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明智屋首页> 重生幸福乐章小说>重生幸福乐章最新章节列表 >重生幸福乐章最新章节  明智屋APP下载地址!
直达页面底部
重生幸福乐章-147 阴晴不定
更新时间:2011-11-27  作者: 蝉鸣07   本书关键词: 现代言情 | 蝉鸣07 | 重生幸福乐章 
正文如下:
《重生幸福乐章》

第1章阴谋与意外

施然不动声色地关上门,耳边荡漾着里面男女调笑的声音,或许她早就应该相信朋友调查出来的结果,可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至亲。一个是与自己留着相同血液的妹妹;而另一个则是下个月就要与她共结连理的丈夫。

坐在自己车上的施然自嘲地笑了笑,这算是今晚演出之后她收到的最别出心裁的‘礼物’;在赶来的路上,虽然想好了无数个拆穿他们嘴脸的方式,然而真正看到他们缠绵之后,施然却超乎寻常地冷静下来。

“Si摸n,明天下午,等我的演出结束之后,我会去你的办公室,你将我之前拟定的保险受益人文件准备好。”

“施然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份保险涉及的金额实在巨大,看要不要将三个受益人都叫过来一起商量下?”

施然平静地说道:“你准备好文件就行了。”

“那没问题。”

挂了电话之后,施然便驱车扬长而去;听到院子里的引擎声,惊得屋子里还在偷情的两人浑身一颤,男人奔了出去,站在阳台上惊呼:“好像是小然的车。”

“姐姐不是应该在记者招待会上面吗?”施妍也惊慌失措,她赶紧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抱起来,一边走近男人一边说:“她为什么不直接走进来拆穿我们?”

“如果小然告诉我爸爸,我…”江骜宸捂着头,愁苦地埋怨。

“哼,她一定有什么目的。”施妍冷狞地啐道,片刻之后,她突然恍然一惊,低呼:“遭了,我知道她想做什么。”

“妈妈,你放心,我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施然注视着前方,然后挂了电话。

思索片刻,她又拨通江骜宸的手机号码,可是无人接听;再拨去妹妹的电话,同样是无人接听;施然的心里一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做法。

施然一直都迁就妹妹所有的过失,并且还在自己巨额保险金受益人上面写上她的名字,她这么良苦用心,就是想弥补从小备受冷落的妹妹能重新振作起来;可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妹妹要的远不止这一些。

施然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另一只手伸进手提袋摸索那条祖传的保平安佛珠;可是她摸索了老半天却总是找不到佛珠,施然心慌意乱起来,她不喜欢佛珠离开自己的不安全感,于是她只好扭过头想看一下手提袋;岂知前方的货车突然冲出来,刺耳的喇叭声令施然回过神,她下意识踩了刹车控制住车速,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刹车都毫无作用…

“呲…”施然无计可施,慌乱之下只能掉转方向,冲出车道,可是她根本不熟悉这一段路,眼睁睁看着自己冲出护栏,连车带人滚下山崖。

施然尖叫着在车内翻滚,顿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即可蔓延全身,双耳还伴有嗡嗡的声音,在来不及弄清楚状况的时候,她便昏厥了过去…

“嗯——”施然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境里有好多场景,有妈妈和妹妹与自己生活的片段;还有从未见过的爸爸,只不过他的脸很模糊,她想触碰,却不小心惊扰了他,他便消失无踪了。

“呜呜…”郁安靠在了女儿施妍的怀中,施妍拍了拍郁安的肩膀,安慰道:“妈妈,医生已经尽力了,现在三年过去,姐姐根本就毫无醒来的迹象,医生的建议其实是对姐姐的一种解脱啊。”

江骜宸杵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里面的女人;施妍瞥了一眼他,想说的安慰堵在了自己嘴边,不方便说出来。

“妈妈?”施然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却发现自己就站在医用机器旁边,徘徊着嚷道:“我在这里啊…妈妈,我是小然啊…”可是施然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到郁安的耳中,无论施然叫喊得多大声,她始终痛不欲生,泪眼婆娑,仿佛要经历一场生死抉择。

“妈妈…”施然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而自己的身体居然能穿过病床,这个时候她才留意身边的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眼熟的女人,她的全身都插满了针管,还戴着氧气罩,看起来可怜兮兮。

“居然是我…”施然走近了熟睡的女人,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只能咬着唇哽咽:“居然是我…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她扭头朝着门口望去,正巧看到了江骜宸落寞的目光;顿时施然满腔怒火地冲上去咆哮:“你还敢站在这里?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宸…”施妍也走上前,拍了拍江骜宸的肩膀,有意无意地说道:“这是已成定局的事实,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想姐姐如果知道你这么伤心,她会不高兴的…”

“你们…”施然看到江骜宸和施妍眉来眼去,气得哆嗦:“你们这对狗男女,我是不开心,我是因为没有拆穿你们而不开心…”

“是啊,宸,你也不要伤心了,就让我们再送她最后一程。”郁安也站了起来,走近玻璃窗户,看着医生的举动,她又哭得撕心裂肺。

施然飘了过去,伸出手想抓住妈妈,低喃:“妈妈,不要伤心,不要相信他们…妈妈…”

可是就在她哭喊之时,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透明,几乎没有任何颜色了;于是施然扭头一看,原来身边的那些医生不是为了拯救自己,而是要拔出氧气管,他们坚持了三年,终于还是对自己死心了。

“不,不要…”施然想转身阻止他们,可身子越来越轻,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地飘忽,并且她哀求的声音越来越远:“不要,我不能死,医生,求求你们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

就在心电图连成一条线的时候,施然的最后一丝挣扎也随风而逝,灵魂化成一缕白烟而升上了云端…

女人跨入了酒店正门,此女扫视一遍酒店大堂,在确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之后,她才移动自己那肥硕的身躯,当然,身躯算不上极品肥硕,只是配合现有的身高,就只能用冬瓜这种蔬菜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了。

她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绯红的脸颊,俨然她赶得比较急,红扑扑的脸颊上面露着着急的神情,最后她还是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对方的号码:“喂,表姐,我怎么没看到你?”

“四,你快点给我上来,4022房。”

“好。”女人冲进了电梯,一时间忽略了自己笨拙的身体。她走出了电梯之后,直奔向4022,然而就在自己拐弯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伸出来将她拉到另一条过道上;站稳后,那人摇了摇自己的手腕,啐道:“该死的,你又重了,差点折断老娘的手。”

“你怎么现在才来?”

“爸爸要我买酒啊,我要取钱又要买酒。”女人扳起手指认真地算起来。

“你这个笨蛋,你现在是要去捉奸,你还有闲情跟你酒鬼老爸买酒喝…”女人冷哼一声,指责道:“现在他们进了房间,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我没有捉过奸,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女人探出半截身子,好奇地说道。

表姐欧娜白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继而吩咐:“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个臭男人揪出来,然后拧回家,好好教训一番。”

罗曼委委屈屈地撅着嘴,又摇着头说:“我不要他跟我分手,这已经是第三十八个了,如果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瞧你那点出息,我会被你气死。”表姐戳了戳她的额头,骂道:“你现在守在这里,我去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欧娜刚一转身,正巧看到过道上的服务生,她灵机一动,偷偷地跟着服务生走了几步,然后用手肘狠狠地在服务生后脑勺敲了一下;罗曼捂着嘴,也被吓得不轻。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忙…”说着表姐命令罗曼将昏倒的服务生拖去了安全通道,然后她在那里把服务生的工作服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

房间里的男人走过去开门,他只是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从门缝里看到是身穿工作服的人,于是他毫无防备的打开了门。

“我们没有要香槟…”男人一边开门一边说。

服务生推着服务车走进来,并且低沉着嗓门,说道:“这是酒店送的。”

“呵,这么好的待遇,那真是谢谢了。”男人毫不客气地准备拿起香槟,岂料那服务生先人一步伸出手抓起了男人的手臂,怒气腾腾地骂道:“你个臭小子,罗曼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在外面乱来…”

男人好不容易回过神,吓得踉跄后退,他想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表姐歇斯底里地追赶他,让他完全打消这个念头,只好朝着门口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赶来的罗曼心急表姐会打伤自己的男人,于是大声劝道:“表姐,算了…表姐…”

男人提着浴巾冲出外面的过道上,而被惊扰的访客也好奇地打开了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就在鸡飞狗跳的时候,被扔在过道上面的服务生也渐渐苏醒,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见了,于是大叫着跑了出去。

男人朝着安全门的方向跑,想从梯上逃走,当他与服务员擦身而过时,欧娜也冲了出来,看到熟悉的衣服,酒店服务员顿时惊醒,他赶紧随着跟出去;与此同时,罗曼气喘呼呼地跟上来,而小小的梯间,一下子堆积了四个成年人。

欧娜举起拳头朝着王壤挥去,罗曼奋不顾身地挡在王壤身前,而毫不领情的王壤又急忙推开自己身边的罗曼,服务员想出手阻止他们的纠缠,却不小心推倒了罗曼;罗曼突然重心不稳,拉着王壤的浴巾就从梯上滚了下去…

一场混战,终于在女人的尖叫声中消停下来…

第2章重生

“哈啊——”罗曼昏迷着倒抽一气,突然惊醒了,于是她眨了眨眼睛,勉勉强强地打开一条眼缝,只见身边站着一个挺拔的男人,他好像在跟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交代事情。

“王子?”罗曼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然而她始终只能看到男子棱角分明的侧面,不多久,男子就离开了床边,罗曼潜意识想伸出手抓住他,可不料自己的眼眶中又浮现另一张女人的脸,她扑上来,激动不已地叫道:“曼曼?曼曼…医生,她醒了,她醒了…”

“呃?”罗曼不解地想着:自己怎么还是在医院?不是变得透明而消失了吗?等一下,我身边的女人是什么人?

表姐欧娜瞪大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罗曼挪动了身子,轻轻蹙眉,也是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盯着对方。

“你是谁…想干什么?”罗曼支支吾吾地问道,她企图能逃离女人的注视,她的眼神令人慎得慌。

“哎呀,完了完了…”欧娜哭丧着脸,坐在床边嚷嚷:“没想到轻微脑震荡,把人给震成白痴了。”

“什么白痴?”罗曼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推开了欧娜的手,不安好气地啐道:“我好得很。”

看医生走了进来,欧娜赶紧拉着医生喃喃:“医生,你可要治好她啊,她好像连我都不认识了。”

医生走近了罗曼,拿着小手电筒在罗曼的眼睛里照了照,然后又摸摸脑袋,捏捏哪里的肉,总而言之,一番折腾下来,就对着欧娜说:“你别急,她现在脑部受损,可能是短暂的失忆,不过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短暂失忆?”罗曼和欧娜几乎异口同声。

“医生,我没有失忆,我知道我是谁。”罗曼紧张地说,然后她扫视一眼病房的角落,又问:“我妈妈呢?医生,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我…”

欧娜挪了挪身子,凑近了医生,又悄声问道:“你确定只是失忆?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这…还要做深一步的检查。”医生始终面无表情,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欧娜抿了抿嘴,看着罗曼充满敌意的眼神,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想把你推下的?”

罗曼正襟危坐地坐在病床上,她一直盯着欧娜的一举一动,好像是在监视又看起来是在适应这个陌生女人的存在。

欧娜瞥了一眼罗曼,说道:“你从来就没有妈妈…嘿嘿…想妈妈了?也难怪了,你那个酒鬼老爸到现在也不知道过来看你一眼,指不定现在躺在哪条街上,还等着你回去扛回家呢。”

欧娜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一言不发的罗曼,罗曼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吃。”说着,她就要下床,去被欧娜阻止了:“诶,你干什么?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罗曼低着头想穿上拖鞋的时候,却看到自己一双丰腴的大脚,她明明是一双柔细的小脚,怎么会睡了三年就变成肥硕的大脚?与此同时,她才看到自己的双手也从纤细变得又短又粗;好像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罗曼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脸,慌慌张张地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曼曼,你没事?”欧娜很担忧地问。

“麻烦你给我一面镜子好吗?”

“呃?哦。”欧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化妆镜递给了罗曼,罗曼深吸一口气,闭着双眼举起了化妆镜,然后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这张陌生而肥肿的大脸,罗曼居然被自己吓得当场晕倒。

“曼曼?曼曼?”欧娜忧心忡忡地扑上去,摇着罗曼庞大的身躯。

再一次清醒过来,依然是医院里福尔马林的味道,而守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还是那张夸张纠结的脸;罗曼静静地听着女人对自己的诉说,欧娜说了很多关于罗曼的事情,她的目的是想勾起罗曼的记忆,然而罗曼知道,她只不过在消化别人的过去,用别人的过去填满自己脑海里残缺不全的片段。

她记得前世是音乐家,有妈妈有个妹妹,可是自己是怎么去世的,她却忘得一干二净了;欧娜告诉自己,她这一世有个爸爸,没有兄弟姐妹,而欧娜只是一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姐。

罗曼不由得淡然一笑,在前世一直为爸爸预留的位置,居然就是为了这一世的父亲,这是不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她没有心思再去思考重生的这个问题,这是个事实,也是个无奈的没有根源的事情,我们都是上帝的棋子,他想把你摆放在哪一个位置,绝对不会提前告诉你,而你必须通过自己的能力去适应这个毫无准备的身份。

罗曼知道她首先要适应的就是自己笨重的身躯,她很难想象之前的人是如何生活下去的,就算不是为了美观,至少这样的体型一定会吃力不少。

欧娜办了出院手续,就带着罗曼准备返回家;罗曼很好奇一直没有来医院探望自己的爸爸,据欧娜的描述,爸爸是个酒鬼,罗曼不禁想起那种酒鬼施暴的场景,顿时浑身战栗。

“好了,医生说你还要多休息,这几天你就在家休息,暂时不去酒了。”欧娜叮嘱着,带着罗曼下了车。

罗曼想问,自己去酒干什么?至少她这样的身材,应该不会是去做应召女郎?

当罗曼再一次抬头时,看到的却是一栋残旧不堪的房屋,外面的墙皮已经开始脱落,由于时间长久,墙皮在脱落的时候也开始泛黄,某些地方还有黑斑点,像是老太婆脸上的老年斑;

她跟着欧娜走进旁边的梯间,窄小的阁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他们每上一层台阶,梯下面就能发出“咯吱”的声音,更像是老太婆的痛苦呻吟。

“信叔…”欧娜带着罗曼走上七,罗曼已经是气喘呼呼了,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健步如飞,然而今非昔比,身体不允许了。

欧娜敲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应声,于是她干笑几声,又弯着腰,从外面的地毯下面翻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备用的。”欧娜说道,引导罗曼进门,刚一进门就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罗曼赶紧捂着嘴,蹙着眉憋着呼吸问:“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老房子都是这样了。”欧娜不以为然地说:“信叔应该又是醉在外面了,你先休息,等一下我去找他回来。”

第3章新身份VS新环境

欧娜出去之后,房子里只剩下罗曼一个人,她安静地扫视一片狼藉的客厅,然后走过去打开了窗户,将头伸出手好好呼吸一番。

“嗯嗯嗯…”伸出半截身子的同时,她又听到对面屋子里的声音,于是好奇地望过去;虽然隔了两个阳台,可是对面的人根本就没有关好窗户,被风刮起来窗帘时,他们在沙发上努力的身影还是能让罗曼看得一清二楚,罗曼先是一怔,顿觉得羞愧,赶紧将头缩回来;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的主人就算被熏死在家里也不愿意打开窗户了,于是她只好先暂时将窗户关上,忍受霉味的毒害。

罗曼蹲下来,将杂志书归类收拾好,当她瞅了一眼杂志内容的时候,不巧看到一则关于音乐和钢琴的报道,这实在是令她大感意外,居然在这个不堪入目的地方也有钢琴的影子;猛然,罗曼又将自己手中的杂志摊开,本以为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书,可是当自己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几乎每一本杂志里面都有关于音乐,或者关于钢琴的内容报道;并且她在其中一本杂志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那是她去世前在金色大厅出演的第一场完美演奏,她记起来了,当时确实轰动了很多媒体,国内外的人都争相恐后的报道这件事情,现在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当然也确实是隔世了。

罗曼将客厅里的垃圾拖去厨房,找到的垃圾桶也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罗曼立刻将垃圾袋拿出来收拾好了之后再扔去外面的过道里,这一家子的人究竟是过的什么生活?

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啤酒还是啤酒,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营养价值的食物,罗曼气不过沉下脸,又将啤酒通通拿出来;然后她将厨房里,客厅里,卧室里,所有要洗的东西全都塞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洗手间的地板上放满了衣服碗筷。

闯进门的欧娜背着一个熟睡的男人,她一边拖着男人一边叫嚷:“曼曼,快…帮个手。”

罗曼从洗手间跑出来,看到欧娜将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他是谁?”罗曼走近了一看,这个男人莫约四五十岁,满脸胡渣,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貌,不但如此,罗曼蹲下来的时候还嗅到男人头上一股酸味。

罗曼捏着鼻子,嫌弃地站起来又问:“他究竟是谁啊?这么臭。”

“哼哼。”欧娜大口地喝了一杯水,说道:“他都不知道了?你爸啊…真是的…你还忘得真彻底。”

“我爸?”罗曼咬着唇,艰难地挪动步子,又鼓起莫大的勇气探身下去,好好看一眼她期盼已久的老爸。

信叔在睡梦中打了一个酒嗝,吓得罗曼又紧紧地捏着鼻子,跑去厨房呕吐不止。

“啐,都对了二十多年,还突然间不习惯了…”看着罗曼的举动,欧娜怪笑地说:“喂,你快点拿毛巾过来帮信叔擦脸。”

拿着毛巾走出来的罗曼纠结地问道:“一定要我擦吗?”

欧娜不耐烦地冷扫一眼,质问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啊?你也不想想,我背着他走了好几条街。”

“哦。”罗曼怯生生地走近信叔,闭着眼睛在信叔的脸上胡乱摩擦,痛得信叔在她的手底下嗷嗷直叫。

“真是的,伺候了大的,还让我再伺候小的,我又不是你们家保姆。”欧娜嘀嘀咕咕地走去厨房,想给自己煮点东西填肚子,一打开冰箱,就吓得尖叫起来;罗曼丢了毛巾就跑去厨房急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这个…”欧娜瞪大双眼,手指着冰箱里面,支支吾吾地问:“啤酒呢?”

“我扔了,那种酒喝多了不好。”罗曼认真地说,然后关好冰箱。

欧娜摸了摸罗曼的额头,她表示强烈怀疑对方的精神问题,要不然就是自己在做梦了;然后她脸部一边抽搐,嘴巴一边哆嗦:“你…你知道…你冰箱里面是什么吗?”

罗曼推开了欧娜,又走去了客厅。

“那些啤酒是你爸爸的命根子。”欧娜拉着罗曼说道:“不行,不行,得去找医生把你的脑袋治好才行。”

“什么命根子…”罗曼固执地啐道:“那是毒药,不是好东西。还有啊,我的脑袋很正常,非常地正常,我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如果一直这么喝下去,早晚会出事情的。”

“你…”欧娜盯着罗曼坚决的背影,顿时无语。

罗曼将被褥拿到沙发上给信叔盖上,然后她又准备返回洗手间清洗东西,当她转身之际,却看到欧娜捧着刚刚泡好的方便面走了出来。

“哇,好香啊…太棒了,可饿死我了。”欧娜将方便面放在餐桌上,准备要开动的时候,却被人夺下了筷子。

“诶…你干什么?”欧娜眨了眨眼,不解地质问身边的罗曼。

罗曼不屑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方便面,又道:“这种垃圾食品,早就不应该吃了。”说着,罗曼就要将方便面扔进垃圾桶。

“等一下。”欧娜想在最后紧要关头拯救自己可怜的胃,于是谄媚地劝道:“就一次,最后一次,我的肚子很好,它能承受这种垃圾食品,可是我的胃就不行了…它在跟我作斗争啊…”

罗曼睇着欧娜可怜巴巴的模样,丝毫没有动摇自己的决心,于是也劝了起来:“表姐,等一下我给你做好吃的,但是这个真的不能吃。”

“我毒死也是我的事。”欧娜说着就要上前去抢,罗曼后退半步,倾斜着身子,说:“不行,你是我表姐我才会这么劝你的。”

“是你表姐就该饿死吗?”欧娜坚持不懈地伸出手,罗曼却有意无意地将方便面倒进了垃圾桶,然后耸了耸肩,语重心长的说:“我现在马上去给你做饭,再等一小会儿就好了。”

欧娜蹲在垃圾桶旁边,几近疯狂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暗自啐道:“谁来把曼曼恢复正常啊…天啊!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第4章葬礼后

“有客到——”

唐昕走进了灵堂,她看到摆放在正中央的照片,然后对着照片鞠躬。

“家属答谢——”

施妍代替妈妈站起来,对着唐昕说道:“谢谢你来看姐姐。”

唐昕瞅了一眼她,并没有打算与施妍交流,反而蹲下来握着郁安的手,忧伤地安慰:“伯母,请节哀,要保重身体,小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伯母你为她担心,如果为了她而哭坏了身体,小然一定不会安心的。”

施妍站在他们身边,居高临下地睇着唐昕,对于姐姐的这个好朋友,她以前虽然忌讳三分,但是如今人已不再,她自然没什么必要害怕她;况且自己用了三年时间夺走了姐姐的荣耀,终于继承了母亲的音乐家身份,她现在的气势不同以往,于是她似乎觉得自己都高人一等,看着唐昕的眼神也越来越傲慢起来。

唐昕不动声色地冷扫另一边的江骜宸,看他的样子,哀伤深情,似乎真的有很多的不舍,然而有谁会猜到他心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葬礼结束之后,律师也跟着走进了施家,因为施然身前经常要出国演奏,不但她整个人买了巨额保险,单单她自己的一双手都价值连城,所以她和他的律师都经过一番研究之后决定,将她的巨额保险金分成三份,而受益人俨然就是三个人,除了妈妈占有四成以外,其余的两个人都是三成。

保险公司的负责人和施然生前的律师都坐在沙发上,而其余的人都是严肃谨慎,他们刚刚才从悲痛之中拉回来,不得不再面对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对于施然小姐的不幸,可以说是音乐界的损失,同时,也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si摸n。”郁安抿了抿嘴,抑制住自己的伤心,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小然的律师,她的情况你基本上都了解,我们都相信你的做法,你就按照她的意愿。”

“好的,郁安女士。”si摸n认真地说道:“其实,在出事前一天,施然小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关于保险受益人的事情要做一些调整。”

施妍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偷瞄一眼对面的江骜宸,然而江骜宸却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内心活动。

Si摸n粗略地扫视一遍在场每一位,然后又道:“当然,还没有等施然小姐到我的办公室,就已经发生了悲剧,所以保险受益人不会有调整,仍然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来分配。”

施妍松了一口气,心情渐渐缓下来,交叉着的双手也慢慢地张开;而郁安却开口问道:“si摸n,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说。”

“小然她为什么要给你打这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她是否透露了自己的其他意愿?”郁安较真地问道,而施妍挽着妈妈,劝道:“妈妈,我想姐姐应该是想让你多拿一些,这样的话,她也好放心了。”

郁安蹙着眉,回头看着施妍,叹息地说:“妍妍,你姐姐也不放心你啊。”

江骜宸突然开了口,说:“伯母,我想将自己的三成拿出来分给您和妍妍,我不想接受这份保险金…”

“宸…”施妍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反应快,又改口叫道:“宸哥哥,你这么做是为什么?我和妈妈也足够了。”

“是啊,这毕竟是小然的一份心意。”郁安劝着说。

江骜宸紧锁着眉头,从沙发上霍然站起来,说:“我不知道如何补偿她,只有照顾好你们,我才能心里好过一些。”语毕,他又奔向了外面的院子里。

郁安拍了拍施妍的手,吩咐道:“你过去安慰一下宸哥哥,让他不要这么伤心了。”

“好的,妈妈。”施妍正好求之不得,她赶紧跟了过去,走到江骜宸身后面,警觉地张望四周后,又冷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六成,你非要给妈妈分出去一成半,难道有人像你一样嫌钱多吗?”

江骜宸勾起嘴角的狞笑,转过身来,一扫之前的阴霾,露出奸猾之色,说道:“你以为我真的打算给你们那三成?哼,我这是博取你母亲的信任,你要知道,现在的你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而我是她唯一能相信依靠的人,那么她手中的那四成,早晚都是我们的,现在我们要一举拿下她最后的防备,这样才便于以后的攻势。”

施妍佞笑地摇了摇头,说道:“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哼,看来我之前确实小看你了。”

“那可不,你小看我的地方还多着呢。”江骜宸暧昧地啐道,施妍冷不丁在他身上拧了一把;过后两人又整理好衣服,面色凝重地返回屋子里面,看起来,他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准备听律师解说其他的事宜。

Si摸n见他们返回来,于是接着说:“对了,刚才保险公司的负责人跟我也简单地沟通过,让我呢,跟大家说明一下,由于保险金额的巨大,所以当时施然小姐在与保险公司交接的时候,就听了负责人的建议,在备注的地方签署了一份协议书,那么协议书上面的基本内容是说,如果她出现了某种意外,这份保险必须要在一年后才生效,简单来说,保险文件上面的保险金要在一年后才能按照相关规定汇入你们的账号上面…恩,不知道你们是否有问题?”

郁安平静地说:“我们也暂时不需要这笔钱,既然有这份协议,当然是尊重小然的决定,我们都没关系,反正一切事情都由si摸n你拿主意。”

si摸n又对着施妍问道:“施妍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施妍隐忍着郁闷的心情,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协议书的内容,但是她咬着唇瞅着江骜宸的时候,又看到他一副凛然的神态,不由得心里沉甸甸起来;她可不比江骜宸那么沉得住气,至少她认为一天不能把那些钱放入自己的口袋,她都不放心。

第5章“修理”爸爸

罗曼将自己的衣服叠在床上,仍然是勉勉强强地睡上去,她不敢翻身,对床架子发出的咯吱声音很敏感;这是第一个晚上,第一个在自己“家”度过的夜晚,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窗外的繁星,不知不觉地伤感起来。

她好想妈妈,对外面客厅里的那个“爸爸”有点畏惧,现在是醉酒了酣睡在沙发上,如果他很暴躁呢?一闭上眼,罗曼的脑海里就会浮现一幕幕电影里面播放的一些关于酒鬼爸爸的不良影像。

“咕噜咕噜…”突然间,她耳边回荡着一阵阵如雷的鼾声,吓得她从床上弹起来。床架子咯吱的声音仿佛在提醒她,她的重量不小了,经不起她这样折腾了;然而,罗曼也并不是故意要折腾这张老床,而是她的整个心都悬在了喉咙处,战战兢兢地感受着外面鼾声的洗礼。

罗曼探着身子贴近门边,她聆听着爸爸的鼾声,刚开始有些不习惯,毕竟自己还没有领略过鼾声的震慑力,可是听久了之后,她发现爸爸的鼾声打得还挺有节奏的;罗曼捂着嘴忍不住偷笑起来,然后再摸索着爬上床,安安心心地躺下来,她将鼾声在心里分成自己能接受的节拍,随着鼾声的节奏感渐渐地进入梦乡,终于不再浮现酒鬼该有的噩梦了。

罗曼在梦里笑起来,慢慢地翻了个身,突然厨房里一声尖叫,吓得她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她随手抓起衣服,一边穿衣一边跑去厨房,只看到信叔呆滞地站在冰箱前,指了指冰箱里面,劈头就问:“我…我的酒?”

罗曼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地说:“我扔了…”

信叔蹲下来,开始准备在垃圾桶里面找寻一点蛛丝马迹,罗曼赶紧拉着信叔,叫嚷道:“你要干什么…不就是几瓶酒吗?”

“酒,酒,我的酒…”信叔不顾罗曼的话,只顾自己在垃圾桶里面翻找;罗曼嫌恶地看着他,想转身离去,不再管他,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咬着牙强迫自己将信叔从垃圾桶旁边拽走。

信叔双手挣扎却拗不过罗曼使出的全身力气,长年累月地饮酒,将信叔的四肢神经都麻痹了,他现在的力气别说是跟罗曼挣扎,就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朋友,估计都能轻而易举地摆平他。

罗曼将信叔扔在了洗手间,罗曼叉着腰,气喘呼呼地说:“昨天洗了家里的衣服被子,今天看来要好好地清洗你了…”

说着,罗曼将喷头拿在手上,然后将水温调节好,再朝着信叔身上和头上喷射出去。

“曼曼,你干什么…”信叔狼狈地坐在浴缸里,一边怪叫一边在浴缸里斗争。

罗曼将洗发水和沐浴乳拼命地倒在浴缸里,还不停地低啐:“干什么…我告诉你,按照你身上的污垢和能杀死蚊虫的臭味,我简单地估量过,你应该要好好地洗个澡了,否则我要是跟你住在一起,会短命十年,哦,不对,是短命二十年…”

“曼曼…你住手…曼曼…”

罗曼暂时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睇着眼底下的人,信叔怯怯地仰起头,蹙着眉委屈地说:“我自己来好吗?”

罗曼想了想,将手中的喷头递给了信叔,在转身之际,又扔了一句:“快点洗,洗好之后还有下文。”

信叔不自然地抖瑟一下身子,仿佛一场噩梦还没有清醒。

“不许动…”罗曼警告一句,又瞪了一眼。

在她旁边的信叔一副愁眉苦脸,还不敢乱动,坐在椅子上战战兢兢地;而罗曼呢,正在专注自己的工作,她找来女性刮刀在信叔的脸上剃胡子,由于刀刃有点钝,于是她刮起来也比较的吃力,耗费的时间自然就更长一些,何况信叔的脸上那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顽固性络腮胡。

信叔拿眼珠子瞟了一眼身边的罗曼。

“干嘛?”罗曼不安好气地问道,而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信叔脸上的胡渣。

信叔稍微移动一下自己的脸,可是罗曼又嚷道:“别动,会伤了你的。”

“呵呵,没关系。”信叔瞅着罗曼,笑道:“你第一次帮爸爸剃胡子。”

罗曼猛地怔住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不知不觉地停留在陌生的“爸爸”身上,他说自己第一次帮爸爸剃胡子,可是自己呢?还不是第一次帮别人剃胡子。

“曼曼?怎么了?”信叔关心地问道。

罗曼将刮刀放在桌子上,然后拿着旁边的毛巾递给了信叔,信叔拿着毛巾在自己脸上擦了擦,又说:“爸爸昨天本来是想去医院接你的,可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罗曼整理着桌子上的物品,说道:“你还是不要喝多了,那些酒太伤身体,你的年纪不小了,你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信叔抿了抿嘴,看着身边的女儿,没有吭声,但是头却不知不觉地给了一个肯定的回应。

罗曼彻彻底底地将屋子里打扫一次,然后在阳台的地方摆放了不少绿色植物和鲜花,如果以后再打开窗户,一眼望去的是这些自然的东西,而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些哼哼嘿嘿的玩意儿;信叔没有再嚷着找酒喝,而罗曼也在冰箱里面塞了不少自己购回来的食物,最后她也将方便面扔掉,买了菜回来给信叔做了一餐饭。

信叔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不由得热泪盈眶,他觉得这个女儿好像变了很多,他觉得自己的家也变了很多,虽然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总有一种难以言语恐惧。

罗曼将菜夹给了信叔,然后微笑地说:“爸爸,以后我会天天给你做饭吃。”

信叔放心碗筷,将手放在罗曼的额头上,然后认真地问道:“曼曼,你…你还好?”

罗曼莞尔一笑,快乐地吃着饭菜,笑道:“我很好啊…”

我很好,一定要更好!罗曼努力地嚼着饭菜,坚定地想着。

第6章令人小鹿撞撞的工种

信叔走去开了门,欧娜抱着一大袋的水果,抬眸一看,眼前的人居然完全不认识,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水果掉落下来,好在信叔没有喝酒之后,手脚尚且敏捷,顺势弯腰接住了半空中的水果袋。

“呵呵,娜娜,你怎么回事啊?”信叔笑呵呵地说:“这么不小心?”

“你?”欧娜指了指信叔,又扑上去拉扯了信叔的头发,说道:“你真的是信叔?”

信叔点头说:“不是信叔还会是谁?”

欧娜吞了一口唾液,叉着腰说道:“天啊,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要改变了呢?”

信叔将水果拿出来放进了水果篮,与此同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罗曼一看到了欧娜便笑着打招呼:“表姐,你过来了啊?”

欧娜将罗曼拉到一角,忧心忡忡地问:“喂,你没有发现信叔变了吗?”

“我知道啊。”欧娜认真地说:“是我帮爸爸剃了胡子,你不觉得那些络腮胡太脏了吗?我发现爸爸剃了胡须还蛮好看的。”

“哎呀呀呀。”欧娜抓起罗曼说道:“我就应该猜到是你弄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罗曼推开了欧娜的手,自顾自地干起活来,一边应付着说:“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欧娜白了一眼罗曼,倚靠在厕所门口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以前信叔的那些胡渣是多么有型?那叫个性,气质…不,是气场…那胡须,那发型,走出去多么有感觉啊…”

罗曼瞥了一眼在门口一直陶醉的表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气质,气场,根本就是邋里邋遢。”

“犀利哥…”欧娜蹙着眉头说:“听过没?犀利哥,多有型啊!”

罗曼不想与表姐争执下去,而欧娜却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夸张地说:“你知道吗?你已经毁掉了一个艺术品,唉…一个人间极品就这样被你一手糟蹋了。”

“呃?糟蹋什么?”信叔从外面冒出来,没头没脑地笑问。

罗曼抱着洗好的被子,对着爸爸说:“别理她,让她好好陶醉。”

欧娜走到信叔身边,一副欲言又止,一副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总而言之,就是一副百感交集,急死了信叔;最后她终于冒出一句话来:“唉,糟蹋了…糟蹋啦…”

信叔仍旧是一头雾水,闷闷自语:“糟蹋?糟蹋什么?”

“恩恩…哦哦…啊啊…”对面又在工作了,似乎他们这个点都会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罗曼想去阳台晾衣服,可是一听到他们的声音,她的步子就迈不开了。

“嘿嘿…”罗曼听到身后传来不同寻常的笑声,于是回头过去一看,尽然是表姐流着哈喇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罗曼忍不住挡在表姐身前,严肃地教导:“你干什么?”

“让开。”欧娜推开了罗曼,又踮着脚尖,试图能看到更多场景。

而罗曼也不服气,用硕大的身躯硬是堵在了阳台门口;欧娜眨了眨眼睛,不爽地问:“你挡着我干嘛?”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道德吗?”罗曼气鼓鼓地说:“不要看了,进去进去。”

表姐欧娜更是气愤不已,说道:“喂,你不看,还不允许别人看看?什么道理嘛。”

“你要看,要看,你自己去找个男人,或者买碟看去。”罗曼将欧娜转过身去,推着她走进了屋子里,欧娜十分不悦地说:“我说曼曼,他们既然敢做就不怕别人看。”

“总而言之,你就是不能看。”罗曼将窗帘放下来,然后好言相劝:“你是个女孩子家,要懂得矜持,否则别人会误会你的。”

欧娜抖瑟着脚跟,不以为然地说:“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听过‘矜持’二字,再说了,这里鱼龙混杂的,想矜持人家还不给你矜持呢。你要矜持那是你自个的事儿,别扯上我。”

“好啦,好啦。”信叔将切好的水果端出来,说道:“不久后我们要搬家了,到时候就不会看到这些了。”

“真的?”罗曼开心地问:“那我们搬去哪里?”

“还能是哪儿?贫民窟都是这一带,你以为还真的看不到这些东西?”欧娜坐上餐桌,嚼着水果说道:“下次指不定有人就在走廊里做呢。”

“啊?”

“别吓唬曼曼了,她刚刚病好。”信叔递给罗曼一个苹果,笑道:“花姐看你总是为了工作要跑来跑去,所以在酒附近租了一间房子,让我们搬过去,反正这里要拆迁了,我们就干脆早一点搬过去。”

罗曼怔怔地点头,继而又问:“花姐?酒?”

“就是你老板啊。”欧娜不耐烦地说:“看你也生龙活虎了,晚上跟着我去花姐的酒上工。”

“啊?我在酒上班?”罗曼惊诧地反问。

不是?罗曼站在镜子处对着自己左看右看,实在是想不出有人会喜欢这样的身材,难道有人跟唐明皇一个口味?可是自己的样貌应该也不及杨贵妃啊!难道有人喜欢重口味?可是她不喜欢重口味啊!

寻思之下,一直是小心翼翼地跟随欧娜;不但如此,在罗曼的身心上,她觉得自己重生到这句躯壳上似乎有那么一点遗憾,要知道,前世的自己可是对未婚夫从一而终,绝对不会涉足第二个男人;思及此,罗曼不知不觉抱紧了自己,令欧娜时不时地回头闷笑,她觉得现在的曼曼好玩多了,有趣极了,当下决定干脆顺水推舟调戏一番!

“到了。”欧娜停在一间暗沉的建筑门口,罗曼偷偷打量酒店外围的设施,看样子不是灯红酒绿,好像有些安静舒适,更难得是外面还摆放一些花花草草,衬得酒没那么可怕。

“表姐,那个我…”

“哦,对了,今晚上你要穿兔女郎的衣服招待客人。”欧娜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你也知道你的身材了,所以后台有为你准备的大号衣服,你快点穿上。”

“表姐,我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些事情啊。”罗曼实在是无法接受。

欧娜煞有其事地吓唬道:“你和信叔欠了不少高利贷,你要是不去做,信叔会被人打死在街角的。”

“啊?”罗曼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家伙,她只能拖着苦闷的步子与表姐踏入了酒,她觉得自己像是去了刑场,正一步步走向悬崖边缘…

第7章全新的概念

跟着欧娜去往后台,罗曼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这里面的男男女女,虽然有些人主动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可是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连之后如何逃跑都想好了,总而言之,她一定不会轻易被人吃豆腐,虽然她这个豆腐是比较大块的。

“曼曼,你的伤势好了吗?”走进来的女人虽然是淡妆,不过气质还算不错,重要的是她一进门,周围的人都立刻安静下来,好像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在罗曼此刻的心里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此人就是酒的妈咪。

欧娜偷瞄一眼罗曼的不自然,然后对着女人笑道:“花姐,曼曼今天来上工了。”

“可以吗?”花姐担忧地问。

罗曼嘟囔着嘴,瞅了瞅花姐,可怜兮兮地说:“能不能不要穿兔女郎的衣服?”

“兔女郎?”花姐大惑不解地反问:“什么兔女郎?”

罗曼蹙着眉,十分认真地说:“就是…就是应召女郎的…那个…兔女郎…”

站在身侧的欧娜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实在是忍不住才捧腹大笑起来,花姐看出点眉目来了,于是走到欧娜身边,趁着她逃跑之际拧起她的衣角,问道:“是不是你又在调戏曼曼?”

罗曼也很不解地看着他们,欧娜频频点头,又赶紧摇头说道:“我可不是故意的,谁让她之前在家里的时候连个方便面都不允许我吃,这个家伙,自从上次被摔了之后,就很不正常,我这是在调节她。”

罗曼听到欧娜这么说,尴尬地质问:“表姐…你….你故意骗我?你…”

花姐忙打圆场,走去罗曼身边,笑了笑说道:“算了,娜娜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是恶意,就是一天到晚没个正经…你就不要怪她了。”

罗曼瞪视着欧娜,欧娜一副不以为然,吐了吐舌头又冲出了后台;花姐从更衣室拿出几件红红绿绿的衣服递给罗曼,说道:“虽然你这段时间没有在这里,但是你的衣服我都已经安排别人洗过一次了,今天正好能穿上,但是绝对不是兔女郎的衣服,呵呵。”

罗曼感激地笑道:“谢谢花姐。”

“呵呵,曼曼还这么客气了?”花姐关心地摸了摸罗曼的头,罗曼心里咯噔一沉,寻思:看来这个花姐与罗曼的关系应该不错,她的关心看不出半夏虚情假意来。

站在镜子前的罗曼,非常的纠结,莫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穿过这个衣服,哪怕是家里的抹布看起来也要比这样的服饰更来得高档;要知道,她的前世是一个出色的音乐家,每一件出场服那都是由顶级设计师设计的服装,哪怕是胸口的一粒扣子,都是好朋友唐昕一针一线地缝上去,因此她每一次的出现那都是震惊全场,绝对艳压群芳。

回忆完了之后,再拉回现实,她的心一直在呐喊上帝,老天…红红绿绿的搭配虽然抢眼,可是这样看起来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出现确实也会震惊,就怕是爆笑全场。

花姐看到罗曼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于是好奇地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曼曼?”

“这都是我以前穿的衣服?”罗曼有点想确认一下,顺便给自己一个机会。

“是啊,这都是你最喜欢的衣服,我们一件都没有动过的。”花姐想当然地说。

天啊,她是个什么样的审美眼光?罗曼十分地怀疑这个身躯之前的主人头脑是不是太过简单。

罗曼朝着四周望去,看到衣架上还有一些其他的衣服,看起来也是演出服,但是总比自己身上穿着的要正常多了,想到此,她走到衣架边上,拿起不同的服装开始在自己身上比划起来;花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像曼曼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曼曼,红红绿绿的搭配会不会不太好啊?”

“花姐,我就喜欢红红绿绿的衣服,呵呵。”她也还是蛮自信的,只不过之前的罗曼将自信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好,你既然喜欢,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谢谢花姐…”站在镜子前的女孩子傻笑着说。

罗曼抓起化妆台上的化妆包,又开始为自己着手化妆,她的五官其实不差,但是一撮眉毛似乎很久都没有修正过了,还有眼睛,虽然是双眼皮,可是由于浮肿,显得特别没有精神,再来就是嘴唇,可能是营养过剩,看起来黯淡无光…

花姐惊讶地注视着罗曼熟练的化妆技术,好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一刻钟不到,无论是眼鼻,还是肤色,全都经过曼曼的一番修饰之后变得神彩奕奕,精神焕发;花姐凑过去惊问:“曼曼,你…你怎么会化妆了?”

罗曼站在镜子前自信满满地笑道:“没什么,看着看着就会了。”说着,她拿起配好的衣服又走进了更衣室。

花姐充满期待地看着更衣室的门,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甜美地勾起嘴角的笑意,朝着花姐优雅地俯身。

花姐大吃一惊,捂着嘴笑道:“简直不敢相信了,这么搭配下来一点都看不出你是曼曼。”

“花姐,我当然是曼曼,只不过是一个全新的曼曼。”罗曼娇笑地说道:“以后那些红红绿绿的衣服我全都不会要了,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会买,会设计,也会搭配…就不劳烦花姐你费心了。”这些她瞧不上眼的衣服也随着之前的曼曼消失,现在的她是全新的,既然能有机会重生,难得得到一个躯体,无论是好是坏,是丑是美,是瘦是肥,她都必须接受现实,因为她知道除了重生施然以外,还要重生罗曼。

“嗯嗯嗯。”花姐笑呵呵地挽起罗曼的手,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完全放心了,走,我带你出去。”

“好。”罗曼恍然又问:“对了,花姐,我究竟是在这里做什么啊?”

“呃?”花姐一怔,回头问道:“曼曼,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你是我这里的钢琴手啊。”

第8章扬眉吐气的钢琴手

花姐将罗曼领着走出来,还不忘嘱咐:“今天你就当是先试一试感觉,不要那么大压力,你也知道的,我这个清没什么人,大家都是老主顾了。”

欧娜从台走去偏台,看到打扮得十分正常的罗曼,不由得感叹:“哇塞,曼曼,你今天…终于恢复正常了。”

花姐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欧娜,笑道:“别这样说,现在曼曼长大了,懂得装扮自己了。”

罗曼没有因为欧娜的取笑而缓过神,只是她在花姐的引领下走去钢琴架的旁边,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激动,她没有想到重生后的自己居然还能有机会坐在钢琴前,她是不是在做梦,可是触碰到冰冷的钢琴架,她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真实,除了身体不是施然,她感到自己体内每一处细胞都会因为钢琴而悸动,如此一来,她觉得她还是活着的,好好的活着,是为音乐而生的施然。

“噔…噔…”罗曼用手指按了琴键,花姐又说:“曼曼,尽力而为,没关系的。”

欧娜小声地嘀咕:“我先出去了。”

“诶…你这个丫头。”花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鼓励地说:“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成功?”罗曼不解地看着花姐,她缓过神之后看到台里依然是冷冷清清,于是问道:“现在要弹奏吗?可是还没有多少人啊。”

“呵呵,没关系的。”花姐说道。

突然有个服务员调侃着说:“今天打算吓走多少客人啊…花姐,你要帮人家也不是这样帮的嘛。”

“去,干你的活儿。”花姐将服务员赶走了,然后对着曼曼笑道:“你就在这里弹奏一个小姐,这个时间段的人确实不是很多,但是人多了…人多了就不好了。”

罗曼疑惑不解地坐下来,而调酒师和不少服务员都打算离开酒,让罗曼一个人留下来演奏,在冷清的几乎没有一个听众的酒里,罗曼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曾几何时,她台下的听众成千上万,不但如此,有些人因为不能进来而挤破剧场的大门,那种气势不复存在,而如今,她感到这里的人对自己的琴技似乎有种抗拒的心态;之前的这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她怎么觉得她的生活没有一块地方是正常的。

罗曼屏住呼吸,抬起双手先是轻轻地按了下去,钢琴声突然响起,四周的人浑身一颤;花姐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她,就怕出现歇斯底里的状况。

罗曼闭上眼,手指试着弹了几下,猛然间,她惊觉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的左耳朵应该传进去的音律不是很明显,换言之,她在弹钢琴的时候敏感地发现自己左耳朵是失聪的;或许是因为平常说话都能听到,她没有太过注意,但是只要遇上音乐,耳朵的天赋才会充分发挥出来,而这样的发挥自然是有好有坏;现在的不好,就是罗曼发现的这个严峻的问题。

如果一只耳朵听不到,那么就会影响对音律的感知,罗曼闭着眼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花姐蹙着眉睇着她,欧娜站在她身后轻叹:“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帮了很多了,剩下的只有让她自己接受和适应。”

“曼曼真是可怜。”花姐惋惜地说:“现在她失去记忆后又要重新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欧娜轻叹道:“不过我总觉得现在的曼曼不一样了,她一定能走出来的。”

罗曼调整呼吸,让自己平抚心境,她没有尝试过只有一只耳朵去聆听她弹出来的音乐,或许会有不足,但是不去跨越,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克服这个困难,哪怕失败了,她也不会退缩。

“曼曼,加油!”倏地,心里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她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说得恳切;然后就是许多陌生的画面浮现,罗曼看到有个女孩子坐在钢琴前痛苦地挣扎着,她一边弹着钢琴一边呜咽,罗曼想走近她,却被女孩子耳朵里流出来的血渍吓得懵住了。

猝然间,罗曼睁开眼,一鼓作气地再次弹起来,琴声先缓再快,完全不是放在架子上的曲子,似乎大家都没有听过这个曲子,但是罗曼却能熟练地弹出来;罗曼弹出的这首《狂想曲》激昂欢快,节奏感十分强,虽然她的一只耳朵听不见,可是凭着熟练的指法,罗曼还是能十分连贯优雅地演奏出来,并且每个音调都十分准确。

本来躲在后台的不少服务员听到酒里的音乐忍禁不住地走了出去,花姐和欧娜也都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要知道以前大家听到罗曼弹出来的钢琴曲如果不走调已经是雀跃不已了,可是如今在台上正在演奏的女孩子,却能一气呵成地弹奏这么快节奏的钢琴曲,着实令大家吃惊不少。

罗曼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钢琴上跳跃,好像这个时候的施然又活过来了,她知道了,虽然一只耳朵听不见音乐,可是她身上每一个有感知神经的地方都能吸收她手指带出来的快乐音符。

欧娜和花姐都被琴声吸引过去,大家纷纷簇拥过来,而罗曼始终低着头,认真地演奏,直到一曲终结;顿时,酒里鸦雀无声,只有罗曼喘气的细微声音,紧接着就是大家一起喝彩的掌声。

罗曼转过身,对着大家鞠躬,她的眼前又产生了错觉,她就像是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台下的观众依然为她喝彩,依然是属于她的舞台;不过,罗曼很快就看到花姐和欧娜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她必须接受现实了,她现在站在的舞台还不如当初的十分之一,可是她觉得足够了,无论站在哪里,都是自己的舞台,无论重生在谁的身上,一定要继续未完结的人生。

备注:文中所指音乐《克罗地亚狂想曲》Maksim

第9章阴沟里的臭虫

换了衣服之后欧娜和罗曼一起走回去,刚走到下就看到街道上聚集了三五个彪壮的汉子,还是欧娜敏感,她拉着罗曼奔过去,果不其然,围攻着的男人正是罗曼的父亲,信叔。

“爸爸?”罗曼使出全身力气拨开人群,蹲下来抱着微微抖瑟的信叔。

欧娜气愤不已,冲着身边三五个汉子骂道:“喂,你们又来干什么?”

“你说呢?”为首的小年轻,头上顶着一撮黄毛,看起来更加嚣张。

欧娜了然于心,又蹲下来对着罗曼低声说道:“快点拿出来啊…”

罗曼不是很理解,扭头又问:“拿什么?”

“你今晚上挣的钱啊。”欧娜咬着牙说道。看罗曼仍然没有动静,欧娜干脆自己动手,在罗曼的裤袋里拿出晚上刚刚赚回来的钱。

“诶…”罗曼还想与欧娜争执,却见欧娜数也没数就把钱递给了小黄毛。

小黄毛瘪了瘪嘴,瞪了一眼信叔,低啐:“哼,下次要是再不交,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走!”

一声令下,三五个汉子也都纷纷撤退,罗曼握着信叔的手,心里很不舒服,而欧娜也帮着她扶起信叔走上了。

罗曼心疼地想:那些钱在自己手里都还没有捂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送给了别人,真是越想越气愤,越想她心里越不平。于是她瞪了一眼欧娜,以此泄愤!

欧娜帮着给信叔洗了洗手,信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罗曼在下就闻到了信叔呼吸时散发出的一股酒味,可想而知,他又喝醉了。

罗曼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信叔倒在她的对面,欧娜闷不吭声地擦着信叔额头上的冷汗,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谁都不愿开启一双唇瓣。

“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罗曼缓和了心中的怨气,觉得事实摆在眼前,她就算不接受也不能置之不理。

欧娜去洗手间清洗了毛巾之后,才慢慢地走出来,说道:“那些人…是信叔的债主。”

“他们?”罗曼怀疑地反问。

“债主派来的。”欧娜瞥了一眼身边的罗曼说道。

“放高利贷是犯法的。”罗曼理直气壮地说。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欧娜悻悻地走过去,坐在罗曼身边说:“我们是什么?哼,老鼠?蟑螂?总而言之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法?法是什么?是那些大老爷们才玩得起的游戏,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臭虫根本就不值一提。”

罗曼抿了抿嘴,别过脸镇定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自己就已经瞧不起自己,是老鼠也好,是蟑螂也罢,我们既然存在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就有权力享受那些大老爷们的游戏,我就不相信了,阴沟里的臭虫就不是一条生命。”

欧娜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笑了笑,她点了点头,说:“那好,你说得好…那你准备怎么做?”

“冤有头债有主。”罗曼冷静地说道:“既然有债主,我们当然是找债主,而不是那些小黄毛。”

“你要找债主?”欧娜蹙着眉,明显露出为难之色;看到欧娜的迟疑,罗曼又道:“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欧娜斜睨着罗曼,自嘲地笑道:“虽然我没你现在那么能说话,但是…好歹也是另一头有生命价值的臭虫。”

欧娜说着,伸出手在罗曼的肩上拍了拍,又道:“表姐一定陪你。”

罗曼感激地咧嘴笑起来。

“这个人叫金昊,是兰桂坊这条街的一把手,基本上这里属于他一个人管辖,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一个性情不定的人,没有人会知道他下一步要杀什么人,其实昨晚上我不是嘲笑你说法,而是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他金昊就是这条街的法律。”欧娜带着罗曼一边走一边说道:“哝,这个酒家就是他的,他一般都会在这里吃饭,我们上去应该能看到他的。”

“那上去。”罗曼刚要迈出一步,而欧娜却拉着她又问:“喂,你想清楚了?”

“想什么?”

欧娜挤眉弄眼地说:“当然是想怎么跟金昊说你爸爸的事情咯,难道还是谈情说爱啊。”

“什么谈情说爱。”罗曼白了一眼欧娜,啐道:“这种事情还要想的吗?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着,罗曼便反手拉着表姐跨进了金昊的领域。

这是兰桂坊最大的一所酒店,结合了不少会所俱乐部,基本上穿梭其间的人都是这里有来头的人物,一般小辈根本就不敢涉足,更何况像欧娜和罗曼这种连小辈都谈不上的家伙;欧娜带着罗曼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走廊里经过不少服务员,都是端着吃食走进最大间包厢,而欧娜将自己认识的其中一个女服务员拉到墙角。

“喂,金昊在里面吗?”欧娜低声问道。

女服务员一怔,赶紧说道:“娜娜,你来干什么?来送死吗?”

欧娜方觉不妙。

“听说他今天心情不少,已经把六个弹钢琴的人吊起来了,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惩罚他们呢。你们趁着还是早点走,万一也吊起来…”

“谢谢啊。”欧娜怀着无比感激的眼神送走了女服务员,然后又朝着罗曼说道:“今天看了黄历不适宜谈判,走走。”

罗曼完全不理会表姐的劝导,敏感地问道:“你有没有听到钢琴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人弹钢琴?”

“我只听得我头皮发麻的声音。”欧娜苦口婆心地说:“听表姐的没错,我们改天再来。”

“不行,既然来了,干嘛还要走?”罗曼固执地说道:“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会走。”

“欸…你这个家伙怎么现在这么不听话了嘛…”

罗曼才不顾表姐的阻挠,扭头便朝着最大的包间走去。

“唉哟哟,老娘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家的。”欧娜啐了一口,然后壮着胆子跟上去。

第10章我不是聋子

男人怯生生地坐在钢琴架旁边,手抖得根本无法掌控,如果贸然下手,估计他会是下一个被吊起来的人。

欧娜畏畏缩缩地跟着罗曼身后面,她悄声陈述:“传言金昊这个家伙有个怪癖,那就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听钢琴曲,播放的不行,还得来现场版。”

“很好,就怕他没有弱点。”罗曼自负地冷笑,继续混入服务员的人群当中;欧娜忧心忡忡地拉着她,又道:“可是专业的钢琴师都不如他的意,你想怎么样?万一你被吊起来,下场会很悲惨的。”

罗曼斜睨着身边的女人,问道:“别的我可不敢保证,只要他喜欢钢琴曲,我就有筹码陪他玩到底。”

欧娜将借过来的服装递给了罗曼,又道:“虽然昨晚上我听到你的琴技的确长进不少,可是不能保证你一直如此啊,就怕你露了馅儿。”

“表姐,你这是说什么话。”罗曼坚定地说:“你好好地在这里等着。”

欧娜又将准备走进门的罗曼拉住,罗曼回首蹙着眉,而欧娜将担忧的话吞了回去,转为盯着罗曼手中的衣服,说道:“小心点,别撑破了衣服。”

罗曼拧着眉,尴尬地瞪视身后面的欧娜,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门。

“下去,下去…”金昊的剑眉横在俊魅的脸上,罗曼原以为金昊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或者是大叔级别的人物,可没想到,她跟着服务员走进来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子;金昊挥了挥手,只见餐厅的左边,又有个男人被吊在半空中,数下来,他已经是第八个了,而这午饭基本上可以认定是晚餐了,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估计要演变成夜宵。

餐厅的最前方有个不大的场地,上面就摆放着与他们身份完全不符的钢琴,只要看到钢琴,罗曼的眼睛就放出难以掩饰的光芒;她慢慢地靠近前方,而金先生正大发雷霆,虽然没有粗声恶语,可是身边的随从却战战兢兢;作为一个王者,金先生有种与生俱来的强势,他的一眉一眼都充满了戾气,令罗曼不寒而栗。

可是,她知道,如果一个喜欢音乐的人,无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是坏人还是好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有一样的心境;如果金先生是一个对音乐要求很高的人,那么她愿意堵上他的音乐素养,希望他的素养不会被黑暗的肃杀所抹灭。

金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对着身边一个男人轻声说道:“这样,你们给我好好地想怎么处理这八个没用的家伙…我要看到最满意的惩罚,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

“金先生…”有些人的喉咙里发出哀求的呻吟。

而那八个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更是哭喊连天,这样的一个吃饭场地,让罗曼有些错愕;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等待一个时机,也算是平抚自己刚才因为金昊的杀气而被震撼住的心情。

“滚…”金昊似乎耐心耗尽,狰狞地咆哮。

罗曼看了一眼躲在外面偷看自己的表姐,然后一咬牙冲到钢琴的位置,坐下来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开始用她的双手堵上金昊的心情。

钢琴声拉开悠扬的曲调,与以往不同,曲子清脆柔美,回荡在格格不入的场地上,也显得那么和谐;最重要的是,琴声能减轻金昊眉宇间显露出来的戾气,那种烦躁不安的情绪逐渐在音乐的感染中消散不少;看在眼里的罗曼,于是安心下来继续弹下去,而不少侍应也都停下来,看着陌生女孩子在钢琴边专注地弹着。

因为之前那八个钢琴师反反复复地演奏名曲,这使得没有耐心听下去的金昊早就耳腻了,罗曼知道这是金先生不满意的最大原因,于是她决心弹出自己心中的音乐,舒缓这里紧张的气氛。

金昊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终于他也感到饥饿,身边的人七手八脚地开始为他准备食物,他满足地听着音乐用餐,笑意难得的浮现在嘴角,而被吊在半空中的男人们都感激地看着弹钢琴的女孩子;虽然她看起来有些浮肿,不过,弹出来的曲子确实不错,真是人不可貌相,几人面面相觑,不禁感叹。

欧娜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曼曼怎么现在会弹这么多曲子了?难道被摔之后,人会变得聪明?下次要不自己也试试看。”她摸着头,始终想不明白,当然,她永远也不会想明白的。

罗曼正襟危坐地看着对面的金昊,欧娜小心翼翼地露出笑脸,她瞅了瞅一副凛然表情的表妹,悄声叮嘱:“笑脸,你的笑脸。”

罗曼根本就笑不出来,她毫不避讳地睇着金昊,说道:“金先生,你好,我叫罗曼。”

金昊从上到下地打量一番罗曼,啧啧地说:“恩,我知道你,你是信叔的女儿。”

“是的,我这一次过来找你也是因为爸爸。”罗曼不甘示弱地说:“因为钱的问题。”

旁边有个人弯着腰在金昊耳边嘀咕了几声,过后金昊才笑着开口:“哦,我知道,高利贷的事情。”

罗曼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据我所知,现在是不可以放高利贷的。”

欧娜偷偷地在罗曼身后面掐了一下她的屁股,痛得罗曼差点尖叫出声,她扭过头瞪了一眼身边的表姐,却见表姐赔笑着说道:“金先生,曼曼上次从梯上滚下来,撞坏了脑子,您别见怪。”

金昊大笑起来。

罗曼小声地责骂:“我脑子没问题。”

“你想活着出去就给我乖乖的。”欧娜咬牙切齿地提醒。

“呵呵。”金昊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说道:“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不过我也听说信叔的女儿是个聋子….弹出来的曲子不是走调就是不完整,为什么今天…”

“我不是聋子。”罗曼郑重其事地说:“我告诉你,金先生,我罗曼不是聋子,别人能弹出来的曲子,我照样能弹出来。”

备注:文中所指音乐《冬日恋歌钢琴曲》

第11章无法自拔的重生人

罗曼摸了摸屁股还在疼痛的地方,欧娜一直对送他们出门的小弟点头哈腰,继后她拉着罗曼从酒里走出来;在大街上,欧娜没等罗曼开口,便劈头开骂:“喂,你活腻了别拉上我好…我可是风华正茂青春年华…”

罗曼刚想生气地责骂表姐,可是看到表姐这样的表情和她说出的话,便忍不住捂嘴笑起来;欧娜被罗曼笑得心里发憷,又怔怔地问:“喂,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吗?”

罗曼肩膀一耸一耸,笑着说道:“没有,没有笑什么…”

“没有笑什么?鬼才相信。”欧娜白了一眼罗曼,又道:“我知道,你是笑我胆小,是不是?”

“没有。”罗曼止住了笑意,抿了抿嘴说:“我没有笑话你胆小,其实我自己也害怕得不得了,金先生的确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话才谈了一半就把我们送出门了。”

“估计被你刺激到了。”欧娜揶揄地说:“你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这么强调自己不是聋子,恐怕是被你的举动吓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有吗?”罗曼自问一句。

欧娜调侃着说:“欸,说实在的,你怎么醒来以后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哼哼,别说是找金先生理论,就算跟你爸剃胡子,你都不敢拿起那把刀,我琢磨着,是不是从梯上摔下来的人就能变得聪明啊…”

罗曼装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有可能哦!要不,你也去试试?你放心我会第一时间把你送去医院的,至少你不会丧命,抢救过来以后就变得更加聪明了…”

说着,罗曼还敲了敲欧娜的后脑勺,欧娜打掉罗曼不怀好意的手,啐道:“去去去,你少消遣我了…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再说了,那天把你送去医院的人又不是我,难保你不会再报复我一次,让我躺在地上自生自灭。”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惊讶地问:“表姐,不是你送我进医院,那是谁?还有啊,你干嘛一直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会从梯上滚下来?究竟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哎哟,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先回你哪一个。”欧娜躲躲闪闪地说道,有意避开罗曼的追问;罗曼当然不想放过,又跟上了欧娜,问:“表姐,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喂,你告诉我啊…”

“有些事情你既然忘记了干嘛非要问个明白呢。”欧娜说道:“忘了就忘了,不要想起来最好。”

“忘了…”罗曼心底沉甸甸地,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这是我调查出来的结果。”女人将手中一叠照片随意地扔在茶几上,她面色凝重地看着对方,那个人的脸有些模糊,她走到茶几边上,低着头看着照片上展露甜蜜笑脸的两个人。

“多久的事情了。”沉闷的声音从罗曼的耳边传来。她在梦境中唤醒自己,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枉然,脑海里的一幕幕像播放的电影胶片,不受控制地开始侵蚀她的记忆。

“小然,这很明显不是一两天了,你看他们,每一张都笑得这么甜蜜。”女人没有施然那么镇定,反而怒斥:“你不要告诉我,你会放过他们。”

施然长吁一口气,摩擦着自己的双手说道:“这场演出对我至关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

“那好,我告诉你,今晚上,他们就会去别墅私会,你要是不想管,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了,照片我就放在这里。”女人开了门走出去,外面的记者又涌上来。

施然端详着茶几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我看看嘛…”

“呵呵呵,急什么急,等一下全都给你看…”

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的yin笑声,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门,然后走下,每一步都如针扎一样,扎进她的心里,一个是自己的挚爱,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们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她从来都是诚心对待,哪怕是买了巨额保险也会填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可是他们呢?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卖自己…

施然愤然抽身,驱车离去。

“哧——”刹车失灵了,前面的货车迎面而来,施然本能地转动方向盘,冲出了车道…

罗曼几乎与梦中的人一同尖叫…

“曼曼?”从外面冲进来的欧娜坐在床沿上,她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罗曼,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做了什么噩梦啊?”

汗湿了衣襟的罗曼呆滞地注视着身前的欧娜,突然没头没脑地低吟一声:“遭了,保险金…”

三年后,他们选择了放弃自己,母亲在施妍的怂恿下终于接受了“最好”的安排,他们想尽设法要害死自己,因为他们要得到那笔巨额保险金;罗曼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顿时感觉这一切都恍如隔世,而事实上,这的的确确就已经隔世了,只不过老天有眼,让她还能魂归这一世。

“哈哈,我抽奖抽到的。”几个女孩子笑嘻嘻地从罗曼身边走过。

“是音乐会的入场券,真棒啊!”

“听说她是新一届的音乐才女…”

“长得也好漂亮啊…”

罗曼的目光跟着他们游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她抬起头看到橱窗里面的海报:音乐家施妍从英国返回国内巡回演出…

“音乐家?”罗曼扑上去,激动不已。不,她不是的,真正的音乐家是施然,是母亲郁安亲口说的要把她的音乐家头衔传承给自己,为什么?呵呵呵,只因为施然已经死了,她死了…

罗曼靠着橱窗蹲下来,抽泣着自语:“施然死了…音乐家死了…不是她,是我…我是小然…”

找到罗曼后的欧娜赶紧奔过去,将罗曼扶起来,惊问:“你怎么在这里啊,金先生派人过来请你…”

欧娜拉着罗曼准备离开,可是罗曼却杵在原地,哽咽地说:“我不去。”

欧娜回头又问:“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你不去,金先生不会放过你爸爸的。”

“我不是罗曼,我没有爸爸,我只有一个妈妈。”罗曼咬牙切齿地说道。

欧娜歪着头,面色凝重地睇着她,也不语。

第12章神秘的听众

罗曼随着欧娜赶来自己家,下聚集了不少人,但是大多数都是金先生的人,他们奉了金先生的命令过来找罗曼,要带走她;可是信叔很害怕金先生对罗曼不利,于是让欧娜找到罗曼后将她带走。

一路上,欧娜很冷静地说着信叔交代给自己的话,罗曼慢慢地跟上欧娜,一直不语。

她说了,她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妈妈,可是她曾经多么想要一个爸爸,现在她有了一个爸爸,她却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而爸爸却处处为她的安全着想;罗曼觉得有些羞愧,跟上的步子越来越急促,甚至越过了欧娜的身子,赶在她身前。

信叔与身边的男人拉拉扯扯,欧娜和罗曼走过去,紧张地将他们分开。

“曼曼,你怎么来了?”信叔很惊诧,脸上写满了担忧。罗曼将手放在信叔的手掌中间,她感到信叔的手心里沁出不少汗水,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擦拭,平静地安抚道:“没事的,我知道金先生找我做什么。”

“可是他们…”信叔用另一只手紧握住罗曼的手背。

罗曼点了点头,示意信叔放心,她仰起头,肯定地说:“我好不容易有了爸爸,我不会离开你的!”

信叔听了罗曼的话,虽然疑惑不解,可是字语间透着难以磨灭的温情,令信叔倍感宽慰;于是信叔也微笑起来,说道:“凡事要小心,爸爸在家里等你。”

罗曼莞尔一笑,然后转身跟着那些金先生的手下走进了他们开来的车里;欧娜杵在信叔身边,搀扶着信叔,说道:“曼曼长大了,不过,我觉得有点不一样,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无论曼曼怎么变,都是我的女儿。”信叔眯着双眼,直视着轿车渐行渐远的踪迹,喟叹道:“我会在家里等她回来。”

罗曼面无表情地跟着他们下了车,仰望四周高耸建筑,后来才知道这里是金先生的家;当然罗曼并不担心金先生会对自己做什么,拜如今的外貌所赐,她不会考虑自己被人家押来做压寨夫人,况且,罗曼走到门口就看到不少男男女女,个个身材火辣,样貌艳丽,是男人嘴上和眼睛里的菜,而她…哼,不过是一只尘封的丑小鸭。

为什么说尘封,因为罗曼绝不会甘愿如此,她不会管以前的罗曼如何生活,只是她知道,她绝不会浪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要告诉自己,她没有光环之后,一样要活得精彩。

金先生坐在偌大的客厅里,中间是摆放好的三角钢琴,罗曼眼睛一亮,全身顿时一颤。

“咳咳咳,真是不好请啊!罗小姐。”金昊咳嗽几声,说道:“请…”他的目光盯着罗曼,罗曼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钢琴。

金昊勾起嘴角的一抹诡笑,然后对着昏暗的二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前几天才挖掘出来的会弹钢琴的女人。”

二似乎还有人,罗曼也好奇地仰望,可是由于灯光太暗,她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谁,她想:就算看清了也不一定认识,于是只好作罢,低头又平视着最爱的钢琴。

金昊站起来,又道:“可以开始了吗?”

罗曼扭头,冷声地问:“金先生大费周章地‘请’我来,就是为了弹钢琴?”

金昊哈哈大笑地说:“你以为呢?”

罗曼顿了顿,说道:“我以为今天金先生又是心情不好,所以…要找个替死鬼发泄。”

“哈哈。”金昊抱着双臂,笑道:“罗小姐真是会说笑,我一向心情不错,不过,今天我的朋友…心情不太好。”说着,金昊拿眼神瞟向二,示意他所指的方向,那个看不清楚的神秘人。

罗曼瞄了一眼二,说道:“我不会沦为别人的发泄品。”

“那就要看罗小姐的本事了。”金昊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罗曼很不情愿地挑起眉,说道:“如果不行,是不是要将我吊起来?我有恐高。”

金昊打量一下罗曼,揶揄地说:“罗小姐放心,我没有这么粗的绳子。”

罗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太胖了,金昊的别墅没有这样的工具;她这么说并不是想自取其辱,而是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她想知道二的人是谁,今天金昊的心情如何,事宜听什么样的音乐;然而事实证明,金昊心情不错,她心中有数。

罗曼平静地坐下来,而外面那些还在狂欢的人群也慢慢地涌进来,他们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中间的罗曼,并不认为一个肥胖的女人能有怎样震撼的琴技,至少有些人会带着瞧不起的心态将这一切视为金先生今晚安排的玩笑。

罗曼毫不理会他们的低声嘲笑,打开了钢琴架,然后将手放在上面,开始缓慢地敲打钢琴键;乐声节奏由缓而快,空灵的声音随着罗曼灵巧的双手荡漾开来,充斥着全场所有人的不屑,当然带着不屑的人们很快就收敛下来,他们微微开启双唇,眼睛直盯着中央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子。

二的人挪动脚步,或许是因为音乐声,他也开始有些举动,朝着栏杆的方向移动,他不知道弹琴的人是谁,有点想知道她是谁,于是迟疑地走了两步,然后停顿下来,那是因为脚步随着音乐声而停顿,音乐止住,他的好奇也止住,他始终没有露面,可是敏感的罗曼却在最后一个音符弹完之后,立刻抬起头,朝着二望去,她自觉地感受到,二的人有些动静。他究竟是什么人?

金昊随着罗曼的目光抬起头,叹道:“别看了,他不会出来的。”

罗曼站起来,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金昊扫视一遍门口聚集的人群,而大家却不约而同地伸出手鼓掌起来,金昊也笑着鼓掌说道:“罗曼,你弹得真不错,不愧是信叔的女儿。”

罗曼笑了笑,看着大家的肯定,不由得心里一叹,说道:“其实金先生既然这么喜欢音乐,就应该能戒掉浮躁的性情。”

“哈哈哈,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能弹出这么好听的音乐来的人,这样,我知道你在花姐的酒做散工,不如来我家里?”金昊建议地说。

罗曼微笑地婉拒:“花姐一直对我有帮助,我不会离开她那里的。”

“诶,你别拒绝这么快。”金昊笑道:“我给你时间考虑。或者我还可以介绍更好的工作给你。”

“谢谢金先生,我现在只想看到爸爸。”罗曼甜美地笑道,眼角又不知不觉瞄了一眼二,在金先生的首肯下,她安安全全地离开了别墅,她不知道金先生为什么就为了一首曲子要这么花费时间将自己带来别墅,但是她凭着女人的自觉感到,这件事情一定跟二没有出现的人有关系,究竟他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呢?带着一丝疑虑,罗曼犹犹豫豫地离开了。

文中参考音乐:《Ha奶sEyes》Maksim

第13章小三的嚣张

从钢琴架走下来后,花姐和欧娜纷纷走近了罗曼身边,花姐更是亲自为罗曼递上自己珍藏的酒,接过酒之后,罗曼优雅地品尝起来。

“花姐,曼曼对酒精敏感。”欧娜想阻止罗曼,可是罗曼却嗅着酒香,笑道:“不会啊!我觉得不错。”

花姐本想收回红酒,不料罗曼意犹未尽地喝了一口,赞叹:“红颜容。不错,橡木的香味实在难以抗拒。”说着,她又多喝一口,吓得欧娜举起手又垂下,杵在她身边,一颗心悬在喉咙处;虽然信叔是个酒鬼,可是罗曼却对酒精十分排斥,一闻到酒味就会产生反感,而这一次,她居然看到罗曼品了一口接着一口,不由得为她捏把冷汗。

“不错,就是ChateauHautBrion。”花姐淡笑着说道:“曼曼,你居然能喝出这是什么酒,太不可思议了。”

罗曼莞尔一笑,暗忖:这样的红酒,是她过去的最爱,不过现在…

思及此,她又凑近酒杯,将酒香一口气吸进自己的心坎里,就好像这样的熟悉让她瞬间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她的世界里。

“什么红颜容,那是什么玩意儿?”欧娜蹙着眉,撅着嘴说道:“曼曼,我说你现在怎么连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了?”

罗曼咯咯笑道:“有吗?不管怎么说,既然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当然要好好地过,这好好地生活,除了要自力更生以外,重要的还有享受生活。”

“没错。”花姐笑呵呵地说:“这一点我十分赞同曼曼的说法,好在这一摔啊,没有把曼曼摔成脑震荡,反而呢,这个脑袋越来越好使咯。呵呵!”

罗曼掩着嘴偷笑不已,欧娜啐了一口,说道:“我看这个脑震荡还不小,横看竖看现在的曼曼跟以前的曼曼就是不一样了,除了…”欧娜上下打量一番身前的罗曼,说道:“当然是除了她依然傲人的身材。”

罗曼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还有肚腩上一圈游泳圈,她觉得事态严重,十分地严重啊!

花姐知道这是触碰到罗曼的敏感心事,于是瞪了一眼欧娜,啐说:“娜娜,你闭嘴。”

欧娜眨了眨眼,无辜地耸了耸肩;花姐又关切地对罗曼说道:“其实娜娜并无恶意,她一向口没遮拦,你别介意。”

罗曼认真地说道:“但是我觉得表姐说到问题的关键上了,我的的确确太胖了,必须要减肥。”

花姐想了想,犹豫地说:“可是减肥这种事情你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结果一直都不如人意。花姐担心你会拖垮身体。”

罗曼会心一笑,说道:“花姐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看我应该就是营养过剩,或者根本就没有运动才会这样的,你们看爸爸其实并不肥胖,那我的肥胖就不是遗传,不是遗传的肥胖一定能减下来的。”

花姐仍然有些担忧。

“相信我。”罗曼拉着花姐的手,坚定地说:“表姐,你就做我的监督者。”

欧娜不以为然地笑道:“好,我就赌你这一次能坚持半个月,我记得上一次是十二天,这一次你就争取坚持十五天。”

欧娜的嗤笑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她是按照以往的罗曼减肥历史下了断定,她印象中的罗曼一定不会坚持下去,至少那是她对她心目中的妹妹的了解。

花姐要招呼其他的熟客,于是离开了台,留下来的罗曼和欧娜坐在调酒师旁边说说笑笑,看起来挺欢乐;不多久,欧娜突然伸出手,紧张地说:“曼曼,我肚子痛,不如先回去。”

罗曼完全没有怀疑表姐的话,很着急地搀扶起欧娜,问道:“你没事?要不要去医院?”

欧娜的目光闪烁,嘴唇有些发抖,不过她始终抓住罗曼的手,拉着她说:“带我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罗曼有点开始起疑,至少她看到欧娜闪烁不定的眼神就开始怀疑起来,于是她将目光移向表姐的肚子,看到她分明捂着胃部,神色慌张。

罗曼止住步,严肃地问:“你究竟怎么了?”

欧娜不想多说,拉着罗曼赶紧朝着后门走去,罗曼方觉不妙,反手将欧娜拉住,又问:“为什么要走后门?”

“曼曼,走…”欧娜瞥了一眼罗曼身后,着急地说。酒暂时还不是很多人,因此面对着大门口的欧娜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走进来的人们,其中一个就是她刚才瞥见的人,这个人她并不想见,她想曼曼一定也不想见,于是才想个笨办法拖走曼曼;当然,如果是以前的曼曼,欧娜一定是不费吹灰之力能骗过,然而如今的曼曼,她绝对不能小看了。

罗曼眯着双眸,也朝着自己身后面望去,只见到有个女人踩着细高跟,顶着火红的卷发,带着傲然的姿态走近了罗曼;她足足高过罗曼一个头,于是居高临下地讽刺道:“咦,原来你没死,怎么?出院这么久也不见你?难道去面壁思过了?”

罗曼感觉对方的敌意,由于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方便发表言论,而身后的欧娜却不甘示弱地冲上前,吼道:“常芯,你别咄咄逼人,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哼,我看你死了,曼曼还不会死呢。”

常芯冷哼一声,啐道:“啐,我看她就是因为被王壤甩了看不开,自己滚下的,还要陷害说是王壤推她下,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说谁不要脸,你以为你有脸。”欧娜激动地伸出手,开始张牙舞爪地对付嚣张的常芯,而常芯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反击欧娜的攻势。

看到两人扭打一团,酒里的侍应和罗曼纷纷上去拉扯,罗曼将欧娜拽出来,大声问道:“表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娜气喘呼呼地指着狼狈不堪的常芯,咆哮道:“她就是勾引你男人的那个女人…快点,快点跟我一起教训她,这个死女人,她勾引你的王壤…”

第14章相似的背叛

花姐出面摆平了这场闹剧,而欧娜似乎仍然怒火难平,她鼓着腮帮子,扭着头瞪视包房里面的始作俑者;罗曼走到欧娜身边,轻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欧娜撇了撇嘴,忿忿地说:“发生了什么…哼,既然你忘了,就不要记起来。”

“可是别人都找上门来,我能置身度外吗?”罗曼平静地笑问。

欧娜扭头睇着她,说道:“好,看你这么冷静,我就告诉你。”

罗曼微笑地点头,示意自己做好准备接受表姐的陈述;欧娜抿了抿嘴,在脑袋里简单地组织要说的话,她不想自己口没遮拦,又在罗曼的伤口上撒盐,但是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人,并且也没什么太多的文化;罗曼看得出来欧娜的纠结,于是侧着身子,以一个轻松的表情看着她。

“照我说,你那个王壤根本就不是东西,你看,这么久了,他都一直不出现。”欧娜瞄了一眼罗曼,不满地说道:“虽然他害怕你会找她负责,但是我觉得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家伙最好出门被车撞死。”

罗曼歪着头,十分不解地问:“王壤究竟是谁?他跟我是什么关系?”

欧娜蹙着眉反问:“你真的不记得他了?难道你忘了你为了她要死要活吗?难道你忘了你们曾经的甜蜜?难道你忘了你爱过他?”

罗曼凝重地注视着面前的欧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表姐的质疑;她爱过一个人,但那个人不叫王壤,她是真的不认识他;而她一直用心爱着的人叫江骜宸,她爱他爱了很多年,具体的多少年,她自己都忘记了,但是她知道她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爱着他。

罗曼垂着头,想起当初医生放弃自己的时候,她的灵魂看到江骜宸落寞的目光,如今她才敢心平气和地想想,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才有一丝对自己的愧疚?她用生命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是换回他的一个愧疚,而这个愧疚或许还是建立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基础上。

罗曼不由得凄笑一声,令欧娜心疼不已,她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罗曼,安抚道:“其实男人嘛,没有还可以再找,曼曼现在这么厉害,一定会有很多好男人等着你的。”

罗曼将散落在眼睫毛上面的泪水收回去,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他们再伤心欲绝,更加没必要浪费现在的生命,而在这里自怨自艾。

罗曼抬眸望去,看着包厢里洋洋自得的女人,又对着表姐说:“这么说,就是王壤为了她而劈腿了?”

欧娜尴尬一笑,点头说:“算了,我们走。”她开始有点担心王壤会来酒,到时候罗曼撞见王壤岂不是更加糟糕。

欧娜话刚说完,眼角就瞥见匆匆赶来的王壤,他挺拔的身躯很容易掠入别人的眼眶中,站在人群中,高大帅气的外表确实很扎眼,就连完全没有印象的罗曼也都注意到这个男人。

在包厢里等待王壤的常芯冲了出来,扑上去抱着王壤娇喘道:“你啊,怎么现在才来,你的朋友可厉害的狠。”

王壤安抚好常芯,然后转头看着一脸漠然的罗曼,除了她依然是臃肿的身体以外,唯一改变的只有那双犀利的眼神,令王壤有些震惊,但是他极有可能是感到一丝愧疚。

罗曼冷笑一声,不知不觉忆起江骜宸,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王壤,因为他和江骜宸一样,拥有负心人的气息。

王壤朝着罗曼走近,欧娜还想阻拦的时候却被罗曼拉住了,她越过欧娜,不甘示弱地迎上王壤。

“你…”王壤迟疑地问:“还好?”

罗曼似乎将他的面貌与江骜宸的面貌重叠了,她对视着王壤的双眸,愤然说道:“死不了。”

王壤微微张开双唇,感到一股莫名的敌意,他闪烁着目光,有些紧张地说:“那就好…其实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你,但是…你知道的,我要参加比赛,需要一笔钱…”

罗曼勾起嘴角一抹不屑,端详着他不安分的面颊,又道:“这么说,你就是为了那笔钱才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什么,王壤…”常芯凑过来,急切地问:“你说什么?”

“不,不是的。”王壤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我不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常芯,你别听她挑拨。”

罗曼歪着头,又笑道:“常芯是…这种男人我早就腻了,无论是你抢走的也好,还是我不要了也罢,总而言之,我希望以后我的生活都不要再看到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都很肮脏,会污了我的双眼…噢,对了,凭借女人的自觉,我再奉劝你一句,他是不是为了钱跟你在一起不重要,但是他一定是个不懂得珍惜,随便挥霍爱情的家伙,这样的男人总有一天也会背叛你。”

说完之后,罗曼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她不想留下来欣赏他们的错愕,也不想承受大家对她的鼓励,这一切都不重要,她说了,做了,发泄了…

罗曼,请不怪我!她心里想着:这样的男人真的不该要,或许你以前确实很爱她,就好像我爱着江骜宸一样,可是他们都选择了背叛爱情,因此这样的爱情已经枯萎,我们都要丢掉。

罗曼站在港湾,眺望着出海的游轮,上面的灯红酒绿惹人遐想,她咧着嘴笑起来,又自言自语地说:“就让我们一起重生,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为了我,我都要振作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欧娜,艰难地吞了吞唾液,气喘呼呼地指着问:“你这个家伙,怎么跑来这儿?”

罗曼想当然地笑道:“呵呵,我喜欢看海,喜欢游轮…”

“游轮?”欧娜也走进了些,悻悻地说:“唉,我也喜欢啊,但是我这辈子都没上过一次游轮…那是有钱人玩的游戏。”

罗曼自信满满地扭头笑说:“我就上过,我还在游轮的客舱演奏钢琴…一切就像童话一般的梦境。”

“呵呵,做梦谁不会。”欧娜完全理解错误,自顾自地赞叹:“那是好梦。”

罗曼也懒得解释那么多,随着游轮的方向又望过去。

“呃?”

“今天的你…”

欧娜忸怩地说:“我好喜欢…”

罗曼回头看着欧娜,灯火阑珊处的影子透着微弱的暖意。一个是她的妹妹,一个是她的姐姐;一个夺走她的男人,抢走她的荣耀,一个尽心地照顾她,无怨无悔;她会心一笑,满意地嘀咕:“古语说得好,有得必有失。”

第15章魔鬼式训练

信叔坐起来伸了懒腰,一大早就听到客厅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扰得他不能再睡,刚准备下床,却见罗曼一边小跑着一边推门进来,还兴冲冲地说:“爸,起床了…这是换洗的衣物,你穿上。”

信叔大惑不解地盯着罗曼,她面色微红,将头发束起来在后脑勺盘成一个丸子髻,刚才跟信叔说了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不过不是走出去,是跑出去,基本上现在的罗曼都是以跑步姿态代步。

信叔换好衣物走出来,追上罗曼急问:“曼曼,你这是干什么?”

罗曼将头一甩,前额汗湿了的头发被她成功地甩到脑后,样子十分地滑稽。

“爸爸,从今天开始,我要实行魔鬼式训练。”罗曼灿笑地说。

信叔蹙着眉,睇着罗曼问道:“魔鬼式训练?”

罗曼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停下脚步,开始做早操,一边做操一边还说:“爸,早餐呢,我已经做好放在厨房了,等一下你自己去吃,不用等我了。”

“那你要做什么?”信叔担忧地问。

罗曼弯腰站起来,气喘呼呼地说:“我马上要下去跑步了,估计要锻炼两个多小时,你就不要等我了…”

“下跑步?去哪儿跑?”信叔紧张地问:“曼曼,你好端端地干嘛要跑步呢?”

“当然是减肥啊。”罗曼说道:“爸,我这样子一定要减下来的,否则会被别人越加看不起。”

信叔心疼地安抚道:“什么人看不起你?爸爸不会饶了他。”

罗曼会心一笑,抱着信叔笑道:“爸,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这个肥,我当真要减掉,而且我已经跟表姐打赌了,现在退出又会被表姐笑话的。”

信叔握着罗曼的手,说道:“那好,减肥归减肥,你一定要注意身体,还有啊!不要忘了去医院定期检查你的耳朵,不然真的会聋的。”

罗曼心里一惊,继而露出微笑,说道:“好的,我会去检查的。”

下赶来的欧娜大喝一声。

“诶,来了。”罗曼朝着信叔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笑道:“爸,我走了,你自己先吃饭哦!”

