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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农与商-第一百零八章,第一步如愿
更新时间:2012-06-30  作者: 一个木头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一个木头 | 士农与商 
正文如下:
金听雨在房中生闷气带帮父亲算账目,直到翠娥重新进来是一盏茶时分后表少爷走了。”翠娥傻呆呆站着,准备看姑娘做。

“我头晕,身上不舒服,要床上睡着。”听雨姑娘立即往罗甸床上去。翠玉对着还呆呆的翠娥道愣着做,还不快去告诉,”翠玉拖长音姑娘病了。”

走出房门的翠娥咬着小手指头,对小声从我进府,姑娘就没有变过,一闹脾气就是身上不快,在床上睡下来。再要不行,就不吃饭,一顿不吃老爷都要着急。”

翠娥自作聪明一回对了,等我回过,再往前面回老爷一声。”

房里回过金,金果然手脚忙乱地站起来快去快去,我的心肝宝贝肉儿又了?”翠娥随着金脚步出去,就往前面来寻金不换,告诉他姑娘病了,只怕晚上还不吃饭。还没有行到厅上,里面走出来金石,迎面骂道小贱人,在这里偷听呢?”

“我没有,我是来告诉老爷姑娘病了。”翠娥吓得后退几步,转身就跑走。金石重新进来告诉金不换是房里的翠娥,说姑娘病了。”

金不换抚须不耐烦都是表少爷闹的,他来一回,要给银子,要哄他上正道,再把我的好女儿气一回。”

“老爷,您不去看看?”金石奉承地提醒道。

“把眼前这事情理好,我再去也安心。”

坐在花梨木桌旁的,金不换沉着脸也是不快。外甥郑仁锡在尼姑庵和尼姑私通被赶出来,是过年前二十八、九的事情。安家夜里运来三船货,全是大米的话……

金不换觉得心里火烧火燎,象有个小人在里面又咬又是抓地难受。邸报不过才发来几天而已,安灵通到年前就打不起来?

看到新发的邸报以后,嗅觉敏锐地金不换立即明白了。京里行文命各处不许涨价,那就是暂时打不起来,半年之内存的大米卖不出去,这就要赔得不少。夏收秋收上来都快得很,要卖就只在这半年内。

“走,咱们看看去。”坐不安稳的金不换对金石吩咐道备轿子在外面候着,我看过听雨就来。”

金石屁颠颠地去备轿子,金不换匆匆往女儿房中来。行到门口打起门帘,就听到里面的声音我的宝贝肉儿,为娘和你,你倒不言语一句,再不言语,我就生气了。”

房中这一对母女还是十几年的老套路。听雨要是生气,就睡下来不;坐在旁边哄,也就这一句再若不言,为娘就要生气了。”

“你们都生气吧,我慢慢地哄。”金不换走进来,睡在床上的听雨先露出笑容父亲,我病了。”金用手指轻点着她有人生气还是这样的笑容吗?”无错不跳字。

走到床前的金不换对外是奸商,待家人却是最好。对着女儿也露出笑容你应该好好病上几天,让你妈吃不下睡不着,她就不会再把表少爷当成。”

“我们老郑家的事情,你少管。”

“女儿气病了,我就要管。”

床上的金听雨对着父母亲笑容满面你们再吵,我晚上不吃饭。”一对父母同时闭上嘴。金一急就要怪不是你说仁锡不好,这亲事早就订下来,也不会如此费口舌。”如今是女儿不乐意,也说不行。

“是你小时候常带她去安家玩,听雨的心事你还能不。”

金听雨拉过绫被罩在头上,旁边的丫头都为姑娘抱不平。姑娘好品格儿,温柔贤淑得体大方。老爷是个不讲究的生意人,不防备;是生意人家出身,更不避讳。只可怜金听雨躲在被子里,只能装作听不到。

“娘的心肝宝贝儿,你对我说说,安哪一点儿比你表哥好,我就没看出来。”金把女儿从被子里挖出来你爹出去了,咱们可以不避。”再回身让丫头们也出去,金觉得这就方便女儿都跟娘亲,你对我说说,真的相中了他,就找人上门去说媒。”

