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东泄气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是难以服人,听萧家鼎分析如此到位,证据充分,他没有再狡辩。刚才他是陡然听说自己谋杀肖魂和瞿小姐的事情暴露,便一心想逃走,没有细想,所以不惜用伤害王爷和王妃的办法来搅混水企图逃走。行刺王爷和王妃那也是死罪,反正已经死定了,认不认现在这个案子,没有大多的区别。
于是,邵东点点头,道:“好吧,我招供。——我在找肖魂之前已经把他的行踪搞清楚了。我知道他跟瞿小姐一直暗中来往。所以他天他败走之后,我就估计他可能逃到了瞿小姐闺房里。于是我赶去,他们果然在屋里,我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邵东说要走,还说墙上的诗是他留给瞿小姐的纪念,不会擦掉,然后听到开门声,瞿小姐先出来,被我一掌击昏。同时,我一刀直接刺中了他的心口。他根本想不到我会追到这里来。但是他中了我那致命的一刀之后,他还是拔出了单刀反击,被我磕飞了。然后他倒地死了。我赶紧把昏死的瞿小姐搀扶进了屋里,关上房门,我听到那丫鬟的脚步声,她没有问话,又回到房间去了。我把瞿小姐放在,脱下他们的裤子伪装,然后用肖魂的单刀砍死了她。从她的针线筐里拿了一把剪刀,插入肖魂心口的伤口里。当时肖魂正好手里提着一包金银首饰,估计是瞿小姐给肖魂逃走用的盘缠,便留在现场正好作为证据。伪造好现场,我就逃走了。就是这样。”
邵东的交代跟萧家鼎预想的差不多。这个不是他今天审讯的关键,他要查清楚的,是邵东为什么要杀肖魂。现在看来,他杀瞿小姐只是为了伪造现场,杀肖魂才是真正的目的,很显然,这个目的绝对不是什么伸张正义,要不然,他就不会用杀瞿小姐来伪造现场以便脱罪了。
没有想到,当萧家鼎问他为什么要杀肖魂的时候,邵东没有找这个什么伸张正义的理由,而是选择了沉默。
萧家鼎又问了几遍,邵东才说了一句:“这个你还是不要问了?让我就这样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要不然,我说出来,大家都不好,何必呢?让所有的秘密随我消失,这是最好的结果。”
萧家鼎已经想到了后面肯定有什么秘密,他也知道这个秘密肯定会很有震撼力,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必须查清楚。
于是萧家鼎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是什么,你必须说,说出来之后,我会根据情况作处理。当然,你要是说假话,你就会吃大的苦头,相信我!”
“抱歉,我不能说。我也不想骗你。”
“那我只有动手了!”
邵东冷冷一笑,道:“有甚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说罢,闭上了眼睛。
萧家鼎走到他面前,将内力灌注指尖,点中了他身上几处穴道。立即,邵东便感觉到犹如千万只蚂蚁啃食自己的周身肌肉和骨骼,那种比刑讯造成的剧痛还要难以忍受百倍的痛楚,在撕裂他周身内外的每一寸!
邵东惨叫着挣开了眼睛,断断续续道:“是……傅渊……那王八蛋……教……?”
他只能说到这里,那种无法忍受的痛楚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剩下只有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审讯室。
萧家鼎想不到这一招逼供手段如此厉害,连邵东这样的硬汉都难以忍受,惨叫得如此的恐怖。可想而知那种痛楚该是多么的难以忍受。
萧家鼎大声道:“你要是愿意招供,就点点头!”
邵东没有理睬,只是惨叫着在自己能移动的小圈子里打滚。
邵东遭受的这种折磨,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恐怖一百倍。
好在萧家鼎并不知道这种逼供要是使用多久,会不会导致受刑者疼痛休克而死,所以他见邵东那惨状,又点穴将收了。
邵东痛苦地大声着,先前的惨叫,把他的嗓子都喊哑了。此刻,全身虚脱一样躺在地上,屎尿都失禁了,有一股的臭味。
萧家鼎沉声道:“你为什么要杀邵东?愿意说了吗?”