骑着脚踏车的欧娜定在了罗曼家下,她手里还握着一条长长的锁链,看到了跑下的罗曼,欧娜扬起了诡笑。

罗曼走过去兴奋地说:“走。”

“等一下。”欧娜拉住了罗曼,说道:“今天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好东西。”

说着,欧娜将手里长长的锁链递给了罗曼,又道:“这个是专门为你特制的,怕你半途而废,在你跑的时候就用这条锁链套着你,万一你偷懒了,我还可以骑着脚踏车拖着你,到时候你不得不提起精神再跑,怎么样?敢不敢套上?”

罗曼扑哧一笑,说道:“表姐,你这样就是不相信我咯?”

“哼,介于之前你无数次减肥失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欧娜抱着前胸,一本正经地说:“谁知道你这一次的热度能烧多久?”

罗曼嗡了嗡嘴,说道:“那好,为了能减下来,我什么都依你。”

说着,两人开始动手起来,欧娜将锁链的另一头圈住了罗曼的腰部,牢牢地固定住;然后另一头就锁在脚踏车的前面部位。

欧娜试了试锁链的牢固程度,继而说道:“好了,你先跑,我就在后面跟着你,只要感觉你停下来,我就骑脚踏车超越你,你必须要在我超越你之前跑起来,否则就会被我拖着走,知道吗?”

罗曼莞尔一笑,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绝对不会。”

欧娜撇了撇嘴,笑道:“是吗?哼哼,那就要看看咯。”

罗曼趁势上前跑了起来,令还没做好准备的欧娜差一点从脚踏车上摔下来,她好不容易坐上脚踏车,刚踩了几下,就发现罗曼跑的速度也挺快;她暗笑一声,看样子,这一次曼曼的热度烧得不错,希望不要半途而废了。

罗曼咬着牙根,调整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慢了下来,用匀速跑起来,这样她也不会很吃力,能坚持更久一些;当然,她之前是个运动健将,因为要长时间坐着弹钢琴,她便会利用闲暇的时间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无论是什么运动,她都会尝试一下,跑步是运动之王,以她以前的身体,跑一个小时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她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她如今的身体跟以前的身体完全不能比,很快,她就发现跑了不到一千米就感到很乏力,虽然她的精神一直在鼓励自己,然而她的全身细胞似乎都在打退堂鼓,都在拖她的后腿。

罗曼扭头看了一眼骑着脚踏车,面色悠哉的欧娜。难怪她会说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原来她太高估自己了,即便是决心百倍,可是身体根本就扛不住。

早已经汗流浃背的罗曼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蹙着眉,她觉得她的双腿踩着千金重的石头,头脑也开始晕乎乎,重要的是,她几乎已经忘了要跑的方向,从街心花园朝着大马路开始跑去。

“喂喂喂,你要跑去哪儿啊…”欧娜感觉不对劲,于是嚷道。

罗曼想回答表姐的话,可是已经力不从心,她咬着唇抬起脚机械式地奔跑在车道上;吓得欧娜在后面慌慌张张地掌控方向盘。

“唉哟哟,我说曼曼,我们能不能掉个方向啊…”

“方向?”罗曼满眼冒金光,大声地喘气,仰起头看着前方;顿时,掠入她眼眶中的女人正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人,她含着笑意傲视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他们仿佛凝视着对方,而罗曼的精神瞬间又恢复了,点燃了她愤怒的细胞。

罗曼突然停下来导致后方的欧娜差点撞上她,欧娜紧张地刹车,大声骂道:“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是不是想休息啊?”

罗曼没有吭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海报,海报足足占据了一个门面,似乎这样才能显现出此人的尊贵。

“哇,好漂亮啊!”欧娜惊叹一声。

“是吗?”罗曼冷声说道:“你也觉得她漂亮?”

“你不觉得吗?”

“是啊,她是很漂亮,她的漂亮可以掩盖所有,她的漂亮是无人能及,她的漂亮是最厉害的武器。”

“曼曼,你怎么这么说?你认识她吗?”

罗曼淡定地转过身,又道:“我怎么会认识她?我猜的。”

欧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道:“不管她了,这些大人物跟我们根本就没有交集。”

罗曼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笑起来。

第16章狼狈为奸

随着机场出口人群的尖叫声,施妍他们一拨人在保镖的保护下终于是千呼万呼始出来;身边跟着出现的正是母亲郁安,她含着笑与大家打招呼,然后拖着施妍的手想让她尽快上车;可是施妍似乎很喜欢这种被粉丝簇拥的感觉,于是她推开了郁安的手,然后走上前与最前排的人握手,而这样的举动引起机场不小的骚动,后排的人跟着挤上来,与前排的人起了争执。

施妍被保镖带走后,她又傲然地注视着为她疯狂的少男少女,似乎这样才能满足她那颗永远也无法填满的虚荣心。

郁安好不容易和施妍坐上车,她的脸色立刻沉下来,施妍知道母亲又要开始说教了,于是将头一偏,朝着车窗外望去。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沉默,在外面郁安一定不会与施妍起冲突,也一定不会损坏施妍的形象,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更是一个成功的经纪人。

下榻酒店之后,情况当然就所有不同,等一切人都退下后,郁安走去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坐在沙发上的施妍,责骂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很不对?”

施妍不以为然地笑道:“有吗?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郁安隐忍着怒气,又道:“如果不是你擅自走上前与你的粉丝握手,就根本不会在机场引起骚动,刚才我已经问过朱利安了,好在没有造成人员受伤。”

施妍摊开手,耸了耸肩,说:“那就OK了,既然没有人员受伤,你现在这么大题小做的责怪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这是说什么话?”郁安愠怒地说:“我说你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刚刚回国,形象是很重要的。”

施妍不耐烦地叹道:“我知道了,你在飞机上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什么形象,什么优雅的气质,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啰嗦吗?再说了,我觉得我已经很有气质了,不需要什么行为来维护。”

“妍妍。”郁安冷峻地抱着前胸,睇着沙发上的女孩子,说:“这一仗,母亲会陪着你打,可是以后你的音乐生涯还很长,这三年来,我将所有心血都交给了你,你很聪明,几乎是一学就会,可是你也有你的弱点,你的感情投入始终不及小然…”

施妍突然打断郁安的话,噌地站起来瞪着郁安说:“不要总是拿我与姐姐相比,我知道,在母亲的心目中,我永远也无法超越姐姐,但是,你别忘了,她是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去学习你所教的精华,而我呢?不过是在你身边认认真真地学过三年,我觉得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完全不比她差。”

郁安沉吟片刻,也坐在了沙发上,她目光呆滞地眺望窗外,幽然叹道:“是啊,你们都优秀,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忽略你的感受。”

施妍白了一眼郁安,拿起沙发上的提包准备走出酒店,而郁安却扭头喝止她的行为,问道:“你要干什么去?你现在出去会被人堵截的。”

“当然不会。”施妍狡黠地笑道:“宸哥哥也跟着回国了,所以我要尽情地去轻松一下。”

“等一下。”郁安陡然站立,眯着双眸,直盯着施妍的后背,冷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你要知道他是你姐姐的未婚夫。”

施妍嗤笑一声,扭头说:“妈妈,你是什么年代的人了?再说了,姐姐已经去世几个月,难道你打算让宸哥哥为姐姐守一辈子?就算是守一辈子,那么他当然也有义务照顾我这个小姨子。”

“诶…”郁安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施妍开门出去。

在外面等候的江骜宸一看到后门出现的全副武装的女人,便下了车将她护着坐上副驾驶。

施妍上了车便脱下墨镜和头巾,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埋怨:“还是你好…”

江骜宸发动引擎,笑问:“怎么了?谁敢惹你啊?”

施妍嘟着嘴,偏头看了一眼江骜宸,说:“你说还能有谁?我现在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个老家伙。”

“老家伙?”江骜宸笑咯咯地说:“她可是你妈妈。”

“啐。”施妍冷笑一声,说道:“我真是怀疑我是她捡来的女儿。”

“其实我觉得郁姨挺关心你的,你看你每次演出她都跟着,也都为你安排好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江骜宸劝说着,盯着前方开着车。

施妍补妆的时候说道:“哼,她是怕我演出得不够好,不够完美,说实在的,我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个所谓的妈妈,除了她用钱养育过我以外,我发现我们真的几乎零沟通。姐姐在世的时候,我就想过亲近她,可是呢,她总是拿钱打发我,那个时候,我真是恨死他们了。”

江骜宸咧嘴笑道:“算了,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总是记着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记着?”施妍收拾好自己,狞笑说道:“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她不得不让我继承她的头衔,没有办法,她就是一个死要面子的老太婆,那么我当然欣然接受,不但如此,我今后还要继承施家和郁家所有的财产。”

“其实就是你姐姐留给我们的那笔保险金已经是很庞大的数额了。”江骜宸意有所指地说:“真是烦死了,要等这么久。”

“怎么?你也等不急了?”

“可是没有办法啊。”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们坐以待毙当然没有办法。”施妍瞅着身边的江骜宸,又挽着他的手臂,说道:“你为什么不去Si摸n那边下手?”

“你姐姐的律师?”

“有钱能使鬼推磨。”施妍奸笑道:“我找过私家侦探,去跟踪过Si摸n,最近他玩期票,输了不少钱,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跟钱过不去的。”

“呵呵,没想到你这么忙,还懂得远筹帷幄。”

“哼,你以为都是你这样的公子哥,只知道花钱?”施妍吁了一口气,说:“找Si摸n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个家伙是个关键,就是我妈妈都相信他,如果能将他收为己用,别说是那笔保险金,就是我妈妈手中的保险金,我也胜券在握。”

“好嘞,既然施大小姐都指明一条路,我当然不会放过。”江骜宸信心十足地笑道:“你好好地演出,我一定搞定这个Si摸n。”

第17章平凡中的不平凡

搬家的那天,罗曼的朋友都赶过来帮忙,欧娜也早早地赶去罗曼家;信叔和罗曼已经打包一个晚上,家里的东西都能带走的基本上都带走,毕竟他们现在确实还欠着别人的钱,虽然金先生同意将还钱的日期往后压一压,可是罗曼不喜欢这种背负债券的日子,唯今除了拼命工作赚钱以外,她还要学会节约。

欧娜做起了总指挥,在上下穿梭着,忙的不亦乐乎;罗曼将零零散散的东西装上卡车尾箱,然后帮着爸爸搬运较大的物品。

“哎呀,这些东西你们不要抬,等一下有人过来的。”欧娜冲上去,将信叔和罗曼抬起的东西压下来,正说着,就有人开着小车奔过来差点撞上了卡车。

欧娜瞥见有人从小车上走下来,于是扑上去劈头就骂:“你死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来?”

罗曼看着信叔,哭笑不得地说道:“他又是哪个遭殃的家伙?”

信叔指了指垂头丧气的男人,笑道:“他就是扬子,娜姐的男朋友啊,哦,你忘了,呵呵。”

罗曼咧嘴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娜姐这么威风。”

“曼曼姐,这些东西放在哪儿啊?”从下搬东西下来的女孩子,笑着问。

罗曼循声跑过去,提起女孩子另一只手上的袋子,说道:“宝妹,谢谢你,不过这些东西我不要了。”

“啊?”宝妹扫兴地说:“我辛辛苦苦地拿下来,居然是垃圾。”

“都说了不要你上来,你偏要帮倒忙。”接着有人扛着电器走下来的男人取笑地说。

“哼。”宝妹一跺脚,瞪着男人,故意堵在了梯门口,不让他出门。

罗曼忍不住笑着安慰:“别这样说,这些垃圾我也要拿下来的啊。宝妹,楠哥扛着电器太重了,要不,你让让?”

宝妹斜睨着身后面踌躇的楠哥,揶揄地笑道:“他不是很有本事吗?那就多扛扛…不然身上那些个肌肉都没处发泄咯。”

罗曼掩嘴偷笑着说:“好了,好了,我可不是担心人家,我是担心我的电器,万一楠哥扛不住,不小心砸了,我可没钱再买咯。”

“怕什么,要他买。”宝妹灿笑着挪动脚步,示意让楠哥扛着电器出门。

楠哥经过罗曼和宝妹的时候,又唉声叹息地摇着头说:“真是没想到,两个家伙都这么没良心。”

“哈哈…”

欧娜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急着问:“你们笑什么,笑什么?”

罗曼转身说道:“没什么,对了,都不给我介绍介绍那一位?”

欧娜撅着嘴,说:“其实你又不是不认识。”欧娜招呼一下,男人便放下手中的重物,听话地奔过来,憨笑地对罗曼点头微笑:“曼曼,呵呵。”

罗曼尴尬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

“知道,知道。”欧娜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失忆了嘛…扬子,重新再认识一下。”

扬子蹙着眉,惊问:“曼曼失忆了?是不是上一次的意外?”

罗曼深吸一口气,抿嘴笑道:“扬子哥哥,不好意思,以后我一定记着你。”

“记着他干嘛?”欧娜煞有其事地揶揄:“又不是有钱公子哥,又不是帅哥…啧啧啧,看样子就是个土包子,没什么好记着的…下一次失忆还是可以继续忘记的。”

罗曼咬着唇,隐忍着狂笑的冲动,说:“表姐,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我的‘表哥’?”

“什么‘表哥’,是‘储备表哥’,少跟我套近乎。”欧娜白了一眼扬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去卡车边。

罗曼望着欧娜的背影,说道:“扬子哥哥,表姐就是这样的人,你别介意。”

“我都习惯了,其实我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扬子摸了摸后脑勺,咯咯直笑。

“对了,这段时间怎么没有看到你呢?”

“哦,不好意思,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没有去看你。”扬子歉意地说:“其实我也是刚回来,我的雇主是个工作狂,我是他唯一的司机,其实也算是保镖,所以他去哪儿我也得去哪儿,这不,今天好不容易请假出来的。”

罗曼恍然说道:“这样的话,你岂不是会点拳脚?”

“都是以前在少林寺学的,不想荒废了。”

“可是你一直在外面陪着雇主,怎么照顾表姐呢?”

“我就是想多赚点钱以后还娶她,你也知道你表姐的,身世也可怜,我想让她以后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扬子认真地说:“不想她再吃苦了。”

罗曼听到扬子这么说,顿时胸口一股涌泉爆发,冲破她的防线,压迫她的泪腺做出最真挚的反应;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简单的愿望,还有一颗简单的心,他们都是生活在低层最平凡的人,如果是以前,她一直处在高高在上的云端,而他们便是托起云端的最微不足道的人,如今她看到了他们,她居然感到羞愧。

罗曼偷偷抹去眼角悬挂着的泪珠,她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她知道她很荣幸地融入他们,原来的沉重变成现在的释怀,她决定迈出第一步;她终于知道以前的罗曼过着怎样的生活,也终于知道减肥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地无关紧要,因为这么多人,这么多朋友,已经是她的财富,而美貌便显得那么微薄。

“罗曼,谢谢你给我重生的机会。”罗曼含着笑意,自语一声便大步迈向了卡车。

扬子是借着雇主的小车开出来帮助罗曼的,除了楠哥驾着卡车跟在小车后面,其余的人都坐上了扬子的车;信叔坐在副驾驶,透过反光镜看到后面三个狂欢的女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曼曼姐,这些杂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啊?”宝妹不解地问。

罗曼笑着说:“因为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欧娜敲了敲罗曼的头,笑说:“你这个家伙,失忆之后,人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这些怪习惯还是记得挺好的嘛。”

“怎么说?”罗曼好奇地问。

“什么怎么说。”欧娜睇着罗曼埋怨:“你那些杂志一直就是你的命根子,平时在家里碰都不让我碰一下,我还以为是藏宝图呢,后来翻开了看,什么东西,我看都看不懂。”

罗曼若有所思地嘀咕:“这么说,以前的罗曼也爱极了杂志里面的东西?”

“呃?你说什么?”欧娜又问。

“没,没什么。”罗曼莞尔一笑,敷衍过去,因为只有她们知道杂志里面有关于钢琴和钢琴演奏的报道。

第18章搬家的惊喜

到了花姐为他们准备的地方,那里还有很多酒里面的侍应小弟,在花姐的招呼下,大家纷纷帮忙,将东西从卡车上卸下来;罗曼和信叔就是想走去插上一手,却被这些人挡了下来。

“你们就吩咐我们将东西放在哪里。”小狼是花姐酒里最得力的助手,他将罗曼轻轻推开了说。罗曼感激地笑道:“那你们都小心点,不要闪了腰,不要受伤了。”

“哎呀,你说你怎么这么罗嗦了?”欧娜兴冲冲地扑上来,搂着罗曼的腰际,突又感叹:“哇,曼曼,我居然能搂住你的腰了,不错不错,看来这个星期你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花姐看着欧娜俏皮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她再打了个电话;不多久,有辆送货的车开来了,工作人员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抬下来,在花姐的吩咐下准备送去罗曼的新居。

罗曼将这些人堵在了自己家的门口,十分惊讶地问:“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这是送来什么?”

花姐赶紧走进门,将罗曼拉开了,示意让他们抬进去。

“花姐,他们…”罗曼怔愣地嘀咕。

“不用说什么了。”花姐莞尔一笑,对着罗曼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钢琴。”

罗曼震惊地瞪大双眸,好半天也回不过神;而信叔走近了他们,对着花姐说:“花姐,你这么破费,我们…”

花姐笑了笑,说道:“你们也别一个劲儿地感激我,其实我这么做当然是有私心的,你们想想,如果曼曼的琴技越来越好,那在我的酒岂不是弹得更好?这样的话,我的客人自然会越来越多;况且这段时间,曼曼一直能努力地工作,这台钢琴算是我给她的奖励。”

“哇塞。”欧娜走上前,将拆封了的钢琴打开,看到崭新的台式钢琴,不由得发出赞叹:“真是太棒了。”

罗曼拨开眼角散落的碎发,想能更清楚地看到她梦寐以求的钢琴;她的双眸瞬间被占据,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她甚至连触碰钢琴的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曼曼,不如现在就演奏一曲?”欧娜建议地说道。

“对啊对啊,我可喜欢听曼曼姐弹的钢琴。”宝妹也兴奋地凑近他们,鼓舞地说。

“曼曼,我已经让他们调了音色,你放心弹奏。”花姐抿嘴笑道。

罗曼回首看了一眼信叔,信叔也点了点头,给了她更大的鼓励,于是罗曼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在钢琴架旁边,双手扬起轻轻地放在钢琴上。

灵动的十指跳跃在钢琴键上,欢快幸福的乐曲在罗曼的微笑中延伸得更深更远;欧娜和宝妹杵在她的身边,忍不住闭上眼好好享受这样的美好,就连送货公司的人都停下来,站在房门口不舍得离开,他们惦着脚尖,想看清楚究竟是哪个女孩子演奏。

一曲落幕,所有人缓过神来,花姐笑着对送货的人说:“好了,钱我已经付了,你们可以走了哦。”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送货的人羞红了脸,只好悻悻地离开。

“这首曲子很欢快,我喜欢。”宝妹坐在罗曼身边,说道:“曼曼姐,我也要学,我要学。”

欧娜拉开了宝妹,啐道:“你学什么学?都这么大了,哪像曼曼,从小练起,当然要弹得好。”

罗曼站起来,将钢琴整理好,说道:“其实如果你们想学我可以教的,无论学什么,任何时候都不会晚。”

“没错。”信叔也点头说道:“曼曼说得很好,如果你们想学,以后就上来我们这里学习钢琴。”

“真的啊。”宝妹娇笑地说:“谢谢信叔。”

“不过,宝妹,我可没钱给你买钢琴,听说这个东西挺贵的。”楠哥大大咧咧地说。

宝妹不乐意地嘟囔:“人家只是想学嘛,你这么小气,才不会要你买,哼。”

“你想不想学?”扬子宠溺地看着身边的欧娜,问道。

欧娜摆了摆手,干笑道:“听曼曼弹就好了,我可没耐心学习这玩意儿,再说了,我的十指这么粗糙,别弄花了钢琴才好。”

“其实我老板家里也有人弹钢琴,不过每一次都是不完整的,好像弹钢琴的人是个小女孩。”扬子有意无意地说道:“我想应该是初学者,所以今天听到曼曼弹出来的曲子,我才知道钢琴的声音真好听。”

“那当然,是我们家曼曼才能弹得好听。”欧娜得意洋洋地眉开眼笑。

罗曼走去花姐身边,小声地说:“花姐,请您在我的工资里面扣除钢琴的钱。”

“呃?为什么?”花姐很吃惊地问。

罗曼瞥了一眼钢琴,说道:“刚才我试弹一曲之后才发现,这台钢琴是原装进口的,是很好的钢琴,价格一定不菲,所以我不希望花姐这么破费,恳请花姐就在我的工资里面扣除一部分钱。”

花姐惊愕地叹道:“没想到你这么了解钢琴,我已经刻意让他们想办法遮住钢琴的牌子和出产地了,可…还是被你察觉。”

罗曼会心一笑,拉着花姐说:“所以说嘛,花姐以后就不要这么做了,我对钢琴可是相当地熟悉。”

信叔沉吟片刻,然后走过去问了一句:“曼曼,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钢琴了?你又没有弹过这么好的钢琴,怎么就能如此准确地认定它的价值?”

罗曼咯噔一沉,没想到信叔会这么细心,她是在施然的时候就弹过无数个钢琴,她的十指就好像有灵性一般,能感知钢琴的好坏;罗曼尴尬一笑,支支吾吾地说:“还是爸爸聪明…其实…刚才我是蒙对的…呵呵,花姐,真是不好意思了…”

花姐无奈地笑道:“真是个鬼丫头,差点被你唬住了,还是信哥能镇得住你哟。”

信叔也咧嘴笑了笑,罗曼瞅了瞅身边的信叔,不由得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文中参考音乐:《SteppingontheRainyStreet》

第19章危情‘偶遇’

江骜宸知道Si摸n的工作间,去的时候大厦人比较少。

Si摸n的秘书是认识江骜宸的,他们相视而笑,然后秘书小姐给办公间的Si摸n打了一个电话。

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唐昕,一看到走廊处的江骜宸便立刻隐身躲起来,她看到江骜宸在Si摸n秘书的指引下走进了办公室。

“他来干什么?”唐昕对江骜宸一直抱有怀疑,并且凭借女人的直觉,江骜宸在这里出现也绝对不是对一般朋友的嘘寒问暖。

江骜宸和Si摸n在办公室谈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当江骜宸一走出门,Si摸n便按了电话键,通知唐昕进来。

“Si摸n,唐小姐说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显得很公式化。

Si摸n顿了顿,而后应道:“好,我今天也不接见其他客户了,你帮我推掉。”

秘书小姐迟疑一下。

Si摸n赶忙问:

秘书小姐说道:“可是下午还有郁女士的电话,她现在在国内,恐怕会晚一点打电话过来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郁女士…”Si摸n喃喃一声:“恩,我知道了,如果郁女士打电话过来,你就直接转进来。”

江骜宸将车库里的车开出来,突然车前有人冲了出来,吓得他急刹车,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响起了刺耳的声音,令他久久不能回神;而刚缓过来,他便怒视着冲出来的人,定睛一看,居然自己认识她。

唐昕坐在副驾驶,一直保持沉默,他们曾经很熟悉,因为都有一个相同的朋友;江骜宸一边开着车,一边悠闲地笑问:“很久不见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你还好?”

唐昕深吸一口气,斜睨一眼身边的男人,说道:“看来你过得不错。”

江骜宸瞬间收回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看了看唐昕,说道:“过得好与不好,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听说施妍他们已经回国了。”唐昕有意无意地说起来。

江骜宸应了一声,支吾地说:“是…看报道是这样说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唐昕眼珠子一转,抿了抿嘴又道:“虽然小然不在了,可是你们…毕竟关系匪浅,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你都是有义务照顾郁阿姨的…你说呢?”

“小昕…”江骜宸转了方向盘,看着后视镜说道:“我当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郁姨,呃,还有妍妍…小然在世的时候,除了心疼郁姨,最关心的就属妍妍了,我不去照顾他们,谁照顾呢?”

唐昕暗忖:哼,是啊,你照顾得很好,甚至连私人生活也都照顾周到了,这个自私虚伪的男人,她真是为施然感到悲哀。

看到唐昕不说话,于是江骜宸自作主张地开往她的家。

“对了,现在小然不在了,你的店经营还好?你是小然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也有义务帮助你的。”江骜宸假意地关心道。

唐昕冷声说:“我把店子卖了,你说得对,没有小然在,我根本经营不下去,我早就说过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不是小然,我的店子早已经关门大吉;如今小然已经不在,我继续留下来也是徒劳的…所以我就在昨天卖了自己的店铺。”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找上Si摸n,她想通过Si摸n的帮助给店铺找个好一点的主人。

“啊?”江骜宸装作惊讶,扭头对着唐昕说道:“你怎么不给我电话呢?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小然在世的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唐昕直视着前方,说道:“我在国内还有一个亲人,我想回国去探望她。”

“你要回国?”江骜宸警觉地问道。

“是,听说郁姨打算在国内了,我想施妍也会将演出重心转向国内,我回国后也方便看看郁姨。”唐昕说道:“你呢?是不是也打算回国了?”

江骜宸瞥了一眼唐昕犀利的目光,似乎被人看穿了心思,他干笑几声,慌慌张张地说:“我的情况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如果爸爸想将公司转向国内,我想我也会去…不过,这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唐昕瞅着江骜宸的侧面,不禁又问:“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你想照顾他们,而不在他们身边,岂不是很没有安全感?难道你就不怕妍妍从你身边飞走?”

“呃?”江骜宸突然一个急转弯,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当他靠边停车之后,唐昕又坦然自若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后,她回头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开车还是不要这么浮躁了…对了,我会帮着小然看住郁姨他们一家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们,无论你会不会照顾他们,我都这么做。”

说完,唐昕面无表情地扭头离去,凝视着唐昕挺拔的后背,江骜宸心虚地打了一个冷战,她刚才最后那一句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骜宸解开领带,瘫坐在驾驶座位上,暗自思量:她为什么会出现在Si摸n工作的车库?既然没有开车过来,为什么要去车库?莫非…她根本就是在那里等候自己?

思及此,江骜宸又望向了唐昕的家,他觉出这个女人的不简单。

返回的时候,他拨通了施妍的电话。

“怎么样了,Si摸n有没有答应?”施妍很急切地问道。

江骜宸顿了顿,却闭口不谈Si摸n,反而问道:“你还记得唐昕吗?”

“她?”施妍不以为然地说:“她是个怪人,从来都不笑,还是我姐姐的好朋友,你突然提起她是什么意思?”

江骜宸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别管她,她本身就奇奇怪怪的,听说是个孤儿。”

“不是,她说她在国内有个亲人,她还说她要回国,要时刻盯着你们。”

施妍紧张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

“我觉得她的语气像是警告,难道她知道什么事情了?”江骜宸后怕地说:“我们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你妈妈知道,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哼,姐姐知道我们的事情就是这种下场,她要是敢胡说八道,我看她还是去地下继续陪着姐姐。”施妍恶毒地咒骂道。

第20章生活所迫

看到医生从外面走进来,罗曼也坐了下来,她惴惴不安地盯着主治医生;而医生拿着她的X光片看了她一眼,罗曼根据医生凝重的神态,有了不安的征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等待看诊结果。

医生坐在罗曼对面,将病例递给了罗曼,说道:“罗小姐,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这里看病了,其实你的症状我之前也简单地告诉过你,不过既然这一次你坚持做了全面检查,那么我再详细地帮你分析一下。”

“谢谢你,医生。”罗曼急切地说:“其实我就是很想知道,我会不会完全耳聋?现在是左耳,我很担心自己的右耳…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耳鸣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我真的很担心…”

医生沉吟片刻,继而说道:“其实经过深入检查之后,可以诊断出你是患有‘美尼尔氏病’,在平常生活中,你可能会出现耳鸣,严重的时候便是耳聋;因为美尼尔氏综合症引起的耳聋是一种时好时坏的低频感音神经性耳聋,在病情进一步时才会影响高频听力。”

罗曼蹙着眉,不甚理解地问:“那…医生的意思是,我的左耳会影响到我的右耳?”

“内耳负责的听觉和平衡的这两部分感觉可能同时受到破坏,而你的右耳在某种意义上尚未遭到过多的负荷,所以现在还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美尼尔氏综合症通常是由于内淋巴的增加造成的,有时候不必治疗也可以消失,当然,如果用药物和手术治疗,会更加有保障,否则往不好的一方,便会严重影响到你的生活。”

罗曼丧气地靠在座椅上,默默地思量:她已经觉得左耳的病患对自己在弹钢琴的时候有了影响,就连花姐也知道,因为左耳的不便,她对于乐器的调音就十分地吃力,并且有的时候,耳鸣会很严重,左边的音色传进耳朵的时候已经分辨不出什么高低,虽然她可以凭借右耳的感知,而这样她只会加重右耳的负担,如果医生说的不好的方面也出现,那么她的右耳也会跟左耳一样,时不时地耳鸣,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她不能失去她的耳朵,她不能坐以待毙。

罗曼扑上去,紧张地问:“那么如果现在开始治疗,动手术会不会缓解病情?”

医生拍了拍罗曼的手,安抚着说:“罗小姐,你不必这么担心,其实我已经给你准备过中药,我知道你对西药敏感,所以可以暂时用中药来治疗,美尼尔氏病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可怕,因为你太担心,才会觉得无法承受;你多注意身体,美尼尔氏病也会同时伴有眩晕的症状,你如果感到不舒适的时候就过来我帮你看看,而平时,你就拿回去那些中药,一定要按时吃药,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偷偷地把药倒掉。”

“我…把药倒掉?”罗曼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呵呵,你的表姐已经控诉你很多次了。”医生一边开着药方,一边笑呵呵地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况且这些药一点也不便宜,倒了真的是可惜。”

罗曼接过医生开给她的药方,认真地点了点头,笑道:“医生,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偷偷倒掉这些中药了。”

这个罗曼,她究竟在搞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糟糕吗?居然还敢偷偷倒掉这些昂贵的中药。

遣散了店铺里面的工作人员,唐昕立刻打了电话给朋友:“机票准备好了吗?”

“唐昕,你走得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唐昕敏感地扫视四周,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感到有人跟踪我。”

那天的女生尖叫一声,十分担忧地问:“那你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哼。”唐昕冷笑一声,说道:“我稍后去咖啡厅取机票,今晚上就走,如果我在三十六小时之内没有给你电话,你就把我交给你的信件想办法交给郁姨,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她,千万不能转手他人。”

“好的,你自己要注意。”女人说道:“我很担心你。”

唐昕挂了电话,然后拉高了衣领走出门;她站在门口四下张望,自从昨日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之后,她的心便越来越敏感了,被人跟踪固然不是好事,但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也让她确认了她心目中怀疑的人开始有所行动;她的话还是有作用的,他们怕了,急了,慌了,所以才会派人跟踪她;虽然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究竟是什么人跟踪自己,但是她已经在自己心里盘算起来,这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她要为逝去的朋友完成下去。

思及此,唐昕便迈开步子朝着后街走去,而跟踪她的人也从暗处侧身出来,盯着她的背影穿过了人潮拥挤的后街…

罗曼打开钱包,里面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自己的,里面估计只有一千多元钱了;另一张是信叔的,她打算每期都会存进去伍佰元当做给信叔的生活费。罗曼惆怅地坐在沙发上,觉得家当只有不到三千元的日子有些迷惘,至少在她以前的生活中,金钱似乎从未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忧郁的阴影;而如今她不得不为生活发愁。

罗曼板起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地说:“在花姐那里弹钢琴只是晚上的活儿,一个月也就二千多,给了信叔伍佰元,自己买药几百元,剩下的一千多还要家用…哇塞,算起来,基本上就没有剩下的钱了,如果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只有等死?况且,家里还欠着高利贷,凭借自己的二千多元的工资,估计要还一个世纪了。”

“曼曼,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信叔从外面开门进来,罗曼由于太入神也忘了打招呼,于是信叔自己走过去问道。

罗曼惊讶地一怔,连忙将自己空空如也地钱包收起来,支吾地说:“没,没什么。”

信叔瞥见了罗曼的动作,走进了他又问:“医生怎么说?耳朵究竟有没有事儿?”

“医生说按时吃药还是可以控制病情的。”罗曼平静地说。

“恩。”信叔拍了拍手,说道:“我打算出去工作,你一个人担起家里的事情,还要治病,实在是太辛苦了。”

“爸爸。”罗曼心酸地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能做什么?”

“我问过了,给别人看仓库什么的,我还是可以做。”信叔笑呵呵地说,脸上的皱纹不自然地扭成一团,就好像罗曼的心情也被扭成一团,无法释怀。

罗曼摇着头,固执地说:“爸爸,其实我打算白天也找一点事情做,这样的话,就能有双份收入,你就不要出去做事了,你已经戒了酒,就是为我减轻不少负担,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出去工作的,况且你的身体也不见得比我好。”

信叔叹息地摇着头,忧心忡忡地说道:“曼曼,你太辛苦了,如果白天要工作,那么你晚上就不要在花姐的酒弹那么晚,我可以跟花姐说一说。”

“没关系的。”罗曼紧握着信叔的手,笑道:“其实我看得出花姐一直很关心我们,我在酒又能赚钱又能报恩,何乐不为?就不要再跟花姐说了,免得她为难。”

信叔凝睇着身边的女儿,颤抖着双手,捧起她的脸,不禁感叹:“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你这么懂事?爸爸总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不是爸爸以前那么颓废,你也就不会过得这么艰辛。”

罗曼莞尔一笑,搂着信叔说道:“爸爸,你千万不要自责,我真的好开心,自己有个爸爸;以前…我总是在想,如果我有爸爸,是不是会更加幸福。”只是现在不能把妈妈接过来,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我也好想她。

第21章另有隐情

郁安从床上爬起来,她摸了摸床头柜上面,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她大喊一声:“朱利安…”

朱利安一直跟随着郁安,她是个孤儿,是郁安将她收养的,因此朱利安基本上与施然两姐妹一起长大;不同的是,郁安只是将朱利安培养成一个理财高手,并没有在音乐上给予她过多的帮助,而一向自负的郁安一门心思将朱利安打造成跟自己一样内敛的女人,从未有过问她的心思;其实,郁安是个严厉的母亲,却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从来都不了解自己身边这三个女儿的心。

朱利安面色从容,开门进来后只是站在床边,简单地问:“郁姨,怎么了?”郁安不想引起外面的误会,因此只是让朱利安称呼她‘郁姨’。

郁安凝神屏气,平静地说:“我的药呢?为什么昨晚上没有帮我放在床头柜上面?”

朱利安听到郁安质问的语气,依然坦然自若,她瞥了一眼床头柜,冷声说道:“郁姨,昨晚上我确实有放过你的药,但是现在没有在床头柜,我也不知道原因。”

郁安不想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她蹙眉说道:“快点拿来,我现在难受。”

“好的,您稍等。”朱利安转身之际,丢下这句话,她的动作十分娴熟,也很稳重;不一会儿,她便拿着泡好的水走进门,她小心翼翼地伺候郁安服药,然后再帮着郁安盖好被子。

郁安拉着朱利安的手,凝视着她叹道:“哮喘病要发作的时候,我心情就会不好,你别介意。”

朱利安没有笑容,只是淡淡地安抚道:“我知道。郁姨,现在才五点多,你还是再睡一会儿。”

“今天的行程,你好好安排下,等一下我起床了以后要看一看。”郁安不放心地说:“妍妍和小然不同,她太调皮了,你要多多看着,我知道你也累,等这一次全国巡回演出结束之后,我会安定下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朱利安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睇着床上的郁安说道:“我的事情就是照顾好郁姨,郁姨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真的没事。我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报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郁安落寞地垂下眼,轻叹一声:“小然当初也这样说过,越是不会离开我的人,都要被上帝带走。”

朱利安没有再安慰她,只是沉默着离开了房间,她关好门,刚一转身便看到走廊处的施妍;施妍抱着前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们相互对视,目光中却充满芥蒂。

朱利安不想跟施妍说话,她迈开步子要越过施妍走下,可是身后面的施妍却嗤笑起来:“看来,你真的是我妈最得力的保姆了。”

朱利安顿住脚步,迟疑片刻后又迈出第二步。

“妈妈的药,你最清楚。”施妍有意无意地说:“如果不是你故意这么做,没有人会知道的。”

“如果你想说是我故意不将药放在床头柜的,那我也可以说,是你将我放好的药拿走的。”朱利安不甘示弱地说道。

“你…”施妍咬着唇,冷哼道:“哼,朱利安,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姐姐的死,在外面看来是意外,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姐姐知道妈妈将她的保险金转到你的名下之后才打算更改保险金继承人的,这件事情是Si摸n告诉江骜宸的。”

“哦?”朱利安冷笑着回头,反问道:“既然是Si摸n告诉江骜宸,那你又怎么会知道?看来你和江骜宸确实关系匪浅啊。”

施妍傲然注视着她,低声啐道:“你不就是个养女,少在我面前得意,别以为妈妈只相信你,其实她不过是想补偿你罢了。”

“妍妍。”朱利安白了一眼施妍,说道:“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好像全世界的东西都只属于自己,我跟你除了身份不同,更重要的是心不同;我跟着郁姨完全为了报恩,至于你说的什么保险金,我根本不清楚,就算郁姨要留给我,那也是她的决定,不是你我在这里争论就能改变的事实。”

施妍趾高气扬地说:“朱利安,你有本事就不要接受妈妈的馈赠,否则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朱利安吁了一口气,摇着头笑道:“那好,等你找到所谓的证据的时候再来跟我谈,对了,你让我想起一个成语,叫‘自欺欺人’。”

“朱利安…”施妍看到朱利安转身后的背影,不由得一跺脚,开始咒骂起来,可是骂骂咧咧也无用,要想扳倒妈妈身边这个人恐怕还得下一番功夫;她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被自己说是陷害姐姐的人也无动于衷,如此冷静的一个人就好像第二个妈妈,施妍静下心来,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唐昕走进了洗手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刚从厕所走出来,洗手的时候也不忘拨弄她的头发;心思细腻的唐昕通过余角的观察,发现妇女其实是戴了假发,顿时,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浮现她的计策。

跟踪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洗手间门口,刚才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唐昕走出来;良久之后,听到洗手间有人高呼:“救命…救命啊…”

有些过路的女人听到呼救声,于是奔了进去一探究竟。

“救命啊….有人把我打晕了,偷了我的假发和衣服啊…”中年妇女凄凄惨惨地哭喊着,不少人都脱下外套帮着她掩盖狼藉一片的全身。

外面两个一直跟踪的人方觉不妙,于是他们凑近些拉着从里面跑出来的人急问:“请问,里面还有没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没有,里面只有那个受害者。”女人是赶着报警的。

跟踪的人暗叫一声:“不好。”他们赶紧观望四周,之前那个走出来的中年妇女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第22章摆脱一号龌龊男

又是领工资的时候了,等待红扑扑的钞票真是太充实了,罗曼激动万分地摩擦双手,她觉得还是自己掌控钱财的生活比较美满,过去总是将钱财交给妈妈,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赚了多少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能力;可是现在不同,每个月她都知道自己努力了多少,每个月都会等待激动的那一天,每个月都是充满惊喜的。

花姐将红包交给了罗曼,并且笑嘻嘻地说:“这个月比上个月的生意还要好,我知道已经有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了。”

欧娜也风尘仆仆地赶来,她算是在花姐这里兼职打杂,多多少少也能有一点薪水。

“那可不是。”欧娜兴冲冲地说:“刚才我在外面还听到有人说曼曼呢。”

罗曼开心地凑近她,急问:“说我什么,说我什么呢?”

欧娜敲了敲罗曼的额头,笑道:“说你啊…咳咳咳,你得请客,我才告诉你。”

罗曼推了一下表姐,佯装生气地嘟囔:“你这个家伙,总是喜欢戏谑我。”

花姐急着催促道:“曼曼,你先打开来看看这个月有多少奖金。”

“恩呢。”罗曼开心不已地拆开自己手里紧握的红包,感觉好像比上个月还要充裕,于是她抑制内心的喜悦,将红包里面的钱拿出来认认真真地数起来。

“两千八…两千九…三千。”罗曼点完之后,又惊又喜地问:“花姐,足足有三千,可是我的工资不是才两千吗?怎么会多了一千这么多的奖金啊?”

“哇,曼曼,你真是发了。”欧娜看着自己微薄的收入,吃味地说:“我才八百呢。”

花姐拍了拍罗曼的肩膀,鼓励地说:“因为这是你应得的,现在你为我不知道拉了多少客户,我这里是清,大多数人过来都是为了消遣,为了排解压力…当然,有一个令他们留恋往返的环境才是最最重要的条件;而你的琴声令他们回味无穷,令他们不得不常常光顾,因此我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你的奖金当然也要提升啊。”

欧娜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是真的赞同,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别人说,这里面有个钢琴公主,他们都是朋友介绍过来的。”

“钢琴公主?”罗曼不解地反问:“说我吗?”

“当然,难道是说我吗?”欧娜白了一眼她,嗤笑道。

罗曼转了转动,自嘲地笑道:“看来是钢琴肥公主。”

“哈哈哈,总而言之,不管你是什么公主,能赚钱就是真公主。”欧娜咧嘴笑道。

罗曼下了班照常是在欧娜的护送下回家,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们看到不远处的王壤,只见王壤落魄地守在离罗曼家不远的路灯下,看样子他应该是在等罗曼了。

“曼曼。”王壤在罗曼刚要越过他的时候,轻唤了一声,忧郁的眼神是令女人心疼的必杀技。

罗曼也停下脚步,却使得欧娜气愤不已,她提醒一声:“你自己小心点,他一定又是来借钱了。”

罗曼扭头问道:“干什么?有事吗?”

王壤像一只受伤的雄狮,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他看到罗曼冷漠的目光,顿时黯然失色,自怨自艾地说:“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罗曼抿了抿嘴,蹙着眉问道:“你就是为了告诉我你该死吗?那好,我已经听到了。”

“诶,曼曼。”王壤又伸出手挡住了罗曼的路,他走近一些,将欧娜挤开一点,然后才说:“曼曼,难道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也有过美好时光,我带给你的快乐难道一点都不值得你留恋了?”

罗曼根本就不可能记得他们的美好时光,当然她一看到王壤这副面容,立刻便想起了江骜宸的样子;虽然她没有看到江骜宸对自己的忏悔,也许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江骜宸这副面容,但是她如今将江骜宸的脸覆盖了王壤的脸,看到王壤这么说,这么悲切,顿时令她也有种大快人心的雀跃。

罗曼缓了缓语气,平静地问:“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耗下去,我也很忙的。”

“好好好,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王壤略显犹豫,可是碍于罗曼的不耐烦,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曼曼,我知道你今天发薪水,你也知道的,我为了搞艺术,有时候会手头比较紧,其实上一次你在酒骂醒我之后,我已经跟常芯分手了,可是…可是我参加比赛用了不少钱,现在身无分文…”

“你这个臭男人…”欧娜劈头就骂,却被身边的罗曼拦下来,劝道:“表姐,你不要说话,我知道怎么做。”

王壤慌慌张张地看了一眼他们,欲擒故纵地说:“既然表姐这么不喜欢我,那算了,我看还是算了,我也知道没钱就不要学人家玩那些什么艺术…没钱就没钱嘛…”

虽然王壤嘴上说得这么无奈,可是他并没有打算离开,似乎还有所期盼,当然这种期盼就是对罗曼的一种期盼,他认为罗曼还是以前那个罗曼,就算别人说如今的罗曼琴技有所增进,但是头脑并不会有过多的变化,更可况,他坚信自己的魅力应该还是能主导着简单智商的罗曼。

罗曼微笑起来,睇着眼前装模作样的男人,优雅地轻叹:“我告诉你,对于你那个什么艺术,我没有兴趣了解,对你这个人,我也压根不想再说什么…不过,今天你既然来找到我了,我们确实有必要摊开了好好聊一聊。”

“呃?”王壤觉察气氛有所不同,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罗曼立在他身侧,略微仰视他,不过在她看来,他们的高度是一样的,甚至眼前这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与自己相比;于是她尽量隐去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他又道:“我听表姐说,以前我一发工资,你就会自动出现,没想到,这是真的…呵呵,很好,你今天的出现,正好免去了以后我要去找你的尴尬;你给我记好了,我过去在你身上花掉的一分一毫,你最好给我尽快还回来,你听过一句名言吗?叫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果你不还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如果你想再在我这里拿走一分钱,我就不叫罗曼。”

冲出来的一字一句像是打在了王壤的脸皮上,刺痛得他拧起眉心,并且踉跄后退了两步,看到罗曼面对王壤的祈求居然如此镇定,她开心地扑上去,握着罗曼的手,说道:“对,曼曼,你终于摆脱他了,你终于看开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

“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像你这个样子,也只有我才能容忍…”王壤不甘示弱地哆嗦一句,终于亮出了本来面目。

罗曼又跨上去,瞪视着他啐道:“我告诉你,我罗曼不一定要嫁,就算要嫁,也要嫁一个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你等着看好了。”

“就是,找一个比你好一千倍的男人。”

“啐,就凭你….”王壤刚要反驳,岂知罗曼冷扫一眼过去,吼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压死你…”话一出,吓得心虚的他赶紧逃之夭夭。

欧娜骂了几声,返回来抱着罗曼雀跃地说:“曼曼,你想通了,终于摆脱这个死男人的纠缠,如果下次他还敢厚着脸皮子找你借钱,你就用同样的方式赶走他,不要怕他。”

“恩,我会的。”罗曼稍微平静下来,应了一声。

“噢,对了,你刚才说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人,你找谁?有这样的男人吗?”

“不知道,我随口说的。”罗曼不以为然地说:“反正这样的男人我绝对不会要,无论是他还是他…”罗曼骂得暗爽,只当是自己连江骜宸一起骂了。

第23章拼命三郎

罗曼找工作不成只好先去欧娜工作的地方探望她,其实欧娜工作的地方离兰桂坊不远,这是靠海的大排档,白天没有什么事情,多数是清洗海鲜,准备傍晚的主食。

罗曼一家家寻找芳影的同时,被每一家飘出来的海鲜香味惹得垂涎三尺,她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地方,虽然看起来脏兮兮乱糟糟地,可是香气却一点也不比五星级酒店的要差,甚至她觉得更好吃,当然这是在当下肚子饿了的时候的浮想联翩。

欧娜提着一只庞大的龙虾与过路人搭讪,看样子他们是在争论什么,然而活着的大龙虾在欧娜手中好像一只温驯的宠物,虽然钳子锋利,可在欧娜这个家伙面前,龙虾小弟一下子泄了底气,乖乖地舞动,反而褪去了它的威严。

罗曼喊了一声,奔过去;欧娜身边的过路人也离开了她,于是她朝着声源方向望去,看到了罗曼,即可兴奋起舞动起来,手中拧起的龙虾也惨不忍睹地在半空中乱动。

罗曼吓得退避三尺,指了指欧娜的手,欧娜这才缓过神,憨笑着说:“不好意思,你等等。”

欧娜随手就扔了龙虾,它终于得以解脱,即便是归西也似乎有点波折连连;罗曼拿出纸巾帮着欧娜在脸上和手上擦了擦,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腥味,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呵呵,都叫你不要过来了,你最讨厌这种味道。”欧娜笑呵呵地说:“找我什么事儿啊?”

“哦,我刚刚找工作路过这里。”罗曼继续帮着擦拭欧娜身上的汗水。

“找工作?”欧娜惊讶地问:“你不是在花姐那里干得好好吗?为什么还要找工作?”

罗曼将纸巾丢在了垃圾桶里面,十分认真地说:“花姐那份工作只够养活我和爸爸,况且花姐那里也只是让我晚上去,白天,我闲下来没什么事儿,在家里也闷得慌,就想出来找点工作。”

欧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过后又问:“那你找得怎么样了?你可知道你什么文凭都没有,女高毕业之后你就辍学在家了,之前你也没有找过什么像样的工作啊。”

罗曼愁眉苦脸地垂首,不但如此,就是在做施然的时候,她也没有出来工作过,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找工作,找什么样的工作,自己适合做什么,天啊,全都不清不楚。

欧娜拍了拍她的头,安抚着说:“我看你还是暂时在花姐那里做下去。”

“花姐那里只是晚上的工作,我在花姐那里的工资也都用在了生活费上面,我给爸爸定期存了伍佰元,就是怕以后他有个什么病痛,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那是救命的钱,我不能断,也不能动。”罗曼严谨地说:“所以每个月算下来,我一分钱都留不住,这样的话,家里就是空的;爸爸说想去给别人看仓库,可是我不忍心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干活。”

“那倒是。”欧娜说道:“你要养活两张嘴,并且你和信叔的身体是半斤八两,你现在治疗耳朵不能断了药,信叔的小毛小病也不能不管…啧,算下来,你压力也挺大的。”

“有压力我不怕,可是我找了一个上午,没有人肯请我。”罗曼惆怅地说:“不是嫌我胖,就说我什么都不会…即便我去应征服务员也被人排挤。”

“哪有啊,你现在瘦了很多。”欧娜气结地说:“我看是那些人故意刁难,现在金融危机,找工作确实比较麻烦。”

“表姐,我该怎么办?”罗曼扭头睇着欧娜。

欧娜摸了摸下颚,瞟了一眼自己身后面的店铺,说道:“这样,我去跟我的老板说一声,他这里也比较需要人手,白天呢就是整理这些海鲜,晚上就是服务员;不过你去花姐的时间,我可以帮你顶着,你就少拿一点点,老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真的可以吗?”罗曼雀跃地站起来,急忙问:“如果我晚上不在,老板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们先说好,少拿一点点工资,应该是没问题的,我在这里做很久了,老板很好说话。”欧娜信心十足地说:“我们现在就去。”

“好好,现在去。”

“等一下。”欧娜拉住了罗曼,突然忧心地问:“曼曼,你受不了腥味怎么办?”

“只要能赚钱,这点味道怕什么。”罗曼笑了笑,说道:“又不是要我去扫厕所。”

两人兴高采烈地跑进店铺后面与老板交涉了一段时间,终于说定之后,从里面走出来,然而欧娜有些不悦地埋怨:“该死的,他也趁火打劫,要你做这么多,却只肯给你一千元,一个月才一千元,还没有提成,你岂不是很吃亏?”

“哎呀,表姐,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罗曼满足地笑道:“这一千元我就可以完全存起来,积少成多嘛…”

“可是他居然要你早上八点就要赶到这里,晚上还要负责打扫。”欧娜忿忿地说:“我看你还是别做了,找点别的事情也好。”

“能找什么事情呢?”罗曼愁苦地说:“表姐,老板都允许我去花姐那里,不用做服务员的事情,只需要再回来打扫卫生,我觉得也没什么啊。”

“大姐,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可是凌晨才休息的。”欧娜蹙着眉嘟囔:“我们做服务员的人都是分两班倒,我白天在这里,晚上就不用过来,可是你以后都要晚上凌晨才能回家,早上七点就要起床,你就算是铁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这样正好能减肥。”罗曼积极地想了想,说道:“我真的没事,这样,先让我工作一个月,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你就不要总是打我的退堂鼓了,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

欧娜看到罗曼说得这么坚定,也不好再说她什么,但是她始终有些担心,毕竟罗曼是个女孩子,如果真的以后那么晚回家,恐怕还是不妥,于是欧娜又说道:“那好,以后我搬去你家,晚上跟你一起回家,这样我比较放心,你别拒绝,否则我也不会同意你在这里上班。”

“呵呵,没问题。”罗曼搂着欧娜的手臂,坏笑地说:“其实我早就想表姐搬过来跟我住了,这才有个伴啊。可是一直呢都顾及…扬子哥哥…所以…”

“关他什么事情。”欧娜刻意尖锐地说:“他啊,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哼。”

“嘻嘻。”罗曼掩着嘴偷笑说道:“是啊,某个人就是心里想着这条龙?”

“什么龙,我看他是条虫还差不多。”欧娜嗤笑一声,说道。

第24章滋长的斗志

罗曼站在水池边默默祈祷,欧娜提着一桶水走出来,故意笑道:“你干什么呢?跟龙虾联络感情还是说私房话啊…哈哈。”

罗曼嗡了嗡嘴,艰难地问:“表姐,你确定它们不会夹我?”

“我的肉粗,它们不爱,所以不会夹;至于你嘛…”欧娜佯装着一本正经,摸了摸罗曼的手背,说道:“看你的肉这么嫩,估计难逃被夹的命运啊。”

“啊?”罗曼吓得猛吞口水,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她别过头呼吸几分钟后,说道:“我真的想吐了。”

“喂,你没事。”欧娜走近她着急地问:“我吓唬吓唬你的,你没事?”

“没事没事。”罗曼挥了挥手,说道:“刚才站在水池边不敢呼吸,现在退了几步才敢好好呼吸,可还是一股难以掩盖的腥臭味。”

“我说了你干不了这里的事情,你还不信我。”欧娜笑着将水桶里面的水倒进了池子里。

罗曼鼓起了腮帮子,不甘示弱地说:“我就不信我不能克服,不就是腥臭味嘛…我去找一点姜片含在嘴巴里,应该会好一些。”

说着,罗曼跑进屋子里去了,欧娜笑呵呵地摇着头自语:“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真是有一套。”

说到做到的罗曼也就真的开始认认真真地做起来,虽然她很喜欢吃海鲜,可是对于腥臭味还是一度有些受不了,无奈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泥的大小姐,一切都要靠自己,靠她的双手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闲下来的时候,老板做了一些海鲜请他们品尝,欧娜端了一盆海鲜出来,但是并没有直接送到罗曼身边,反而打算与其他的同事分享,罗曼抿了抿嘴唇,肚子也跟着咕哝一下,于是她趁着欧娜走进屋子的时候靠过去。

有些同事友好地让出位置给罗曼,罗曼也毫不客气地拿起螃蟹开始剥起来,刚刚嚼了几口,发现这里的海鲜做得真是太棒了,完全不会比以前那些大酒店厨师做得差,真的是藏龙卧虎啊!就在罗曼回味嘴里的鲜味时,而从屋子里出来的欧娜一见到罗曼手里拿着螃蟹的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扑上去劈头就骂:“你干嘛吃这些,我去给你拿别的东西了。”说着,罗曼也瞥见了表姐手中的蛋炒饭。

“我…想吃。”罗曼怯生生地说,不明白欧娜为何会这么激动。

“快吐出来,你海鲜过敏,不能吃的。”欧娜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着急地说。

“啊?”罗曼吓得丢了手里剩下的螃蟹壳,认认真真地吐着口水,片刻之后她确实感到身体开始瘙痒,于是哭丧着说:“表姐,吐不出来,身体也开始有反应了…你…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你这个笨蛋,我以为你学聪明了嘛,没想到还是个笨蛋。”欧娜急得团团转,说道:“你等等,不要用手抓身上的瘙痒,我去拿一些药过来。”

“好好好。”罗曼强忍着不舒服,犹犹豫豫地蹙着眉,她可是很喜欢吃海鲜的,可是现在岂不是宣告她必须终结今后的吃海鲜生涯?

欧娜在地下室里帮着罗曼在后背涂抹了药膏,刚刚才出现的红色疹子也不是特别严重,她怕罗曼因为瘙痒而不舒服,于是一边涂抹的时候还一边帮她用手扇了扇风,罗曼十分感激地说道:“谢谢表姐。”她真是觉得罗曼幸福极了,如果是施然,一定没有人肯为她这么用心。

“你啊,总是那么不小心。”欧娜还埋怨地说:“虽然你失去记忆,可是有些事情要记牢了,万一以后生活上不方便,岂不是伤了自己?”

罗曼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加倍小心的。”

“恩。”

“表姐。”罗曼忍不住呼唤一声。

坐在她身后面的欧娜跟着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于是欧娜凑过去用嘴吹了吹有红疹子的地方。

罗曼突然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睇着她说:“我想抱一下你。”

还未等欧娜拒绝,罗曼便敞开她的双臂,将硕大的身躯靠近了欧娜,双臂好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把欧娜固定在自己的怀里;欧娜皱着眉,嗷嗷直叫:“你干什么…你这个丫头,是不是男人缺急了,对我下手了?我告诉你,我可是正常得很…哎哟,你抱得太紧了,我透不过气来。”

罗曼笑得双肩抖动,松了手对着欧娜说:“表姐,我不是要对你图谋不轨,我是…我是很开心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她觉得姐姐似乎比妹妹好,至少不是她照顾别人,而是别人照顾自己了。

“啐,你少奉承我。”欧娜不以为然地放好药,说道:“我自己有几两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我是个孤儿,算是信叔把我拉扯大的,唉,其实我是不是你的表姐这件事情还有点悬。”

“信叔说我爸爸信欧,我就叫这个名字了。”欧娜说道:“信叔是姓罗,你看,很明显我们就不是一个宗的。”

“是不是一个宗族的有那么重要吗?”罗曼严谨地说:“我觉得根本就不影响我们啊,你知道得比我多,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宗族的,可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根本就不影响表姐对我的好,所以我觉得是不是一个姓根本就不重要了。”

“傻丫头。”欧娜摸了摸罗曼的额头,笑咯咯地说。

“有时候一个姓的姐妹也不一定要好。”罗曼忧郁地说:“亲情之间的情意并不是靠那么一点血脉就能连成一气的,而是彼此间的呵护,不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哼哼,什么时候这么有感而发了?”欧娜拍了拍罗曼的手,叹道:“总而言之,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信叔我也有份抚养,你要好好保护身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梦想。”

“表姐?”

“当初我在橱窗边看的你盯着钢琴的海报,我就知道,从你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磨灭的锐气。”欧娜说道:“有奋斗当然是好事情,我看到你日益渐长的琴技也更是欣慰,如果你一辈子窝在兰桂坊,实在太浪费了,不如闯出去,外面的天地更加辽阔。”

罗曼沉吟下来,她听到欧娜也这么说,好像一句话就点燃了她心里的斗志;当然她不是完全为了自己,她还有一个妈妈,她不能忘记,她更加不能忘记,他们放弃了自己,可是她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自己。

第25章台风来袭

罗曼工作几天之后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和作息时间,适应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都这么匆忙,赶得比较累,信叔看在眼里始终心疼不已,因此他瞒着罗曼去找点事情做。

罗曼的耳朵时好时坏,并且她眩晕的症状也不见得减少,特别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伴有的副作用会越来越明显,她站在水池边上,揉了揉太阳穴,刚才还好好地帮忙提货,可一转身就开始眩晕,站都站不稳;她一只手扶着水池护栏,另一只手拍了拍胸膛。

突然手指的阵痛吓得她提起精神,原来靠近水池的手被旁边的龙虾夹住了,痛得她嗷嗷直叫;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手指,没想到还是被龙虾有机可乘,她赶紧将手放入水中,龙虾一沾了水便松开了夹子,可是罗曼的手指却被它夹破流了血。

罗曼痛得嘶嘶一声,连忙拿了纸巾护着手指,手指短暂地麻木失去知觉,吓得她皱起眉头,惊恐万分;老板娘走进来看到罗曼的异常,于是走过去问道:“曼曼,你怎么了?”

“我…我被龙虾夹了。”罗曼担忧地说。

“是吗?”老板娘凑近些拿起了罗曼的手,说道:“是不是很痛?跟我来,我房里有消炎药和贴膏。”

罗曼跟着老板娘走进了屋子里面,老板娘急急忙忙地翻出一些药瓶递给了罗曼说道:“糟糕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瓶,全都是写着英文,真是的,卖给中国人,干嘛写上英文…”

“呵呵,老板娘这里都是进口药,当然是英文了。”罗曼将老板娘放在身边的药瓶拿起来说道:“还好我认识一些英文,没关系的。”

“这些药都是我女儿从国外带回来的,药效好,我就一直留着了。”老板娘笑着说:“但是时间一久,我也忘了哪一瓶有什么用处,呵呵,要不我派人出去买点其他的药回来?”

“没关系,我知道是哪一瓶。”罗曼拉住了老板娘说:“这一瓶就是消炎药…这几瓶都是胃药…还有这个是止痛片…要不老板娘你拿张纸条写上。”

“好好好。”老板娘惊讶地看着罗曼,又问:“曼曼,你怎么这么厉害?还认识这么多英文,你既然学历这么好,干什么来我这里打工呢?”

罗曼尴尬一笑,说道:“我没什么学历,但是以前学了一点英文,其实都是凑巧能认得出这些药瓶,比起老板娘的女儿,我肯定差很远了。”施然可是在国外长大的,英文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她不方便表露出来,于是找了借口敷衍过去。

老板娘笑着帮罗曼包扎,并且聊了起来:“有什么差不差的,我听说兰桂坊的钢琴公主就是曼曼你呢,要是我女儿也能弹出那么多好听的曲子,我也知足咯。不过,你的手指受伤了,会不会有影响啊?”

罗曼轻轻地活动一下手指,忧心忡忡地说:“应该没事,还有几个小时,吃了消炎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这样,今天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做事了,回去好好休息。”老板娘关心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扣你的钱,你这是工伤,回家买点药,也算在店铺里。”

“那我怎么好意思?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夹住的。”罗曼摆了摆手,说:“不如我帮着清点东西,其实从店铺走去兰桂坊还比较近。”

“这样也好,等一下娜娜要来上班,你们能碰个面。”老板娘说:“那好,我去安排事情了,你自己看着办。”

“好的,多谢老板娘。”

罗曼站起来跟着老板娘走出了里面的休息室,然后她去了收银台,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罗曼抚摸着手指,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伤势,如果晚上不能保持良好,她就不能弹奏,如果不能弹奏,她是不是就要请假了?一天有几十元,还没了全勤奖,加起来就是三百多元钱没有了,她有些不甘心,于是就想硬着头皮撑下去。

“…今晚‘丸子’台风将登陆,请市民做好准备…”电台播放着新闻。罗曼听着新闻时,正巧看到欧娜风尘仆仆地赶来上班,于是她走了过去打招呼:

欧娜走进更衣室去换上服装,而罗曼跟在她身后面说道:“今晚上有台风,店铺要不要关门啊?”

“没事的,等来的时候再,反正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欧娜说道:“你别担心,台风的时候生意更好。”

“你想想啊。”欧娜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你吃着吃着,看到飓风从自己身边飘过,那叫什么?那叫一个刺激…呵呵,都是奔着刺激来的。”

罗曼白了一眼欧娜,啐道:“什么刺激,从身边飘过的时候,就连命一起带走了,还刺激个鬼,去阎王爷那儿刺激个够…”

“哈哈哈,你说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欧娜扭头笑了笑,然后在罗曼鼻尖上敲了敲说着。

“这跟情调没有关系,不能拿命开玩笑。”罗曼十分认真地说,与欧娜的不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放心,老板娘会提早关店的,所以你要是在花姐那儿下班之后就不要赶过来了,免得遇上台风,不方便回家。”欧娜关切地说,她不懂一向在海边长大的罗曼有什么好惧怕台风的,这样的台风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算了,反正现在的曼曼总有那么多令她费解的异常,但是这些异常并不阻止自己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罗曼犹犹豫豫地点头,说:“到时候再看。”她将受伤的手放在身后面,为了不想欧娜担心,更不想她阻止自己去花姐那儿上工。

台风!罗曼静静地思虑,她总觉得有种不祥之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也经历过那一次差一点与母亲生离死别的台风,因此她的阴影跟着她从施然身上转移到罗曼身上来了。

希望一切平安,罗曼祈求地默念,然后换了服装准备去兰桂坊…

第26章心神不宁

罗曼随便用贴膏包扎了伤口,为了不让花姐怀疑,她将十个手指都包扎好,说是为了保护手指头,于是花姐也没有多问,仍由罗曼继续上班。罗曼坐在钢琴边,她伸出手,看着有点红肿的手指头,不禁开始担忧起来,如果坚持下去,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嘘嘘…”另一旁坐在架子鼓旁边的男孩子看了看发愣的罗曼,便凑近了她小声问道:“喂,曼曼,你没事?”

罗曼慌慌张张地眨了眨眼,说道:“没事,我们开始。”

“恩。”男孩子笑着问:“今天准备演奏什么?之前你给我的谱子都是比较欢快的…”

“阿城。”罗曼咬了咬唇,说道:“不如今天我一个弹奏…”

“呃?”阿城不解地问:“你一个人弹奏?你想弹奏什么呢?”

“比较舒缓的曲子。”罗曼觉得自己的手指应该经不起太轻快的曲谱,如果弹奏缓慢的抒情曲子,可能勉勉强强能敷衍过去,于是她决定这么做,与阿城商议之后,他们今晚上分工合作,先由自己弹奏舒缓的曲目,稍后便交给阿城独当一面。

看到阿城从台上走下来,花姐好奇地走近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曼曼姐说今晚上她想早一点走,好像有台风,想去帮娜娜姐的忙。”阿城一五一十地说:“没关系,来酒的人多数都喜欢曼曼姐的演奏,有没有我倒不会那么重要。”

“别这么说,你也不错。”花姐鼓励地笑道,然后她看了看台上的罗曼,花姐总觉得今天的罗曼似乎心事重重,不过她说不上这种感觉,只是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片刻之后,钢琴声响起,依然是动人的乐律,令人回味再三。

“妍妍…”闯进门的江骜宸像一头发狂的雄狮,他看到施妍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怒火三丈,劈头骂道:“难道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品酒?”

“我为什么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施妍斜睨着身边的男人,冷笑说道:“我看你是太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江骜宸叉着腰说道:“我是为你着急,如果唐昕查出点什么,你我都要完了。”

“你闭嘴。”施妍噌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瞪视着面前的江骜宸,怒吼:“如果不是你办事不利,能让唐昕这么轻易地察觉?”

“我看在你姐姐出事之前她就知道了什么。”江骜宸分析着说:“总而言之,她一定是个祸害。”

“所以我说了,如果她不能安分,我一定不会放过。”施妍环抱着胸前,走去台说道:“我已经派人跟踪了她,她如今回国,肯定有目的。”

“我也派了人,不过回国之后便没有她的踪迹。”

“啐。”施妍不屑地瞟了一眼江骜宸,轻蔑地笑道:“你看看你,都找了些什么人,要是我指望你,早就完了;我告诉你,我的人刚刚还给我汇报她的情况。”

“这么说,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江骜宸兴奋地问。

“没错。”施妍狞厉地啐道:“她试图找机会接近我妈妈。”说着,施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已经拆开了,于是施妍递给了江骜宸,又道:“这是我花了重金买来的,看来唐昕已经做好了不要命的准备…”

江骜宸看着手中的信件,气得张大嘴,甚至不敢呼吸;而施妍却泰然自若地说:“你放心,这封信永远也别想落入我妈妈的手中…人,我绝对不会放过,而信,哼,也别想有什么用处。”

江骜宸气愤地抿了抿嘴,然后开始撕扯手中的信封,还一边低喃:“不能传出去,不能留下她…绝对不能,对,你说得对,既然小然不在了,她一定不能留,可是…”

“够了,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该如何做。”施妍说着将电话递给了江骜宸,怂恿地说:“你只要拨通这个号码,他们就会除之而后快。”

施妍这么做很简单,那就是拖江骜宸下水,既然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就必须一起完成这个使命,既然都不想留下活口,那就一起参与这个阴谋;她已经巧妙地安排好了,只要看着江骜宸拨通对方的号码,那么就会有人派出杀手对付唐昕,明天一早,他们就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

江骜宸当然清楚施妍的所为,他恐惧唐昕的同时又感到无形的压力,是对面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传递给自己的可怕,他希望这样的可怕不要一直延伸下去,至少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他不会感觉自己身边就睡着一个嗜血的恶魔。

唐昕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老城区,她身上除了金卡就只有一张照片,那是在走出孤儿院的时候,院长给自己的唯一一张与自己亲人有关联的照片,照片上有好几个人,有两个漂亮的女人,院长说其中一个是自己的母亲,而另一个与母亲长相相仿的女人就是她的小姨。

母亲是在自己出生后几个月里病逝的,而小姨就在国内,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健在,莫约四十来岁;从照片上不难看出,小姨有着姣好的容貌,还有一双跟母亲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她也遗传了这样的眼睛,仔细观察之后,她或许与小姨有几分相似。

跟踪她的人依然不肯放过她,虽然在登机前她摆脱了一部分跟踪的人,而如今下了机又马上有新的一批迎接她,看来要她命的人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唐昕冷冷地笑了笑,听到车上播报了今晚上有台风的消息,唐昕在心里顿了顿,也没有引起过多的注意…

下了班,罗曼打算尽快赶去欧娜工作的地方,花姐拉住了她还想追问,然而罗曼一直心神不宁,怕是问不出什么,只好叮咛一声:“接了娜娜就马上回家,今晚上好好休息。”

“我知道的,我现在马上就去接娜娜。”罗曼随手拿起提包,朝着门外奔了出去。

第27章生命迹象

赶去欧娜工作的店铺时,路上已经狂风暴雨,不少人纷纷躲进了屋子里,不愿出来;而罗曼咬着牙也要去往海鲜店。

“嘭——”突然,不远处一声巨响,罗曼被风雨阻挡了目光,黑夜吞噬了人们的理智,她以为是被风刮起来的物体撞击的声音,于是继续前行,不多久便来到了店铺前面,不少人正在匆忙地整理外面的东西,而欧娜一看到罗曼过来,走过去咆哮地责骂:“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罗曼担忧地抓住欧娜的手,问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暂时没有什么,我们收了座椅就可以躲进店子里了。”欧娜蹙着眉看了看海边,这里因为台风而断了电,于是望向海边时也是一片漆黑。

罗曼与欧娜将最后一张桌子抬进去的时候,外面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大家都紧张地呆在店子里面不敢外出;罗曼和欧娜身上都淋湿了,老板娘好心拿来衣服给他们换上。

“如果今晚上不是你们留下来帮我,我看我的损失更大了。”老板娘说道:“不知道大雨要下多久,今晚上最好还是睡在地下室,信叔他们会知道你们的情况的。”

“好的,谢谢你,老板娘。”罗曼感激地笑了笑,老板娘又走过来,问道:“你手指的伤势怎么样了?”

“什么?曼曼,你什么时候受了伤?”欧娜惊讶地追问,老板娘看了一眼尴尬的罗曼,便转身走进另一间房。

“我没事,表姐。”罗曼安抚着说:“上午的时候被龙虾给夹了。”

“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在这里做事不太好。”欧娜忧心忡忡地说:“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其他的工作。”

“表姐,我总是麻烦你…”

“哎呀,你不要跟我啰啰嗦嗦了。”欧娜关切地说:“让你在这里工作本来就不好,这里不少龙虾、螃蟹都能夹手,况且你对海鲜敏感,如果皮肤过敏了怎么办?”

“恩,那好。”罗曼皱着眉说道:“在还没有找到其他工作前,我还是留在这里做事,老板娘一时间也找不到人手,帮帮忙也成啊。”

“可以,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欧娜顿了顿,又问:“这么说,你今天受了伤也去弹钢琴了?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难道你没有感觉手指的疼痛吗?”

“这点伤势不算什么。”罗曼安慰说道:“其实练钢琴的时候也会磨破手皮,磨破了皮还不是照样继续练下去。”

欧娜想了想,说道:“信叔有对你这么严厉吗?好像没有。”

“我是说那些成功的音乐家。”罗曼笑着解释,其实她就是在说自己,不过那是她的前世,她在母亲郁安的严厉调教下,一直如此,无论是手指破了,还是受伤流血,的练琴时间绝对不能耽搁;如此一来,被龙虾夹破了手指,根本就不会阻碍她继续弹奏钢琴。

两个人说说笑笑半天,而外面的台风一直没有正式登陆,估计要等到后半夜了;只不过雨势没有减弱,敲打在窗户上,引起了罗曼的注意。

她想起小时候,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害怕雨滴敲在窗户上的声音,好像地狱使者一直惊扰着她的思绪,敲打窗户是为了唤醒她的睡意,稍有不慎,她的灵魂便会带走;她害怕这样的夜晚,可是妈妈为了锻炼她的胆量,尽然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关在一个小房间,仍由雨滴敲打她的心灵,久而久之,她终于克服了恐惧,从此她能泰然自若地面对着这样的雨夜。

就在罗曼缅怀过去的时候,突然她的眸光中闪动着异常,从她站在的窗户边正好看到海边的动静,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蹂躏着海滩上的黑色物体;由于外面太黑,她看得也十分吃力,外面的异常也是若隐若现,可能是她眼花,并不存在不明物体;那万一存在,黑色物体会是什么?不会是落水的游人?

“曼曼,我们去地下室睡觉。”欧娜洗漱之后,走来说道。

罗曼拉住了欧娜的手,说道:“你来看看外面。”

“有什么好看的,黑黜黜的什么都看不到。”

罗曼将蜡烛举高,指着外面说:“我好像看到有人躺在沙滩上。”

欧娜惊讶地奔过来,眯着双眼从窗户里望出去。

良久之后,她才说:“好像隐隐约约是有个黑色的东西,不过看不出来究竟是不是人,如果只是垃圾呢?”

“可如果是人呢?”罗曼焦虑地说:“我们去救救他,我有种感觉,一定是人。”她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反正就是一直心神不宁。

欧娜并不是不想出去救人,只是环境太恶劣,如果外面的东西根本不是人,她和罗曼又要被风雨摧残一次,万一出去的时候台风侵袭,那他们也会有生命危险,考虑再三之后,欧娜劝道:“我看还是算了,台风很快就要来了。”

“表姐,台风来了,那这个人就完全没有救了。”罗曼着急地说:“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不久之前,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放弃,于是潜意识里,罗曼再也不愿看到生命的消逝,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次自己死去的重复,这种悲剧经历一次就够了,已经无法承受第二次了。

欧娜看到罗曼哀求的目光,不禁动心地说:“那这样,我和其他人去,我们有经验,在雨中有一定的自救能力,你就在这里等着。”

罗曼迟疑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去的。”欧娜严厉地说。

“好,表姐,你千万要小心。”罗曼紧握着欧娜的双手。

欧娜忧虑地点了点头,然后她走进另一间屋子,找了一个比较结实的伙伴一起去沙滩上“救人”。他们的想法惊动了地下室的老板娘,还有其他的服务员也都祈祷地看着他们出门,老板娘站在罗曼身边,问道:“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事?”

“不知道。”罗曼说:“老板娘也觉得是有人溺水吗?”

“唉,每年台风肆虐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其实我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老板娘才没有阻止他们出去救人。”罗曼感慨地拉住老板娘的手,叹息:“但愿我们能拯救一个生命。”

第28章居然是她

罗曼着急地站在窗边,和大家一起等待着拯救的结果,然而外面风雨交加,根本无法分辨情况,唯有耐心地等待欧娜他们返回来。

然而沙滩上的两个人一直小心谨慎地靠近。

“喂…是个人…”欧娜啐了一口雨水,护着身上的雨衣,嚷道:“我们赶快把他抬回去。”

同事点头说道,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叫一声喊道:“娜娜,他身上有血迹…”

“受伤了吗?”欧娜垂头观察了一动不动的身体,最后说道:“不管了,先抬回去再说,我看他好像有气…”

“我们快点,台风差不多要登陆了。”同事焦急地说道,并且和欧娜一起抬着那人往回走去。风势越来越强,好几次他们都差一点绊倒,不过好在男同事力气大,能固定好方向,虽然是挪动前进,却也一步一个脚印地接近店铺。

“快点…快点…”大家打开了门,纷纷帮忙,将他们拉了进来;罗曼帮着欧娜脱下雨衣,关切地问:“表姐,你没事?”

“我没事。”欧娜对着老板娘,急切地说:“确实是个人,还受了伤,我们得赶紧救治一下。”

“老板娘,这个人留了好多血。”有人吓得不敢近身,于是老板娘走过去挡住了胆小的女孩子,吩咐道:“害怕的人全都去地下室,其他的人给我去厨房烧点热水来。”

男同事赶紧兵分两路,一部分人护送着女同事去往地下室,另几个就去厨房帮忙;罗曼和欧娜留了下来帮着老板娘打点。

罗曼探身过去,蹲下来看了看这个人的穿着,她身上都是名牌,看来是个有钱人,手上戴有女人手链,应该不难判断是个女人;至于脸的样子,由于头发被风雨吹过,大部分都覆盖在她的脸上,正巧遮住了她的样貌。

罗曼伸手准备揭开她的头发时,老板娘突然发了话:“她中了枪?”

欧娜凑近些,问道:“怎么会中枪?”

罗曼缩回手,扭头也问:“她会不会是偷渡过来的人?”

“应该不会,我们这一带基本上很少偷渡客。”老板娘分析着说:“你们看她的穿戴都不错,如果是偷渡客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那倒是。”罗曼点了点头。

老板娘拿起手帕在她的胸口按了按,说道:“她的胸口中了子弹,如果不想办法取出来会没命的。”

“胸口中了子弹,看来这个人真是命大啊。”欧娜不禁感叹道:“现在根本就不能去医院,我们怎么帮她取出子弹呢?”

老板娘手中的手帕很快就被染成了鲜红色,吓得欧娜和罗曼都忍不住倒退三步,而老板娘却镇定自如,看样子她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物;老板娘抬起头说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一个人给我去找剪刀和刀子,记住都要磨得稍微锋利一些,另一个人去给我找多一点蜡烛过来,这里还是太暗,不方便我帮她取出子弹。”

罗曼倒抽一气,惊问:“老板娘,你要帮她取子弹?”

“不然怎么办?”老板娘额头直冒冷汗,咬着唇说:“她要是死在我店铺里,你们都脱不了干系,还不如救一救,你们放心,当年我混兰桂坊的时候看过别人怎么取子弹。”

欧娜把罗曼的嘴巴捂住,让她吞下还想质疑的话,当务之急还不是追问的时候,他们最好照办,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下一秒恐怕就是死神的召唤了。

罗曼去找了不少蜡烛过来,她帮着老板娘将受伤的人挪去一个角落,然后老板娘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手帕说道:“你把毛巾塞进她的嘴巴,等一下我怕她自己咬伤了自己,那就不好了。”

“哦。”罗曼慌慌张张地蹲在一边,然后轻轻地拨开她的头发,抖动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慢慢地滑动,而昏死过去的人似乎也有了感知,微微张开嘴唇。

“老板娘,她好像醒了。”罗曼回头说道:“要不要告诉她?”

老板娘递给罗曼一只蜡烛,说道:“她现在还是昏迷状态,嘴巴动弹不算什么,你不要管那么多,拿好蜡烛照我的吩咐做。”

罗曼接过蜡烛,然后再一次垂头;在蜡烛的照耀下,她终于看清楚这人的脸颊,然而就在这一秒,她的全身血液猝然凝固,抓起蜡烛的手不停地摇晃,蜡烛的光线投影在地上,老板娘察觉异样,于是扭头又问:“曼曼,你…你怎么了?”

“怎么会是她…不…”罗曼崩溃地嚷道:“不会的…”

“曼曼,曼曼,你没事?”老板娘将鲜红的手掌伸向罗曼,牢牢地抓住了她,说道:“你没事?如果你害怕,就去地下室。”

“老板娘,她…”罗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好想掐自己一下,看是否是在做梦;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女人尽然是她前世施然的挚友——唐昕。

她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他们,更加不会想到再一次相遇尽然是这样的场景,而她很快就要从自己身边流逝生命,不,她万万不能接受。

“老板娘,你告诉我,你的把握有多少?有多少?”罗曼的声音哽咽起来。

老板娘虽然不明白罗曼的转变,可是她也十分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我会尽力拯救她,但是她的伤势太严重,我帮她取了子弹之后,还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能否撑过今晚上,只要等台风一过,我们马上送她去医院,到时候就好办了。”

“来了,来了…”欧娜拿着刚刚磨好的刀子和剪刀跑过来,说道:“现在怎么办?热水很快就来了,我们行动。”

“等一下。”罗曼凝神屏气,抓住唐昕的手,坚韧地说:“动手。”

欧娜走近罗曼身边,不解地问:“曼曼,你这是干什么?”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希望得到帮助,我这是告诉她,一定要撑下去。”罗曼紧紧地握着唐昕冰冷的双手,她深吸一口气,将泪水止住后,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她不敢喊她的名字,可是心里却一直呼唤着唐昕,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处于这种危险的情况,可是她会一直陪伴她左右,无论结果如何,她一定不会放弃。

第29章莫忘知己

虽然老板娘做得很成功,可是唐昕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在老板娘的指引下,欧娜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在他们忙碌的过程中,罗曼始终没有放开唐昕的手,她竭力去摩擦唐昕冰冷的手背,试图让自己的体温唤醒昏迷的人。

天蒙蒙亮之后,老板娘马上去探一探外面的情况,可是罗曼已经等不急了,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了门,好在十几级的台风昨晚上没有正正式式地登陆,而暴风雨侵袭之后的店铺也渐渐恢复了正常;欧娜将沾血的衣服换下来,一边催促地说:“你们还等什么,要赶快送她去医院啊,我看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呢。”

“是的,是的。”罗曼也慌慌张张地折回来,地下室里面的人听到动静之后也都纷纷走上来,老板娘吩咐几个人打扫满地血渍的大厅,然后带着受伤的女人与欧娜他们一起前往医院。

“啪——”挂了电话的施妍露出满意的冷笑,身边的江骜宸赶紧凑近她急问:“怎么样了?事情处理得如何?”

施妍冷瞅一眼身边的人,不屑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哼,刚才接头的人已经跟我汇报了唐昕的情况,她中了杀手一枪,虽然没能带回她的尸首,可是她自己跳进海里,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江骜宸担忧地说。

“啐。”施妍轻蔑地笑道:“瞧你紧张成什么样了,就算她死不了,我也不怕她;再说了,昨晚上暴雨连连,海风肆无忌惮,就是一个安然无恙的人掉进海里,恐怕都活不了,更可况是一个胸口中了一枪的伤者?我就不信那女人有九条命,上次她在加拿大救了我姐姐,这一次,她一定必死无疑。”

江骜宸吁了一口气,又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做最保险的事情,如今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如果她不死,我们早晚有麻烦。”

“她能知道什么?她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带去阎王殿,她要告,就找阎王爷。”施妍咬牙切齿地狞笑道:“我看她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去找姐姐了,也罢,我们算是成全了他们。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绊脚石阻挡我们了。”

江骜宸睇着施妍的后背,听到施妍这么赌咒,心里始终高兴不起来。

欧娜将买好的饭菜送了上来,她看到罗曼一心一意地照顾这个陌生的伤者,不禁有些疑惑;罗曼见到了欧娜皱起眉头,自然是对她的心思也有些明白。

欧娜忍不住将罗曼拉开,问道:“喂,你为了她一天都没有上班了,你舍得你的全勤奖吗?”

罗曼恍然地说:“花姐知道吗?表姐,你帮我跟花姐请个假。”

欧娜抿了抿嘴,说:“她是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你又是照顾她,还给她垫付医药费,你跟她很熟吗?真是的,我看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说着,欧娜还气愤地敲了敲罗曼的额头。

罗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微笑地说:“古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现在救了她,就是积了大大的阴德啊。”

“哼,你几时还相信这种玩意了。”欧娜闷笑说道:“不过,这家伙真的算是福大命大,要不是昨晚上风浪大,将她从海里卷上来,估计她现在一定是去阎王爷那里实习了。”

“表姐。”罗曼松了一口气,看着表姐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救了她,总不能现在扔下她不管?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

“打住,打住。”欧娜摇了摇头,插话说道:“我说你现在怎么总是喜欢给我文绉绉地说话?酸不酸啊,你不酸,我还酸呢…你看,鸡皮疙瘩一满地了。”

“呵呵。”罗曼掩着嘴笑道:“那我不说,你也别问我,总而言之,我只是想救她,单纯地想救她。”

“哎呀,我不管了,懒得管你。”欧娜挥了挥手,指着一旁的饭盒说道:“别忘了吃饭,照顾别人也要有个限度,不要耽误自己的事情和身体,知道吗?”

