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的时候,马可也像其他的人一样,感觉H大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说起学校就一脸鄙夷,怨声震天。什么餐厅里那一盆盆要么不熟要么糊了的掺砂饭菜都像猪饲料一样的难以下咽,澡堂里几百号人要光着屁股排队来共用少得可怜的一会儿喷一会儿停一会儿冰凉一会儿滚烫的几十个喜怒无常的烂喷头,大学四年竟然在学校那帮鸟校长们“下个学期就让你们搬到楼上去住”的美丽谎言中一直住在临时搭建的连听收音机都他妈的没信号的铁皮平房里,还有学校里绿化搞得像沙漠,楼房建得像棺材,图书馆的书旧得像出土文物,操场的草皮长得像牛皮癣,老师素质低得像卖蛋炒饭的,补考收费高得像打劫的,校医院心黑得像蜂窝煤,学校H大超市的货呢?品种少得像摆地摊的,价格却高得像阳光百货的——马可更是牛气冲天的把学校里“今天你以H大为荣,明天H大以你为荣”给篡改成“今天我以H大为耻,明天H大以我为耻”,好不嚣张。总之,就是怎么看H大怎么不顺眼,在一股强烈的正义感的驱使下,恨不得自己从诺贝尔他老家买些最猛的炸药,一朵蘑菇云,把H大给炸平了,就算他妈的重建一个猪圈也比现在的学校好看!
这家伙的黄色小说早已被学生们踏成废纸了。为什么?看看他们摊点的位置就知道了。由于学生们拼了死命的往里挤,都已经把马可和杜辉的桌子冲击得后退了快两米了——再后退半米两个人就被挤得贴到墙上,成为壁画了。两个小时里,杜辉一直在拼了老命的往外推着桌子,一口一个“我日!”,早累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那本黄色小说自然就是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拉锯战中遗失的。杜辉发一声喊,把桌子推回去一厘米,人家几个学生不费吹灰之力就又顶回来五厘米。花容失色的杜辉已然在哀号了,“操,老大呀——招聘会什么时候结束呀!快点呀!我不行了——快点呀!我要死了!啊!”——竟然很像那本黄色小说里的人物对白!不过呢,人家是在极乐世界中快活着,而杜辉则是在炼狱里煎熬着。
电影里,我们的战斗英雄(也就是电影里最英俊最聪明最强壮的那个人)总是在一轮红日和满山青松背景下,于硝烟弥漫中摆一个充满历史使命感的奋力搏杀造型,然后沉着冷静地握着枪杆子使劲儿一瞪眼,下一个镜头呢,肯定就是小鬼子(只有死的时候才能获得一次面部特写机会的一群歪瓜劣枣)把枪一扔,捂着肚子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于是,无耻的侵略者就面色痛苦地翻着白眼珠子,像死猪一样躺到地上了。其实呢,这只是艺术的夸张,因为我们的导演们要努力去塑造一个光辉崇高的英雄人物,而不是像美国人的《兄弟连》那种劣质电影里血腥野蛮浑身恶习的美国大兵。《兄弟连》这种风格的电影是没有任何艺术价值的,也没有半点儿的文化内涵,更不能反映时代主题,突出政治思想,振奋国人精神,这种文化糟粕,我们一定要坚决抵制。与那些只会拍摄真实场景,却不懂得艺术加工的美国导演相比,我们的导演才是真正的艺术工作者。不过呢,如果让我们这些能够把电影拍得“谈笑间,鬼子灰飞烟灭”的导演们,握上刺刀亲自上战场的话,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断腿的小鬼子,用烧火棍也能捅死他们一百次!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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