察觉了,她对着成妈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睿睿,有你那么自卖自夸的吗,你也太不谦虚了!”成妈满脸笑意地看着对着自己做着鬼脸的女儿,她承认,睿睿的皮相是不错,但是怎么说,她这当妈的可看了有几年了,在这么好看的东西,也有足够的免疫力了。
“难道在妈妈眼里,我长的不漂亮?”成睿颇为委屈地看着成妈,不是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在北京的一辆公交车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上车以后,就因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得如痴如醉,结果错过了他要下车的站台;还有一个因为看他,而直接摔了个“平沙落雁式”的……
“睿睿当然漂亮,不过,你再不吃饭,我们就赶不上八点十分的班车了!”成妈的嘴角掀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知道了。”成睿不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在换乘了二次客车,坐了接近二个小时以后,成睿一家三口终于到了吴溪。
在车站下车以后,成爸拎着这次成睿从北京带回来的土特产和礼物走在前面。成妈带着成睿走在后面。
大姨周蓉住在吴溪中学的家属楼五楼,这个时候的建筑群,普遍是没有电梯的。他们一家三口爬了好一会儿,才爬上了五楼,成爸干紧上前敲门,“咚、咚、咚……”
“四妹夫、四妹,你们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妇女从门内走了出来,看起来非常干净利索,头发扎成了辫子垂在耳侧。上身是一件黄色小碎花的衬衣,下身是一条裙摆直到小腿的半截裙。
这个人是成妈的二姐。周琴。现在和成睿他们是在同一个村,一个组,只是一个在大膀上(地名),一个在成家湾。有十来分钟的路程,离得不是很远。
“二姐。”成妈往前走了几步。
“二姐,你和二姐夫来的真早!”发现来开门的是二姐周琴以后,成爸的表情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自己家,是最早到大姨子家的呢?
对于媳妇这个二姐,成爸还是有些敬畏的,周琴年轻的时候长得好,又识得字。性子活络,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最后嫁到了王家。虽然是在农村,又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她上无公婆,家里的事全有字迹做主,加上丈夫王立天人老实肯干,日子过得很是红火。以前经常帮衬自己家。
“我和你姐夫是昨天出来的。”周琴让到门侧,让成爸和成妈进屋。
周琴其实并不想给王礼半睡眠生日宴会的。要知道,就连她自己,没脸过生的时候,也就自家姐妹几个坐在一起,吃个饭就是了,王玮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完全没有必要弄得这么正式和浓重……
不过大姐说的也算在理,下学期王玮就要回湟水了,借这个机会,和她的同学聚聚也好;现在还没到真正农忙的时候,他们姐妹几个也可以好好坐在一起聊聊,联络联络感情,毕竟她们各自成家以后,每年能见到的时间并不多。
“二姨,你是不是把睿睿给忘了?”成妈一走,站在她身后的成睿自然暴露在周琴的眼皮子低下,她也不惊慌,而是朝周琴跑了过去。
在几个姨妈和舅舅之中,成睿最喜欢的就是周蓉这个二姨,不管是前世和今生,她也喜欢和二姨亲近;其实大姨周蓉对成睿也不错,但是她的好,该怎么说呢,是一种带着强制性和压迫性的,可怜你,施舍你的感觉,让成睿总是有些不怎么能够接受。
也许有人会说成睿矫情,都是接受别人的帮助,何必在意那么多,有时候,骄傲和自尊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之上的,当你连肚子都不能填饱的时候,那还会在意东西是不是好吃!
人是一中奇怪的动物,有些时候为了那一点点自尊,可以付出很多的东西,虽然成睿没有范仲淹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宁愿饿死的气节,但是她骨子里却有一些东西不容践踏……
所以,在成睿心中,自然是会认真为她考虑的二姨占据的位置更多!