“知道了。”罗曼推着欧娜走出病房,叮嘱:“帮我也跟老板娘请个假,我想暂时留在医院照顾她,医生说了,她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呢,我担心她还有事儿。”

“随便你了,花姐、老板娘和信叔那里呢,我会打点,你放心。”欧娜瞅了瞅病床上的人,叹谓地说:“一定要好起来,可别浪费曼曼的精力咯。”

罗曼送走了欧娜,马上返回来照顾唐昕,她挨着病床坐下来,凝视着床上昏迷的人,不由得热泪盈眶;他们当然不会知道现在罗曼的心情会是怎样,她不敢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她是多么担心伤者的生死。

施然欠唐昕一条命。几年前,在加拿大的时候,施然遭遇绑匪绑架,是唐昕靠着自己的敏锐力和勇敢比警察还要快一步地找到施然;当唐昕奋不顾身地拯救施然的时候,她的感激不言而喻,她知道这辈子,她一定不能与这个姐妹分开了。

于是,施然想过,更改保险金继承人的时候,踢掉某些人的名字同时就要加上另外的人,唐昕便是要加上去的那一个。

“昕,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施然坐在沙发上,仰望着窗前的女人。

她很少露出忧郁的神态,而这一次她似乎有些惆怅。

“我想找到我的小姨,然后带着她隐居下来。”唐昕回答得很简洁。

施然笑了笑,说道:“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我就算倾尽所有钱财,也要帮你找到你的小姨。”

唐昕回眸一笑,终于散去眉头的愁闷,他们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罗曼紧握着唐昕的手,哽咽地低语:“我欠你一条命,可是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帮不了你…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掉,昕,你要坚强起来,要活过来…你还有小姨等着你找到她呢。”

第30章交换守护天使

老板娘送去的医院是有熟人的,因此才不会有医生追查伤者中弹的事情,而欧娜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花姐之后,花姐也派人打听最近在兰桂坊这条街是否有枪击的事情。这都是上面的常事,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总还是会出现一切江湖纷争,虽然花姐是个女流之辈,可是她在兰桂坊这条街也算是老江湖了,因此也有不少眼线。

打听几天之后,大家都毫无结果,至少在兰桂坊没有人看到过伤者唐昕,可以说她之前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不在兰桂坊的管辖范围之内。花姐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暂且缓一缓此时,免得引起更多人猜忌,如果是追杀的人知道她还没有死,岂不是又会遭到新一轮的祸害,于是大家商议之下,才平息了这场不明的风波。

罗曼从花姐那里忙完之后,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照顾昏迷不醒的唐昕,花姐为了不想罗曼赶得辛苦,也特意方便了罗曼上班的时间。

换了衣服的罗曼刚刚从更衣室走出来,花姐便叫住了她,将她拉到角落问道:“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罗曼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昏迷着。”

花姐拉着罗曼的手,问道:“我听娜娜说,你对这个受伤的女人很上心,可以说是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罗曼顿了顿,解释道:“我看她可怜,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挺惨的。”

“恩。”花姐点了点头,说:“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确实很悲惨;可是她受的伤不是一般的伤,她是中了枪…说白了,就是有持枪的人要杀她。”

罗曼心里一惊,蹙眉说道:“我知道,我也担心还会有人来杀她。”

“曼曼。”花姐引导着劝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并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

“没错。”花姐说道:“她是什么人,我们尚且不知道,可是冲着她这种伤势,我可以判断,她一定得罪了厉害的角色。”

罗曼瞄了一眼花姐,也终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当然她很感激花姐和大家对她的关心,但是她绝对不能不管唐昕,然而她又不能告诉他们原因,踌躇之下,她只好动之以情地说道:“其实,这些我都考虑过,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扔下她不管;医生说了,她现在的情况渐渐好转,这几天说不定就能苏醒,如果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会不会太不道义了。”

“昂贵的医药费,你担负得了吗?”花姐反问一句。

“我…”罗曼咬着唇,痛苦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自己上一次从梯间摔下来之后,就开始对生命有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人命太脆弱了,我们都有责任呵护,无论她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应该随随便便逝去生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花姐,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了。

花姐暗叹一声,拍了拍罗曼的肩膀,鼓励地说:“没想到曼曼真的长大了,我真的为信叔感到高兴,他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罗曼惊讶地问:“花姐,你不是不想….我…”

“我是想知道你的决心有多大。”花姐微笑地说:“曼曼,你不会怪我?”

“不会不会。”罗曼开心地摇着头,说道:“这么说,你是我救她?”

花姐坚定地点头,笑道:“你说得对,我们虽然不是什么伟人,了不起的人,可是还是要讲道义,现在丢下她,无意是将她推上了另一个死亡地段,我们跟开枪刺杀她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恩。”罗曼肯定地说:“是啊,花姐,太好了,你我这么做。”

花姐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递给了罗曼,又说:“我知道你没什么积蓄,这些钱你暂时去给她交了医药费,如果耽误了治疗,同样也救不了她。”

罗曼推脱了,她不想总是欠花姐的人情,算起来,自己都快要给人家做牛做马了。

“曼曼,这些钱是借给你的,具体地说,是借个那个陌生女人。”花姐笑着劝慰:“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是我相信曼曼不会救错人,等到她醒来之后,她可以想办法还上这笔钱,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地拿去交了。”

罗曼勉勉强强地接了钱,说道:“不管她还不还,这些钱我一定会还给花姐的。”

“傻丫头。”花姐抚摸着罗曼的头,安抚地说:“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为,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花姐。”罗曼拿了钱,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提包里面。告别了花姐他们,罗曼兴高采烈地奔向医院。

刚到医院,就看到唐昕被护士送往急症室,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她赶忙拉住奔跑的护士小姐问道:“护士小姐,请问她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地吗?”

“她的血压突然出现问题,我们正要为她抢救,你在外面等着。”

“哦哦哦。”罗曼揣着提包,在急症室外面踱来踱去,焦虑不安地等待结果。

晨曦第一缕阳光偷偷地掀开窗帘缝隙,洒落在窗台上;而被阳光刺中的双眼猛地挣扎起来,企图冲破长长睫毛的束缚,。她的全身瞬间被灌输了清新的空气,猛吸一口之后,手指居然也能颤动起来。

由于身上和嘴鼻都插满了输液管,她只能透过喉咙呻吟一声,轻微的呻吟声像是在呼唤着新生命的苏醒。

在一旁守护的罗曼就靠着床头睡着了,当她朦朦胧胧地听到呻吟时,猝然惊醒了,噌地站起来,垂首一看,便与躺着的唐昕四目交汇。

“你…你醒了?”罗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凑近些,几秒之后雀跃地嚷了起来:“你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老天上帝啊…谢谢你,谢谢你…”

第31章幕后的仇家

唐昕不禁皱起眉,这个吵吵闹闹的女人是谁啊?她为什么这么高兴自己苏醒?还有这是哪儿?

医生闻讯赶来,看到睁大双眼的唐昕也微笑起来,等到医生给唐昕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她才给了罗曼肯定地答案:“罗小姐,这位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她如今醒过来就说明之后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就能康复。”

“哦,知道了,谢谢医生。”罗曼客客气气地送走医生,转身的时候看到唐昕挣扎着想坐起来,于是她赶忙跑过去扶着她叮咛:“医生说你要休息,现在坐起来恐怕会弄疼伤口的。”

唐昕警惕地看着罗曼,对于这个陌生女人的关心,她也显得小心翼翼;罗曼当然了解唐昕的个性,并不怪她,反而一直和颜悦色地对待。

罗曼想走去拉开窗帘,可是身后面的唐昕却开口问道:“请问,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朋友在沙滩上看到你,当时你已经昏迷了。”罗曼指了指唐昕的胸口又到:“并且流了不少血,我们都很害怕和着急。”

“这么说,我是被你们所救?”唐昕反问一句。

罗曼羞涩地点了点头,以微笑回答了唐昕的提问。

唐昕沉默下来,她回想当晚的情况。她坐的那辆出租车,当司机知道海边会有台风之后,于是停止了往前开,并且劝唐昕也不要去海边;其实唐昕去海边只是一时兴起,再加上她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就想将他们引去海边。

唐昕下了车,沿着海边公路一直走着,直到后面的人跟上来。

“你们终于肯现身了。”唐昕停止脚步,转身冷笑道。

身后面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枪支,看来他是刚刚得到了最后的命令,要取面前这个女人的性命。

“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替人办事。”

“我知道。”唐昕依然面不改色,镇定自如,就连面对着他的杀手都吃惊不少。

“你放心,我会一枪让你毙命,不会让你承受不必要的痛苦。”杀手将目光移向唐昕的心脏部位,唐昕手无缚鸡之力,也完全找不到挡住子弹的东西,看来她这一次必死无疑。

枪响同时,她捂住自己胸口,看着鲜血从自己手指缝隙里面渗出来,猛然间,有种本能地求生让她回过神朝着海边逃去;杀手还想再对着唐昕开第二枪时,因为风雨太大,阻挡了他的视线,于是他只能跟上去,眼睁睁看着唐昕投入波涛汹涌的海里。

就算第二枪没有打响,可是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她不可能活下去。杀手自负地想着,趁着第二波雨势来临之际便离开了这里。

“医生说,好在你的心脏比正常人偏右一些,否则你就真的…”罗曼嗡了嗡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大难不死,一定有厚福的。”

唐昕沉吟片刻,欧娜兴冲冲地从外面闯进来,欢喜地嚷道:“听说,她醒了。”

欧娜放好手中的早点,探身过去在唐昕身边晃了晃手臂,看到唐昕的睫毛眨了眨,这才放心地笑道:“哎呀,真的清醒了。”

罗曼不想造成唐昕的反感,于是将欧娜拉到一边,低声地问:“表姐,你干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啊,我这是在试探她是不是恢复正常了嘛。”欧娜洋洋自得地笑道。

“人家正常的很,不要这样了,她可能不喜欢。”罗曼心里清楚唐昕是一个好静的人,遇上表姐这样一个好动的人,一定相处很难,看来自己得找个理由分开他们两。

“请问…”唐昕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自我介绍啊?”欧娜抢在罗曼之前说道:“呐,你可记好了,救你的人是我表妹,她叫罗曼,我叫欧娜,当然也参与了救你的事件当中。”

“谢谢你们救我,我…”唐昕顿了顿,然后说道:“你们叫我敏敏就好。”

“哦,原来是敏敏小姐。”欧娜毫不设防地相信她就是敏敏。

她明明叫唐昕,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敏敏呢?罗曼寻思着想,当然,或许唐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或者她现在仍然还很危险。

欧娜忽然想到什么,又将罗曼拉到角落,轻声地问:“喂,你有没有跟她说医药费的事情啊?难道后续的治疗费用,你还要帮她垫付吗?你可不是大慈善家。”

“表姐,人家刚刚才醒过来,你就跟人家说这种事情,会不会不太好啊。”罗曼犹犹豫豫地说。

欧娜还想再说的时候,唐昕却插话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治疗的钱还给你们。”

“敏敏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罗曼着急地解释,而欧娜却踢了她一脚,赔笑说道:“敏敏小姐,你还是先养伤,这件事情我们稍后再谈。”

唐昕淡然说道:“请问你们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的提包?”

欧娜蹙着眉说道:“当时太黑了,就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沙滩上,没太注意。”

“是不是提包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罗曼担心地问。

“提包里面有我的银行金卡,里面有一千万。”唐昕始终一张扑克脸。

“啊…”欧娜大吃一惊,凑近了问:“你的金卡?一千万?”欧娜捏着手指算了算,说道:“我的娘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表姐,你想什么想,那是别人的钱。”罗曼白了一眼欧娜,啐道。

唐昕平静地述说着:“如果你们这几天能找到金卡,我可以马上将医疗费的钱还给你们,但是再晚几天,里面的钱就不能动了。”

“因为追杀我的人一定想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死,如果我动了里面的钱就证明我还没有死,他们还会继续追杀我,反之,我一直不动里面的钱,就能在他们面前耍个障眼法,暂时迷惑他们。”唐昕简单地解释道。

“哦。”欧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唐昕的说法;而罗曼却急切地脱口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追杀你?”在她的印象中,没有这么残忍的人要杀了唐昕啊!

唐昕直愣愣地盯着面色焦虑的罗曼,她并不打算跟这个陌生女人说太多,刚才的话已经说得超乎她的预计范围,可是这个女人好像对自己的事情特别关心,看样子她和后面进来的女孩子不同,并不完全是为了从自己身上得到医疗费。她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唐昕不觉得,会有这良善的人。

第32章罗曼的私心

欧娜将罗曼拉出了病房,还不停地责骂道:“你说你干嘛要问那么多事情?那是人家的私事,你真是管得多。”

罗曼稍微冷静下来,委屈地说:“我一时性急才会这样问的。”

欧娜朝着病房里面看了看,又压低嗓门说道:“你看看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到现在脸上就保持一个表情,不知道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看我们还是功成身退得了,现在人醒了,是死是活,她自己也清楚,也能自理。”

罗曼摇着头,说道:“表姐,她现在下床都很困难,我怎么能就这么扔下她?”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了,你还要不要工作啊。”欧娜指责地说:“同情心也该有个限度,你先顾好自个,这段时间没有收入就算了,还要倒贴那么多,谁知道她说的金卡是真是假?”

罗曼鼓着嘴说道:“我照顾她,救她,根本就不是因为金卡。你放心,我会去花姐那儿工作,白天我还是要来这里照顾她。”

“我…”欧娜气结地敲了敲罗曼的额头,骂道:“我真是要被你这个木鱼脑袋给活活气死了。”

罗曼拉着欧娜的手,劝道:“表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花姐也说了,我们救她照顾她是出于江湖道义,现在撇下她不管,虽然她醒了,很多事情还是不能自理,况且她根本就拿不出钱来请护工啊。”

欧娜抿了抿嘴唇,思索着说:“这样,花姐那儿你照样去上班,白天的时候过来看看她,没事了就去店里帮忙,别耽误自己了。”

“放心,我会注意的。”罗曼松了一口气,终于说服了表姐。

罗曼尽心尽力地照顾养伤中的唐昕,虽然唐昕很感激罗曼这么做,可是她也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备,她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世上除了对施然她能完全放心以外,任何人都不会成为唐昕心目中可靠的人选。

罗曼并不介意这些,她了解唐昕的性子,照顾唐昕的时候她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又恢复了施然的身;只不过以前的自己都是由唐昕来照顾,如今她有机会照顾唐昕,心里倍感欣慰。

“这么说,兰桂坊就是以前的老城区?”唐昕一边吃着罗曼带给她的饭菜,一边闲聊。

罗曼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我听花姐说,兰桂坊还保留了不少老城建筑,分为东街和西街,东街比较繁华,西街有些落寞,我也是刚刚从西街搬去东街的,看样子西街很快就要拆迁了。”

唐昕咀嚼着食物,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我要先去西街找人。”

罗曼不解地问道:“敏敏有朋友在这里吗?”不对啊,唐昕不应该有朋友在这种地方的。

唐昕淡笑一声,敷衍地说:“没有,我随口说说。我喜欢老建筑,我的意思是想去西街看一看。”

“好啊,等你的伤势好了,我带你去。”

唐昕吁了一口气,说道:“罗小姐,我现在暂时不能还钱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不过,我现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不用这么劳累来照顾我,我看得出来,你们也过得清贫,需要工作来维持生活。”

“敏敏小姐,没关系的。”罗曼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唐昕的手,唐昕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想缩回去,可是罗曼的力气加大,硬生生地拖住她的手,说道:“看到你现在恢复健康,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是我一看到你,就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罗曼紧张地干笑道:“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我没有恶意,没有任何私心,只是希望你好…我绝不是因为要你还钱才一直来医院照顾你的,你不必这么想。”

唐昕睇着罗曼,被她真诚的目光打动了,她终于卸下防备,褪去了生硬的语气,换上柔和一点的口吻说道:“难道你们不担心我的为人吗?我是受了枪伤,不是一般的刀伤和其他伤势。或许我背后有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是很坏的事情,或许…我就是个坏人。”

“不会的,我的自觉告诉我,你绝对不是坏人。”罗曼肯定地说。

“谢谢你的自觉。”唐昕苦笑说道:“不过,请允许我保留自己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罗曼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可是她知道这是他们相处之时迈出的一大步,至少唐昕她愿意与自己交谈了,不会总是小心提防着她;罗曼很担心唐昕所说的背后的秘密,她的自觉告诉自己,可能这个秘密跟自己的前世,也就是施然有关系,究竟是什么人要追杀她?

罗曼一回到家里就倒在了沙发上,信叔看了不由得心疼起来,问道:“曼曼,听说你这段时间又要上班,还要去医院照顾一个陌生人?”

“嗯。”罗曼点了点头,应声道:“不是陌生人,是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信叔不解地问。

“就是啊,随便聊聊就说是朋友?”从厨房走出来的欧娜忿忿地说:“别说我啰嗦,我真的是发现你脑子灌水灌得不少,人家跟你非亲非故,你还要一而再地去无偿帮助,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

看着表姐脸上沾了油渍,罗曼走过去帮着擦掉后又笑着说:“表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现在成天忙着照顾别人,我能亲自下厨烧菜吗?”欧娜气愤地将碗筷放在餐桌上。

罗曼顿了顿,面露难色,信叔看出眉目了,于是凑近了问道:“曼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罗曼瞟了一眼一脸不悦的欧娜,又瞅了瞅信叔,犹豫半天才敢开口:“爸,敏敏她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因为被人追杀,也身无分文了…我想…”

“得得得,你想都别想,我知道你想干嘛。”欧娜打断了罗曼的话,啐道:“你还想收留她是不是?哼,你自己都说了,她被人追杀,那追杀的人要是知道她没有死,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惹祸上身?”

信叔皱着眉问:“曼曼,娜娜说得也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看样子她应该好得差不多,我看啊,你还是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再说了,我们这里这么小,再住下一个人,她也不方便啊。”

罗曼知道拗不过他们,而他们说得也在理,是自己欠唐昕一个人情,何必要让表姐和爸爸跟着受罪,于是思来想后她决定干脆自己帮她找个地儿安身下来,等到唐昕完全康复之后,她再做打算,如果她要离开,自己肯定是拦不住,当然帮唐昕找地儿安身,她也是希望能留下她。

“阁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区区一个早已遁避隐世的小族,并强取豪夺宝物,不觉太有份了吗,”绿肢族大长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不甘心的再说道。

“不用拿话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对我大有用处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之心了。我出声数试十下,再不将圣花交出,下面我就亲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却说出了让所有异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话来。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虽然此女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落入四周异族人耳中,却如同追魂锣声,均都面色大变起来。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将圣花交出来,本座自然对贵族不会在有丝毫兴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额头秀发,发出一声轻笑的说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简单之极了。

一各异族人在此族大长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峡谷中的绿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时辰后,当这名异族人一脸悲愤之色的将一只翠绿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时。

此女甚至没有打开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扫下,脸色却之一沉。黑袍大汉见此情形,丑脸一动下,也不禁再现出一丝狰狞之意。

这让对面的那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汉口中一声长啸,立刻化为团黑气的紧随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宝,让他们本来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发的艰难,但总算避开了眼前的灭族大祸。

在那位大长老一声令下,一干绿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峡谷中飞去,开始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汉却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唐昕凝望着四周,老城区的西街虽然残破不堪,可是还有不少小贩流窜街头,看起来也欣欣向荣,另有一番景象;罗曼充当半个导游,带着唐昕走过大街小巷。

“哈哈,曼曼,你来了啊…”路人阿姨突然看到罗曼,于是热情地打个招呼。

“呵呵,是啊!”

“曼曼…信叔还好…”路人阿叔笑呵呵地喊道。

“呵呵,谢谢…爸爸他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三姑七婆的人物,他们认得自己,自己却忘了记住他们。

唐昕斜睨一眼身边慌慌张张的罗曼,说道:“看来,你在这一带很有人缘嘛。”

罗曼尴尬一笑,咬着唇说:“还好!我说了,之前自己是住在西街的。”

唐昕顿了顿,突然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有个姓苏的女人?”

罗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要找姓苏的女人干什么呢?”唐昕真的认识这里的人?

看到唐昕落寞的神色,罗曼恍然嚷道:“没关系,虽然我不认识,但是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我可以问他们,他们一定比我认识的多。”

“不用了。”唐昕摆了摆手,冷静地说:“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必对你的朋友说起此事。”

“哦。”罗曼怔怔地点头,答应了唐昕;随后就是她上班的时间,于是她顺道带着唐昕去往东街,此时已经灯火通明,各街闪烁着霓虹灯。

唐昕并不是没有来过酒这种地方,只是她觉得罗曼所工作的酒有些人丁单薄,走进去之后也没见到几个喝酒的客人,不过调酒师和侍少爷们都和罗曼很熟悉,他们一见到罗曼都簇拥过来,唐昕对人都会产生警戒心,不是很喜欢有人接近他们,于是刻意保持了距离。

“喂,这个人是什么人啊?”小狼放下酒瓶,悄悄地问罗曼。

“呵呵,我朋友。”罗曼小声地说。

正说着,酒里面来来往往不少客人,其中有个人估计是喝得多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撞着身边的侍应也浑然不知,眼看着侍应手中的酒瓶迎面扑来,唐昕双眸一敛,镇定自如地伸出手在半空中接下酒瓶,而另一只手也伸向客户腰背,在他倒下去的瞬间扶好了顾客。

“对不起,对不起。”侍应赶紧回复正色,抱着唐昕给他的酒瓶,又对着顾客歉意地说。

顾客的朋友也对唐昕表示感谢,然后几个人带着醉酒的人离开了酒;而在台里面的小狼不禁叹道:“真是好身手啊。”

“呵呵,是啊。”罗曼自信满满地笑道:“她还有更好的呢。”她是知道的,她这个朋友可是经过特训的人,这点小事情根本不在话下。

“不错不错。”花姐从后台走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于是拍手喝道:“真是谢谢这位顾客了。”

“花姐。”罗曼笑着奔过去,介绍着说:“花姐,她不是顾客,是我朋友,就是上次…在医院照顾的那个。”

小狼和几个侍应都凑了上来,小狼更是兴致勃勃地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小狼,请问怎么称呼?”

唐昕冷瞅一眼小狼定在半空中的手,漠然地说:“敏敏。”

小狼尴尬地缩回手,惹得其他侍应哄笑开来;花姐上下打量了唐昕,便说道:“你就是敏敏小姐,你好,我是酒老板,都叫我花姐,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有了之前小狼的经历,花姐也不打算伸出手自取其辱,不过通过这点小事,她好奇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异常冷漠,毋庸置疑她的身手真的不错,而能有这么好身手的人还能受伤,想必她身上也一定不简单。

“花姐,叫我敏敏就可以了。”唐昕看到花姐敏锐的目光有些戒备,她身前的女人绝不是罗曼这么简单的人物。

“之前听曼曼经常提起你。”花姐关心地问:“不知道你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基本上已经痊愈,谢谢你们的帮助和关心。”唐昕客气地说。

花姐拉着罗曼,笑道:“如果真要感谢,你就感谢曼曼,如果不是她的坚持,我想你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唐昕淡然一笑,很快笑容又从她脸上抽走了。

“花姐,我救人家又不是一定要别人感谢自己的。”罗曼看到唐昕的变化,于是说道。

“呵呵,那敏敏现在有什么打算呢?是暂且留下还是继续自己的事情?”花姐小心翼翼地问。

唐昕思虑一会儿,说道:“我…如果我留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不会。”罗曼抢先一步说道,方觉自己失态,她才慌张地看一眼身边的花姐,想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花姐没有马上给他们答复,反而将两个人引导着走进包厢里面坐下来;花姐平视着唐昕,惊叹她气若定神的姿态,她清楚面前女子的异常,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罗曼瞅了瞅两个人,笑呵呵地说:“你们这样对视着,神态还有几分相似呢…呵呵…”

唐昕扫了一眼罗曼,淡漠地垂头,花姐笑着说:“这样,其实我的酒里面一直缺个身手好的人物,虽然女孩子在这里会多些危险,不过我看敏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啊!”罗曼眼前一亮,叹道:“花姐,你的意思是想收留她?”

唐昕松了一口气,仰起头来说道:“花姐请放心,虽然我是女流之辈,可是我不会比男人差,如果让我在酒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地做下去。”

“欸,你先别答应得这么快,在我这里工作也有不少的规矩。”花姐说道:“我不会问你的出处,因为每个人的背后都会有自己的故事;也不会刁难你,因为女人不必要为难女人。可是,你一定要记住,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不要带进来,曼曼救了你一命,获得新生后的你更要好好地珍惜,我希望你能明白。”

唐昕展露出难得的微笑,对着罗曼和花姐诚恳地说:“你们放心,我会振作,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受伤害。”

罗曼听到唐昕这么说,感触颇深,但是她是了解唐昕的,她不会让伤害自己的人逍遥法外;而自己呢?难道就不应该学着唐昕那样,找到新的人生目标,或许她也该采取措施挽救前世种下的隐患,再不抓紧时间,恐怕那两个罪魁祸首就要取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千万保险金了。

“阁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区区一个早已遁避隐世的小族,并强取豪夺宝物,不觉太有份了吗,”绿肢族大长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不甘心的再说道。

“不用拿话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对我大有用处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之心了。我出声数试十下,再不将圣花交出,下面我就亲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却说出了让所有异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话来。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虽然此女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落入四周异族人耳中,却如同追魂锣声,均都面色大变起来。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将圣花交出来,本座自然对贵族不会在有丝毫兴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额头秀发,发出一声轻笑的说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简单之极了。

一各异族人在此族大长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峡谷中的绿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时辰后,当这名异族人一脸悲愤之色的将一只翠绿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时。

此女甚至没有打开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扫下,脸色却之一沉。黑袍大汉见此情形,丑脸一动下,也不禁再现出一丝狰狞之意。

这让对面的那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汉口中一声长啸,立刻化为团黑气的紧随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宝,让他们本来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发的艰难,但总算避开了眼前的灭族大祸。

在那位大长老一声令下,一干绿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峡谷中飞去,开始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汉却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唐昕听着罗曼的琴声有点似曾相识之感,她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人居然有这么好的琴技,就好像…好像施然。不对,施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她怎么能与施然相比,不可否认,她确实能弹出一首首悦耳的钢琴曲,可是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与施然相比,就算是施妍这个女人也无法媲美。

欧娜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若有所思的唐昕,于是走过去拍了拍她,问道:“喂,你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唐昕眨了眨眼睛,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口回答:“没什么,我在听曼曼弹钢琴,弹得真不错。”

欧娜得意地笑道:“那当然。”

“那曼曼是不是接受过特别训练?”唐昕试探地问。

“那倒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哪有闲钱去浪费在这个上面?不过是信叔教导有方,他以前好像也是玩音乐的,曼曼也喜欢钢琴,于是信叔培养了曼曼这个天赋,才会有现在这个成就啊。”

唐昕默默地点了点头,寻思:看来这个曼曼的天赋确实不错,如果在郁姨手中加以训练,一定非同小可了,唉,这就是命啊!

演奏完之后,罗曼兴冲冲地跑下来,她在台上就看到了表姐,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交谈,于是好奇心的她凑近他们就问:“喂,你们聊什么呢?我也要参加。”

“聊什么也不打算告诉你,呵呵,对了,我今儿找你是有好事儿。”欧娜说道:“老板娘呢,有个朋友是在六星级酒店做大堂经理,听说他们那里需要一个能弹钢琴的人,并且也只要兼职,所以老板娘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我这是来告诉你的,你要不要去?”

“当然去啊,这是好差事。”罗曼兴奋地说:“我也没什么别的技能,况且在这么好的酒店工作,一定不错。”

“那好,我跟老板娘说说,你明天就能上工,到时候你和花姐调配一下上班的时间。”欧娜说道。

“没问题,到时候我去那边问清楚上班的时间之后,再回来跟花姐商量。”

唐昕听到他们的交谈,突然插一句说道:“等一下,曼曼在这里上班都很晚下班了,再去兼职一份工作岂不是很累?”

“她啊…”欧娜摇了摇头说道:“以为自己是拼命三郎,什么活儿都要做,之前还去我店铺里面上工,差点被龙虾夹坏了手指。”

“呵呵。”罗曼傻乎乎地笑道:“没办法,家里要我养着,我不能让爸爸去工作嘛。”

“曼曼,我会尽快把医疗费用还给你的。”

“没关系,你那些钱还是先还给花姐,基本上你的医疗费用都是花姐出的,我没什么钱垫给你。”罗曼安抚着说:“你不用太大压力,我这么做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家境,跟你没有关系的,就算没有救你,我也会这么做。”

欧娜站出来也说:“既然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也就不要这么唧唧歪歪,婆婆妈妈,总而言之,好好地工作,该还的还上,该用的照样用,不要想那么多了。”

“没错。”罗曼莞尔一笑,想化解唐昕心里的歉疚。唐昕觉得自己对他们隐瞒了太多,可是他们却真诚地对待自己,当然她不敢将心思说出来,是害怕有一天那些人找到自己,仍然不会放过她;不用多想,那些人的幕后指使者一定是施妍他们,只有他们才会做贼心虚要对付自己,而如今她想帮朋友报仇恐怕有点难,究竟是先找自己的亲人还是先报仇,这个选择也一直纠结着她。

“在我们这里上班一定要注重仪表,还有规矩。”大堂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加上手势,看起来像跳舞,罗曼在心里已经狂笑起来,可是脸色却显得十分紧张;当她一大早来到这所酒店时,就被眼前的宏伟而震慑了。虽然她前世见过不少高级饭店,可是来到这世,她已经很久没有涉足这样的地方,因此激动的心情不言而喻。不过,罗曼知道,越是这么高雅的地方,规矩一定多于牛毛,她必须小心翼翼,谨慎对待每一个人。

大堂经理将罗曼带入地下室,这里是员工的更衣间,他站在女更衣室的外面,那手指比划着说:“你先进去换好服装再出来。”

“哦。”罗曼乖巧地推门进去。而守在外面的大堂经理却仍然露出一副鄙夷的眼神,啐道:“这种肥妹能弹出好听的钢琴曲?真是匪夷所思。”

罗曼在更衣室呆了很久,当然并不是她想一直将时间耗在这个上面,只是这里的工作服都太小,她好不容易挤进去,却令自己透不过气来,她不敢有什么抱怨,唯一能抱怨的是,她似乎没有减太多,还得努力减肥。

大堂经理看到罗曼艰难地从更衣室走出来,便破口责骂道:“你去干什么了?换了这么久?唉哟哟,这衣服被你撑得…哼,要不是看着老板娘的面子,我才不会要你。”

罗曼委屈地垂头,默默地接受他人的嫌弃。

“我可告诉你,之后是要看你的实力,如果你弹得令客人或者我们柏先生不满意,哼,最好给我赶快走,免得丢人现眼。”大堂经理斜睨着罗曼,说道:“你倒是收腹啊…看把前面的扣子撑得像什么样了。”

罗曼总觉得这套衣服是不是最小号,她好像没有这么肥胖的,她不是之前已经减下来十斤了吗?当然她不知道,其实那些看到她肥胖的服务员为了捉弄她,于是将经理准备好的大号衣服换成了小号,而大堂经理只当是自己看笑话,没有太在意衣服被人做手脚的事情,况且在他看来,不多久这个肥妹一定会自惭形愧地逃跑,用不着他亲自动手赶人。

“我听说你晚上还有工作,但是你在我们这里要晚上七点才能走。”

“好的,我想问一下,一个月的薪水是多少?”

大堂经理白了一眼罗曼,不耐烦地说:“一个月的保底薪水是三千…”

“三千?”罗曼讶然惊呼。

大堂经理骂道:“不要打断我说话。”

“哦哦哦,你说你说。”罗曼心里狂喜一番。

“不过,试用期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后,我们柏先生觉得你不行,哼哼,那就不好意思了。”

“恩,我知道的。”罗曼认真地说:“我会努力工作,谢谢。”

大堂经理冷瞟一眼罗曼,然后带着她走去大堂餐厅,顺势又指了指中央的台阶说道:“你工作的地方就是那儿,记住了,钢琴的保护和清洗工作都由你负责,有什么问题我也会找你的。”

罗曼抬眸凝视着正中央的钢琴,又看了看四周吃饭的客人,突然间心里有种失落的感觉,她这种卖艺求生的日子,只能是她重新生活的开始。

“阁下以大乘之身,欺辱我等区区一个早已遁避隐世的小族,并强取豪夺宝物,不觉太有份了吗,”绿肢族大长老,犹豫了好一会儿,仍不甘心的再说道。

“不用拿话激我,你族中圣花可能是对我大有用处之物,本座一定要拿到手的。你也不要心存侥幸之心了。我出声数试十下,再不将圣花交出,下面我就亲自出手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口中却说出了让所有异族人均都心中一沉的话来。

“一,

“二,

白衣少女竟真悠然的出声查数起来。

虽然此女声音悦耳动听,但是落入四周异族人耳中,却如同追魂锣声,均都面色大变起来。

“前辈不用数了,我愿意交出圣晶之花!”,绿肢族大长老面上一阵灰白,终于有气无力的说出了屈服之言。

“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只要将圣花交出来,本座自然对贵族不会在有丝毫兴趣的。”白衣女子抬起手臂一挽额头秀发,发出一声轻笑的说道。

于是下面的一切简单之极了。

一各异族人在此族大长老的吩咐下,立刻返回峡谷中的绿肢族禁地中一趟。

小半时辰后,当这名异族人一脸悲愤之色的将一只翠绿色木匣交到了白衣女子手中时。

此女甚至没有打开手中之物,只是神念略微一扫下,脸色却之一沉。黑袍大汉见此情形,丑脸一动下,也不禁再现出一丝狰狞之意。

这让对面的那些合体期的异族人,心中都为之一跳,差点以为对方想要反悔什么。

好在下一刻,白衣女子却冲黑袍大汉淡淡的说一个“走”字,随之足下粉红巨花一动下,就立刻化为一团红光的向远处破空而走了。

黑袍大汉口中一声长啸,立刻化为团黑气的紧随白衣女子而走。

片刻工夫后,二者就从一干异族人眼中彻底消失了。

一干绿肢族人见此情形,才长吐了一口气。

虽然失去了圣花此至宝,让他们本来就弱小的族群,以后越发的艰难,但总算避开了眼前的灭族大祸。

在那位大长老一声令下,一干绿肢族人立刻往下方峡谷中飞去,开始收敛那些族人的遗骸了。

与此同时,白衣女子和黑袍大汉却已经在数万里之外的高空中了。()

施妍走到书房门口,迟疑片刻之后她才抬起手敲了敲房门,但是里面或许没有人,很久都没有回应,于是她又伸出另一只手转动了房门把手,稍微用力便推开了书房的门,然而施妍张望左右时,又迅速地侧身走进去。B小说.BxiAOSHUO

书房里面确实没有人,她刚才的举动就是要确认书房里面的动静,她匆匆地扫视一遍书房之后才开始行动起来,可是无论翻开抽屉还是柜子,都没有她想要的文件,究竟妈妈把合同藏在哪里?如果想摆脱妈妈的牵制,她必须获得自由,换言之,她必须找到妈妈和经纪公司签约的那份合同,可是那份合同好像根本就不在书房。

“施大小姐,你找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突然有个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书房,吓得施妍寒毛直竖,立刻紧绷身子站起来;她转了身,看到朱利安就伫立在自己身后面,也就是房门旁边,看来她一声不吭地出现一定没有好事。

施妍仍然一副傲慢地姿态睇着她,冷笑说道:“你怎么会来?你一声不响地走进书房又是什么意思?”

朱利安淡漠地说:“我看到房门虚掩,以为郁姨就在里面,可是进来却看到某个人慌慌张张地翻着书房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不知道妍妍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你少得意。”施妍怒瞪着她,啐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就是进了书房,我怕什么,这是我妈妈的书房,我找什么,也不需要告诉你,我妈妈的东西早晚都是我的…”施妍说着,又走到朱利安身边,凑近她耳边恶狠狠地低语一声:“我会让你一个字儿都得不到。”

朱利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施妍走出去的背影,然而她的余光却落在了书房的办公桌上面,她虽然不知道施妍具体是找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行动就会像施妍说的那样,她一分钱都得不到,因为她在施家什么都不是。

罗曼抬头收腹地走了几步,当然她为了保存仅有的淑女形象,还不得不趁着在台下的时候采取强制措施,将自己胸前的宏伟仔仔细细地坚持一番,虽然被硬生生地塞进衣服里面,看起来有些勉强,可是她不敢挺胸了,免得撑破了衣服还是自己丢脸;后面的经理已经不耐烦地催促,她踩着廉价高跟鞋只能冲了出去,直奔向钢琴边。坐定之后,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也松弛得小心翼翼,重要的是怕自己肚子的赘肉因为松懈而毁了衬衣。

她的出现不是惊天地泣鬼神,自然也吸引不了太多的目光,除了大堂经理贼眉鼠眼地盯着她之外,几乎在场用餐的客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种被人无视忽略的感觉令罗曼有了短暂的庆幸,她现在不如以前,没有美貌庇佑,没有荣耀照射,她只能默默无闻地面对。

手指接触钢琴的同时,心灵也在跳跃,她看到黑白分明的键盘,顿时有些激动起来,她的心跟钢琴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份工作,一定要给爸爸好的生活,一定要赚够钱去英国找妈妈。

大堂经理皱着眉看到罗曼手指扬在半空中,迟迟不肯落下,似乎他的心也跟着悬在喉咙里,不敢放下,这家伙敢情是胆怯了,不敢弹了,哼,早知道她没这个本事,就不该放任她出去丢人现眼,稍后他自己说不定还会招到老板的责骂。思及此,经理的轻蔑之意越来越浓烈。

“噔噔…”钢琴清脆的声音响了几声,罗曼确认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大碍之后,她开始变换指法,弹了起来,随着心情的释放,弹出来的乐声也跟着舒展开来;她知道,这里的人们非富即贵,听着音乐用餐为的就是享受,怀着这种心思,她弹出的音乐缓慢悠扬,却又带着很强的节奏感,一曲充满期待的恋情随着她的手指飘荡出来,在每个人的饭桌上弥漫出浓浓的爱意。

大堂经理刚开始还是紧锁眉头,可是当听到罗曼弹出的音乐之后,他才缓缓地改变态度,顺势望了过去,继而也忘了去迎接从外面走进餐厅的柏先生。

柏御非用餐的时间都是这个时候,听说,今天的餐厅里面来了一个新手,他看着这个新手,熟悉的琴音再次吸引了他的听觉。

大堂经理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罗曼,带着她走去餐厅最角落的地方,那是柏御非的御座。

“柏先生,她就是罗曼。”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说。

罗曼也低着头,主要是护着自己被挤得变形的衬衣,她不想丢人,更加不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不好,她如今要靠老板吃饭,千万不能得罪任何人。

柏先生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罗小姐,我们应该见过面的。”

“呃?”罗曼冷不丁地仰起头,直视身前的男人,他看起来太年轻,笑起来基本上算平易近人,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么桀骜不驯,可是他一双如鹰的眸子却透着令人生畏的锐气;罗曼直视之后便后悔了,因为她不喜欢与这么敏锐的人对视,好像他会看穿自己,她不喜欢被人看穿的感觉。

“在金先生的家中,我听过你的琴技,真的不错。”柏御非很欣赏地说,并且拿起另一杯红酒走到罗曼身边,说道:“上一次因为心情不好,没有和罗小姐见面,没想到今天也能相遇,这一杯一定要请罗小姐了,是为罗小姐有这么好琴技而干一杯。”

“金先生的家里?”罗曼抬起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这一次她看清楚他干净明亮的双眼,看来他不想吓着她,于是隐去该有的戾气,这才使得罗曼稍微缓和心情,接下了他递给她的酒杯。

她还记得在金先生的家中,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在某一处一双阴鸷的双眼盯着自己,难道是他?真的是他?一想到这里,罗曼不知不觉又深吸一口气,很不凑巧,她这么一深呼吸,将本来就撑得勉强的前胸又加大了力度。

“嘭——”一声轻微的响声,将两人的思绪都拉回来,紧接着罗曼低头一看,看到自己胸前衬衣的扣子就这么稳稳当当地掉进自己握着的酒杯里面,很快,扣子便沉下去,她的心也沉静了,霎时间,她的脸色比酒杯里的酒还要红晕,而她自己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第36章待人需谨慎

罗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奔离开的,总而言之,她真的是糗大了,在老板面前失态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今后的赚钱路子;转念一想,她又很担心柏先生对自己的看法,她的脸皮是很薄的,她完全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将扣子撑破了。

罗曼坐在更衣室的地板上,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她心里对于之后的道路简直是一片黑暗。当她的目光瞥见更衣柜的底部时,突然发亮,于是她爬过去将底部的东西拉出来,发现这里也藏有工服;罗曼想了想,立马翻开工服的尺码一看,果然是大号。看来,真的是有人故意戏弄自己,将大号的工服藏在更衣柜下面,而留给自己的却是小号的工服,该死的大堂经理,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就是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罗曼没有想到自己第一天上工就会出现这种丢人的笑柄,不过这也坚定了她要减肥的决心。

“刚刚那个死胖子真的是丢脸啊…”

“我看到柏先生的脸都挂不住了呢,哈哈哈…”不少酒店服务员都说笑着走进来,大家一言一语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好像比他们预计的还要精彩。而坐在地板上的罗曼也已经站了起来,她拿着手中的大号工服,丝毫不惧地盯着走进门的女服务员们。当他们转过身的时候,被屹立在此的罗曼给吓得噤声了。

几个稍微漂亮的女服务员缓过神之后,便有意无意地笑道:“唉,只怪我们都是飞机场,不如某些人,在老板面前还能卖弄…”

他们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那可不….说不定她憋足了气就等那一刻…”

罗曼白了一眼他们,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大号衬衣,嚷道:“这是谁做的?”

听到罗曼不受嘲笑的影响,反而镇定自如地寻找戏弄她的人,刚才还说话的女服务员都不好吭声了,当然,肯定不会有人站出来将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而罗曼也知趣地放下手,不必要追根究底。她走到为首的女服务员身边,隐忍着怒气,动容地说:“我知道大家都是同打一份工,不容易,既然都辛苦,又何必处处为难新人?我也知道我胖,跟你们没法比,成为你们的笑柄我也不在乎,只是我希望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就好像我绝对不会影响你们工作一个道理。”

有几个女孩子都纷纷退后,不想再掺和其中了,而为首的女服务员转过身之后,说道:“听说你是大堂经理朋友介绍的,不然以你的条件根本就进不了酒店的门。”

“我知道。”罗曼认真地说:“所以我更要珍惜这份工作,请你们就不要为难我了。”

女服务员犹豫片刻,然后伸出手说道:“我叫杨乐巧,我知道你叫罗曼…你弹得不错。”

“谢谢。”罗曼微笑地说:“谢谢你。”

杨乐巧顿了顿,又说道:“衣服就是大堂经理给你藏起来的,他这个人就是这么阴险,我们笑话你,全都因为他,不过我看你说话也真诚,加上你也是被他整蛊,就算了,不为难你了,但是你今后要小心他,他是个笑面虎,藏着刀子。”

罗曼大吃一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来她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大堂经理余伟守在外面,一见到罗曼,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和之前对待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呵呵,罗曼啊…这个我们柏先生说了,你第一天的测试已经通过了,明天请准时来上班。”余伟舔着嘴皮子说。而罗曼斜睨着他,又隐去了冷漠,不管怎么说,自己不能光相信杨乐巧的一面之词,毕竟余伟是老板娘的朋友,他要是陷害我,也不好给老板娘交代;可是杨乐巧也没理由这么栽赃嫁祸,究竟孰是孰非,看来只能让自己今后来分辨了,无论谁的话,她都要小心谨慎,格外留意一些。

“我知道了,谢谢余经理。”罗曼展露笑意,平静地说:“我会准时过来上班的。”

看着罗曼走出侧门,余伟又冷笑哼道:“真没想到,这死胖子居然还真的能弹好听的曲子,我看你能弹多久…不行,必须要把她逼走,否则我怎么赚外快?”原来余伟就是想利用这里的关系在外收好处,只要有人托他进酒店工作,他就能收取别人给他的中介费用,酒店的钢琴手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都是他从中搞的鬼,他这一次也不例外,要赶走罗曼,他是势在必得。

郁安将车门狠狠地关上,坐在副驾驶的朱利安透过反光镜看到后座位上的两个人都神情凝重,她也没有吭声,等待风暴的开始。

“你为什么要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准备和观众一起演出一首曲子?难道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吗?”郁安十分不悦地说:“你总是不听我的安排,擅自做主地公布自己的意愿。”

“我这么说就是为了和观众拉进距离,你不是常说我不应该这么傲慢无礼,应该学姐姐那样亲近自己的粉丝吗?”施妍冷笑说道。

“哼,那也不用你这么做,公司会策划安排你与观众粉丝亲近。”

“我一时口快而已。”施妍斜睨着身边的母亲,又道:“我知道妈妈就是想完全掌控我,但是妈妈你要搞清楚,不多久,我就要与经纪公司续签了,我现在已经长大,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经纪公司,而不是什么都要你来操办。”

“哼,这么说,你羽翼已丰,要飞出我的手掌心了?”郁安也不甘示弱地反讽,看到郁安阴冷的笑意,施妍多少还是有些畏惧,她缓和语气,又沉声说道:“妍妍当然不敢这么做,只是妈妈,我听说国内最好的经纪公司就是‘帝皇娱乐’,不如我们可以尝试着合作?”

郁安厉声喝道:“你只要专心演出,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是的。妈妈。”施妍僵在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而她的心思却早已经另有他意,她一定不会屈服这个老巫婆的,等着瞧好了。

第37章慈父孝女

罗曼从酒店走出来不久,就接到了欧娜打给她的电话,说是信叔进了医院,受了轻伤,吓得罗曼惊慌失措,跑去街边上拦的士车。可是事有不凑巧,这个时间段也是的士车交班的时间,不但拦不到的士,就是有的士从自己身边开过去,他们也不愿意承载罗曼。

罗曼气得在街边上跺脚咒骂,然而于事无补,她踩着高跟鞋,只能一边走一边拦车。其实在罗曼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许教养,就算她踩着高跟鞋再辛苦,也不愿脱下来,光着脚丫子走路,她认为这样是不礼貌不雅观的,于是她犹豫再三后,决定咬着牙坚持下去。

“叭叭——”一辆轿车从酒店的车库驶出来,他挡在了罗曼跟前,里面的人伸出半截头看了看罗曼,建议地说:“看你挺着急的,不如我载你?”

罗曼一看是柏先生,吓得绯红双颊,退了半步,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我…我是去…医院…”

柏御非耸了耸肩,轻松地说:“没关系,我开车去哪儿也方便,上车吧,不要浪费时间了。”他是个工作狂,对于时间向来视如珍宝。

罗曼考虑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于是上了他的车,不过她刻意坐在后座上面,这样不会显得格外尴尬,她不知道柏先生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糗事,反正她是终身难忘了。

坐在柔软的座位上,罗曼也松了一口气,她无意地扫视四周,瞥见手边搁着一本杂志,上面的封面人物正是施妍,醒目的‘音乐才女’四个字刺得她内心澎湃。

“她的钢琴弹得不错,我很喜欢。”柏御非淡淡地说,似乎打算与罗曼攀谈起来。

罗曼点了点头,叹道:“是的,她很聪明。”她的话中话当然不会引起局外人的怀疑。

“你也弹得不错。”柏御非又问:“你受过专业训练吗?”

罗曼沉吟片刻后,说道:“没有,我爸爸很早前也是钢琴手。”

柏御非抿嘴笑道:“是吗?你爸爸一定很厉害了,否则又怎么能教出这么专业的钢琴手?”

罗曼偏着头睇着柏御非的后脑勺,问道:“你好像一听就能听出别人弹得如何?”

“呵呵呵,还好。”柏御非淡笑地说:“我是业余爱好,不过我很欣赏能弹钢琴的女孩子,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罗曼自嘲地笑道:“或许这种气质在我身上很难发挥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柏御非轻声地说:“气质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和美丑胖瘦高矮无关。”

听到柏御非这么说,罗曼打从心里感激他,渐渐地也对这个深不可测的老板产生别样的好感,虽然他的眼神有时候看起来阴沉,可是他的笑容却又带着感染力,缓解了她对他的敌意。

柏御非停了车,扭头说道:“到了。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罗曼摇了摇头,说道:“谢谢柏先生,我自己可以了。”

“那好,记得明天不要迟到。”柏御非笑说着又发动了引擎,好像他真的是不想耽搁一分钟,一分钟对他来说都万分地宝贵。

罗曼转身一走进了大堂,欧娜便看见了她,并且发出求救的喊声,罗曼只要循声望去,就能看到欧娜和信叔。

“爸爸,你怎么了?”罗曼扑上去,担忧地搀扶信叔,欧娜拿着药方去取药,留下他们父女俩商量。

“我没事,娜娜她大惊小怪。”信叔咳嗽几声,说道:“你还好吧?今天第一次试工,我也不想你过来看我的。”

“那怎么行?”罗曼皱起眉,说道:“我觉得表姐做得很对,你出了事情都不通知我,那你能通知谁?难不成你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信叔笑呵呵地说道:“我真的没事儿,都是老毛病,以前嗜酒出现的毛病,没办法,是治不好的,吃那些药也是浪费钱。”

“爸,就算药不能吃好你的病,至少能缓解病情的加深啊!”罗曼劝慰地说:“不管怎么说,你不能不吃药,这些买药的费用我都计算好了的,不会少。”

“好了,好了,我们可以走了。”领了药返回的欧娜,急切地催促两人。

罗曼扶着信叔站起来的时候,不经意地问:“对了,爸爸,你无缘无故地怎么会旧病复发?难道你喝酒了?”

信叔搭在罗曼肩膀上的手轻微一颤,敏感的罗曼很快就感到异样,也停下脚步,认真地问:“爸爸,你是不是又偷偷去喝酒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信叔给欧娜投去信号,欧娜赶紧拉开了罗曼,劝道:“哎呀,曼曼,你怎么说话呢,信叔是你爸爸,又不是你的犯人…再说了,信叔嗜酒那么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戒得掉。”

“表姐。”罗曼推开了欧娜,又对着信叔教育:“爸,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就是为了能好好地让你度过晚年,可是你倒好,不但不听话,还偷偷去喝酒,你这么做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里。”

“曼曼,你先别气,听我说,爸爸以后再也不会了。”信叔着急地说道。

“以后以后,什么都是以后,你这么大年纪了,能有多少个以后?”罗曼开始止不住地责骂起来,欧娜想劝解她的怒气,可是罗曼将她当做帮凶,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咳咳咳…”信叔忍不住又干咳起来,罗曼焦虑地拍了拍信叔的后背,忧心忡忡地问:“究竟医生怎么说?为什么一直咳嗽不止?”

“你少说几句责骂的话,信叔就不会咳嗽了。”欧娜气鼓鼓地说:“信叔,我可是受不了了,这个曼曼,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的她糊弄不了…”

“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娜娜…”信叔想阻止欧娜说下去,可是欧娜的嘴是最不密封的墙,她白了一眼他们后,说道:“你知道信叔为什么会喝酒吗?你以为真的是他偷喝吗?哼,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是逼不得已…要不是为了能有份工作,他会请人吃饭喝酒吗?请人吃饭喝酒,难道做东家的一口酒也不喝?”

罗曼吃惊地看着信叔,忧虑地问道:“爸,表姐说…你是为了找工作?”

信叔尴尬一笑,说道:“我…我只是想找份简单的工作,老余说去给人看车挺好的,就…就拿了些钱请他喝酒…我…曼曼,爸爸不想你这么辛苦,那些钱你每日每夜地赚回来是要自己攒起来当嫁妆的,爸爸没什么给你…只有为你减轻负担…”

“曼曼,你要做孝顺女儿,可也别误会了信叔一片苦心…你们俩就是一个劲儿地为对方,却又瞒上瞒下的,你们不嫌累,我都嫌累了。总而言之,现在皆大欢喜,就不要怪这个怪那个了,好好地过日子,不要想那么多。”欧娜蹲下来,平视着罗曼,劝道。

罗曼紧握着信叔的手,认真地点头,说道:“这样吧,爸,你工作的事情,我来帮你找,我决定在‘花园假日’做了,柏先生也对我很好,我看能不能就附近找份工作,这样一来,我能照应你。”

“也好。”信叔松了一口气,微笑地说。欧娜也满意地说:“我说曼曼,你现在可是完全独当一面了,再也不用信叔和我操心安排了。唉,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你了。”

罗曼偷笑着说:“有什么不习惯的?我看你也乐得清闲,谢谢表姐照顾我二十多年,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吧。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当然,我会夺回来自己的东西,让这些真正关心我的人永远快乐下去。

第38章魔咒般的逼问

今天晚上罗曼的状态一直不好,就连冷若冰霜的唐昕也看出来了,她看到罗曼从台上走下来的时候,就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而不是直接送上啤酒。罗曼微笑地和她打招呼,又吩咐小狼拿来一片柠檬,她将切好的柠檬片丢进了水杯里。

唐昕笑着看着她,不经意地叹道:“你也喜欢喝柠檬水。”

抿了一口柠檬水的罗曼赶紧咽了下去,轻笑地问:“是吗?还有别人喜欢柠檬水?”她虽然是罗曼,可是仍然保留了施然的习惯。

唐昕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她也喜欢…”

罗曼把玩着手中的水杯,也沉默下来,她知道唐昕就是说自己,是说施然,她就是施然,可是她不能告诉她,她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的,就像自己一觉醒来,也分不清她究竟是罗曼还是施然。

“对了,我今天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有困难?”唐昕扭头又问。

被唐昕的问题拉回思绪的罗曼愣了一下,勉强笑道:“没什么,白天去酒店试工的时候出现一些事情。”

唐昕轻蹙眉,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地问:“情况怎么样?还好吧?”

罗曼转过脸,对着唐昕说:“你觉得我胖吗?碍眼吗?招人讨厌吗?”

唐昕嗡了嗡嘴,双臂环抱着睇着罗曼,迟疑一下后,问道:“你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本来不在意,可是如果…被人戏弄,我想我会在意。”罗曼平静地说。

唐昕抿了抿嘴,思索地说:“这么说吧,你是一个…很可爱…善良的女孩子…你身边的朋友都很开心跟你在一起,可是在这个世上总有不了解你的人,他们会误解你,甚至不喜欢你,可是…没有完美的人,你的胖不会影响你的人生…”

罗曼冷静地说道:“可是你知道我之前出现过什么事情吗?我的男朋友因为我的外表离开了我,并且…狠心地将我推下楼梯,我才…才会失忆的。”

唐昕捧着罗曼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曼曼,没有人能要求你什么,你的外表,你的快乐都取决于自己,不要把自己逼向死胡同…不要像我朋友那样,总是在意别人…要求自己这样那样,这样的人生是悲剧。”

唐昕,你是在说我吗?罗曼平视着唐昕,心里这样问道。

“怎么办?我控制不住…”施然一边着急地摩擦颤抖的双手,一边慌慌张张地嘀咕。唐昕忍不住拉住她,关切地劝道:“小然,你已经很完美了,是郁姨,她要求得太多,你的压力太大…你放松,跟着我深呼吸…”

施然涨红了脸,不敢吐气,吓得唐昕一个劲儿地嚷道:“小然,你这是干什么,小然…你吐气啊,你为什么不吐气…”

直到施然憋得流出眼泪来,唐昕惊叫一声,她才放过自己,大声地喘气。

施然额角的青筋令人看了慎得慌,她喘气的同时又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洁白的双手泛着红晕,她才有了知觉,那是她自己的手,为什么她有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自己,而是被人操控的木偶,母亲才是真正的主人。

“小然…”唐昕扑上去,惆怅地抱着她,轻轻地安抚:“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你会成功的,你不会让郁姨失望…”

施然深吸一口气,靠在唐昕臂弯里呜咽地低喃:“我不要…我必须成功…我不要…”

施然的人生是悲剧?罗曼想起来有点可笑,那么多辉煌,所有荣耀,用不完的财富,那是任何人梦寐以求的终生喜剧,她怎么会是悲剧?她是一个成功的人,令人羡慕的人,令人嫉妒的人,令人发狂的人…

“我决定减下来。”罗曼突然喝光了柠檬水,淡淡地做决定。

唐昕偏着头,又问:“然后呢?”

“我要让看不起我的人都刮目相看,并且我之前也已经做到了。”罗曼自信地说,她的自信源于前世的施然,对,她就是施然,她有的就是自信,她不会输给任何人,以前的王者岂能轻言认输?虽然她已经不受母亲的控制,可是在心底潜移默化的虚荣将会越来越膨胀,她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总有一天,她会重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唐昕笑着摇了摇头,罗曼诧异地问:“你笑什么?你觉得我这么说很可笑吗?”

“哦,不是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唐昕赶忙解释道:“是你的这个样子让我想到我朋友,她跟你一样,有决心有能力也有坚忍不拔的个性…不过….”

“不过什么?”罗曼心里美滋滋了,被唐昕这么夸奖,她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她很想知道更多。

唐昕沉吟片刻后,说道:“不过你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她没有你这么幸福。”

施然不幸福?罗曼的心好像又被打击。

“她没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在她的生活里充满了杀戮与陷阱。”唐昕咬牙切齿地说:“她最后被家人放弃了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罗曼紧握着空瓶子,想起自己被医生拔掉氧气罩时候的场景,不由得怨气泛滥。唐昕顿了顿,笑道:“我真是奇怪了,今晚上跟你说这么多,你别介意我说以前的事情。”

“敏敏,我一直想问你,你…”罗曼小心翼翼地问:“你被人追杀是不是和你所说的这个朋友有关系?”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唐昕惊疑地问。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们都遇到了不好的事情,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罗曼太想知道了,拉着唐昕逼问起来。

又是她的眼神,唐昕似乎被罗曼的眼神盯得发憷,她很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一看到罗曼就会想到施然,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有高超的琴技?或者是因为他们都喜欢喝柠檬水…总而言之,她这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心却并不排斥她逼问自己,或者她太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告诉罗曼,这样的话在唐昕的脑海里形成了咒语,迫使她不得不开启了嘴巴。

第39章全盘托出

唐昕和罗曼为了慎重起见,他们走出酒吧,坐在街边的大排档,准备一边夜宵一边谈谈心事。在唐昕看来,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发泄情绪的地方,而罗曼却劝着她坐下,虽然一开始自己也不习惯,可是她觉得在大排档有一点很好,那就是不会有人在意你的吃相,不会有人因为你说话大声而投来鄙夷的目光。

罗曼吃得比较讲究,每上一盘菜,她都会把盘子周围清理干净,唐昕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感觉这个时候的罗曼与这里的不堪又有些格格不入。

“呵呵,老板生意太好,来不及把盘子周围溅出来的油渍擦掉。”罗曼简单地解释一下,然后将纸巾归放在桌子另一头。

唐昕淡笑地说:“看来,你也不是经常来这里吃东西?”

“没有,我跟表姐他们也有来过,只是…”罗曼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习惯这样,可能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一个人吧。不过,我没有洁癖,你放心。”

“呵呵。”看着罗曼紧张的模样,唐昕忍不住大笑几声,随后她又说:“有没有洁癖没关系,我不会因为这个而不和你吃宵夜了。其实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恩,看得出来,你是很有修养的人。”罗曼微笑地说。

“你也是。”唐昕歪着头,认真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和这里的人有些不一样…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欧娜太随意了…你的保守反而会显得特别谨慎。”

“是吗?”罗曼夹了肉放在唐昕的碗里面,她看到罗曼刻意拨开了香菜,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香菜?”

罗曼一愣,继而笑着解释:“很多人都不习惯香菜的味道,我看你也是个挑剔的人,我猜想你可能也不会吃吧。”

“你的猜想总是出乎意料地准确。”唐昕有意无意地说,然后她隐去了脸上的笑意,变得阴沉起来。罗曼放下筷子,担忧地问:“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朋友?”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唐昕冷冷地说:“其实我没有什么故事,很简单的一个人。我是个孤儿,没有什么朋友,可是她不一样,她从来不会嫌弃我的过去。我被训练营淘汰之后无处可去,是她收留了我,并且给我钱让我在英国开店。”

罗曼默默地点了点头,听着唐昕的陈述,她也在回忆他们的过去,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迫使她不知不觉中流下眼泪。唐昕皱起眉,凑近些问道:“你为什么哭了?”

罗曼赶忙擦掉眼角的晶莹,支吾地说:“我…我在想你是孤儿这件事情,我觉得你一定很苦…”

“傻丫头。”唐昕拍了拍罗曼的肩膀,莞尔一笑地说:“人的一生就是挣扎,有的人挣扎金钱,有的人挣扎爱情,有的人挣扎权力…可是我不同,我一开始就挣扎自己的身世,她答应我,回国演出时就帮着我找寻我的亲人,可是很不凑巧,她在这个时候出事了。”

罗曼的心咯噔一沉,绷紧了全身。

“她在一场意外中成了活死人,而因为家人都放弃了她,她不得不在三年后,也就是半年前,死在医院里。”唐昕咬着牙,艰难地说下去:“我不会相信那是意外,于是我开始着手调查,我知道这件事情跟哪些人有关系,于是开始跟踪他们…可是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暴露,因为他们的阴谋关系到上亿的财产,而我如果被他们发现,随时就有被杀的可能。”

罗曼惊呼一声:“不…他们要杀你?”唐昕,你是说谁?是施妍还是江骜宸?还是别人?

唐昕瞥见罗曼一脸惨白,不由得安慰:“曼曼,你还好吧?”

罗曼气喘呼呼地点头,闭上眼睛冷却一下刚才的心情。

我说这些,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唐昕睇着罗曼的表情,十分不理解地暗忖:难道她是为自己愤愤不平?可是她的感情也太充沛了吧?也不知道事情的缘由。

“这么说,是害死你朋友的人现在要来追杀你?”罗曼严谨地问。

唐昕暗叹一声,默默地点头。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害死她吗?”

唐昕顿了顿,又点了一下头。

当罗曼开口还要追问的时候,下班经过的欧娜正巧看到他们围坐在大排档,于是扑了过去,笑嘻嘻地招呼道:“喂,你们两个吃什么好吃的呢…我来得真是及时。”

看到欧娜一屁股坐下来,罗曼的心都凉了,什么来得及时,是来得很不凑巧好不好,她就要逼着问出是谁要追杀唐昕了,你倒好,赶上了这个时候。

罗曼蜷缩在沙发上,凝神的时候没有发现信叔正慢慢靠近她。信叔坐在她身边,瞄了一眼杂志上面的,于是幽叹了一口气。

“爸爸?”罗曼一惊,立马坐得端正,她被潜意识压迫着观念,妈妈总是教育她,她必须保持优雅的姿态。而信叔看到慌慌张张的罗曼,不禁笑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罗曼缓过神之后,才敢稍微放松下来,苦笑地说:“我没事,就是睡不着。”

信叔自认为地说:“虽然爸爸一直反对你参加这样的比赛,可是你还是会关注…你是不是一直责怪爸爸?”

“呃?”罗曼表示不理解。当她看到信叔拿起杂志书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信叔以为她在愁最近一期的钢琴比赛。等一下,信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罗曼打算参加比赛?可是信叔为什么不同意?他不是很自己弹钢琴的吗?这么奇怪?

“爸爸。”罗曼握住信叔的手,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参不参加比赛不重要,只是我觉得既然你从小教我钢琴,为什么反对我比赛?难道你有什么苦衷吗?”这一点,信叔和妈妈截然不同。

信叔语重心长地说:“曼曼,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名誉,不是荣耀,是安宁,是寻求内心的平静。我教你钢琴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万众举目的人,只是希望你能从中得到快乐,这样就好,就是我的本意。”

“每一个步骤都十分重要,稍有不慎,你和冠军就会失之交臂。”郁安严厉的声音突然回荡在罗曼的耳边,似乎她被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她从小的认知和大大小小的比赛完全链接,她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多余地感慨,她只能站在高处,鸟瞰观众,享受的是全部的荣耀。

第40章得罪小人

“什么,你决定参加比赛?”欧娜扑哧一声,差点将饮下去的水吐出来。她瞪大双眼看着对面的罗曼,她从她脸上能看到罗曼所有的决定,根本不容她说出打击的话来,于是她改变方针,犹豫地问:“那信叔那里,你怎么过关?”

罗曼握着欧娜和唐昕的手,严谨地说:“所以你们必须帮我隐瞒,我决心已定,任何事情都不会动摇。”

唐昕思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罗曼咬着唇,坚定地说:“从现在开始,我除了上班,剩余的时候就是减肥,学习礼仪,当然还有时尚…”

欧娜和唐昕面面相觑,看到罗曼信心百倍,他们也不好直接泼冷水下去。

罗曼来到更衣室,打开自己的衣柜看了看里面的衣服,果然是大号,她的心终于松弛下来。当关上衣柜的同时,她与另一边的杨乐巧对视,两人微笑地打招呼。

“你来得很早嘛。”杨乐巧走近了她,笑着说:“是不是很紧张?”

罗曼轻轻地点头,又问:“不知道酒店还有一些什么规矩?虽然经理一直口口声声地提醒我要注意酒店的规矩,可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究竟要注意什么。”

“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经理很苛刻,可是柏先生人很好的。”杨乐巧说道:“你不过是个兼职,也不会在酒店呆很久,只要不随便乱走就可以了,像我们穿着工服的人员最好不要走进后面的花园,那里只有客户能进去。”

“恩,我现在去清洗钢琴,哪儿也不会去的。”罗曼感激地说:“谢谢你。”

“那你忙吧,我也要去忙了。”杨乐巧戴上礼帽转身走掉,后来罗曼打听到,其实杨乐巧是酒店的领班,看起来人也不错,不会和余伟那样陷害别人。

罗曼拿着抹布走去钢琴台,她认认真真地擦拭钢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呵护,好像她在清理的不是一台钢琴,而是一个瓷娃娃。她一定要将钢琴擦得发亮,抚摸钢琴时,感受它的平滑,就像是抚摸初生婴儿的肌肤。

她蹲下来清洗抹布的时候,突然耳朵里面嗡地一声,瞬间她失去了听觉,并且本来没有问题的右耳,现在也似乎有些问题。

“喂,我刚才叫你,你怎么当做没有听见啊?”一脸不悦的余伟走近钢琴台,冲着上面的罗曼骂道。

罗曼立刻恢复了正常,她被余伟的吼声吓得怔住,随后又战战兢兢地道歉道:“对不起,经理,我…我刚才…在想今天要演奏什么曲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她紧张地垂首,不敢抬起头揭发自己的慌张。

余伟将信将疑地斜睨着她,说道:“我告诉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给我放机灵点,我最不喜欢…柏先生最不喜欢不懂礼貌的人,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管你想什么,都给我马上滚,在这里一定要懂得最基本的礼仪,知道吗?”

“是,我会注意的。”罗曼摩擦双手,紧绷着身子,唯唯诺诺地应道。

余伟白了一眼她,又问道:“今天的衣服合适吗?”

罗曼看了看自己,说道:“谢谢经理,今天的衣服是大号的,所以很合适。”说着,罗曼又偷偷瞄了一眼余伟的脸部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偷换自己衣服的罪魁祸首。

余伟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对于罗曼的事情他一向不以为然,他这么问只是不想罗曼再次丢脸,免得把自己也惹祸上身了。

“整理好了以后,就乖乖地在地下室等着,不要在酒店里面乱走,要注意形象。”余伟说话时,仍然能听出些许鄙夷的语气。

“我知道的,那我马上下去。”罗曼也不想和这个人过多纠缠。

“诶,等一下。”余伟又喊住了罗曼,凑近了说:“我告诉你,虽然你是老板娘介绍过来的,但是呢…你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介绍工作也好,介绍房子也罢,都是要收取中介费的,你已经通过第一关了,在这里上班就是一个肥差事,你是不是该…”

“余经理。”罗曼忍无可忍地开口说道:“老板娘其实早已经告诉我了,你在她那里收了好处,现在你居然还要在我这里再收好处,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过分吗?”老板娘就是知道罗曼没有什么闲钱,所以才给了余伟一些现金作为介绍费。

余伟冷哼地说:“是,老板娘是给了中介费,但是你要搞清楚,我是这里的经理,你以后都要受我管辖…”

“余经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找麻烦,更加不用你关照。”罗曼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打断了无耻地理由,自己冷厉地说:“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不需要拉帮结派。”

说着,罗曼越过余伟扬长而去,留下气得直跺脚的余伟暗骂一声:“这个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休息室整理自己柜子的罗曼突然感觉身后面有人靠近,于是她警觉地扭头一看,居然是杨乐巧,对方看到惊慌的罗曼,笑着说:“其实你不应该跟余经理起冲突的,对你没有好处。”

罗曼抿嘴笑道:“我知道,谢谢你提醒。”

“他这个人就是贪婪,给一点钱可以买个平静。”杨乐巧又说道。

“他就是习惯了这样,是不是所有进来的新人都要被他剥削?”

杨乐巧歪着头,笑问:“所以你要反抗?可是你毕竟不如他老练。”

“我会小心的。”罗曼犹豫一下,继而说道:“其实我并不是舍不得那点钱,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或许我没有想过追究昨天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余经理打从心里就看不起我。呵呵,既然他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我又何必浪费钱财巴结他?”

“是的,很多人都巴结他。”杨乐巧淡淡地笑道:“我也巴结过,可是我跟你一样,看他不顺眼。”

“呵呵,既然看不顺眼,就不要巴结了,他不会一直只手遮天的,我觉得柏先生是个聪明人,他一定能看到余经理的虚伪和贪婪。”

“可是柏先生的产业太多了,他无暇顾及啊。”杨乐巧想了想,说道:“听说最近又要举办什么演奏会…还有什么比赛…哦,对了,就是钢琴比赛。”

罗曼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帝皇娱乐’的CEO是不是柏先生?”

“是柏先生旗下的娱乐公司。”杨乐巧肯定地说。

第41章咫尺与天涯的距离

一辆纯银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酒店大门前面,而恭候多时的门童两队排开,鞠躬迎接;跑去开门的余经理赶忙将坐在车里面的人接下来,并且一脸谄媚,丝毫不敢怠慢。

走下来的妇人冷眼傲视众人,她没有让余伟扶着自己,却用眼神示意让余伟带路,看来她确实如传言那般不易亲近。余伟匆匆忙忙地领着她走进去,越过大堂时,周围的人群全都停了下来,有意无意地让出一条道路给他们,好像他们真的是不可小觑的人物,令酒店里面的人全都高度警戒。

等她的人就在最豪华的总统套房,柏先生站在门口一见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妇人,立马迎了上去,笑声连连地说:“郁女士一路辛苦了。”

郁安优雅地露出微笑,严谨地开口:“柏先生,幸会幸会。”

两人在门口简单地打了招呼,然后一起走进了套房里面,他们纷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却没有一人随便吭声,反而是静静地等待酒店服务生将所有的事宜安排好,这个时候余伟才知趣地遣走套房里面的闲杂人等,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柏御非瞅了一眼身前的郁安,然后拿起桌上的香槟递给她,说道:“郁女士,感谢你接受小辈的邀请。”

郁安接过香槟,淡笑道:“柏先生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柏老先生和我的丈夫也是很有交情的,只是后来我们全家都移民后才来往少了些,不过这一次回国,承蒙柏先生的照顾,我们才能顺利地定下来。”

“呵呵,其实御非也一直听家父说起施先生,他的英明才干是御非望尘莫及的。”柏御非客气地说。

郁安看着柏御非,越来越欢喜,她点头笑道:“柏先生真是客气了,其实令父才是真正的实干家,我相信柏先生也一定非同一般。早在回国前,我就听人说了,柏家现在的事业已经不止涉及建筑业,并且跨了不少领域…”说着,郁安又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说道:“这家六星级的花园式酒店就是柏先生自己扩展的,之前好像是个废弃的饭店吧,现在居然能变成国内数一数二的星级酒店,我看到了柏先生的才干,更加坚信柏老先生的能力,因为他实在是太会教育儿子了。”

“呵呵,郁阿姨这么说,御非实在太…”柏御非羞赧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知道郁阿姨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人,因为现在最有才情的钢琴家就是郁阿姨的女儿,施妍小姐。”

郁安顿了顿,说道:“这个小丫头,今天说身体不舒服,去看医生了,所以才没有随我一起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柏御非摇了摇头,说道:“郁阿姨,我当然不会介意,只是施妍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要不要我派自己的家庭医生过去看看?”

“可能是刚回国,还不太适应。”郁安说道:“不要紧的。”

“我看不如就让我的私人医生一直照顾你们吧,郁阿姨和施妍小姐都是刚刚回国,肯定会水土不适,再加上施妍小姐还有几场演出,有个医生跟护会比较放心。”柏御非细心地说:“稍后我派人就去把医生叫来,送阿姨回去的时候就一起返回吧,或者,你们干脆就搬来我的酒店,我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套房。”

“柏先生不用这么麻烦了,其实我们现在居住的酒店也不错,再加上离演出地点比较的近,这样会方便一些。”郁安微笑地说:“柏先生,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柏御非只要点了点头,同意了郁安的安排。

“其实,今天你派司机去接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郁安瞥了一眼柏御非,又道:“我在想你和我见面的用意,不过看来柏先生更关心的是我们之间的交情,你的细心照顾,让我不得不好好地考虑一下。”

柏御非听到郁安这么说,立马恢复严肃的表情,他的态度也发生微妙变化,语气坚决地说:“郁女士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虽然帝皇娱乐尚未完全成熟,可是我相信一定不会输给其他经纪公司。”

郁安满意地说:“当然,我现在更加相信柏先生的能力。我会考虑的,说实话,妍妍这个丫头对于你们帝皇娱乐也是充满了兴趣,我相信如果选择你们,她会更加欢喜。”

“哦?是吗?”柏御非笑道:“如果能够和郁女士合作,一切事宜都好谈,况且,我是真心欣赏施妍小姐的才华和琴技,我…同样爱着钢琴。”

郁安说道:“我还有点印象,你小的时候还追着要我教你弹钢琴,呵呵,不过柏老先生似乎不太希望你…”

“恩。”柏御非坦白地说:“我父亲一直都是需要我继承家业,不允许我弹钢琴。”

“这样啊,可是我听我丈夫说,你的母亲就是一个出色的钢琴师…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母亲过世得很早,记忆也很模糊,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觉得欣赏也是一种美好。”柏御非淡淡地说。

换了衣服的罗曼准备走去餐厅,因为要经过酒店大堂,于是她被杨乐巧拉住了,杨乐巧神神秘秘地说:“现在别去,听说酒店来了很重要的人,万一撞上又会挨骂的。”

“那来了什么人?”罗曼不以为然地问:“难道比柏先生还要重要的人?”

“是柏先生的朋友…”杨乐巧凑近了说:“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其实那个人是现在最受欢迎钢琴家施妍小姐的妈妈,喏,外面跟了不少记者,都是要报道施妍小姐会不会进驻帝皇娱乐。”

“施妍?”罗曼心里一紧,喃喃低语地说:“难道是妈妈?”

“是,就是施妍的妈妈,应该也是她的代言人。”杨乐巧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老女人真是不简单,一定很有钱吧。”

“妈妈,是她…”罗曼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她的妈妈就在酒店里面,他们就在咫尺,可是她却不能见她。

第42章知音的碰撞

罗曼藏在硕大花盆后方,她偷偷地伸出半截头看到郁安被余经理带出酒店外面,还是那辆耀眼的劳斯莱斯送走了她,好像也送走了罗曼空洞的心。

余伟送走了这尊菩萨,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他转身走进大堂,经过花盆的时候看到伫立在那儿得罗曼正在发呆,于是他走上去,故意骂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这么清闲就不会自己找点事情做啊,居然敢站在这里偷懒。”

罗曼白了一眼余伟,说道:“我经过这里休息一下而已,现在就下去。”

“等一下。”余伟闷哼地说:“我记得我说过,要是去餐厅也是走员工通道,这是大堂,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是没有长眼睛还是没有长耳朵?居然把我说的话拍蚊子了。”

“你…”罗曼咬牙切齿地反驳:“我当然将余经理的话铭记于心,只是刚才大堂一片混乱,我才跟着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如果余经理觉得不妥,我现在马上可以走,可是余经理想借此惩戒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把事情传到柏先生那里,恐怕就不太好了,一个员工因为太管事受了罚,是不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哼,你乖乖地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嘴巴伶俐是没有用的。”余伟不屑地说:“我告诉你,柏先生就算在酒店,他也没有精力顾及你们,在这里,那都是我说了算,你最好小心点,今天我就不说了,但是下一次,哼哼,你以为凭你一两句话就能让我消气?我们等着瞧。”说着,余伟瞪了一眼罗曼后,就扭头而去。

罗曼当然知道今后余伟会想尽办法找茬,他一定不会给罗曼安宁的日子,不过她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会做好充分准备。

罗曼自从今天看到郁安之后,心情一直很低落,她今天选的曲子也都十分忧愁,看样子伤感的罗曼一时半会儿还沉浸在思念母亲和想念以往生活的感情中;坐在一旁的柏御非听出钢琴的幽怨,他不解地抬起头,凝视着罗曼的一举一动,她眉宇间流露的悲凉感染了无关紧要的人。

柏御非邀请罗曼坐在自己身边吃东西,而罗曼战战兢兢,表现得十分小心。

“我听你的琴声,不难发现你今天心事重重。是不是爸爸的病情影响了你?”柏御非关心地问。

罗曼抿着嘴摇头说道:“谢谢柏先生,我没事,可能是我今天选的曲目都太伤感了,我会注意的。”

“没关系,只要好听,我都能接受。”柏御非笑了笑,说道:“像你这么好的钢琴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大师指导?可否介绍一下?”

罗曼犹豫片刻,继而说:“实不相瞒,我没有跟任何大师学习过,只是爸爸一直教导,谈不上好与坏。爸爸说,弹钢琴为的是让心灵寻求平静,和其他无关;柏先生是个懂情的人,更加懂音乐,像您这样商场上的人习惯了匆匆忙忙,实在是难得愿意停下来聆听缓慢的乐曲。”

“你说得不错,像我这样的人确实习惯了匆忙,快节奏的生活让我头痛不已。”柏御非含笑说道:“你的琴声充满感情,会让听者也感同身受,我想大师级的钢琴家也不过如此吧。”

“不知道哪位钢琴家受到柏先生的欣赏呢?”罗曼好奇地追问。

“远的我就不说了,只是现在,我很欣赏施妍小姐。”柏御非毫不避讳地说:“我听过一场她的音乐会,还不错,你应该知道她吧?”

罗曼暗自深呼吸,随后又尴尬地一笑,勉强说道:“我当然知道施妍小姐,她就是现在最有才情的钢琴家,听说准备辗转国内,看来柏先生应该也关注了她吧?”

“呵呵,关注谈不上,大家也算是有点交情的朋友。”柏御非爽朗地笑道:“上午时候,郁女士也过来与我洽谈了签约的事情,我相信不多久我也能听到她的演奏了。”

“柏先生是求才若渴,不知道柏先生有没有听说过另一个人。”罗曼意有所指地问。

柏御非警觉地皱起眉,讶然问道:“不知道罗小姐说的谁?”

“她是郁女士的大女儿,也是一位钢琴家,三年前一场意外导致她变成了活死人,不过…听说她在半年前死在了医院。”罗曼陈述时,竭力掩盖自己的愤懑,双手放在桌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沸腾。

柏御非隐去了笑意,顿了顿情绪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确实可惜了。施家的小姐都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看到过一次施家大小姐,当时她坐在钢琴上弹琴的时候,十分优雅,好像一个天使,她那个时候就有很不错的琴技了,只可惜天妒英才,唉…”

“哦?这么说你见过施然小姐?”罗曼笑了一声,她可是想不起来在小时候见过这么漂亮而温柔的男孩子了。

“见过一次,当时我站在钢琴前面注视她,直到她演奏结束,呵呵,跟你说这么丢人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柏御非淡笑着脸红起来。可能他还深深地记得他那个时候的单纯,而罗曼努力地回忆,也终于有了模糊的记忆。她唯一一次回国参加聚会,在聚会上,她表演了自己的琴技,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男孩子守在钢琴旁边,直到她的演奏结束,而当时的自己也因为羞涩才与男孩子擦肩而过。

小施然被郁安牵着走下台,她回眸一笑时,却看到男孩子落寞的眼神充满了哀怨,罗曼转念一想,既然他就是柏御非,为什么现在的他和小时候的他截然不同?

罗曼犹犹豫豫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她看得出,柏御非是个很有心思的男人,他的内心被掩藏得十分小心谨慎,或许在他们分道扬镳之后,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自己丧失了生命,他也丧失了真正的快乐。

第43章参赛遇到大阻碍

罗曼回家之后,家里寂静的可怕,特别是欧娜一副紧张神色盯着她,然后还朝着信叔的卧房使了使眼色。

罗曼移动几步,刚刚放好手提袋,而信叔从屋子里搬出不少杂志书,全都扔在了地上;信叔知道是罗曼回家了,看到一脸茫然的女儿,他的怒气也稍微缓了缓,可是严厉的话仍然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还是瞒着我参加比赛是不是?”

“爸爸…”罗曼恍然一惊,偷瞄一眼欧娜,而欧娜却悄悄地摇着头,示意不是她说出去的。

“你不用看表姐,是我不小心看到你填写的这份资料。”说着,信叔将参赛资格表拿了出来,对着罗曼说:“看来爸爸说的话已经根本没有用处了,曼曼学聪明了,知道瞒着爸爸去做一些事情了,对不对?”

“爸,我知道瞒着你是不对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参加比赛,这是我唯一一次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啊。”罗曼扑上去,试图安抚信叔激动的心情;然而信叔似乎铁了心,他冷冷地回道:“证明自己?你过自己的生活,又何必要证明自己?你证明自己什么?爸爸说了无数次,要你学习钢琴无非就是为了陶冶自己的,你又何苦要逼着自己去要求那么多?”

“爸爸,我知道你是大智慧,你不在乎这些。”罗曼顿了顿,说道:“可是我不一样,我的人生还有很多路,有很多机会,有很多选择…我不是看不起现在的生活,只是如果一辈子都要窝在这里,我不会甘心的。”我要报仇,这是这一世赋予的唯一使命。对不起,信叔,我不能说,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违背你的意愿,我答应你,等到自己成功之后,我一定会带着你和妈妈离开所有的纷争,简单地生活下去。

信叔听到罗曼的话,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气得干咳起来;罗曼和欧娜着急地扶着他坐在沙发上,欧娜去房间翻出信叔的药,而罗曼也端来一杯水,两个人手忙脚乱一阵子之后,信叔的气色才稍微恢复了正常。

“你不用说这些,我是不会允许你参赛的,你如果真的要参加比赛,好,从今往后,不要认我这个爸爸…”信叔咳嗽着说道,语气十分强硬。

罗曼半跪下来,握住信叔的手,惶恐地说:“爸爸,难道你不要曼曼了吗?”

“其实信叔,我觉得曼曼现在的能力,如果参加了这个比赛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成绩,曼曼还年轻,不如就让她尝试一下吧…”欧娜也跟着劝道。

罗曼附和着应道:“爸爸,我不怕失败,就怕没有机会…爸爸…”

“咳咳咳,曼曼,爸爸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知道的。”信叔欲言又止地说,罗曼和欧娜算是看出来了,信叔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结,而这个心结肯定就是阻止罗曼参赛的根本原因。只是她们都不明白,信叔有什么心结,居然能这么深,这么刻苦铭心。

欧娜整理了客厅之后,看到阳台上暗叹无声的罗曼,于是她推开阳台的门,靠近了罗曼。

“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要不我们找花姐帮着劝劝信叔?”欧娜建议地说。

“我觉得爸爸有事情瞒着我。”罗曼俯视着街道上的路灯,幽幽地说:“你觉得呢?”

欧娜想了想,说道:“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信叔很反对你参加任何和钢琴有关系的比赛,好像很怕你因为比赛而曝光,不过那个时候你自己的琴技还没有这么好,也没有想过比赛…说实在的,我也希望你能参赛,我很看好你…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走出这里的机会,可以选择的话,我也想走出这里,只是…我力不从心,而你不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所以曼曼,你…不要放弃。”

罗曼微笑着重重地点头,面对着欧娜说道:“我的志向不是要成为万众举目的人,可是我真的要走出这里,我知道比赛成功后能挤进帝皇娱乐,到时候我就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是的,你可以成功的,你有这个能力。”欧娜拍了拍罗曼的手,说道:“我们再去劝劝信叔,我会帮你的。”

罗曼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趁着家里没有人的时候走去信叔的房间,虽然平时打扫的时候也会进来,可是今天不同,目的不一样,她要做的就是在信叔的房间里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心结。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她实在想不通信叔要反对自己参赛的原因,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信叔可能也参赛过,而那个时候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于是到现在为止信叔都无法摆脱那个惨败的阴影。

罗曼基本都翻找过信叔的房间,别说是信叔,哪怕是整个家里,当初也是她一寸地儿一寸地儿地清扫,根本就没有发现过异常。她无助地坐在床沿上,努力地回想信叔的事情,那个时候搬家,大家都各自帮忙,而爸爸却在自己房间里捣鼓什么…罗曼猛然惊醒,想起来信叔有抱着一个文件袋走下楼,后来她整理屋子,自己一直就没有看到过文件袋,一定是信叔自己藏起来了,所以打扫的时候才不会发现。

“文件袋…文件袋…”罗曼立马兴奋起来,在床底和衣柜里都翻找好几次,可是仍然毫无收获,其实信叔的房间小得可怜,走进去就能一目了然,这么找也找不到,只能说明那个文件袋根本就不在家里,不在家里那会在什么地方?