涨红脸的金听雨坐起来,面色比身上过年的新真红锦袄还要红。金不服气的外甥被比下去象是满城里的姑娘们都相中安的,我没有生,要生了也是人见人爱。”

金听雨赌气翻身又睡下来。金劝了一回才走。走到外面看雪地白如梨花,金仍是不服,我外甥生的也白,也白得象这雪地一样。安的,凭独得这城里不少姑娘的心思,把我的听雨也弄得心里想他。

想想金不换刚才说的话,金悠然,做娘的怎能不女儿心事,但是作娘的人不喜欢安,由安而不喜欢她。金这样想着,一路来到房中,第一句话还是问丫头们明儿去安家拜年,都备齐了吧?”

得到满意的回答后,金露出微笑,不喜欢归不喜欢,礼数归礼数。

一直到出了初五,安才开始过问七太太贪污铺子里钱的事情。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如果是在春风里,算是光明媚。眼前是冬天,也算是一地暖阳。

莲菂带着蓝桥往二门外面走,算一算从来到安家,是第一次出二门。站在二门上的莲菂心中感慨,说不出来是恨安还是不恨他?虽然不算是强抢民女的恶少年,却是变着法子把困在这里。

“姑娘,可要游玩一会儿再去?”蓝桥猜出一半莲菂的心思,指着一座小楼道那是新起的画楼,要藏书藏画。时常看到姑娘往书房里找书去,咱们去看一会儿再去见。”蓝桥不以为然地道发落七太太没有好看,兴许打人更不好看呢。”

莲菂借这个机会问蓝桥七太太不是家里的卖身家人,也能打她吗?”无错不跳字。莲菂刚来时还有心问律法,再过上几天就灰心。这里当然是有钱的人算数,就问律法又能如何?由七太太的事情而话到嘴边,莲菂顺便就问出来。

“打不得?”蓝桥睁大眼睛道她帮着家里看铺子,就是管事的。不打这样人,只打家生子儿奴才,但是七太太黑了公中的钱,一张状子送去公堂上,在公堂上挨板子,七太太是个,可见人?”

莲菂语塞,把这一条儿给忘了。的上过公堂,让别人都看过,没有出嫁的从此不值钱,出过嫁的除非不要脸面,不然都觉得羞于见人。而且遇上不讲道理的官,是当着众人要去衣受刑,这下了公堂,上吊抹脖子的居多。

“说七太太拖她们家姑娘跪到老面前半天,求着老家里了解,她认打也认罚呢。只是不要送去见官。”蓝桥有几分开心她们以前欺负姑娘,姑娘虽然大量,我却为姑娘喜欢喜欢。”然后蓝桥不放心,还要交待姑娘等会儿,可千万不要为人再乱求情了。心里明白着呢。”

莲菂沉下脸来,又是打人让我看,不是,让家里的人都去看。身后快步走几个人,行过莲菂身边看到是她,都躬身行礼宋姑娘,我们先行一步。”这也是铺子上的管事人,是莲菂过年的时候见过面。

她认出别人比较难,别人认她却容易的多。莲菂姑娘苦笑,等我苦口婆心说服放我走,邻县也不能住。先行的管事人,就是在邻县管铺子的。我要是再住在邻县,以后我单身一人,还要顶着这世俗的压力,别人不会说我挣脱开来,只会说不要我。

唉,看来只能远走高飞。莲菂心中眷顾在安家屯的新屋子新院子,想想就此放弃真是可惜。

这主仆两个人不急不忙地走着,特别是莲菂听说又去观刑,她走的更慢。对着新起的画楼看着,莲菂也动了心思蓝桥,上面有人吗?要是没有人,咱们上去玩一会儿吧。”

“宋姑娘,唤您,您要快去才应该。”

“我呢,不用你提醒。”