周琴一把抱住冲到自己面前的小人儿,她的手也抹上了成睿的脸蛋,然后开始揉捏,这是她最喜欢对着成睿做得事情,“这才二个月没见没见,睿睿怎么就瘦了这么多呢?”直到,成睿两边的脸蛋都变得通红,周琴才放开了她。
前几天,成妈送东西去周琴家的时候,成睿到县城忙“白云蔬果轩”的事情去了,所以并没有一起去。
“二姨,我没瘦,反而还长了几斤呢,不过因为长高几厘米,所以看起来瘦了一些!”成睿从周琴怀里退开,然后挨着她站好,用手在自己头顶和周琴之间来回比划。
“哟,还真是长高了!”周琴轻轻抚摸着成睿软乎乎的头发,她记得上一次见到外甥女成睿的时候,成睿才只到她的胸、口,现在可都快到肩膀了,“睿睿,走,我们也进屋。”
周琴拉着成睿进了屋子,顺手关上门,她从小就对又小、有懂事的成睿非常疼惜,因为四妹夫实在是太不着调,四妹到是个能干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半劳力,家里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婆婆,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妹妹的家务事,她也不好过多插手,不过,这两年四妹家里的情况到是好了很多。
“恩。”成睿点点头,由着二姨牵着她的手,其实,如果可以,她只想进周一南的房间里看看书。
进了屋子,成睿发现大姨家的房子和她刚搬家的时候,变了很多,以前屋里完全没有怎么装潢,只是简单地铺了人造革的地板,刷了白墙,现在却重新装潢过了,添置了很多家具,地上的人造革地板换成了带水纹的淡黄色的瓷砖,白炽灯泡也换成了铮亮的灯管,离玄关不远的地方多了一台大理石的餐桌,客厅里多了一样,在这个时候挺稀罕的货色——冰箱……
屋里这会人并不多,进门的左手方向是一个小客厅,那里怕是闲置着,现在是一桌打牌的在那里,牌桌上有大姨父周鸿钧、二姨父王立天还有大姨父的弟弟周鸿兵。
要说大姨父和大姨的共同点,除了都是老师以外,应该就是他们都爱打牌了吧,当然是在课后的自由时间,字牌、扑克、还有以后大行其道的麻将,样样都会,而且打得金额还不小……”
“大姐夫、二姐夫!”
“四妹!”
“老挑,你可算是到了,你再不来,我可招架不住了!”一脸苦笑的王立天一看到进门成爸,一把把他拉了过去。
王立天原本就很少打牌,就是打也只是在别人打牌有事的时候,帮忙摸摸牌,随便打几下;今天倒好,因为这屋里就只有他们三男同志,他逼不得已被拉上牌桌;从坐上桌子以后,他的钱包但是没有被掏空,反而还进了不少,但是对一个很少打牌的人来说,不管输赢,只是坐着也是一种煎熬啊;他宁愿去看电视,也比坐在这好啊,这会出现的四妹夫,简直就是他的救星……
“挑担,你先别急,稍等一点,让我把东西放下来!”成爸被王立天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知道王莉天一向不喜欢打牌,但是也不用用那么热切的目光看着他吧,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二姨父,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打牌!”成睿在一边如是想着。
在成睿心里,二姨父就是个几近完美的父亲形象,敦厚、老实、勤劳、肯干;不打牌、喝点小酒、抽烟也不多;退伍兵,身手很好,对二姨体贴,对女儿那绝对是娇养,别说打骂,就是对着王玮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不多……
“闻清,你们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周鸿钧接过成爸递过来的几个大袋子,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有些纳闷,“今天虽说是外甥女王玮的生日,但是这东西是不是也太多了一点?”
周琴和王立天到是知道,那是成睿去北京回来的时候,带的土特产,不过,现在这档口他们也不好开口。前不久,也给他们家送了,而且除了土特产,还给王玮带了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只不过因为女儿一直都在大姐家,所以还没有试过。
“这是睿睿的老师带她到北京玩,带回来的土特产,她呀,让我带些给你们!”成爸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得意的。
以前,在他们这群连襟中,他成闻清在岳父面前是最没有脸面的,他家的经济条件也是最差的,连饭都吃不饱,经常靠别人接济,现在呢,他们家立了新房,承包了鱼塘,还买了门面……
最重要的是,他成闻清的女儿也出息,成绩好就不说了,书法、舞蹈、钢琴也拿的出手,而且小小年纪,就到北京去溜达了一圈,这不管在成家还是王家那都是独一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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