“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欧娜被罗曼约出来,她穿着工衣和罗曼低声讨论,可是对于罗曼怀疑信叔有不堪的阴影,她显得将信将疑。

“我是猜想,但是不无可能,否则我无法解释爸爸为什么一直反对我参赛。”

“这简单啊,你可以去问问花姐,她肯定清楚信叔的过去,我记得他们好像认识很久了,在你还没出世的时候应该就认识了。”

罗曼思虑地说:“这样也好,但是你要帮我留意爸爸的一举一动。”

第44章信叔身上的谜团

罗曼很少大白天也去酒吧,况且这个时候酒吧一般都不会开门营业,而花姐基本上不会出现,可是她问了很多人,说今天花姐都去了酒吧,不但如此,还有人看到信叔和花姐一起前往酒吧。罗曼也听过不少关于信叔和花姐的闲言碎语,她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有人能代替自己照顾爸爸,她是绝对不会反对,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一直感激的花姐。

罗曼小心谨慎地靠近酒吧门,上面挂着“暂停营业”,然而她不难发现其实酒吧的门根本没有锁上,反而虚掩着,很容易就被罗曼推开了。

“先喝口茶吧。”吧台前面坐着信叔,而花姐站在吧台里面,为信叔斟满了浓茶,飘出来的清香让悄悄探进来的罗曼也感受到香茶的气息。

信叔把弄着茶杯,淡淡地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是不是伤了曼曼?”

罗曼隐身藏好,听到信叔在和花姐讨论自己,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门口。

花姐轻笑一声,说道:“以曼曼现在的琴技,我也有点想让她去参加比赛,只不过…你还是耿耿于怀。”

看来信叔真的有事情发生,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罗曼静静地偷听,又害怕被发现。

“我有一点想不通…”信叔迟疑片刻后,说道:“之前曼曼虽然也会弹钢琴,可是我就是怕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在教她的时候特意保留过一些指法,而…而现在的曼曼尽然会无师自通…我怀疑过她偷看我的曲谱,所以将曲谱藏在银行的保险柜里面,但是我又觉得曼曼应该不会这么做。”

花姐想了想,说道:“其实曼曼从医院回来后确实改变不少,可喜的是,她的改变都是好的方面,是我们都欣慰的一面。你就不要总是忧心忡忡,担忧这个担忧那个了,曼曼能长大也是好事,你和她都那么有天赋,曼曼多多少少也会遗传你们的优点吧,我觉得曼曼无师自通倒不是什么难事,反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信叔赞同地说:“曼曼确实很有天赋,我看到她现在的表现也很开心,只是我真的不希望她参加这次的比赛,我调查过了,她已经回国,并且也和帝皇娱乐有些瓜葛,我不想曼曼受到任何伤害。”

“你看到过她了?”花姐紧张地追问:“她知道你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她不知道我,就算现在我站在她面前,她也肯定不能很快认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出现在她身边的,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想,只是我为了曼曼,这条老命也要保护好咯。”信叔自嘲地说:“况且,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她知道我还在世,恐怕已经忘了我们。”

“话可不能这么说。”花姐的语气变得尖锐,充满了怒气:“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十几年前你还没有看透吗?哼,她现在的荣耀都是你和曼曼换来的,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信叔和花姐究竟在说谁?罗曼听得一头雾水,蹲着的姿势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可是她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以免让他们发现自己,于是她只好轻轻地动了动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信叔,这么说,你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曼曼?”花姐说道:“我怕曼曼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或者误解你。”

“我不会告诉她的,她不知道也好,无忧无虑地过下去。”信叔喝了一口茶水,又说:“我想我要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打消她参赛的念头。”

“不如你在她参赛的时候弄出一点意外,这样的话,看起来就不是你刻意阻止她参加比赛,而是事出意外,不能预计的,到时候曼曼会失落一段时间,可是就不会把怨气放在你身上。”花姐好心地建议道。

真没想到这两个大人居然要这么做。罗曼撇着嘴,暗忖:不就是比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要参加比赛那是因为报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施妍取代自己的位置而什么事都不做,就算我不是为了那些保险金吧,我也得为自己将来打算啊,难道要真的一辈子躲在这里?我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会引起施妍的注意,最好是杀她个措手不及。

不行,不能因为他们过去的事情而影响自己的计划。对不起了信叔,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楚,我们都是为了过去而活,既然你走不出你的阴影,就不要怪我为了我的阴影而暂时利用你女儿的身体,我不会亏待她的,我会让她也成为真正的钢琴家。

欧娜在后面喊了一声前面的罗曼,然后追上了她,急切地问:“怎么样了?听说花姐在酒吧,信叔也在那里。”

“我知道。”罗曼沉吟一声,说道:“表姐,我有些事情不是很记得了,我想问你,是不是爸爸在银行有个保险柜?爸爸不是没有钱吗?为什么会在银行有保险柜?”

“可能是花姐的吧。”欧娜思虑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信叔的事情和这个保险柜有关系?”

“不是的。”罗曼一边走着一边说:“我觉得爸爸一定有事情隐瞒着我,但是他不会告诉我,我想我是猜对了,这件被他隐瞒的事情就是他阻止我参赛的根本原因。”

“你说了他不会告诉你,那你怎么办?总不能逼问吧?”欧娜嗡了嗡嘴,说道:“对了,比赛的时间就在下周星期五,你最好做点准备,我怕你会不习惯这样的情况,要知道,你除了在兰桂坊演奏过,其他的地方还没有涉足呢。”

罗曼自信满满地笑了笑,说道:“这一点,表姐不用担心,不过那天肯定会有意外发生,我要拜托表姐一件事情。”

“意外?你这也知道?”欧娜惊讶地反问。

罗曼诡异一笑,说道:“我当然是防范于未然,有备无患嘛。”

第45章威逼利诱

“Si摸n,刚才有个人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情找你。”Si摸n的秘书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我感觉那个人语气不是很好,于是帮你婉拒了他。”

“好的,你出去吧。”Si摸n摆了摆手,示意秘书关上门。他自己却打开了电脑,看到有人给他发来一份电子邮件,于是他漫不经心地。

电子邮件一打开就是一张血腥的图片,上面有一把刀,滴着血,好像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当然Si摸n也猜到会是什么人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他翻了翻自己的股票页面,全都跌停板,更加影响他的心情。

“Si摸n,施小姐过来了,她说没有和你预约,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谈。”秘书又传来话,此时的Si摸n心情不是很好,他本想着一口拒绝,可是转念一想,施家人也算是自己的财神爷,不能得罪,这才命令秘书把施妍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施妍一看到Si摸n,就伸出手礼貌地打招呼,她将Si摸n苍白的面色记在心里,还有开始打着自己的算盘。Si摸n靠近施妍坐下来,十分恭敬地笑道:“不知道是什么风居然把施小姐给刮来了。”

“呵呵,Si摸n说话还是这么风趣啊。”施妍笑呵呵地说:“我可不是被什么风刮过来的,我是特意过来会一会你的。”

“会我?”Si摸n收敛笑意,紧张地问:“我听说施小姐一家人打算在国内。”

“没错,我现在的事业正陆陆续续地转向国内,而我和妈妈也打算留在那里了。”施妍莞尔一笑,说道:“我知道Si摸n是个不错的律师,妈妈也说过邀请你一起回国,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哦,这件事情,郁女士确实有简单地提起过,不过你们放心,虽然你们转向国内,我还是会负责你们之前遗留下来的遗产问题。”

施妍抿了抿嘴,诡笑地问:“如果我没有记错,Si摸n是说姐姐的那笔保险金?”

“恩。”

施妍顿了顿,又变化了坐姿,谨慎地说:“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其实今天我过来确实有事情要拜托Si摸n;而这件事情正是和姐姐的那笔保险金有关系。”

Si摸n狡猾地笑了笑,故意问道:“恩,其实这比保险金也就是施然小姐留下来的遗产,虽然要一年后才能到账,可是…”

“我要现在拥有。”施妍冷厉地说道,火红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随后她又转动眼珠,盯着一脸茫然的Si摸n,说道:“我根本就不想等这一年。既然早晚都是我的钱,我为什么要等?还有…那笔保险金上面究竟是几个人,我想只有你是清清楚楚的。”

“施小姐,请恕我愚钝,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Si摸n慌张地摩擦双手,而施妍却狞笑地靠近他身边,悄然又道:“Si摸n,你很聪明,你当然知道我说的意思。你放心,好吃是少不了你的。”

Si摸n惊吓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支吾地说:“施小姐,这件事情…在合同上面黑字白字都写得清清楚楚,不是我一句两句话就能够摆平的,何况我和施然小姐一直都关系不错,我怎么能违背她的意愿…”

施妍冷笑地说:“你少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以前就跟我姐姐借了不少钱,那些钱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而姐姐现在死了,你当然就不必要偿还…啧啧啧,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还有啊,我听说你最近手头也紧,没有我姐姐这个大财主照顾你,你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Si摸n深吸一口气,嘴硬地说:“是,我是过的很小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烦施小姐关心。”

施妍又动之以情地说:“你别忘了,虽然没有我姐姐这个大财主照顾你,可是我现在的一切胜过了她。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有我这个大财主照顾你,你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过了吗?难道你就不怕你那个小女朋友知道你已经输光所有的钱,会弃你而去?”

“你…你派人调查我?”Si摸n恍然惊问:“你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贪恋那笔保险金?”

“你以为我来找你就只是为了那笔保险金?哼。”施妍说着,从自己提包里面拿出一大叠现金,放在了茶几上,又说道:“只要你以后替我办事,我会让你一辈子不愁钱财。保险金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只要你帮我搞定,我们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我当然不会少了你那一份;当然,你可以选择贞烈,不过我不会让你好过,至少你也别想从我手中拿走一分钱,哦,对了,还有从我母亲手里也别想拿走一分。我记得…你手里不少客户都是我们的朋友吧?哼哼,我劝你好好想想,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施妍噌地站起来,冷瞟一眼桌上的钱,又道:“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收着,我相信你很需要的。”

“欸…”Si摸n想留住施妍,可是又不敢走上前,他是不敢一口拒绝还是不敢迈出自己那一步,现在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可是看到桌上的钱,他又舍不得扔掉,施妍说得没错,他很需要这笔钱,他不得不在金钱面前低下头。

Si摸n是内疚的,他确实收到过施然不少帮助,可是他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反正那笔钱都是他们施家的,早一点拿出来和晚一点拿出来也没什么分别;虽然他接到过施然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和保险金受益人有关系,可是他有什么能耐,还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思及此,Si摸n一咬牙干脆将桌上的一大叠钱藏在自己衣服里面,他将办公桌整理干净,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简单地交代几句后决定提早下班。

“Si摸n现在肯定要去还高利贷的钱,你帮我跟高利贷的负责人说一声,Si摸n欠的钱都翻倍,一定不能将借据还给他。”施妍挂了电话,又阴笑着坐上自己的跑车。

第46章阴郁重重的唐昕

“啊…”阴暗的巷子里,小男孩跑了几步又摔倒了,他试图爬起来再跑,可是身后面追上的一群人都围拢着他,对其进行拳打脚踢,情形十分恶劣。

“,还不还钱…你以为老子这里是慈善堂?”为首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还钱,我就找个人搞你妹妹,如果再不行,就干脆把她卖出去…怎么样?”

“辉哥,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动我妹妹,我一定还钱,我一定还…”男人爬起来抱着阿辉的腿,苦苦哀求地喊道。

“哥…”被人从楼下拽下来的女孩子莫约只有十六七岁,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睡衣,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扎眼。因为被人用力拽着头发而不得不呻吟起来,看到被人打倒在地的哥哥,她吓得哭喊不止,更加混乱。

“哼,很简单,你现在还钱,我马上放了你们。”阿辉冷笑地说。

“辉哥,你是知道的,我刚刚葬了妈妈,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钱来,但是你可以搬走我家里值钱的东西,只要你再放我几天,求求你了,求求你…”男人泪流满面地求道。

“啐。”阿辉一脚踢开了身边的男孩子,吼道:“把她妹妹带走。”

“不要——”男人嘴里吐着血,可是他顾不上自己,反而挣扎着站起来扑向阿辉几个人。

“放开我,哥哥…”女孩子尖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狭小的巷子里,而他们无动于衷,依然暴打倒地的男人,并且拉走了他的妹妹。

与此同时,下班经过这里的唐昕听到了巷子里的动静,当然,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知道后也打算离开是非之地;可是直到他们将女孩子拽下楼,唐昕的脚步就停止了,心里轻轻被拉扯一下,意识也随之开始关注巷子里面的人。

“放开这个女孩子。”唐昕站在另一头,冷冷地发了话。

阿辉和几个手下一愣,被突然响起的厉声勾起了好奇。当他们看到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是个长头发的女人时,大伙儿的戒心顿时松懈不少,在他们眼里,恐怕觉得唐昕只是自讨没趣的家伙,完全够不上威胁。

“哼。”阿辉将腿边的男孩子踢开,上前一步喝道:“怎么?想陪我们几个玩玩?倒也行,小姑娘哪有女人好玩啊…”

唐昕眨了眨眼,又转动一下眼珠,迸发出的杀气瞬间传送过去,震得刚刚还笑嘻嘻不以为然的阿辉几人浑身一颤。他们纷纷停止嘲笑,又聚拢在一起,想壮大自己的势力。

“玩?哼,很好,我很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唐昕双手紧握,眼眸一敛,立马奔了过去,朝着还未反应过来的阿辉就是一拳,而这一拳将阿辉的鼻梁都打歪了,鲜血直流。

阿辉踉跄后退,捂着鼻子叱喝:“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打死她…”

三五个人在阿辉的一声令下全都涌了上去,唐昕不慌不忙地应对,而这几个家伙根本就不够打;唐昕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受伤的这些家伙全都哀声连连,吓得阿辉全身战栗,躲在另一旁,战战兢兢地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唐昕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瞪视阿辉,厉声说道:“你给我记好了,要是再找他们的麻烦,我也不会放过你。”说着,唐昕握紧了拳头示意要再给他一拳,而阿辉吓得赶紧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了。

女生扑向男孩子,哭喊着说:“哥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唐昕扭头睇着他们,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

“谢谢你。”女孩子挡住了唐昕,诚恳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唐昕暗叹一声,说道:“你们也赶快离开吧,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然后唐昕又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点钱,递给了女孩子说:“我没什么钱,这些钱希望能够你们跑路。”

女孩子推开了唐昕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带着哥哥离开的,这些钱我不能要,如果有机会我会报答你。”

唐昕摇了摇头,说:“先离开了再说吧。”

“那你呢?辉哥他们在这一带都是有势力的人,我怕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不如你跟我们一起逃走吧?”

唐昕婉拒地说:“该来的始终会来,你们都还小,不必要卷入。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啊。”男孩子在地上动弹一下,伤患的地方也疼痛起来,女生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哥哥。当他们好不容易站立的时候,扭头一看,刚才那个搭救他们的女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唐昕觉得没必要纠缠下去,她会多管闲事也是意外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她不想有太多瓜葛,即便是有人找上门,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敏敏。”罗曼在唐昕的家门口等了很久,看到唐昕心事重重地走来,她幽怨地喊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唐昕打开家门,领着罗曼进去。

罗曼无精打采地说:“没什么,突然很想你。对了,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唐昕看到衣袖上面的血渍,于是简单地解释:“可能是碰到什么了吧。”

罗曼将信将疑地点头,继而又说:“对了,你不是说要找你的亲人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眉目?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情况,我帮你问问。”

“恩,谢谢。”唐昕的态度很冷淡,似乎不愿与他人分担。

罗曼认真地注视她,紧张地开口问道:“你要找的这个人是不是也在兰桂坊?”

唐昕顿了顿,默认了罗曼的问题,于是罗曼鼓起勇气又说:“你对这里不熟悉,如何找?不如告诉我们吧,我知道你是不愿麻烦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我们,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唐昕犹豫了片刻,突然静静地蠕动唇瓣,说出:“我要找的人姓苏,是个女人,应该四十多岁了。

第47章恶意的接近

公司的助理将泡好的咖啡送进会客室,里面的两个人似乎刚才有过激烈的争吵,已经争论得面红脖子粗。但是他们碍于有外人,都立刻平静下来,他们是伪装的高手,也是分不开的母女。

助理小姐微笑地放好咖啡,与此同时,匆匆忙忙赶来的柏御非也迈进了会客室的门,他的秘书立马将文件递给了郁安和施妍,然后几个人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施妍没想到帝皇娱乐的高层尽然是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男人,虽然他笑容可掬,可是一言一行都显得严谨小心,俨然一个商场老手,不可小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柏御非歉意地说:“刚才临时有个会议不得不做最后的决定,我不能不到场。”

“呵呵,柏先生是贵人事多,我们当然理解。”郁安笑着说:“不知道我们这一次没有预约就到访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会不会。”柏御非连忙说道:“其实我早就想约见郁女士和施妍小姐,只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亲自相约,再加上…施妍小姐的演奏会实在太出色,我都不敢冒昧地相邀。”

“柏先生真是笑话我了。”施妍腼腆地笑道:“其实我的演奏会如果不是柏先生到场,恐怕也很难撑起大场面吧。”

柏御非笑了笑,说道:“原来施妍小姐都知道了?”

施妍说道:“刚才才知道的,施妍在演奏会上留意过不少特殊的观众,其中一个便是柏先生,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您就是柏先生,更加不知道您就是帝皇娱乐的…呵呵,现在知道了,会更加亲切。”

郁安偷瞄一眼身边的施妍,再看了看柏御非,两人不动声色的眉目传情一下子就被郁安这只老狐狸看穿了,她轻咳一声,又道:“呵呵,看来大家都是熟人了,也不必要拘谨,凡事都能有商有量。”

施妍抿了抿嘴,瞅着郁安说道:“还是母亲跟柏先生说吧。”

柏御非笑着说道:“我知道施妍小姐的经纪人其实就是郁女士,并且也只有郁女士知道如何保护一个真正的钢琴家,这么多年来,真是辛苦郁女士了。”

“柏先生说的话总是让人感到那么舒心。”郁安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既然和柏先生已经那么熟络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不知道郁女士有什么地方要改一改的?”柏御非轻声问道。

“签约的合同上面是否能加上一条,那就是我仍然是施妍小姐的经纪人,不必要换人,也不需要从你们帝皇娱乐重新派人过来。”郁安严肃地问:“这一点柏先生应该会理解吧?”

柏御非轻蹙眉,但很快又将眉头舒展开;他瞅了一眼施妍,只见她面色凝重,神色紧张,很显然,施妍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莫非这样的规定是郁安自己的意愿,根本就不是两母女达成的协议,那么外界传闻他们母女不合,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柏御非淡淡地说:“既然一直都是由郁女士担任了施妍小姐的经纪人,我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施妍小姐意下如何?”他故意将问题丢给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施妍,想看看她的反应。

施妍将目光投向柏御非,没有开心没有喜悦,只有意味深长的转动眼珠子。

“我没什么问题,这些琐事一向都是母亲决定好了的。”施妍眨了眨眼,口是心非地说。

“那好,既然没问题,我现在就派人加上这一条规定,然后正式签约。”柏御非合上文件递给了身边的秘书。

郁安和施妍也都合上文件交给了柏御非的秘书小姐。

柏御非应邀出现在餐厅里,他在施妍对面坐下来,施妍微笑地点了点头,刻意示好。

“不知道施妍小姐有什么事吗?”柏御非笑着问。

施妍想了想,说道:“柏先生如若不嫌弃,可以在无人的时候叫我‘妍妍’,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柏御非耸了耸肩,又说:“很荣幸,能成为施妍小姐的朋友。”

施妍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因为是柏先生,我也很荣幸能成为柏先生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不必这么客气了,叫我御非吧。”

“好,御非。”施妍顿了顿,严谨地说:“不知道御非有没有发现什么?”

柏御非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妍妍是说你母亲吗?”

施妍沉重地点头说道:“是的,说实在,我并不想母亲继续做我的经纪人。”

柏御非抿了抿嘴,说道:“可是合同已经签好了。”

施妍紧张地说:“她是个吸血鬼,你不知道,她会一直想要操控我,我要摆脱她的控制。”

柏御非睇着施妍,意味深长地问:“你…难道不怕我说出去?我想对于你们母女之间的矛盾,狗仔队一定很感兴趣吧。”

“我相信御非。”施妍伸手握住柏御非的手,焦虑地说:“我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我刚刚才回国,我没有值得相信的人,可是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可以信任你。”

柏御非警惕地缩回手,悄悄地环顾四周,然后轻声说道:“外面不适合说这些,其实刚才签约的时候我看得出你是有点心事重重,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稍微明白一些,你放心,我会想想办法,不过…郁女士始终是你的母亲,她应该不会怎么对付你的。”

施妍可怜楚楚地摇着头,叹道:“御非,你是不知道,我以为进了帝皇能摆脱她,可是…我是那么无助。母亲她一直都在背后控制我,虽然外面的传言不是完全真实,其实也差不多,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姐姐也是因为受不了她的控制才会…算了,这些事情就不说了,我只是希望凭着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希望御非能帮帮我。”

“我尽力吧。”柏御非拍了拍施妍的手背,给予安慰和鼓励。施妍感激地低着头,然而嘴角却扬起诡笑,她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摆脱母亲的束缚,当然还有更大的计划,只要柏御非肯帮她,她就能伺机接近这个优秀的男人,接近她两全其美的阴谋。

第48章人生的赛事

欧娜拉着罗曼蹑手蹑脚地走去房门口,而信叔就在自己房间里大声呼喊他们,罗曼和欧娜不约而同地僵直身体,挪动步子走去信叔房间。

信叔抱着鱼缸,一脸紧张地说:“你们两个怎么照看它们的?你看看,看看,都不动了。”

欧娜笑脸盈盈地安抚:“信叔,那是他冬眠了,冬眠了…”

信叔瞪了一眼欧娜,啐道:“你才冬眠了,大夏天的冬眠,哼,亏你想得出来。”

“要不,就是吃多了,撑着游动不舒服,必须要挺一挺,我们不也是这样嘛。”欧娜扑上去要去拿起鱼缸仔细研究,可是信叔却推开了她,对着罗曼说道:“你帮我买点鱼饲料回来。”

罗曼错愕地瞪大双眼,惊问:“我?现在?”

“没错。”信叔嗡了嗡嘴,十分认真地说:“现在立刻马上。”

“它不是吃多了撑着了吗?”罗曼为难地问。

“所以其他的鱼没得吃,我现在要去喂它们,很不凑巧,鱼饲料吃完了。”信叔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问:“怎么?你有事情吗?我记得今天好像你休假吧?”

“没有,没事。”罗曼笑了笑说道,欧娜却挡在她身前,一边飞奔一边说:“不用你了,我去。”那速度快得,简直无法形容,总而言之罗曼眨了眨眼睛,表姐的影子就消失无踪了。如此一来,她只好松了一口气,打算离开信叔的房间。

“你去哪儿?”信叔又问,阻止了罗曼的开溜行动。

罗曼眼珠子一转,转过头时谄媚地笑道:“我今天…看着天气好,想出去走一走…呵呵。”

信叔放下鱼缸,站起来笑道:“行,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陪你走一走,我们父女两个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走一走散散步了,不过,你确定要现在出门?好像…才八点吧。”

罗曼吐了一口气,干笑地说:“爸爸,你今天没有约花姐吗?”

“没有啊。”信叔走出卧房,说道:“我打算今天一天都呆在家里,这样吧,不如你弹支曲子给我听听,我好好分析你现在的指法。”

罗曼本想拒绝,可是信叔已经走去钢琴边,打开了钢琴,按着键盘笑吟吟地说:“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进步。”

罗曼苦笑着走过去,她偷偷瞄一眼墙上的钟,看着时间正一秒一秒地流失,她的心跳也一阵一阵地惊慌。

“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新一季度的天才钢琴手大赛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主持人在台上不停地演讲,而不少参赛选手都纷纷赶来后台准备。这一次的大赛柏御非也十分重视,于是他也打算从一开始的初选就跟踪起来。他将施妍也一同请来,一方面是为了能让她适应这样的宣传手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她出席更多公司的活动,曝光率越多那么施妍今后演出的宣传工作也比较容易。

“这么说,你是想将最后一个冠军和我同台演出?”施妍笑着问身边的柏御非。

柏御非点了点头,说道:“之前你也跟媒体提起过和观众同台演出的这个环节,我觉得很不错,这是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但是,我会利用这个环节做到更多的宣传。新出来的钢琴手会是我之后打算培养的另一个苗子,我希望能借着你的东风给她更多的鼓励。”

施妍笑着说道:“大赛会得到很多宣传,我这把东风如果没有你那团火,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柏先生这一招确实不错,不过我母亲并不喜欢有人和我同台演出,因为她对演出的要求非常高,我担心…”

“我知道这一点,但是能通过初赛,半决赛和总决赛的冠军,我相信她的琴技,到时候她应该能比得上一个随便拉起来的观众;况且这是公司宣传的模式,郁女士没有理由拒绝的。”

“祝你成功。”施妍又凑近柏御非的耳边,低声说道:“这是侵略她的第一步,我们这一步不能退让。”

江骜宸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碰巧看到坐在正席上方的柏御非和施妍有说有笑,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群骚动,似乎他们窃窃私语都是家常便饭;于是看在江骜宸的眼里也变了味儿,那种味道带着一股酸楚渐渐淹没了他的理智。

罗曼心不在焉地弹着钢琴,信叔也打断了好几次,让她反复重来一首曲子。

“曼曼,其实弹钢琴讲究的是心。”信叔认真地说,他把手指放在键盘上,严谨地分析:“你的手移动的同时,心也要随着手指的方向移动,如果他们同步了,那么你的音乐才能走进自己的心,只要音乐走进自己的心,那么听者就不是单单纯纯听到一首曲子,而是钢琴手的心声。”

罗曼怔怔地点头,又弹了一遍,可是还没有弹完,信叔又叫停。

“不对不对。”信叔摇着头,说道:“你是不是有心事?重复的曲子只会弹得越来越糟糕。”

“我…”罗曼欲言又止,刚站起来却被信叔按着坐下去,继续弹着罗曼认为无聊的曲子,可是信叔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反而很仔细地讲解每一个关键。

“嘭——”欧娜猛地推开门,气喘呼呼地说:“买来了,鱼饲料买来了…呀,曼曼,都几点了,你还在家?你还不去就是坐飞机都赶不到了啊。”

罗曼又从椅子上弹起来,她对着信叔说道:“我知道爸爸是千方百计想阻止我去参赛,可是对不起了,我一定要去,等比赛完了之后我会回来负荆请罪的。”

罗曼抓起沙发上的袋子就奔出门口,一边跑下楼一边吩咐:“照顾我爸爸。”

“没问题。”欧娜叉着腰站在大门口,挡住了信叔的路,说道:“对不起了,信叔,今天我要得罪你了。”说着,欧娜将信叔背进了卧房…

“喂,放开我,你们两个臭丫头…”信叔苦苦挣扎,而欧娜也是无动于衷。

第49章初赛前的波折

“叭叭…”

“嘟嘟…”罗曼坐上出租车,可是在上班高峰期的时候,车子已经堵成好长一条龙,根本就挪不动几步;她焦虑不安地在出租车里面张望,四周全都是车子,大家按着喇叭发出吵杂的声音,以示抗议。

“司机先生,这样的情况一般要塞多久啊?”罗曼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问道。

“这样说不好啊,有的时候只需要几十分钟,可是看今天好像前面出了事情,基本上要塞几个钟头了。”司机先生看罗曼如此着急,于是说道:“如果你是赶着上班,恐怕要迟到了啊!”

罗曼点了点头,嘀咕:“如果是上班迟到这么简单,我也不用这么着急了。”思及此,她又趴在窗户边上留意外面的道路。好在他们还没有驶向高架桥,这样的话,她现在下车靠跑步说不定比堵在这里一动不动还要来得快。

说时迟那时快,罗曼从袋子里掏出零钱递给了司机先生,然后打开车门脱下自己的高跟鞋;但见她一只手拽着包包,另一只手抓起鞋子,赤着脚穿梭在一望无垠的车海之中。

踏着人们等待的咆哮不满声,她慢慢地跑去正常的街道,将塞在路口的车海甩在了自己身后面;罗曼也来不及看时间,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连初赛的门都进不了,她一定会很不甘心,不但不甘心,也一定会懊恼致死。

罗曼的汗水渗透出来,侵湿了她的衣服,从额头上面流下来的汗珠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于是她不得不停顿下来,倚靠着石墙喘气,然而这一停顿却使得她本就透支了的体力突然松弛。

罗曼的双腿直哆嗦,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猛地跪在地上,就是爬起来也十分的艰难。可是她一定要爬起来,就算跑不动,她也要爬到目的地。时间,她要时间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地剥夺她复仇的机会,求求时间不要走太快,我会赶过去的,我会的。

罗曼咬着牙,坚定了信念,又从地上爬起来。

“哧——”一辆机车停在罗曼跟前,车上的人脱下头盔,对着罗曼命令道:“上车,快点。”

罗曼仰起头,看到机车上的唐昕,不由得幸喜若狂。

唐昕伸出手,将地上的手提袋和高跟鞋都拽上了车,然后拉着摇摇晃晃的罗曼坐在自己身后面,最后她大喝一声:“坐稳了,搂紧我。”

罗曼刚刚抱紧唐昕,只见唐昕踏上机车,发动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大,然而一溜烟的功夫,两人就飞奔出去,朝着赛场的方向驱车前进。

“你们这一批初赛人员是二十个人,任何人都有机会进入决赛,大家在后台放松一下,差不多十分钟就开始比赛了。”工作人员安抚着紧张不已的大家,然后退出了化妆间。

“Any,少了一个参赛选手。”助理跑了过来,小声地说:“我刚刚点了一下人员,可是发现只有十九个参赛选手。”

Any皱起眉问道:“只有十九个?”

“恩。”

“这是你的工作范畴,你有没有通知到他们本人?难道这个工作没有做好,现在要我来替你埋单?”Any不悦地斥责身边的助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前都已经通知到他们本人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选手临时没有来。”助理小姐慌张地说:“就是确认的那个电话我也打过去了,可是现在却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要不要…取消这个人的资格?”

Any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比赛还有八分钟,如果这个选手还没有赶来,就取消她的参赛资格吧,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之后还要发生,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你自己解决,知道吗?”

助理小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应声,而心里更是对迟到的选手一股怨愤之心。

唐昕将车停稳之后,罗曼便跳了下来,她赶忙穿好高跟鞋,一边对着唐昕说道:“谢谢,谢谢,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

“曼曼。”唐昕冷静地喊了一声,继而又道:“加油!你一定可以的。”唐昕睇着一脸惊慌的罗曼,不由得想起当初的施然,他们都承载了音乐梦想,虽然现在施然消失了,可是罗曼似乎又点起了她对朋友的那份热情。

罗曼长吁一口气,伸出手握住了唐昕,说道:“我会的,我们一直都是并肩作战。”对不起,唐昕,我不能告诉你,我就是施然,但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好了,快去吧。”唐昕松了手,说道:“对了,你的手机可能没有充电,之前我打电话一直不通,如果工作人员看你一直没有出现会给你电话的,你最好现在赶过去的时候给人家道个歉。”

罗曼感激地点头说道:“我会的,你也是,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一定会交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卷。”语毕,罗曼扭头跑进了大厦,冲进了她的起跑点。

通过指引,罗曼终于在最后几分钟时间赶去化妆间,但是她根本来不及精心打扮,并且当她坐定之后,助理小姐就走过去找她的麻烦,当然,这是助理小姐一直憋在心里的怨气,既然罗曼现在赶来了,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发泄的机会。

“你就是罗曼小姐?”助理不屑地说:“你知道不知道参赛的时间?还迟到这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罗曼站起来认认真真地鞠躬道歉,其他的比赛选手都纷纷避开她,好像她是什么瘟神,惹上之后必定祸事不少。

“化妆师。”助理小姐吩咐一声:“现在没什么时间了,你就随便给她上个妆什么的,不用那么仔细了。”

罗曼着急地拿出纸巾擦汗,可是由于汗水太多,化妆师为她上了妆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好在罗曼天生白皙,勉勉强强能敷衍过去,她倒不是特别在意这些肤浅的装扮。

助理小姐随手递给她一张抽签的纸条,当然这都是其他十九个人抽签完了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个,本来还以为她赶不上,要扔掉的,不过既然人来了,助理小姐才又给了她。罗曼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十七”这个数字;罗曼心里静下来,抿嘴笑着自语:“很好,我喜欢这个数字,也许最后留下来的就是我的幸运数。”

第50章老江湖的认知

唐昕和欧娜都去了花姐的酒吧,而酒吧里的人都盯着悬挂在半空中的电视,里面直播了钢琴比赛的现场。

欧娜叫了一杯酒,对着花姐说道:“花姐,你不是和信叔一样,不希望曼曼参加比赛么?”

花姐淡笑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诶…这人真是一会儿一个样。”欧娜看着花姐转身的背影,啧啧地说道:“我看上了年纪的女人才是最善变的。”

唐昕笑了笑说道:“有本事,你当着花姐的面说这句话,我跟你赌一百元钱。”

“哈哈,你以为得罪花姐才损失一百元,至少她…”小狼指了指欧娜手中的酒杯,说道:“至少她以后来喝酒一定要签单了。”

“去去去。”欧娜挥了挥手,示意小狼离开,又对着唐昕说道:“你也别笑话我,我们都是靠着花姐发迹的,她是财神爷,得罪不得。”

唐昕若有所思地问:“照你这么说,花姐在兰桂坊很久了吧?”

“肯定的。”欧娜想了想又说:“不过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我在兰桂坊的时候,花姐就已经是这里不小的人物了,不过她没什么野心,不会争权夺利,只是经营一家小小的酒吧就好。”

唐昕认真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那有人知道花姐的真实姓名吗?”

“这个啊…”欧娜傻笑一声,说道:“大概姓花吧,我也不知道,没有刻意去问过,就算问了,花姐也是笑而不答,等于白问…你这么有兴趣,不如你去问问看?”

唐昕拿出二百元递给欧娜,说道:“不如我们再赌,如果你问了花姐,我就给你二百元,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你这么说,那为什么自己不去问?”欧娜反问一句。

“好,我要是去问了,你要给我两百。”唐昕故意说道,欧娜皱起眉笑道:“行,看你今天这么有兴致,我就赌你不敢问。”欧娜把自己的钱包放在吧台,但是看到唐昕严谨的表情,她有点后悔了,好像这个敏敏不是一般角色,要是她真的去问花姐,岂不是自己损失了两百元?

看出欧娜的悔意,唐昕立马把手按在了欧娜的钱包上,她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设个障眼法,她已经开始怀疑花姐的身份,可是碍于她的身份,她不敢随便去问花姐,如果和别人打赌,即便最后花姐知道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用心。

唐昕问了人,知道花姐又在自己的小会议室里面品酒,只要是新进来一批红酒或者好一点的酒,她都会亲自品尝,然后确定酒的好坏。

花姐放下酒瓶,斜睨一眼走进来的唐昕,含笑地问:“怎么不去给曼曼加油?”

“还没有轮到她吧。”唐昕小心翼翼地走进花姐,又仔细地打量一番她,或许是觉得花姐年龄相符合,总觉得花姐身上有股吸引自己的力量拉进;而花姐也感受到唐昕投给自己不一般的目光,于是严肃地扭过头,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呃…”唐昕笑了几声,说道:“其实我是想谢谢花姐。”

花姐紧闭双唇,莞尔一笑,也并不答话。

唐昕不敢直视她,于是低着头又道:“花姐…我真的什么都可以问吗?”

花姐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继续问下去。

“我想问…想问一下花姐的原名。”

花姐睇着唐昕,收起了笑意,冷冷地问:“你突然间问起我的原名是什么意思?”

唐昕干笑两声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对不起花姐,多多冒犯。”说着,唐昕又转身离开了小会议室,她一边走一边暗忖: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名字?刻意隐瞒身份的人无非只有两种原因,要么就是过去不堪回首;要么就是躲避仇家或者债主。花姐虽然不是家财万贯,可是也不缺钱财,所以肯定不是欠别人的钱而隐姓埋名;难道是仇家?一个弱质女流又怎么会有仇家?唐昕想了想,又摇着头自嘲地嘀咕:“自己不是被仇家追杀而隐姓埋名吗?”

“怎么样?”欧娜看到唐昕走出来,赶忙扑上去问道:“花姐有没有怪你?”

唐昕走去吧台,从欧娜的钱包里面拿出两张百元大钞,得意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问过了,虽然花姐没有回答我,但是…”

花姐突然从后台走出,抢走了唐昕手中的百元大钞,怒声叱喝:“你们觉得很好玩吗?”

大家立刻噤声,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低着头不敢看着花姐。

“我请你们过来是做事情的,不是和顾客嘻嘻哈哈的。”花姐冷扫一眼唐昕和小狼,又说道:“还有,我尊重你们是拿你们当朋友,而你们呢?知道我的禁令还和别人玩这种游戏?是不是要我赶你们?”

“花姐…”欧娜赶紧走过去,哀求地说:“花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花姐,我们先去忙了。”小狼和其他人都纷纷退下去,最好是离开是非之地,免得到时候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唐昕也靠近他们,歉意地说:“花姐,对不起,是我不该和娜娜打赌….更加不应该拿你的事情作赌注…我们知错了,请你不要生气,好吗?”

花姐瞅着唐昕,意有所指地说:“如果对我的事情感兴趣,就要先学会坦白自己。知道吗?”

唐昕心里一颤,眼神里面掠过一丝惊慌,她没想到花姐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她根本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说来,她的障眼法在花姐面前已经面目全非,完全没有作用。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小伎俩的确抵不过她的双眼。看来,她是从头到尾都堤防自己,知道自己有事隐瞒,就连真实姓名也不愿透露半句;如此一来,她和花姐又有什么两样?在自己掂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捕捉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是狩猎者,而对方也不是猎物。

第51章一杯柠檬水的信心

“有请第十五号选手,张琳琳…”主持人上台报幕:“她要演奏的曲目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紧接着大家一阵欢呼,一位高挑的女孩子从后台走出来,她眉目之间流露着高雅的气质,即便是看起来很年轻,却也有着难得的沉着,凝视台下的评审团,依然是不慌不忙。

“你说曼曼会是第几个参赛的人员啊?”欧娜焦虑地问道。

“不知道。”唐昕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会是真的没有赶到吧?”小狼着急地问。

唐昕果断地说:“我看着她走进大厦,应该不会有问题,那个时候离比赛时间还有三分钟,我相信一定赶到了。”

欧娜感激地说:“真是多谢你了。”她扭头看着唐昕时,余光却瞥见了门口站着的信叔,立刻,欧娜浑身一颤,从吧椅上面跳下来,扑向信叔,支支吾吾地解释:“信叔,这个…”

信叔盯着电视机屏幕,沉声说道:“我都知道了,她还是去了。”

“其实我们何不给曼曼一个机会?”欧娜咬着唇,劝道:“以前我们不相信曼曼的实力,可是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她,更加应该她啊。”

信叔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口中喃喃:“我知道她有她的梦想,我不应该束缚,她的翅膀终究还是会成长起来,我不应该牢牢地抓住。”

“信叔。”欧娜扶着信叔,说道:“曼曼会感激你的。”

信叔别过脸,问道:“她的耳朵怎么样了?我怕她一紧张会犯老毛病…你们怎么不去看着她?她总是那么马马虎虎,不够仔细。”

“曼曼把药放在她的口袋里面了,现在是初赛,不能进场观看的,所以我们才没有跟过去,你放心吧,曼曼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欧娜安抚着说,心里也是很担心。

唐昕想了一会儿,也走近了信叔,说道:“信叔,其实曼曼比我们想象中坚强。当时我骑着机车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爬都爬不动了,但是她咬着牙坚持下来,两条腿一直发抖,她也不放弃。”

信叔点了点头,叹道:“是的,她一直都很坚强。”

罗曼趁着没人留意她的时候,躲在角落掏了掏耳朵,不知道为什么,一紧张她的耳疼就会加重,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时不时会出现杂音;已经是第十五个选手,她是第十七个,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差错。

“呜呜…”罗曼还在为自己的事情发愁时,却隐约听到有人抽泣,不知道是耳朵失灵产生了幻听还是她当真听到不该出现的哭声。于是罗曼拍了拍自己的耳朵,然后四下张望。

罗曼悄悄地走去更衣室,她看到不少人都忙碌地交流心得,而唯独自己最接近更衣室,因此更衣室的动静才能第一时间引起她的好奇。

“咯吱——”罗曼轻轻地推开更衣室,看到一个女孩子蜷缩在更衣间,低着头耸肩哭泣。

“你还好吧?”罗曼蹲下来关切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她仔细打量了女孩子的穿着,看到她胸前戴着卡牌,上面的数字是二十,于是她知道女孩子也是参赛选手,并且是最后一个演出的人员。

女孩子仰起头,悬挂着泪水睇着罗曼,抽抽搭搭地说:“我…没事…”

罗曼心疼她的单纯,看样子女孩子不过十岁,估计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心情太紧张才会采用这样的极端方式发泄吧。

“是不是太紧张了?”罗曼微笑地问,然后伸手握着女孩子的手背,轻轻地摩擦,说道:“其实你只要当做一次很认真的练习就好了。”

女孩子哽咽地说:“我担心我…我不想来的,是家里人逼着我参加比赛。”

“哦,原来是被逼着来参赛?”罗曼思虑着说:“这么说,你的信心也是被逼出来的?”

女孩子怔怔地点头,罗曼靠着她坐在地上,温和地问:“这么说你一直就不喜欢弹钢琴?”

“我喜欢运动,户外的运动。”女孩子嘟囔着说道:“可是妈妈逼着我学,一直如此。”

罗曼靠着墙壁,傻笑说道:“告诉你吧,我也是的….我妈妈可凶了,我不敢忤逆她的意思。我记得我很喜欢游泳,其实我能成为一个游泳健将。”

女孩子不可思议地端倪罗曼,当然她现在的身材肯定离游泳健将有点距离,于是罗曼揶揄地说:“这个已经是历史了,从我决定坐在钢琴边选择黑白键开始,我就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从那以后我爱上了钢琴,我发现如果尝试着爱上钢琴,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我不喜欢坐在屋子里,我喜欢在外面运动的生活。”女孩子沮丧地说:“我一直考级,从这里比赛,到别的城市比赛,无论什么比赛,只要能让妈妈知道的比赛,我都要参加。”

“为什么没有拿到冠军?”郁安的指骂又回到她的耳边。

“为什么不能弹得更完美?”

“为什么会让她有机可乘?”

“为什么….”

罗曼喃喃自语:“为什么一定要变得最强?”

“呃?”女孩子眨了眨眼,凑过去问道:“你说什么啊?”

罗曼恍然惊醒,会心笑道:“没什么,我也是参加过无数次比赛,加油。”说着,罗曼从地上爬起来走出了更衣室,她将准备好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呵呵,你也喜欢喝柠檬水。”女孩子破涕为笑地问。

“是吗?难道还有人也喜欢?”

“恩,我的偶像。”女孩子笑吟吟地说:“她叫施然,你知道吗?我好喜欢她的演奏,每一场都那么完美,无可挑剔。听说她每一次出场前都会喝下一杯柠檬水。”

罗曼顿了顿,随后又笑起来,她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说道:“谢谢…谢谢你还记得她。不过,我想她喝柠檬水应该也是为了减压吧…要不,你尝试下?”

“她也需要减压吗?她弹得那么好。”女孩子天真地问。

“当然,其实她也是凡人。”罗曼甜笑着说:“相信我,一杯柠檬水的威力。”

第52章晋级复赛

“快…看啊,是曼曼。”欧娜叫起来,引来大家的侧目,信叔和花姐他们屏住呼吸,盯着电视里面的情况。看到罗曼从幕后走上台,由主持人解说之后,她才坐下来,双手抬起来放在钢琴上面;罗曼不急于演奏,而是先轻轻地抚摸钢琴键,等到她深吸一口气之后,她才动弹手指,在钢琴上跳跃起来。

轻快的音乐从她的手指中传出,令台下的柏御非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她会来参加比赛;看到柏御非突然异样的表情,身边的施妍顿时关注起台上演出的女人。不过在施妍的眼里,罗曼只不过稍微有点琴技,而容貌和身材完全不符合柏御非公司打算签约的对象。

施妍无心欣赏罗曼演奏,而是与柏御非攀谈起来,她笑着说道:“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点技巧,在指法和音律方面都掌握得不错,看来是下过一番功夫。”

“恩。”柏御非扭头说道:“她是我酒店里面的员工。”

“啊?”施妍愕然地问:“她是你的员工?”

“没错,她晚上都会在酒店餐厅弹奏两个小时的钢琴。”柏御非笑了笑,说道:“我也觉得你说得不错,她确实下了不少功夫,是个真正热爱音乐的女孩子。”

施妍淡笑一声,然后冷扫一眼台上的罗曼,正巧罗曼演奏结束,几近完美的演出就此落幕,而台下的评审团都时不时发出唏嘘的声响,看来他们都赞同罗曼的演出,并且打算私下里讨论。

施妍思酌一会儿,继而拿起手边的演出名单,她从上往下地查找,在第十七个出场名字上面看到罗曼的名字。

“罗曼?”施妍若有所思地低喃:“哼!不就是一个打工的钢琴手嘛!”

罗曼走去后台时,徐小雅激动不已地说:“曼曼姐,没想到你居然弹得那么好。”

“等一下你要比赛了,好好加油,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参加,就不要轻言放弃。”罗曼鼓舞着徐小雅,她知道她实在太紧张,抓着自己的手都一直在颤抖,这样的情况是非常不利于比赛。

“好,我会平静,我会平静…”徐小雅念念叨叨地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罗曼一直守在她身边,抱着她说道:“小雅,你上台之后不要看评审团,今天是初赛,下面几乎没有什么观众,这样你能轻易地克服恐惧,现在开始,你当自己只是在家练习,拿出平时最好的心态来完成这场不一般的练习。”

“我可以吗?”徐小雅扭头问道。

“当然可以。”罗曼紧握着徐小雅的手,轻声地说:“来,现在你就当做是施然小姐。”说着,罗曼拿起身边一杯泡好了的柠檬水,又道:“实不相瞒,我刚才也是这样想,喝了这杯柠檬水,就好像施然小姐在身边一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徐小雅点了点头,然后一口饮尽柠檬水,虽然有点苦涩,可是这样的苦涩很快侵蚀她的恐惧,慢慢变得甘甜起来。

等到第二十名参赛选手徐小雅演出结束之后,大会公布了比赛的结果,因为是初赛,二十名参赛选手当中只选出十名晋级的选手,罗曼在名次之列不是难事,不过好在努力的徐小雅也挤进了最后一名。她们欣慰的相视而笑,却若有所思起来,走进复赛之后,等待的是友情的升华还是敌对的争夺,恐怕只有在一周后的复赛才知道了。

罗曼从大厦走出来时,欧娜和唐昕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抱着她。

“曼曼,我们都看到了。”欧娜眉开眼笑地说:“你真的不错,就是信叔也看着笑起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罗曼紧张地问:“我爸爸?他没有怎么样吧?”

唐昕移动身体,让身后面的信叔和花姐走上前来。信叔微笑地鼓励:“我能怎么样?即使我再怎么阻止你,你还不是一样要去参加?我想过了,有些事情始终躲不过,既然我们都无法预计以后的事情,还不如现在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做太多,只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辛苦。我看到你的演出了,虽然大家都一致认为你的得分不错,但是…爸爸还是要说,切忌急于求成。”

“知道了,爸爸。”罗曼莞尔一笑。

花姐拉开了信叔,扶着罗曼,说道:“不要跟你爸爸说那么多,他就是这个样子。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今晚上一定要庆祝一下。”

“哈哈,花姐就是偏心,刚才在酒吧的时候没跟我们说准备了好东西。”欧娜故意说道:“曼曼,还是你面子大。”

“我看是信叔的面子最大…”开车来的楠哥口没遮拦地说。

花姐瞪着他,笑着骂道:“没大没小,你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工资了?”

“啊?”楠哥赶紧躲进了车内,大家一哄而笑。

正说着,突然窜出来一大群的记者蜂拥而至,差点淹没了罗曼他们这群人。当然,记者肯定不是来采访罗曼的,而是朝着他们身后面奔去,将刚刚走出来的施妍围堵在大厦门口。

“请问施妍小姐为什么会特别关注这一次的比赛…”

“施妍小姐,您是不是打算签约帝皇娱乐…”

施妍的助手推开身边的记者,好让施妍走向自己的保姆车。

“对不起,施妍小姐无可奉告,请你们让一让。”助理着急地说道,与记者忙于拉拉扯扯。

罗曼和家人走去他们的车,她的目光随着施妍的方向而移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面。

欧娜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说道:“看什么呢?人家是大明星,呵呵,曼曼,上车吧。”

“那是音乐才女施妍啊?我还蛮喜欢她的。”花姐笑着说。

“才女?她也配?哼。”唐昕冷笑一声。

罗曼恍然惊醒,然后弯腰坐上自己的车,他们的车背道而行,可是他们不是两条平行线,终有一天,还会再遇的。罗曼沉闷地想,施妍,你慢慢地享受吧,好好地等我爬上去。

第53章柏先生的鼓励

罗曼换上便服准备赶回家做饭,而这时杨乐巧走了过去,轻轻撞一下罗曼,说道:“姓余的找你。”

罗曼顿了顿,扭头就问:“他?他找我干什么?”

杨乐巧耸了耸肩,凑上前低语:“小心点。”

罗曼若有所思地走出门外,发现余伟就站在外面等候,一看到罗曼慢慢吞吞的走出来,于是上前责怪地说:“犹犹豫豫地干什么呢?柏先生要见你,还不快去。”

罗曼不耐烦地看着他,问道:“柏先生要见我?见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可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过试用期….”余伟走在罗曼身前,一直不停地唠唠叨叨,而罗曼无奈地接受他的抱怨,不过她似乎有种本领,能让余伟的话从自己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完全不会杀死脑细胞,心情也因此而不会受到干扰,这样就能储存自己的实力。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门打开时余伟仍然余怒未消,罗曼摇了摇头,嗤笑地说:“余经理,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吧,我看我们可以出去了。”

“呃?这么快?”余伟看了看电梯,然后从里面走出来,在走廊上,他刚要开口却被罗曼制止了:“嘘——如果被柏先生听到,恐怕会影响不好,你也不想挨骂吧?”

余伟睇着罗曼,压低嗓门说道:“你给我好自为之,有任何事情最好自己抗下来,不要牵扯到我的头上。”

“OK!”罗曼不以为然地淡笑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余伟身边,朝着柏御非的套房走去。那是他专属套房,一般很少接见客户,更别说是员工,当然,有时候老板的思想总是让人难以捉摸,至少在余伟看来,这个貌不起眼的罗曼根本就没有资格踏入套房半步,可是偏偏老板就是要见她,或许是弥天大错,他完全不会往好的方面想,因为他完全不会对罗曼抱任何好的感知。

“不要死得太惨,哼哼。”余伟冷笑一声,然后走进了电梯里面。

“叩叩叩。”罗曼在门口整理衣容,然后礼貌地喊道:“你好,柏先生,我是罗曼。”

柏御非亲自走到门口打开房门,笑着说道:“你好,罗曼,请进。”

“请坐吧。”柏御非示意罗曼可以坐在沙发上,而他走去餐厅打开酒柜,又问道:“对了,你是想喝什么?汽水、茶还是酒?”

罗曼被眼前这个居家型的套房给迷住了,她听到柏御非扭头问自己喝什么的时候,只能呆滞地眨了眨眼睛,根本回答不出话来,当然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的酒店,可是把家里的卧房建立在这个商业化的酒店里面,真的是令她大开眼界。

罗曼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张望四周,无论是客厅还是餐厅,甚至厨房都能一目了然,可以说是样样俱全,应有尽有。难怪柏先生基本上都是住在酒店,因为只要打开门走进这里面就完全觉得自己已经回了家,然后打开门再走出去,又能立刻出现在自家酒店;这样一来,生活和工作紧密连接,他也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柏御非做主为罗曼倒了红酒,趁着罗曼惊叹之时,他也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温馨?”

“恩,特别温馨,好像回到了家里面。”罗曼嫣然笑道:“我知道这就是柏先生的理念,让酒店成为住店客户的家,让他们感受酒店的温暖。”

“忙忙碌碌一整天,需要的感觉不能少,而出门在外,自然不能把家也带走,所以我认为最好的酒店就应该如此。”柏御非递给罗曼一杯酒,说道:“喝一点,对女孩子也好。”

“谢谢。”罗曼伸手接过酒杯,看了一眼柏御非后,再仔细地品尝酒杯里的酒,突然罗曼惊喜地说道:“居然是‘浪漫情人’,真不错,柔美高雅,温暖而又不失细致,是上等佳酿。”

“你居然懂得品酒?”柏御非诧异地反问,看来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还真是不少。

罗曼一怔,继而解释:“其实我是略懂一点点,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开酒吧的,她才是高手,我这点功夫就是从她那里学过来的。”

“恩,你能品出酒得名字,还有它的优点,就已经不错了。”柏御非微笑地说:“我知道你除了钢琴弹得好,现在还能算是一个酒友,呵呵,看来我不能小觑了你。”

“呵呵,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罗曼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已经猜想柏先生今天为什么会找我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品酒,应该是为了昨天参赛的事情,在台上我已经看到台下的柏先生,所以我相信,柏先生是因为此事而要求见我的吧?”

“没错。”柏御非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因为此事找你。我没有想到你会参加这次的比赛。”

“然后呢?”罗曼歪着头,又问。

“然后什么?”柏御非睇着她,反问。

“难道柏先生没有怀疑过我?”罗曼说道:“我刚刚才来这里上班,然后就去参加比赛,如果不是刻意接近柏先生,那是为了什么。”

柏御非笑着说道:“说实在的,我没有理由相信你,可是…我相信你的钢琴,从你手里弹出来的曲子都不一般,虽然那种感情似乎还缺少一点什么,可是我认为这是任何钢琴手都无法捕捉到的关键。只要你把那份感情再升华,我坚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罗曼慎重地说:“柏先生的话让罗曼有了压力。”

“压力能变成动力。”柏御非笑道:“我不会参与关于比赛的任何事情,自然是包括评分;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相识,所以你不必要担心这些。”

“我当然相信柏先生。”罗曼说道:“对了,我想再确认一下,关于比赛最后的那个奖励,其中一个是说能与施妍小姐一起登台演奏?”

“对。”

“谢谢。”罗曼冷厉地撇嘴笑起来,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奖励很好,她前世都从来没有与施妍一起演奏过,看来这一世要努力完成这个心愿了。

第54章坦白从宽

小狼将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唐昕,问道:“怎么样?”

唐昕很认真地品尝,对于小狼忙活一个晚上的功劳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刚要准备评价一番时,门口却涌进来不少的人;现在还不是营业的时间,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人进门,因为门口一定有告示。于是,唐昕对于盲闯进来的人们有了警备之心。

为首的男子面露凶光,唐昕一眼便认出了他,对方似乎也是奔着她而来,推开企图阻扰他们的服务员之后,就径直朝着唐昕的方向而来。

“哼。”阿辉傲慢地冲着唐昕冷笑,小狼这时候也从吧台里面走出来,谄媚地笑道:“辉哥,你怎么来了?”

阿辉把手搭在小狼的肩膀上,邪恶地笑问:“这妞是你们酒吧的?”

小狼瞥了一眼唐昕,于是说道:“不知道辉哥找敏敏姐有事吗?”

“敏敏姐?”阿辉不屑地笑:“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个‘敏敏姐’?”

唐昕长吁一口气,斜睨着阿辉,说道:“我一直就在,可能是辉哥贵人多忘事吧。”

“哼,你知道我是谁,居然还敢挑衅?”阿辉突然推开了手边的小狼,冲着唐昕咆哮地骂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你必须给我那些受伤的弟兄一个交代。”

“是你自己先开溜了,对他们不闻不问,怎么现在又来找我?”唐昕轻蔑地笑道。

“哼,少废话,老子今天就是带你走的。”阿辉一说,身后面的人全都走上前围住了吧台旁边的唐昕,看来他们是准备充分,决定以多欺少了。

“慢。”唐昕不慌不忙地质问:“既然要带我走,那我也得知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阿辉得意洋洋地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我亲自教教你,以后在这条街你该怎么,看你还会不会嚣张,看到我辉哥乖乖地让出道。”

“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有那个本事带我走。”唐昕把心一横,绝不会束手就擒。

“抓住她…”阿辉气不过,一声令下;与此同时,唐昕移动步子,准备对付想袭击她的男子。

“住手。”从后面传出来冷厉的吼声,花姐被小狼他们请出来,一时间,场面陷入僵局。花姐怒视着阿辉,走到他面前,劈头就骂:“阿辉,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怎么?有兴趣在我这个小酒吧里面坐一坐?恐怕我这个小酒吧留不住你这尊大神吧。”

阿辉顿了顿,撇嘴说道:“花姐….你肯出来更好。有些事情确实还是说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今天阿辉过来可是金先生的意思。”

花姐闷哼一声,啐道:“是不是金先生的意思,我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你要清楚一点,敏敏是我的人,你今天要从我的酒吧带走我的人,冲你这一点,你觉得我会不会放手?”

阿辉想了想,说道:“花姐,你肯承认她是你的人最好不过…前不久,她打伤我的弟兄,这笔账,花姐是不是能承担?”

“花姐,我…”唐昕急着走上去争辩,却被花姐制止了,花姐对着阿辉说道:“好,我一力承担,所有的费用我会当面交给你,你要多少,只管开个价。”

“爽快。”阿辉一拍手,阴笑地说:“那个,敏敏是吧….这一次算你走运,有花姐罩着你。以后你要是看到我阿辉哥,最好闪开点,免得我看到你就…心烦。”

阿辉带着那些人慢慢地退出了酒吧,而罗曼也背着包准备开始上班,这时候大门口聚集了不少男人,吓得她一愣,赶紧跑进酒吧里面询问情况。

花姐转身看了一眼唐昕,也没有打算质问什么,而是越过唐昕朝着她身后面走去。

“花姐…”唐昕追上花姐,低着头说道:“花姐,谢谢你。”

花姐犹豫片刻,侧身说道:“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我并不想逼问什么,只是我希望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还能保护你们。而你们,也要好自为之,阿辉仗着有金先生,在兰桂坊一直都是横行霸道,如果以后再遇见他,还是尽量不要硬碰硬,能避开最好。既然决定隐姓埋名,就要把一切忘掉,包括自己的能力。”

罗曼躲在他们身后面,听到花姐的话,也是吓得倒抽一气,她还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唐昕有意隐瞒了真实身份,没想到花姐居然这么厉害,早就猜到了。

唐昕垂头丧气地杵在原地,而花姐早已经离开,于是罗曼悄悄地走出来,走到唐昕身边,好心地劝道:“我听小狼说,刚才有人找麻烦。你还好吧?”

唐昕暗叹地说:“你听到了?”

“呃…”罗曼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你们的,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唐昕淡笑地说:“花姐说得对,我确实有意隐瞒不少事情。”

“呵呵,花姐也说了,很多人都会有过去啊。”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你参加比赛吗?”唐昕突然又问。

罗曼不解地摇了摇头,唐昕又说:“帮我一个忙,接近施妍。”

罗曼睇着唐昕,小心翼翼地问:

唐昕遽然冷漠,冷厉地说:“因为我现在的下场就是拜他所赐。曼曼,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大家,其实我真名字并不是敏敏,我叫唐昕。”

罗曼虽然知道唐昕的真实身份,可是听到唐昕能向自己坦白,她也感到了惊讶;唐昕看到罗曼的讶然,只好继续解释:“我知道我的命是你们大家救的,我不应该欺骗,可是我实在不想让你们担心。”

“为什么?这又跟施妍这个大才女有什么瓜葛?”

“很多事情不能只看光鲜的表面。”唐昕说道:“她的才情根本就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之上,如果不是另一个的死,她根本不会有现在的荣耀。”

罗曼隐忍着怨愤,低着头说:“我知道,施妍还有一个姐姐。”

“对,就是她,我当时怀疑施然的死,于是调查他们…最后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唐昕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我能保住这条命,我就一定不能放弃。”

罗曼扭头盯着唐昕,说道:“好,我帮你接近她。”

唐昕眨了眨眼,问道:“你…相信我说的?”

“对,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你。”罗曼莞尔一笑,坚定地说;对于唐昕的坦白,她还是愧疚的,说到欺骗,她又何尝没有欺骗对方。唐昕为了自己,差点丧命,她实在没有理由不相信她这位知己,或许是天意,居然让再生的她拯救了唐昕。不过施妍那个女人加害唐昕一定有鬼,自己的死肯定是她从中做了手脚。

第55章伸向郁安的魔爪

唐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罗曼听得仔细,心里更是一番沸腾。虽然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唐昕帮助她再回忆,她的心境突然变得平静,就好像暴风雨前那场无法估量的平静。

当初,就是唐昕首先发现了江骜宸和施妍之间的奸情,然后才通知施然小心他们二人,施然一直愧疚与两人,所以才打算给他们留下重金保险;当唐昕将江骜宸和施妍亲密的照片送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她才知道,事情完全不受控制地发生着,直到她决定更改受益人和紧接着自己的意外,这些事情现在串成一气,不难让人怀疑江骜宸和施妍两人的阴谋。

罗曼听得出,唐昕打从心里就认定二人就是制造施然意外的罪魁祸首,如此一来,自己不但要报感情背叛之仇,还要报杀身之仇。思及此,对他们两个更是越发的愤恨,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出现在他们面前,揭开他们伪善的面目,然后将他们绳之于法。

可是,罗曼迟疑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她要强大自己,要登上高峰,要取得比赛的冠军,得到柏先生的扶持,这样一来,她就有可能打击不可一世的施妍,也有可能报仇雪恨。

唐昕说让罗曼帮助自己接近施妍,她猜想唐昕已经豁出去了,她会拼死报仇,不行,不能让唐昕平白无故地丢其性命,一定要从长计议。

“朱利安…”郁安痛苦地呻吟,大声呼喊一声,可是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好半天之后,门是打开了,而走进来的却不是朱利安,是她的唯一女儿施妍。

施妍将沙发上的郁安扶着坐好,笑道:“妈妈,你为什么什么时候就只知道找朱利安?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

“朱利安呢?”郁安抓着胸口,皱起眉急问:“你要干什么?去把我的药拿来。”

施妍扭了扭腰,冷笑说道:“哦,原来是妈妈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吃药了。”说着,施妍从手中拿出一瓶药,在郁安面前摇了摇,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瓶?”

“给我…”郁安从施妍手中抢过来,然后慌慌张张地把药倒在了手掌中,她一口吞进去,喝水的步骤也免去了。

郁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施妍睇着她哈哈大笑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郁安恢复气色之后,冷厉地质问:“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所有都是我给你的,你别不知好歹。”

“是。”施妍站起来,嗤笑说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姐姐去世,我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孤孤单单地哭泣。当然,我不能怪你,因为你是我妈妈,你是我妈妈!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妈妈,既然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关爱我?”

郁安白了一眼施妍,冷啐:“你野心太大,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就算再怎么努力,你都无法和你姐姐相比,你在音乐上的造诣根本不堪一击。”

“哼,就算再怎么不堪一击,你可知道,是我现在站在你身前,而你所谓的那个最疼爱的女儿…”施妍不屑地说:“已经死了。她永远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说你对她念念不休又有什么用?”

郁安怒斥道:“你给我出去…”刚刚觉得身体舒适的郁安,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大声赶走施妍的时候,忍不住捂着肚腩,面色苍白。

施妍抿了抿嘴,邪狞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啊?”

郁安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瓶,发现不是自己的药瓶,这才惊醒,痛苦地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施妍笑了笑,走过去说:“我给你吃了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吃毒药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失去更多的东西。”说着,施妍从自己的皮包里面拿出一张合同,她指了指合同说道:“你在这里签个字,我就可以放过你,否则你别怪我不念养育之恩啊!”

“哼。”郁安冷哼一声,然后低下头看了看合同,发现是一份遗嘱,是一份将自己所有财产都转到施妍手中的遗嘱,她想干什么?她想夺家产?

郁安激动不已,抓起桌上的合同就撕碎了,还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就想要家产…”

“妈妈,我想你可能忘了。”施妍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你的钱几乎都是我和姐姐赚回来的,我现在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再说了,姐姐的那些钱,你也没理由独吞吧,姐姐生前可是很疼我的,如果我拿她的钱,也不足为过啊!”何况我还拿走她的男人。

“你休想…”郁安气喘呼呼地低骂。

施妍走到郁安身边,弯着腰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在Si摸n那里所有的合同还有基金,我都拿到手了,不但如此,姐姐的那笔保险金,我也能马上拿到。”

“施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妈妈的这一切不都是你的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早就在Si摸n那里预留了遗嘱,上面说我得到的那部分根本就不够,哼,比起朱利安,我为你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你却把房产什么留给她,你说我服不服气?我这么做,都是你逼的,你逼我这么做的。”

郁安长吁一口气,使自己不要那么激动,以免伤害了身体。

“你不签也行,我会慢慢地伺候你,我一定会让你签的。”施妍拿起桌上的药瓶,冷哼道:“我很好奇,正常人吃了精神病患者该吃的药,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哦?”

郁安盯着眼前的施妍,顿时讶然失神。

施妍又凑过去,阴冷地笑道:“你不是很关心朱利安吗?她怎么说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会好好地对待她,更何况我去哪儿找这么忠心的狗?哈哈哈….”

第56章潜伏的猎者

施妍的车一到酒店门口,整个酒店大堂立刻全城戒备,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小心应对这个贵宾客人。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来访的人,只有施妍和她刚刚聘请的助理小姐,这位助理小姐有十分敏锐的洞察力,她将施妍安全地护送进酒店,然后一直安分地跟随其后,绝对不会逾越一步。

“你好,施小姐…”余伟谄媚地打招呼,而施妍只是冷漠的面容相对。

“噔…噔噔…”穿过大堂时,施妍突然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钢琴声,她被余伟带去电梯口,钢琴声也越来越大,音律勾起她的好奇。

“叮——”电梯门开了,余伟弯着腰示意让出位置让施妍迈进去,而身后面所有人也都望着施妍,不敢先一步走进电梯;只是这个时候的施妍仿佛着了魔,杵在电梯门口,思绪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助理小姐上前凑近施妍,在她耳边小声“施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进电梯了?”

施妍顿了顿,斜睨一眼余伟,然后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她被琴声吸引了,隐约间,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她一定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在哪呢?

“余经理。”施妍在沉闷的电梯里面开了口:“刚才…那个钢琴声?”

余伟想了想,问道:“施小姐,是问什么钢琴声?”可能是自己太专注地伺候施妍,以至于也忘了聆听从大堂后面餐厅里面传出来的钢琴声。

“叮——”电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施妍冷瞟一眼余伟,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滑头,便不想多问了,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施妍住了口,从容不迫地走出电梯,走向了柏御非的私人空间。

施妍坐定之后,柏御非照样将所有的人请出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客厅显得格外冷寂,助理小姐一开始就将合同放在了茶几上面,只等施妍和柏御非两人自己探讨方案。

“这个…”柏御非拿起合同仔细地翻阅,片刻后说道:“看来…不需要我,施小姐已经说服了你母亲。”

施妍淡笑一声,说道:“没错,一句话说得好,靠人不如靠己。况且柏先生是大忙人,我的这些小事当然就不不劳烦柏先生了。”

柏御非莞尔一笑,又问道:“听说昨天郁女士在自己家中突然病发,现在已经被护送英国诊治?”

施妍平静地说:“是的,妈妈一直身体不好,常年累月地操劳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所以这一次病发后,我说服了妈妈,让她回英国医治,因为她之前的病例和主治医生都是在那边,治疗起来就比较方便。”

“施小姐真是有心了,不过冲着这一点,倒是有不少媒体报道你的孝心。”柏御非满意地笑道:“你亲自护送郁女士这个做法,确实很好,在媒体中受到不少好评。”

“呵呵。”施妍捂嘴笑道:“其实我之前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好评,一心只想好好安顿妈妈,我想这是意外之财吧…如此一来,岂不是帮助了柏先生?”

柏御非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钢笔,说道:“好,所以这个合同,我当然要签,我上哪儿去找一个这么好的音乐人?”

施妍也站起来,走向柏御非,看到他在合同上面签了字,她接过柏御非手中的钢笔说道:“我忘了带笔,就用柏先生的贵笔吧。”说着,她也签了字,签完之后,施妍又拿起钢笔,赞叹:“这支笔真好用。”

“是吗?”柏御非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转送给你用吧。希望你以后签名的时候,不用那么累。”

施妍惊喜地笑道:“真的吗?那我真是要好好地感谢柏先生了,我真的很喜欢这支笔;知道柏先生这支笔还有这么重大的意义,你放心,我会用心地保管,并且一直带着它走到任何地方。”

柏御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笑了笑,而施妍更是大放光彩,媚眼送秋波。在她的计划中,还有一个势在必得的战利品就是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虽然她和江骜宸暗中仍然往来,可是碍于江骜宸的身份,她不得不将他们的事情隐藏起来。

这样更好,她才不会跟她的姐姐那样,因为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只会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的女人,江骜宸是她赢回姐姐时候的战利品,如今姐姐已然不在,这个战利品对于自己来说,算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既然如此,施妍细胞中潜藏的不安因子又在激发她的狩猎之心,她就是狩猎者,一个自以为是的狩猎者。

罗曼拿着娱乐报刊倚靠在衣柜旁边,她一直都觉得妈妈身体不差,虽然偶尔需要药物维持,可是有朱利安细心的照顾,妈妈从来都不会担心自己的身体情况;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施妍送回英国?难道真的是病情很严重?

罗曼紧紧地捏着报刊,想到自己被医生放弃时,妈妈那种肝肠寸断的样子,她的心中立刻涌现酸楚,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内疚之中。

看来,这三年来,妈妈过的并不舒心,还身体越来越差,那个曾经在自己心目中被视为永远屹立不倒的女人,终究来到了这一天,她还是倒下去了,该休息了,要休息了!她深深地叹息,为妈妈这一生的忙碌而叹息,为妈妈的坚强而叹息;在她的眼里,母亲就是一座撑天的墙,如今墙倒塌了,该由自己撑起这片天地。

可是,罗曼又转念一想,她好想能看到母亲一眼,想知道她现在究竟如何,更想尽自己一份心意。她无法控制地想着,却又在禁受无可奈何的担忧。一切都要等她报仇成功,然后重新站在母亲面前时,才能解脱;而现在,她徒有一腔愤恨,却仍然拿那对狗男女没辙,她不能空手回去,决不能!这一仗,必须要忍耐,要坚强,还要一击即中,让他们无法反击。

第57章仇人相见分外眼睁

柏御非亲自护送施妍下了楼,两人漫步在酒店大堂。

“那之后的事情就要拜托柏先生的照顾了。”施妍含笑说道。

“你也不要太担心郁女士的事情,如果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尽管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柏御非热心地说:“至于接下来的演出,你完全不用担忧,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

施妍满意地微笑,伸出手紧握着柏御非伸向他的右手,说道:“合作愉快。”

罗曼换了衣服从后面走出来,正巧看到施妍伸手和柏御非相握的一幕,这一幕在她眼中定格,在她心里落下印迹。

可能是彼此流露出难以掩盖的磁场,施妍缩回手的同时,立刻将目光扫向另一旁的罗曼;她没有直视那个貌不起眼的女人,而是将眼神停在她手里捏着的报纸上面,报纸上面记录下她和她母亲的事情,至少在施妍看来,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她是谁,然而,她完全不认为她会是自己的粉丝,既然不是粉丝,那么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令她浑身不自在,甚至产生厌恶,只是碍于柏御非,她不便表露出来;于是施妍打算扭头走开,却不料发现眼熟的罗曼。

那个在初赛中得到最高评分的女孩。

那个在柏御非口中赞不绝口的员工。

那个只配得到她鄙夷目光的钢琴手。

两人面面相觑,四目交汇,第一次,他们的眼眶中只存在彼此,在罗曼眼睛中,施妍四周的光芒刺得她满心疮痏;而在施妍的眼眶中,这个女人散发着令她难以捉摸的戾气,这样的气场使得自己越发慌张,不知所措。

柏御非若无其事地望过去,也看到面无表情的罗曼,于是笑着招呼:“罗曼?你来了?”

余伟似乎理解错了老板的意思,赶紧奔过去朝着罗曼劈头就骂:“你干什么?说了员工只能走员工通道,你怎么能走大堂?还不快点走…逮住挨骂才好吗?”

罗曼眨了一下眼睛,随即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开酒店大堂。

柏御非看着罗曼离去的背影,说道:“她就是我对你说的那个女孩子,你认出来了吗?”

“认出来了。”施妍冷冷地说道:“她很没有礼貌,看来这一次,柏先生恐怕要看走眼了。”

柏御非失笑地说:“哈哈,我看她是看到大明星,一时间忘了该有的礼貌吧。那我就代表自己的员工跟施小姐说一声,对不起。”

施妍优雅一笑,继而说道:“跟你说笑呢,柏先生。您请留步,送到这里差不多了,外面有我自己的司机和助理。”

柏御非瞟了一眼酒店门口的助理小姐,暗自心想:看来,施妍小姐已经彻底更换了身边的帮手,之前那个郁女士最得力的助理小姐都不见踪影了。

助理小姐将施妍护送上了保姆车,当她准备开口时,施妍打断了她的话,吩咐道:“帮我拨通Si摸n的电话。”

“施小姐,其实…”

司机位置上面的男人突然开了口,朝着后视镜笑道:“别来无恙吧,施大明星。”

“江骜宸?”施妍惊呼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助理。

“其实我刚才准备告诉您的,江先生也是刚刚才到,是他执意要求坐上车。”助理为难地解释。

施妍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你们都自己回家吧。”

助理和司机纷纷下了保姆车,只留下施妍和江骜宸两人在车上。

施妍瞥了一眼江骜宸,质问道:“要你办事的时候,你不在,现在倒好,哼…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是想看看如今的大明星究竟有多厉害,多风光。”江骜宸挖苦地说:“怎么?终于搞定Si摸n,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看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就连你妈妈都下得了手。”

施妍斜睨着柏御非,冷笑地说:“靠你?靠你的话,我看我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日。”

江骜宸酸溜溜地啐道:“是啊,靠那个娱乐大亨你就有出头之日,多少女人都一心只想爬上他的床,我看你也下了一番功夫吧。”

“江骜宸。”施妍怒骂道:“你给我下车,听你说这些不干净的话,我就不想看到你。”

“施妍,你话可不能说这么绝,不管怎么说,我们的曾经也是快乐过,我们一直都相安无事,就是你回国之后,变了,什么都变了,现在和这个娱乐大亨纠缠在一起,对我更加冷淡。你说我能不气吗?我一气,自然就说了这些不好的话,但是我并非有意中伤你。”江骜宸哭丧着说,他就是感应到潜在的背叛,才会不顾一切返回来质问施妍。

施妍白了一眼江骜宸,不屑地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找我还不是为了保险金的事情。”

江骜宸摊开手,说道:“可事实上,那份保险金确实还有我的一份,不过,我并不打算要,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现在正在一步步把事业往国内转移,不多久,我就能回来一直陪你。”

施妍不耐烦地推着江骜宸,说道:“好了,出了酒店,会有不少狗仔队的人,你最好不要呆在车上,下去下去…等你真正回国之后再说吧。”

“你…”江骜宸被施妍活生生地推下车,而施妍也自己坐在驾驶位置,打算亲自开车回家,反正,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别的男人身上,至于眼前这个丧家犬,她才不会稀罕,跟他呆在一起,只会感到恶心;于是她才毫不留情面地把江骜宸赶下车。

“妍妍…”江骜宸在车后面追了几米,见车子越开越快,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来,停下后就听到他低声咒骂的声音。

从酒店员工通道走出来的罗曼看到气急败坏的江骜宸,顿时一惊,犹如晴天霹雳,在自己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她居然一天就见到两个仇人,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她不知,却带着疑虑渐渐靠近了惊弓之鸟的江骜宸。

第58章手稿中的奇怪署名

罗曼瞅着江骜宸,看到这个她曾经深爱着的男人,不由得百感交集。她看他消瘦了,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事业繁重还是因为爱施妍爱得太累,她和施妍不同,施然是个令男人无所忧的女人,一切都会为他安排好;可是施妍是个小女孩,她喜欢什么时候都由别人安排。当然,这是在生活上,之后的事情让她才真正了解自己的妹妹,其实她才是狼子野心,要做真正的女王。

保姆车是施妍的,罗曼清楚的知道,可是江骜宸却沮丧地从车上下来,看他的样子,一定受了施妍的气,才会如此狼狈。

江骜宸发现有人靠近自己,警觉地扭头,瞪着身后面的罗曼;罗曼一看到江骜宸转过头,于是赶忙加快步子越过他,然后装做若无其事地与他擦身而过。

“诶…”江骜宸突然招呼一声,接着追上罗曼。罗曼没有回应江骜宸,还走得越来越快,根本不想江骜宸追上她。

“他想干什么?难道认出我了?”罗曼心虚地想着。

江骜宸伸出手抓住了罗曼的手臂,吓得她倒抽冷气,江骜宸上前说道:“小姐,你的东西掉了。”说着,江骜宸将手里的钥匙扣递给我,果然是我的钥匙扣,挂在背包旁边的小人偶,很可爱,但是也显眼,刚才自己慌慌张张,也就没有发现掉在地上的小家伙,却被江骜宸无心拾起来。

罗曼紧张地拿过钥匙扣,低着头说道:“谢谢,谢谢你。”

“小姐…”江骜宸皱起眉,邪笑地问:“我们认识吗?”

罗曼仰起头,激动地说:“当然,当然不认识。”

“呵呵,既然我们不认识,你为什么看到我显得特别紧张?”江骜宸抱着前胸,有意无意地问。

罗曼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我哪有紧张。”说着,罗曼紧握着钥匙扣扭头就走,不管紧张不紧张,忘记还是不能忘记,她很害怕自己面对江骜宸的感觉;所有的情感都能隐藏,只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无法掩饰的,虽然明明知道他曾经的背叛,可是自己仍然会记着他的好,他的笑,和他那些属于自己的欢乐。

不过,罗曼还是有些分寸,知道自己该不该忘记,这样也好,又爱又恨才能刻苦铭心;坐在公车上的罗曼突然转念一想,如果要对付施妍,单凭自己的力量可能不够,比如说,事隔那么久之后,她如何找到有力的证据来揭发施妍的罪行,可是如果她的同伙人揭发她,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思及此,罗曼的嘴角终于上扬,自信的弧度在她心里勾勒出一个绝妙的好计。罗曼朝着外面望去,看到江骜宸准备打车离开酒店,于是她远远地注视着男人,叹道:“江骜宸,我们后会有期,我一定会回来讨债的,你欠我的一切,我要你亲自偿还。”

罗曼返回家中,准备洗个澡清洗之后再去酒店上工,可是信叔似乎今晚上兴致勃勃,将他房间里面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

“爸爸,你要干什么?大扫除吗?周末的时候我来帮你整理吧。”罗曼说着,又踮起脚尖走去沙发,然后把自己的背包扔在上面。

信叔捶了捶自己的腰,说道:“确实动一下就感觉很累了…人老了就是这样。”

罗曼挽起衣袖,走到箱子旁边,说道:“咦,这个大箱子,之前怎么没有看到过啊?”

信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在我房间里面里里外外地寻找过无数次吧…没看到这口箱子只能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找对地方。”

“爸,要是跟你玩躲猫猫,我肯定输。”罗曼笑呵呵地说,然后抱起箱子准备移动它,可是箱子沉甸甸地,根本不容易挪动半步。

信叔看到罗曼一脸纠结,便笑着说:“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动他了,帮我擦一擦,然后拿出来晒一晒。”

“哪有傍晚拿东西出来晒的?”

“我就是趁着太阳下山的时候晒一晒,如果是大白天暴晒,我还担心会把我的宝贝给晒坏了呢。”信叔说着,拿出自己的钥匙,准备开箱。

“宝贝?值不值钱?”罗曼凑近了问,笑着说:“爸,真是小气,之前家里那么缺钱的时候也不拿出来一点点救济一下,害得我到处找工作。”

信叔开了箱子,然后打开,将里面一股霉味的纸张轻轻地拿起来,说道:“你看看,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罗曼蹲下来,大吃一惊地问:“怎么这么多曲谱啊?”她也轻轻地拿起一本曲谱,上面的谱子看起来都是手工写上去的,每一句都很工整,每一叠曲谱都有人精心地做成手册,看样子一定是信叔之前花费不少功夫去完成的。

“爸,这好东西真是….”罗曼翻开其中一张手册,说道:“这些名曲手稿也能卖不少钱了,你都从哪儿弄来的啊?”

“有的是副本,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对于热爱音乐的人来说,自然是价值连城。”信叔说道,将箱子里面的曲谱摊开了放在客厅里。

罗曼就是以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陈旧的曲谱,这种手稿很珍贵,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母亲那儿看到过一本,可是大了之后,母亲死活都不肯拿出来给自己练习了。

罗曼偏着头,看到信叔认真的侧面,不由得感叹信叔的执着,他从一个懒散的父亲身上终于见到了令她不得不生畏的光辉,她这个爸爸没有认错,她越来越坚信,对信叔的崇敬也越来越深。

罗曼垂下头,慢慢地抚平手稿,她想将手稿中的霉味去掉,还原他们的香气;然而认真的她也发现越来越多的署名,有些署名很潦草,好像刻意不让别人认出来,于是罗曼拿起这些署名问身边的信叔:“爸爸,这些署名是什么人?是不是以前和爸爸一起玩音乐的朋友?”

信叔拿出自己的老花镜,仔细地观察后,淡然地说道:“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了,不知道。”

罗曼看了一眼信叔,他在每个署名上面,都轻抚一下,似乎带有很复杂的感情,然而他却告诉自己不知道,如果真的不知道,又何必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分明就是知道,不但知道,一定还铭记于心。

第59章前世的母亲今生的爹

罗曼帮着把曝晒好的手稿整理在一起,然后放入箱子里面,当她把箱子拖进信叔卧室的时候,看到信叔的床上还放着一个小盒子,这个盒子也是她之前没有在信叔房间里面找到的。不知道又是信叔藏好的什么宝贝,不过看他用单独一个盒子装好,肯定是很有价值的手稿。罗曼想了想,决定趁着信叔下楼散步的时候偷偷打开来看一看。

其实盒子就是那种装月饼的铁盒子,并不是什么装宝贝的珍贵锦盒,不过它的突然出现很显然勾起了罗曼所有的好奇。她坐在床沿边上,抱起铁盒子仔细地看了看,好在不是锦盒,也没有什么钥匙锁扣,只要她用力撬一撬盒盖子,铁盒就能安全地打开了。

可是打开后,里面根本没有她以为的手稿曲谱,有的都是零零散散的信件和物品。罗曼放好盒盖子,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去研究。

她数点了一下,里面有三封信,只有一封信是拆开了的,其余的两封信完好无损,看来信叔一直保留着,并没有拆开过。

“YA。”罗曼看到没有拆过的信封只有在角落的位置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英文字母,可是这两个英文字母究竟是分开两个意思还是结合起来一个意思,她也不得而知了。

她继续查看铁盒里面的东西,翻找之后,她也看到一两张很难得的照片,只是黑白照片如今看来也很模糊,罗曼打开了房间的灯,也看不清楚上面人的脸部模样。

罗曼发现第一张照片只有两个人,从穿着上看,应该是一男一女;而第二张照片,是四个人,因为两个大人的手上都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太小分不清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可从他们模糊的笑容中,不难发现,他们照相的时候应该是非常幸福的。

“应该是信叔的妻子,那这样看的话,罗曼可能是其中一个孩子…”罗曼拿着照片分析:“那另一个孩子呢?他在哪儿?幼年去世了吗?”

罗曼好像在挖掘宝藏,心情越来越凝重,可是也越来越聚精会神,她似乎要弄清楚留在信叔身上的所有秘密,否则她一定也不会安心地去报仇,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占用了信叔女儿的身体,也有义务帮助信叔解开心里的结。她看着一箱子的手稿,沉闷地忧思:信叔到底是个什么人?像一个隐居在混世的高人?他在兰桂坊将自己打造成一个醉鬼,可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忧郁气质,完全不是一个邋里邋遢的醉鬼能散发出来的。

他强烈反对自己参加比赛,不希望女儿成为万众举目的人。突然,罗曼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也是被仇人追杀?这样看来,兰桂坊成为躲避追杀的最佳地方了。

罗曼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放下照片,开始翻动盒子里面其他的物件,里面有七零八散的纸片,可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拼凑起来;于是罗曼拨动纸条,好让自己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根本不可能…如果只有这么做…背叛…”罗曼皱起眉,念着自己在纸条上面看出来的字,有些头疼不已。

就在她战战兢兢地张望门口,害怕信叔会趁着她不留神的时候闯进门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盒子里面的东西,这东西有点硬,磕得她的手背隐隐作痛;于是罗曼低下头一看,猛然间,一股电流穿过她全身,抽走她理智的细胞,换上的却是她完全无法驾驭的感性。

罗曼拿起铁盒里面的佛珠,这种熟悉之感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太匪夷所思,这颗佛珠她也有一颗,是母亲郁安亲手送给自己的附身符。

“你把这个戴上。”郁安将佛珠递给了施然,微笑说道:“这颗佛珠是当年妈妈在佛陀山求来的,能保人平安。”

“妈妈,可是我戴着这个穿衣服恐怕有些…”施然为难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只要在每一场比赛或者演出的时候戴上就好,我相信它能安定心神,免得你再生差错。”

施然接过佛珠,抚摸着佛珠说道:“没想到妈妈居然相信这个。”

“你别小看了它,当初就是因为它,妈妈的朋友才创作了不少钢琴曲,并且他每一场演出都几乎完美。”

“妈妈的朋友?”罗曼媚笑地凑近郁安,笑问:“妈妈的这个朋友是谁啊?他很厉害吗?”