身后这熟悉的嗓门儿是安五的。莲菂仅有上画楼的好心情也全飞光光,我身边随时有个蓝桥,身后随时一双眼睛,是安五。

安让莲菂来的地方是二门外的敝厅里,这是家里最大的敝厅,一次可以容得下两、三百人。家里各地铺子里人都来,肯定是站不下。就这本城和近的邻县管事的来,只是满满当当地。

安老太爷也就座,安老也就座,安随着婆婆一起到。安往外面看看,只有菂姐儿在磨蹭。

再等上一会儿,才看到粉色衣裙的莲菂慢腾腾走。这样慢的走路法,再衬上她一身精致的衣服和首饰,远看着似画中人。安微笑,倒没有再打算责备她来得慢,只是欣赏着她姗姗低头的身姿,秀色可谓是可餐。

几道嫉恨地眼光毫不掩饰地看在莲菂身上,看得她不得不低头走进来。如果不低头,莲菂怕本能地回瞪。这眼光有七太太的两个女儿,还有几位目前更是不服气的亲戚们。

“人都来齐了,”安等莲菂走进来,这才问邢管事的和费妈妈。邢管事的是个精干的中年人,进前一步回话道按的吩咐,除了看铺子的人,别的人都到了。”

“嗯,”面色淡淡的安缓缓站起来,厅上的人都觉得有些紧张。做为管事的,没有人是清白的。只要黑的不多,东家也能装作看不到。象七太太这样盘了一个同样的铺子,撞在近年来一直想整顿家里的安手上,他是打算好了,不达到目的不放。

没有座位站在安下首的莲菂也看出来,一站起来,负手走上两步两边看看,这厅上人立即悄无声息。这样的气势,莲菂觉得欣赏,突然想起来,这是以前很钦佩的类型。不过,莲菂随即扁扁嘴,身受一回,觉得一点儿也不好。

“让大家来,都应该听说是事情了,”安没有怒容,只是侃侃而谈,平淡的语调毫无起伏。

“我们家雇用管事的,都是有言在先,不可以弄铺子,更别说是同样货物的铺子。”安一句一句,配得上他清朗的嗓音,就是不明白的人也能听得清楚,更何况这里的人大多是明白规矩。

“雇用的时候就说得明白,一心一意把生意做上去,红利也多股息也分。想着能分心思,给别人帮工还能开铺子的人,我不要”安掷地有声,再环视厅上一众人等,没有人敢和对视,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都垂下头来。

一声长叹从安嘴里发出来,他是不胜扼腕不想还是有人要做这糊涂事情。”随着这话,面色猛然一沉,厅上的人也跟着心往下一沉。

“带几位管事的和七太太来。”安冷冷的说过,再配上他冷峻地面容。莲菂轻抬起手,把的衣襟掩一下。手上金钏子几声细微声响,安不经意地瞟一眼,并没有说。

七太太是号啕大哭着进来,三个管事的都面色灰白被押进来。安皱眉对着扑到脚下大哭的七太太还没有,“扑通”又跪下来几个人。

绣香拉着一左一右地拉着安的衣襟表哥,母亲犯糊涂,你饶了她这一回吧。”还有一个是七太太的安起元,也是伏地大哭着求饶。

厅上一片大哭声,七老爷觉得没脸求情,他只低头缩着脖子木然站着。安步和当车连声喝斥不许再哭,再哭都拉出去。”

绣香用手中丝帕擦擦满脸泪,这个时候心中也能走神,她对着莲菂偷眼看去,不想看到莲菂满是同情的眼光。觉得看了的绣香再看,就看到莲菂正色站着,绣香只觉得刚才看花了眼。

安回到位上坐下来,不慌不忙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个人。足地有一刻钟注目,跪着的管事的和七太太头上冷汗直冒,都不敢抬头,七太太也不敢再哭,只有安起元年纪小,用袖子抹着眼泪儿哭哭啼啼。

“安步,你念一念。”安让安步念出来他们黑的一切证据,听得厅上人人心中发怵。有几个老管事的都要怒骂了黑了这么多?”