邵东没有力气说出话,但是,还是摇摇头。
萧家鼎便再次用这种酷刑。于是惨叫声再次在审讯室里响起。
一直审讯到天黑,萧家鼎的耳朵都要被邵东的惨叫震聋了,最终,邵东点头,表示愿意招供。
傅渊传授萧家鼎的这种逼供方法,不会让人因为疼痛而休克,所以受刑者会一直感受到这种撕裂血肉各难以抑制的剧烈疼痛,却不会昏死过去。而处于昏死前临界点的这种剧痛,又是疼痛等级中最高的。邵东一直坚持了这么久才屈服,真算得上硬汉了,要是让傅渊知道了,肯定会挑大拇指。
邵东痛苦地喘息了好一会,才用沙哑的嗓子慢慢说着:“你真的要知道?”
萧家鼎吃的一声笑,举起了自己的手指。
“不不!我说!”邵东脸上露出一付同情的神色,“你既然想知道,我就说,希望将来你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后悔。”
“屁话比文化多!快说!”
“好,我把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我之所以杀肖魂,是为了灭口,因为我让他帮我办了一件事情,他的轻功很高,是我见过的人中最高的,而我要办的这件事情,就是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人才行。所以我给他开出了很高的价格,让他办这件事情。他答应了,我预付了一半的酬金。但是,没有出现我希望的结果。他找我要另一半的酬金,我怀疑他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办那件事情,他发誓办了。让我给钱。我说我要查证之后再说,如果他真的办成了,只是别的原因没有出现那个结果,我就给他剩下的一半,要是证明他没有办,我会杀了他。他答应了,给我十天时间查清楚。可是,没过几天,他就因为犯案被人家当场抓到,关进了衙门大牢。我小心地调查之后,确认他的确是办了这件事,是后来被杨王妃偶然发现了,所以没有出现我预想的结果。”
萧家鼎道:“你究竟要他帮你办什么事情?”
“朝廷派来了钦差大臣,这位钦差是……是御史中丞贾敏行,他是宰相长孙无忌的心腹。那天他要去王府做客,要在王府书房跟蜀王议事。我让肖魂做的事情,就是把一包东西放在这个书房的书架上。”
“什么东西?”萧家鼎隐隐感觉不妙。
邵东艰难地喘了一口气:“龙袍玉玺!”
萧家鼎目瞪口呆,嗓子眼冒烟,苦涩地吞了一声口水,道:“你……,你想栽赃陷害蜀王谋反?”
邵东点点头。费力地喘息着。
邵东让肖魂把一包可以证明蜀王造反的东西放在他的书房,而御史中丞贾敏行正要在书房跟蜀王议事。这位贾敏行又是长孙无忌的心腹,而长孙无忌正是半年后以谋反罪整死李恪的人!——难道,邵东让肖魂办的这件事情,是长孙无忌的主意?
萧家鼎没有直接问出这个问题,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洞察先机,便问道:“你为什么要陷害王爷?”
“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不明白,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是谁的主意?”
“潘别驾!”
这下清楚了,自己猜想不错,潘别驾是长孙无忌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的,安插在益州,只怕就是为了监视蜀王李恪,整他的材料的。整不到谋反的证据,就故意栽赃陷害!后来的房遗爱谋反案,不就是这样把李恪拉进去的吗?
想通了这个关节,萧家鼎马上又联想到了其他几个案子,——耿三奶奶指使丁肇逼死智水师太,又杀丁肇灭口案,是为了掩盖钟文博私通卢王妃,而杨王妃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钟文博会甘冒奇险去卢王妃,如果是因为钟文博受到潘别驾的指使,企图通过卢王妃成为自己的人,从而埋下一根内线,以便整蜀王李恪的黑材料,那就完全可以解释清楚了。杨王妃不是也说了吗,那钟文博其实很得潘别驾的赏识,不仅仅是因为耿长史和钟法曹的原因,现在想来,只怕潘别驾故意拉拢钟文博,用意便是这个。当然,钟文博刚刚勾搭上卢王妃不久,事情就败露了。潘别驾或许还没有给他下达任务,甚至钟文博还不知道为什么潘别驾要他卢王妃,他就作了冤死鬼。
这么看来,潘别驾、耿长史,一直在暗中整蜀王李恪的黑材料,准备整死他,从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来看,应该是长孙无忌在后面作主谋!
长孙无忌对决蜀王李恪!历史上,最后李恪完败!而现在,自己正在帮李恪查长孙无忌的阴谋!
萧家鼎暗自叫苦,这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情,凡是涉及到造反的事情,那都是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不管是谁,没有对错,只有成败。自己要是陷入这场政治漩涡,那还真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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