郁安但笑不语,点了点施然的鼻尖,说道:“好了,这都是陈年往事了,没必要再提起,你只要乖乖地戴着它,我也就放心了。”

施然出事当晚,就是因为翻找佛珠而没有看到前方的货车,最后她踩刹车的时候才发现,刹车居然失灵了,她就这样开向了山崖,成了活死人。

信叔散步上了楼,进门时看到罗曼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于是笑着问:“曼曼,爸爸在公园里一直等你,但是看你这么久没下楼,才自作主张地上来了,你没事吧?是不是不想散步?”

罗曼勉勉强强地露出笑容,轻声地说:“我没事,刚才打扫了房间,觉得有点累,我才打算休息一下,今天比较晚了,就不用去散步了吧。”

“恩。”信叔坐在罗曼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还好,体温正常。那你休息,我去房间了。”

“好的,爸爸。”罗曼一直凝视着信叔走进自己的卧房,她的心情太凌乱了,找不到头绪。如果说爸爸就是妈妈所说的那个朋友,好像…这个可能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罗曼将佛珠放回了铁盒,她将一切都原封不动地整理好,不露一丝破绽。当自己坐在沙发上等待信叔的时候,浮现了无数个遐想,而每一次,她都打破自己的胡思乱想。信叔和妈妈怎么可能有关系?其实这种佛珠很常见,只要都去拜神,或许都能买到这样的珠子,她不应该这么敏感,更加不应该把两个天南地北的人联系在一起。

第60章不打不相识

花姐的小酒吧突然出现骚动,唐昕从酒保身边看到进来的人群,便立刻冲了上去,为首的人挡住她的路,并且不分青红皂白地与唐昕扭打起来。

“住手,住手。”花姐心疼自己酒吧里面的装潢,更加不想事情闹大,于是也从后面奔出来试图阻止他们的拳脚。

“金先生,你肯来我这种小地方真是令我的酒吧蓬荜生辉,只是你这种出现方式是不是太令人难以招架了。”花姐愠怒地站在唐昕身前,睇着门口尚未出现的男人,说道。

金昊哈哈大笑地走进门,推开身边的随扈,说道:“对不起了,花姐,我的手下最近都肝火旺,这才惊扰了花姐,我来替他们赔不是,怎么样?”

花姐斜睨着金昊,冷啐道:“我受不起。”

金昊双眸如鹰,勾住了花姐身后面的唐昕,他在门口早就看到唐昕的身手,对她留下深刻印象。

“没想到,花姐这个地方真是卧虎藏龙。”金昊睇着唐昕,有意无意地说:“这个美人不但身材这么好,居然身手更好。”

两人警惕地打量对方,一举一动都能引起对方的好奇,或许是嗅到同路人的气息,这才令唐昕和金昊缓和下来。花姐打发其他的随扈出了酒吧,然后招呼着金昊坐在最好的沙发上,于是说道:“金先生,你要是来,可以派个人先通知我,我这个小酒吧不打点打点,恐怕是招呼不周啊。”

“哼,好酒都是运到你花姐的酒窖里面来了,你还会招呼不周?我看是花姐不舍得招呼我吧。”金昊冷笑地说。他是这里的堂主,自然对任何人的动静都了如指掌,不过眼前的女人还没有在他的脑袋里形成印象,至少他能肯定,以前她绝对不是这条街的人,她是谁?

花姐拍了拍手,小狼便从酒吧里拿出一瓶香槟过来,花姐刚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金昊又开口了:“她…是谁?身手不错嘛。”

花姐回头看了一眼唐昕,继而说道:“她是我一个远方侄女,刚刚来投奔我,都是一些花拳绣腿,在金先生的面前怎敢冒充?我这个酒吧都是小本生意,也没什么钱请看护的人,看她还算一个帮手,便留下了她。”

金昊大笑地说:“那就坐下来一起吧。”

唐昕并不领情,看了一眼花姐就打算扭头离开,可是花姐却暗地里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知趣,不要惹事生非。唐昕不想花姐为难,这才同意了坐下来,挨着花姐坐下。

金昊张望一眼,又说:“罗曼呢?我今天是过来听她弹钢琴的。”

“对不起,金先生,曼曼这几天都请了假。”花姐为金昊倒满酒,说道:“她不会来了。”

金昊撇了撇嘴,又凑近了花姐,说道:“我说你这里什么都好,你还真别谦虚。花姐,你开个价,我要罗曼去我家里你怎么算?我实在太喜欢听她弹的钢琴了。”

唐昕和花姐顿时一怔,花姐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金先生,罗曼本来就是自由人,她只是在我这里工作,如果你想聘请她,可以当面和曼曼谈,不需要通过我。”

唐昕白了一眼金昊,冷啐:“低俗。”

金昊耳尖,听到唐昕的话,但是也没生气,反而又问:“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高贵?”

唐昕叱喝道:“像你这样的人,听得懂钢琴吗?听得出里面的韵味吗?或者说,像你这样的人听钢琴,我就怕侮辱了钢琴这门艺术。”

金昊身边的人纷纷聚拢,似乎蓄势待发,而金昊一挥手,让他们全都退下。花姐震惊唐昕口出狂言,拉着她低骂:“你别跟他硬碰硬,他可不是好惹的家伙。如果你再惹出事情,我可不会像摆平阿辉那样搞的定了。”

“说得好。”金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是啊,我这种活在打打杀杀世界里的人,面对的都是血腥暴力,听钢琴确实有辱斯文了。可是真正的音乐是没有国界之分,没有种族歧视,没有个人偏见的…像我这样的人,懂得这个道理,难道你这样高贵的人还不知道?”

唐昕被金昊的话驳回去,顿时无言以对,而花姐为了缓和气氛尴尬,便拿起酒杯递给金昊和唐昕,劝道:“好了,好了,彼此都是不认识的,自然不了解对方。不如看我一份薄面,喝了这杯酒,就当之前的事情都过眼云烟,怎么样?”

金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唐昕虽然接过酒杯,可是她却并没有喝下去,就当此时,阿辉从外面跑进来,在金昊耳边嘀嘀咕咕半天。

唐昕一看到阿辉,更不想喝下这杯酒,于是她举起这杯酒定格在半空中,显得若有所思。

阿辉刚站起来,便看到唐昕,于是指着她咒骂:“金先生,就是这个女人…放走了张家兄妹。”

唐昕噌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扔了酒杯,对着阿辉冷斥:“对,就是我。”

花姐见势不妙,赶紧挡住唐昕,说道:“哎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又何必再起争执。”

“是你放走他们?”金昊隐去笑意,也站起来问。

唐昕轻蔑地笑道:“是又怎么样?你们作恶多端,两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他们的父亲偷走我那里很重要的东西卖给我的对手,你说我需不需要抓他们回来审问?”金昊咬着牙龈,怒问。

“那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对付他们?”唐昕不服气地质问:“他们都是孩子,你想怎样?”

“东西一定在他们身上,如果不抓回来,我的对手随时都有可能拿走。并且只要他们交出东西,他们父亲在我这里的债务,我可以一笔勾销。”

“所以你们就要暴打他们?还让两个无力偿还债务的人抗下所有的责任?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

“金先生,这个女人根本不知好歹,我们干脆一起上,先抓住她再说…”阿辉从旁煽动。

花姐着急地拉住唐昕,不想她再质问下去了,免得自己受伤。

金昊闭上眼,怒喝一声:“带走她。”

“金先生,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花姐焦虑地说:“我侄女肯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金先生,你算是给花姐一个面子,不要怪她好吗?”

“花姐,不必要求这种人。”唐昕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坚硬地说。

“你这个丫头,真是不给我惹事不罢休啊。”花姐忧心忡忡地说。

金昊凛然说道:“花姐,对不起了,这个面子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只要她肯说出他们的下落。”

第61章寻亲眉目

如果唐昕要反抗,金昊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带走她,但是她不想在花姐的地方闹事,更不想将误会越陷越深;选择跟金昊走,她便能在走出酒吧后,和金先生好好谈一谈。

金昊把唐昕带回自己别墅,也没有为难唐昕,甚至以宾客的待遇招待了她。阿辉一直贼眉鼠眼地盯着唐昕一举一动,好像她会对金先生不利,自己能随时站出来抢风头。不过,唐昕才不会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好感,她的不屑令阿辉更加怨愤。

“金先生,不如把这个女人交给我,我来逼问,否则她不会说出来的。”阿辉又走到金昊身边,自作主张地说。

金昊瞥了一眼身边的阿辉,反讽地问:“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是公报私仇?还是真的打算帮我问出什么?”

“金先生,阿辉肯定不敢公报私仇…不对,其实阿辉看不惯这个女的也是因为她阻止我抓住姓张的兄妹,金先生,您千万不要误会了。”阿辉紧张地解释。

“哼。”唐昕冷哼说道:“无论你们采用什么手段,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那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什么,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你们欺凌弱小,算什么,不过都是乌合之众,难成大器。”

“MD,这女人太不识相了。”阿辉说着就要挥手上去,然则金昊大喝一声:“你想干什么?我让你这么做了吗?我请唐小姐过来,是做客的,你这么做,会让别人怎么想?难道我金昊就是这么招呼客人的?”

“可是,金先生,她…说话太嚣张,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阿辉回头战战兢兢地说。

“下去。”金昊冷瞅着阿辉,啐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下去。”

“是,金先生。”几个随扈纷纷退了下去,虽然阿辉皱起眉瞪着唐昕,可是在金昊面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金昊走到唐昕身边,唐昕警觉地后退半步,怒问:“你要干什么?”

金昊淡笑地说:“既然你喜欢被绑着双手,我也不介意。”说着,金昊又耸了耸肩,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唐昕寻思一会儿,这才侧过身,示意让金昊给自己松绑。

金昊拿出一把银色小刀,一挥手便将绳子割断,顿时,唐昕的双手恢复自由,她抚摸殷红的手腕,瞅了一眼金昊,说道:“你这样放了我,不怕我袭击你?”

“如果怕你袭击我,我就不会放了你。”金昊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用这种方式请唐小姐过来,实在非君子所为。”

“喝,你还好意思跟我谈君子?”唐昕冷笑地说:“你知道什么是君子吗?我看金先生应该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吧?”

“为什么这么说?”金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地问。

“如果你是君子,就不会派人欺负你说的那两个小孩子。”唐昕愤愤不平地质问。

“我说过了,是他们的父母对不起我在先,只要他们交出我要的东西,恩怨自然一笔勾销。”金昊说道:“你最好还是告诉我他们的行踪,免得再受苦难。”

“我也说过了,我不知道。”唐昕凛然说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事实上,我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当时路过巷子,就看到你的人无耻地暴打男孩子,还企图将女孩子抓起来为非作歹。你口口声声地说,是他们的父亲偷了你的东西,并且欠钱不还,可是你们却对付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实在是有理说不通吧。”

金昊顿了顿,睇着唐昕又问:“好,先不说他们。说说你。”

“说我?”唐昕惊问:“说我什么?”

“说你是什么人?居然潜伏在兰桂坊。”

“哼。”唐昕嗤笑道:“我是什么人,难不成还要在你这里报备?再说了,花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她的侄女,难道你不相信花姐的话?”

“我不相信任何人。”金昊直言不讳地说:“据我所知,花姐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了,他们苏家逃难在此的时候,老一辈的人陆陆续续地去世,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等一下。”唐昕的耳朵灵敏地竖起,刚才金昊说的话引起她的注意。

“呃?”金昊不解地看着她。

“你刚才说花姐的家人姓苏?”唐昕紧张地追问。

金昊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地说:“没错,难道你不知道?你不是说你是她的侄女吗?”

唐昕咬着唇,皱起眉低喃:“花姐姓苏,太巧合了,不行,我要问个清楚…”说着,她准备转身跑出门,然而金昊不乐意地拉住她急问:“你干什么?我没有说放你走,你不能走。”

“哼,你以为你能关得住我?”唐昕二话不说,推开金昊;与此同时,金昊又上前拦住她的出路,两人开始纠缠起来,甚至动了拳脚,在金昊的书房里面打得热火朝天。

罗曼从外面闯进酒吧,是花姐派人通知了她,说唐昕被金昊的人带走了,她心里放不下,于是赶来酒吧,想帮忙救出唐昕。

“我看还是由我去金先生那里把人要回来吧。”花姐大义地说。

“金先生会放了人吗?”罗曼担忧地说:“金先生为了要带走唐昕?”

“好像是昕姐将金先生要抓的人给放走了。”小狼说道。

“唐昕怎么会放走金先生的人?肯定是误会。”

“我们先不要乱猜想了,去了再说吧,我怕晚了,唐昕会受到更多伤害。”欧娜建议地说。

“事不宜迟,大家都去救人吧。”罗曼号召地说。

花姐拉住两个冲动的家伙,劝道:“我都说了,让我去,你们去了顶什么用?既不会说又不会打,面子更加靠不住,好说歹说,我也是前辈,我相信金昊不会让我难堪的。”

“哼,花姐,你今天的面子有点不太靠谱吧,否则唐昕又怎么会被带走?”欧娜揶揄地说。

罗曼不想再耍嘴皮子,她挣脱了花姐,急着说:“人多力量大,我们虽然什么都不会,可是…可是…也能壮个胆啊!”说着,罗曼干脆拽着身边的欧娜一起奔出酒吧。

“诶,这两个丫头,等等我啊!”花姐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踩着高跟鞋追上他们。

第62章江湖救急

阿辉几个人守在楼下,听到上面书房乒乒乓乓的吵闹声,他们侧目相视,都忧心忡忡地冲了上去,无奈房门总是打不开,而他们又不敢贸然闯进去,于是只好相持不下,守在门口随时候命;与此同时,赶来的罗曼这帮人等都聚集在金昊的别墅铁门外,他们从外面就不难看到阳台上打得不可开交的唐昕和金先生。

“坏了,坏了。”花姐心一凉,拍着门嚷着金昊家里的女佣打开门。

罗曼听到花姐说坏了,心里甭提多担心,她本想着跟随花姐一起喊开门,而就在此时,身后面出现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司机停好车,从上面走下来的人居然是柏御非,然而扬子正是他得司机先生,他看到自己老婆也在门口呼喊,顿时心里咯噔一沉。

“扬子?”欧娜冲着柏御非身后面的人大喊一声,罗曼便扭头仔细一看,也不由自主地低喃:“柏先生?”

花姐停止了吵闹,回眸盯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妞,继而又问:“居然有熟人,那就好办事了。”看来,让他们跟着来,也是有点好处的。

“上药!”金昊冲着身边的阿辉吼道。

阿辉战战兢兢地帮着金先生上药,主要是手臂被人抓伤,如今鲜血直流。虽然金昊狼狈不堪,可是罗曼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头凌乱的头发披肩,身上紫一块青一块,罗曼想扶着她坐下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就怕伤了她红肿的地方,惹得她更加疼痛。

柏御非抿了抿嘴,笑着说:“我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这个女孩子吧。”

“哼。”金昊等着唐昕,啐道:“放了她?放了他我怎么向我这帮兄弟们交代。”

“金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其实罗曼也受了不少伤,我在这里替她给你赔不是。”罗曼毕恭毕敬地说。

金昊把头一偏,不理会罗曼的道歉。

“金昊,你要他们怎么做?”柏御非皱起眉又问:“你禁锢一个人也是说不过去的,就算她之前和你有什么恩怨,大家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跟她谈?”金昊斜睨着唐昕,斥道:“我看她的嚣张气焰已经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交不出我要的人,就必须留下来,要杀要剐都凭我一句话。”

阿辉听了金昊这么说,马上像打了鸡血的人一般,兴高采烈地朝着其他人喝道:“还不把这几个家伙抓起来…”

金昊的人堵住了门口,看架势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们离开。柏御非瞅了瞅罗曼,又对着金昊说:“你什么意思?今天是不是连我也抓起来?好,我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等你审问好了。罗曼,你们不要怕,我陪你们留在这里,他要是敢动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就一定不会放过。”

金昊一怔,睇着柏御非说道:“我说老兄弟,你倒是凑什么热闹,我…我怎么可能关你?再说了,你和他们又不认识,你帮着外人对付我是什么道理?”

“我对付你?哼哼,有谁不知道金先生的厉害,我怎么敢对付你?只是罗曼是我的员工,我保护自己的人当然义不容辞。”

“你说什么?”金昊看了一眼罗曼,又说:“这女人是你的人?”

“金先生,我不是柏先生的人,是他的员工。”罗曼好心好意地纠正,虽然声音有些胆怯,可是意思很明确。

金昊吧唧一下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嚷道:“这么说,今天你的这个人情,我不能不给了。”

“没错。”柏御非似笑非笑地应道。

金昊冷笑地摇了摇头,只好挥手示意他们全都退下去,阿辉执意要抓住唐昕不放,瞪着唐昕不肯退下,于是金昊不耐烦地质问:“怎么?你还需要我请你下去吗?”

“不敢,金先生。”阿辉低着头,灰着脸只好离开了他们。

“多谢金先生,柏先生。”花姐首先大声地言谢。

“谢谢金先生。”罗曼也赶紧说道,然后又转个身看着柏御非,冲着他微笑,算是由衷地答谢了。花姐暗自拉扯了唐昕的衣角,让她也开口说一声感谢,可是唐昕是个牛脾气的人,她看到金昊完全说不出感谢的一个字,只是朝着柏御非,干脆地吐了个谢字。

“我告诉你,花姐,我们一向都是进水不犯河水。”金昊傲慢地提醒道:“今天这件事情,虽然我看在柏先生的面子不再追究,就一定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但是…这个机会没有第二次,下次我也一定不会放过。”

花姐眨了眨眼,故作镇定地说道:“金先生的话,花姐铭记于心。你放心,花姐还是花姐,一切照旧,花姐的人绝对不会自找麻烦,这一次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以后若是犯了金先生的事,我花姐第一个站出来大义灭亲。”

“这是你说的。”金昊冷瞟一眼唐昕,接着喝道:“不送了。”

花姐将欧娜和罗曼都拉向自己身边,然后对着金昊和柏御非点了点头,便匆忙地带着他们离开了金家别墅。欧娜和扬子只能眉目传情,不方便在这种场合相认,看到眼前的局势,欧娜也只好先跟着花姐离开这里,之后在做打算吧。

柏御非倚靠在沙发上,嗤笑道:“那只猫抓得不轻啊,看样子也不好驯服,刚刚你没看到她看着你的眼神,就快要吃了你。”

金昊不屑地笑道:“没有我驯服不了的女人,她也一样。不过,她之前不是这一带的人,我怀疑她是鼎爷派来的人。”

“荣鼎?不太可能吧?这不像他的作风。”柏御非思索着说。

“我们不可掉以轻心。”金昊坐在柏御非身边,若有所思地说:“我收到消息,鼎爷有批货被截了下来,他一定会认为是我把消息卖给了警方,报复我当然是他最大的心愿了,呵呵。”

柏御非拍了拍金昊的肩膀,关切地嘱咐:“你要千万小心。”

“嘶——”金昊皱了眉头,喃喃:“这女人出手还真不轻…痛死我了…”

第63章相识不相认

花姐拦了一辆出租车,罗曼和欧娜都纷纷上车,然而唐昕杵在车门口,看样子犹犹豫豫,不敢坐上车。罗曼紧张地皱起眉头,示意唐昕赶快上来,免得花姐更加不悦,可是唐昕瞄了一眼花姐,说道:“你们走吧。”

“那你呢?”罗曼着急地问:“唐昕,有什么事情先回去了再说。”

“是啊,这个地方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欧娜也劝道。

唐昕抿了抿嘴,为难地说:“我得罪了金先生,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再跟着你们返回去,只会再给你们添麻烦。”

“可是你不跟着我们返回去,那你准备去哪儿?”罗曼急了,也跟着下了车,拉着唐昕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你啊。”

“上车吧。”花姐坐在车上,冷厉地说道:“既然我选择过来接走你,就想到了和金先生结下这个梁子,就算你现在离开,金先生还是会认为你是我花姐的人,难道刚才我在里面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况且,罗曼和欧娜她们都很关心你,你再一个人逗留恐怕会让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趁。”

“是啊,唐昕。”罗曼将唐昕拖进车内,说道:“你在这里什么亲人都没有,你除了返回酒吧还能去哪儿?你啊,就不要固执了,花姐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

“呵呵。”欧娜点了点头,附和地说:“花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在兰桂坊保住一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呢。”

花姐朝着反光镜瞪了一眼,啐道:“你们两个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安安分分地做事,少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遵命。”欧娜和唐昕她们抱作一团,笑声连连地回应道。

唐昕迟疑一会儿,还是决定打开门,一般情况下,花姐在酒窖里面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打扰,但是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她们都冷静的时候。唐昕觉得询问亲人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大事,应该找一个让大家都能冷静面对的时间地点为最好,因此,她冒着被骂的危险,还是闯进酒窖。

花姐头也没抬,放好手中的酒瓶,冷问:“你来干什么?”

唐昕咬着唇,说道:“我特意道谢的。”

花姐想了想,又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耿耿于怀,以后规规矩矩地做事,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就是少言寡语,该管的时候一个都不能少,不管你管的事情,一个都不要插手,慢慢地,你会明白的。”

“是,谢谢花姐提醒。”唐昕踌躇地说。

花姐瞟了一眼唐昕,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唐昕点了点头,坚定地说:“花姐,我知道你在这一带已经很熟悉了,我想问,想在你这里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花姐眨了眨眼睛,斜睨着唐昕,问道:“谁?”

“苏碧云。”唐昕直视花姐,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她看到花姐表情的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妙,却很深刻。如果是一般人,一定不会对此表示怀疑,可是唐昕不同,她在组织里面的时候,是学过心理学,她从人的五官变化能感应出心理活动,刚才花姐听到自己说出的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是竭力掩盖内心的澎湃,却仍然被她捕捉了惊慌的神态。

花姐凝视唐昕半秒,心思却想了很多,她看得出唐昕不是一般角色,至少从她犀利的目光中,她得知自己已经不小心曝露不少的内心变化。

“你问她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花姐睇着唐昕质问:“这就是你来兰桂坊的真正目的?你潜伏这么久,就是为了找这个人?”

唐昕不慌不忙地说:“花姐,我并没有恶意。实不相瞒,我确实是为了寻找这个人,我没有想过潜伏在兰桂坊,我受伤出现属于意外。”

“你为什么要找这个人?”花姐的态度一直很谨慎,唐昕也觉得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先一步缓和语气,说道:“其实,我就是在寻找亲人,而苏碧云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必须要找到她。”

“她是你的亲人?”花姐顿时愕然,惊呼一声。

唐昕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花姐急问:“花姐,你当真知道她?她现在在哪儿?或者,你知道她是谁?”

花姐微启的双唇又并拢,她推开了唐昕,幽然叹道:“是,我知道这个人。”

“真的?”唐昕想起来金先生说过的,花姐也姓苏,难道莫非?

花姐凛然说道:“不过很不辛,她已经去世了。我不曾听她说过,她有亲人。”

“去世了?”唐昕震惊地低喃:“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去世了呢?算起来,她也那么年轻。”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生死不关年龄的问题。”花姐注视着唐昕,说:“你节哀吧。”

“不,不可能。”唐昕没有想过自己寻找这么久的唯一亲人居然也已经去世,她听到金先生说花姐也姓苏,当时第一感觉就以为花姐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听到花姐如此淡定地陈述,她的心一阵凉意飘过。

“生死有命,不由你不相信。”花姐淡然叹息。

“花姐,你带我去祭拜她好吗?”唐昕突然拉着花姐,恳切地说:“不管怎么说,我真的…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亲人。”

花姐安抚地说:“唐昕,难道在寻找时,你没有想过这种最不好的可能性?难道你没有想过,她已经去世?”

唐昕将一直放在身上的旧照片拿出来,苦笑地说:“没有,因为我一直不想孤独一生。”

花姐蹙眉盯着唐昕手里的旧照片,不知不觉将手伸过去,又问:“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唐昕暗叹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是母亲和小姨唯一一张合照。”

花姐拿起照片,然后把照片翻过来,她看到照片后面还留着那几个字眼:碧云,对不起!

第64章瘦的代价

罗曼趁着余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上了柏御非所留宿的酒店房间,她将花姐拿给她的红酒藏在自己衣服里面,这是花姐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交给柏先生,代表他们这群人对他搭救的感激。

罗曼不是没有来过柏先生的房间,而她身穿着酒店服饰,完全不必要担心被人发现,甚至将她赶出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忧心,是忧心被余经理知道后会责备自己,还是忧心柏先生并不会收下这份情意。

如果不收,她是不是要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但是,花姐一定会骂自己没用。

罗曼还是抬起手敲门,然而里面的回应却是:“进来吧。”

“嗒——”房门自动弹开了,罗曼知道酒店这种功能,房门有个遥控器,如果房主不方便走去门边开门,还可以用这个遥控器来控制房门的开关。罗曼镇定地走进去,手里紧握着红酒瓶,当她迈进去之后,身后面的房门又自动关上,关门的声音吓得她一怔,紧绷了全身,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现在的速度总算提上来了。”柏御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每个角落,可是罗曼苦于找不到人影,只能杵在原地,呆愣地张望四周。

柏御非感觉没有人应声,便说道:“那就把东西放在客厅吧。你可以出去了。”

罗曼不慌不忙地照做,将酒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面,当她挺直身板的时候,又发现不对劲,柏先生怎么会知道是自己送红酒过来感谢他?肯定是柏先生误会自己就是送餐的服务生。

“哗啦啦….”罗曼正在一个劲儿地思量,突然她的右侧传来了水声。罗曼惊讶地望过去,仔细地看了看,终于知道柏先生的方向,原来他就在靠右边的浴室,声源就是从那边传出。

罗曼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好奇心驱使她再往前迈一步,就一小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没空去管理脚步究竟是迈出的一小步还是一大步,总之,几步之后,罗曼便看到一个人影晃动,他们只隔了一层磨砂玻璃。落地玻璃是酒店的一大特色,无论是窗户还是隔层,几乎全都用各色各样的玻璃组成;因此,在浴室和客厅,乃至卧室之间的隔层,也都只是一层玻璃。这层玻璃将柏御非雄性魅力投射得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与此同时,站在玻璃另一边的男人也不难发现玻璃外面的影子,顿时,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层玻璃相视,你看着我的影子,我凝视你的影子;良久之后,先是罗曼倒抽冷气,拔腿就跑,什么也不顾上了,红酒也忘了拿走。

罗曼咬着唇,站在门口定了定神,然后她又关上房间的门,逃离了事发现场。

柏御非一头雾水地想了想,最终也是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他没有看到该送过来的餐具,却发现茶几上面的酒瓶。于是柏御非拿起红酒,仔细地看了看,大叹道:“洛丽玛丝?怎么会有这么稀有的红酒在这里?刚才进来的人是谁?”

罗曼只顾自地返回休息室,余伟一看到她,便喊道:“罗曼,罗曼。”

罗曼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余经理有什么事吗?”

余伟上下打量一番罗曼,继而又道:“我说你怎么就不能穿得正常一些?之前是穿不进去,现在呢?你看看你自己…”说着,余伟伸手拉扯了一下罗曼身上空荡荡的衣服,轻蔑地啐道:“你别告诉我,你这么久以来还没有照过镜子。”

“呃?”罗曼不解地垂首,看到衬衣里面白皙的手臂,当然她要看的不是自己的白皙,而是远不如之前那么臃肿的手臂。

罗曼一心挂着信叔的事情,又加上唐昕的风波,这段日子,确实忘了观察自己。她没想到,身上这件工服,如今穿起来已经变得空荡,更重要的还有自己那对不协调的胸部,也不像之前那般把衬衣挤得奇形怪状。

“余经理,你是不是觉得我瘦了?”罗曼开心不已,也忘了自己讨厌的对象,反而拉着余伟急切地求证。

余伟仍然嫌弃地推开她,啐道:“好了,好了,你自己瘦了你难道还不知道?不过说实在的,你看起来确实…没那么臃肿。你还是换件衣服吧,我说过很多次了,酒店是最注意形象的。你得把形象提上来。”

“是。”罗曼一跺脚,坚定地说。

下班之后的罗曼没有急着返回家,而是去了商场,自从她知道自己重生后的身材是个肥妹之后,镜子和商场几乎与她绝缘,一个是能刺激她的事物,另一个也是会刺激她中枢神经的事情,因此,她必须杜绝,坚决戒掉。

可是哪有女人不是购物狂?虽然现在比较拮据,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她好不容易瘦下来,衣服自然不能少了,余伟总算说了句人话,形象很重要,必须得提上来。

想想自己那么努力减肥,加上比赛的压力,工作的辛苦,还有信叔让自己纠结,外加唐昕的危险…这么多事情一股脑儿地涌向自己,真的是不想瘦都很难了。大家都为自己的事情苦恼,没料到,第一个发现自己改变的人居然是最瞧不起自己的家伙,也好,以后她要让余伟更加刮目相看。

“小姐,你穿上这个一定好看。”售货小姐推荐地说:“这一款礼服一定要像您这样前凸后翘的女孩子穿才有味道呢。”

罗曼朝着镜子里面傻笑,然后问道:“你不觉得我很胖吗?”

“小姐,您这样怎么会胖呢?充其量算是丰满了,不过我觉得刚刚好,女人嘛,太瘦像竹竿,太肥像个球,要不瘦不肥刚刚好。”售货小姐笑呵呵地说。

罗曼眯着双眼,指了指售货小姐,说道:“你嘴巴真甜…不过,我爱听。好,我就要这件。”

“好的,那我替您包起来。”售货小姐把罗曼手中的衣服拿去收银台。当罗曼想到上面的价格时,心里还是有些抽动,毕竟那是自己用双手弹半个月才能换来的裙子。

“你好,小姐,总共是2050元,不过您可以现在办张会员卡,还能帮您及时打折,省下一笔钱哦。”

“什…么?两千多?”罗曼听到这个数字有点五雷轰顶之感,她算是尝到瘦下来的苦楚了,她以前买这些高档衣服已经买习惯了,就算再进商场,她也只认识这些品牌,只是这些品牌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承受的,她要看清事实,必须忍痛割爱。

“对不起,我没带…没带那么多钱…”罗曼灰溜溜地逃出店铺,低着头走在街道上。

“大减价啊!一件裙子只要五十元….跳楼价啊,一件衣服只要二十元…”街道上有人吆喝着,传进罗曼耳朵里,产生了物理反应。

“如果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罗曼一咬牙,眼神瞟向了街边的地摊…。

第65章女人的天性

结果罗曼还是空手而回,她总能找到理由来证明那些衣服根本就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最后地摊老板也看不过去了,直接轰走了这个闹事的家伙。是不是跳楼价,还有待考证,可是再伺候罗曼这个找茬的顾客,他就要崩溃了。一天连着两次被人轰走,罗曼的心情可想而知。虽然瘦下来,但是腰包不允许她肆无忌惮地装饰自己,于是罗曼只好悻悻然地返回酒吧。

听说扬子回来了,和欧娜坐在角落里面打情骂俏,唐昕看到一脸不悦的罗曼,笑着走到她身边问:“你没事吧?”

罗曼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继而反问:“诶,你有没有发现我瘦了?”

唐昕笑了笑,说:“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这几天看你挺忙的,下了班就跑回家,也没时间告诉你。”

“恭喜你啊,曼曼姐。”小狼递了一杯酒给罗曼,说道:“你终于成功地瘦下来。”

“我今天去称了体重,我整整瘦了十二斤。”罗曼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叹道:“虽然十二斤说起来轻松,可是没想到瘦下来效果这么明显。”

“猪肉十二斤还不少钱呢。”小狼揶揄地笑道。

“去你的。”罗曼瞪了一眼小狼,笑着说:“臭小子,居然拿我和猪肉比。”

唐昕掩嘴笑说:“既然你都瘦了十几斤,但是看你的样子并不开心啊。”

“恩,我之前以为瘦下来自己就很开心,可是我觉得瘦不瘦,肥不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罗曼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地说:“你想想看,如果我瘦下来了,就会想着打扮自己,就要花很多钱,我胖的时候没想过去花这些钱,现在满脑子都在想那些衣服啊,什么的,该什么时候能打折。”

唐昕拍了拍罗曼的肩膀,说道:“这是很正常的,女人的天性就是如此。重要的是一个心态。”

“或许吧。”罗曼点了点头,说:“以前我穿什么,吃什么都是有人安排好的,现在要全部自己打理,确实有点头疼,关键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来装扮自己。这样一来,胖的时候反而没那么多烦恼了。”

“可是你胖的时候又看不到这些好处了。”唐昕说:“你就知足吧。只要自己开心,胖瘦都一样的。”

唐昕和罗曼坐在吧台聊天的时候,突然一只小手爬上吧台,朝着罗曼手边的酒杯延伸过来,罗曼警觉地抓住小手,将吧台下面的小朋友拉近自己身边。

“她是谁啊?”罗曼诧异地问道。

“跟着扬子一起来的。”唐昕简单地解释:“好像是他老板家里的小孩吧。”

罗曼将小女孩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笑嘻嘻地逗着她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别问了,我估计她是个哑巴。”唐昕淡漠地说道:“你还没来之前,小狼他们已经努力地询问过她了,可是她一直保持缄默,我看她就是个哑巴。”

小女孩紧紧地抓住罗曼的衣领,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不过她的嘴巴抿得很紧,看样子罗曼一定撬不开。

罗曼暗自思量:她记得扬子的老板好像就是柏先生,等一下,唐昕说这小女孩是扬子老板家里的,这么说来,她是柏先生家里的小孩?

思及此,罗曼又低头注视着小女孩的脸,企图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好证明自己心里所想。罗曼觉得自己越看她越像柏先生,猛然间,她的心好像堵得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曼曼,曼曼?”唐昕喊了两声,见罗曼没反应,于是推了推她的手肘。

“呃?”罗曼恍然回过神,看着唐昕傻问:“有,有什么事吗?”

“扬子和娜娜光顾自己亲热,也没空搭理她,你就帮着看看吧,我可不喜欢小孩子,要是在我手上,万一缺胳膊断腿的,扬子也不好交代了。”唐昕没有发现罗曼的异常,自顾自地说着。

“嗯嗯。”罗曼连忙点头,下意识将小女孩抱得更紧。

罗曼将小女孩抱去后台,她不想酒吧的气氛污染了女孩的天真,她看起来不过四五岁,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惹得罗曼更加喜欢。

罗曼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换装打扮自己,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她就要出去工作了,可是自己弹钢琴的时候,她怎么办?

“小妹妹,你喜欢弹钢琴吗?”罗曼突然扭头问道。

小女孩盯着罗曼点了点头。

“是吗?”罗曼雀跃地说:“那等一下你就和阿姨一起出去弹钢琴好吗?你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边,听我弹钢琴,好不好?”

小女孩又点了点头。

罗曼扑上去在她脸颊上亲吻一口,又道:“你真是太可爱了,哎,就是有点可惜。”她依然相信小女孩就是个哑巴。

罗曼仔仔细细地照着镜子上妆,她的眼神瞟向女孩的方向,顿时,心里一震,她便放下手中的唇彩,说道:“小妹妹,你一直这么盯着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女孩似乎能听懂,她灿烂地笑了笑,然后闭上自己的双眼。

“呵呵,那你不许偷看哦。”罗曼歪着头,笑咯咯地说。

小女孩又一次肯定地点头。

罗曼这才放心地上装,可是描绘了一会儿后,她的心又沉下来。不知道小女孩是柏先生的谁?平时她怎么没听说柏先生已婚了,连孩子都有这么大了,况且自己在酒店工作一个多月,也没见到柏先生的妻子啊。柏先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酒店的套房,也很少回自己的别墅,难道他和妻子吵架了,所以分居?

罗曼深吸一口气,又赶紧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低声喃喃:“我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女孩听到罗曼的声音,于是睁开了眼,又直勾勾地睇着她。

罗曼被胡思乱想的恶魔打败了理智,她觉得自己就是单纯地好奇,好奇没什么,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嘛。

“小妹妹,你认识柏御非吗?他是你什么人?”罗曼轻声地问,目不转睛地观察小女孩的一举一动,然而这一次的问题出来后,小女孩却没有和之前那样点头或者摇头,反而面无表情地看着罗曼。

第66章父女有疑

罗曼牵着小手走向钢琴,小女孩丝毫不畏惧,她看到钢琴眼前一亮,可是碍于罗曼,她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反倒是真的安静地坐在罗曼身边,聆听她弹奏的钢琴曲。

小女孩一直睡在罗曼的怀里,扬子和欧娜从另一边走来,看到罗曼关心小女孩的模样,于是笑道:“你干嘛对她那么好?跟你很熟吗?”

罗曼将小女孩轻轻地放在沙发上,然后站起来对着扬子小声责问:“你怎么把老板的孩子也带出来了?难道你不怕柏先生追究你吗?”

“柏先生才不会管这些事情。”扬子不以为然地说:“虽然她是柏先生家里的人,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柏先生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是个哑巴,怎么说话?”唐昕也拿着酒杯走过来,说道。

“哑巴?”扬子笑了笑,说道:“也难怪了,我一开始也以为她是个哑巴女孩,不过她并不是哑巴,她能说话的。”

“呃?”唐昕说道:“可是之前我们怎么问她,她都只知道傻笑,一个字都不肯说,不是哑巴是什么?”

扬子认真地说:“我也是听柏先生家里的女佣说,其实辛蒂一直都是很乖的小女孩,她跟着柏先生一年多了,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对柏先生也很陌生,因此柏先生对她也失去了耐心和信心,现在柏先生基本上不回别墅,别墅里面只有女佣和辛迪,他们一般都只是玩耍,没有太多的交流,时间一久,辛迪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的名字叫辛蒂?”罗曼问道。

“恩。”

“这么说来,她是混血儿?”罗曼又问:“既然如此,那她的母亲呢?”

“没有人知道辛蒂的母亲是谁,也就更加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哪儿。”

欧娜扭头看着扬子,问:“那今天你带她过来…”

“我开车出来后才发现她爬上车的后座。”扬子说:“我想她也是很想走出别墅,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她这个样子和孤儿有什么分别。”唐昕坐在沙发尾部,盯着小女孩说:“既然选择赐给她生命,为什么一定要放弃给她幸福和安定的机会?”

罗曼轻抚着辛蒂的额头,她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水,难道在梦里她企图抓住什么,或者在梦里她不想失去什么,更甚是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

“辛蒂小姐,练钢琴的时间到了。”女佣打开房门,看到辛迪坐在地上,于是上去抱起了她,辛蒂没有吱声,然而她被女佣抱下楼之后,也并不打算开始练琴,反而坐在钢琴架旁边,一言不发地注视钢琴。

“辛蒂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女佣关心地问。

辛蒂转动眼珠子,扭头看着女佣,仍然不语。女佣当然知道辛迪不会轻易开口,于是她笑着说:“如果辛蒂小姐肯告诉陈妈,陈妈就带辛蒂见柏先生。”

辛蒂重重地点头,看着陈妈指了指外面正在洗车的扬子,陈妈顿了顿思绪,立刻了然于心,便走了出去,来到扬子身边,说道:“扬子。”

“哦,陈妈,有事吗?”扬子热情地招呼她。

陈妈严谨地说:“我知道你今天带辛蒂小姐出去玩了,辛蒂小姐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应该是吧。”扬子说道:“陈妈,辛蒂小姐没事吧?”

“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练钢琴,我看是想柏先生了。”陈妈悠然叹道:“你这几天有没有看到柏先生?柏先生还是住在酒店吗?”

“柏先生一直就住在酒店了。”扬子说:“柏先生需要我的车,我才能去酒店接送他,平时不都是和你们在一起吗?我看辛蒂小姐今天是玩累了才没心情练琴,你别太担心。”

“你带辛蒂小姐去了哪儿?如果…”陈妈低着头,思索一会儿,又道:“如果安全的话,你以后就偷偷带着她出去玩一玩吧,她一个小女孩住在这里,等同是被关起来了,也蛮可怜的。”

扬子嫣然笑道:“我之前还害怕陈妈责怪我不小心把辛蒂小姐带出去了,既然陈妈你都这么说了…”

“诶,你别得意忘形。”陈妈打断了扬子,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在安全的前提下,要知道,辛蒂小姐也是柏先生的女儿,不能随随便便走出别墅的。我是看到辛蒂小姐关在这里可怜,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情要慎重,以后你带辛蒂小姐出去之前要在我这里备案,告诉我去的时间,回来的时间,甚至你们去的地方,知道吗?”

扬子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陈妈,我知道你很关心辛蒂小姐,说实在的,我也打从心里喜欢小姐,我会照顾好她的,我的那些朋友也喜欢她,如果辛蒂小姐能经常和他们走动,或许还能破除辛蒂小姐心里的阴影,重新开始说话了。”

陈妈迟疑地问:“你…那些朋友可靠吗?”

“放心吧,他们都是好女孩。”扬子十分肯定地说:“对了,其中有个女孩子还是在柏先生的酒店里面做兼职,也是钢琴手,说不定她还能成为辛蒂小姐的启蒙老师呢。”

“什么,她在柏先生的酒店工作?那会不会告诉柏先生啊?”陈妈忧心忡忡地问。

“陈妈,就是她最喜欢辛蒂小姐,看样子他们还真是有缘分。”扬子含笑着说:“到时候我会告诉她,不要她在柏先生面前乱说话,她一定不会出卖辛蒂小姐的。”

陈妈皱着眉准备转身走进屋子里,而扬子上前一步,吱声问道:“额,陈妈,我想多问一句,辛蒂小姐和柏先生真的是亲父女吗?”

陈妈回头看着扬子,冷冷地提醒:“扬子,你是在别人家做工的,有些事情不知道就不必要追问,特别是跟老板有关系的事情,更加不必要过问,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不知道就不会有过错。”

扬子一怔,很少看到陈妈这么严厉的表情,于是他灰溜溜地应声点头,决定着手洗自己的车就好。

第67章房子风波始篇

罗曼不想纠结于佛珠的问题上,既然不敢问那就忘却,她关心的问题似乎并不是这些琐事,那就忘记为好,免得扰乱如今的生活;她唯有专心致志地练琴,决战下周的复赛。

没事的时候,罗曼最喜欢趴在沙发上识谱,或者自己也创作几首,在过去,她创作的天赋一直都能得到郁安的肯定。不过现在想的事情比较杂,让柴米油盐干扰了她的心境,有时创作一两句就要去厨房弄点东西,或者猛然间想到浴室的衣服还没洗,这样下来,一首曲子估计没有半年是出不来的。

对了,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某个人会时不时地闯进门,毫不客气地抢走罗曼手中的曲谱,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之前的所有灵感全都打散。

思及此,罗曼后怕地打了一个冷战,想站起来把自己家门锁好,岂料想到曹操曹操就到,在她站起来的同时,欧娜一脚便踢开了房门,冲向罗曼大叫道:“曼曼,曼曼,好消息…”

罗曼皱起眉头,推开了欧娜凑上来的脸,不满地质问:“这一次有事出了什么大事?”罗曼怪声怪气地说,显然不悦。

欧娜是个不懂味的家伙,在罗曼面前更加不会在意那么多,她傻笑几声,拉着罗曼说:“当然是好事情,你看…”

罗曼瞥了一眼欧娜递给自己的报纸,说道:“这是什么?”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念道:“…保障房预售期…这是什么?什么预售期?你要买房?难不成你要结婚了?你要和扬子结婚了?”

“去你的。”欧娜白了一眼罗曼,说道:“你知道什么是保障房吗?”

“好像…知道吧…是什么?”罗曼想了想,好像有些不清楚。

“你说你满脑子都是这些蝌蚪,有什么用?”欧娜指了指沙发上的曲谱,恨铁不成钢地啐道:“保障房就是…不就是保障房,是那种很便宜的房子,我们可能住得起的房子,带小区,带花园的那种。”

罗曼又扫了一次报纸上面的内容,突然她看到最后的补充说明,于是对着欧娜提醒:“这并不是政府集资的保障房,你要小心点,这里说了…最大股东是天兆集团,你知道什么是天兆集团吗?”

“哎呀,那些集团反正都是很有钱的,他们赚了那么多钱,发发善心集资修保障房给我们这些穷人有什么不可以的?”欧娜说道:“再说了,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落个好名声,我们干嘛不领情?你想想,住在靠市区的地方,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沟里?一辈子都带着信叔租房子住?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你看看,这样的地方,就是交了男朋友,也不好意思往家里带吧。”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如果男方看重的是这些,那就是第二个王壤,这种男人不要也罢。”罗曼满不在乎地说:“况且我现在的钱还不够,攒了这么久才几千块钱,别说是买房子了,就是买个厕所,估计都是爱莫能助。”

“你笨啊。”欧娜点了点罗曼的额头,着急地说:“你忘了你现在参加的这场比赛吗?冠军有十万元奖金啊,到时候房子首期你不是就可以有钱付了?如果不够,我相信花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不想麻烦花姐。”罗曼说道。

“也没关系,付了首期,暂时不装修,勉勉强强还可以。”欧娜板起手指说道:“你一个月省吃俭用差不多能存两千,如果买了房子,就够了交房贷,你还怕什么?与其天天数着那点钱,还不如用在实际上面,有了自己的家,信叔的晚年才能过得安稳啊。”

罗曼被欧娜一惊一乍的语气说得心动起来,听起来表姐说得不错,反正自己存钱也是为了之后的生活,信叔和自己一直都是租房子住,这样下去确实不太好,如果得了冠军,不但能买房子,还能接近施妍,真是一举两得,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压力岂不是再上升一层。

欧娜看出罗曼的担忧,于是安抚道:“你也别太大压力,扬子也知道了这事儿,他会排队买号,到时候如果我们拿不出钱,你再填上,总而言之,我们两个要有一个买好房子,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

“其实你们买房子更重要,难道你们还没打算结婚吗?”

“暂时还没考虑,结了婚,就要有小孩子,你以为容易啊。”欧娜叹息地说:“如果那时候真的是你买了房,借你的房子结婚,你同意吗?”

“当然可以啊。”罗曼拍了拍欧娜的肩膀,说道:“你对我那么好,别说是借房子结婚,就算你们住进来,我和爸爸都欢迎。”

“曼曼,加油。”欧娜莞尔一笑,说道:“我平时就取笑你的那些小蝌蚪,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你的小蝌蚪厉害,如果成功了,它能给你带来十万的财富,加油啊!”

“你也是,我们都要加油,最好是一人一个房,做邻居。”

“柏先生,您的电话。”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出来。

柏御非抿了抿咖啡,应道:“接进来吧。”

“御非,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嗤笑问道,柏御非其实就在一边喝咖啡一边拿着报纸想事情。

“我知道了。”柏御非冷淡地说。

“那家伙,开始用这种方式洗黑钱,我看我们之前都小觑他了。”那人又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如果让他洗了黑钱,还赚了口碑,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你都已经‘改邪归正’,还管人家洗黑钱干嘛。”柏御非平静地说。

“啐,老子改邪归正,并不代表容得下他,我已经派人跟踪了。”

“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那人说了声,然后挂掉了电话。柏御非放下电话筒,变得更加阴郁。

第68章尘封的附身符

罗曼洗了碗从厨房走出来,这时候信叔也拿着铁盒子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罗曼瞟了一眼铁盒子,心里忍不住沉了下去。她佯装着惊奇,笑问:“爸,这盒子…没看你拿出来过。”

信叔打开铁盒子,从里面拿出那颗佛珠,他走到灯下面,用衣角在佛珠上面擦了一会儿。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罗曼的心里引起不小的涟漪,她别过脸,试图将信叔和母亲重叠了的影子在自己脑海里好好地整理一遍。

“我知道下周你要复赛,虽然一开始我不同意你参加比赛,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女儿。”信叔走近罗曼,低沉地说:“我没什么本事给你荣华富贵,可是总不能阻挡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爸,我参加比赛不是为了荣华富贵。”罗曼握住信叔的手,无力地解释。

“我知道,你是想证明自己。”信叔又说:“这样也好,一向无忧无虑的你也该长大了,如果我有本事,你也就不用一个人担起整个家。”

“爸,你不要这样说。我没有觉得不妥,我确实长大了,该担负家里的责任,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罗曼靠着信叔,说道:“虽然累,可是我觉得快乐,我现在朋友很多,生活充实,就连肥肉也开始跟我说拜拜了…你说,我还有什么不该满足的?只是,如果我完成了这次的比赛,我一定会安安心心的回来陪你。”

信叔听着罗曼的话,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中的佛珠戴在罗曼的脖子上;罗曼站好后,抚摸着佛珠问道:“爸爸,这是…”

“这是我的平安符。”信叔微笑说道:“现在你拿去天经地义,其实我以为这辈子你都不会需要,可是…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预料,就好像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呵护你,不让你受伤害,不让你接触太多,然而浮华的世界,我们无法抗拒,你的路还很长,我不可能一直陪伴你走下去,现在看到你真正成长,我放心了。”

罗曼紧张地追问:“爸爸,你今晚上说这些是干什么?你不要吓我。”

信叔顿了顿,拉着罗曼坐下,他也挨着罗曼坐在她身边。

“爸爸没事,爸爸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现在无能为力,只能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可是曼曼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恩,之前我一直阻拦你,可是你还是坚持下去,可见你对音乐的喜欢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信叔说道:“你不要怪我阻拦了你,虽然我故意曲解你的意思,说你是为了出名才这么做,但是看到你比赛的现场发挥,我了解到,在不知不觉的日子里,你已经将钢琴弹得这么出色,超出我对你的期望。他们说得对,我不该自私地保护你,而应该放飞你,你有能力赢回一个明天。”

“爸爸,这都是你一直教导有方。”

“但是,没有一条路会一帆风顺。”信叔话锋一转,继续说:“你会遇见强敌,这个敌人极有可能是你自己,你浑然不知,也无法招架。因为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自己才能知道自己的弱点,会在不经意间放大这个弱点。”

“恩,我会注意的。”罗曼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期间,你还要注意一个人。”信叔说道:“她…她…”

看到信叔犹豫不决,罗曼好奇地问:“爸,你要我注意谁?”

信叔勉强露着笑容,企图让自己能表现得轻松一些,然而罗曼当然能感觉到信叔的紧张,好像他现在提到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是个在他内心深处挤压许久的人,他突然要放出来这个人的名字都能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罗曼轻轻地拍了拍信叔的手背,鼓励他说下去。

“你看过那些杂志,应该听过一个人的名字。”信叔说道:“一个姓郁的女士,被誉为音乐界的魔鬼。”

罗曼迟疑片刻,稍后又沉重地点头。

“遇见她,绕着走。”信叔淡漠地提醒。

罗曼一怔,继而问道:“为什么?她是最好的钢琴训练师,被她调教出来的钢琴家…”

“爸爸的话难道你不听了吗?”信叔忽然变得严厉,冷声说道:“我知道胜利者会被送去国外进修,但是你不要在那个女人身边,我不喜欢她,更加不喜欢你接近她。”说完,信叔也没有等罗曼的申诉,便拿着铁盒子走进了房间。

“那个女人…”罗曼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恍惚地低喃:“那个女人是谁?她是自己的母亲啊!”她虽然被外界人誉为魔鬼,可是她对自己也很关心,在生活上,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啊。为什么信叔要这么说?如此看来,信叔的一反常态反而间接地告诉了罗曼,他们根本就是认识的,或许,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不但认识,还有渊源,否则…信叔不会无缘无故那么提醒自己。

罗曼垂下头,抚摸着光滑的佛珠,这颗佛珠像极了妈妈给自己的那一颗。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罗曼越想越头疼,她捧着头,艰难地呻吟:“妈妈和信叔究竟怎么了?”

多年前,那个时候施然十岁,在父亲的葬礼上,母亲郁安从始至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不知道母亲是因为悲伤过度还是已经没有眼泪可流,直到最后,她仍然只有看到妈妈坚强的一面。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母亲是坚强的,她一个女人纵横在音乐界这么多年,就算累了,她也不会停下来,仿佛一台没有期限的机器,她只能运作,不会歇息。

母亲身边没有留下父亲的任何东西,就连之前所住的别墅,她也很快转手卖掉,于是他们搬去别的州定居。然而,她现在才知道,不是母亲没有往事,总是冷血,而是她居然保留着一颗与大洋彼岸的另一个男人也有的佛珠;虽然她不能完全认定两颗佛珠之间的联系,可是凭借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直觉,她已然浮现一个念头,一个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的念头。

第69章背后黑手

施妍通过监控器看到电视的画面,里面的人很安静,像一个无忧无虑的人,正在吃饭看书,一切都风平浪静。

听了汇报之后,施妍终于开了口:“你们给我看好了她,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按时汇报给我,还有,任何人都不许探望她,没有我的命令,她不能接触任何一个陌生人。”

“我们知道,施小姐。”电视里面的人吭了声,然后施妍按了一个按钮之后,电视的图画消失了,她身后面的女人也被人放开,朱利安跪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指着施妍骂道:“她是你母亲,你就这么对待她?”

“我让她安享晚年,这是最好的报答。”施妍不以为然地说:“怎么样?人你是看到了,我需要的东西你应该交出来了吧。”

“我又怎么会知道遗嘱放在哪里?”朱利安冷声说道:“你别忘了,我只是一个养女。”

“哼。”施妍嗤笑道:“我当然没有忘记,因为我知道你这个养女也有狼子野心,当你知道母亲的遗嘱放在哪里的时候,你也动了歪脑筋,只不过我现在先下手为强,你比我慢了一步,注定是个败者。”

朱利安撇嘴啐道:“你现在怎么说都可以了,是,我是个败者,那好,你这个胜利的人就去慢慢地寻找遗嘱吧,你不是已经控制了Si摸n吗?你还要那份遗嘱干什么?自己拟定一份不是更加完美?”朱利安故意取笑道:“哦,我差一点忘了,你是害怕有人拿着遗嘱出来揭发你?既然如此,那我更加不会告诉你遗嘱在哪里,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不安之中,即便是拿着那么多钱,也永远无法安定的生活下去。”

“啪——”施妍一挥手掌掴了朱利安一个耳光,她恶气腾腾地骂道:“你死到临头还敢挑战我的耐心?我可以关着她,就能关着你,或者,我能让你尝尝更多的滋味,比如把你关进精神病院,到那里,不用我动手,会有很多的精神病患者帮我除掉你。”

“你敢。”朱利安后怕地喝道:“施妍,你千方百计地除掉我们不就是为了遗产,现在所有的遗产你都可以拿走了,难道你一定要丧尽天良才能罢休吗?”

施妍掐着朱利安的脖子,阴厉地问:“那你乖乖地告诉我遗嘱在哪里?是不是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面?密码又是多少?”

“我…”朱利安困难地喘气,微微开启唇瓣,却说不出话来。

门口管家敲了门,说道:“施小姐,江先生来了,他现在在客厅等候。”

施妍转动眼珠子,然后丢开了朱利安,拍了拍手说道:“把她关起来,不许给她吃饭,拿点水就好了。”

“是。”两个打手将软弱无力的朱利安拖进密室。

江骜宸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施妍,立刻站了起来面对着她,笑道:“看你的样子容光焕发。”

施妍笑了笑,吩咐道:“去把我的酒拿来。”

“好的,小姐。”女佣退了下去。

“你还没有回去?”施妍坐下来说道:“难道又打算不管家业了吗?”

“我在国内的投资出了点问题。”江骜宸沮丧地说:“爸让我留下来处理。”

施妍将女佣拿来的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身边的江骜宸,淡笑地说:“所以你就来找我求救了?说吧,你想我怎么做。”

江骜宸顿了顿,说道:“我就只想拿回那笔保险金,我的那份。”

“恩,三千万。”施妍一口饮尽红酒,歪着头冷笑道:“江先生,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下子就要我三千万。”

“我知道你已经和Si摸n串通好了。”江骜宸抿了抿嘴,紧张地说:“三千万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那笔钱本来就是我的。”

施妍摇了摇头,叹息地说:“我看你真的是没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我不给你,是那笔钱根本就还没有到账,一年期限,难道你忘了吗?现在才不过半年,这样吧,你回去想想办法让你的投资商再撑个半年,或许那个时候能拿钱了,我就再给你,否则你现在来能拿什么?想拿我的命吗?”

“小妍。”江骜宸激动地霍然起立,居高临下地对着施妍说道:“我不管三千万有没有到账,就是帮我这个老朋友,你也应该义不容辞吧,再说了,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说着,江骜宸半跪下来,握着施妍的手,轻声又道:“我们的感情呢?为什么你现在却完全不顾了。”

“我顾不了。”施妍推开了江骜宸,冷啐:“我没江先生那么多空闲时间。你是我那个短命姐姐的未婚夫,这是公认了的身份,还有什么感情?还能有什么感情?哼,我还真的不知道了。”

“你…”江骜宸气结地质问:“你当真忘了?”

“忘不了,我当然忘不了江先生是如何爱我的。”施妍噌地站起,冲着江骜宸怒骂:“当初我让你在我和姐姐两人之间做出选择,你选择了谁?当初我要你跟我妈妈说清楚我们的关系,你又是怎么推迟的?当初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又给过我什么名分?这一切,我真的忘不了,很好,你现在跟我提这些,我该拿什么对待你?我是不是也应该为自己争那么一口气?”

江骜宸拉着施妍,愧疚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你造成这么多伤害,小妍,如果我当初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多伤害,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你原谅我好吗?我知道错了,我发誓,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的,真的,你想想看,如果我是真的爱你姐姐,我就不会帮着你…”

“够了,江骜宸。”施妍打断了江骜宸的话,厉声嚷道:“你不要以为我会怕你,有时候同坐一条船的人并不一定是战盟,也有可能是敌对,互相牵制着对方。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江家大少爷的身份,如果你想利用什么威胁我,哼,我同样不怕你。大不了我们全都一无所有,看看谁输得起。”

“不,我没这样想过。”江骜宸赶紧解释:“我该死,那些往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小妍,我就求你救我这一次,念在那份感情的面子上,你就出手救我一次。我不能失掉这次的机会,否则我还是无法继承家业,到时候我们哪来的幸福?”

施妍冷静下来,掂量了一下轻重,觉得现在还不是和江骜宸翻脸的时候,可是他始终是一块心头石,压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不行,如果他完了,狗急也会跳墙,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这一切,岂不是又要化为乌有?

施妍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引荐一个人,他是国内建筑业的黑马,有他帮你,我相信比我那三千万还要有用。”

“谁?”江骜宸将信将疑地问。

“柏御非,帝皇集团的大公子。”

“哼,我知道他,就是他签约了你。”江骜宸吃味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是赚钱的时候,有利用价值的人,我们都要据为己有。”施妍白了一眼江骜宸,说道:“别说我和他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你也管不着。”

“你…”江骜宸无奈地扭头叹息一声,谁让自己没本事呢!自己的女人也管不住。

第70章附身符的灵异事件

“哎哟——”厨房里一声惨叫,欧娜捂着手指从里面冲出来,哇啦哇啦地叫道:“切了手指,快点,快点拿药箱过来。”

罗曼放下手中的红绳子和佛珠,赶忙跑去柜子旁边翻找药箱。

“大姐,虽然我们一向吃得清淡,但是你也别这么给我加菜啊,我可受不起。”罗曼拿来药箱,一边说着一边笑。

欧娜气喘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将手指扬在半空中,瞪了一眼罗曼啐道:“你还有心情笑我,要不是为了让你能保持一双漂亮的手,我能特意赶来给你‘加菜’么?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

“呵呵。”罗曼笑着包扎,又问:“怎么样?还痛不痛?”

“我是心痛。”欧娜靠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说道:“你看看,看看,我宝贵的鲜血就这样流在你们家,真是浪费了。”

罗曼白了一眼欧娜,拿出纸巾擦拭茶几和地板,刚才因为情况紧急,她随手将佛珠放在茶几上面,而欧娜扬起手的时候,也因为没注意,将自己的血不小心滴在了佛珠上面,看到佛珠被弄脏了,罗曼有些着急,她拿起来仔细地擦了擦。

“那是什么?看你宝贝得不得了。”欧娜不禁问道。

罗曼定了定神,说道:“这是爸爸给我的附身符,我刚才换了好一点的链子把它串起来,想戴好。”说着,罗曼将佛珠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会是附身符?”罗曼好像听到欧娜这么说话,于是她惊讶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欧娜抬起头盯着罗曼说道:“说什么?我没说话啊,怎么了?”

“你没说话?”罗曼皱起眉嘀咕:“不可能啊,我明明听到你说…”

“你不是吧,之前只是间歇式地耳鸣,现在不会又有幻听了吧?”欧娜嘟囔着说。

“幻听?”罗曼挠了挠后脑勺,突然她又听到欧娜的声音:“遭了,她要是耳朵真不好使了,会不会影响比赛啊,如果不能比赛,那十万元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

“表姐。”罗曼大叫一声,刚刚站起来的欧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好半天又问:“干嘛?”

罗曼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又说什么?”

“我没说话啊。”欧娜蹙眉说道:“你是不是发烧不正常了?”说着,欧娜弯腰抚摸一下罗曼的额头,着急地说:“不行,你这个样子肯定不行,你是不是被我说得对比赛产生压力了?压力多度才会这样?”

罗曼抿了抿嘴,有些后怕地说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听到你说话,但是你又没动嘴巴…我想我是压力太大了,产生幻听了吧。”

“哎哟,我的小祖宗,千万不要临时乱阵脚。”欧娜心急地劝道:“这样吧,这个星期,你好好放松放松,不要想那么多,更加不要想比赛的事情,免得到了下个星期,我怕你变成精神分裂。”

“好吧。但是…我还是要练琴啊。”罗曼说道。

“先不要练了,反正你都练了这么十几年,也不在乎练这几天。”欧娜说着,一边思考一边来回踱步。

“给她找个便宜点的地方去旅行。三亚?不行不行,费用太高了;丽江?也不行,我都还没去过呢…”欧娜的声音又回荡在罗曼的耳边,她这一次试探着走过去,认真地看了看欧娜的嘴,果然,她的嘴巴根本没有动,但是她的声音却仍然在自己耳边肆无忌惮地飘来飘去。

罗曼顿时瘆得慌,捂着自己的嘴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触动了她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但是那声音明明就是表姐的,她为什么会不张嘴也能说话?

“表姐。”罗曼紧张地问:“你想让我去旅行吗?”

“对啊。”欧娜仰起头笑道:“你怎么知道?哦,我是这样想的,让你放松一下,在比赛前的这几天由我出资让你旅行。”

罗曼错愕地瞪大双眼,怪声怪气地说:“表姐,我发现…我确实有点不正常了。”语毕,罗曼噌地一下溜进自己房间。

“曼曼,你还好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欧娜在门外拍着门喊道。

“我没事,你让我安静一会儿。”罗曼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自己的药倒在手掌中,她慌慌张张地吞下药丸,又喝了一口水,自语地说:“是不是耳朵真的出现严重问题?难不成是我神经中枢严重变异?”罗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又仔仔细细地聆听四周,这时候,整个屋子里面都寂静得可怕,她挪动步子,坐在床边,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好在没有出现表姐的声音了,否则她的心一定会被自己吓得吐出来。

医生举起X光片,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罗曼焦虑地问:“医生,我的耳朵怎么样了?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医生瞥了一眼罗曼,淡定地说:“恩,我看了一下,从照片上面来看,你的情况得到好转,应该不是越来越严重了。难道最近你耳鸣的情况很频繁?”

“那倒不是。”罗曼忧虑地说:“可是我现在会产生幻听,这种幻听很清晰,就好像,好像当事人对着我说话一样,可是她明明没有动嘴巴,又怎么会说话呢?”

“哦?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医生紧张地问。

“昨天,就昨天开始的。”罗曼说道:“我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医生,你就老实告诉我,我…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啊?”

“罗小姐,你先不要着急,我再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过多的压力?或者说,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这件事情会刺激到你。”

“我身边?”罗曼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这个比赛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很重视,压力当然会有。”

“恩,这就对了。”医生安抚地说:“超负荷的压力会对人产生一种潜在的精神紧张,而高度紧张之后,便会出现反常的情况。比如说幻听啊,幻觉之类。只要好好地调节自己的心态,适当的减压,我相信这样的情况会慢慢地消失的。”

“那如果不会消失呢?”

“我会给你安排比较专业的心理医生,有心理医生指导,肯定会缓解病况;如果你现在就想看心理医生,我可以帮你介绍。”

“哦。那我回去考虑一下吧,谢谢了医生。”罗曼犹犹豫豫地点头,拿着病历本走出了医生诊室。

真的是压力导致的吗?罗曼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神不宁地想: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自己身边吧?

思及此,罗曼打了一个冷战,又双手合拢,闭上眼拜了拜,念道:“有怪莫怪,千万不要吓我,大不了七月份的时候我多烧点元宝给你们…求求你们千万不要缠着我…”。

071莫名其妙的异能窥心术

罗曼回家之后越想越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也应该有个征兆啊,可是事先任何征兆也没有。表姐从厨房跑出来,接着自己帮忙包扎,两人也聊了一会儿,期间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可是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产生了幻听?

响起的声音那么真实,就好像表姐真的是告诉自己她的想法。等一下,罗曼恍然大悟地想:表姐的想法?那奇怪的声音是表姐的想法。

“表姐,你想让我去旅行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想让你放松一下。”

罗曼咬着唇镇定地自语:“就是这样,那回荡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就是表姐的想法,这么说来,我能听到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与此同时,信叔从外面回来,他开了门喊道:“曼曼,我买了鱼,要不要今天做?”

罗曼像着了魔似地,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盯着信叔,她想:既然能听到表姐的心声,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信叔心里所想。

信叔看到奇怪的罗曼,于是也站在门口,回盯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坚持不懈地互相对望。片刻之后,罗曼丧气地嘀咕:“哎呀,不行不行,不是这样的,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信叔好奇地走去问道:“曼曼,你的耳朵是不是更严重了?是不是听不到我刚才说的话?”

罗曼摇着头,尴尬笑道:“不是不是的,爸爸,我听到你在门口对我说的话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呵呵。”说着,罗曼将信叔手中提着的菜拿去厨房。

罗曼对着死鱼自言自语地说:“死鱼,为什么我能听到表姐的心声,却听不到爸爸的心里话?难道是我想错方向了?想想也对,我又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我怎么听得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要是我能听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那之前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你说是不?”

死鱼纹丝不动地躺在桌上,罗曼又凑近了说:“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鬼啊?”

躲在厨房门口偷听的信叔一看到罗曼这么奇奇怪怪的做法,更是心急如焚,他小心翼翼地走开,在客厅里打转,着急地低喃:“遭了,遭了,曼曼是不是紧张得脑子都不好使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着死鱼在那里说话?刚才的反应就很不正常,现在又对着死鱼这样,该怎么办啊,唉,还是不要她参加比赛最好了,造化哦造化哦”

两父女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在家里干着各自的事情,突然是欧娜的电话找罗曼,罗曼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信叔拨通了欧娜的电话。

“信叔,曼曼出门了吗?”欧娜在电话那头问道。

“出门了,出门了,娜娜,你帮着信叔多看着曼曼,好吧。”信叔说道:“我发现她有点…有点不太正常。”

欧娜尖叫一声,说道:“信叔,你也发现了?就是啊,我也觉得是不是她的压力太大了,我正在想办法帮助她减压呢,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信叔感激地点了点头。

“表姐,娜娜——”在拥挤的人群中,罗曼终于看到她寻找已久的欧娜,他们相约在游乐场门口,可是游乐场门口实在太大了,而流动的人群也多,罗曼费了好半天才找到她,于是她冲着欧娜大喊一声,欧娜拿着冰激凌走过来,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意外吧?”

“曼曼从小就喜欢这里,一不高兴就会跑来这里玩,今天我们在这里玩个够应该是她很好的减压方式了。”

“你说什么?”罗曼拉着欧娜问。

“我说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欧娜凑近罗曼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罗曼摸了摸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耳边,委屈地说:“我能听得见。”

“听得见才怪。”

罗曼发现后面这一句,欧娜的嘴巴包着冰激凌,根本不可能说话,可是她又听到了,吓得罗曼赶紧张望四周,企图能找到戏弄自己的始作俑者。

“你怎么回事嘛,看什么呢。”欧娜拉着罗曼往前走,说道:“我买了所有的票,进去后你想玩什么就尽管玩。”

罗曼前世被郁安管得很严厉,在她的童年里,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幼稚的场所,况且也没有人会带着她去这里玩耍,看到游乐场,罗曼除了陌生感,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表姐,我们还是走吧,我觉得这里好吵。”罗曼说道。

欧娜怪叫说道:“我花了不少钱买了票,你说走就走啊,至少得把我买的票全都玩遍了才能走。”

两人说着,罗曼就被欧娜拖着进门,并且他们很快就来到过山车的营地,欧娜看到过山车上面疯狂的人,于是大笑地说:“这个刺激,应该对你有帮助。”

“什么帮助啊?”罗曼拉扯着说:“表姐,这东西看起来好危险,我不要玩。”

“越是危险才越有意思,上去上去,别磨磨蹭蹭了。”欧娜扔了冰激凌,拽着罗曼坐上了过山车,而欧娜也舍命陪君子,坐在了罗曼身边的座位上。

“叮——”一声令下,过山车慢慢向前滑动,紧接着眼前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太阳光照射过来。

前方的车灯射向自己的双眼,施然一慌张,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她着急地踩刹车,可是根本于事无补,最终她和她的车一起飞下山崖。

她不是意外出事,分明有人在自己车上动了手脚,她的刹车才会失灵,她才会飞下山崖。不用想,动手脚的人肯定是她。

施然从自己的事务所走出来,看到有个穿黑西装的人在自己车旁边鬼鬼祟祟,于是她嚷了一声,那人又紧张地走掉了,至始至终,施然没有看到他扭头。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背影和正常男人的背影相比较,就显得格外瘦小。

虽然是穿着西装,戴着男人的帽子,可是施然依旧瞥见此人脑后没有被西装完全遮住的颈脖,男人的脖子和女人脖子肯定很不相同,除了纤细,就是白皙。当时没有对照物,再加上自己急于某件事情,便没有多想这里面的异常,反而是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开了车离开。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却至关重要。这个女扮男装的神秘人一定就是在自己车上动手脚的人,她就是杀死自己的真凶,可是她是谁?罗曼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施妍的影子,除了她还会有谁?

就在罗曼想得愤慨之时,过山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已经被刺激得翻白眼的欧娜看到如此镇定的罗曼,不由得吓一大跳,嚷道:“你是不是人啊,居然一点都不怕,连叫都没叫一声。”

罗曼将欧娜从过山车上面扶下来,说道:“看起来确实还蛮刺激的,不过,我不喜欢大叫。”

“你不大叫怎么减压?怎么发泄呢?”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很大压力了?我觉得这点压力还不足以摧毁我的意志力,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减压,也不需要发泄啊。”罗曼笑了笑,说道。

欧娜皱起眉,说道:“可是,可是信叔也说你最近怪怪的,我也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难道不是因为压力?”

医生也是这么说。罗曼寻思着,可是自己清楚,这根本不是压力导致自己产生了幻听。

“表姐,我真的没事,你和爸爸都不要再为我担心那么多了。”罗曼安抚着说:“这样吧,我陪你把余下的票都用掉,免得你心疼自己的钱。”

“你还别说,我现在就心疼自己的钱呢。”

“好了好了,我报销行了吧。”

“真的?”欧娜奸笑地问。

“曼曼真是好,稍微埋怨一下就会答应我的要求,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总是不顺利呢,真是不公平。”

罗曼怔住了,她偷偷注视着欧娜,看她微笑着走在自己身边,又没有开口说话,却听到她的声音。

“哇哇…”欧娜和罗曼在一处小卖部买零食,正巧有个妇女拖着婴儿车走来。

罗曼看到婴儿坐在车里满手都是血,哭得更是一个撕心裂肺啊不由得心疼起来,她蹲下来逗着小婴儿。

“婴儿的手是不是受伤了啊?”欧娜看了看,问道。

“是啊,刚才不小心弄伤了她,我想买点药水帮着擦一擦。”妇女很着急地说。

罗曼轻轻地抚摸小婴儿的脸,安慰地说:“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痛啊,我的手手真的好痛,可是我哭是因为我拉便便了,坐在车车里面好难受啊…”

罗曼被吓得不轻,盯着自己眼前哭喊不止的婴儿,眼睛不敢眨一下。

遭了,自己听到了什么?是这个婴儿的声音吗?想着,罗曼赶紧抱起婴儿,妇女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宝宝是不是该换纸尿片了啊。”罗曼犹犹豫豫地问。

“哎呀,有点臭味,肯定是便便了。”欧娜嫌恶地说。

“我帮她包扎手指之后再换吧。”

“或许他更加希望你先换纸尿片呢?”罗曼认真地说。

妇女和欧娜都不解地看着罗曼,而罗曼已经开始帮着小婴儿打开裤子,妇女熟练地换了纸尿片,与此同时小婴儿的哭声也没之前那么洪亮了。大家一起帮妇女给小婴儿包扎了手指,然后他们推车离开了。

欧娜笑嘻嘻地说:“你还真有一套啊,知道小家伙是对自己的下面很大抱怨了。”

罗曼笑不出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欧娜拿出纸巾,说道:“你这里好像沾了小婴儿的血迹。”说着,欧娜伸手擦拭罗曼脖子部位,还有上面的佛珠。

“遭了,血迹干了,很难擦得掉。”欧娜蹙眉说道。

罗曼猛然间醒悟过来,抓住欧娜的手,惊笑道:“我,我好像知道了。”

072意外财富助报仇

罗曼蜷缩在床头,将自己脖子上面戴着的佛珠拿下来,她将台灯拿在手里,对着另一只手的佛珠,好好地照射一番。在她照射的同时,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佛珠的异样,然而佛珠仍然不会有什么变化,根本毫无特别之处。

“不对啊。”罗曼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结果可想而知。罗曼皱起眉头嘀嘀咕咕:“佛珠沾到表姐的血,然后我就能听到表姐的心声;白天的时候佛珠又不小心沾染了小婴儿的血迹,之后我居然也能听到婴儿的心声。恩,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我必须得弄清楚。”说着,罗曼放下佛珠,自己走了出去。

欧娜倚靠着沙发背很悠闲地看着电视,而罗曼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看了看电视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偷瞄身边人。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悄然流逝,可罗曼却再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了。于是她故意挑起话题,对着欧娜说道:

欧娜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的方向,听到罗曼叫了一声自己,便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罗曼毫不客气地将欧娜的头扳过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还是没有别的声音再出现。

“你干什么?有病啊。”欧娜推开罗曼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我看个电视我容易吗我,你还来捣乱。要是没事,洗手间那些衣服去把它洗了。”

“哦。”罗曼嘟了嘟嘴,只好站起来假装朝着洗手间走去。

莫非真的和佛珠有关?自己戴着佛珠的时候就能听到她的心声,现在没有佛珠在手,就跟常人一样了。看样子,还得再做个实验。

罗曼从台上下来换了装,花姐走到化妆室吩咐:“曼曼,这几天你就不要过来上班了,两边跑也挺累的。”

“没关系,还不是习惯了。”罗曼站起来对着镜子笑道:“看看我的小肚腩,都消下去好多了,所以两边跑的是值得的。”

“改明儿给你买几件好衣服。”花姐微笑地看着罗曼,说道:“人瘦下来了,就该好好打扮,漂亮了自然而然就会有那些狂蜂浪蝶。”

“花姐,你说什么呢。”罗曼不好意思地垂头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哪有闲工夫去打理什么狂蜂浪蝶。”

“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你胖了点,不想与人接触倒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你瘦了,难道要白白浪费?”花姐摊开手,无奈地耸了耸肩。

“总而言之,我现在心里头只有比赛,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啊。”罗曼笑呵呵地回应。

“嚓——”

“小狼,你没事吧?”外面响起了不安的声音。花姐和罗曼都纷纷走出去,原来是小狼调酒的时候不小心手滑,将酒杯一并摔倒在地,碎了。

“啊,你看看,说了不要你碰,划了手吧,都出血了,快去擦点药油吧。”女侍应关切地说。

“流了血?”罗曼耳朵一竖,赶忙跑过去。

小狼捂着受伤的手指站起来,与此同时,罗曼已经来到他身边,罗曼小心翼翼地扶着小狼走出吧台,去往休息室。

突然被罗曼的热情吓到的小狼,支吾地说:“曼曼姐,我…我其实没什么事儿,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我们调酒师经常受伤的,我…”

“哎呀,你懂什么。”罗曼将小狼扶着坐下来,然后自己拿出一次性纸杯放在小狼手指下面。

“曼曼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小狼诧异地注视着罗曼奇怪的举动。

“嘘嘘,别说话,你的血都流了这么多,别浪费了。”罗曼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啊?”小狼纠结地拧着眉头,战战兢兢地问:“曼曼姐,你…这个…要我的血是有什么事吗?”

花姐提着药箱走进门,看到罗曼正在接小狼手指上滴下来的血,也很纳闷地问:“曼曼,你这是要做什么?”她好像没有发现过罗曼有这样的癖好啊。

“呵呵,没什么,花姐,麻烦你帮小狼包扎了。”罗曼将接好了血液的纸杯子拿出去,再也不管受伤了的小狼了。

罗曼躲在角落里,张望四周,趁着无人之际,将自己的佛珠从脖子上取下来,然后她将佛珠伸进纸杯里面,试图让佛珠沾染了小狼的鲜血。这么说确实很瘆人,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为了能证明什么,她决定允许自己变态一次。

一切安排妥当的罗曼,又戴着佛珠走进休息室。她肆无忌惮地冲着小狼傻笑,然后故意坐在他的身边,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情况,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发现小狼的心声。

“好了。”花姐最后在手指上打了个蝴蝶结,说道:“可是这样,你没法工作了。”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是自己以为错了?就当罗曼正怀疑自己的想法时,小狼说话了:“其实花姐,我能应付的。”

“花姐那么大方肯定会放我几天带薪假期,有了假期才能陪着婷婷去她家了。嘿嘿,还好刚才没有人发现我是故意工伤的,现在有了假期还能有薪水,真是爽啊”

罗曼瞪着双眼,看到小狼一脸的苦楚,居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由得怒火起来,在花姐还没有说话之前,她就按耐不住责骂道:“小狼,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花姐和小狼不解地望着她,罗曼又道:“你自己想陪女朋友就自己请假,还…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让花姐担心,你良心上过意的去吗?你也不想想花姐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哼,我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呢。”

语毕,小狼的脸顿时通红起来,他愧疚地垂首,低沉地说道:“我…我…对不起,花姐,我没事,我去干活了。”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被人点出心里所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花姐,这家伙平时就是你宠坏了的。”罗曼还忿忿地说。

花姐看到小狼走出门,于是淡定地说道:“是啊,有些人确实很滑头,我不能不严加看管了。不过,曼曼,我记得小狼受伤的时候,你是跟我在一起的,请问你如何偷看他故意受伤的把戏?别人会对着我说谎,我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我一向认为最老实的曼曼小姐,也开始说谎话不脸红了哦。”

罗曼尴尬一笑,说道:“还是逃不出花姐的双眼,其实,我是猜想的,我一看到小狼受伤就开始怀疑他了,刚才,我刚才跑出去就是去调查现场的情况。我也是蒙对了一次,没想到小狼自己心里有鬼,才会…才会上了我的当嘛。”

花姐寻思一会儿,说道:“恩,好在你猜对了,否则我还真的要放几天假给这小子。”

“是带薪的吗?”

“之前是这么想的,不过以后你们受伤了放假都不能带薪了,你们这些猴崽子,都一个个开始算计起老娘来了,我当然要再高你们一丈才好嘛。”说着,花姐得意洋洋地扬长而去。罗曼郁闷地杵在原地,低声自语:“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不过,转念再想,罗曼又心花怒放,她拿下自己的佛珠,对着它亲了又亲。这一切简直令她不敢相信,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佛珠居然有这种功能。不知道以前妈妈手中那颗佛珠会有什么功能。等一下,自己就是找那颗佛珠才会出车祸,而出了车祸之后又将自己的灵魂附在别人身上,不知道这一点算不算它的功能,不知道是不是它使自己重生了。

有了异能在手,她还怕什么担心什么?一切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一个机会,她只要接近施妍,一定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和佛珠带给自己的能力让他们那些陷害了自己的人显出原形。

“叩叩叩。”女助理站在门口说道:“柏先生,施小姐带着客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柏御非从自己办公桌旁边站起来,走向了他们,笑着迎接。然而施妍身边的这个客人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你好,这是我朋友江骜宸。”施妍莞尔一笑,开始介绍他们:“江先生,这位就是柏先生。”她扭头时瞪了一眼傲慢无礼的江骜宸。

柏御非很客气地伸出手,笑道:“你好,江先生。”

江骜宸瞥了一眼柏御非,迟迟不肯出手相握,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施妍主动伸出手和柏御非相握,这样引起了江骜宸更多的不满,可是施妍却一副不以为然,丝毫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之前我已经听施小姐提起过江先生,她说那批装修的地板是…”

江骜宸不悦地打断柏御非的话,质问道:“我的那批货都是德国进口的,不知道柏先生有没有那么多需要的客户,如果都是一般散客,我想他们根本用不着。”

“江先生,柏先生是这里的房产大亨,你说有没有那么多需要的客户?”施妍咬牙切齿地啐道,她暗自踢了一脚江骜宸,想他安分一些,然而施妍越是如此,令江骜宸对柏御非便越是有偏见,两人的恨意便就此接下了。

073小人之心不可不防

罗曼捧着佛珠左看看右瞧瞧,真是越来越顺眼,越来越激动。她忍不住亲了一下佛珠,被走进门的信叔看到了,罗曼尴尬地将佛珠戴上去,笑呵呵地说:“爸爸,我真是太喜欢你送给我的附身符了,呵呵。”

信叔抿了抿嘴,认真地说:“是吗,哦刚才柏先生打电话来找你,我看你在房间休息就没有打搅,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柏先生?”罗曼惊问的同时,从床上下来,整理了衣服说道:“我回个电话吧,毕竟人家是我的老板,我还请了不少假期。”

“也对。”信叔打开了门。罗曼拨通了柏御非的手机号码,她静静地等待那头的声音,柏先生的嗓音很有磁性,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说实在的,罗曼很喜欢听他说话,听他谈笑风生时的洒脱。

“喂?”罗曼听到女声时,突然怔住了,她下意识挂了电话。这个声音,她极其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施妍,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究竟是谁,可是她潜意思里浮现了施妍的容貌,抹也抹不去。她看过最近的报纸,柏先生所在的帝皇娱乐正式与施妍签约了,这意味着,不久的将来,他们似乎能同处一室,还能同属一家公司,共同为一个老板效力。

信叔看到罗曼的脸色异常,于是走近问道:“曼曼,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

罗曼放下电话,扭头说道:“没有人接,我想…柏先生现在应该比较忙吧。”罗曼站起来,又走向了阳台,她发现一个很好的减压方式,只要站在阳台上吹吹风,似乎烦恼也会随之飘走,至少她觉得不开心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

施妍搞不懂对方怎么突然挂了电话,她看了看手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不过看得出这是座机。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柏御非没有察觉刚才就是施妍接听了自己的电话,她掩饰的很好,本来被电话惊醒了她的警觉,她以为会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与自己对抗,没想到却是一个无声的呼吸,然后就是没头没脑的嘟嘟声。

这样更好,她不用出击,对方就自觉地隐身而退。

“我发现江先生和施小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看得出来他很在乎施小姐。”柏御非走去吧台倒酒,施妍也跟着走上去,特意停留在柏御非的身后面,轻吐一口气息,暧昧地笑道:“我了解你们的模式,我和江先生只是普通朋友,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满足公司的任何要求。”

柏御非端起酒杯转身,与施妍保持一定距离,然而也不失礼貌。

“公司的要求?”柏御非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这里没有霸王条约,你的私事,公司基本上不会过问,只需要及时报备一份就可以了。”

看柏御非想抽身走掉,施妍故意向前倾,挡住了他的路,凑近了说:“柏先生认为我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该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不应该是什么关系?”