七老爷也禁不住了,也跪下来膝行到安老太爷面前老太爷,我常年不在家,是我没有管好她,老太爷,不能送她去见官,可不能送去。”

“见官是罪名?”安淡淡问出来,七太太和几个管事的磕得地上只是响。莲菂很想问问是罪名,听到一个管事的求饶道小的赔钱,再给白干几年,只管吃喝就行,求高抬贵手,放过这一回。”

安倒是一笑你晓事,这主意也能想得出来。”安步和当车都露出笑容来。当车上前一步指着他脸骂道不长眼睛也罢,你不长脑子。人握物握俱在,送你见官,足地可以让你坐上几年,出来这同行的人,谁还会雇你。你倒想得轻巧,给白干几年,保住名声,还有吃喝。你不想想,事情都出来了,你还想好吗?”无错不跳字。

“,您大人大量,是小的瞎了眼,你一向宽厚。。。。。。”安跷着腿稳稳坐着,侧耳似倾听又似一个字没有听。

安老对着这厅上一阵大乱,只是叹一口气家里交给表少爷,不想弄成一本烂帐。”安劝一下婆婆婆婆在房里,哪里外面事情。”

这样闹来闹去,不要闹到时候。莲菂听得头疼,低下头来用手揉着额角,偷偷往外面看。厅下也有几株梅花让她眼馋。早这样闹腾,就装病不来。

安又扫一眼,莲菂更用手指揉着额角,求恳地看。安把脸转,装作没有看到。只有蓝桥在身边小声说一句姑娘忍忍吧,都已经来了。”

在这悲惨声中,莲菂心里闪过的不是“没有人权”四个字,而是有些了悟,身处古代这么久,还没有完全融入到这里面,还时时在想着或许会。就是对留弟,莲菂也深深叹气,我也是用自以为现代的思绪去教导她。

哪里有现代思绪或是古代思绪,只有现代制度和古代制度。一个人面对环境不是先融合,而是总想着是样子,莲菂心中一痛,再接着想起来梁五。梁五以前不会让莲菂心痛,现在时时想起来他要是有个不测,莲菂就会怪责。

梁五是个粗人,他不会处理事情;而呢,莲菂无语问,一直觉得在这古代也可以大展身手,也可以有一席之地,连身处古代都没有弄明白。

“啊,”外面一声惨叫突然传入耳中,把莲菂吓得身子一颤。蓝桥小声地道姑娘你了?”安也转过脸来看看,对着面色苍白的莲菂皱皱眉,还是装作没看到没理会。

想心事的莲菂这才厅上不再有哭闹,而是外面传来惨叫声。安冷冷坐着,不到一会儿,外面拖着一个挨过打的人来道谢。莲菂悲哀地想着,这制度,让人能受得了。

家生子儿的几个管事处置过,莲菂觉得挨打的象是。那惨叫声往耳朵里钻,她垂着头更是心情不佳。

“这铺子十五以后再开门,盘点清楚后,由姑太太先管着。”安这样吩咐过,姑太太是满面笑容来道谢。要说这里看发落人,只有姑太太是笑容最多的一个。

安再回身看看祖父母和母亲,安老太爷抬一抬手你当家你说了算。”姑太太笑逐颜开从安步手中接过铺子的钥匙,拍着胸脯对安道以后丢一针一线,也是与我相干,只管责罚我说是。”

“好,安步带着姑太太把契约签下来。”安这样说过,再目视垂首站着的莲菂一眼,重新道我们家管事的规矩,都已经说得清楚明白。以后生意上的人手,还是原来那样,但有变动,也是到年底再换。要换的,先去找邢管事的说一说。”

管事们的一起应声道是。”刚才还冷着脸的安换上满面笑容再道以后二门以内,菂姐儿帮着管一管。”

正在悲哀的莲菂被蓝桥推了一把姑娘说你呢。”莲菂茫然不知所措地抬起眼眸,看到厅上人都是笑着对看,独安板起脸我你没听到?”

“听到了,”莲菂先答应下来,才弄明白刚才耳朵里听到的话。没有预兆的她突然绽开笑容,安也跟着微笑,看着莲菂到面前来道谢,喜不自禁地又看。微笑的安柔声交待“你要用心才好,老太爷和老都有了年纪,你能管好,他们以后也省心。母亲那里要多多问候,你怠慢了我,我倒还不和你理论。”

周围明亮的眼眸中,莲菂情不自禁地红了脸答应着。候了一会儿,安没有话,莲菂才退,偶然一抬头,面上就是喜形于色。

这喜形于色看在安眼里,他心里疑心还是一重又一重,面上却没有带出来。

“是我的家生子儿,我都发落过了,每个人再革一年的粮米,再不当差,就发落给鞑靼人为奴。”这话一出,大家都又吓上一跳,这一次是下了狠心来整顿家务和生意。

再看看一旁跪着的七太太等不是家生子儿的管事,安刚挑起眉头来要,七太太奔着莲菂就了宋姑娘,我以前得罪了你,你是菩萨心肠,帮着我说句话儿吧,不能送我去见官。”

七老爷一直就长跪在安老太爷面前,也是泪流满面送她见了官,或是挨了打,或是坐了狱,这以后可见人?”

莲菂垂下头来听了一会儿,还是走出来了七太太是亲戚,送她去见官,面上也不好看。请换个别的法子处置她吧。”

“是吗?”无错不跳字。莲菂没有抬头,也可以听到安温和的嗓音她是长辈,我是晚辈,也不是我家卖身的奴才,我不能发落她。不送她见官,如何能服众?”安淡淡地道你要记住了,以后你管一些事情呢,弄得不好,我就直接和你。”

莲菂是忍无可忍地抬头微笑我不会的,就请教老和去。只是七太太这事情,饶恕她这一回吧,她到底是个,见官不好看。”

安沉吟不语,莲菂再看看安老和安。安老太爷笑了一声,也帮着那就依着莲菂说的,把别人送去见官,七太太的事情停一停再说。”

“多谢老太爷。”七太太和七老爷还没有道谢,莲菂先道了谢。安老这才呵呵笑起来,你想是没有见过打人,刚才惊得脸发白,让我摸摸你的手。”

莲菂把手揉搓一下才递,安执住她另一只手,也惊了一下这么冷,你刚才害怕,就应该说出来赶快,大年下病了可不招人喜欢。”

“蓝桥,雪还深着呢,出来也不拿着手炉,”安老怪上蓝桥你太不经心。”莲菂赶快道是我不让拿的,我在廊下站着玩说不冷,不想出来路上这么冷。”

刚才训斥声板子声让人惊心,这一会儿女眷们家长里短的说几句,厅上众人觉得气氛又好过些。

“你吧,明儿歇一天,后日来见我,我告诉你要做。”安见祖母和母亲都是一通抚慰莲菂,心里明白两位长辈对这样处置家人觉得过重,借着莲菂手冷面寒来说上几句。安让莲菂,再派一个门上的人去请医生请秦医生来,祖母说的是,过年可不能生病。”

如临大赦的莲菂带上蓝桥走出来,在日头底下晒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暖和。心里暖和,人这才觉得暖和。

“姑娘以后管家里的事,咱们多威风。”蓝桥眉开眼笑想想刚才的事,怕莲菂看不到,对着她着重描述管事妈妈们都对着咱们笑,以后咱们呀,可算数了。”

莲菂逗她是我算数,与你有相干。”蓝桥皱皱鼻子是吗?我传姑娘的话给她们,也是说一句是一句。”这憨态反把莲菂逗得笑起来。

宋姑娘要管家里的事情,这消息不过一天,当时没有在场的人到晚上也就全了。第二天,房里是川流不息的来人恭贺。直到晚上睡下来,莲菂对留弟和小枫道说让我歇一天,这一天我没有歇成。”比平时哪一天都要累。

离元宵灯节还有两、三天的时候,小周又一次来到翠翠家中。他这一次又有了新的说词,来的时候信心十足。

信心十足的小周骑在马上,都笑话。我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吗?以前肯定是没有。以前为不再去而哭哭啼啼的人有多少,小周觉得我从没有放在心上,唯独翠翠这株回头草,小周用赶秋闱的心来思量着,翠翠到底如何想,小周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秋天见她,红衣绿裙挎着竹篮子。从后面看,走得累了脚步蹒跚,就是腰身也僵硬的不好看。偏偏走到前面看那面容,三分风霜加上原本颜色,让人只是怜惜她如一朵黄菊,经霜耐寒惹人怜。