柏御非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看得出她双眸中的炙热,然而这并不是他所要的;下一秒中,施妍收起了自己的媚笑,换上冷傲的面孔又道:“看来,我错了,我不应该如此问柏先生,柏先生是我的老板,仅此而已,对于感情的事情,柏先生也不好拿捏。”

“其实我尊重你的选择。”柏御非说道:“无论是私生活还是公事。”柏御非淡定地说。

施妍一口饮尽手中的酒,然后将酒杯轻轻地放下,她走去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提包,再转过身来,冲着柏御非灿烂一笑,说:“柏先生,你以为我签约帝皇娱乐真的只是为了钱和名誉?呵呵,我施妍现在虽然不是亿万富翁,但是身价不菲,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她终有一天都是要活在一个男人的世界里,为他脱下华丽的荣耀,只为相夫教子。你说呢?”

柏御非凝视着似笑非笑的施妍,看着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她离开之后,没有带走她身上的余香,还缠绕着房间的空气,让柏御非有些难以捉摸。

公司的人早几天就开始在露天比赛场地搭台了,有些从远处赶来的选手纷纷驻扎下来,更有甚者租了帐篷,干脆就窝在比赛外面的公园里。

罗曼和欧娜两人也都早早赶过来,生怕像上次那样迟到了狼狈地参赛,这一次是复赛,遇到的还算是强劲的对手,万一有个闪失,那就是和十万元失之交臂啊,这一点,不用罗曼提醒,欧娜这个家伙前一天就开始在罗曼耳朵边灌输之间的利害关系了。

“曼曼姐。”人群中,罗曼几人其实并不眨眼,然而还是被熟人认出来。

罗曼循声望去,看到徐小雅,于是笑着应道:“小雅,你好啊。”

徐小雅这一次看起来精神好很多,她上了彩妆,看起来更加可爱亮丽,短发下的她有着一张稚气的脸,重要的是,这种脸能吸引更多的眼球。

“曼曼姐,上一次走太快了,都来不及跟你道谢呢。”徐小雅说道:“不如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欧娜赶紧抢先一步说道:“诶,不好意思,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我已经为罗曼带了便当,这样更加安全。”

徐小雅被突然冒出来的欧娜吓得懵住了,罗曼连忙打圆场,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表姐,叫欧娜;这位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叫徐小雅。”

欧娜警觉地打量一番徐小雅,然后躲在罗曼身后面沉声嘀咕:“这个家伙是你的对手,你可别掉以轻心啊。”

罗曼用手肘撞了撞欧娜,欧娜痛得嗷嗷直叫,徐小雅莫名其妙地问:“欧娜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没事,这是她的老毛病了,间歇式地发作。”罗曼憨笑说道,然后拉着徐小雅嘘寒问暖。被丢在一旁的欧娜忿忿地啐道:“这个臭丫头,居然敢诅咒我,哼,什么叫人心险恶,难道她不知道吗,真是白跟着我混了。”

“曼曼姐,你看。”徐小雅将茶杯拿出来,说道:“我现在也习惯喝柠檬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我喜欢的施然小姐了。”

罗曼微笑地说:“其实你就是你,她是她,没有什么像不像的,你好好比赛,得了奖也是自己的功劳,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能放心比赛是曼曼姐的功劳。”

罗曼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好了,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

欧娜看到徐小雅走开的一会儿,趁势将罗曼拉到一边,叮嘱道:“喂,你是不是跟她很熟?你很了解她吗?还是她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你就得意忘形了?”

“表姐。我知道分寸,人家一个小女孩能把我怎么样?”罗曼不耐烦地说:“再说了,她的琴技也一般般,我这么鼓励她,是不想她对自己失望,如果一个人对自己都失望了,就算她天赋异禀,琴技再好也枉然。”

“呵呵呵,你们聊什么呢?我会不会打扰了。”徐小雅拿着饮料走来,打断了欧娜的话。

欧娜斜睨着她,不安好气地说:“知道打扰了还问?”

“表姐。”罗曼瞪了一眼欧娜,说道:“我们很快要进入比赛场地了,你最好是马上去检票,我刚刚看到观众席来了不少人,免得自己的位置被人占领了,到时候又哇啦哇啦地叫。”

“呵呵。”徐小雅捂着嘴偷笑不已,欧娜白了一眼罗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他们。

徐小雅看到欧娜离去,然后递给了罗曼一瓶饮料,说道:“这是柠檬水,要不要喝?”

罗曼迟疑一下,还是接下了柠檬水,说道:“谢谢。”

“没想到曼曼姐的表姐这么不喜欢我。”徐小雅沮丧地说。

罗曼赶忙解释:“不是的,其实表姐人很好,我想她是对你不熟悉,才会这样的,你不要介意,她没有恶意。”

徐小雅嫣然一笑,又道:“曼曼姐,我现在没有钻牛角尖了,其实我又不是那种要求自己人见人爱的,再说了,只要曼曼姐知道我就好,其他的人,我无所谓的。”

“那就好。”罗曼抿了抿嘴,点头说道。

徐小雅打开自己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催促地问:“曼曼姐,你也喝一点吧,我不知道我泡的柠檬水好不好喝。”

罗曼打开饮料瓶,喝了一口,继而点头说:“很好啊,就是酸了点,其实不用一下子放那么多柠檬,两片就差不多了。”

徐小雅歪着头,举起手中的瓶子说道:“这样啊,可能是第一次吧,不知道分量的多少。”

“没关系,我觉得还能接受。”为了让徐小雅无顾虑,罗曼又接着喝了一口,但是味道和自己的饮料相比实在太差,她也只打算喝这两口了,于是她偷偷盖好瓶盖,将饮料紧握在手中。

074被陷害取消晋级资格补更①

罗曼在洗手间梳洗的时候已经感觉身体不适,具体的方面她说不上来,但是伴随着毫无征兆的疼痛,她的心开始焦虑不安。

从洗手间走出来后,正巧路过的Any也看到了脸色异样的她,于是Any关心地问:“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罗曼摇了摇头勉强回道:“我没事,只是肚子有点痛。”之前的隐隐作痛开始越来越厉害。

徐小雅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罗曼也问:“曼曼姐,你还好吧?我扶着你坐下来。”说着,她扶着罗曼走去休息室。

Any跟着他们走了进去,也说:“这样吧,我去拿些药过来,你如果挣不下去了,最好还是去医院,知道吗?”

“不,我真的没事。”罗曼仰起头,努力咧嘴笑道:“谢谢Any姐。”

徐小雅扭头对着罗曼说:“曼曼姐,你身体不适最好还是去检查吧。”

“如果现在去医院就赶不上比赛了。”罗曼皱起眉头说:“这场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半途而废,更加没有时间再等了。”

徐小雅拿出纸巾擦拭罗曼额角渗出的汗水,安抚地道:“曼曼姐,你真的好坚强,我觉得我现在一点也不崇拜施然小姐了,因为我现在打从心里更加敬佩你。你不但心地好,还很勇敢,我一定要向你学习,好好加油。”

罗曼微笑说道:“其实你也很勇敢,你用最短的时间去适应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你的长处,记住我说的,不要轻言放弃,知道吗?”

“恩。”徐小雅揪着眉头,担忧地说:“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我好担心你。”

“药拿来了,只是一点止痛药。”Any说道:“肯定是不能治愈,但是希望能稍微缓解你的疼痛,我看了一下比赛场次,你比赛的安排还比较靠前,到时候能挨过去就马上去医院知道吗?”

“我知道。”罗曼按着肚子,徐小雅拿来水杯帮助她将止痛药吃下去。

外面的选手都陆陆续续地参赛完了,坐在观众席上面的欧娜一直忧心忡忡地看着出赛口,她希望能快点比赛结束,然后带着罗曼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虽然她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是这种不安定的自觉总是缠绕着她,令她格外揪心。

“去掉一个最高分97.5,去掉一个最低分96.7,张琳琳的平均分是97.3。”主持人站在台前对着观众和评委说道:“到目前为止,张琳琳的分数是最高的,大家是不是很期待之后的选手会有怎样出色的演奏?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安森,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届的选手都演奏得不错?”女主持人开始和身边的男主持人攀谈。

“是的,我觉得就我个人而言,很欣赏初赛时候的一位选手。”安森说道:“她的的确确弹得不错,当时也得到评委们很高的评价,所以我记忆犹新。”

琪琪大笑地说:“因为节目组的安排,初赛是没有安排观众入席的,大家是不是很好奇安森说的这位选手究竟是谁?其实我呢,在这里先卖个关子。”

观众们开始窸窸窣窣起来,安森带动地说:“琪琪,大家都说你最喜欢卖关子了,看来是不假。现场的观众们当然很想知道初赛时候,谁的表现最好,谁是评委们最看好的选手吧。”

琪琪扫视一眼观众席,然后灿然一笑地说:“其实大家不必着急,因为接下来演奏的选手就是这一届最有潜力的女钢琴手,她的演奏曾经在初赛时候震惊我们的评委团,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征服我们的观众们吧。”

安森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就是17号选手,罗曼小姐。”

掌声欢呼一起来,欧娜更是站起来冲着台上大叫。

罗曼整装待发,这一次她经过一番修饰之后终于展现出她气质的一面,然而她的脸色太差,化妆室用了不少腮红也掩不住她面色的忧郁。止痛药根本解决不了她的问题,她安静地坐在钢琴架前面,大家突然停止了鼓掌,屏住呼吸,凝视着台前的女子。

评委团的三个人也开始交头接耳,看来他们确实对罗曼这个选手很满意,并且期待她的演奏。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疼痛的效应,只要她一坐下来,她的耳朵就开始犯病,这一次两只耳朵几乎都听不到外界的情况了;罗曼竭力使自己平静,于是她闭上双眼,深呼吸。鼻尖里面都是她的恐惧。她从未有过的恐惧,确实,她还没有适应双耳都无法聆听的这种情况,难道这一场注定是她最后的终点?她不甘心,不愿放弃。

思及此,罗曼扬起手准备落下去。就在这一刹那,她的双眼睁开,却看到白色的光芒涌向自己,那白色的光穿过了她的身体,像是要抽走她的灵魂。

这一刻,观众席上一片哗然,只见台上的女子突然趴到钢琴上面,发出刺耳的乐声。

“怎么会这样?”

欧娜从观众席上面跳起来,比工作人员先一步赶到罗曼身边,她抱着罗曼的头,捧着她的脸嚷道:“曼曼,曼曼…”

Any低沉一声:“糟了。”然后其他选手纷纷赶来看着罗曼被工作人员抬下去,欧娜心急如焚地跟随其后,也不顾左右的闲言碎语。

琪琪和安森只能走上台安抚着台下的观众和评委团。

罗曼就这样搭着救护车离开了比赛场地,只有欧娜一直跟随着,所有人在主持人的安抚之下又投入在比赛当中,这一场小小的意外也被直播出去,当时就惊动了柏御非和罗曼的家人。

欧娜在抢救室收到不少人的电话,最后信叔和花姐他们也都赶了过来,直到两小时之后医生才从抢救室走出来。

信叔和唐昕他们奔上去,关心地问:“医生,医生,我女儿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她到底怎么了?”

“是啊是啊。”

医生取下面罩,说道:“你们不要着急,只要平安度过今天晚上,就没事了。”

“那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啊?”花姐又问。

“病人可能是不小心服用了氟乙酰胺,我们已经给她洗胃,不过还好你们送来及时,否则她的性命真的很有危险。”医生想了想,补充说道:“氟乙酰胺就是老鼠药里面的成分。”

大家面面相觑,被医生的话吓得都不敢呼吸了。

罗曼睡在病床上,她好不容易从白色的光芒中走出来,又进入一片森林,她摸索着前进,试图能让自己找到出路。不过,她隐隐约约听到欧娜的抽泣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的错…曼曼,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这样了。”唐昕安慰地说:“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相信曼曼不会怪你的。”

“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了。”花姐思虑地说道:“今天一早上,大家一起送曼曼,才一起坐下来吃饭,吃的是同样的饭菜,为什么我们一个个都好好的,没有事,可偏偏曼曼就出了事?”

“我都说了,曼曼就不应该参加比赛。”信叔忽然咆哮道:“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答应的。”

“信叔,我对不起你。”欧娜扭头又道。

“嗯——”罗曼忍不住呻吟一声,唐昕惊喜地嚷道:“她醒了。”

几个人全都围过来,聚在病床旁边看着罗曼慢慢地睁开双眼。罗曼抽动无力的双唇,想安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可是她的喉咙像被火烧了一样,根本就发不出多余的声音。

“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花姐握着罗曼的手,说道。

罗曼摇了摇头,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片刻后,唐昕恍然说道:“是担心比赛吗?已经结束了,复赛的二十名选手都已经出来了。”

罗曼眨了眨眼,顿时松了一口气。

欧娜又道:“可是因为你没有参赛,他们说,取消了你的晋级资格。”

话一出,大家都怒瞪着欧娜,吓得欧娜赶忙住了口。罗曼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由得伤心起来,她又闭上眼,不愿面对身边的家人。

花姐将欧娜拉到一边好好教训,而信叔站在病床边,冷厉地说道:“就算你还有晋级的资格,我也不会答应你继续比赛下去了,你知道你自己怎么了吗?”

罗曼重新睁开眼,看着信叔不说话。

“你中了毒。”信叔说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可以没有金钱,没有自尊,甚至没有生命,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罗曼将目光转向唐昕,唐昕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医生说你中了氟乙酰胺,是老鼠药里面的成分。无色无味的一种毒药。我想了一下,觉得很可疑,因为你跟我们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那么只有在比赛前的时候,你在后台时才会被人下了毒。”

罗曼冷静下来,没有再显得忧伤。

信叔坐下来,说道:“曼曼,你答应我,不要再比赛了。”

“爸爸,我不能放弃啊。”罗曼在心里说道:“我重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仇,我这一生如果不能报仇,让前世陷害我的人得到应用的下场,我一定不会安稳地过下去的。”

“爸爸,我不能答应,对不起,我不能。”罗曼借着自己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于是敷衍了信叔的请求。

075小伎俩试人心借刀杀人

罗曼让唐昕给自己打印了一份晋级半决赛的名单。当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对手名单时,徐小雅带着水果花篮走进了病房。罗曼下意识地将名单塞进了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换上微笑迎接了徐小雅。

“曼曼姐,现在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徐小雅关切地问。她将水果和花篮放在一旁,自己挨着病床坐下来。

罗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小雅,谢谢你来探望我,我现在没事了,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小雅小心翼翼地问:“听说,曼曼姐是中了毒?”

罗曼的心咯噔一沉,听到徐小雅这么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之前她和唐昕也认真地分析过,在家里她根本不可能有中毒的机会,那么只有在参赛前,自己在后台不小心中了毒。

既然缩小了范围,她开始一一回想每一个细节,当然还包括了自己喝下两口徐小雅递给自己的饮料,虽然她之后再也没有喝过,可是那两口的分量还是足够让自己生不如死了。想到这里,罗曼的心也开始为徐小雅脱罪,她没有理由如此的陷害自己,别说他们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吧,也没有这么大的深仇啊,她怎么可能忍心下毒害自己?

“曼曼姐?你在想什么呢?”徐小雅又试探地问。

“呵呵,没什么。”罗曼恍然回神,笑着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自己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那么不小心中了毒。”

徐小雅认真地说:“对啊,病从口入就是这个道理,以后曼曼姐一定要多加的注意。”

“我会的。”罗曼缓了缓语气,又问:“我也听说了,你成功晋级半决赛,恭喜你。”

徐小雅感激地说:“如果不是曼曼姐一直的鼓励,我想我第一次就不会成功了。”

“那是你自己的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罗曼说道:“我只是让你看清自己,一定不能放弃。”

“那曼曼姐呢?”徐小雅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其实我很想去找主办方的人谈一谈曼曼姐的情况,又不是曼曼姐的错,却无缘无故地取消资格,这对曼曼姐实在是不公平啊。”

“可事实上,我确实没有参加比赛,我没有弹完曲子就倒下了,这已经算是弃权。”罗曼耸了耸肩,无奈地说:“谢谢小雅你还这么关心我,至于找主办方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免得到时候对你印象不好,会影响了你接下来的比赛。”

“曼曼姐,谢谢你总是什么事情都为我着想。”徐小雅紧握着罗曼的手,诚恳地说。看着徐小雅如此真诚的目光,罗曼实在是不愿意相信那瓶柠檬水有问题,对,她之后也吃了不少点心,不可能只是单单柠檬水有嫌疑。

徐小雅将自己带来的水果拿出来,笑嘻嘻地说:“曼曼姐,我带了一些香梨,还不错,我削给你吃吧。”

“那谢谢你了。”罗曼点了点头,顿时脑海里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脖子上面的佛珠,然后盯着一旁的徐小雅,酝酿着她的小计谋。

徐小雅低着头很专注地削水果,而罗曼挪动屁股,看着徐小雅的水果刀在她的手指之间巧妙地穿梭,她知道意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人会怀疑。于是罗曼下定主意后,便故意凑上去撞了一下徐小雅的手,果然,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直流。

“啊?”罗曼假装很惊讶,又担心地按着流血的手指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叫护士小姐过来,你稍微等一等。”说着,罗曼慌慌张张地按了病床旁边的呼叫按钮;不一会儿,护士小姐就跑来了,她看到受伤的徐小雅,赶忙带着她走出去擦药包扎。

罗曼紧盯着她们出了门,于是从床上跳下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那上面还有徐小雅的血迹,她想也没想就取下自己的佛珠,然后将血迹沾染到佛珠上面。

徐小雅忙完之后返回来,笑着说:“其实也没事,一点点小伤。”

“是吗?”罗曼已经将佛珠戴在脖子上面了,她淡淡地应道:“好在这里是医院。”

“是啊。”徐小雅将水果刀和香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说道:“曼曼姐,我可能要走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诶,等一下。”罗曼紧张地嚷道:“你再陪我一会儿吧,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好闷的,我的朋友们要下了班才有时间过来看我。”

徐小雅想了想,只好勉勉强强答应了罗曼的请求。

“糟了,我的约会怎么办?但是不答应她又不行,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哼。”

罗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徐小雅,她嘴巴没有动弹,这下可好,她能听到她的心声了。罗曼抑制住自己的激动,继而又说:“小雅,其实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发现后台的不同寻常?我的意思是说,昨天我在后台几乎跟你一直呆在一起,我想不起来我吃了什么才中毒,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想一想?”

“你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吃了什么才中了毒。”徐小雅心里想:“就算你知道了,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下了毒?是我在柠檬水里面放了药。傻蛋,还自以为是地劝我不要放弃,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家伙,现在你这个强敌被我弄了出去,我再也不必要担心那么多,之后我会一个个的除掉你们,冠军就是我的了。”

罗曼一怔,吓得噤声,别过脸不愿看着眼前的女人。

徐小雅笑着坐在床沿上,安抚地说:“曼曼姐,其实我觉得会不会是你自己在家里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吃了什么不干净的食物,也不一定是在后台啊?”

罗曼平复了心情,冷然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家里人跟我吃的东西是一样的,他们却没有出事,为什么单单是我出了意外?”

徐小雅目光闪烁,嘴巴也一张一合,好像要解释什么,却又不方便开口。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罗曼淡漠地说。

徐小雅抿了抿嘴,乖巧地说:“曼曼姐,我觉得那个张琳琳一直就看你不顺眼,你一出事我就开始怀疑她了,我觉得她极有可能对你下手。”

“是吗?”罗曼反问:“你继续说。”

徐小雅以为自己真的说服了罗曼,然后煞有其事地说道:“我记得曼曼姐去洗手间的时候,张琳琳就在曼曼姐的化妆间徘徊,当时我走去跟她打了招呼,可是她却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我也没有多想,直到曼曼姐你出了事,我才留意这件事情。”

“只要这个傻蛋相信我的话,间接帮我除掉张琳琳这第二个强敌,那么我就无后顾之忧了。”

罗曼当然只记住徐小雅心里的话,她越听越气愤,这样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但是她要冷静下来,现在还不能跟徐小雅翻脸,她说得对,自己根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什么,总不能告诉别人她有一个这样的佛珠?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唯一可行就是现在出院自己去调查此事,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徐小雅的诡计,然后还自己一个公道。就算自己真的不能晋级半决赛,可是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照你这么说,你觉得张琳琳是最大的嫌疑人?”罗曼顺着徐小雅的引导,说:“可是张琳琳一向自命不凡,如果她有胆量做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被人揭穿?”

“遇到曼曼姐这样的对手,就算她再有自信,也会方寸大乱啊。”徐小雅故意奉承地说。

罗曼恨不得现在就耳鸣,真是该耳鸣的时候不耳鸣,不该的时候偏偏耳鸣。对了,晕倒之前,自己还耳鸣了,肯定也是跟中毒有关,如果这一次自己捡回一条命,却失去听觉,那么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这个徐小雅,在我面前还敢说别人的坏话,我绝对不允许她再逍遥法外。

“谢谢你,小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罗曼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跟你聊了一会儿,确实有点累了,我看你也应该有事,不如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空别忘了再来看我。”

“那好吧。”徐小雅急切地站起来,拿着包包走去门边,说道:“那再见了,曼曼姐,记得找张琳琳为自己讨回公道啊。如果到时候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你的。”罗曼若有所思地说。

好一个借刀杀人,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自己去找张琳琳质问,这都是条新闻,这样的丑闻印在参赛选手身上无疑是致命的打击。相信到时候徐小雅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会找来不少记者公布此事,而其最大的赢家就是她,自己和张琳琳都成为她计谋里面的牺牲品。

思及此,罗曼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她垂首看了看脖子上面的佛珠,由衷叹道:“谢谢你,附身符,如果不是你让我看清楚她,我可能真的就成了她的战利品。”

076至关重要的证据补更②

唐昕看到桌上面的花篮和水果,笑着说:“是谁来看你了?还带着花?”

罗曼淡笑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一个,朋友吧。”

唐昕察觉异样,于是搬着椅子靠近罗曼坐下来,对着她问:“看样子,你好像不是很认可这位朋友?听你的语气还很奇怪。”

罗曼想了想,答非所问:“唐昕,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怀疑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谋害我,现在,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唐昕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分析过整件事情,你应该是被人陷害了,当然不排除误中毒的可能性,只是我觉得这种几率实在太小,况且最近你对饮食都比较小心。”

罗曼抿了抿嘴,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想会是谁对我如此深仇大恨。”

“我觉得不难理解。”唐昕又说:“怀疑的嫌疑人其实有很多,可以说参赛的选手都能视为怀疑对象。”

“哦?”罗曼歪着头仔细地听她说下去。

“你想想看,晋级的选手们都看到过你的实力,你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强劲的对手,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你,虽然这个方法很劣质,可是效果相当不错,立马见效。”唐昕抱着双臂,说道:“参加比赛的人那么多,就是进进出出后台的人也多不胜数,因此调查下来也是无从着手。恐怕连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吧。”

“是的,一开始我的确很混乱。”罗曼叹息一声,说:“不过现在我相信我能找到凶手,为自己还一个公道。”

唐昕思索地问:“这一次的确太可惜了,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争取?有机会吗?”罗曼无奈地笑道。

“听说有公司负责人过来探望你,难道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唐昕追问。

“公司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何况每一个比赛都有相应的规定,只能选择出来二十个参赛选手,那么就只能有二十个参加半决赛的选手。”

“可是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担心自己有没有资格继续比赛。”唐昕似笑非笑地说。

“你错了,我现在很担心,换言之,我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抓住这个幕后凶手,然后才有机会跟公司的人谈条件,试图抓住机会继续比赛。”罗曼信誓旦旦地说。

唐昕睇着罗曼,若有所思地问:“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陷害里的人就在晋级半决赛的选手当中?”

罗曼凝视着她,恳切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你刚才还不是说一开始就很混乱吗?”唐昕惊讶地问。

“我说了,我是一开始很混乱,可是现在没有谁比我更清楚。”罗曼笑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相不相信我?在半决赛开始之前,我必须要揪出她。”

唐昕看着罗曼,突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这是她和施然才有的默契,居然又回来了。她很兴奋地应道:“当然。”

出院那天,柏御非才决定探望罗曼,作为她的老板,柏御非觉得有必要抽空过来看一看罗曼的情况,但是他一向公私分明,绝对不会徇私,这一次罗曼与比赛失之交臂,他感到惋惜,可是他不能利用自己的权力把罗曼强加进去,如果这样,舆论的压力一定会越来越疯狂,他认为自己还没必要为了一个员工而损伤自己的利益和名誉。

罗曼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柏御非就坐在她身侧,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

“谢谢柏先生。”罗曼由衷感谢,扭头注视他的侧面。

柏御非淡笑说道:“我没有做什么,不用谢我。”

“不管怎么说,你百忙之中过来看望我,我就很感激了。”罗曼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定局,也知道自己可能没有机会一路走下去了。不过,我不会忘记努力的那段时间。晕倒之前,我看到眼前一缕光芒,并且突然之间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我感觉自己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于是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累了也坚持走下去,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一个出口离开,因此咬着牙也要找到这条路。”

“你找到了?”柏御非轻问。

罗曼微笑地说:“是的,后来我听到表姐喊我的声音,我知道我身边还有亲人陪伴,还有朋友,他们也没有放弃我。”

“你真的很特别。”柏御非偏着头,打量着罗曼,说:“我原以为你会哭着祈求我给你一次机会,或者你会埋怨,会歇斯底里地控诉…可是你都没有这么做,你完全就没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反过来,你还告诉我这些,告诉我,不用为你担心那么多,我觉得…呵呵,或许是不了解你吧,我真的觉得你很坚强。”

罗曼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柏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再坚强的人都会有累的那天,我只是不想放弃自己,不想随便放弃所爱。”

“你是真心爱着音乐,爱着钢琴。”柏御非说:“我觉得,我肯定会后悔。”

罗曼笑嘻嘻地问:“柏先生也会后悔吗?”

柏御非平静地说:“是的,我一定会后悔这一次的冠军不是你。”

罗曼抿着嘴,藏着笑意,晃动着自己的小脑袋,意味深长地说:“或许吧,不过我相信很多事情不会如现状那样简单,事情的转机就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才会出现,我们都不能放弃,你说呢?”

柏御非皱起眉头说道:“你真是乐观得可怕起来,呵呵,不过挺好的。”

“我也觉得很好。”罗曼掩着嘴向后倾,开始笑个不停。

唐昕指着名单上的人说:“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偏偏就怀疑她?”

罗曼解释道:“我想起来了,在后台的时候,她给我喝过两口柠檬水,其实她是我在比赛时候认识的朋友,因为之前她很胆小,不敢参加比赛,于是我就劝她帮助她摆脱恐惧,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照你这么说,她胆子小,又怎么敢下手害人?”唐昕不解地问。

罗曼诡笑说道:“她胆子小不小,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从那以后我几乎对这个人没有了警惕之心,她是最有机会接近我下手的人,在此之前我几乎和别的选手零交流,更别说吃他们给我的东西了。”

“恩,看来那瓶柠檬水是关键。”唐昕说:“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当时也没有人会怀疑她,我想她肯定是把柠檬水给销毁了吧?”

“没有,其实当时她是将柠檬水交给我,所以只有我知道柠檬水被放在了哪里。”罗曼愁苦地说:“而我因为没有太在意,现在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我把那瓶东西给放到了哪里。”

“你真的要快点想起来。”唐昕激动地说:“今天我又去了比赛场地,因为那里是公司临时搭建的场地,现在正陆陆续续地拆迁,如果等他们拆迁完之后还没有找到,恐怕就只能去垃圾桶找了,那样更是大海捞针,我们别想找到个什么结果。”

“垃圾桶?”罗曼恍然一惊,说道:“我好像想起什么来了。”

“想到什么?”唐昕扑上去追问罗曼。

罗曼吞了一口唾液,紧张地回忆,说道:“那时候我的身体开始有了不良反应,想呕吐,于是我就拿着柠檬水走去后台的垃圾桶,我心里难受,才不小心松了手,可能是那个时候,在不知不觉中,我扔了那瓶柠檬水。”

“什么?你扔了?”唐昕泄气地质问:“我说你啊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随手给扔了呢?”

“不,我没有扔进垃圾桶。”罗曼急切地说道:“唐昕,我想现在跟你去一趟比赛场地,如果我们运气好,应该还能在垃圾桶旁边找到那瓶柠檬水。”

“等一下,如果运气不好呢?”

罗曼顿了顿,冷峻地说:“我一定要想到办法找到证据。”

罗曼坐上唐昕的机车,他们一起驱车前往比赛场地,确实如唐昕说的那样,开始有工人拆迁这里。他们想了办法混进去,然后寻找后台那个垃圾桶,罗曼凭着记忆找到她当时呕吐的垃圾桶,可是垃圾桶旁边已经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罗曼所说的那瓶柠檬水。

唐昕沮丧地说:“曼曼,其实我一路上就在想,这里现在这么混乱,怎么可能还有你说的那瓶柠檬水?这东西又不是值钱的玩意儿,就算被人捡了,那也是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你看看,都过去两天了,我看柠檬水早就已经被人处理掉。”

罗曼不死心地转悠两圈,说道:“可是他们拆迁的人不是一步步地来拆掉这些东西吗?后台现在还没有人清理,就是说还没有人来打扫这里。”

“可是你看看,这里面一眼望去一目了然,你能看到柠檬水的瓶子吗?”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啊?”施工的人发现了他们,于是嚷道:“不要站在这里,很危险的,快点走吧,比赛早就结束了。”

罗曼追上施工的人,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安排人打扫后台?”

“这里都是要拆掉的,还浪费精力打扫什么?”

“可是我的东西怎么找不到了?”

“你的什么东西?我们可不知道,再说了,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不好好保管,现在才来找,肯定会被人拿走的。”施工的人不耐烦地啐道,然后推开了罗曼。

“曼曼,别这样,我们还是走吧,现在这里很危险。”

罗曼激动地喘气,扭头对着唐昕说:“唯一的证据,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就此打住。”

“你想怎么样?”

“你再帮我一个忙。”

077谈判计中计

徐小雅坐在咖啡厅,翻阅今天的娱乐头版,虽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爆炸丑闻,不过她不会就此罢休,看来她抬举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面临这样的屈辱,她居然选择了隐忍。

“哼”徐小雅不由得冷笑一声,放下了娱乐报刊。

与此同时,她的电话震动起来,于是她打开了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你就是徐小雅?”那一头的女声故意压得很低。

徐小雅警觉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做了什么事情。”女人佞笑起来。

徐小雅觉得笑声刺耳,便皱起眉头,不悦地再问:“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想我应该没有得罪阁下吧?”

“没错,你没有得罪我,可是你晋级了半决赛,而我却被刷了下来。”女人又沉声冷笑道:“我不服气。”

徐小雅顿时松了一口气,安抚地说:“哦,原来是跟我一样参赛的选手,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在意?如果自己努力,就不会如此了,现在倒怪罪于晋级成功的人,会不会太极端了些?”

“是,我也觉得自己不够努力,至少在某方面我就不如徐小姐的手段高明。”女人意味深长地嗤笑道。

徐小雅收敛笑意,顿觉对方的异样,于是赶紧追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手段?哼,我那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晋级资格。”

“比如说这个手段包含了,你是如何陷害罗曼小姐的。”女人继而又道:“虽然我失败了,可是不凑巧,我看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你把罗曼小姐的柠檬水扔在了垃圾桶,后来新闻报道了罗曼小姐中毒的事情,于是我就把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我知道在所有参赛的选手中,你们两个的关系是最好的,如果由你来下毒,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住口,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徐小雅噌地站起来,将周边咖啡座上面的人都吓了一跳,服务员更是走过来歉意地和她打招呼。

女人听到服务员的声音,于是又说:“电话里面说话不太方便,如果徐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私下单独谈谈,今天晚上六点,在比赛会场的后台,我等你。这里要拆掉了,我既然比你先来这个地方,就肯定找到了那个关键的柠檬水瓶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来不来就要取决于自己的决定,当然,我是不怕把事情闹大的,因为我反正已经被耍了下来,不在乎什么名誉荣耀。这一点,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你…”徐小雅还想对质,可是对方已经果断的挂了电话,气得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火冲天。

唐昕挂了电话后,扭头问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是她?万一不是她呢?”

罗曼自信地笑道:“一定是她。不难分析,这件事情的结果看起来对参加比赛的人都有好处,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大家当然皆大欢喜;可是,不是所有的人有机会接近我。”

“就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怀疑对象?”唐昕担忧地说:“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那个瓶子。”

罗曼深吸一口气,说:“只要做错了事情,都会心虚,我们就利用这一点引君入瓮。到时候她来了,你只要照我告诉你的情况去演戏,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唐昕上前说道:“曼曼,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的镇定,原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在你的掌握之中。”

“实话告诉你吧,当我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我还是很相信她的,我不愿把一个人想象得那么恶劣。”罗曼平静地说:“可是事实如此,我不能不接受,如今的形势,不是她晋级就是我退出,反之,只有她退出,我才有机会抓住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

唐昕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叹道:“又让我看到了人心,哼哼,真是到哪里都逃不开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成败。”罗曼坦然自若地说:“我会给她最后一个机会,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愿把人都看得那么险恶。”

“看来,你比较矛盾。”唐昕笑了笑,说道:“也许你并不希望她今天晚上能过来。”

徐小雅从出租车上面下来,然后朝着比赛场地走去,工人们都下班了,这时候这里也是狼藉不堪,她掀起帘子走进后台,径直走向目的地。

徐小雅看到垃圾桶立在后台的中央,显得格外扎眼。当她直奔过去的同时,唐昕从另一侧现身。

“徐小姐,欢迎你赴约。”唐昕淡笑地说道。

徐小雅止住脚步,立马回头看着唐昕,打量她一番后,她谨慎地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唐昕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说:“徐小姐的眼里怎么会有我这样的选手?实话说吧,你和罗曼小姐他们确实不相上下。只可惜,在评委的眼里,你始终显得不够大气,不够震撼。只是如果他们知道你用这种方式赶走了罗曼,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震惊吧。”

徐小雅摇着头大笑不止,继而说道:“真是笑话。什么所作所为?我也就直说吧,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朋友曼曼找到真正的凶手,你说我扔了一个什么瓶子,你是左眼看到的?还是右眼看到的?就算我扔了一个瓶子,又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只要是扔了瓶子的人都是嫌疑犯,那当时在场的选手恐怕都有嫌疑吧?当然,你别忘了,肯定还包括你自己。”

唐昕没想到徐小雅居然这么狡猾,她定了定神,提高警惕地说:“徐小姐,这么说,你是不会承认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拿着柠檬水瓶子去警察局,然后交给他们化验,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毒药,或者瓶子上面有没有你的指纹。”

“哼,那瓶水是我给罗曼的,当然会有我的指纹,这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徐小雅抵死不承认。

“所以你才是最大可能接近罗曼的人,到时候只要把罗曼找出来与你对质,我相信你一定百口莫辩。”唐昕叱喝地说。

徐小雅瞪大双眼盯着唐昕,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

“你这么肯定?”

“如果你要拿着手中的证物去警局,你早就这么做了,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地约我来这个地方?”徐小雅冷笑说道:“或者说,你其实就没有那瓶子,刻意跟我玩花样,故弄玄虚吧。”

唐昕笑而不语,戴上手套,然后蹲下来在垃圾桶的后面拿出一个装着半瓶水的塑料瓶子。

“这个瓶子不知道徐小姐看到后会不会有种熟悉之感?”唐昕举起来送到徐小雅眼跟前。

徐小雅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凝神片刻后,换上一副阴厉的笑脸,冲着唐昕说道:“好,一口价,你来开。你花费心思地威胁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唐昕惊愕地注视着徐小雅,没想到真的就是她,真的如罗曼所说的那样,她就是元凶。

徐小雅看到发愣的唐昕,慢慢地往前挪动步子,靠近唐昕说道:“怎么?有胆量威胁我,却没有勇气开个价?”

唐昕伸出手抵着徐小雅试图靠近自己的方向,警觉地说:“不要过来,我不喜欢陌生人靠近的感觉。”

“那好,你开个价吧。”徐小雅不耐烦地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纠缠。”

“十万,就是这一次比赛最终奖金的金额。”唐昕随口一说。

徐小雅停下脚步时,眼神却瞟向左右,她用余光搜索到墙角放着的施工设备,那里还有一把斧头,顿时徐小雅眼角一亮,应声道:“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开支票给你。你等一下。”说着,徐小雅从提包里面拿出支票和笔,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写字,她又走向了墙角边上摆放的桌子;趁着唐昕不注意的时候,徐小雅扔了自己的提包,拿起身后的斧头奔向了唐昕。当即,唐昕回头躲避徐小雅的攻击,好在她是个练家子,不至于受控于徐小雅。

徐小雅举起斧头,狞笑道:“看来,你还是个对手。”

“你也不差。”唐昕放好水瓶,作势要对抗徐小雅的攻击。

一直就躲起来的罗曼终于忍不住,她跑出来吼道:“住手,都住手。”

徐小姐大吃一惊,睇着罗曼怒问:“怎么是你?”

罗曼转过身对视着徐小雅,盛怒地质问:“是啊,怎么是我?你当然不会想到我会这里,更加不会想到其实就是我怀疑你,于是安排别人陪你演这场戏。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动了邪心要对付我的朋友,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一错再错,最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吗?”

“我没有错…”徐小雅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我有什么错?你以为你没有错吗?你还不是照样看错了人,信错了我?哼,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我最讨厌你这样装做好人的人,我讨厌你,更加讨厌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琴技…我不能输,我输不起…我不能输给你,所以,我要除掉你,不但如此,还要除掉张琳琳,你们都不能胜过我…”

“这个家伙已经变态了,曼曼,你走开,免得她伤害你…”唐昕一把抓住罗曼,想将罗曼推向自己身后,可是徐小雅已经变得疯狂,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斧头又奔向了眼前的两个女人…

078天生的敌对正面交锋

唐昕身手敏捷,眼看着徐小雅举起斧头奔着他们而来,于是她推开了身边的罗曼,直接迎上徐小雅的攻击,徐小雅落下斧头的那一刻,罗曼倒在地上吓得大声尖叫;与此同时,唐昕伸手抓住徐小雅的手腕,然后一只脚踹向她的肚子,就这样徐小雅被唐昕踢倒,然而她还是不死心,胡乱挥动自己手中的斧头,唐昕跳开她身边的时候,因躲避不及还是被徐小雅的斧头砍伤。

罗曼利索地爬起来,抱着唐昕受伤的手臂,急问:“怎么样?快点报警,快点,她已经疯了…”

徐小雅见势不妙,立马扔了斧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曼曼姐,不要,求求你不要报警…你这一报警,我就完了,我就真的完了,我会被我妈妈打死的。”

唐昕看到罗曼的犹豫,于是说道:“不要放过她,你别忘了,之前她还差点要了你的命。”

罗曼松开了唐昕,走向徐小雅,冷静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仅仅只是看不惯我这样的人吗?如果是那样,你可以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离开我。”

徐小雅抽抽搭搭地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像着了魔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妒忌。我确实一开始很感激曼曼姐,我其实没有朋友,没有人关心…我的妈妈只知道让我比赛,要求我练琴,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呜呜,我很渴望朋友,很希望自己能和曼曼姐做一辈子的朋友,可是…可是当我看到曼曼姐演奏的时候,我就怕了,我看到每个评委脸色的满意和喜悦,我就知道,曼曼姐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钢琴手。”

罗曼皱起眉头,蹲下来说道:“所以你就动了邪念,想一步步除掉我,是不是?”

徐小雅咬着唇点了点头,泪眼婆娑地注视着罗曼,泣声道:“是的,我把老鼠药投进柠檬水的瓶子里面,虽然我放的分量还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这会死人的,因为我小时候就听别人说,老鼠药毒死过人。”

唐昕盛怒地质问:“你太狠心了,明明知道会毒死人,你还要投药。”

“对不起。”徐小雅垂着头,哽咽地说:“对不起,曼曼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昕和罗曼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医护人员帮助唐昕包扎了手臂,罗曼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发愣,唐昕走出来看到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糟了,她太善良,肯定不会报警抓徐小雅,如果不抓徐小雅,她又怎么会有机会晋级比赛?”

罗曼突然一怔,扭头看了看唐昕,看起来,她刚才好像没有开口,可是没有开口,怎么会有她的声音?等一下,罗曼低着头,将佛珠拿起来左右检查,果然,有一滴很细小的血迹印在佛珠上面。

“你打算怎么办?”唐昕劈头问道,吓得罗曼恍然一惊,慌慌张张地擦了血迹,应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难道是之前扶着唐昕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了她的血液?怎么会这么凑巧,真是尴尬啊

唐昕见罗曼心不在焉,于是又问:“你在嘀咕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事。”罗曼抿了抿嘴,干笑几声,说道:“我其实就在想,要不要报警,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报警,我对敌人绝不手软。”唐昕面无表情地说。

罗曼心叹唐昕的耿直,她的内心想法和说出来的建议可以说是一致的,唐昕果然还是那个唐昕,绝不会表里不一。

唐昕凝视着罗曼,又道:“我看到你就想起我过世的一个知己。她跟你一样心软,并且对家人特别的关爱,可以说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结果呢?她的下场十分惨烈不说,就连她死后的保险金和财产都被害了她的人去继承,你说这个社会还有公道吗?你说人真的就应该善良吗?”

罗曼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没错,你说的我也明白。我也是遭受过不少白眼的人,可是,我现在却得到更多的关爱。我记得以前,被锁起来练琴,听起来真的和徐小雅的遭遇很像,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什么事都该由自己决定,然后去安排。我尝不到生活的乐趣,只有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面。徐小雅也是,她是一个失败的例子,她的音乐世界还不够纯真,于是沾染了世俗里的险恶一面,她将嫉妒越扩越大,或许她自己也无法控制这样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唐昕转过身来,厉声对着罗曼说:“这样的人,你不觉得她是在侮辱音乐吗?她还配有资格参加比赛吗?你别忘了,你欺瞒信叔,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这一次的比赛。娜娜、花姐、酒吧里面的人,都在等着你。你在医院信誓旦旦说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的事情又怎么说?你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罗曼拿出手机还在犹豫不决,而唐昕却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直接拨了警号,说道:“您好,这里是警局吗?我要报案。”

曝光之后,徐小雅的家境也一起被媒体揭开了。徐小雅的家庭并不富裕,父亲属于家道中落,过世也早;然而母亲还是抱着异想天开的心愿强迫女儿徐小雅学习钢琴,她希望徐小雅的努力能改变家庭的困难,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却看不清楚事实,一味地想到过去的荣华富贵,将所有的担子和痛苦都压在了徐小雅一个人身上。

母亲动不动就逼迫徐小雅,然后将她关起来练琴或者打骂,长期的抑郁将徐小雅的心智逐渐改变,当初那个单单纯纯的女孩子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她变得阴郁冷漠,但是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很害怕自己的母亲,因此在母亲的严格要求下,她参加了比赛,并且输不起。

罗曼在开庭之前突然决定撤销了起诉,从法院回来的那天,我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欧娜和唐昕,甚至信叔和花姐在门口相劝,她也无动于衷。

他们只好让罗曼一个人静一静,他们又怎么会知道罗曼此时极其复杂的情绪。作为施然的时候,她从小被灌输一个枷锁,那就是她必须要继承母亲的头衔,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家,她一直努力地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她丢弃了童年,摒弃了身边的欢乐,只为母亲的心愿。她究竟是不是快乐的,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快乐的人。

娱乐头版几乎都是这一次比赛出现选手残害对手的话题,大家似乎对此津津乐道,而罗曼从中也是因祸得福,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还没等她本人向公司提出自己重赛的要求,就有不少民众网友一致联名发邮件和信件给帝皇娱乐,希望他们能还给罗曼这个选手一个公道,希望她不要就此气馁,要再接再厉,爬起来再战。

罗曼等在帝皇娱乐的会议室,一早上她就接到了帝皇娱乐负责人的电话,说是董事会的人要求面见一次罗曼,详谈她重赛的计划。罗曼兴冲冲地赶来,不巧碰上他们开早会,于是她只好在小会议室安静地等待。

刚刚来公司的施妍经过小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罗曼,于是她笑着走进去,说道:“你就是那个…差点被毒死的选手?”

罗曼站起来,礼貌地招呼一声:“施小姐,早上好。没错,我就是受害者。”

施妍不屑地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查出凶手来,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你的朋友,你可真够狠的,关键时候还能让自己赚一把人气。”

罗曼隐去脸上的笑意,冷然说道:“我不明白施小姐的话中之意。”

“是吗?现在不明白,你早晚会明白的。”施妍轻蔑地冷啐:“像你这样的小家伙,我见得多了,为了上位不折手段,出卖朋友也是常事嘛。”

罗曼咬牙切齿地沉声道:“施小姐,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施妍斜睨一眼罗曼,走近了两步,低声说道:“你先是做柏先生的员工,现在又博取同情,啧啧啧,我当然知道你这些鬼点子的来龙去脉。”

罗曼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柏先生一向公私分明,我是他的员工又如何?至于这件事情我是不是博取同情,哼,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说明。”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我们走着瞧。”

“我可不敢在施小姐面前班门弄斧,当然,我也绝不会退缩。”

施妍敌视罗曼,罗曼毫不客气地瞪视她,片刻后,施妍为了不引起公司的骚动,只好离开了小会议室;而罗曼杵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施妍,我们走着瞧,你一定不知道是我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079因祸得福

柏御非的助理将罗曼带进他的办公室,不过柏先生并不在,于是罗曼不得不又坐在他的办公室等待。似乎,他总是一个让人等待的男人。罗曼不由得笑了笑,然后垂下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咯咯…”突然,她的手指上多了一个小手,惊吓之下,罗曼扭头看到身边出现的小家伙辛迪。她冲着罗曼傻笑,也不说话。

“辛迪?”罗曼莞尔一笑,将辛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她捧着辛迪的脸,笑着问:“辛迪,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辛迪眨了眨圆鼓鼓的大眼睛,盯着罗曼仍旧不吭声。罗曼早就知道她会如此,于是在她的脸上猛亲一口,抱着又道:“好,你不说话,就点头或者摇头好不好?”

辛迪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罗曼开心不已,觉得自己终于能和她交流了。

“是不是来找柏先生的?啊,就是…就是你的爹地。”罗曼小心翼翼地问。

辛迪想了想,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罗曼紧搂一下辛迪,继而又问:“那你找到柏先生了吗?姐姐我也是在等柏先生哦。”

辛迪突然止住笑意,躲进了罗曼的怀中,眼角虽然瞪得很大,可是却瞟向另一个方向;罗曼循着她的目光扫过去,正巧看到进门的柏御非。他一脸严肃地睇着罗曼和辛迪,然后厉声说道:“辛迪,陈妈妈说你不吃饭不练琴,现在还总是要躲进我的车里面偷偷溜出来,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罗曼从未看到过柏御非这么严厉的模样,顿时慌了神,紧抱着怀中的人儿,她下意识地低着头看了看辛迪,感觉辛迪正在全身发抖,想来辛迪是很害怕她的父亲,也就是柏先生。

“柏先生…”罗曼试图能减轻柏御非的怒气,然而柏御非却冷冷地道:“你住嘴,谁让你进来的?”

罗曼被问得蒙住了,还会有谁让她进来?当然是助理下达了眼前这位愤怒的家伙的旨意,才敢领着自己进来办公室的,被他这么一问,好像她是个偷偷溜进来的人。

“咳咳咳。”罗曼不甘示弱地干咳两声,说道:“柏先生,是您的助理小姐带着我进门的,她说是您让我在办公室等您的。”

柏御非皱起眉,稍微缓和一下语气,说:“哦,这样。你把你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先交给我。”

说着,柏御非想伸手去抢,然而罗曼却转移身子,躲过了柏御非强硬的攻势,随后她对着一脸诧异的柏御非,轻笑道:“柏先生,对不起,我觉得我抱着辛迪会比较好一些,如果您能消一消怒气,我才会考虑把辛迪交给你。”

柏御非挑起左边的眉头,勾起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她是我的谁吗?”

罗曼抿了抿嘴,很认真地说:“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是辛迪的父亲,也知道你们是父女关系,可这又怎么样?辛迪看到你就感到害怕,你不觉得…不觉得这样很不好吗?”罗曼顿了顿,将质问的语气降低到最小程度的炮轰,免得柏先生听了更加不高兴,况且她一向都认为柏先生很君子,今天突然间看到他对辛迪这么严厉,稍微有些不习惯,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柏先生一如既往的好感。

柏御非阴鸷的目光在罗曼的身上停留了半秒,就这半秒的时间差点抽干了罗曼所有的力量,她渐渐松弛下来,辛迪反而伸出手紧搂住她的脖子。被辛迪这么搂住了脖子,罗曼才缓过神来,又加重手臂的力量,重新抱着辛迪,给她该有的温暖和安全感。

柏御非放下自己的手,插在裤袋里,沉声说道:“如果你喜欢抱着我的女儿和我谈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介意,但是你要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谈的事情是关于你能不能继续参加这一次晋级比赛的问题,你好好想一想,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你是不是该放手我的女儿,不要涉足我的家事。”柏御非越说越低沉,明显带着威胁的语调,让罗曼有些招架不住了。

就在罗曼定了定神静思的时候,陈妈妈从办公室外面跑进来,看到柏先生,先是一脸歉意地招呼一声,然后走到罗曼身边强行将辛迪抱走。罗曼眼睁睁看着辛迪被陈妈妈带走,小女孩的眼神一直盯着罗曼,罗曼也是无奈且幽怨地看着她,纵然有些担忧,可柏先生说得对,她是他的女儿,关自己什么事儿嘛

罗曼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柏御非身边,恭恭敬敬地说:“对不起,柏先生,我刚才说话太鲁莽了,对不起。”

柏御非斜睨一眼罗曼,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辛迪的?我怎么不知道?”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吓得直冒冷汗,她可不能出卖了辛迪,于是她硬着头皮,尴尬笑道:“可能是我和辛迪小姐很投缘,我们…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就是我的女儿?”柏御非又冷笑问道。

罗曼抿了抿嘴,干笑几声再回道:“呵呵,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其实你和辛迪小姐的眉宇有几分相似呢,再说了,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你的办公室,我想肯定不是哪个员工的女儿。”

柏御非笑着走去办公桌,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确实头脑不简单,否则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查到陷害自己的人了。”

“柏先生,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听不出来你是表扬我啊。”罗曼为了缓解气氛,故意揶揄地说:“我这也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嘛。”

“说实在的,当知道你因此而失去晋级资格的时候,我也替你感到惋惜。”柏御非向后倾,倚靠着办公椅,瞅着罗曼说:“毕竟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钢琴手,是一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

罗曼走到办公桌前面,面对着柏御非,认真地说:“柏先生,其实我尊重董事会的决定,我这一次决定查出真凶也是因为还自己一个公道,没别的想法。不过,我收到公司的通知,说是董事会有新的决定时,心里确实很开心。”

柏御非歪着头问:“我听说你取消了起诉徐小雅的机会,为什么?”

罗曼思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柏御非笑道:“没什么,很多人都问我理由,可是我真的答不上来。我想徐小雅也是热爱音乐的人,热爱钢琴,只不过她的热爱方式太偏执,太狭隘。我和她也曾经有过一段友谊,我…我生病过,醒来后发现自己得到最多的是情,是父爱,是朋友的爱,是长辈的爱,我很满足了。或许我内心深处也狭隘过,因为我认为这是人的本质,会有私心,会有妒忌…在我的世界里,爱和恨是相互的,可是徐小雅却只有恨,她感受不到任何爱意,她也不想这样的,我相信她真的不想害我的。”

柏御非想了想,平静地说:“可是公司会通知她,违反了比赛准则,取消她的晋级资格,还有,协会里面也会罢免她之前考过的所有钢琴奖项。”

罗曼沉默下来,柏御非说道:“你报警之前就应该会想到这些。”

“我说过,我也是有私心的人。”罗曼不想被人看穿,于是躲开柏御非的目光,冷静地说:“我只能做到不起诉她了,仅此而已,因为…这场比赛对我来说也至关重要。”

“很好,你能承认自己有私心就好。”柏御非似笑非笑地说:“如果没有是不会有上进的。我现在可以通知你一件你很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你得到了最后一个晋级资格的名额。”

罗曼暗自吁了一口气,忍住自己的笑意,柏御非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视着罗曼说:“好好加油,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你得到比其他选手更多的民众,我不管大家是真的喜欢你的音乐还是同情你的遭遇,总而言之,公司需要的就是大家喜欢的选手,这才能成为下一个新星。”

“谢谢柏先生。”罗曼淡定地说:“我会加油的。”

“唐昕,我得到晋级的资格了。”罗曼从大厦走出来后就给唐昕拨了电话:“你告诉娜娜和花姐他们,免得他们担心。恩,我等一下就回去。”

挂了电话的罗曼,笑脸吟吟地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从草丛里出现的徐小雅。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徐小雅坐在罗曼的对面,他们一起点了咖啡。

罗曼淡笑一声,说道:“你别这么想,大家还是能坐下来聊聊的。”

徐小雅显得很憔悴,她的目光浑浊,好像之前哭过。罗曼不敢直接询问,免得触动她心里那根弦。

“谢谢你没有起诉我。”徐小雅叹息地说:“妈妈知道后吓得跑回老家了。她怕我连累了她。”

“怎么会这样?”罗曼惊讶地问:“那你现在呢?住在哪里?还好?”

徐小雅大口大口地喝咖啡,罗曼伸手制止了她的慌张,又问:“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了?或者,你需要什么帮助?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

徐小雅摇了摇头,喝了咖啡后,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出门外,罗曼被她的举动吓得一怔,缓过神追出去后却没了她的踪影;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徐小雅,后来听说徐小雅的妈妈回来了,也找过小雅,究竟有没有找到,没人知道。

080洛丽玛丝庄园柏先生的家

有女佣看到柏御非的车驶向庄园,大家都雀跃不已,陈妈妈更是早早吩咐佣人们打开庄园大门,好让柏御非的车畅通无阻。

“柏先生,您回来了。”陈妈妈站在车门口,毕恭毕敬地笑着招呼。司机停在绿荫道路上,正犹豫不决时,柏御非还是打算就此下车,于是他从车上走下来,由陈妈妈帮助柏御非把车门关上,紧接着扬子将车开进车库。

整个过程,简单迅速地完成,任何人都不敢随便吭一声,似乎这样的沉默已经形成习惯,除了陈妈妈偶尔开口询问一两句之外,没有人敢随便发出声音,只要柏御非返回庄园,这里的女佣们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这里才是柏御非的家——洛丽玛丝庄园。顾名思义,庄园里面种植大量的洛丽玛丝玫瑰,这些玫瑰全都是纯白色,为了逝者的怀念而存在着,每一株都由陈妈妈精心地照顾着。柏御非很少回庄园,几乎没有时间去打理这些玫瑰,但是他很敏感,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看出这些玫瑰究竟生长得好不好,如果出现问题,他会花重金换掉庄园里面所有的花农,因此,一批批的花农从庄园里来来去去,这样外界的人不难对庄园的身世产生质疑,虽然娱乐报道曾经密访过无数次,可始终都是无劳而获,根本调查不出庄园里面真正的秘密。

洛丽玛丝庄园就好柏御非这个人一样,被娱乐界,乃是商界的猜疑,笼罩了一层难以揭晓的迷雾。

柏御非直接来到辛迪的卧房,卧房里面铺满了蕾丝花边,满地的布偶,各国收集的纪念品更是数不胜数,就连特制的展示台上都几乎放不下辛迪最喜欢的钢琴雕塑了;然而,在柏御非也不在的时候,辛迪才是庄园里唯一的小主人,她才是这些女佣人伺候的对象,她不过是一个未满六岁的女童,她的伙伴都是满屋子没有生命的摆设。

陈妈妈紧跟着柏御非,生怕自己怠慢了男主人,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辛迪的房门,轻声说道:“辛迪小姐刚刚睡下了,要不要让我叫她起床?”

柏御非挥了挥手,示意陈妈妈不用吭声了,于是陈妈妈立马噤声,站在门口也不敢随便跟着走进去。

柏御非坐在辛迪的床边,抚摸着她的小脸颊,又用指拇划开了辛迪眉宇间的阴郁。

“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其实你和辛迪小姐的眉宇有几分相似呢…”

他似乎就是为了查证这一点才返回庄园的。柏御非静静地想着,睇着辛迪的脸色逐渐缓和许多,他知道,自己的严厉吓着她了,她才不过六岁,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柏御非再走出来的时候,陈妈妈仍旧立在门边,她偷瞄一眼柏御非,欲言又止。

“我不在的时候,她是不是经常躲进扬子的车里面,然后趁机溜出庄园?”柏御非冷厉地问。

陈妈妈慌慌张张地说:“其实辛迪小姐只不过想出去看看,每一次她都会只觉地跟着扬子返回来。”

“她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柏御非淡漠地问道,他突然想到罗曼,看她和辛迪之间的亲密怎么可能像是第一次相见的?他柏御非可不是随便能忽悠的人。

陈妈妈皱起眉认真地想了想,继而说道:“这个…扬子好像回去过一次,其他时候就没有发现辛迪小姐跟着溜出去了。”

“扬子的家在哪里?”

“好像是兰桂坊那一带。”陈妈妈解释道:“柏先生,您也别怪罪扬子,之前他确实不知道车里有辛迪小姐,如果知道小姐就躲在车里,他一定不会带着她开出去的。并且那天扬子只是回家里拿点东西,很快就返回来了。”

那就没有错了,他记得罗曼也是住在兰桂坊那一带的,哼,这个女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说假话。

“以后看好了小姐,不要再让她躲进车里面偷偷溜出去。”柏御非说着,一边走下准备穿过大厅又走出去。

陈妈小脚吃力地跟上柏御非,着急地说:“可是,可是辛迪小姐赶走了她的音乐老师,恐怕还要再请一个了…再说了,小姐马上就要六岁,如果不出庄园读书的话,以后怕是赶不上课程了。”陈妈妈也同情辛迪小姐,她简直就是被关在庄园里面,和外界完全没有交集。

柏御非顿了顿,扭头说道:“我会安排所有课程的老师来庄园直接给她上课。”

陈妈妈担忧地嘀咕。

“你只要给我看好庄园和小姐就好了。”柏御非严厉的语气不容陈妈妈再次反驳。

语毕,柏御非又喊了扬子开车出来,然后他坐着车离开了庄园。至始至终,他连一口茶都没有喝上,虽然才逗留了几分钟,可是陈妈妈感到自己双腿已经酸疼不已,她干脆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有个女佣凑近来帮助她按摩。

“陈妈妈,柏先生为什么从来都不住在庄园啊?”女佣鼓起勇气问了一声。

陈妈妈却佯装着柏御非的语气,冲着女佣喝道:“你只要给我好好做事,不要过问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哦。”女佣知趣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搀扶着陈妈妈走向庄园里面。

罗曼提了一篮子菜打开门走进自己家,信叔瞥了一眼她,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罗曼抿了抿嘴,知道爸爸还是对自己能晋级比赛的事情耿耿于怀。

她放好手中的菜,走向沙发,看到信叔刚才还在翻阅的册子,于是她好奇地打开书册,看到里面全都是有人亲笔摘抄的曲子,不由得兴奋起来。

罗曼敲了敲信叔的房门,里面的人没有给她回应,可罗曼还是只顾着地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一次差点丢了性命,我承认是自己太不够小心了,但是,我不能因此而退缩啊。因为,我打从心里就没有放弃过,我没有放弃音乐,没有放弃自己,所以我坚持下来,我找到真相除了还自己一个公道以外,我确实有想过为自己最后争取晋级的资格。我做到了,我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如果我因为这一次的被害而败下来,我会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难道爸爸希望女儿是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人吗?”

信叔猛然打开门,面对着跟前的女儿罗曼,轻轻地叹息:“作为父亲,我希望自己能竭尽全力保护你,保护你不受到伤害,可是我没有做到,我还是让你受了伤害。”

“不。”罗曼莞尔一笑,抓住脖子上面的佛珠说道:“我觉得爸爸给了我最宝贵的财富,它一直都在保护着我,一直都是。”如果不是它,我又怎么会这么快看清楚徐小雅的本性,谢谢你,信叔爸爸。

信叔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说实在的,我也矛盾了。我知道你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更加有自己的思想,我不希望我成为你的枷锁,我该放手让你展示自己。”

罗曼扑上去拥着信叔,咯咯直笑地说:“所以爸爸故意将手稿留在沙发上是不是?谢谢爸爸,那些珍贵的手稿真的很棒,我相信我能成功的,我相信我会一直走下去。”

信叔捧着罗曼的脸,宠溺地叮嘱:“凡事要忍让,不可有害人之心,也不能缺少防人之心。遇到难题要懂得冷静,不要冲动,不要忘了自己的理智,不要忘了你的初衷,更加不要忘了音乐的本质。”

“爸爸,我知道的。”罗曼坚定地说:“我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明白自己该如何做。就算铺满荆棘,我也不怕。”

信叔露出满意地笑容,松开了手,说道:“那些手稿你可以练习,可以从中寻找灵感,但是千万不能演奏,不能在比赛的时候演奏。”

罗曼不理解地问。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信叔轻描淡写地说:“那些小调都只有一小段,没有串成曲子,演奏起来会很吃力,到时候我怕你驾驭不了,反而累了自己。”

罗曼沉吟地点头,若有所思地想:小调看起来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稿,难道信叔以前还有合作人?

罗曼坐在沙发上,将册子全都翻阅一遍,她发现现有的曲调有些似曾相识,自己应该练习过,或者说,在册子里的小调没有补充完成的部分,她的脑海里会不知不觉跟着小调隐约出现另外的音律。罗曼闭上眼,认真地想了想,可是有点记不起来,不但如此,她现在还会觉得自己正在慢慢地忘记前世的事情,她下意识怀念,却只能零零碎碎的想起过去的记忆,有时候想久了,她的头还会产生剧痛。

罗曼恍然睁开眼,音律始终回荡在脑海里,可她就是想不起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听到过,难不成现在的她正在吞噬自己前世的记忆?想着,罗曼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081坑人房商

欧娜一大清早就闯入罗曼的卧房,她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罗曼,兴冲冲地说:“懒虫,快点起来,说好了今天跟我去看房子的,扬子好不容易排了号,这次机会真是难得,不能错过了,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罗曼执拗地拉了拉被子,说道:“哎呀,你和扬子去看不就可以了,我还没钱买房子呢。”

“啧啧啧,我说了我们两个合伙买嘛…”欧娜伸手使劲地拍着被子底下的罗曼,罗曼闭着眼嗷嗷直叫,惹来信叔担忧地走进来,说:“曼曼,你就陪表姐去看看,我这里还有点积蓄,要是真的能看中一间,买下来我们就不用再漂泊了。”

“可不是。”欧娜忙附和道。

罗曼从床上弹起来,看着信叔说:“可是爸,那点钱都是你留着急用的,要是现在拿出来会不会不太妥当啊。”

“都说了是急用,等钱买房难得还不够急吗?”信叔笑呵呵地说:“我这点钱留着也是留着,还不如给你做点用处,况且我一直就想攒钱了买房,给你一个安稳的家,现在这钱也正好用到对的地方了。”

罗曼瞅了瞅表姐,欧娜又说:“扬子说,他一大早就赶去了,那里排满了人,火爆得不得了,很多人都急着排号,他都是托了好几个朋友找关系才弄到一张号。他说还不能去完了,有的人能一下子拿出钱来,说不定就直接买了两套。”

“是啊是啊,这机会确实难得。”信叔也赶紧催促。

罗曼从床上下来,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这房子为什么要卖这么低价?难道开发商不用赚钱的吗?”

“你管他们想赚什么?人家嫌自己赚够了钱,现在花钱赚点善心也不是不可啊。”欧娜大大咧咧地说:“反正得利的是我们就好,我们管他们要干嘛。”

“话可不能这么说。”罗曼警惕地提醒:“我们都知道现在房价飞涨,他们倒好,不但没怎么涨价,反而还跌了不少。那些吸血鬼一向都是秉着吸干人们的钱包做事情,现在突然善心大发,我看有些奇怪。”

欧娜想了想,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之前就听说了那天兆集团早就和政府那边打了招呼,买的那块地儿也特别的便宜,说是来修建安置房的,为的就是照顾买不起房子的那些人。我看政府都插手的事情应该不会有假,否则天兆集团还想不想做下去了?一句话说得好,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我想就是这个道理。”

“天知道他们玩什么游戏。”罗曼洗漱着说:“我看那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等一下我们先去看看房子,然后见机行事,千万不能冲动知道吗?买房子可不是小钱,赔进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你这就多心了,一手交钱一手给钥匙,还能有假啊?那房子难不成还会一夜之间跑掉?”欧娜揶揄地笑道。

罗曼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然后冲着房里大喊:“爸,我们先出去了。”

江骜宸被天兆集团的经理特邀过来,他坐在会议室,看着办公室里简单的摆设,琢磨着这家公司的董事究竟是什么人,早些天他已经做了功课,只知道天兆集团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公司,虽然融资不少,可是公司一直都是做一些冒不起眼的小生意,听说一年前天兆集团投资房地产盖起了安置房,为了就是方便那些买不起房子的小市民,虽然看起来给小市民盖房子并不是一件赚钱的差事,可是其中的猫腻可以说是大的惊人。最有噱头的自然就是利用这次的机会打响了天兆集团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这比任何还要实际,还能提高收益。

外面的人只知道集团老总常年在外,却没几个人能见到他本人,因此集团老总就成为这几年和柏御非同等扑朔迷离的角色之一。江骜宸虽然毫无经商头脑,可是他仍然保持一份警惕之心,等待之时,也都在心里盘算之后该如何谈话为好。

“啊,不好意思,江先生….”办公室推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模样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热情洋溢地握住江骜宸的手,歉意地说:“对不起,江先生,实在是对不起,今天第一期开盘,没办法,走不开啊…”

“哦,没事。”江骜宸示意对方坐下,说道:“您忙您的,我多等一等也无妨。”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没关系,余下的事情我可以交给我的助理了。”男子笑呵呵地说:“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就是张凯。”

“你好,张经理。”江骜宸笑着说:“来之前已经听别人说过了,张经理可了不得,一个人打理整个集团。”张凯是天兆集团唯一经理,公司大小事情都由他来打理管束,基本上他就是公司的执行总裁,可他在外界的自我介绍,却总是自居自己只是公司一个小小经理。

“没办法,真正的老板一直在国外,我不能不用心点了。”张凯微笑地说。

“那也是。”江骜宸偷偷打量了张凯,这个男人举止文雅,看样子是个和善的人,与这样的人交谈起来,应该不费力,于是他放宽了心态。

“哦,对了。”张凯说着,将办公桌上一份合同拿来递给了江骜宸,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之所以特邀请江先生过来公司商谈,是因为听朋友说,你手中有一批德国进口的地板?”

“没错。”江骜宸心里豁然开朗,他放下戒备,说道:“听张经理这么问,是不是需要一批这样的地板?”

“呵呵,江先生果然洞晓商情,我需要全部,你大概有多少?”张凯豪爽地说。

“全部?”江骜宸顿时惊喜,当然碍于外人在场,他竭力掩饰自己的喜悦,镇定地说:“实不相瞒,这批货还放在港口货仓,呃,具体的数据我可以马上派人传送过来,不过我的这批货确实不少,就怕张经理…”

“诶。”张凯笑着说:“既然我敢要全部,当然就不食言,还麻烦江先生尽快给个数据,然后我这边好安排合同,你说怎么样?”

“好的,不知道张经理的价钱…”江骜宸顿了顿,又问。

“你看看那合同拟本。”张凯指了指合同说道。

江骜宸一看价钱比柏御非出得稍微便宜些,不由得心里一沉,可转念一想,如果真卖给了柏御非,岂不是还帮了那小子?反正自己也急于出手,干脆一次性卖给他,好过到时候和柏御非纠缠不清,免得让施妍再看扁自己。

江骜宸在脑袋里迅速地盘算一下,除开之前滞留货物要付出去的租金之外,基本上还能捞回本,这比之前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要好很多了,再三思考之下,他决定卖给张凯。

张凯见江骜宸一直没有反应,于是说道:“其实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况且我是一次性要了江先生全部的货,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这一点不满意?”

“哦,不是不是。”江骜宸笑了笑,和善地说:“买卖嘛,当然都会有差价,我也是打算进军国内市场,还希望能与张经理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那是自然。”张凯站起来与江骜宸握了握手,说道:“那就麻烦江先生回去转送具体资料过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江骜宸终于舒展了眉头,从天兆集团走出来的时候,腰板子都挺得特别傲气。虽然他贸贸然地进了这批货打探一下国内的行情,可是现在总算没有丢了本钱,就算回去了,也不至于被骂得狗血淋头,更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再施妍面前堂堂正正地威风一次。他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给施妍打个电话。

施妍听到江骜宸的陈述,不由得恼怒骂道:“喂,你不是已经和柏先生说好了吗?你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你这么做,让我夹在中间怎么面对人家?”

“你有什么不好面对他的,再说了,他哪有人家张经理那么爽快?”江骜宸愤然说道:“我告诉你,我就是不想欠姓柏的这个人情,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他会买我的货?我江骜宸再怎么不堪,也不会要女人扶持。你最好给我离开姓柏,惹火了我,你也没有好果子吃。”自己还想着能得到施妍刮目相看,没想到居然挨了一通她的怒骂,真是越想越气。

“江骜宸,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做什么?”施妍咆哮地骂道:“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是你,我是我,以后你的事情都不关我的事,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别来找我。”

“嘟嘟嘟…”江骜宸还想骂回去,却听到那边挂断电话的提示声,气得他随手就扔了手中的手机。

“啐,这个死女人,哼。”江骜宸怒火难平,一跺脚又走了几步,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审视自己和施妍之间的问题,他们现在的争吵不是为了那笔保险金就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江骜宸撇了撇嘴,阴冷地嘀咕:“想甩开我?没门儿,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她拿了全部的保险金,又把郁姨送回英国,难不成她想夺权?难道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害死了小然?”。

082家庭教师

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将罗曼和欧娜湮没,欧娜找不到扬子,于是掏出手机给他电话,罗曼一直牵着表姐的手,生怕被人挤走。

接到电话的扬子按着欧娜的指引与他们碰面,扬子将手中的号码牌拿出来,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走,进去看看房子,看有没有合适的。”

罗曼警惕地问:“这看个房子干嘛还需要号码牌了?真是奇怪的规定。”

“房子便宜,僧多粥少,当然要统一规划一下。”扬子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走进售部。一进门,就有售小姐迎接他们。

“早上好。”售小姐礼貌地招呼罗曼他们,随即又带着他们先去休息室坐下来休息,然后再拿来一些样本册子先让他们选择一下需要的房屋式样。

扬子说道:“其实我的老板就是搞房地产的,听说这一次投标本来是他中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天兆集团给抢了下来。”

“这些有钱人真是有毛病。”欧娜一边翻阅册子一边说道:“第一次听说他们抢着不赚钱的东西。你们看看,这些房子根本就不比市中心的差,可是价钱却只有那边的三分之一。”

罗曼也看了看式样,说道:“确实不错,你们看,这里有个三居室的房子,如果我和表姐合伙买,这样的最好。”

“没错。”欧娜也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去把售小姐叫了进来。

罗曼朝着门外望去,正巧看到鬼鬼祟祟混进来的阿辉,他围绕着大厅里闲逛,还时不时地张望周围的人流,看样子他肯定不是过来买房子的,如果不是来买房子,他来干嘛?

罗曼将画册递给了扬子,自己借故上洗手间去跟踪了阿辉。她跟着阿辉溜出去,一直跟着他走到外围花园,那边街道停着一辆车,阿辉便上了车,可是小车并没有打算开走,而是一直停在那里。

罗曼思虑一会儿,决定原路返回。其实她本来是对阿辉这个人没有好感,可是现在关键时候又看到他在这里神神秘秘地出现,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阿辉上了小车,扭头对着后座上面的人说道:“看来天兆集团的人已经开始进行得如火如荼了,金先生,我们现在要不要伺机举报?”

金旭若有所思地说:“暂时还要观察一段时间,柏先生那边如果有了指示,我们再见机行事。这一次我看那只老狐狸怎么金蝉脱壳。”

罗曼回到售中心,二话不说就拽着欧娜出了售部。

“喂喂喂,准备去看房子了,你这是干什么?”欧娜皱起眉质问道:“曼曼,不就是买个房嘛,你干嘛搞得这么紧张兮兮。”

“我刚才看到辉哥了。”罗曼低沉地说:“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偏偏让我在这里遇见他,我觉得事情肯定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

“看到他又怎么了?”欧娜推开了罗曼说:“难道只允许你买房子,就能让别人买房子了?再说了,他们囤积房子到时候转手再卖也能卖出好价钱,这种赚钱手段我见得多了。”

“不行,我觉得这时候看到他肯定是有问题,他要是买房子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进出?我看他鬼鬼祟祟好像观察些什么。”罗曼犹犹豫豫地说:“表姐,我不是不想买房,只是我不想这么轻率地买房,我们应该要搞清楚开发商的资质,看看他们的实力和信誉,否则你买了房子,以后多的是麻烦。难道出了钱我们还买回一些不安宁吗?”

扬子走近他们说道:“听曼曼这么说,我也有些犹豫了。”

“你犹豫什么?不是你要我来看的吗?”欧娜瞪着扬子啐道。

“我知道内幕当然是希望买到便宜点的房子,可是我听说天兆集团是个迷,老板常年在国外,之前也没做过房地产,不知道行不行。”扬子抿了抿嘴,说道。

“那这房子还要不要看了?”

“我看暂时就别看了。”罗曼拉着表姐说道。

扬子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接了电话,原来是柏御非打给他,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售小区,柏御非站在车旁似笑非笑地说:“刚才经过看到我的车停在这里,我就猜想你肯定在这里了。”

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柏先生,不好意思,今天请假是因为…”

柏御非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知道有这么便宜的房子,谁都想来看看的。怎么样?有没有看中的”

扬子瞥了一眼罗曼,示意给罗曼回答,罗曼收到扬子的眼神,于是笑着说:“我们打算暂时不买了。”

“哦?特意过来看房子,又不买了?”柏御非饶有兴致地看着罗曼。

罗曼点了点头,恳切地说:“其实我们也没什么钱,房子暂时还是打算不买。虽然这一次的房价真的很实惠,但是我考虑了综合因素,决定暂时缓一缓。”

“我还是觉得可以买。”欧娜嘟囔一句。

“综合因素?”柏御非睇着罗曼,说:“没想到你还蛮细心的嘛,这么说,你看着这么便宜的房子也不动心了?”

“我听说天兆集团之前是没有信誉的,再说了,房价突然这么便宜,又装修得如此豪华,难免不会让我生疑。”罗曼很认真地分析:“我之前已经看过别的市修建的安置房,还有购房的条件,可是在这里却完全不是按照安置房的购房条件卖房,我想看看以后再说,也不急于一时。”

“恩,你能沉住气。”柏御非有意无意地说:“之前我打算将这块地投下来的。”

“那柏先生为什么没有坚持呢?”欧娜失口问道。

柏御非笑了笑,说:“这当然是商业机密咯,呵呵,你们的选择肯定是对的,罗曼,没想到你除了弹琴之外还懂得商场上的事情。”

“我在柏先生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了。”罗曼尴尬一笑,说道:“我只是想得比别人多一点,那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不能就这样投进去了。”

柏御非对着扬子说道:“我自己把车开回去,既然你请了假,我就批准你三天假期,好好陪陪女朋友。”

“谢谢柏先生。”扬子和欧娜感激地说。

“罗曼,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谈一谈,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柏御非淡笑地问。

罗曼看了看欧娜,欧娜帮她应道:“当然有时间。”然后她催促罗曼跟着柏御非上车,好像很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到柏御非嘴边。

扬子拉住欧娜问道:“你干嘛那么热情?又不是你坐上车。”

“喂,你不觉得柏先生对曼曼很好吗?”欧娜挽着扬子的手臂,奸笑地说:“看着他们坐上车,我觉得好开心啊。”

“开心?你开心个什么劲儿啊?”扬子不解地问。

“哎呀,你真是个傻蛋,不跟你说了。”欧娜一用力,将扬子拉着离开了售小区。

罗曼恭恭敬敬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刚开始他们一直沉默不语,搞得罗曼大气都不敢出,半响后,柏御非终于吭声了:“你现在还是兼职两份工吗?”

罗曼怔怔地点头,应道:“恩,是的,但是并不影响去酒店的工作。”

“以后你不用去酒店了。”柏御非严谨地说。

“呃?”罗曼的心突然就这样碎了,她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因为没有了一份工作而伤心还是因为这句话是从某个人口中说出来,所以特别令人悲伤。

柏御非转动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说:“我家里需要一个钢琴教师,你看看你能不能胜任,我是觉得应该没问题。我刚才也看到了你的细心,再加上你的钢琴技术,所以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啊?”罗曼的心突地又融合起来,她无法言语自己此刻的喜悦,下一秒她就只能呆呆地点头应声:“当然…可以。”他的钢琴教师?教他吗?是教柏先生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自己和柏先生在钢琴房里面亲密的接触,她的手放在柏先生的手背上,黑白键盘映着他们的大小双手,看起来好像和谐得不得了。

“罗曼小姐?罗曼小姐。”柏御非提高分贝喊道,罗曼惊醒后朝着他望过去,吓得双腮绯红。

“罗曼小姐,你没事?”柏御非犹豫地问。

“没,我没事。”罗曼支支吾吾地垂首,压制自己的激动,冷静地说:“我只是在想,那个…柏先生为什么要学钢琴呢?”罗曼很紧张自己会如何教他,这份差事实在太诱惑了,就算没钱,她也决定干下去了。

“哦,你不是教我。”柏御非又转动方向盘,向半山腰驱车上去;他看了看前方的路,继而说道:“这个人你应该认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说完,柏御非的车就正好停在了庄园外围的花丛旁,罗曼凑近车窗,瞪大双眼看着柏御非的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家还真是大,好像一个封闭的城堡。

083对抗的差事

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罗曼在英国的时候看到过这种玫瑰。洛丽玛丝玫瑰,纯白无色,重瓣纠葛,好像今世的缠绵划开了来世的夙愿。是无法停止的眼泪,还是无休止的寂寞;面临的结束,是生者的痛苦,还是无尽的漩涡。生者的徘徊与死者的唯美,注定了没有结局的命运。

罗曼惊醒之后,已经被柏御非带到前院,女佣们纷纷跟随,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盯着罗曼,让罗曼好不自在起来。

罗曼沉浸在自己的联想之中,这满院子的洛丽玛丝让她透不过气来,心情也随着阴郁,无法释怀。

陈妈妈看到柏御非和罗曼,于是招呼他们一直穿过前厅,前往后面的休息厅,在偌大的别墅里,罗曼又不得不收起莫名其妙感怀的心思,开始欣赏周围的壁画,这些壁画全都是货真价实,一张壁画少说也是上百万,没想到柏御非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小姐呢?”柏御非冷厉地问道。

陈妈妈毕恭毕敬地回答:“柏先生,小姐正在房间里…在房间里学画画。”

柏御非扫了一眼陈妈妈,又道:“我要知道实话。”

陈妈妈尴尬地低着头,只好说道:“小姐在房间发脾气。”

柏御非脸色更臭了,他完全不顾身边的罗曼,转身吼道:“所有人都不许进房间,不许送饭送茶,没有我的命令,她也不能出房间。”

陈妈妈着急地解释:“柏先生,其实小姐只是想去幼稚园…她并不是故意这样的…”

“陈妈妈,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求情下场跟她一样。”柏御非严肃地说。

小姐?他们口中的小姐是不是辛迪?罗曼不禁暗自揣测:应该就是辛迪,这么说他不让辛迪吃饭喝水?还要关起来?

罗曼鼓起勇气冲上去,挡住了柏御非的路,说道:“柏先生,我觉得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这样子就是虐待儿童。如果不喝水不吃饭,小孩子怎么长得大?再说了,小孩子是要哄着的,你用这么偏激的做法对待她会让她产生更强烈的抵触情绪,你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小姐今后的脾气也会越来越不好。”

陈妈妈和身边的女佣们纷纷偷瞄一眼罗曼,对于这个直言不讳的女孩子,他们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柏御非不悦地睇着罗曼,啐道:“我的家事不用你来评头论足。”

“柏先生,我不是想管你的家事,我只是…”

“如果你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最好马上闭嘴。”柏御非叱喝一声,没耐心地说:“我是请你过来做家庭教师,不是请你过来教育我该如何管教小孩子的。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现在就可以马上走。”

罗曼瞪视着柏御非,她第一次用敌意的目光对视柏御非,她一向都觉得柏先生是个和蔼可亲的老板,为什么?为什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他却像是变了另一个人,好像他的暴戾都只是为了一个还不足六岁的小孩童。她不相信柏先生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他对任何人都豁达友好,却对自己的女儿十分严厉,真是令她想不通。

柏御非是个很好的老板,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他的严厉让罗曼感到失望,同时也为辛迪感到难过;如果是为了赌气,她大可离去,可是她舍不得,暂且不说自己是舍不得这份工作还是舍不得接近柏御非,总而言之,她没有挪动脚步,还是不争气地留下来。

她是打从心里同情辛迪,她的遭遇和自己很像,她的母亲从小管教严谨,因此她的童年是零,快乐的时光更是少之又少,她不想让辛迪重蹈覆辙,可是她知道自己力不从心。

柏御非越过了她,走向沙发,然后坐下来说道:“既然你选择留下来,就听我的吩咐,从今以后你不用去酒店上班,白天直接来这里教小姐钢琴,四个小时,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也是两个小时。”

陈妈妈瞅了瞅罗曼,皱起眉说道:“柏先生,辛迪小姐最近一直不愿意弹钢琴…”

“恩。”柏御非想了想,说道:“你首先要做的任务就是让她重新喜欢上弹钢琴。”

罗曼转过身来,认真地说:“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说。”柏御非干脆地问。

罗曼顿了顿,说道:“其他的时间我不管,只要是我教学的时间,我要用我的教学方式,还有,在我教钢琴的四个小时里,小姐的任何事情都由我来支配,当然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只要不出这个庄园,都可以。”柏御非直截了当地说。

罗曼犹豫一会儿,说:“好,一言为定。”

“你能从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罗曼淡然说道:“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那好。”柏御非对着陈妈妈说:“你带着她四周看看,告诉她庄园里的规矩,我不在的时候,不希望发生其他的意外。”

“你放心,柏先生。”陈妈妈含笑说道,然后走近罗曼说:“请问小姐贵姓?”

“陈妈妈好,我叫罗曼,你叫我曼曼就好了。”罗曼礼貌地说:“陈妈妈,我能不能下一次再学习规矩或者在庄园逛逛?”

“现在上课时间到了,我希望能见见小姐。”罗曼担忧地说:“柏先生说过,我教学的时间他是不会干涉的,那么我现在去看我的学生,我相信柏先生应该不会阻止?”

陈妈妈忍着笑意瞥了一眼吃惊的柏御非,柏御非蹙眉盯着罗曼,没料到她提那条件就是为了现在解救辛迪。

陈妈妈当然乐意,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她发现这个钢琴教师好像有些与众不同,至少她是第一个由柏先生自己挑选出来的。

陈妈领着罗曼走近了辛迪的房,庄园太大,罗曼还真的要紧跟着陈妈妈,否则一不小心自己可能要迷路了。

陈妈妈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于是她转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罗曼小心翼翼地也侧身进门,他们匆忙环视屋内,却没有发现辛迪小姐;陈妈妈熟练地走去阳台,看到辛迪蜷缩着身子躲在阳台上的角落,一言不发地盯着地板,好像定格了的雕塑。

罗曼看着也心酸,看着才不过六岁的孩童就变得这么沉默,顿时百感交集。

“辛迪小姐…”陈妈妈轻轻地抱起她,往屋子里走去,这时候辛迪惊醒了,推开陈妈手,似乎并不想进屋子里面。

“小姐,小姐…”陈妈妈抓住辛迪的手,喊道:“柏先生回来了,你安静点,不然柏先生会不高兴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辛迪听到后随即就变得听话,再也不吵不闹,这时候,她的目光才注意到陈妈妈身后面的罗曼。罗曼不自信辛迪小姐还记得自己,但是她却心疼地皱起眉说道:“辛迪小姐,还记不记得姐姐?”

辛迪歪着头,看起来在思考,她一声不吭地看着罗曼;陈妈妈于是回头解释:“小姐就是这样,从来都不说话,不过她不是哑巴,以后如果你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可以来问我。”

“哦,好的,谢谢陈妈妈。”罗曼看辛迪并不排斥自己,便大胆地走近一些,说道:“辛迪小姐,姐姐以后就教你弹钢琴好不好?”说着,罗曼笑着抬起双手,扬在半空中作势要弹钢琴。

辛迪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经常不吃不喝,还身体不好;现在她可能是累了,于是躺在陈妈身上,睇着罗曼也显得有气无力。

“其实刚开始柏先生对小姐也不是这样的…”陈妈妈犹犹豫豫地说:“我看曼曼你也实在,这话也就说在前面,你千万不要再顶撞柏先生了,柏先生也是有苦衷的人,他对辛迪小姐不是不好,只是方式不对。”

罗曼抿了抿嘴,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刚来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打一份工,不容易,也都希望辛迪小姐好,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陈妈妈失口说道:“跟她母亲一样漂亮。”

罗曼趁机追问:“那小姐的母亲呢?也就是柏先生的妻子呢?”