冬天再见她,是红袄绿棉裙。为防风雪,头上还有一块青布包头。后面看臃肿如老妇人,偏偏到前面看那面容,面颊上一点红晕,不是北风吹就,就是冰凉所染,小周回想年前看到翠翠晕红面颊,他就觉得醉了。

这是风姿,既不是婀娜动人,也不是摇曳柳腰身,偏偏难忘情。小周取笑一路子,来到翠翠门前下了马。托张四嫂问话,全然不中用,还是我来吧。

叩响柴门后,是翠翠的父亲来应门。看到小周,愕然过后三步并做两步来开门,再对房中喊周来了。”

过年歇在家里的翠翠坐在炕上听到,先就一阵忙乱。等到定下心,耳中传来靴子声响,小周熟不拘礼地进来,对着行礼的翠翠母亲点点头。翠翠母亲避出去。只余下翠翠和小周在屋里。

“你倒不起来接我?”小周欺身坐到炕上来,手中握着马鞭子,戏着去挑翠翠的下巴。

这亲昵熟悉的动作,被翠翠躲开。正在家里烦心的翠翠是三分的不耐烦有事情?”

“哈,你这丫头,倒这样对我。你忘了以前?”小周刚这样说过,翠翠板着脸坐直身子是忘了以前。”

小周一时理亏,他转即就找出有理的地方来。看着板着脸的翠翠,小周也不再往前坐,只是笑语道你最近可见过宋姑娘?”

这话扎痛了翠翠,她昨天刚从城里来,看到不少米铺不敢再涨价。消息得晚的翠翠,她从布匹上赚了钱,又听蓝桥也说粮食要涨价,翠翠屯下的米全是高价而来。眼下就是按着城里涨上的最高价去卖,翠翠都不赚钱。

有如金不换这样的老商人,也只想趁火打劫赚个半年流言蜚语的钱。全然没有经验的翠翠还以为从此以后物价飞涨,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小周来以前,翠翠正在为这件事情烦心。

听到小周再提莲菂,翠翠就想到这里面最多的钱都是莲菂的。不高兴的翠翠顺口就是一句我是人,哪里能去见她?”

“你也你如今不能和她相比。”小周乐不可支我倒劝你有空儿去见见她,她现今管着安家里一些事情,管是半个管家奶奶。”在翠翠惊愕的神色中,小周再加上一句以后正房奶奶进了门,都得对她客客气气才行。必竟管着事情管顺了手,没有换下来的理儿。”

难过伤心甚至嫉妒都从翠翠面上闪过,看在眼里的小周故意问道想来她是不如你,你如今是个作主的生意人,余掌柜的,总比姨娘要好听的多。”

“我不信,”翠翠一时气恼,脱口而出她说心里不情愿,说她会逃走,会给安去管家?”

小周眼睛明亮地把这话听在耳朵里,再对着翠翠耸着道你不信只管去看看她,去见见半个管家奶奶的威风。”

至此深信不疑的翠翠埋头在膝上哭起来,声音呜咽着那她为要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她为要这么做?”

大吃一惊的小周坐近拉着翠翠的手是她让你做这样营生的,你这个傻丫头,你上了她的当。快对我说说,她是如何说?”

男人熟悉的气息对此时觉得无助的翠翠来说,她全然没有抵挡的能力。小周半携半抱着翠翠,并没有狎玩的心。他是相当认真的听着翠翠。翠翠把莲菂如何说,先开始不愿意,后来小周迟迟不来,就同意这样做,一五一十的话倒了个干净。

小周面带沉思,第一句话还是傻丫头,你上了人的当。”小周这样说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宋姑娘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原因。从他听说宋姑娘在家里管事情,就对这位宋姑娘刮目相看。要安不是一个软耳朵根子,而宋姑娘还没有开脸,吹不到枕头风。这些事情,小周都很清楚。

“你们是如何分帐?”小周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以后,对着翠翠是第一次用审视的眼光看,然后好笑你倒被她剥了一层皮,你风里雨里辛苦,拿小头;她在安家少奶奶一样过日子,倒拿大头。”

小周叹气,第一次良心没有我,你可办,这也是我的不是。只是你实在可恨,她对你说这样的话,你为何不与我商议,讨我一个主意,也比现在好得多。”

在这泥墙草屋里,小周难得真心的道你要是有她一分儿的心计,你也早到我家里去了。现在这事情就不好办了,我只能……”对着泪眼婆娑的翠翠,小周咬咬牙我家你是进不去了,我把你养在外面倒行。永年兄把宋姑娘养在外面的时候,是一个月给五两银子,我也一个月给你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在外面跑了近半年的翠翠,哭过以后清醒。听到小周这样说,也对着他面上的正色打量一回。时常见到小周都是俏皮劲儿,今天格外的认真,看着像是陌生人。

“,你一个月出得起五两银子?”翠翠泪花还在面上,突然“嗤”地一声笑。这个小道消息,是她从张四嫂那里听来的。说小周在家里不当家,伸手问家里要钱也给不多。为他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就是他身上没有钱回家里呆着去了。再上几时有了钱,再出来转几圈。

这消息属实,小周被问得没有话回。他要是一个月相好一个还行,相好个两、三个,再加上他的使用,这钱就不够手。

翠翠斜睨到小周面上的尴尬,心里冷笑从他怀抱里退出来。刚想到我再不济也不用伸手问家里要钱,就想起来银子全部变成一堆米堆在仓库里。而可恨的是,这仗还不打,物价也不涨。翠翠重新又哭起来,哭得很是伤心。

“别哭了,我我风流我花心,让我好好想想,安置你才是。”小周以为翠翠是为着不要她才哭,难得动一次真情的人,今天动了一时的真情。小周举起手来轻轻抚摸翠翠的头发,柔声道傻丫头,我不会不管你的,你信我一次。”

泪眼汪汪的翠翠想想莲菂对说过的话,结合此情此景还是觉得钱最重要,小周的一时真心也不能把屯下的粮食换成钱。

这个念头闪过,翠翠立即就说出来,对讨好地对着小周道新闻儿听得多,这仗还打不打?”

“你盼着打仗?”小周看在眼里,失笑道跟那起子奸商一样?”小周也明白,不敢置信地道你能赚多少钱,你也屯了粮?”

翠翠飞红了面颊,轻轻点头还有一丝期望,你家里日常使用也用糙米,你买了吧。”翠翠觉得你真心不如你帮我一把对你家的管事说一说,我把米送到府里去。”

“这不行”小周一听就害怕了,不仅是断然的回答,而且人惊的站起来。就站起来也罢了,还往后面退了一步。

翠翠嘴角边是冷笑看着这一幕,小周发觉失态,再重新坐时,翠翠仰一仰头避开他抚面颊的手,抿一抿嘴唇道为不行?”翠翠觉得我今天就要听听这不行的理由。

“我家里庄子上年年所缴常用米是足够,外面买只是细米。忽然我让管事的去买几十两银子的粗米,会让人起疑心的。再说我并不管家事,”小周被逼无奈才说出来。这一番真话听在翠翠耳朵里,只是心里更寒。

小周笑着道你是为欠宋姑娘钱担心吗?要我说,她出这样损人不利已的主意,活该她钱都没了。你不用发愁,我这里还有一、二两银子留给你,”小周从怀里取出一两多碎银子放在炕上。

对着翠翠还是忧愁的面庞,小周道我给你出个好主意,她如今不指着这钱使用,你压根儿不用还宋姑娘的钱。你不信,到安家看看她过的日子你就了。如果她还是要这钱,你就把我抬出来,我和她理论去。”

忿忿的小周痛心疾首看看你听了她的话,变成样子。她要是敢和我强嘴,我让永年兄打她去,这样对她还敢有二心。你信不信,我能让她挨打,我就坐在旁边看着。”

翠翠这才有些害怕我不说出来,你千万别去说。”小周微笑我的主意比她的好吧,你还不放心,只管去安家问问她,告诉她这钱亏了。以后一拍两散,这事情就算完了。”

低下头的翠翠还真的是想去见见莲菂,她犹豫地道去年她进府后我去过一次,门上人说她养病不见人。”

“养病当然不见人,如今她好了,还能不见你。”小周一力保证能见到你明儿去吧,我等下也有事情去会永年兄,我对他说说,没有挡住你的理儿。”

从翠翠这里出来,小周就来见安。进来劈面就是一句永年兄,我是小看你呢,还是象平时一样敬重你?”