“嘘——”陈妈妈压低嗓门,悄声叮嘱:“在庄园首先第一个规矩就是切勿打听老板的事情,而其中最大的禁忌就是谈论辛迪小姐的母亲。以后你在其他地方可再也不能提起这一点了,我这个老糊涂也是一时口快这么说,你可别当真。”

罗曼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好,我其实也是好奇问问,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提起的,谢谢陈妈妈。”

“那好,那我们下去。”陈妈妈又展露笑颜,说道:“真是奇怪,辛迪小姐看到你好像并不那么排斥,看来你们应该会相处得很好。”

“是吗?呵呵,那就好。”罗曼轻抚着辛迪的头,疼爱地说:“她真的很可爱。”

084死的纪念

罗曼推开酒的门,里面的欧娜便兴致勃勃地奔向她,拉着还没喘口气的罗曼就开始追问:“喂,怎么样?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他找你有什么好事啊?带你去了哪儿呢,这么久才回来。”

扬子笑着坐在椅上,小狼嬉皮笑脸地递给他一杯酒,而小狼的眼神很明显盯着刚进门的罗曼,其他的侍应更是望着罗曼傻笑不止;罗曼顿时了然于心,瞪着欧娜质问:“你是不是又大嘴巴了?跟他们说了什么?”

“哎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反过来问我了?”欧娜不悦地说:“难不成真的还不能说了?”

唐昕从休息室走出来,她看到罗曼也微微一笑,罗曼脸色一沉,拉着欧娜又说:“我和老板是谈公事去了,你是不是在这里给我造谣了?”

“我哪有造谣,我也就是说老板单独约你谈事情啊。”欧娜嘟囔着说:“可这是事实嘛,事实上,你们两个确实和我们分道扬镳了啊。”

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罗曼更是皱起眉头啐道:“我怎么觉得这话从你嘴巴里面说出来,意味就是特别的不一样。”

“那你说说,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欧娜抿了抿嘴,仍然不死心。

罗曼赌气地说:“我干嘛要告诉你?你不是很清楚吗?你不是还添油加醋地告诉他们什么跟什么吗?还需要问我这些有的没的吗?哼。”

“喂喂喂,别小气好。”欧娜故意说道:“虽然柏先生的确很有钱,也确实很帅气,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人家什么要求啊…”

“表姐,你胡说什么呢。”罗曼认真地反驳:“我和柏先生就是纯粹的上下属关系,确切地说,我不过是他几千个员工当中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我跟他先行离开完全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是去谈正事,是去他的庄园看看小姐,噜,就是扬子上次带来的那个辛迪小姐…柏先生说了,以后我不用去酒店弹钢琴,而是去庄园教辛迪练琴。”

“这么说你变成家庭教师了?”欧娜质问。

扬子也应了话,说:“这个辛迪脾气很怪的,不好教,这个学生恐怕很难学,之前就听说她赶走了不少家庭教师,你可要小心点。”

“这么说,你去了传说中的那个玫瑰庄园?”

“是洛丽玛丝庄园。”罗曼纠正地说。

“洛丽玛丝…”唐昕倚靠台,幽然叹道:“对死的纪念。”

欧娜扭头惊问。

唐昕抿了抿嘴唇,淡漠地说:“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就是说生者对死去人的纪念,我曾经在英国的时候看到过,妻子为了纪念自己的丈夫,在前后院子里都种植了洛丽玛丝,一到丈夫的忌日,她会烧尽了所有的洛丽玛丝,第二天再重新栽种。”

“这么变态?”欧娜嫌恶地嘀咕:“呵呵,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以前怎么没听你说你是从英国来的?你要是从英国来的,那就是移民了,喂喂喂,怎么说也是个华侨,居然还这么落魄。”

唐昕喝了一口酒,淡笑说道:“是什么也好,我也无所谓了。”

“我苟延残喘都是为了帮朋友报仇,我一定要找个机会杀了那个女人。”唐昕偏激的想法被罗曼听到了,她吓得浑身一颤,赶紧走近了她,安抚着说:“我们不要想那些消极的事情了,还有你啊,不要胡思乱想,要答应我活得好好的,虽然…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你,但是我相信你最亲的人不会希望你做傻事,别忘了,你还在寻找自己的唯一亲人啊。”

罗曼无心地劝慰,而这话同样飘进了刚刚走来的花姐耳朵里,她始终与唐昕保持距离,不想追根究底,不想揭开尘封的往事,不想知道唐昕究竟是什么人,不想知道他们是否存在联系。她隐忍着,躲藏着,在内心深处却无声地呼唤,她也渴望有亲人,当亲人寻找过来了,她却退缩了。

花姐开始不知不觉地关心唐昕,下了班,大家都关门准备离开酒。花姐故意走在最后,也没将自己的车开过来。

“唐昕…”花姐将唐昕叫住,然后和其他人打招呼道别。她却对着唐昕说道:“我们一起走,我今天正好也是那个方向。”

“花姐,你的车呢?”唐昕问道。

“送去保养了。”花姐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走走,多走动对身体有好处。”

唐昕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于是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好像各怀心事,不敢言明。

“时间过得真快,你来这里也差不多半年了。”花姐拉了拉衣领,不想让冷风从脖子部位灌入。

“是啊。”唐昕吹了吹热气,摩擦着说:“我记得我被大家救回来的时候还是夏天。”

“你一定过得很苦。”花姐说道:“我是说,在英国的时候。”

唐昕沉默片刻,继而开口道:“刚开始会,我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个组织看中,选过去训练成了打手…于是我没得选择开始过上这样的日子。”

“难怪你现在身手这么好。”花姐说:“看来你的童年肯定不开心。”

唐昕苦笑一声,说:“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么说你上次被追杀也是因为你的组织?”

“不是。”唐昕平静地说:“是因为我的朋友,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我才脱离了组织,过上正常的生活。”

“那她现在呢?”花姐忍不住再问。

“死了。”唐昕面无表情地说,接着他们一直保持沉默不语,气氛的尴尬令花姐更加心疼;当他们经过一个花店时,唐昕突然决定走进去。

“老板,有没有洛丽玛丝玫瑰?”唐昕询问道。

“啊,等一下,平时都没有人买这种话,我要看看还有没有。”老板娘小跑着进屋,找了一会儿,便拿着一只洛丽玛丝出来,说道:“呵呵,小姐你真幸运,这是最后一支洛丽玛丝,不过已经不是很好,你要吗?”

唐昕付了钱,拿着花走出花店,门口的花姐看到洛丽玛丝,顿时心里一阵心酸。

他们走去海边,沿着海岸线一直走,这里还有不少人吃宵夜,看起来也挺热闹,可是他们两个却与之鲜明的对比,沉默的气氛将他们包裹起来,仿佛与周边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唐昕蹲下来,将洛丽玛丝放在海边,海浪时不时拍打上岸,在洛丽玛丝的下方蠢蠢欲动。

“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在外看来风光无限,没有人知道她的苦楚。”唐昕站起来,睇着玫瑰说:“可是我知道,她很悲伤,她跟我一样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也没有自由。”

“那他是怎么死去的?”花姐猜想是不是自杀了。

“被人害死的,所有人都说那是一场交通意外,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唐昕面部有些明显变化,谈论此事她依然愤慨。

“恩,很多意外都暗藏杀机。”花姐说道:“这么说,你也卷入这场阴谋,才招来杀身之祸?”

“是,是我揭发了嫌疑人,我才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唐昕冷笑道:“你说他们不杀我,还能杀谁?”

“唐昕…”花姐紧张地抓住唐昕的手臂,忧心忡忡地说:“既然你被这里的人相救,就是缘分,要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识。”

唐昕阴郁地注视花姐,看起来欲言又止,她想直问花姐关于她的身世,可是她又想到,花姐不说明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贸然相逼,实在太不孝顺了。

“恩。”唐昕点了点头,想让花姐放下心来。唐昕突然觉得考究花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人这一点已然不重要了,在这里的生活,她觉得每个人都像自己的亲人,他们贫穷却很可亲,他们简单不会勾心斗角,花姐对自己也越来越好,也许她也在犹豫要不要与自己相认,这个过程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现在也就没必要在意这么一点时间了。

罗曼特意去图书馆买了一些书,其中一本就是说洛丽玛丝玫瑰,她翻找了很多资料,终于在后面看到洛丽玛丝的花语,的确如唐昕所言,洛丽玛丝玫瑰的花语就是对死的纪念。

“是谁死了,要纪念谁?”罗曼抱着书本躺在床上,小声地嘀咕:“是不是辛迪的母亲?这么说,她已经死了,可是她的灵魂还飘在洛丽玛丝玫瑰的上方,她一定在庄园徘徊,既然如此,柏御非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待小辛迪?”

罗曼又坐起来,盘着腿在床上翻阅书籍,她一边看书一边自语:“为了纪念才种植那么多洛丽玛丝…”猛然,她惊醒了说:“难道忌日那天,整个庄园的洛丽玛丝都要被烧毁?天啊,那么多花被毁了,一定很可惜。”

“柏御非,你肯定还想着那女人…”罗曼撇着嘴,躺下去,将书本盖在自己的脸上,准备就这样睡觉了。

085萌生的窥视

翌日,罗曼起了个早,她洗漱打扮之后立马赶去洛丽玛丝庄园。由于庄园建立在半山腰,基本上是没有公车站牌,于是她只能坐车到山下,然后步行走上去才行。

罗曼第一天上班,要算好时间,她走到庄园大门口差不多要三十分钟,一路上的景致还不错,凉风拂面,吹走了她的燥热,这三十分钟还算是锻炼身体了,不算太累;只是想到夏天,她有些担忧起来。

女佣人带着她走进庄园里面,她看到很多花农专心致志地修建灌木矮树和洛丽玛丝的叶子,顿时心里泛起涟漪。不过很快她就不得不将自己拉回来,因为女佣人说话了,她说:“这是小路,是直接通向陈妈妈休息的地方,也是仆人休息吃饭的地方,以后你吃饭也是这里,如果不是特殊邀请,我们是不可以随便从正大门走进别墅的。”

罗曼点了点头,说:“谢谢,我知道了。”反正她已经习惯了酒店里面的规矩,既然是同一个主人,规矩应该也就大同小异。

陈妈妈看到罗曼,立刻从太师椅上面站起来,她是洛丽玛丝的老管家了,虽然已经五十多,看起来却老当益壮,总是神采奕奕,精神大好。

“罗小姐,你这么早就到了。”陈妈妈显然喜欢勤快的人,她将罗曼引着坐下来,然后指了指偏门的方向,又道:“你先休息,喝口水,等一下我带你去看看庄园四周,还有你专门的休息室和客房。”

“我也有客房吗?”罗曼很诧异地问。

“当然。”陈妈妈笑了笑,说道:“如果你需要休息,就可以去自己的客房,如果小姐需要学习更久,你也得有个自己睡觉洗澡的房间才好啊。”罗曼很感激陈妈想得这么周到,当然,她肯定是已经为不少的家庭教师这么安排了,自然熟络。

罗曼将自己的背包放下来,松了松筋骨,她看到陈妈妈拿出来不少零食放在桌子上,这里大概有一百多个平米,中央就是长方形的大理石餐桌,平时佣人都会聚集在这个地方就餐,以后罗曼也是要挤在这里用饭。

陈妈妈递给罗曼一个香蕉,说道:“我听柏先生说,你之前是认识辛迪小姐的?”

“恩。”罗曼觉得陈妈妈人很不错,也不想对她隐瞒,于是说道:“其实我认识柏先生的司机扬子先生,有一次他回家拿东西,不小心将辛迪小姐载了出去,当时小姐就在我们那里玩耍了一会儿,辛迪小姐很听话,不哭不闹。”

“是吗?真是巧了。”陈妈妈嚼着香蕉说:“辛迪小姐几乎不出门,就那次偷偷溜了出去,居然遇到了你,巧合的是,你现在还是她的音乐老师。”

“我曾经在柏先生的公司看到过辛迪小姐。”罗曼思虑地说:“好像柏先生不是很喜欢。”

“哦,那次是我带着辛迪小姐出来看医生,我们的家庭医生临时出国了,只好带着小姐出去医院复诊。”陈妈妈说:“当然,我私自带着辛迪小姐去公司了,她一个人偷偷跑去了柏先生的办公室,我一时间找不到她,还是被你看到了。呵呵”

“是吗?看来我和小姐的缘分确实不浅啊。”罗曼揶揄地笑了笑,这时有个年轻的女人从另一扇门走进来,她看到陈妈妈也是微笑地打招呼,陈妈妈将太师椅上面的信封递给了那人,那人接了信封就从罗曼刚才进来的那个方向离去了。

陈妈妈看到罗曼疑惑的表情,于是说道:“她是教辛迪小姐油画的老师。我现在要去看看辛迪小姐,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

“好啊。”罗曼高兴地站起来,走近陈妈身后面,然后紧随着她通向别墅里。辛迪小姐的房间是在二,她的画室就在卧房的旁边,辛迪小姐很喜欢画画,她每一次都画得十分认真,陈妈妈走进去的时候,辛迪还握着画笔,盯着自己的画板。罗曼悄悄地走近画板,看了看上面的油画。虽然她不懂美术,可是她看到画板上面画着的三个人,心里突然莫名的触动。

那三个人很显然是一家子,中间的小孩子说不定就是辛迪自己;天空中没有太阳,却画着几朵云,那些云层被染成了灰黑色,将空中的明朗全都遮盖。罗曼扭头瞅了一眼辛迪,她被陈妈妈牵着离开画板,可是目光始终停留在上面。

罗曼忍不住走上前,却不小心碰到染料,鲜红如血的染料从桌子上流下来,罗曼赶紧蹲下来拿纸巾擦拭地板。看着被染红的手掌,罗曼显得特别无力,顿时她被鲜红的手掌吓得怔住了,因为刚才她的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

罗曼仰起头盯着辛迪,她至始至终都不开口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没有人理解她,读懂她,她的内心世界就好像这幅画上面的天空那样,总是阴阴郁郁,昏昏沉沉。

可是,她有佛珠,能读懂人心的佛珠,如果自己染了辛迪的血,岂不是能知道她心里所想?这样沟通起来也方便,也知道她究竟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免得一直打不开心扉,浪费了宝贵的童年。

可是要如何才能得到辛迪的鲜血?罗曼被自己问住了,她总不能故意走过去把小姐弄伤?那也太残忍了,罗曼想着想着便摇了摇头,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罗小姐,我去给辛迪小姐洗个澡,等她打了针之后,你再教她弹钢琴好不好?”陈妈妈商量着说。

“打针?”罗曼问道:“小姐生病了吗?为什么要打针?”

“最近小姐吃不好,睡不好,医生看了病,说是精神很差,需要输点营养液补充身体机能,否则长此以往会影响她的成长。”陈妈妈抱着辛迪走去外面,罗曼也跟上去,差不多这个时候家庭医生也来了庄园,他在隔壁的休息室早就做好准备,当陈妈妈抱着辛迪走去的时候,医生将针头也举了起来。

罗曼瘆得慌,她别过脸看着辛迪,只见小女孩很镇定地看着针头,似乎她早已经习惯如此,没有她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害怕。罗曼很忧伤,她觉得辛迪就好像一个瓷娃娃,摆放在庄园里面的珍宝,虽然很珍贵却永远也无法展示自己的光彩。

辛迪被陈妈妈放在椅子上,她安静地躺在上面,让营养液一点一滴地流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睡觉和吃饭,只知道她需要了就必须用其他的方式输进去,这是一种悲哀,于是辛迪便是庄园里最悲哀的产物。

罗曼坐在辛迪身边,看着她插了针头的手,轻轻地安抚道:“痛吗?”

辛迪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表情。罗曼是见过她笑的,比现在还要可爱,可是在庄园,辛迪似乎忘了笑容。她看着罗曼,并没有太多变化,也没有感觉很熟络,就好像看着一个冷冰冰的雕塑,不带感彩。

当陈妈妈带着医生立刻小房间的时候,辛迪突然有了动作,她迅速拔掉针头,看着自己的鲜血从小针孔的地方渗出来,也没有哭喊和该有的惊慌。反倒是一旁的罗曼,吓得不轻,她叫喊着医生,然后拿纸巾按住了渗出血的手背。

医生和陈妈妈跑进来的时候,辛迪却傻笑着看着他们,罗曼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可陈妈妈却沉下脸,笑骂道:“你这个小家伙,又开始戏弄我们了。”

罗曼不禁问道:“陈妈,这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这是辛迪再陪我们玩。”

医生又开始插针孔,也笑着说:“这是小孩子的一种心理,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才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她看到陈妈离开了房间才会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关心她。”

“这样啊。”罗曼吁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吓死我了。”

“咯咯咯。”辛迪终于笑了起来,还是那么的可爱,罗曼将手里的纸巾准备扔进垃圾桶,可是当看到她的鲜血印在上面时,罗曼的念头瞬间又浮现,于是她趁着陈妈和医生不注意时,偷偷将纸巾往佛珠上面擦拭,希望还有一点用处,能让佛珠感应到辛迪小姐的内心。

罗曼紧张地看着陈妈和医生,却忘了盯住辛迪,当她意识到有人望着自己的时候,居然看到是辛迪小姐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虽然罗曼知道辛迪不过六岁,可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心虚,她也没功夫求证佛珠究竟有没有感应到辛迪的内心,而是在大家都不察觉的情况下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罗老师。”陈妈从里面也走出来,喊了一声罗曼,罗曼浑身一颤,支吾地应道:“呃…陈妈,有事吗?”

“哦,我们可以开始了,我先带你去音乐室。”陈妈嫣然笑道:“音乐室在一,请跟我过来。”

“有劳了。”罗曼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又跟在了陈妈身后面畏畏缩缩地走去。

086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就是不想学钢琴。”

罗曼站在钢琴旁边,手拿着曲谱,可耳朵边却听到童声。刚开始她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扭头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辛迪,当她翻开第一页曲谱的时候,猛然间脑海里闪出一道光芒,惊得她差点拿不稳曲谱了。

罗曼讶然地转过身,瞪着辛迪小姐,雀跃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不对不对,你刚才想什么?你就是不想学钢琴?”

辛迪怔怔地注视罗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夸张的嘴脸,忽然又想:“这个姐姐真的好奇怪,不过她弹钢琴很好听,只是拜托她不要逼着我学就好了。”

罗曼闭上眼,竭力地冷静下来,她坐在辛迪身边悄悄地问:“辛迪,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学钢琴?恩,你可以不说,你把你的想法在脑海里过一遍,我就能知道了。”

“姐姐是不是有毛病啊?”辛迪想着。

“不是不是。”罗曼赶紧解释道:“姐姐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姐姐能听到你心里所想的事情。”

“真的吗?”辛迪想到。

“当然是真的。”罗曼微笑地说:“你想想看,刚才你心里想的事情我是不是都一一解答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再想我很奇怪,也称赞我弹钢琴很好听,只是自己不想学。”

辛迪灿烂地笑着点头,罗曼又追问:“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学弹钢琴?”

“因为我喜欢画画,可是爸爸喜欢钢琴才逼着我学弹钢琴的。”辛迪想着。

“爸爸是不是就是柏先生?”罗曼明知故问一句。

辛迪想了想,还是点头。

罗曼思索着说:“看来你真的是一直在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是的,我不喜欢一个人住在庄园里面,我不喜欢所有老师都来到庄园里面只教我一个人学习,我不喜欢吃青菜,可是陈妈妈却总是给我夹了好多。”辛迪嘟着嘴,想着:“我喜欢和小朋友玩,喜欢藏在扬子哥哥的车里面溜出去,可是被爸爸知道了,他罚了陈妈妈,我很难过,也不敢随便出去了。”

罗曼抚摸着辛迪的头,安抚着说:“因为柏先生关心你,只是他采取的方式有点偏激,他只考虑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却忘了你的感受。那么你能说话,却为什么选择不开口说话?”

辛迪犹犹豫豫地垂首,罗曼也听不到她心中所想,看来她不愿意想,更加不愿意说。

罗曼将曲谱放下,一边打开钢琴一边说:“这样,以后钢琴课你就听我弹,如果你不愿意学,我不会勉强你的。”

“可是爸爸会调查的,他会想听我弹钢琴。”

“我跟他曾经约法三章,我的音乐课他没有权力约束和干预。”罗曼自信地说:“你就不必要担心这个了。”

“老师真厉害,没有人能和爸爸谈条件,就算是妈妈也不可以。”辛迪抿嘴笑着想。

罗曼刮了刮辛迪的鼻尖,笑道:“老师和你的母亲是不一样的,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更加不一样,老师当然不能和你的母亲相比较,不过老师比较聪明,知道如何逼着和你爸爸谈条件。”

“呵呵呵。”辛迪眉开眼笑,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翻。

中午吃饭时间,陈妈妈就过来接辛迪下课,罗曼也被邀请去休息室用餐,不过辛迪趁机抓住了她的手,示意不愿离开罗曼身边。

陈妈妈笑呵呵地说:“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姐这么主动对待一个老师呢,看来今天你就留下和辛迪小姐一起用餐。”说着,陈妈妈将罗曼和辛迪一起带进餐厅。

偌大的方桌上面早已经摆放不少菜色,陈妈妈抱着辛迪坐在上座,罗曼小心翼翼地坐在旁边,她身边的女仆将餐桌上的盘子都摆在她面前,面对这样的服务,罗曼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并且一直念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谢谢了。”

“我不喜欢青菜,我好想吃兔肉啊。”辛迪虽然这么想,可是她的手并没有做出举动,而是双眼盯着自己盆里的青菜,好像就这么看着它,自己就能吃饱了。

陈妈妈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拉锯战,她将所有的菜都选了一遍,却偏偏将兔肉给忘在了角落;罗曼忍不住说了一声:“陈妈妈,也许小姐喜欢吃肉多于吃青菜呢?不如夹点兔肉给她?”

陈妈妈瞅了瞅罗曼,又看了看那盆兔肉,迟疑片刻后,她让人把兔肉热了热,再拿过来。这时候的辛迪含笑看着罗曼,等到兔肉上桌,她立刻破天荒地动了筷子,将一块大肉放入嘴中嚼起来。

罗曼伸手夹了青菜放入辛迪的盆中,说道:“光吃肉是不可以的,还要多吃青菜,如果以后你不想先吃青菜,那就先喝点汤,好不好?”

辛迪意犹未尽地唧嘴巴,睇着罗曼点点头。

陈妈妈吁了一口气,说道:“罗老师,你真是厉害,居然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看来我这个老管家很快就要下岗咯。”

“陈妈妈,千万不要这么说。”罗曼紧张地说:“我不过是稍微了解小孩子的心里,说实话,那是因为我小的时候也不喜欢青菜,呵呵。”

“原来如此啊。”陈妈妈恍然笑道:“不过,看到你和辛迪小姐相处融洽,我的担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谢谢陈妈关心。”罗曼感激地说。

“你是真心喜欢小姐的,这样的老师也很难得,不像那些家庭教师,拿了钱就走了,也没空去理解小姐心里究竟想着什么。”陈妈妈叹道:“其实我也清楚小姐心里所想,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去幼稚园上学。”

“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看我们必须做通柏先生的观念才好。”罗曼咬着唇说。

“这件事情可不是容易的事儿,我看罗老师专心教辛迪小姐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还是不要触碰的好。”说着,陈妈妈又拿出信封递给罗曼,说:“我们这里是日结工资,这里是你今天的薪水。”

“啊。”罗曼看着这么熟悉的信封就猜到是今天的薪水,她欢笑地说:“谢谢陈妈妈,明天我也会按时过来的。”

“你明天可以带一些衣服过来,过几天会有大雨,我怕到时候你下山很难,会留宿在这里。”陈妈妈就是想得周到,她交代地说:“其他的日用品我这里都有,你只需要带些衣服就可以了。”

罗曼应了一声。

罗曼数点薪水,脸色的喜悦不言而喻。唐昕笑着揶揄她:“喂,小财迷,今天两边都发薪水,可乐死你了。”

“那可不。”罗曼将信封藏好,然后说道:“在那边是日结工资的,我看过了,一天就有伍佰元薪水。”

“哇塞,一天有五百,一个月岂不是上万了?”小狼偷听到,不禁大呼:“不行不行,曼曼姐,你得请客吃夜宵,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有钱了。”

罗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也不是都有课,差不多一个月上十五天。”

“折合下来也不错了嘛。”唐昕说道:“看来你总算是找到一个好雇主了。”

“什么好雇主。”欧娜不以为然地走来,用肘子撞了撞罗曼的后背啐道:“我看你还是想个办法把你这个有钱的大雇主收为囊中之物,到时候别说一天五百,一天五万那都是小意思。”

“表姐。”罗曼推开了欧娜,瞪眼说道:“什么囊中之物,我没你那么厉害,你以为人家是你的扬子,又不是两三下能摆平的主儿。”

“三两下不能摆平就多下点功夫。”欧娜还口没遮拦地说:“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近水台先得月,比好多人都有机会,真是浪费了,你啊…”欧娜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手指戳了戳罗曼的额头,低骂道:“从你和王壤那段感情起,我算是琢磨出了,你就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喂喂喂,你可别拿王壤和柏先生比较,王壤那家伙算个什么?”罗曼不服气地说:“人家柏先生要什么有什么,王壤才不算个东西,我现在打从心里就瞧不起。”

“很好,算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有这个悟性。”欧娜撇嘴笑了笑,说道:“有悟性就给我加大马力行动起来,免得被人家夺走后又躲在一边儿哭鼻子瞪眼的,那才让人瞧不起呢。”

唐昕打量一番罗曼,说道:“以曼曼现在这个身材,可以好好装扮一番了,要不然也对不起柏先生的家庭教师这份工作嘛。”

欧娜眼明手快,将罗曼口袋里的信封抢过来,罗曼慌张地想夺回,可欧娜却说了:“别跟我急,明天就带你去脱胎换骨,你这个铁母鸡可不能再一毛不拔了,否则你就找不到你的公鸡咯。”

“什么公鸡母鸡的,我要我的钱…”罗曼一跺脚,气鼓鼓地吼道。

087敬一尺斗一丈

罗曼和欧娜逛了一会儿,实在太累,于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在大型商场里面,有不少的休息木椅,欧娜拉着罗曼坐下来,他们看着不少贵妇穿梭在高级服装店,不禁看得双眼发亮。

“你看看这些有钱的家伙,一个个满脸春风。”欧娜忍不住酸溜溜地说。

罗曼笑了笑,说道:“所以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其实我现在觉得,好衣服差衣服都一样,只要是穿在身上合适比什么衣服都好。”

“呵呵,说得好像你以前真穿过不少好衣服。”欧娜不以为然地说:“你以前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我又不是没见过,好在你现在的眼光能正常一些了,否则我都不知道带你过来买什么衣服。”

“嘿嘿。是吗?现在我也瘦了,肯定穿起来好看。”罗曼自信满满地说。

欧娜转念一想,抓住罗曼的手,说:“不如我们进去看看,我从来都没有进去看看里面的衣服究竟有什么好的。”

“很贵的哦。”罗曼提醒着说,可是她还是被欧娜急冲冲地拉了进去。

门口接待员一看到是罗曼和欧娜,从他们两个人的衣着上不难分辨出他们两个的消费水平,于是接待员连招呼都免了,直接冷言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只接待VIP客人。”

欧娜听到接待员极不友好的态度,顿时怒火升起,她盯着人家骂道:“什么只接待VIP客户?你开着门就是给别人进来的,我不进来买东西,又怎么成你们家的VIP?真是的,什么态度嘛,狗眼看人低。”说着,欧娜拉着罗曼大摇大摆地往里面走了几步。

罗曼偷笑着悄声道:“表姐,真有你的。”

欧娜翻了翻衣架,看到一件小礼服还不错,于是拿下来在罗曼身上比划,说道:“恩,这件真不错,你去试一试。”

“我可以穿吗?”罗曼犹犹豫豫地提着衣服走进了更衣室。

与此同时,又有人推门进来,然而这一次接待员的声音极其洪亮,她喊道:“施小姐…”然后,又弯着腰谄媚地笑道:“施小姐,您来了。”

“恩,听说你们有新货到。”施妍淡笑地问,这时候就连店长也凑上去,招呼着说:“施小姐,因为有了一批意大利的新货,我们马上就通知了您。”

“恩。”施妍满意地挑选货物。

罗曼从更衣间走出来,欧娜兴奋地冲上去,在她身边转了一圈,赞道:“嗯嗯嗯,不错,曼曼,现在看你就这样的身材最好了,前凸后翘的,不瘦不胖才好。”

“是吗?”罗曼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含羞地说:“不过,我刚才看到价格牌,上面标价是六千多呢…”

“哇,真的这么贵,难道衣服里有钻石?”欧娜也想看看价格牌。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施妍看到罗曼和罗曼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于是走了过去,挑衅地说:“真是巧了,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打工妹,还能来这种地方买衣服,看来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啊。”

欧娜警觉地瞅了瞅施妍,而后拉着罗曼轻问:“你认识她吗?”

罗曼没有立即回复欧娜的质疑,反而硬着头皮对施妍说:“买衣服是人身自由,我要去什么地方买什么衣服那都是我的自由,我想你管不着。”

“没错,我是管不着。”施妍冷傲地嚷道:“店长。”

“施小姐,有什么事吗?”店长不敢怠慢,跑过来问。

“这位小姐身上穿的这件礼服我要了,帮我包起来。”施妍强硬地要求。

“你…”罗曼气不过,抓住衣角,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打算买下这件衣服。”

“恩,没错。”欧娜跟着附和,她显然也不服气。

施妍冷笑一声,睇着身边的店长,说:“我记得这里的衣服只卖给VIP客人,店长,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你放心好了,施小姐。”店长走到罗曼身边,无礼地吼道:“对不起,这位小姐,这件衣服我们店不能卖给你,当然,如果你能一次性买一张会员卡,我可以考虑把衣服卖给你,如果不能,请你马上脱下我们店的衣服。”

“你…”罗曼咬牙切齿地问:“那一张会员卡要多少钱?我买就是了。”

“一张会员卡是一万元,加上这件衣服六千七百元,所以您一共要支付一万六千七百元。”店长趾高气扬地说道。

罗曼和欧娜被吓得张大嘴,最后欧娜将罗曼拉开了嘀咕:“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看还是算了,你就算想买下这件衣服,也一时半会凑不到钱啊。”

罗曼很明白自己身上有多少现金,就算她拿出存折,也根本不够买下这件衣服。表姐说的没错,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如今的身份根本就不能和施妍相比。这口气,她还必须得忍着,现在要忍着。

思及此,罗曼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更衣间,她强忍着泪水,往自己肚子里流,她要记着这一刻,到时候再加倍地讨回来。

罗曼换下衣服,牵着表姐的算离开这里,可施妍却堵上他们的路,居高临下地说:“不是我说你,有些时候我们要懂得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买不起还进来看,这岂不是让自己更加受伤?不过呢,念在我们认识一场,还算有缘,我可以把这件衣服送给你。”

说着,施妍将礼服递过去,‘不小心’又掉在了地上,施妍哎呀一声,往前迈了一步,不偏不倚地踩着小礼服了,她凑近罗曼耳边,冷讽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要这件衣服,因为你穿过了,有了你的气味,像你们这样的人,身上难免有些恶臭,虽然自己闻不出来,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喂,你够了…”

“表姐。”罗曼制止了欧娜的怒气,又对着施妍说:“不好意思,我心领你的好意了,这件衣服有了你的脚气,我想我也受不了了,你还是留着慢慢施舍给别的人。再见”

“你…”施妍一气之下踢了一脚地上的礼服,还差点被礼服绊倒,好在她身边的销售员扶住了她,不过罗曼最后倒是出了一口恶气,欧娜也心满意足地跟上。

“难怪你一看到这个女人,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她那么可恶。”欧娜挽着罗曼的手臂,说道:“喂,她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跟你过不去?”

“我想我跟她是天生的敌人,所以看到对方都会产生莫名的敌意。”罗曼释怀地笑道:“她是帝皇娱乐新签的明星,也是很有名的钢琴家,名叫施妍。”

“这名字有点印象。”欧娜思虑地说:“可是人家是大明星,干嘛跟你一个小市民过不去?我看她刚才那个样子,好像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知道,但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妒忌心很强,看不惯别人比自己优秀。”罗曼说道:“我想我在某一方面一定触碰到她的妒忌,所以她才会对我这么有偏见,现在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这样啊,那你要小心点,你说她是帝皇娱乐的签约明星,你现在也是半个帝皇娱乐的人了,你千万不要再惹上她,我怕你吃亏。”欧娜忧心忡忡地说:“人家毕竟认识的人比你多,你要是跟她硬碰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表姐,既来之则安之。”罗曼莞尔一笑,安抚地说:“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的。”

花姐批了唐昕一个星期的假,心里仍然不放心,于是她将唐昕请假的事情告知了罗曼,希望罗曼能从唐昕口中得知什么消息。

罗曼看到唐昕匆匆忙忙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忍不住问道:“我听花姐说,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唐昕笑了笑说道:“花姐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让你打听我?”

“对不起,我要去一趟英国。”唐昕心里想着。

“你为什么要去英国?”罗曼着急地追问。

唐昕诧异地仰起头,质问她:“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英国?”

罗曼慌慌张张地瞥见床上的机票,立刻指了指机票说:“机票上面不是能看到你飞去哪个目的地嘛。”

唐昕将机票藏好,罗曼着急地扑上去问:“唐昕,你去英国干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这里了吗?”

“我去看一个朋友。”唐昕勉强露出笑容。

“我怀疑她出了事。”唐昕心里想。

“你的朋友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罗曼担忧地问,她知道唐昕在英国除了施然这个朋友,就再也没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了,既然她愿意舍命相救,这个人一定至关重要。

唐昕握住罗曼的手,说:“我答应过我最好的姐妹,我不能让她家人出事。”

“姐妹?她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

“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唐昕说完,提着箱子准备走出去,罗曼拉住她叮咛:“唐昕,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回来。”

唐昕回首凝视着罗曼,许久之后,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088猫捉老鼠的游戏

罗曼来到庄园,接她进门的不是陈妈妈,说是辛迪又闹情绪,陈妈妈赶去帮忙。罗曼跟着女仆走去休息室,女仆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她把带来的衣服全都挂在柜子里面,整理完之后,罗曼还是不放心辛迪,于是她打算自作主张地上看看情况。

陈妈妈吩咐着几个女仆打扫画室,一大早画室里面就被辛迪小姐弄得乱七八糟,看着一片狼藉的画室,陈妈妈沉着脸,生气地说:“如果辛迪小姐不想学画画了,那就不要学了,以后也不要学了。”

身边的美术老师拉着陈妈妈说道:“其实辛迪小姐也是一时间耍小孩子脾气,也不能怪她,我看陈妈妈还是再给辛迪一次机会。”

“辛迪小姐,我是真的不想将你在庄园里面捣乱的事情告诉柏先生,可是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也保不住你了。”陈妈妈愤慨地说。

辛迪蜷缩着小身躯,睇着目光冷厉的陈妈妈,不敢开口。这时候,罗曼跑上,闻讯赶去画室,陈妈妈给了美术老师日结工资,只好提前下了班。美术老师从罗曼身边走过的时候,被她看到美术老师偷笑的瞬间。

“陈妈妈,辛迪小姐呢?”罗曼心急地问。

“小姐在画室,让她好好反省。”陈妈妈准备将罗曼拉走,可是罗曼仍然不放心,她松开了陈妈手,说道:“陈妈妈,我去看一看辛迪,我真的不放心她。”

罗曼打开画室,走了进去,打扫完的女仆也纷纷离开画室,他们都冷眼旁观辛迪的可怜,也许是习惯这样的闹剧,因此才如此冷漠;然而罗曼看不下去了,她奔向辛迪身边抱着她抖瑟的身子,轻轻地安抚道:“别怕,辛迪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发脾气的对不对?是不是心情不好?”

辛迪凝视着罗曼不语,她心里想:“不是我打翻染料的,也不是我弄坏画架的。”

罗曼诧异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好让自己能平视怀里的小女孩。

“辛迪小姐,陈妈妈说,你发脾气才把画室弄得一团糟。”罗曼皱起眉头说:“难道不是你这么做的?可是不是你这么做,还会有谁?”

“是美术老师。”辛迪凝视着罗曼,咬着唇委屈地看着她:“是美术老师自己想提前下班,而且她根本就不想教我画画,她说的话,陈妈妈一定相信,就算我解释,陈妈妈也不会相信我。”想着想着,辛迪低着头抽泣起来。

罗曼隐忍着怒气,啐道:“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这些家伙难道就忘了师德吗?”

罗曼将辛迪从角落里面抱出来,她环顾四周,仔细地观察画室的环境,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辛迪,我们现在来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好不好?”

辛迪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点头赞同了罗曼的主意。

“咔哒咔哒…”这是高跟鞋的声音,辛迪坐在画室里本能地竖起耳朵,提高警惕。紧接着有人打开了画室的门,美术老师走了进来,她是一个身段修长的中年妇女,戴着黑框眼镜,站在门口冷扫一遍室内,然后推了推自己的镜框。

辛迪没有抬头看她,还是很认真地坐在画板旁边,美术老师关上门,冷笑说道:“辛迪小姐,今天你想画什么?”

辛迪依然不吭声,拿起手边的画笔,然而美术教师扑上去夺走辛迪的画笔,面露狰狞地低吼:“他们都说你是个假哑巴,就是不说话…哼,既然是个哑巴,我看你也别学什么画画了。”说着,妇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弄着画笔嗤笑:“要不是因为柏先生有钱,我看你跟那些聋哑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教你你也不会,一天到晚闷不吭声…看到你我就烦。”

美术老师将画笔扔向辛迪,不偏不倚地砸中她,不过辛迪并没有吱声,双眼仇恨地注视着妇女;那女人站起来走过去质问:“看什么看?要不是有几个臭钱,我才不会来这里,教你这根木头,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徐老师,如果真的是浪费你的时间,我看我们有必要再重新谈谈了。”陈妈妈猛地推开画室的门,跟着走进来的还有几个女仆,陈妈妈身后面的罗马看到辛迪小姐就坐在地上,于是赶紧跑过去抱着她。

“你不想教她就不要教,为什么要伤害孩子呢?”罗曼气愤地说。

“陈妈妈…”徐老师慌慌张张地解释:“陈妈妈,这是个误会,我…我没说不想教啊…刚才是辛迪小姐自己不小心掉了画笔,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跟我可没关系。”

“是吗?”罗曼瞪着徐老师,走到画室的水果篮旁边,从水果篮里面翻出一个针孔摄像头,她举起摄像头叱喝:“这里面我们可是记录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们晚来一步,指不定你对辛迪下了什么毒手。如果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现在播出来就和你对质。”

“哼,臭女人。”辛迪心里骂道,罗曼一怔,扭头笑了笑,鼓励地说:“辛迪,骂得好。”

陈妈妈深吸一口气,冲着徐老师说:“我可告诉你了,之前你说的那些什么小姐发脾气,我都不想去考证真假了,不过这一次我一定非要让你还小姐一个清白,罗老师,把摄像头和人都给我带走,别以为我们庄园里面的人就好骗了,居然敢害到我们小姐的头上来了,这不是找死嘛。”

“就是。”罗曼抱着辛迪,开怀大笑起来。

罗曼在门口整理了自己的着装,她觉得自己没犯什么事儿,不必要提心吊胆,可是为什么总是止不住地七上八下?罗曼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敲房门。

门没有锁上,敲了两下,门就自动开了。罗曼将头伸进去张望了四周,看到柏先生坐在办公桌旁边,她迟疑着要不要进门时,柏先生却开口了:“进来。”

罗曼后背一紧,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几步,自己的手也不知不觉地带上了房门。

“柏先生,您找我?”罗曼轻问一句。

柏御非放下笔,靠着办公椅说道:“是的,我听陈妈妈说,你今天和他们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捉住了欺负辛迪的老师。”

“呵呵,其实本来是不想惊动柏先生的。”罗曼客客气气地说。

“庄园里面的事情都不能隐瞒我。”柏御非认真地说:“无论大事小事,我都必须知道。”

罗曼抿了抿嘴,说:“柏先生很少回庄园,没想到这么关心。”

“就因为没有时间回来,所以我必须要关心。”柏御非说:“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

罗曼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习惯,陈妈妈他们都照顾得很周到,还有辛迪小姐,其实很可爱,一点也不娇气。”

“只有你这么称赞她了。”柏御非冷冷地说:“不过我是请你过来教她弹钢琴的,我还听说,你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弹钢琴,很少教她。”

罗曼紧张地解释:“可是想让辛迪小姐学好,首先任务就是要让她有兴趣。”

“你说她对钢琴没有兴趣?”柏御非惊愕地反问。

罗曼犹犹豫豫地说:“辛迪小姐最喜欢画画,她其实根本就不喜欢钢琴,可是你很喜欢,逼着她学,之前她有些行为确实很偏激,那是小孩子逆反心理的一种反抗。”

“她跟你说过吗?你为什么这么断定就是她心里所想的?”柏御非不以为然地问。

“因为…”罗曼支吾地说:“因为是我猜的,我以前学过小孩心理学,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孩子的想法。”

柏御非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责:“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辛迪喜欢上钢琴,然后再教她,你现在反而纵容她,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不能胜任,我可以考虑换掉你。”

罗曼讶然地凝视柏御非,他好像在庄园就是一个无情的商人,完全卸下在外面该有的和善,或许他在这里才是露出本性,或者他在这里一直压抑。罗曼来不及反驳什么,就被柏御非赶了出去,他需要的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家庭教师,而是一个跟他一样只知道逼迫辛迪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的人。

罗曼坐在台阶上,陈妈妈拿了今天的工资给她,罗曼并没有马上收下。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何况你帮助我解决了这个可恶的老师。”陈妈妈笑着说。

“可是我还是没有帮到辛迪。”罗曼叹息地说:“她其实根本就不愿意被束缚在这个大的鸟笼里面,她需要学习这些,而是在外面和正常小朋友一样学习知识。”

“这对于辛迪来说,是奢侈的想法。”

“是的,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童年,不同的是,我是甘愿将自己封闭起来学习钢琴。”罗曼苦笑地说:“现在想想,我会好好对待自己的童年,不会浪费掉。”

“难怪你这么在意小姐。”陈妈妈拍了拍罗曼的肩膀,安抚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童年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是你,小姐是小姐,所处的环境不一样,小姐就是柏先生手中的麻雀,永远也无法逃出五指山。”。

089与母亲有关的身世之谜

她又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皮靴与木地板摩擦的咔嚓声已然占据了她最后一条紧绷的神经;紧接着就是有人转动门把推门的嘎吱声,然后女声冷冰冰地响起:“太太,您的药送来了。”那人身穿护士服,动作熟练,把自己带进来的液体药瓶放在郁安身后的桌子上。

郁安面无表情,对于房间里进来的人更是不屑一顾。护士是华人,由于方便照顾郁安,施妍特意请来自己的家庭医生和特级护士小姐,为了语言上能很好的沟通,这些医生和护士都是优秀的华人;就连照看郁安的管家也被施妍换成华人。在这个被施妍包下的疗养院里,几乎全部都是她自己的眼线,一只苍蝇接近了郁安都会立刻让施妍知道,这就是封闭式囚禁的管理,是郁安无可奈何的归宿。

护士拿着药走到郁安身边,厉声吩咐:“太太,小姐说了,如果你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药就会一直吃下去,你是打算让我喂?还是自己来?”

一开始的时候,郁安还会反抗,她在疗养院里面歇斯底里的挣扎,然而她忘了,这个王国是属于施妍的,她不过是一只蝼蚁在施妍的施舍下勉强度日。

她被当做疯子看管,一天好几次都需要打镇定剂来镇定,长此以往,正常的人也会被逼疯的,但是郁安是何等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能疯,更不能死;施妍的目的就是要逼疯她,逼不疯就让她吃药变疯。

于是之后,她突然一夜之间变乖了,她开始吃药,开始按照施妍的安排生活,开始隐藏自己真正的心思,开始观察如何逃出去的线路,虽然不能轻举妄动,可是她至少能迷惑所有人。

护士离开了房间,她的房间也是被监控起来的,在偌大的疗养院里面,只有厕所洗手间才没有监控器。郁安赶紧走进洗手间,她将抽水马桶打开,然后蹲下来用手指伸进嘴巴里面,开始残酷地抠自己的喉咙,直到呕吐出药物的成分,她才罢手。

这不是救人的药物,是要慢慢将她变成真正的恶魔的药物,她不能吸收不能吃下去,可她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对待。每一次只要喝了药,她都会上一次洗手间,久而久之,她养成一种习惯,无论吃了任何东西,她都会想去洗手间抠出来,她似乎产生一种极端,总觉得在疗养院里任何人都会陷害自己,任何吃的东西都是有毒的食物,她不能被害死,她不想死,确切地说,她有着人性最软弱的一面,那就是怕死。

唐昕打听之后才知道郁安阿姨确实已经回英国,可是她并没有回英国所居之地,反而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她问了能问的所有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全都不知道郁安的行踪;没有消失或许是好消息,至少人应该还在世,可施妍这个恶魔已经丧心病狂,她肯定不会放过最后的威胁,郁安就是她的威胁,如果没猜错,郁姨肯定是被施妍控制起来。

“妈——”罗曼惊醒地坐起来,额头鬓角全都大汗淋漓,她伸手抹去汗水,然后走出房间准备倒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这不是第一次在梦里看到妈妈凄惨的样子,每一次梦醒之后,她心如刀绞。

罗曼抿了一口水,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沉思,忽然信叔也从房间里出来,他拿着小手电筒,低着头很仔细地在地上搜索。

“爸,你找什么呢?”罗曼有气无力地问。

信叔吓了一跳,没料到罗曼也坐在沙发上,他走去开了灯,说道:“我还想不要打扰你睡觉呢,才没有打算开灯,你怎么不睡觉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发愣啊?”

罗曼耸了耸肩,苦笑地说:“做恶梦了,出来透透气。”

“又是噩梦。”信叔皱起眉,心疼地说:“明天还有一天的工作呢,你坐会儿后还是赶紧去睡。”

“恩,我知道。”罗曼又问:“爸,你找什么?我帮你。”

信叔蹲在地上,朝着沙发底部看了看,说道:“我有张旧照片不知道搁哪儿了,我刚才没看到。”

罗曼也跪在地上,看着地上问:“你没事拿照片出来干什么?”

“本来想拿出来晒一晒,可是没想到起风了,恐怕自己当时没注意,被风吹了也不知道。”信叔抿了抿嘴说:“我自己找,你去休息,没事的,应该就在家里面,跑不掉的。”

罗曼眼前一亮,看到沙发后面一个不明物,有点像纸张的形状,于是她兴冲冲地站起来推开沙发,说道:“我应该找到了。”说着,她伸手去抓,果然是一张照片,罗曼拿起照片看了看,她见过这张照片,是曾经被信叔放在铁盒子里面的照片,当时太紧张,再加上照片太模糊,于是自己没留意照片上的三个人。

“爸,这张照片有些时间了,要不要我拿去翻新一下?”罗曼关心地问。

信叔想了想,说:“也好,最好能过塑,保护一下照片。”

“放心,我明天就拿去办。”罗曼笑着将照片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翌日,罗曼给陈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下午再去上课,然后她利用上午的时间拿着照片去照相馆好好翻新一下这张信叔很宝贝的相片。

“小姐,你要不要看看照片?如果需要修补,可以当面指出来。”照相馆里面的负责人热情地招待罗曼,她走到内室,坐在电脑旁边,说道:“可以修补吗?这照片这么旧了,可千万不要弄坏了,不然我爸爸肯定跟我急。”

“修补就是将照片上面的霉点弄干净。”那人一边说一边告诉身边的罗曼,罗曼瞪着两只大眼睛很认真地注视电脑上面的照片。

霉点很快就弄干净了,然后照片上面那模糊的三个人也渐渐清晰,罗曼沉吟片刻,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顿时傻了眼。

信叔的样子虽然老了不少,可是照片上那稚气的笑脸还能从信叔现有的轮廓中找到痕迹;信叔的身边是站着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其实罗曼也并不陌生,虽然她对女孩子年轻时候的模样不是特别熟悉,可是对于她二十年后的模样简直是记忆深刻。她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只是巧合于她长着和自己前世的母亲有相视的面貌。

罗曼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她再睁开眼凑上去仔细地注视照片,这完全不是眼花,事实上,信叔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母亲,换言之,他们年轻时候是一定认识的。

罗曼下意识触摸自己脖子上面的佛珠,看来之前猜测的方向基本上是正确的,母亲和信叔就是旧相识,某种原因下,他们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将本来是交集的线路变成两条平行线。

罗曼回到家时,信叔已经做好饭菜,她没有食欲,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信叔和母亲相识,她反而高兴不起来;难道仅仅是因为母亲和信叔应该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将他们纠葛在一起,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信叔看到翻新后的照片很开心,他准备拿进去收好,可罗曼不由自主地开口道:“爸…我看你身边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很眼熟,她是你的什么人啊?”

信叔淡然笑道:“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当初我们三个人都是这一带很有名气的音乐人。不过,我们很多年都没有相遇了,听说她早已经移民。”

罗曼吁了一口气,笑着问:“这么说,爸爸跟他们合作过?”难怪那些曲谱很多都只有上半段,下半段在母亲那里,她小时候弹钢琴的时候练习过。

“是啊,那都是很久前的事情。”信叔落寞地叹息:“他们两个的成就都不小,只是爸爸不争气,没有给你争取好的生活环境。”

罗曼走过去安抚着说:“爸爸,只要是开心地生活,就是很好的环境。”

“呵呵。”信叔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从来都不问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是不是怕爸爸不开心?”

罗曼一怔,愣住了。

“不是爸爸不开心,而是觉得时机不成熟。”信叔拉着罗曼的手,说:“现在看到你真正长大,能担负一个家的责任,爸爸真的很欣慰,爸爸想保护你,可是总是做得不够,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爸…”罗曼想安慰信叔,却被信叔打断,他继续说道:“现在,我决定告诉你真相,这是你的权利,你有权知道你的母亲是谁。”

罗曼霍地惊慌,她想起自己追问郁安时的那种急切,可是现在信叔突然说要告诉一个别人的身世,她有些不习惯;于是忙着将信叔拉住,说道:“爸爸,我看…不要说了,我们吃饭,来,吃饭吃饭。”

信叔凝重地说道:“曼曼,你必须要知道,然后再决定该如何做。”。

090诡异的交错

拼凑起来的记忆让罗曼看到了尘封的往事。那个时候,他们是认识的,不但认识,还因为志趣相投而萌生爱意,于是他们的爱情悄然无声地进行着,他们的音乐也慢慢融合。

罗曼从来没有听母亲提过关于她的过去,在记忆里,母亲是严厉的,几乎没有笑容的一个人;她对音乐苛刻,乃至对人也十分残酷。

罗曼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母亲根本就不会在她身边说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虽然那个时候父母的婚姻在圈子里都很和谐,不会出现婚外情之类的话柄,可是她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冷漠太多,将仅有的感情也消磨尽了。

当初,她以为母亲在父亲的葬礼上表现得格外冷淡,是因为她在人前不会掉一滴眼泪,而在人后,母亲还是脆弱的,她会像个正常女人一样,躲在某个角落,放下自尊地哭泣;现在看来,罗曼突然打翻了这种可能性,她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母亲不是一个感情淡薄的人,而是她的心至始至终都不在家里。

罗曼欲哭无泪地仰望天空,这个无形的第三者居然变成她现在的父亲,是不是听起来很讽刺。如果父亲在天之灵会如何看待自己?不是她背叛了父亲,而是她没有选择。

罗曼打从心里也就渐渐接受了信叔,毕竟她曾经缺失的父爱现在得到莫大的满足,有爸爸在家守着自己,她的心都安稳下来。和郁安的教育相比,罗曼更喜欢接受信叔这样的育人方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抹杀了孩子的思想,虽然很无力地去保护,可是面对孩子的梦想,他选择了妥协;哪怕是只能默默地在背后,他也咬着牙挺下去。

罗曼扭头看到信叔蹒跚的步子,每一步都稳扎,他不愿在女儿面前显得狼狈,于是站立起来,朝着罗曼望去,脸上永远都挂着和煦的笑容。

他就是妈旧情人,是否在那个年代,信叔也总是挂着笑容面对母亲?可是,他们为什么最终选择离开?谈到这里,信叔觉得够了,于是住了口,他不知道他说的话让罗曼产生了无限遐想。

在信叔犹豫的面孔里,罗曼看到了不忍,她知道这是唯一一次问明白的机会,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信叔不是说要告诉自己关于母亲的事情吗?信叔提到了郁安,这个被国内外封为音乐才女的钢琴家。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你。”信叔拉着罗曼的手,他不知道女儿的手为何变得这么冰凉,还以为是天气突然转凉才会如此,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罗曼身上。

罗曼凝视着信叔,脑袋中一片空白。

“你应该有个妹妹的,和你相差一岁。”信叔叹道:“是我没用,没有留住你的母亲。你跟她一样,想通过参加这样的比赛而出人头地。”

“所以…”罗曼深吸一口气,小声嘀咕:“所以你就阻止我?”

“我不想失去你。”信叔严谨地说:“你的母亲很优秀,无论外貌还是才情。她的音乐的确不错,然而那个时候她吃了不少苦,我不希望他辛苦,于是很反对她参加这样的比赛。我的坚持根本就抵不过她的斗志,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记得,她离开我的那天,还有点灰朦朦,看起来就要下雨了,我送她出门的时候,还给她递了一把伞,我怕她淋湿了,对胎儿不好。”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自己的女人狠心地抛弃自己,他居然还想着关心别人。罗曼咬着唇垂下头,闭上眼沉思。

“你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信叔笑了笑,说道:“至少她能给女儿一个最好的教育,至少她成就了自己的梦想,至少她拥有了她心里需要的东西。”

“可是她是拿一辈子的快乐做交换的。”罗曼竭力抑制自己的想法。

信叔注视着罗曼良久,之后又道:“你怎么知道?”

罗曼忍住激动,躲开了信叔的目光,支吾地说:“因为我买了那些杂志,杂志里面就曾经报道过关于…关于她的生活,她孑然一身,虽然结过婚,可是他们的婚姻还不如用合约形容,他们夫妻的相处形同陌人。”不必从杂志上面知道,罗曼心里是最清楚的,那个时候自己才四岁,她的别墅和她的世界,除了钢琴的声音,再也不会有别的声音,甚至她发现她自己的父母几乎都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任何人都必须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这就是人类。”信叔认真地说:“曼曼,你也是,如果你真的开心,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什么,爸爸很简单地希望你永远快乐。”

罗曼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吓得信叔惊惶失措。

“爸…”罗曼哽咽地问:“你,会不会想,会不会想那个你这辈子永远都没有看到过的女儿?”

信叔怔住了,他盯着罗曼,吞了吞唾液,想说话却堵在喉咙里,跟着心情一样不上不下。

罗曼紧握着信叔,激动不已地问:“爸,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想她?”

“我知道你母亲一定会对她好的,我知道她的成就。”信叔吁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如果跟着我,她不会这么好过的。你们是姐妹,却一个是公主,一个就是灰姑娘。”

罗曼捂着嘴,止不住地流泪起来;信叔不明白罗曼的反常,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她。罗曼心里清楚,爸爸是安慰姐姐,而不是安慰施然。什么公主,住在封闭城堡里,永远也无法飞翔,最后还被城堡里的人给害死,这样看起来,她的命运还不如自己的姐姐。

等一下,罗曼心思乱了,却忘了整理来龙去脉。

她现在不是在姐姐身上吗?她死了,复活在姐姐身上,这是为什么?罗曼浑身一颤,顿时清醒不少。

“曼曼,你别吓爸爸,你没事?”信叔还在心急如焚地询问。

罗曼抿了抿嘴,拉着信叔说:“爸爸,我…我没事,我只是突然知道这些,感怀了一下。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真是吓坏了,不过,我告诉你这些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要知道了,有权知道这些。”信叔淡定地说:“至于你自己如何选择,如何做,如何看待,我都管不着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无论你在哪里,爸爸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罗曼勉强展露笑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爸爸。”

信叔看了看窗户外面,笑着说:“看来是要下雨了。”在信叔的心里,每一次的下雨天都是往事重现,或许他期盼,也许他逃避,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是笑脸面对罗曼,面对他的女儿。

罗曼的心情百感交集,她也望着窗外,沉闷的气流夹着细小的雨滴正蔓延着悲情;她是觉得自己幸运还是觉得自己复杂?她没有想到,父亲是真正的父亲,身体是姐姐的身体,更加想不到,他们的故事还会因为自己而延续。

罗曼将佛珠取下来,放在自己手心里,自言自语地低喃:“看到这颗佛珠的时候,我就怀疑了,不敢直视是因为母亲就是女皇,神圣不可侵犯。她不是不应该和信叔有段情,而是不应该抛夫弃子地选择离开,这就是我的妈妈,哼,这就是我的妈妈。”

罗曼坐在钢琴旁边发呆,辛迪等了一会儿,见罗曼还是没打算开始弹钢琴给自己听,于是她伸出手,按着钢琴的黑白键,发出的声响引起罗曼的反应。

罗曼扭头看着辛迪,她笑咯咯地歪着头,看起来特别可爱。

“你刚才在弹钢琴吗?”罗曼无精打采地问。

“我没有,我是想让你回过神。你今天不弹钢琴给我听吗?”辛迪心里想着。

罗曼苦笑一声,抚摸着辛迪的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状态,我就不弹钢琴给你听了,你自己去玩。”

辛迪摇了摇头,嘟囔着嘴。

“不要,我就是要听,我喜欢听你弹钢琴,我觉得好好听,我很喜欢呢。”

罗曼暗叹一声,说道:“罗老师今天生病了,不舒服。”

辛迪又翘起兰花指在钢琴上面弹起来,弹了几个音色之后,辛迪才停顿下来。

“罗老师不是说,音乐可以治病吗?辛迪也想弹钢琴给罗老师听,然后老师的病就好了。”

罗曼莞尔一笑,抱着辛迪高兴地说:“谢谢我的小辛迪,你真好。”突然,她被辛迪的想法惊醒,于是罗曼又捧着辛迪的脸,惊问:“你刚才想什么?你想弹钢琴?”

辛迪点了头,想到:我想学弹钢琴,然后治疗老师的病,老师就不会生病了。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那么单纯,罗曼知道她的出发点,不由得感动起来。她搂着辛迪说道:“罗老师这就教你弹钢琴,然后你弹给老师听,老师就病好了。”虽然是个谎言,可是她绝对出于好心。

091脚步声的真假

罗曼数点日结工资,明显多了伍佰元,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到陈妈妈微笑地对着自己;还没等她开口,陈妈妈就先一步拉着她说道:“别惊讶,这是你应得的。柏先生也说过了,只要是认认真真做事,他绝对不会吝啬奖赏。自从你来了之后,我觉得辛迪小姐的笑容更多了,而且她也没有排斥学钢琴,昨天夜里,我还看到她一个人偷偷练习呢。”

“真的啊?呵呵,那太好了。”罗曼欣慰地说:“其实辛迪很聪明,只要愿意学,肯定能学好。虽然小姐喜欢画画,但是如果引导得对,她在钢琴的造诣上面也不会逊色。”

“所以这点奖金是你应该拿的,我还怕不够。”陈妈妈含笑地说。

“够了够了,我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罗曼诚恳地说:“在柏先生这里工作我已经感到万分荣幸,况且待遇这么好,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怕自己不够努力,辜负了你们的期待。”

“辛迪走出第一步,接受了钢琴,我相信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好好加油。”陈妈妈拍了拍罗曼的肩膀,安抚着说。与此同时,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仆个个都被淋成落汤鸡,陈妈妈吩咐他们回房间换衣,这时他们才知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这场雨从昨天就一直下着,罗曼早上来的时候还是零零星星几滴,到了中午时分,雨势便不受控制地开始落下,她焦急地望了望窗外,如果徒步走下山肯定也会淋湿全身的。

陈妈妈将火炉里面的火开得大一些,她喊道:“先过来烤烤火,这雨势肯定一时半会不会停下来的,你现在下山一定又是落汤鸡。”

“恩。”罗曼摩擦双手,走去火炉边。

陈妈妈坐在她身旁,轻声道:“要不今天就住这儿,反正有你的房间,也有你带来的换洗衣服。”

自从和爸爸谈心之后,他们便很少说话了,虽然罗曼接受了这场诡异的交换,可是她的心里仍然有些疙瘩,她面对信叔就会想起母亲,面对自己就会想起身体真正的主人,也就是她的亲姐姐。

如果暂时住在山庄里面,恐怕会比较好,至少有时间让她慢慢消化这样的事实,释怀他们之间无形的压力,想清楚她到底应该如何做。

罗曼扭头看着陈妈妈,点头应道:“好,那我就暂时住在山庄,谢谢陈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妈妈站起来招呼几个女仆将罗曼的房间整理出来,看来陈妈是满心欢喜有个伴,早已经打算让罗曼在山庄里住下了。

罗曼从浴室里面走出来,庄园里面是统一开着暖气,不用火炉也很暖和,这让罗曼觉得很享受,似乎又回到以前的日子。她坐在床边看书,壁灯的光亮刚刚好,如果能一直这么住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门口响起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人转动把手开了她的房门,罗曼从床边站起来,将书扔在床上,她刚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辛迪小姐从门外伸出半截身子张望里面的情况,他们四目相望,立刻展露笑容。

罗曼打开双臂,招呼一声:“来,我抱你。”

辛迪松了手,一蹦一跳地扑上去,投入罗曼的怀中,令她倍感窝心。

“我听陈妈妈说,罗老师今天晚上睡在庄园?”

罗曼听到辛迪的心声,于是说道:“恩,今天下了很大的雨,老师不能下山了。”

辛迪咯咯直笑,摸着罗曼的脸颊,想到:那辛迪要和老师一起睡,好不好?

罗曼迟疑片刻,又道:“陈妈妈知道吗?”

辛迪摇了摇头。

罗曼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告诉陈妈妈,好不好?如果半夜陈妈妈去你的房间看你,但是你不在,她会很着急的。”

辛迪皱起眉头,看样子有些为难。

“陈妈妈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不会同意?”罗曼又问。

“陈妈说,辛迪长大了,要一个人睡了,可是辛迪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罗曼忍不住轻笑起来,她抱着辛迪坐在床头,说道:“其实辛迪确实长大了,真的要一个人睡。我记得我小时候,从三岁起就一个人一个房间,那个时候老师很怕黑,很怕窗外的呼呼声,总觉得躲在森林里面的怪兽会趁着黑夜爬出来,然后窗户会被他们打开,他们就可以吓唬我了;可是长大以后我才发现,只有自己不害怕了,怪兽们就绝对不敢进来,因为还有很多的精灵守护着森林,他们不会让怪兽欺负小孩子的。”

辛迪听得很认真,可是不多久,辛迪还是很害怕地摇了摇头,她想到:我不是害怕怪兽,我是害怕声音。

“声音?”罗曼不理解地问:“什么声音?”

辛迪指了指门外,想到:“庄园里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罗曼朝着门口望去,思虑一会儿,说道:“你是说女仆们在走廊上走路的脚步声吗?恩,其实脚步声更加没什么好害怕的,他们都是你平时能看到的人,他们不会伤害你。”

辛迪仍旧摇头,想:不是他们的脚步声,是从庄园地底下传上来的脚步声,很长很长,听起来好可怕的。

罗曼眨了眨眼睛,盯着辛迪认真的小脸蛋,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从地底下传上来的脚步声?辛迪还这么小,她怎么会这么认为?看来她肯定是听过很多次了,根据她所认为的方向来定论脚步声的源头。可是这个源头似乎带着诡异,辛迪说的地底下,是指下面吗?罗曼绞尽脑汁地想。

罗曼牵着辛迪的手,小心翼翼地来到她的房间,的确,在辛迪的卧房下面还有一层,这里连接着客厅,如果有女仆走来走去,说不定真的会将脚步声传到上。辛迪是个心思敏感的女孩子,她将每一次的脚步声都铭记于心,久而久之,她在心里积压的害怕会通过歇斯底里的方式发泄。

罗曼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偌大的客厅除了一些瓷器的摆设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这么空荡荡的地方肯定会产生回音。

“辛迪,不用害怕,你听到的声音可能就是回音。”罗曼兴冲冲地蹲下来,告诉身边的女孩。

辛迪直愣愣地盯着罗曼,不说话也没有思想,这让罗曼很困惑,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解释,可是这似乎已经是很符合常理的解释了,否则她也说不出其中的玄机。

“辛迪,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师?”罗曼试探地问。

辛迪还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罗曼,就像被定格了杵在原地。

“是什么人啦?”陈妈妈巡视的时候,看到客厅里面的人影,于是她走过去喊了一声。

“是我们,陈妈妈。”罗曼根据声音分辨出询问人的身份。

陈妈妈走近一些,很惊讶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逗留?咦,辛迪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陈妈妈,小姐好像很怕一个人睡。”罗曼解释着说。

“当然会这样,我们都是过来人了,都曾经害怕一个人睡。”陈妈妈不以为然地说:“不过,我们必须要帮助辛迪过去这个坎,你说呢?”

罗曼走到陈妈妈身边,辛迪还是保持凝视的姿势,罗曼一边看着辛迪一边说道:“陈妈妈,或者我可以陪她一个晚上。”

“不行不行,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罗曼惊愕地发现,辛迪一直注视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前方,当她站起来走到辛迪身后面的时候,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罗曼忍不住也望过去,只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

“陈妈妈,小姐说她听到脚步声…”罗曼慌张地说。

陈妈妈老练地摇了摇头,叹道:“罗老师,你没有带过小孩子,可能还不知道,很多小孩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适宜地说出他们认为可以骗过大人的故事…”

看着陈妈妈将辛迪抱起来,罗曼固执地说:“你是说,辛迪小姐告诉我的事情都是她编造出来的?”

陈妈妈走上台阶,说道:“罗老师,辛迪小姐不可能开口说话告诉你她看到了什么…她反常的举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肯定就是发呆,没有什么害怕的。”

“陈妈妈,辛迪小姐不可能骗我的。”罗曼坚持地说。

“她也不可能开口的。”陈妈妈扭头说道,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辛迪的房间,陈妈妈将她放在床上;当罗曼和陈妈妈同时转身时,辛迪的手却拉住了罗曼的衣襟。罗曼下意识回头看着辛迪,无可奈何地说:“我会保护你的,休息,小姐。”

辛迪的手慢慢松开,两颗灵动的大眼睛也渐渐闭上。罗曼和陈妈妈一起走出房,陈妈妈看到罗曼还是很沮丧,于是说道:“不要这样,其实辛迪小姐是有心病,跟你没关系的。”

“心病?”

“恩。”陈妈妈犹豫一下,说:“跟正常的小朋友一样,谁不希望有母亲的疼爱?你别太往心里去了,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课程呢。”

“晚安,陈妈。”。

092危机将至

罗曼躺下来在船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估摸着辛迪说的话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可是陈妈妈很有经验了,她说的话也不能不相信啊思前想后,罗曼一个多小时了也安不下心来。她干脆下了床,在房间里转悠,希望自己累了,就能休息了。

辛迪将被子盖过头,她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子也一刻不曾消停,虽然被子里漆黑一片,可是她好歹也能感觉点安全。

陈妈妈总是不相信她,认为自己是不想一个人睡才会这么神经兮兮,其实辛迪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说,庄园里的人都不了解自己,庄园里的人都是看在爸爸钱的份上对自己好的;除了她,那个很好的老师,她对自己很好,奇怪的是,不用开口她也能知道自己心里想着什么,真是省事。

辛迪自顾自地想着,忽然她的耳边传来脚步拖曳的声音,虽然很轻微,可是敏感的她还是听到了,她紧张地颤抖起来,将被子抓得更紧;声音越来越靠近,这一次她连呼吸声都听到了,真的是有人偷偷地接近自己,怎么办?辛迪缩紧全身,战战兢兢地窝在一小角落。

“呼呼——”她的被子打开了,刚想叫出声的辛迪又被人捂住了嘴,她瞪大双眸盯着对方,对方下意识调亮墙上的壁灯,好让彼此能看清楚对方。

罗曼一把抱住辛迪,安慰着说:“嘘,不要吭声,免得惊动陈妈妈。”

辛迪微笑着点了点头,将罗曼拉上床,就这样两个人卷缩在床上,辛迪躲进罗曼的怀中,想了想:“罗老师,谢谢你来陪我。”

罗曼刮了刮辛迪的鼻梁,笑着说:“其实我也想听听究竟是什么脚步声让你这么害怕,我在自己房间里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辛迪钻进被窝里,笑咯咯起来。罗曼伸手将壁灯调暗了,然后也睡下来准备休息。

不一会儿,辛迪在罗曼怀里瑟瑟发抖起来,罗曼猛然惊醒,聆听片刻后,轻声问道:“怎么了?辛迪?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辛迪望着罗曼点头,看来她又吓怕了,额头都渗出了汗水,罗曼帮忙擦拭,一边还很认真地观察四周的动静;折腾半天后,她却一无所获,别说是脚步声,就是外面的雨声都停止了,这已经是后半夜,雨停了,更显得安静,可这样寂静的夜晚实属正常,根本没有辛迪心里想的那种脚步声。之前罗曼还以为是有女仆在走廊上踱步才传来脚步声,可如今看来,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听,脚步声,很长很长的叹息….”辛迪心里想的罗曼知道,可是她听到的脚步声,自己却从未听到。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啊?”罗曼皱起眉头说道:“辛迪,是不是你做噩梦了?现实和梦混淆了才会这样?”

辛迪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我真的听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和陈妈妈都听不到。”

“那你听到这样的脚步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不知道,就是晚上听到了很害怕。”

“你才六岁,原本是不应该害怕这样的事情,可是你却好像什么都懂,好像能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罗曼说着说着,心里暗忖:她不会是有阴阳眼?这样的念头吓了她自己一大跳,很快她有否定这样的可能,这种电视里才有的异能恐怕不太靠谱;转念想之,她自己身上不是出现了两个奇迹?她既能重生又能拥有窥视别人心思的异能。

罗曼紧搂着辛迪,安抚着说:“别怕,老师可以保护你,如果你下一次再听到脚步声,也不用害怕,因为…因为脚步声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该怎么解释好呢?”

辛迪无辜地看着罗曼,罗曼抿了抿嘴,说道:“总而言之,脚步声是不会伤害你的。”

辛迪似懂非懂地想了一下,然后又钻进罗曼怀里去了。

翌日,罗曼上了课才下了山,回家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去酒,花姐笑嘻嘻地揶揄她:“现在可是有钱了,又本事了。怎么,大老板那儿就是上门服务,我这里你就可以随便旷工了?”

“哎呀,花姐,你这是说了什么话。”罗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说:“我昨天不是给你电话请假了嘛,都说了下大雨一时间下不来。”

正说着,唐昕拖着皮箱返回酒,罗曼迎上去笑问:“咦,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啊。”

唐昕和花姐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罗曼说道:“又不是很多东西,没什么好接送的。”

“唐姐就是真人不露相,这辈子我都还没坐过飞机了,人家就出了国了。”小狼一边调酒一边笑着说。

“呵呵,可不是。”罗曼趁机试探:“要不,下次你要是出国也捎上我?”

“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我出去又不是观光旅游了,都说了朋友找我有事儿。”

“诶,你联系你那些朋友没事,万一走漏点风声,可别再挨一枪了。哈哈哈。”花姐取笑地说道。

唐昕苦笑说:“放心,我现在肯定死不了,有你们帮我挡着,我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啊。”

“去去去,你就是喜欢整天把死挂在嘴边,有你这样的人吗?”罗曼不乐意地说:“我可告诉你,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活得很好,要活就活出个人样来。”

唐昕抿嘴笑道:“就你现在人模人样了,找了一棵大摇钱树不说,比赛人气也越来越高。”

“这里面的潜规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钱找什么粉丝团,我就是拼着老命在他们面前沾点人气,现在我得多赚点钱,免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罗曼自嘲地笑道。

“这是个大问题。”花姐思虑了一下,严肃地说:“我们得帮曼曼聚点人气才好。我看酒就是窝点,来的人都必须给曼曼拉人气。”

“曼曼姐,我已经召集我的那帮朋友们,他们都说了,一定只你一个。”小狼兴冲冲地说。

“是嘛,那我得好好谢谢你了。”罗曼感激地说:“花姐,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我在网上的人气也不比别人的差,我现在也不担心什么,就担心最后那些评委团,从半决赛开始,全都换掉之前的评委团,而这些人都更加专业了。”

“专业怕什么,我觉得你弹得当真不错。”唐昕鼓励地说。

“恩,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相信柏先生也知道你的能力,毕竟他才是大老板。”花姐跟着也附和一句。

罗曼静下来思量,她担心什么?当然是担心施妍从中作梗,她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顺利地晋级,她的风头盖过了其他两个评委,只要他们同流合污,再多的人气也不靠谱。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见招拆招,肯定能破了施妍的计。

施妍摆弄自己刚修好的指甲,问道:“你刚才说谁的数据还不错?”

“根据现在网上的人气指数相比,有张琳琳、孔孝珍和罗曼这三个人还不错。我做过分析了,张琳琳的父亲和柏先生认识,冲着这一点,柏先生多少会给点面子;然后就是孔孝珍,家产不错,不排除拉人气仿数据的可能性;至于后来居上的罗曼,她多少都是靠之前那个案子博取不少人的同情,所以现在他们三个当中估计有一匹黑马。”

助理小姐说完后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施妍,施妍斜睨一眼文件夹,继而说道:“黑马?哼,你有没有和柏先生的助理交流过?她怎么说?”

“她没说什么,她说柏先生近来也没有关注比赛的事情,反而是出入家里比较多了,以前都是常住酒店,很少回庄园,可是现在不到一个月都已经回庄园两次了。”助理小姐一五一十地交代。

“是吗?那庄园里面出了什么事儿吗?”施妍又问。

“应该没有。”助理小姐想了想,恍然又道:“对了,我得到一个小道消息,那个参赛选手罗曼好像之前是在柏先生的酒店打工,现在被调去庄园了。恩,这么想想,这个比赛的选手倒是很有心机啊,这么接近柏先生,最后就算她不用拿冠军也肯定会得到柏先生的赏识。”

施妍一脚踢开了身边弄脚指甲的员工,啐道:“啐,她算个什么东西,比起其他选手,她一点气场都没有,就是要签约成艺人,她都不够资格。不过,你分析得不错,她倒是有点手段,先是收买人心,然后再接近柏先生,最后还能捞点好处。”

“恩,她根本就不能和施小姐相比。”助理识时务的奉承。

施妍心眼一动,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她将助理拉近自己身边,凑上她耳朵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通,最后助理笑了笑,应道:“好的,施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件事,包你满意。”

施妍得意洋洋地笑道:“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093双面楚歌

孔孝珍从舞蹈班出来,说是有人请她喝咖啡,她看到那人戴着墨镜,好像故意不给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孔孝珍勾起嘴角的笑意,也将自己戴着的鸭舌帽压得更低。最终两人走到一起,默默地走进附近一家咖啡馆。

进了咖啡馆他们也很小心翼翼,先是孔孝珍要了一间包间,然后只是点了一杯咖啡,站在某个角落的神秘人看到服务员离开之后,她才放心地走进包间。孔孝珍招呼着她坐下来,之后又警惕地将门口“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

来的人从自己包里拿出饮料,孔孝珍搅拌着咖啡,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是说现在不见面的好吗?”

那人将帽子拿下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才得以释放,但是她还是小心地不摘下墨镜。

“事情可能会出现转变。”女人沉声说道。

“转变?”孔孝珍不解地问:“那个张琳琳,我其实调查过了,根本就是依仗爸爸的面子,只要把这层关系爆出去,她的人气肯定会直线下落的。现在的观众最讨厌的就是看着谁的面子,他们的心里不平衡,好打抱不平,这个心态我们要好好地利用。”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怎么看另一个对手,罗曼。”

孔孝珍瞅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想了想,说道:“你这么问肯定有问题,不过她确实很有实力,说不定是个黑马,最后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徐小雅真是没用,居然都没害死她。”女人咬牙切齿地说:“绝对不能让她再晋级下去了,否则你根本就毫无立足之地。”

“可是她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后居然因祸得福,不但没有死,还趁机笼络很多网络粉丝。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付她?”孔孝珍着急地问。

“她确实不简单,有人害了她,她居然还能保持那么镇定,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就没有心情参加比赛了。”女人说道:“要想对付她也不难,你花点钱去调查她,我知道她现在就在柏先生庄园里面工作,至于具体是做什么,我还不明白。等你查到之后,哼哼,事情就好办了。”

“好,没问题,我会拍私家侦探好好地揭她的底。”孔孝珍冷笑地说。

女人又开始忙活带上帽子,将所有的头发都裹着,不让人轻易看出她究竟是男是女,孔孝珍大口地喝了咖啡,然后将外面的“请勿打扰”的牌子取下来;等到她张望外面真没人留意他们后,她才回头朝着后面的女人点了点头,于是后面的人侧身走出包间。

孔孝珍一个人坐在包间里面,突然她喊了一声服务员,将钱放在桌子上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罗曼在图书馆里面翻找书籍,欧娜知道他们是往这里来,于是才没跟上。唐昕站在罗曼身边,抽出一本关于钢琴的书递给了罗曼,可是罗曼却笑着摇头,看来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钢琴。

唐昕拿出自己想查找的书本返回桌子上,这时候罗曼已经抱着好几本书过来,她帮着罗曼将书本放好,小声地问:“你找什么书啊?”

罗曼笑而不答,嗡了嗡嘴。唐昕将每一本书都扫了一遍,基本上全都是心理学,什么健康心理学,少儿心理学等等。

唐昕看罗曼查找得很仔细,也就没去打扰她,说不定自己心里压力大,想找个治疗方案。

看了一下午,确实有点腰酸背痛起来,唐昕揉了揉眼睛周围,然后将自己看的书放回去。罗曼突然大呼一声,惹来不少人的瞪眼,唐昕也匆匆忙忙地赶来,拉着低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累了?我们走。”

罗曼指着书本上面说:“我看到了…找到和辛迪一样的心理病症。”

说着,她将自己需要的这本书夹在腋窝下,然后抱起其他的书走去书架,一一放回原来的位置;罗曼拉着唐昕走去图书馆的借书登记台,她想将这本关于心理疾病的书借几天,好好研究研究。

唐昕和罗曼走出门,她忍不住质问:“喂,这本是少儿心理学,你拿这本看什么看?你就是有心理压力也不是一个阶段好。”

罗曼扭头说道:“什么我有心理压力?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才来找书啊。肯定不是啊,我心理正常得很,没一点问题。我这是为了我的小雇主查找的。”

“你的小雇主?”唐昕不解地问:“她有问题吗?”

罗曼抿了抿嘴,认真地说:“上次我不是留宿在庄园吗?辛迪小姐呢就很想和我睡觉,其实睡个觉也没什么,就是陈妈妈不乐意了,她说辛迪总是这样,因为害怕一个人睡就会一直赖在某个人身上,让她陪着睡觉。”

“小孩子害怕黑夜是很正常的。”唐昕不以为然地说。

“可关键是,辛迪害怕脚步声,她说是从地底下传来的。因为辛迪年龄太小,我不知道她这个地底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想描述一个怎样的脚步声,反正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根本就什么也没听到。”

“这么灵异?”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想找找其他可能性,于是我才来图书馆找找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我想这应该就是心理作祟,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这本书上看到和辛迪差不多的案例。”

“书上怎么说?”

“书上说这样的小孩子通常都是在很小的时候留下了心理阴影,也可以说是记忆残缺,记忆碎片…”罗曼一边理解一边说道:“他说,小孩子在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随着渐渐的长大,他们会把这样的记忆尘封起来,但是有些孩子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段将记忆放出来,然而放出来的部分也不一定是全部,只是印象当中的某一个片段。”

唐昕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想必辛迪这个小女孩就是这样的人,她只记得记忆中的脚步声,于是到了晚上她就听到记忆中出现的脚步声。”

“没错,这样的话,那个可怕的脚步声肯定是出现在夜晚,就是那个夜晚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罗曼饶有兴致地说。

“辛迪才不过六岁,就算她看到过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也应该比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小。”唐昕思虑着说:“因为年龄太小所以才会记忆不全,如果不治疗,是不是会越来越严重?那书上说怎么治疗?”

“要么就是让心理医生疏导,要不就是给她催眠,让她能够想起那段记忆。”罗曼平静地说道。

“柏先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将她的女儿送去康复中心,你说他会不会介意外界的说辞?”唐昕试探地问。

“可是我也不会催眠啊,就是我想帮助辛迪恢复那段记忆也力不从心啊。”罗曼沮丧地说。

“咳咳咳。”唐昕咳嗽几声,怪笑地说:“你不会,可是我会啊我虽然不懂心理学治疗,可是学过催眠。”她可不敢告诉罗曼,她学会催眠是为了杀人,那可是和心理医生治疗病人的初衷完全不一样。

“你会?”罗曼迟疑地说:“那…我总不能把孩子偷偷抱出来让你催眠…况且我还没想好怎么帮助她,万一在催眠过程中,辛迪受不了刺激又爆发起来怎么办?”

“倒也是。”唐昕犹犹豫豫地说着。当她叹息的时候,迎面的反光突然刺中她的双眼,唐昕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跳着下了台阶,张望四周车辆,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拿着相机迅速地上了一台面包车,然后逃之夭夭了。

罗曼慌忙地跟上唐昕,拉着追问:“怎么了?突然跑这么快?”

唐昕没有直接追上去,她眯着双眸,记下了面包车的车牌号。

“有人偷拍我们。”唐昕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偷拍我们?”罗曼下意识护住前胸,紧张地问:“是谁偷拍啊?为什么要偷拍?”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啊

唐昕冷笑一声,说道:“有些人偷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偷窥欲,但是有的人不同,奔着某种目的偷拍,这样才可怕,因为他们比偷窥欲更加阴险。”

“那你看到是什么人了吗?我们认不认识?”

“如果要偷拍你,你说他会让你看到他吗?就算是不小心看到,也肯定是个生脸。”唐昕镇定地说:“不过你放心,我记下车牌号了,只要调查一下那辆车的主人,我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罗曼咧嘴笑道:“有你在,我就知道很安全。”

“少拍马屁了…”唐昕淡笑一声,不想搭理她。转身后的唐昕立刻隐去脸上的笑意,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奔着自己而来,如果是这样,恐怕自己还会连累这些朋友。

094再见是敌人

“嘟——”语音留言响了一声,然后继续传出话:“施小姐,有您的邮件,是指定人传来的,麻烦查收。”

施妍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打开电脑。她端着一杯热咖啡,闭上眼享受咖啡杯里面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笔记本打开后直接弹出邮件信箱,施妍用她的纤纤细手移动了桌面上的鼠标,立刻从邮件里面打开几张照片,照片上有个女人;施妍一手握着咖啡杯一手邮件信箱的下一页,直到她的目光被照片上的女人吸引,直到她瞳孔放大,于是施妍凑上前仔细地看着最后那几张照片。

突然,握着咖啡的手滑了一下,咖啡杯掉在地上碎了,里面的咖啡溅得满地都是,她白皙的脚背遽然变得通红;好半天施妍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失态,她踉跄地后退,拿起地上的浴巾擦拭身上和脚背上的咖啡残渣。

施妍闭上眼,冷静下来,她的双手扬在半空中,一刻都不能动弹。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施妍再按,还是冷冰冰的语音提示,她咆哮地扔了手机,咒骂:“该死的江骜宸,你倒是接电话啊…你死哪去了?该死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哼,唐昕明明还活着,你却说已经死了…说了要看到尸体,你却说不用;你这个败家子,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施妍骂骂咧咧不能停嘴,最后累了,干脆坐在地上辱骂得更难听。一直骂了很久,估计是真的乏了,她才渐渐静下来。

转念一想,她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就是一个唐昕嘛,现在自己的母亲都已经被自己控制起来,就算唐昕揭发了她和江骜宸当初的关系,郁安也根本奈何不了自己。思及此,施妍又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笔记本前面,看着里面的照片,笑道:“没想到你这么福大命大,还这么不凑巧被我发现,居然和我现在最讨厌的女人又在一起,唐昕啊唐昕,看来我和你始终就不合拍。”

不过,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了?施妍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欧娜高兴地拿着报纸跑去罗曼的化妆间,罗曼正在为自己上装,欧娜将她的手拉住,递给她一张报纸说道:“曼曼,你说得对,你看,保障房的事情被举报了,那个什么公司的人卷着所有的钱跑了。”

罗曼笑着推开欧娜,又对着镜子修眉,一边说道:“所以说,小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沾的,凡是要小心。”

“这些人的心也够黑的。”欧娜嘟囔着说:“真的有不少人交了钱呢。”

“我想这应该是有组织的,否则有谁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吸钱。”罗曼说着突然想起了柏御非,她记得那天从售房出来后他们第一个遇到的就是柏御非,他一个大老板干嘛要去那里?如果是刺探什么情报也根本不需要他自己亲自出马?可是他那天去售中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喂…”欧娜撞了罗曼一下,害的罗曼将眉头削了一小缺口,罗曼恍然回神,心疼地看着眉角,指责道:“你看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现在缺了一个口感觉怪怪的。”

“又没有男人看你,怕什么。”欧娜掩着嘴偷笑。

罗曼只好拿眉笔暂时画了代替,否则看起来有点别扭。

两个男人交头接耳,说笑一番后,他们朝着台上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喂,江大公子,一个人躲在这里喝什么闷酒啊。”那两个男人长的眉清目秀,看起来似乎认识喝醉酒的江骜宸。

“走开。”江骜宸低吼一声,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当然会不好,刚刚以为卖出了那批滞留的货,可没想到以为事情能顺利进行的时候,公司的负责人全都逃跑了,虽然他还有一半的货在港口,可是另外一半几乎都用在了装修上面,他却一分钱也拿不到,这件事情他还没有告诉爸爸,否则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两个男人自讨没趣,相互嗤笑一声,然后便走掉了。

罗曼走去钢琴架旁边,坐下来开始演奏今晚上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很想弹《Nightleave》。她一直不敢想起这个曲子是因为,她曾经为那个负心人弹奏过,他说他很喜欢,只要他们在一起,她都会为他演奏这首曲子。如今,她突然想了,突然就弹了,不为任何人,只因为,她也很喜欢这首曲子。

小狼将趴在台上的江骜宸扶着去沙发座位上面好好休息,江骜宸打了一个酒嗝,小狼嫌恶地别过脸,然后走开了。

音乐弥漫在酒里,江骜宸的意识嗅到敏感的那根神经,他记得这首曲子,一直都深埋在心底。当罗曼不经意弹起Nightleave的时候,江骜宸幡然醒悟,从沙发上弹起来,凭着音乐的方向朝着罗曼摇摇晃晃地奔去。

一曲终,罗曼莞尔一笑,冷扫台下,却不巧看到江骜宸那张熟悉的脸。

江骜宸双手哆嗦,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罗曼,用那祈求的目光对视着罗曼,轻声说道:“你好,小姐,麻烦你能不能再弹一次?”