坐在书房里的安慢条斯理你又哪里惹了气,小看我为何,敬重我倒是不敢当。”安一笑命安步泡醺醺的茶来,小周吃多了酒。”

“你闻闻哪里有酒气,”小周嘻闹着让安闻,再对安通身上下一打量,然后道几曾想到你永年兄这样的俊俏人物,也会强迫于人,弟从此以后是看得起你,还是看不起你呢?”

“有话就说,不必藏着,”安对这谜语觉得猜不透。

小周故作优雅的在房中转了一个身,对着安附掌道我时常外面嬉游去,你就骂我无行,说我做事浅薄。我再无行浅薄,也是我情她愿,比起来永年兄这强迫到家里来,要好的多吧?”

“你说的是莲菂,”安一晒我强迫她?你要早来一会儿,能看到她从我这里问事情出去,我教她管家,是其乐融融,哪里来的强迫。”

小周笑骂你向来嘴硬,别人说不过你,今天我说出话来,你绝计没有话说。你听着啊,这姑娘要是喜欢你,为会有走的心?你别抵赖,她对翠翠说过,翠翠如今与我情热,都对我说了。说她私下里说过,她会逃走。你就老实告诉我,她突然大病一场,我偶然看到几张药方,就觉得奇怪,那是治跌打损伤的药,好生生的突然就跌打损伤了?这伤是何处来的。”

安还真地是没有话说,菂姐儿住在安家屯养病,曹医生去看过,药方是送到家里来。安看过再让人抓好药送去。小周就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得意地小周更是话多要说她喜欢你,为还劝着翠翠不等我?她是觉得当姨娘不好。她走不了,全是你强迫所致。永年兄,”小周嘿嘿笑劝你少惯着她,没事儿打几顿让我看看你的威风,”小周坐着不肯走今儿就喊来打给我看,让我出出心里这口气,她假模假样的倒是挣出来了,把翠翠一个好人家女儿送到火坑里去。”

小周对着翠翠说过的话,他今天就想说到做到,力逼着安喊来莲菂,打给瞧瞧。安不胜其烦好好的我打她干,是我半个管家奶奶了,我宠着还来不及呢。你回家去吧,别在我这儿烦。”

小周笑得要跌脚今年出了大新闻,等我出门去,告诉吕兄莫兄及各位同窗,让他们来看看你这石榴裙下起不了身的人。”然后再取笑我忘了,还没有圆房,你是单相思,她是无情人。”

安板着脸听小周大笑我一向说你是假道学,食色,性也。独你装得坐怀不乱。原来是没遇到动心人。唉,你家里这位小奶奶,把我的翠翠害苦了。害得她抛头露面,还害得她亏不少钱。永年兄,这钱可以不用还了吧?”

“钱用还,”安推说不是借的为不还?”安伸出手掌你帮着还吧,欠多少钱,我代收了。”

“连本带利是六十两银子左右,”小周把安的手推开过年我最穷,前儿还借你两百两银子,一个晚上都输给别人了,我哪有钱帮着还。”小周对着安嘻嘻笑翠翠急得哭,永年兄,这事情论起理来,是你这管家奶奶没理,这钱我们不还了。你要是觉得有理,你我现在就出门,找到大家一起来评个理。要是别人说有理,我当了衣服还你。”

安觉得头疼借钱给她,我都不影儿,我能说不还。要是她问到我这儿,我可以帮你说句话,帮你给都行。”小周赶快拦住这句话多谢永年兄。”

一直就面无表情的安道要说论理儿,我的这位不应该说这话,你的那位也不应该听。说的人不过是说说好玩,她向来淘气,你以后记住,不管她说,让你的那位不要信。”

小周嘻嘻哈哈你真是护短。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主意,你还不打。此时打还能打下来,再到以后,指不定还逃走呢,到时候……”

安翻了脸她敢这样做,我再打不迟。”小周立即上来击掌口说无凭,击掌我好提醒你到时候别心软。”

房中传来“啪啪”三声击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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