他怎么会在这里?罗曼收回眼神,也忘了接下江骜宸递给自己的钞票,她呆坐在钢琴架旁边,顿时仓皇失措。

罗曼双手忍不住开始习惯性地游走在钢琴键盘上,江骜宸痴醉地依靠在台阶上,他傻笑着流泪,注视着罗曼的侧面。

他是记得这首曲子,还是记得曾经弹这首曲子的人?

猝然,她终于弹不下去了,干脆罢了手,站起来朝着后台跑去。

花姐看到不对劲,于是让其他鼓手控制外面的气氛,然后自己跟着追去后台。她看到罗曼靠着墙深呼吸,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有心思。

“曼曼,你没事?”花姐担忧地问。

罗曼勉强地笑道:“我没事,刚才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

花姐松了一口气,说:“如果以后遇见拿钱点歌的人,你不用管他。”花姐还以为是刚才那个喝醉酒的先生触动了罗曼的自尊心,于是说道:“其实花姐早就想跟你商量了,我知道你现在要忙于赛前的准备,还要去柏先生的庄园教辛迪钢琴,这样跑老跑去实在太累了,所以我打算让你暂时不要来酒上班。”

“花姐,我刚才是真的身体不适,我下次会注意的。”罗曼着急地解释。

花姐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么决定不是因为你今天的事情,其实之前我已经和信叔商量过了,他说你最近也很少住家里。曼曼,不是花姐想多事,花姐呢,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了解你,有时候你和信叔吵吵闹闹了,也没有隔夜仇,可是我听信叔的语气,这一次你们的矛盾好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方便的话,有什么心思还是可以告诉花姐,花姐一定会帮你开解的。”

罗曼尴尬一笑,说道:“花姐,我们没事,我…我上次留宿庄园是因为下了雨不方便下山,并且我答应辛迪,要多陪她几天。”

其实罗曼或许是在逃避,她看到信叔有种说不出的纠结,不知道是释怀不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是在罗曼心底,她觉得自己根本还是施然,她再为施然抱不平。施然其实根本就过得不好,她的父亲只疼爱姐姐,忘了她的存在,她多多少少带点恨意,可是她又心疼信叔,她终于找到亲身爸爸了,却只能以罗曼的身份出现相处,在某种意义上,她迈不出那道坎,我觉得施然仍然是一无所有。

罗曼和花姐谈好了,从明天开始就不用过来上班,刚换了衣服的她,撞到了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唐昕。

“唐昕,你怎么了?面色这么差?”罗曼扶着唐昕急问。

唐昕气喘呼呼,抓住罗曼低喃:“他追过来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

“谁啊?什么找到?”等一下,外面的江骜宸好像还没走,他肯定还认识唐昕,难不成唐昕躲的人是他?

唐昕抿了抿嘴,说道:“曼曼,你代我告诉花姐,我马上要走了,或许不会再回来…”

“慢着,唐昕。”罗曼将唐昕死死地拽着,焦急地说:“你这么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况且你又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你凭什么怕他们?”

唐昕皱起眉说道:“我当然不会害怕他们,可是我怕他们对付你们,我担心你们会出事。”

“我们又怎么会出事?这里是律的地方,也不是他们的地盘,不是他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罗曼坚定地说:“再说了,花姐这里岂容得他们放肆?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我说过要帮你,就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唐昕仍然迟疑。

“哎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罗曼蹙眉啐道。

唐昕犹犹豫豫地说:“我那天说我们被人偷拍,我怀疑就是那些人找上门了,我怕他们对你不利,还有啊,外面有个男人就是我的仇人之一。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我而来,但是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要探得对方的目的才好。”

罗曼寻思片刻,继而又道:“那就让我去,他肯定不认识我,我去接近他是最好不过了。”

“可是曼曼,你要小心啊。”唐昕忧心忡忡地叮嘱。

罗曼冷笑一声,拍了拍唐昕的手,示意她可以完全放心。

095迷情计

“先生,你不要喝了。”小狼关心地说道,并且将江骜宸手边的酒拿走,江骜宸见小狼自作主张,于是冲着他怒吼:“我又不是没给你钱,你管我…”

江骜宸想扑上去抢来酒杯,可是罗曼却走来,朝着小狼使了使眼色,又对着江骜宸劝道说道:“先生,他也是为了你好。”

江骜宸听到是女声,还以为又是来搭讪的人,刚准备将罗曼叱走,可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弹钢琴的女子;江骜宸也懒得搭理小狼,而是凑上去笑着问道:“是你?你…你就是刚才那个弹Nightleave的女孩子。”

罗曼淡然一笑,睇着江骜宸,心里暗忖:好久不见了,江骜宸,别来无恙啊不过,这句话她只能留在肚子里问候,按照常理,他们是不相识的。

“没错,今天晚上是我最后一次演出。”罗曼倚靠着台,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刚才那一百元大钞还能不能有效。”

“当然可以,你弹得很好听,好像我的一位故人。”江骜宸醉酒着说,然后专注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希望能找到自己的钱包,可是他翻遍了所有的口袋都没有发现之前的一百元大钞,其实他早就已经给了小狼付酒费,因为喝醉了,他根本记不清楚前前后后的事情。

罗曼看着江骜宸醉酒的姿态,不由得嗤之,曾几何时的大公子没想到如今变成这副摸样。

罗曼抓住江骜宸的手,反而说道:“我请你喝一杯,那一百元我不要了。”

“不行,我说了要给你的。”江骜宸执拗地再寻找一遍,罗曼干脆离开了台,江骜宸看到罗曼转身离开,他也着急地追出去,一直跟着罗曼追出酒。

罗曼走在前面,江骜宸摇摇晃晃地跟在她身后面,还一边嚷道:“喂,小姐,我今天…今天钱没带够…下次我一定给你…”

罗曼冷笑一声,而后扭头又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给我钱?这首曲子对你就这么重要?”

江骜宸手扶着墙壁,好让自己能稍微站直一点,他抿了抿嘴唇,瞄了一眼罗曼又说:“是的,这首曲子真的很重要,说出来你可能要笑话我,我的那个故人也很喜欢,每一次她看到我都会弹这首曲子给我听。不过很可惜,我当时只是觉得曲子好听,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罗曼故意轻蔑地笑道:“可是我觉得这首曲子也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听而已,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曲子是没有生命的,可是赋予感情,它就能传递人的喜怒哀乐,或许你不知道,我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她。”江骜宸注视着跟前的罗曼,过后又道:“呵呵,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这些。”

罗曼别过脸,隐忍怒气啐道:“你说的不错,可是领悟的太晚。”

“你怎么知道?”江骜宸皱起眉说道:“我就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可恶。不过,太晚了,一切都晚了。”

罗曼冷漠地说:“这么说,你今天来只是因为想起了她?”看来江骜宸今天出现跟唐昕没关系。罗曼稍微放下心来。

江骜宸踉踉跄跄地朝着罗曼走去,罗曼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好保持与江骜宸一定的距离;江骜宸紧跟着不舍,罗曼的态度也始终不会缓和,两人相持不下,最后江骜宸支撑不住,在罗曼身前倒下了。

罗曼真的想一走了之,低头看着曾经的爱人醉倒在自己脚边,她的心居然如此冷静,或许这才是最好的证明;她证明了自己,证明了她根本就不是那个施然,既然不是施然,又何必在意江骜宸,何必在意信叔到底把自己当做哪个女儿。

罗曼展露一丝微笑,又朝着江骜宸轻轻踢了一脚,喝道:“喂…喂,这里是大街上啊…”

江骜宸不是应该和施妍在一起的吗?没有了她,没有了母亲,他们更应该在一起了,为何他会这么狼狈不堪?看着江骜宸苍白的嘴唇,罗曼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转念一想,如果通过江骜宸来控制施妍是不是更有效?敌暗我明,一直都让自己处于劣势,看来这一局能好好地为自己博回一战。当真的是施妍陷害了自己,那么江骜宸身上肯定知道得更多;他们的设计、他们的阴谋、甚至唐昕遭人追杀,江骜宸肯定是知道的。

思及此,罗曼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她拦下出租车,将江骜宸拐回家。

信叔从自己房里出来,看到罗曼背回来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他帮着忙把男人扶到沙发上,于是问道:“曼曼,他是谁啊?”

罗曼拍了拍手,说:“不知道。”

“不知道?”信叔惊讶地看着她,罗曼莞尔一笑,又道:“他在酒喝醉了酒,一直跟着我,然后就倒在地上了,我看他可怜便把他背回了家,爸,你别胡思乱想了哦。”

信叔听到罗曼若无其事地喊了自己,心里美滋滋起来,这段日子他们父女两个几乎碰不到面,更别说听到罗曼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原本以为那次的坦白会造成他们之间的沟壑,为此信叔一直懊恼不已,可是如今看来,罗曼是想通了,听到她很自然地叫“爸”,信叔忍不住窃喜万分。

“爸,今晚上他睡沙发,你拿点被子之类的东西给你盖上就好了。”罗曼吩咐着说,然后去洗手间拿了一个盆出来,放在沙发旁边。

“曼曼,今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可要把房间门关好了。”信叔担心地说:“你也不了解这个家伙,万一是个流氓之类的人物,那就不好了。”

虽然江骜宸算不上正人君子,不过这种流氓行为,他还是不会做的,冲着对他好几年的了解,这一点罗曼还是能肯定;说到了解,罗曼不禁冷静下来,她真的了解过江骜宸吗?或许他们的感情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她把关系想当然化,没有了感情的栽培,于是很快就凋谢了。终日不能相见,施妍自然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江骜宸,他们苟且之事也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是朋友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只有她和母亲不知道而已。

罗曼坐在床上平静地凝视窗外的月光,她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将模糊不清的感情纠葛好好地梳理一番。她和江骜宸是再也回不去了,这个伤害了她身心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至于那个施妍,留着跟自己相同血液的女人,却有着不一样的蛇蝎心肠,她不会放过的,她曾经夺走自己的一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她也清楚了,她罗曼也要让施妍好好地尝尝被人出卖,被人夺走一切的滋味。

“啊…”江骜宸觉得自己头痛剧烈,四肢麻痹,他在沙发上稍微动弹一下,可是由于身材高大,才一个转身就从沙发上面掉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江骜宸惊动了阳台上晾衣服的罗曼,她一身轻装,笑脸吟吟地问:“你还好吗?”

江骜宸不记得自己怎么会来了这里,还有面前这个清秀的女孩子是谁?她对自己这么热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目的。

罗曼隐忍笑意,她完全听到了江骜宸内心的疑问。

江骜宸看着手指包扎的地方,于是问道:“我怎么会受伤了?”

“你昨晚上喝得太醉,倒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我帮你简单地包扎一下,你还痛不痛?”罗曼保持微笑,心里却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要想控制江骜宸,唯一的办法就是发挥佛珠的能力,让自己能完全渗入江骜宸的内心世界。

“我的头好痛。”江骜宸揉了揉太阳穴,罗曼从厨房端了一杯醒酒茶,递给江骜宸说道:“你喝了它,可能会好很多。”

江骜宸顿了顿,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喝了再说。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你是哪位?”

“你昨晚上一直跟着我走了好几条街,后来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你不记得了吗?”

江骜宸茫然地摇了摇头,惊讶地反问:“我…我跟着你走了好几条街?”

罗曼嫣然笑道:“还好我在酒就看到了你,否则还以为你是什么流氓坏蛋呢。这里是我家,你放心地休息,等头没那么难受了再回去也不迟啊。”

“谢谢。”江骜宸说道:“这么说,是你把我带回来?还让我在你家里留宿一晚?”

“当然,不然你现在肯定被人拔得精光扔在大街上了。”

江骜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我之后一定会重谢你的。”

罗曼笑着说:“等你回去了再。现在有没有好一点了?”

“恩,是好了很多,这个汤很有效。”江骜宸感激地说。

“这个你得感谢我爸,他以前就是个酒徒,自己研究出来这种醒酒汤。”罗曼笑着又走到阳台上,一边把没有晾完的衣服挂起来,一边说道:“桌子上面有早餐,醉酒醒来的人肯定会肚子饿,你去吃一点。”

江骜宸对于罗曼的细心照顾顿时显得不知所措,他回国后还不曾有人这么照顾自己,没想到喝醉了一次酒,就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对了,你爸爸呢?”

“他去晨练了。”罗曼拿着水桶从阳台上走进来,看了一眼江骜宸,又道:“吃了饭,我带你出门。这里巷子多,你一个人出去我怕你迷路了。”

“哦,谢谢你。呃,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江骜宸小心翼翼地问道。

罗曼站定后,回过头来,镇定地对着江骜宸,一字一句地说:“我叫,罗曼。”。

096不速之客的征兆

罗曼喜欢站在后院的台阶上,感受洛丽玛丝散发在风中的迷人清香;今天她没有看到花农进去花园里面修剪,于是她大胆地迈进去,更加接近这片花海。

罗曼走得很小心翼翼,毕竟是玫瑰,长满利刺,稍有不慎肯定会被茎上面的暗器刺中。但是她这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洛丽玛丝,就是在花店也不一定能买的着。白色的玫瑰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这么漂亮的花却被人刻意加上不好的意义,不知道洛丽玛丝会不会有意见。

罗曼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很无聊。当她转身慢慢地从花海里面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头望去,是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她的左侧方位,因为背对着罗曼,她一时间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罗曼以为是某个老师跟自己一样喜欢这片花海,也没太在意那么多。

“罗老师…”在台阶上看到罗曼的陈妈妈,喊了一声她,并且向罗曼挥了挥手。

罗曼笑着应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出来。”

第一天来的时候陈妈妈就告诫罗曼,不要一个人随便过来花海,虽然不能询问缘由,但是在大宅子里面,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古里古怪的规矩。

罗曼转了个身,霍地想起不远处的“女老师”,于是她好心好意地回头,想叫上她一起离开,可就在罗曼回首之时,她却根本看不到刚才那个白色的背影;空荡荡的花海中,只有些许微风拂过,刚才那个背影就像是随着微风突然消失了。

罗曼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由于慌张而不小心碰到了洛丽玛丝尖利的刺,扎得她的手背流出了鲜血,一滴火红的鲜血滴在了纯白的洛丽玛丝的花瓣上,显得格外刺眼。

陈妈妈看到不对劲,赶紧走下去将神情恍惚的罗曼拉着返回了下人房。陈妈妈将壁炉里面的火稍微调的大一些,让罗曼冰冷的双手能感受到暖意。被扎的手好像瞬间麻木了,她活动了好半天才恢复正常。

“以后还是不要去了。”陈妈妈从厨房里面拿来一些汤,她递给了罗曼,叮嘱道。

“陈妈妈在台阶上看到我的左方有没有其他人出现在花海里面?”罗曼忍不住还是想问。

陈妈妈摇了摇头,说道:“就你一个人,天气冷,也没人想过去修剪洛丽玛丝。”

“已经是深秋了,为什么花不凋谢?”

“这里的洛丽玛丝一连四季都不会凋谢。”陈妈妈淡漠地说:“对于庄园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这显然是在拒绝罗曼的追问,因为在庄园里面,只有陈妈妈资历最老,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既然陈妈妈都这么说了,罗曼也停了嘴,不方面再问。

稍晚的时候,罗曼打算返回自己房里休息。因为辛迪,她现在隔三差五就会留宿在庄园里面,不过这样并不碍事,花姐那边已经说好了,不用过去上班,如此一来,她就不用两头赶时间,还有空闲时间陪着辛迪玩耍,或者练练钢琴;辛迪在罗曼的正确引导下,逐渐喜欢弹钢琴了,不过,罗曼觉得辛迪还是不肯开口说话,那么心里的病肯定还是没有好。要解决辛迪的根本问题除了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必须知道她留下创伤的起因。

罗曼担心辛迪想起来可怕的事情会适得其反,还是打算自己先去找心理医生了解情况之后再做决定。

她几乎每一次睡在庄园都会失眠,这样的情况并不好,至少在潜意识里她心里对这个地方仍是不放心,或者说来到庄园会让自己莫名的忧郁,从而影响了自己的睡眠。当罗曼打开床头灯的时候,忽然听到若隐若现的钢琴声,很缓慢,但是节奏感不错。

罗曼打开门,钢琴声也稍微变大,她立刻听出这就是《月光曲》。在空旷的庄园里面,寂静的夜晚突然传来这样的曲调,让罗曼把原有的欣赏陡然变成多疑的害怕。她批了一件外衣,悄悄地走出去,随着音乐的引导,她朝着钢琴房迈出犹豫不决的步子。

这样的曲子肯定不是辛迪弹出来的,她记得自己还没有教这里,如果是陈妈妈,那更加有些不靠谱;会是谁?怀着这样的急切,她忍不住探身,从门缝里面观察钢琴房的动静。

钢琴房里面只是亮着一盏壁灯,在微弱的壁灯下,有个人坐在钢琴旁边安静地弹着曲子;罗曼抓住房门把手,就好像抓住了自己即将跳出来的心。

当她还在门外徘徊之时,音乐声戛然而止,吓得罗曼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自己,糟了,那人肯定是发现自己了,想打开门看看究竟。怎么办?罗曼下意识松开手,往旁边走廊缩回去。

她的后背紧贴着墙壁,耳朵里面传来锁门的声音,再就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还好不是被人发现,而是他决定回去休息了,究竟是谁?罗曼心里浮现这样的猜忌,是哪个女仆吗?辛迪听到的脚步声就是她的吗?

罗曼咬着唇不敢探出脑袋,片刻之后,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于是罗曼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这时候,她将外套脱下来,就刚才那几分钟,吓得她直冒冷汗。

“沉重的脚步,月光曲…”罗曼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自语:“会不会有联系呢?”

“罗老师,罗老师…”陈妈妈提高嗓门再喊一声,惊得罗曼浑身一颤,眨了眨眼看着陈妈妈,尴尬笑道:“陈妈妈,你叫我?叫我有事吗?”

“是不是早餐不好吃?”陈妈妈微笑地问。

“没,不是的。”罗曼低头一看,自己盆里的三明治就快要被自己五马分尸了,刚才光顾着想问题,却一直用叉子搅拌三明治,陈妈妈看到后这才忍不住提醒地喊着罗曼。

“陈妈妈,柏先生说,让您过去一下。”女仆送了早餐下,然后带着话。

陈妈妈擦了擦嘴,站起来准备离开。

罗曼恍然大悟地说:“对了,怎么忘了他?”

“罗老师,你忘了什么?”陈妈妈扭头又问。

罗曼憨笑说道:“没什么,没事。哦,对了,陈妈妈,柏先生昨天晚上就回庄园了是不是?”

陈妈妈笑着说:“柏先生会在庄园住三天。”然后走出了下人房。

“在庄园过夜,真是奇怪了,他不是从来都不会留宿庄园的吗?”罗曼惊疑地自问。

“每年这三天的日子,柏先生都会留宿庄园的。”其中一个吃早餐的女仆神秘兮兮地说。

罗曼瞅了一眼女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吃了饭之后,她拿来挂历,分析上面的日期,如果是阳历,那么现在是十月多,但是阴历就是九月份,九月份肯定出了什么事,柏御非才会每年这三天破例留宿庄园的。这么说,昨晚上弹钢琴的人极有可能是他。

月光曲本来就悲情,而罗曼从柏御非所弹的钢琴声里面还听到了更多的忧郁和无奈,就是柏御非一在庄园就和外面不一样的感情,多了一份忧郁,少了很多阳光。就是这个庄园,大大有问题,什么脚步声,什么钢琴曲,全都是柏御非玩弄的把戏,他将自己的感情埋在庄园里面,说不定就是埋在洛丽玛丝花海里面。

罗曼还是趁着陈妈妈没注意的时候独自跑去花海,她明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花海中,她不相信只是一刹那的眼花,她从来就没有眼花,在这么一望无际的花海中,怎么就会无缘无故产生眼花?

想着想着,罗曼又走进花海中,她看到正前方站立着一个洁白的背影,就是她,罗曼兴奋不已,急切想证明自己没有眼花,于是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背影,不顾洛丽玛丝的利刺,就算被洛丽玛丝扎伤了自己,她也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她为什么要扑上去?当自己反问自己的时候,那人却凭空消失了,罗曼慌张地在原地挣扎,周围的洛丽玛丝缠绕着她,这些花好像要进入罗曼的身体里面,看到有鲜血的伤口,它们就钻进去,痛得罗曼尖叫。

罗曼猛地睁开眼,从自己床上坐起来,她气喘呼呼地张望四周,发现自己睡在房间里面。猝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痕,不过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伤痕。

罗曼平静下来,仔细地想了想,确认自己就是做了噩梦,做个这个奇怪的噩梦。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恐怕就是这样的,白天一直对陌生女人念念不忘,才会夜里梦到她,但是为什么在梦里,洛丽玛丝会变得那么可怕?它们仿佛有了生命,朝着自己敌意地攻击,企图占领她这个不速之客。

罗曼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她双手捧着茶杯,让滚烫的温度刺激自己的神经,她想再清醒一些,不想被噩梦打扰了。

097与辛迪是同盟国

辛迪将今天练习的曲子全都弹了一遍,可是罗曼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辛迪爬上她的身,然后在罗曼耳边使坏,轻轻吹拂,就像一股微风从她身边划过,让罗曼即可想起梦中的场景。

罗曼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噌地站起来,可是她没有及时抓住身上的辛迪,于是在她站起来的同时,辛迪不小心摔下去,滚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曼恍然回神,蹲下去询问辛迪的情况,好在辛迪也很坚强,她没有哭泣,只是惊慌地注视着罗曼。罗曼看到她受伤的表情,突生愧疚。

“对不起,我刚才想别的事情去了,没有留意你爬上来。”罗曼抱着辛迪,说道:“辛迪,你爬到我身边干什么呢?这样很危险的。”

辛迪笑咯咯地看着罗曼,心里想着:我想偷听罗老师在想什么,我凑到你的耳边听不到你心里想什么,为什么罗老师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呢。

罗曼微笑地说:“因为罗老师有这个。”罗曼拿着脖子上面的佛珠,又道:“辛迪现在还不懂,当然我也不懂为什么有了佛珠我就能听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不过呢,一切功劳都是它,让我知道辛迪心里想了什么,这样的话辛迪不说话,我也能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只是…罗老师更加希望辛迪开口说话。”

辛迪眨了眨眼睫毛,像是扫去眼眶里面的疑惑,她听了罗曼的要求,却没有再想什么,罗曼捧着辛迪的脸,郑重其事地问:“能不能告诉罗老师一个人,你为什么就是不想说话?是不是害怕什么?”

辛迪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仍旧不肯开口。

罗曼故意生气地捏着辛迪的小脸蛋,皱起眉头说:“罗老师喜欢能和自己一起弹钢琴唱歌的小女生哦…辛迪再不说话,罗老师就不喜欢辛迪了。”说着,罗曼当真将辛迪放下来,然后转身准备走掉,可是辛迪用小手拉着罗曼的衣角,她仰着头,凝视着罗曼,想到:罗老师,不要离开我。

罗曼垂首睇着辛迪可怜楚楚的样子,顿时软了心,蹲下来抚摸着辛迪的脸,叹道:“算了,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你,实在太残忍了。等以后我们再慢慢调节过来好不好?辛迪,你不说话,用心回答罗老师的话。”

辛迪点了点头。

“老师问你,你想不想开口说话?”罗曼试探地问她。

辛迪思考一会儿,摇了摇头,可是再想一会儿后又点了点头。

罗曼不解地问:“怎么会拿不定主意呢?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他不许我说话,他总是叫我闭嘴。”辛迪心里想着。

“他?”罗曼惊讶地追问:“什么他?他是谁?”

辛迪又呆呆地注视着罗曼,不再回答。片刻之后,突然有人敲了门,吓得罗曼浑身一抖,她抱着辛迪过去开门,看到陈妈妈站在门口,微笑说道:“罗老师,柏先生在书房等你。”说着,陈妈妈从罗曼手中把辛迪抱走了。

罗曼惴惴不安地走去书房,其实知道柏御非找自己,她没什么害怕的,可是她总觉得晚上弹钢琴的人就是他,他奇怪的举动将山庄弥漫着更加瘆人的气氛。

“柏先生…”罗曼站在门口偷瞄一眼书架旁边的男人,他的侧脸轮廓更深邃,扫了一眼就能多人目光,即便是被迫移走,心里也烙下印迹,无法磨灭。柏御非放好书本,悠然问道:“听陈妈妈说,你已经住在山庄好几天了,还习惯吗?”

罗曼低着头沉声回道:“谢谢柏先生关心,我有自己的房间,谈不上习惯不习惯。”

“呵呵,你好像对我有点敌意了。”柏御非双手一摊,似笑非笑地说。

罗曼伺机朝着他的双手望去,这样纤细的长手指的确很适合弹钢琴。

柏御非也察觉罗曼的目光是看着自己的手指,于是他缩回手笑着问:“怎么?我的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让罗老师这么留意。”

罗曼抿了抿嘴,说道:“没有,我只是想柏先生的手如果不弹钢琴会不会太可惜了。”

“哈哈哈,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柏御非凑近了说道:“虽然我很喜欢听别人弹。”

罗曼抬起头盯着柏御非的双眼,又问:“那么柏先生会不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出来弹钢琴以此娱乐?”

柏御非隐去笑意,歪着头说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就算在自己的庄园这么做了,那又如何?”

“可是你没想过自己这么做会对别人产生一定的影响吗?”罗曼瞪着柏御非说道:“就因为你这样的习惯,所以每一次在深夜出现的沉重的脚步声都会影响辛迪的睡眠,久而久之,她对这样的脚步声产生了幻觉,就算没有出现脚步声的时候,她依然睡不着,总以为身边还会传来这样可怕的脚步声。”

柏御非吁了一口气,愠怒地说:“我不明白你说的话,什么脚步声,我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

“我听到了,就是你的脚步声。”罗曼严肃地说。

“你跟踪我?”柏御非上前一步,逼近了罗曼。罗曼企图往后退一步,好保持安全距离,可是柏御非却伸手揽住罗曼的腰,并且同时用力往前一拉;顷刻间,不但自己没有趁机逃脱,反而被柏御非拉得更近。两个人的呼吸游走在狭小的空间,甚至罗曼还能听到不规则的心跳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传来的,她已经无暇顾及,总而言之,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逃离这样的局面,然而柏御非再用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臂,这样,罗曼只能是狼狈地被柏御非控制自己的魔掌之中了。

“说,你为什么跟踪我?”柏御非面无表情地问。

罗曼别过脸保持冷静地说:“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听到月光曲,所以出来了,我想找到让辛迪一直害怕的声音,所以晚上我都睡得十分谨慎。”

“你为什么对辛迪这么好?”柏御非故意问道:“难道是因为她是我的女儿,你就要对她好,你觉得你这么做才会讨我的欢心?”

“我并不觉得你把辛迪当做女儿看待。”罗曼不留情面地说:“事实上我看到的却是你对辛迪不闻不问,就算问了她的情况也不会考虑她的感受,严格意义上,你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你和我的父亲相比,相差太远了。”

柏御非突然撒了手,将罗曼推离自己身边,罗曼脚跟没站稳,踉踉跄跄地回退好几步才扶着墙壁站好。

“你只是一个家庭教师,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更加不必了解多少。”柏御非冷漠地说道:“我对辛迪如何那是我的事情,你根本没必要为辛迪打抱不平,你的那些激情最好还是用在比赛上面,得罪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罗曼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关心她,她还是个小孩子,心太脆弱,她不开口说话就是最好的例子,难道真要等到哪一天,她连门也不愿意出了吗?”

“我找过国内外无数个医生。”柏御非蹙眉说道:“他们都说这是辛迪的心病,心病要心药。我去哪儿找心药给她?”

“心药不是真正的药,这一点你不可能不懂。”罗曼固执地说:“辛迪告诉我,有个人叫她闭嘴,所以她不敢说话。”刚才罗曼那么愤慨是因为她怀疑这个叫辛迪闭嘴的人正是柏御非,可是相谈下来,罗曼觉得柏御非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解除。

“辛迪告诉你?”柏御非立刻觉得不对劲,扭头对着罗曼质问:“她怎么告诉你?难道写给你?”

罗曼想起辛迪的画画天赋,于是编造着说:“你不知道,辛迪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是我从她画的画上面领悟到的。”

柏御非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我三岁小孩,看图说话也可以胡诌。”

罗曼赌气地说:“你不相信?那好,我现在就可以演示给你看,只要是辛迪现场给你画的画,我都能说给你听她画里面的意思。”

柏御非将信将疑地眯着眼,思虑之后说道:“让陈妈妈把辛迪小姐抱来。”

罗曼狡黠地笑了笑,应道:“你看着。”

辛迪在画板上画了两个人,还有一片海,有只小船在上面飘荡。罗曼看了之后,回头对着柏御非说道:“辛迪想告诉我的意思是,在她五岁生日的时候,你曾带着她出海,那一次她非常开心。”

“就凭这样的画,你能看出这么多事情?”柏御非还是不敢相信。

罗曼朝着辛迪问道:“辛迪,你说老师说得对吗?”

辛迪点了点头。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说:“我看你是了解了辛迪心中所想。”

“随便你怎么,对了,辛迪从画中还反映出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你答应过这一次生日还是会带着她出海,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快到了?”

柏御非瞅了瞅辛迪,又看了看罗曼,啐道:“你什么都能猜到,我看你就要成她肚子里的虫了。”

在柏御非转身之际,罗曼偷偷对着辛迪使了使眼色,他们早就是同盟,就算没猜对,辛迪也会点头认可的,更何况罗曼猜的准确无误。

098外出目的

“罗老师,这里是辛迪小姐喜欢吃的零食,然后这包是她穿的衣服,如果比较晚回来,一定要记得给辛迪加点外套,还有…辛迪对海鲜的东西过敏,你不能给她随便乱吃,还有啊…”陈妈妈啰啰嗦嗦一大堆,罗曼叉着腰笑道:“陈妈,我只是带着辛迪小姐出去玩几个小时,你觉得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辛迪小姐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辛迪的生活注意事项,你就不要那么担心,我不会让辛迪累着苦着的。”

辛迪也从车里面伸出头,然后拉着陈妈手拍了拍,展露出灿烂的笑颜。

“还是罗老师有本事,居然说服了柏先生,让辛迪小姐每周三出去走走玩一玩。”陈妈妈抚摸着辛迪的头,轻叹地说:“感谢你为辛迪争取的这个机会,我不是不放心你,只是…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一时间慌乱了。”

罗曼认真地说:“柏先生也是看到我和辛迪相处得很好才放心让我带着辛迪出去看看,其实柏先生也很关心辛迪,我想他的关心方式与我们不同,所以我们不理解罢了。”

陈妈妈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个信封硬塞给罗曼,并且说道:“你不必推迟,这是你应得的,如果辛迪在外面需要什么,你只管买,我会报账给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曼尴尬笑道:“其实为辛迪争取了这个机会我就觉得是自己的义务,所以星期三外出时间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之类,这天是我和辛迪两个人共同的假期,这里面的钱,我不能收。”罗曼坚持地说:“陈妈妈,我们都是真心关心辛迪,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必须用金钱来衡量。”

说完,罗曼轻轻推开了陈妈妈,然后跳上了车,她吩咐扬子开车,于是扬子发动引擎,立刻驱车立刻了庄园。罗曼最终也没有接受陈妈钱,在她心里,钱虽然很重要,可是也不是万能的。

辛迪开心地依靠在罗曼的怀里,扬子从反光镜里面看着后座上面的人,于是笑着说:“曼曼,你真有一手,柏先生那么古板的人,你也能搞定。”

“没什么,我觉得柏先生也很好说话的嘛,再说了,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小姐。”罗曼拉着辛迪,辛迪趴在车窗,观望着外面的风景。

“那你接下来准备带着辛迪去哪里?”扬子笑了笑,问道。

罗曼突然隐去笑意,静了静,而后说道:“去唐昕的家。”

扬子虽然不解,可是听罗曼说的那么坚定,他也只好先开往唐昕的住宅。唐昕住的地方离酒和他们的住所不远,扬子已经是熟门熟路了,于是很快就开到目的地。

扬子停好车,才发现唐昕已经在下等候他们,罗曼抱起辛迪,然后对着扬子说:“扬子大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打算暂时在唐昕家里待一段时间,你要不先去表姐那里看看,等差不多时间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再来接我就好。”

“在这里?”扬子疑惑地问。

罗曼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我想起要和唐昕商量一点事情,等一下我也不知道要带着辛迪去哪里玩比较好,所以我就不必麻烦你送我们了,等返回山庄的时间到了,我们就会来这里与你汇合。”

唐昕在下招了招手,罗曼看扬子有些犹豫不决,于是急切地问:“难道扬子还不相信我吗?”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们的安全问题,那你一个人照顾辛迪一定要小心啊。”扬子叮嘱着说:“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也不一定要在这里汇合,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直接过去接你们。”

“好的,那就拜托了。”罗曼将辛迪抱好,转身就朝着唐昕走去。唐昕拉着罗曼走了几步,罗曼仍有怀疑,便回头看着扬子开车离开,她才放心地和唐昕一起上了。

“那不是娜娜的男朋友吗?”唐昕说道。

“恩,他也是柏先生的司机。”罗曼说:“他好像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你?”唐昕惊讶地问。

“不是不是,是不放心我们的安全,毕竟我现在身上抱着的是身价好几个亿的宝贝,如果遭遇了什么危险,我们两个的脑袋恐怕都补不上。”罗曼自嘲地笑了笑。

唐昕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辛迪的脸蛋,辛迪也不害怕,一个劲儿地傻笑,唐昕不由得笑道:“这小家伙很可爱嘛,一点也不像是有心病的嘛。”

辛迪微笑地看着唐昕,她还好并不怕生人,或许是对罗曼绝对的信任,因此也并不害怕和罗曼有关系的朋友。

唐昕开了门,家里收拾得十分干净,其实唐昕家的摆设也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她习惯如此,走哪住哪儿,身边没什么用品是超过一年以上的。

罗曼放下了辛迪,让她自己活动,唐昕把门窗关好,一边说道:“我查询了不少书,对于这样的小孩子,还是让他们慢慢地恢复记忆为好。如果长大了,可能伤痕会更深。”

“不会有反效果吗?或者说副作用。”罗曼迟疑地问。

“说不好,这要看她的承受能力。”唐昕看着辛迪说道:“我从她身上倒是看不出忧伤,看来她的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小孩子要强,我相信她能挺过去。”

“唐昕,这件事情我不想伤害了辛迪,你看着办就好,如果进行一半觉得不行,一定要及时收手。”罗曼忧心忡忡地说:“我是想治愈她,并不是想窥探她的秘密。”

“你放心,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我也不舍得下手。”唐昕和颜悦色地说:“或者我们可以试着先交流,然后再催眠。”

罗曼喊了一声辛迪,辛迪走到罗曼身边,对她是绝对的信任。罗曼轻轻刮了刮辛迪的鼻梁,宠溺地问道:“辛迪,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听到的脚步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辛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罗曼扭头看着唐昕,唐昕又问:“辛迪小朋友,你现在离开了庄园,还会不会害怕?”

辛迪思虑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是害怕庄园?”

辛迪盯着他们两个,眨了眨眼,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罗曼也听不到辛迪心里所想的事情,看来这个时候辛迪的心肯定很矛盾。

“辛迪,你说谁不让你说话?”罗曼突然想到那天未进行下去的谈话,于是又趁机问她。辛迪还是睇着罗曼,不吭声也不想。

唐昕诧异地问罗曼:“你怎么知道有人不让辛迪说话?是谁这么缺德?为什么不让辛迪说话?难道辛迪不开口说话就是因为那人的恐吓?”

罗曼暗叹一声,说道:“我就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老实说,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然后将他痛骂一顿,辛迪还是这么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命令她,不许她开口说话呢。”

“会不会是柏御非?你老板?”唐昕说:“你想想看,在庄园里面还有谁能这么大胆子?还有谁敢这么命令?”

“你现在想的跟我一开始认为的是一样的。”罗曼分析地说:“可是后面我和柏御非正面交涉过了,我虽然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他这么对待辛迪,可是结果却根本不符,反而将他的嫌疑降为零。”

唐昕思索说道:“按照你这样的说法,在庄园里面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辛迪敬畏的角色,他的身份不比柏御非低,甚至他在辛迪身边无时无刻出现,这才让辛迪无法开口。”

罗曼脑海里忽闪一个念头,她恍然惊呼:“她?”

“谁?你想起了谁?”

“陈妈妈。”罗曼瞪大双眸,不可思议地说:“不会的,应该不是。”

“陈妈妈又是什么人?”

“她…”罗曼若有所思地说:“她是庄园里的管家,一直都住在庄园,应该说是看着辛迪长大的奶妈妈。如果说除了柏御非,就属她在庄园里面的分量还不能小觑。并且她才是和辛迪一直形影不离的人。”

唐昕拉着辛迪,轻声问道:“辛迪,现在这里没有陈妈妈,你要不要开口说话?”

辛迪忽然很排斥唐昕,推开了她的手,当罗曼想抓住她的时候,辛迪也同样躲开;这样的反常举动,让罗曼很着急,她静下来一听,辛迪小姐心里想着:陈妈妈对我很好,她没有错,她真的没有错。

“辛迪是担心我们怀疑陈妈妈。”罗曼蹙眉说道:“她否定了我们的猜测。”

唐昕将信将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

“哦,我当然是从她的举动上面分析出来的,我和她毕竟也相处一段时间,因为她不能说话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才从生活的点滴当中领悟出来她的意思。”罗曼牵强地解释道:“刚才她推开我们的意思,很明显是因为听到我们怀疑陈妈妈才会这么排斥的嘛。”

唐昕唧一下嘴,无奈地笑道:“反正她也不开口,你怎么说都行了,好了,你还要不要我给她催眠?再磨蹭两下,我估计时间不够了。”

“来。”罗曼说着坐在沙发上,然后把辛迪抱在自己腿上,好让她保持一个比较舒坦的姿势进入深度睡眠。

099梦魇惊魂

落地窗帘随着冷风飞舞起来,房子的角落卷缩着一个人。她身穿白色长裙,披头散发,双目呆滞,嘴唇上面不着一点血色,看样子应该病了很久;可是她赤着脚坐在冰冷的地上,就算全身瑟瑟发抖,也没有人过来扶她一把。

“现在辛迪可以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房子吗?”唐昕引导着轻声说道:“如果是庄园,你就点点头。”

辛迪紧闭着眼,听了唐昕的话,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罗曼半跪在沙发椅旁边,守护着已经进入睡眠的辛迪。

唐昕得到辛迪的回应,于是又进一步说:“现在辛迪往前走,慢慢地走在去庄园的路上,你看到了仆人,看到了洛丽玛丝,看到了花海…然后辛迪要怎么走?又看到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女仆似乎发现了辛迪,她抱着辛迪走进房间,然后把她放在床上,叮嘱道:“今天晚上柏先生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随便在庄园走动,小姐,你就乖乖地睡觉,来,我给你讲故事。”

辛迪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她听到了好多的脚步声,这些急促的脚步声都是朝着走廊尽头的方向跑去,辛迪也很想过去。

唐昕看了一眼罗曼,挪过去轻声说道:“你看,辛迪的眉头皱起来了,看来她遇到难题。”

“怎么办?”罗曼扭头又问。

唐昕想了想,说道:“我帮助她跳过去,可是我担心难题的后面就是真相,如果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可能会惊惶失措,轻者就自然惊醒,重者…”

罗曼抓住唐昕的手臂,急问:“重者会怎样?”

“嘘——”唐昕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我说了我不会让辛迪受伤害的,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辛迪能不能闯过自己心里那道防线就要看你的了。”

罗曼紧握着辛迪的手,轻抚着安慰:“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唐昕摩擦双手,觉得压力好大,这比催眠杀人还要费事。

“辛迪,你现在在庄园里面了,你听到了脚步声,对不对?”唐昕大胆地询问。

辛迪呻吟一声,而后动了动睫毛,点了个头算是给他们回应,这下令唐昕和罗曼都十分雀跃,终于找到了辛迪的心结。

女仆离开之后,辛迪立刻睁开了眼,她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从自己床上爬下来,她悄悄打开门,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她这个小不点了。外面格外明亮,今晚的庄园似乎出了什么事情,辛迪小小的心灵有着不同寻常的触动。

“辛迪,你打开了门去看外面走廊上的动静,你要看清楚究竟是谁的脚步声…”唐昕继续念念不休地说。

辛迪抓着罗曼的手越来越紧,罗曼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突然拉住了唐昕,给她使了使眼色,暂时不让她继续引导辛迪,她害怕,她害怕辛迪会变成唐昕说的重者,如果他们治疗不当,辛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陈妈妈…怎么办?”女仆跑着找陈妈妈,陈妈妈面色苍白,全身战栗,看似惊魂未定。

辛迪继续跟着他们,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后,她看到一个女仆身上染了鲜血,猛然间,辛迪大叫一声惊醒…

罗曼吓得赶忙紧搂着辛迪,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是罗老师,罗老师在你身边陪着你。”

辛迪靠着罗曼,呼吸不畅,罗曼着急地看着唐昕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唐昕简单地给辛迪做了检查,继而说道:“她没事,应该是受了惊吓。”

“好了,好了,我们到此为止,我现在的心一直都七上八下。”罗曼慌张地说:“我看我们还是算了,暂时不愿意开口就不开口,反正也不需要她做什么,说什么。”

唐昕抚摸着辛迪的小脸蛋,轻轻地问:“辛迪,你是不是很害怕?”

辛迪睇着唐昕,沉重地点着头。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唐昕趁势又问。

辛迪躲进罗曼的怀里,不愿意再交流。罗曼推开了唐昕,抱着辛迪说道:“今天就不要再问了,我不想辛迪想起那些让她刺激的事情。”

唐昕站起来,叉着腰,凝重地说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庄园肯定有事,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吓得一个孩子这么几年都不说话了。”

罗曼犹豫着说:“庄园里面确实有事,哦,对了,我前几天在庄园里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是?你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唐昕笑了笑,走去打开冰箱,开了一瓶啤酒,说道:“其实你说庄园里面有一片洛丽玛丝,我就觉得挺不干净的了,那是纪念死人的花,你说柏御非那么有钱,干嘛要弄个庄园出来种植那么多洛丽玛丝?这些有钱人啊,真是烧钱烧得脑袋秀逗了,或者说他们当真就是怪癖人。”

“庄园里面的洛丽玛丝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这是更奇怪的。”

“恩,应该是专门有人护理,然后结合了一些辅助。”唐昕递给罗曼一瓶啤酒说:“那你说说看,你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到一个女人,身穿白色长裙,不过我没看过她的脸,她每次都背对着我。”罗曼说道。

“你不是,这么倒霉?还遇见不止一次?”唐昕揶揄地说:“看来这个女人是看上你了?”

“唐昕,我跟你说正经的,我是真的看到了她。”罗曼坚持地说:“第一次是在洛丽玛丝那片花园,第二次是在梦里,不过我当时不知道是梦,因为梦的太真实了,后来被吓醒才知道那是梦境。”

唐昕抿了抿嘴唇,低喃:“这么说,你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在庄园里?”

“恩,我不能肯定她在哪里,但是我能肯定她真的出现过。”罗曼说道:“那种真实感无法形容,只能感受对方的磁场,我往后望去,看到她立在花海中,白色的洛丽玛丝和她的白裙相映,那种感觉很…很特别。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多想,以为她是花农,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再望去,那人便消失无踪了;之后我在庄园几乎找遍每个角落,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我偷偷问了一些女仆,他们说,没有一个女花农,并且正常的仆人也更加不可能会穿着白色长裙做事情的。”

“奇怪的女人…”唐昕放下啤酒,认真地说道:“我看你还是少住在庄园里,我不是怕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只是怕…一个最简单的常识,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最危险,因为她被杀的几率会更高。我觉得人心比鬼心更险恶,让你防不胜防。”

罗曼用手指梳理辛迪的头发,干笑几声说道:“可是辛迪还不是在里面,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刻意去知道什么,我只是一心想带好辛迪,想她恢复正常,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能高高兴兴地唱歌跳舞。”

“你又不是她妈。”唐昕一时口快,无意地说。

还没等罗曼回应,只见辛迪扑上唐昕,用了她一下,看着辛迪猝然变得狰狞,唐昕和罗曼都有些吃惊。

罗曼将辛迪的脸扳过来朝着自己,然后严肃地说:“不可以欺负唐昕姐姐哦辛迪,你怎么了?”

“这你都看不出来?”唐昕笑着揉了揉手臂,说道:“这小家伙显然是把你当她妈妈了,不许我这么说。”

罗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道:“辛迪,我是罗老师,辛迪的妈妈…”说到这里,罗曼莫名的沉下心,她不知道辛迪的妈妈,好像这个女人就不曾出现过,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她,又哪里来的辛迪?

罗曼紧张地抬起头,迟疑地问着唐昕:“你说我看到的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辛迪的妈妈?”

唐昕被罗曼这个大胆的猜测吓懵住,不过片刻后,她又扭转过来思绪,赞同地说道:“也不是没可能啊那你知道辛迪的妈妈吗?她现在在哪里?”

“我就是不知道,不但如此,辛迪的母亲在庄园里面是个禁忌。”

唐昕舔了下嘴唇,饶有兴致地说:“这样,我去收集一下几年前的娱乐消息,我相信像柏御非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如果身边有什么新闻肯定不会逃过狗仔队,这种花边新闻,哼,那些记者恐怕比警察局的人还了解得多。”

“就这么办,这事儿你帮我调查,有了结果赶快告诉我,知道吗。”罗曼兴致勃勃地提醒。

唐昕点了头,又凑近了罗曼,坏笑着问:“喂,我帮你这个帮你那个,现在从你身上打听点事情,你能不能告知一二啊?”

“当然没问题。”罗曼应得理所当然。

唐昕捂嘴偷笑,然后八卦地问:“我说你罗大小姐,天天那么多事情要做,怎么就对自己老板的那点家事这么上心啊?老实交代,你对辛迪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柏御非?”

罗曼震惊地蹙眉,飞红着脸念道:“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

“当然胡说,哼,没想到你也变得这么八婆了?”罗曼气结地说:“我在庄园里面工作,那现在无缘无故被莫名女子监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查清楚?再说了,我天天都和辛迪相处,就是养只宠物那也会有感情的啊,何况辛迪还这么可爱。”

唐昕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说:“嗯,反正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这个死丫头,分明就是喜欢上柏御非了,还死不承认。”罗曼可听得到唐昕心里怎么想,她知道唐昕会这么想,更加手足无措起来。如果能选择,她还真希望自己现在听不到唐昕的想法,免得自己一个人尴尬。

100废物利用

()“这是你要的东西。”老人伸出乌黑的手,接了唐昕给他的钱,当唐昕刚要转身的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那人身后面还跟着三两个小弟。

“嘿嘿,居然在这里能遇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阿辉奸笑一声,说道:“别来无恙啊,唐小姐。”

唐昕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面对唐昕的无视,阿辉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喊来身边的人,要他们抓住刚才和唐昕做交易的老人。

“辉哥…”老人战战兢兢地站在阿辉身前,阿辉瞪着他问道:“刚才那个女人跟你要了什么?”

老人迟疑了片刻,阿辉的手下于是对他拳打脚踢。老人家哀求地说道:“辉哥,别打了,我说,刚才那个小姐跟我要关于帝皇国际的信息,我卖了一些别人收集起来关于帝皇国际历年来的报道…”

阿辉的手下仍然不放过他,恨恨地踢了老人家几次才罢手。

“帝皇国际?”阿辉喃喃自语:“不就是金先生和柏先生吗?她收集他们的资料干什么?哼,这婆娘肯定有问题。好了,不要打了,我们走。”

“是。”

陈妈妈满脸红光,精神焕发,看到罗曼更是笑脸盈盈。罗曼好奇地问:“陈妈妈,今天有好事吗?看你挺高兴的样子。”

陈妈妈坐在罗曼身边烤着火说道:“是啊,今天辛迪小姐居然很乖地睡下了,不会总是拉着我的手不放开,也不会楚楚可怜的看着我想我留下来,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罗曼微笑地点头,继而说道:“确实很值得开心,我看我提出的建议还是有了效果。”

“那是自然的。”陈妈妈握着罗曼的手,说道:“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你知道吗?之前我们整个庄园的人对柏先生和辛迪小姐都没有办法,现在你来了,无论是对辛迪小姐照顾有加还是对柏先生敢于直言,我们打从心里都对你佩服不已呢。”

罗曼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笑了笑说:“陈妈妈,你这话倒是说太重了,我只是出于好心对待辛迪,或许和别的小朋友相比,我会比较偏向辛迪,不光是同情,更多的是关爱。至于柏先生那里,其实我也害怕得不得了,柏先生在庄园里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和我在公司里面看到的他截然不同。我对他说出的那番话,无论是好听的话还是厉言,那也是出于好意,我相信柏先生是懂事理的人,当然会赞同我的分析了。”

“这么多年来,柏先生和辛迪之间确实少了该有的沟通。”陈妈妈叹息地说:“可是这不能怪柏先生,如果换做别人,恐怕一定早就不会将辛迪留在自己身边了。”

“呃?”罗曼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不理解。

陈妈妈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改了口说道:“我的意思是,柏先生一直没有再找可能是因为辛迪小姐,柏先生没有留在庄园里面,就是怕辛迪看到他身边的女人。”

“那他没有想过为辛迪找一个…会真正关心她的母亲吗?”罗曼扭头又问。

“你以为这么好找?”陈妈妈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罗曼,反问一句:“陈妈大胆问罗老师一件事情,不知道罗老师有没有男朋友?”

罗曼怔住了,立刻想歪了,脸红起来。她躲闪着陈妈目光,支吾地说道:“那个…我看我也早点去休息,陈妈妈,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诶…”陈妈妈也站起来,她看着罗曼逃着离开,不由得会心一笑。

罗曼收到唐昕的信息,马上赶去酒,她和小狼闲聊了一会儿等待着唐昕。

“喂,曼曼姐,你知道吗,这几天你没来酒,有个人一直在这里找你。”小狼揶揄地笑道。罗曼耸了耸肩啐道:“我知道,不就是你唐昕姐嘛…她今天还发了信息约我呢,怎么还不来?”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狼偷笑着说,然后从罗曼身边走开,罗曼扭头一看,本以为是唐昕,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刚进门的江骜宸。

江骜宸扫视酒里面,终于看到罗曼的踪影,于是他笑着迎上去,直接来到罗曼身边;罗曼坐在椅上面,故意装作很陌生。江骜宸却不死心地打招呼:“罗小姐,还记得我吗?”

罗曼侧着身斜睨着江骜宸,平淡地说:“当然记得,江先生嘛,幸会幸会。”

“呵呵,我这几天都在一直等你。”江骜宸开门见山地说:“不过我听这里的调酒师说,你最近很忙很少来酒了,并且也没有在酒弹钢琴。”

罗曼看得出江骜宸有点失落,于是笑道:“我知道你想听Nightleave。”

江骜宸尴尬一笑,说道:“也不完全是因为这首曲子,我觉得能认识罗小姐也是我的荣幸。”

小狼把酒杯送过来,江骜宸为罗曼倒了一杯,递给她说道:“我马上要离开了,这杯酒算是为我践行。”

“你要离开?”罗曼惊诧地问。

江骜宸苦笑一声说道:“是的,不过是暂时的离开,但是也说不好我能什么时候返回来。这一次我做生意没有成功,我想短时间里面我是不会再过来了,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居然就是罗小姐你,真的…所以我天天都来酒,一定要在离开之前再见你一面。”

罗曼接了江骜宸递给自己的酒杯,轻笑说道:“那我也真是荣幸之至,能在江先生心目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恐怕不是易事。”

“呵呵,罗小姐,其实…”江骜宸抿了抿嘴说道:“其实我一看到你觉得特别亲切,真的,我说这话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是出于真心。”

“是吗?不会是因为那首曲子你才会这么觉得?”罗曼故意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江骜宸摇着头说道:“我这几年也听了不少人弹给我听,可是没有其他人能弹得这么像…”说着,江骜宸突然止住了嘴,罗曼反问道:“像什么?”

“像另一个人…”江骜宸睇着眼前的罗曼,罗曼也毫不避讳地直视他,反正江骜宸肯定看不出她究竟是谁,她有什么好畏惧的?反而她要盯着他,看透他的心,看透他这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猥琐和恶心。

“罗小姐,你….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江骜宸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

罗曼莞尔笑道:“你脸上没有什么,不过我不是看你的脸,我是看你的心,我在想,你说的话对多少个女孩子已经重复使用过了。”

江骜宸顿时懵住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干笑几声说道:“不,罗小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真的不是。”

罗曼一口饮尽了手里的酒,说道:“江先生是怎么样的人,我想没必要告诉我这个普通朋友,江先生不用这么紧张的。”

“不,罗小姐,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江骜宸解释道:“这么跟你,我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和你一样能散发出让我感觉特别亲切的气质,确切地说,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呵呵,江先生,我看你应该是久经沙场的男人了,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很过时了吗?”罗曼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说实在的,我听了你这么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可这就是我的感觉。”江骜宸急着说:“我知道很无礼很无趣,我只是想表达我内心的想法,不管罗小姐相不相信,这个感觉是存在的,在我个人的心底存在了,出现了,我用最简单最老套的方式告诉了你,不是想给罗小姐产生困扰,更加不是想怎么样…真的,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罗曼别过脸,正巧看到门口盯着自己的唐昕,看来唐昕是发现了江骜宸,才迟迟没有过来找自己,不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个男人,真是见鬼了什么想法;他的想法,罗曼现在可没兴趣聆听,这个男人的底细,她是再明白不过了,人渣就是人渣,无论何时何地都改变不了人渣的本质。

想泡自己?哼,江骜宸,你就等着老娘怎么利用你罗曼冷笑一声,然后对着江骜宸说道:“是这样的,江先生,我突然临时有点事情,这样,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暂时离开,也可以和我保持电话联系,免得像这几天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

“不,等罗小姐,我不觉得是浪费时间。”江骜宸认真地说,在罗曼眼里却变得十分可笑。

罗曼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用口红写在了江骜宸的手掌上面,然后又凑上去亲吻江骜宸的手指,江骜宸浑身一颤,愣住了。

罗曼媚笑着说:“我等着江先生的电话,记得要回来哦”

语毕,罗曼眼珠子一转,然后抽身离开了江骜宸身边,她本来还不想和江骜宸纠缠太多,没想到这个死男人自己不知趣地缠上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101诽谤门

()唐昕和罗曼返回家,一进家门,罗曼脱了自己的鞋就去倒酒喝。唐昕一副心事重重,罗曼知道她顾忌什么,于是开门见山了说:“喂,你这个脸谱是什么意思?唱个什么角?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唱得不对,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免得搭错了台,唱错了戏。”

“我没什么脸谱摆给你看。”唐昕认真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接近江骜宸,他这个男人,你不了解,不好把握。”

“谁说我不了解?”罗曼笑着说道:“就因为这个男人,你心里还生了气?呵呵,我啊,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你也没必要因为他而生我的气。”

“那你刚才…”唐昕皱起眉问道:“我看到你和他在酒里面。”

“我等你,你一直不来,谁知道他先来了。”罗曼说道:“小狼说,这几天他都来了酒,嘴上说是因为要想再见到我,不过我最近都在庄园,你也知道的,我今天才和他碰了头,说上一两句话。”

“说一两句话,就可以亲对方的手了吗?”唐昕质疑地问。

“我留了电话给他。”罗曼似笑非笑地说:“诶,你先别急着激动,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你之前说过,他是你仇人之一,或许还是害死你朋友的主要人物,这一切我都没有忘记,你放心好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和王壤一个德行,根本不可能让我看上的。”

“你不要玩火自残。”唐昕劝道:“虽然我很想调查清楚,不过我不希望拉你下水,更加不想你受伤害。”

罗曼拍了拍唐昕的肩头,笑道:“谢谢你这么想,我相信我也是你心里的朋友了,你才会这么为我着想。所以我一定会小心翼翼,既然他愿意上钩,那我为何不一查到底?”

唐昕叹息地说:“你一件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又把自己卷入另一件事情当中,我怕你…我怕你自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不会的,对江骜宸,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罗曼睇着唐昕,坚定地表决:“我绝对不会为了他伤害了自己。”

唐昕将简报递给罗曼,两人盘腿而坐,神情凝重。

“你看,这都是两年前的报道,可能有些事情是空穴来风,我看事出未必没有因。”唐昕指了指其中一则报道,继而分析:“这里就报道了两年前洛丽玛丝庄园曾经起了大火,差一点将庄园毁于一旦,好在有人及时发现,大火才及时扑灭。”

“嗯。”罗曼看了看报道上面的内容,说道:“你看看这里面说,不排除有人纵火…不知道什么人要烧了庄园。”

唐昕将简报铺在地上,她找了一会儿,又拿起其中一张递给罗曼,说道:“这里有报道说,两年前大火的后续报道全都被柏御非高价买走了,因此各家报社都没有了后面的报道,也就是从那以后,大家在报纸上面也都找不到关于洛丽玛丝庄园起火的跟踪报道。虽然当时轰动一时,可是没了报道,很快就被其他的新闻掩盖下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显然,柏御非并不想将大火的事情曝光。”罗曼想了想,说道:“我在庄园住了一段时间,根本就看不出来庄园里面有起火的痕迹,看来翻修庄园的事情也都没有人敢报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唐昕反问一句,罗曼怔怔地摇头,唐昕冷笑一声,说道:“因为柏御非的帝皇国际另一个股东就是黑道上面赫赫有名的金昊金先生…”

“金先生?”罗曼惊讶地问:“这么说,金先生控制黑道,柏御非控制白道?”

“没错。”唐昕抱着前胸,严谨地说:“虽然这是报道上面猜测的事情,不过我看这就是事实。说不定柏御非的帝皇国际还是个洗黑钱的大黑洞。”

“不会的。”罗曼本能地否定了唐昕的猜想,说道:“柏先生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他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

唐昕暗叹一口气,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费不着为了他苦恼,不过现在可以肯定了洛丽玛丝庄园里面果然有不解的事实,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辛迪的噩梦有关,两年前辛迪差不多四岁,虽然没有分辨能力,不过三岁定性,那个时候的她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

“恩,这场大火是关键。”罗曼说道:“上次你帮辛迪催眠的时候,我们也无法窥视她究竟看到什么啊看来,还要再催眠。”

“怎么?你现在不担心了?”唐昕揶揄笑道。

“还别说,就是陈妈妈也说了,辛迪小姐这几天变了很多,不但不害怕一个人睡了,还什么事情都抢着自己做。”罗曼欣慰地说:“还好没有副作用,反而让辛迪变得坚强。”

“毕竟要长大了,想的事情也多了,那个时候的她选择将记忆尘封,现在她再返回去看当时的事情恐怕多了一份承担。”唐昕说道:“辛迪已经算不错了,才六岁就明白事理,也能坚强面对。”

罗曼信心十足地说道:“我想等一段时候后再带辛迪出来让你催眠,这一次我让她自己选择,如果她同意你催眠,我们就放手去做,如果她排斥,我们也不用勉强她。”

“很好。”唐昕松了一口气,笑道:“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欧娜闯进酒,看到罗曼和唐昕他们正坐在角落的沙发谈笑,于是她扑上去,大惊失色地说道:“喂喂喂,你们还有心情坐在这里闲聊,知道出事了吗?”

“什么事?”唐昕和罗曼镇定地问。

欧娜将手中的报纸递给罗曼,说道:“上面有人举报,说是你之前的陷害门根本就是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戏码…不但如此,还说你后台很硬,就是帝皇娱乐柏先生的新女伴,还已经搬进去他的庄园了…你看看,这有照片刊登出来。”

罗曼和唐昕拿着报纸仔细地阅读起来,罗曼冷笑着摇了头,说道:“这分明就是有人诽谤我。我在庄园里面教辛迪,进进出出的肯定容易给别人偷拍照片。”

“制造舆论的压力。”唐昕严肃地说道:“曼曼,我看你不能小瞧了舆论的压力,万一你网上的率下滑,对你之后的比赛肯定有影响。”

“我当然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罗曼说道:“我去找柏先生。”

“我陪你。”唐昕想也不想就站起来跟着罗曼走出了酒。

唐昕和罗曼等在休息室,助理小姐说柏先生正在开会,他们两个不约而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唐昕伸出手握了握罗曼的手,想给她一个鼓励,面对困境的时候她想和她并肩作战,就好像当初和施然一样。

在等待过程中,唐昕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她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仪容,不巧走进来的施妍也看到镜子前面的唐昕,虽然很是吃惊,不过她又立马恢复正色,凑近了唐昕,睇着镜子里面的她,冷笑说道:“天啊,我还以为我大白天的就看到了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唐昕勾起嘴角的诡笑,斜睨着她啐道:“听你这话,我应该就是个死人了?不过,请问施小姐,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杀我?或者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死过一次了?呵呵,我以为施小姐除了会弹钢琴,原来还会看相算命啊。”

“过奖了。”施妍不慌不忙地哼道:“没错,我对某些不识抬举的人确实看得到她的下场,唐小姐,我跟你呢,也本来可以成为好朋友的,说到底我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对不对?我姐姐那档子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劝你啊还是少惹我,我可说不好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要更加珍惜生命啊你说是吗?”

唐昕转了身,对着施妍说道:“那如果我这个人就是属猫的,嫌命长呢?”

施妍定了定神,过了一会儿才淡漠地开了口,说道:“你可以嫌命长,不过还有人不会这么想,你想保住我姐姐,结果却根本没有做到,想不想保住郁女士,我看也是你一念之差呢。”

“施妍。”唐昕怒吼:“她是你母亲,她是你母亲。”

“从她根本就没把我当做她的女儿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母亲了。”施妍白了一眼唐昕,然后越过她离开了洗手间。

罗曼张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看唐昕还没有出来,于是她担忧地走过去想找一找唐昕;一推门,看到唐昕呆愣地杵在原地,一脸苍白,看起来精神恍惚。

“唐昕,你怎么啦?没事?”罗曼不解地问她:“怎么上了洗手间变成这样呢?”

“怎么办?肯定是她囚禁了郁姨。”唐昕心里一直这么想着,罗曼听到她心里所想,不禁吓得怔住:什么意思?唐昕为什么这么想?是什么人囚禁了母亲?。

102老仆人的秘密

()助理把咖啡放在罗曼座位前面,然后退了出去,关好门。柏御非将最后一份文件批阅,合上的时候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罗曼。两个人虽然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过眼神上的交流没有少,罗曼看不懂柏御非的意思,她发觉面前这个男人不是如自己看起来那样简单,至少他已经看到过他不同寻常的一面。

“怎么样?”柏御非抿了一口咖啡,平静地问。

罗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支吾地问:“什么怎么样?”

柏御非笑了笑,说:“对于这几天娱乐头版,你怎么看?”

“肯定是诽谤,这还用想吗?肯定有人污蔑我,那些狗仔队的人就是这样的。”罗曼嘟囔道:“不过他们这么说带来的影响不小,所以…我今天过来才找柏先生,看看你打算怎么处理。”

柏御非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面,抬着头睇着罗曼打量了她,又道:“从网上看来,率的影响是最大的,而目前为止,我们下一轮比赛的确是要依仗网上的率来为自己拉分数,如果网上率下降,你就算得到的评委分数很高,但是也会把名次拉下来不少。”

罗曼点了点头,说:“所以我该怎么做?或者说,我需不需要开个记者招待会解释这件事情?”

“不用,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柏御非靠着办公椅,冷然说道:“我看现在你最好还是暂时不要去山庄了。”

罗曼眼珠一转,干笑几声说道:“柏先生,你…你是打算辞退我吗?”

柏御非凝视着罗曼说道:“不,我没有这么说过。不过,你现在离开还有回旋的余地,至少不会有人追究。”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柏御非继而又道:“陈妈也说过了,你在山庄做得很不错,辛迪不但喜欢上钢琴,并且越来越听话,也不会调皮跑到车上藏起来混出山庄,这一些都是你的功劳。现在有人利用你这个身份大做文章,眼看着你的率越来越少,我也不能做什么,因为我越是站出来多说一句话,那么只会将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此,唯一的做法就是你自己退出。明天,你就不用去山庄了。”

“柏先生…”罗曼皱着眉头。

“你可以走了。”柏御非低头又开始翻阅文件。

“是。”罗曼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唐昕赶紧扑上去拉着她问:“怎么样?柏先生怎么说?打算怎么帮你澄清?”

罗曼摇了摇头,拉着唐昕匆匆离开了大厦。罗曼简单说了刚才的谈话,唐昕激动地反问:“这算哪门子帮忙?还不是怕连累他,一脚把你踢开了,真是的,这些家伙个个都没良心,出了事情只会保全自己。”

罗曼犹犹豫豫地说:“可是我觉得柏先生不是这样的人,我感觉他不让我去庄园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你总是感觉,感觉…”唐昕无奈地说:“感觉这年头不能当饭吃的。现在柏御非摆明了根本就不管你了,你失业了知不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罗曼苦笑说道:“难道我要回去哭着求他让我继续在庄园做下去吗?再说了,或许我离开庄园会对我真的比较好呢?现在看来是真的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昕拍着罗曼的手臂,坚定地说:“没关系,反正那个鬼地方也不是好地方,你早点出来也能早点抽身。”

“辛迪小姐,你不要这样子,这些东西都是你爱吃的菜啊。”女佣人站在辛迪身边,帮着夹菜给她,可是辛迪却毫不领情,将饭菜扔在桌子上面。陈妈妈看情况不太好,也赶来劝道:“辛迪,是不是今天不想吃饭?”

辛迪摇了摇头,只是指着面前另一张空座位,陈妈妈立刻了然于心,因为过去那张座位上一直就坐着罗曼罗老师,辛迪和罗曼向来都是面对面吃饭,辛迪每一次都能安安分分地吃完饭菜,一点都不淘气。

昨天有个老师过来报道,她是扬子带来的新的钢琴老师,是柏先生吩咐下来的老师;而罗曼成为第一个不是辛迪赶走却被柏先生辞退的老师,虽然陈妈自认跟着柏先生这么多年,可是始终摸不透主人的性情。也许在某个方面,罗老师惹到了柏先生,柏先生才会生气地赶走她,可是这对于整个山庄又陷入一场停滞不前的窘迫状态。

辛迪开始排斥钢琴,甚至对老师非常没有礼貌,陈妈妈害怕这件事情惹怒了柏先生,也一直压着不敢告诉柏御非。

不过好在一个星期出门一次的规矩没有变,陈妈决定亲自带着辛迪出门串串门子。扬子是司机,他当然知道罗曼的下落,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当罗曼在欧娜的海鲜店帮忙的时候,扬子带着陈妈他们过来探望。辛迪下了车看到罗曼在海鲜店做事,于是推开了陈妈妈,直奔向罗曼身边。

“咦?辛迪?你怎么来了?”罗曼脱了皮手套,抱着辛迪笑了笑。她放眼望去,看到赶来的陈妈和扬子,不由得笑脸吟吟。

欧娜也从店里出来,招呼着他们坐下来。

“罗小姐,最近还好?”陈妈妈笑着问。

“谢谢陈妈还记着我,我很好。”罗曼帮辛迪扎着小辫子,说道:“对了,辛迪在庄园还听话吗?”

陈妈妈笑着摇头,无奈地说:“你还别说,辛迪这小家伙现在就贴你,你不在庄园了,她也就不听话了。”

“罗老师为什么不去看辛迪了?”辛迪眨了眨眼睫毛,望着罗曼心里想。

罗曼刮了刮辛迪的小鼻梁,凑上去说:“因为罗老师不能教辛迪学钢琴了。”

“罗老师不喜欢辛迪了吗?”

“当然不是。”罗曼认真地说:“罗老师很喜欢辛迪,辛迪千万不要这么想。罗老师最近遇到麻烦的事情,所以暂时不能去庄园看辛迪了,不过辛迪不能不听话,要乖乖地睡觉,乖乖地吃饭。”

陈妈妈不解地问道:“罗老师,你是跟辛迪说话吗?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呵,我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对我的不舍。”罗曼镇定地解释。

“对了,我…我有句话不知道能不能问。”陈妈妈迟疑地说。

“陈妈,你问。”罗曼镇定自如地说。

陈妈妈抿了抿嘴,试探地问:“罗老师是不是又顶撞了柏先生?”

罗曼定了定神,轻笑一声,说道:“陈妈是不是以为我又顶撞了柏先生,得罪了柏先生,这一次柏先生就不打算放过我,然后把我辞退了?”

陈妈点了点头,罗曼莞尔笑道:“陈妈,你跟着柏先生这么久了,还不能了解他吗?其实我是真的遇到麻烦事情要处理。”

陈妈嗡了嗡嘴,苦笑道:“你还别说,我是当真看不透柏先生。”

罗曼扭头盯着陈妈,陈妈欲言又止地说:“现在我们在庄园外面,我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之前在庄园里面的时候,我守口如瓶,那是因为隔墙有耳,你哪知道那些女仆当中没有一个想爬上我的位置?就等着我犯事呢。”

“是吗?陈妈,你的意思是说,女仆里面有奸细?”

“有没有奸细,我不知道,不过大家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陈妈咬牙切齿地说:“虽然我,在柏先生身边呆的时间最久,可是我根本就搞不懂这个男人。说柏先生不好,可是柏先生对我恩重于山;要说他好,他对辛迪的事情上面又是那么不亲人情。”

“柏先生的确是个谜。”罗曼睇着腿上抱着的辛迪,说道:“可是辛迪身上也是一个谜。整个山庄就是一个谜。”

“可以这么说,他们那些有钱人就是有时间瞎折腾这些。”陈妈拉开了话题,说道:“跟罗老师相处这么久,我这个老家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你离开了山庄也没什么不好,留久了始终是个祸害。”

“不瞒陈妈你说,我朋友也是这么劝我的,其实我没有什么感觉,唯一不舍就是辛迪。”罗曼笑着说:“我舍不得辛迪,我是真心对她好,希望她能开口说话。”

“辛迪开不开口说话那都是她心里落下的一块心病。”陈妈说到话题点子上了,罗曼饶有兴致,却装着不懂,继而又问:“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陈妈真的知道什么?”

陈妈依旧住了口,看样子还是犹豫不决,畏惧三分,即便是离开了大庄园,陈妈还是忌惮那地儿;于是罗曼添油加醋地说:“不过我倒是听说几年前庄园起过大火,差点毁了山庄。”

“这事儿罗老师也知道吗?”陈妈失口说道:“柏先生可是买通所有人封锁了消息啊。”

罗曼暗自吁口气,冷静地对着陈妈说:“陈妈,我看这事儿就是辛迪的心病。”

“嘘——”陈妈挪动屁股,凑到罗曼耳边,煞有其事地说:“这事儿也是柏先生的心病。”。

103起火的山庄

()“当柏先生还没有接手家族企业的时候,他就在澳洲留学,那时的柏先生意气风发,并且年轻有为,很受女生喜欢;不过柏先生是个讲原则的人,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并且很爱她。”

“当时,柏先生喜欢的是同校留学生上官敏婷,上官小姐很漂亮,成绩也优秀,特别是德语说得非常流利,柏先生就利用学习德语这个借口接近了上官敏婷小姐,两个人渐渐地熟络起来,到最后都萌生了爱慕。看似一切都一帆风顺,柏先生只有一年就能毕业了,这个时候老爷子病重,柏先生被迫退了学回国接管所有的生意。”

陈妈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突然分开两个热恋中的人肯定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柏先生为了家里不得不留在国内,而上官小姐只得留下来继续读书,因为只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她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啊”

“可是一年后上官小姐可以回来啊。”罗曼说道:“只不过分开一年,期间还可以相聚,我觉得这没什么大的问题。”

陈妈妈淡笑出声,拉着罗曼说道:“是,这没什么,对于你来说这是很平常的生活,一年的时间说长也并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我们都说不好,拿不准。因为一年的时间里面还是会有很多想象不到的变数,这些变数根本就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变化。”

“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就是如此。他们也不知道会怎么变化,可是事实上,一切都变了。我是个下人,没有资格在生意上,乃至生活上去评价一个老板,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事实。当柏先生把上官小姐接回来之后,我并没有看到他们年轻人之间该有的幸福,反而看到了他们狭隘心理上面偏激的争吵。”

“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床头争吵床尾和。”罗曼叹谓地说。

“直到上官小姐怀了身孕,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喜悦迎接这个孩子,他们的争吵终于停止了,山庄里面也就恢复了平静。”陈妈平静地说:“刚才你也说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为什么会发生?是的,那个夜晚没有人能忘记,不过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是唯一一个还留在柏先生身边的老仆人。”

罗曼急切地追问:“陈妈,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起火?是不是有人纵火?是不是?”

陈妈妈凝重地注视着罗曼,憋在心里的话堵在嘴边,又拿不出勇气说出来了;罗曼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是柏先生花重金堵了各家报社的嘴,如果一场简单的火灾,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只是欲盖弥彰。”

“是的,欲盖弥彰。”陈妈妈苦笑说道:“罗老师,你觉得山庄里面的洛丽玛丝好不好看?”

罗曼警觉地看着陈妈,点了点头说:“很好看,也很壮观。”

“恩,我也觉得很好看。”陈妈抿嘴笑道:“不过以前栽种的郁金香更好看。”

“郁金香?”罗曼惊讶地问:“陈妈,你是说,洛丽玛丝庄园以前不是种洛丽玛丝的?”

陈妈莞尔笑道:“庄园以前是没有什么具体的名字,大家都只是知道那里是柏公馆,后来因为有满院子的洛丽玛丝,才被外面的人称之为‘洛丽玛丝庄园’;不过,现在栽种洛丽玛丝的那片花海其实在起火之前是种满了郁金香,很漂亮的郁金香。罗老师,你见过郁金香吗?”

“当然看到过,五颜六色的郁金香肯定比单一颜色的洛丽玛丝更要美丽。”罗曼放眼望去,看到辛迪和欧娜他们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想到什么,于是又问:“是不是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

陈妈捂着嘴笑道:“罗老师就是聪明。起火的地方就是花海,就是那片郁金香。”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陈妈大声呼喊道:“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还不能吹风啊。”

走进花海里面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她面色苍白,清瘦纤细,看起来很憔悴;不过即便很憔悴,也掩不住她秀丽的容颜。

这个时候的庄园已经很混乱了,大家都在寻找卧房里面的人,而陈妈是最先发现花海里面的上官敏婷,她矗立在郁金香的花海中,神色凛然,没有人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所有庄园里面的女仆都知道,她肯定会出事。因为就在此前,柏先生和上官小姐在书房大吵一架,之后,柏先生开车离开了庄园。

“呜呜…呜呜…”陈妈想下去花海把上官小姐拉回来,可是转身之后她看到辛迪小姐站在走廊中间大哭不止。陈妈心里系着下精神恍惚的上官小姐,于是吩咐其他女仆将辛迪小姐带回自己房间。

陈妈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女仆们尖叫的声音,他们说郁金香的花海中起火了,上官小姐就在里面,大家想靠近上官小姐,却见小姐拿着一把手枪朝着自己脑门举起。

当陈妈踏入后院子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大火随风势蔓延开来,女仆在陈指挥下赶紧扑火,胆子大的花农和司机们,纷纷跑进去寻找上官敏婷。

当时,陷入混战的庄园,到处都弥漫着呼救声,哭泣声,还有就是陈妈责备的嚷嚷声…只有辛迪留意着上上下下的脚步声,她的脑海里被脚步声全都占据了,她躲在一个角落,流着泪看着大家将血肉模糊的上官小姐的尸体抬进客厅。

鲜血一直流着,即便是最后柏御非赶来了,医生也来了,上官敏婷的鲜血还没有止住,好像要将整个庄园全都染成腥红的颜色。

“陈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罗曼定了定神。

陈妈憋足一口气,谨慎说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哼哼,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一把老骨头了,看到一个这么贴心的女孩子,我忍不住想告诉你。看到你对辛迪这么好,我…我觉得自己也惭愧了。我不懂辛迪的心,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不开心,什么时候开心,我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是你知道,你甚至比我要了解她。你是真心对她好,看到你的真诚,陈妈交定了你这个朋友,你看不看得起陈妈这个下人身份?”

“陈妈。”罗曼紧张地说:“陈妈,你要是这么说,就是看不起罗曼了。我从来都把陈妈当做长辈一样尊敬,我又怎么会看不起陈妈呢?”

“陈妈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子,也知道你无意中得罪了柏先生,陈妈看出来你在庄园的时候是想调查山庄里面的事情,是不是因此才会被柏先生发觉?然后辞退了你?”

罗曼一怔,立马否定地说:“陈妈,我…我没有想要调查山庄里面的秘密,我只是…只是听到辛迪小姐说脚步声,我才会格外留意。”

陈妈笑着说:“罗老师,我不会看错人的。我告诉你这么多事情就是想让你放弃调查山庄里面的秘密,你查下去没有好处的,反而会惹怒了柏先生,对你没有好处。现在我告诉了你真相,你应该放手了,这些事情是当年被封锁的秘密,你千万不能说漏出去。”

“陈妈,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罗曼坚定地说:“天色不早了,要不你们吃了饭再走。”

“你现在在这家海鲜店工作?”

“我以前也是在这家海鲜店打工,对了,我听你说辛迪小姐不能吃海鲜,她对海鲜过敏?”

“是的,所以我们就不留下来吃饭了,如果等柏先生气消了,我会帮着提一提让你返回山庄工作的事情。”陈妈说道:“辛迪只喜欢你,才敢走代替你的那个钢琴老师呢。”

“是吗?她还是那么调皮啊。”罗曼站起来走去辛迪身边,欧娜正在教她钓龙虾,这个游戏可新鲜了,让辛迪乐不思蜀。

唐昕打开电脑,把罗曼拉近自己身边,指着电脑上面的照片,认真地说:“你看,这是我收集到的资料,这个女人就是上官敏婷。”

罗曼盯着照片上面的女子,果然唇红齿白,雪肌桃面,是个美人胚子;在她的轮廓中,罗曼猛然间看到辛迪的影子,或者说,她看着眼熟,是因为熟悉了辛迪,从辛迪的眉宇间透着她妈灵气。

“陈妈妈跟你说的事情应该不假,上官敏婷确实在三年前就死了,并且死因就是自杀。”唐昕冷然说道:“看来纵火的人是上官敏婷,放了火之后她才自杀的。”

罗曼深叹一口气,低沉地说:“她为什么要自杀?就算要自杀,又为什么要放一把火烧了整一片的郁金香?她一定很喜欢郁金香的,她不舍得的…”

“哎呀,算了,反正人家也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么多,你就不要查了。”唐昕随手关了自己的手提,照片从罗曼的眼眶中消失,却留在她的脑海里了。

第104章暗下杀机

()罗曼朝着巷子里面走去,后面的人紧跟不舍,她早已经留意了,可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她不知道跟踪自己的人有什么目的,但是这样的恐惧已经瓦解了她所有的勇气。

信叔在下街道买了豆腐花,准备给回来的罗曼当夜宵,他看到罗曼慌慌张张地跑来,还时不时地回头观望,于是信叔也扑上去拉着罗曼急问:“曼曼,怎么了?”

“爸,有人跟踪我。”罗曼躲在信叔身后面,吓得不轻,信叔赶紧朝着罗曼后方走去,迎面而来的确实是一个陌生男人,信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豆腐花砸过去,砸中了那个年轻男子;紧接着,信叔随手拿起地上的木棍,奔过去敲打男人的头,一边还骂道:“我叫你跟踪我女儿,我打死你这个流氓…”

男人本能地用双手挡住木棍的袭击,他扑通跪下来,求饶说道:“不要打了,我不是流氓,不要打了,我不是的,我是记者…”男人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证件,举上去说道:“我真的是记者,这是我的工作证…”

罗曼拽着信叔,紧张地劝道:“爸,这人好像真的是记者,不要打了…”

信叔怒火难消,举起手还想教训,可是罗曼伸手又抱着信叔的木棍,说道:“爸,我们别打了,万一闹出人命就不好了,人家是记者,说不定路过这里的。”

“是是是,我真的是记者。”那人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痛苦地说:“老人家,我也没恶意的。”

罗曼皱着眉,质问:“虽然你没恶意,可是你这么晚了还跟在我身后面,我当然以为你不是好人咯,你既然是记者,干嘛来这里?真的路过吗?”

男人好不容易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说:“我,我其实是想找罗小姐做个专访的。”

“专访?”罗曼和信叔面面相觑。

男人睇着罗曼,说道:“罗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想采访一下你。”

罗曼尴尬地说:“你采访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有什么好问的。”

男人眼前一亮,笑着说道:“罗小姐,你只要告诉我你和柏先生的事情,明天我就能让你成为名人了。”

罗曼抿了抿嘴,啐道:“什么我和柏先生的事情,我和柏先生没任何事情,我们之间毫无瓜葛,都是你们胡说八道。”

说完,罗曼拉着信叔准备返回去,而被打的男人仍不死心,冲上去挡住他们的路,说道:“罗小姐,我一直都跟踪着柏先生,我知道有好几次柏先生把你带去他的庄园,如果你和他没有关系,他是不可能会把你带去洛丽玛丝庄园的,你知道洛丽玛丝庄园对于柏先生有多重要吗?”

罗曼用力推开男人,骂道:“我再警告你一次,我跟柏御非毫无瓜葛,我去他的庄园是因为我是辛迪小姐的家庭教师,是家庭教师,你懂不懂…”

男人匆忙地拿出纸和笔一边记录一边喃喃:“是家庭教师变成了神秘女友…”

罗曼刚走两步,听到男人这么说,气得差点翻白眼,于是她退后几步,从男人手中把纸和笔抢过来,说道:“你是什么破记者,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什么家庭教师变成神秘女友,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的把你打成脑震荡?”

信叔咬牙切齿地低啐:“曼曼,还啰嗦什么,我来动手好了。”

男人捂着头,哀叫道:“罗小姐,你和柏先生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很多事情未必都是空穴来风的…再说了,闹出这样的事情,柏先生和你都选择了默认,难道还不能证明你们之间确实有什么吗?”

罗曼恨不得一棒敲死这个记者,不过她还是忍着怒气,好言说道:“我们不说什么是因为怕越描越黑,你们是不是整天没事做?硬是把没有的事情写成有的事情…难道你们记者只会颠倒是非来赚钱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你们简直就是侮辱了这个行业,我劝你还是早点改行,免得以后被人暗杀了也不知道仇人是谁。”

“曼曼,还啰嗦什么,我来教训这小子,如果不是他们胡说八道,你也不会失业了,也不会被人说狐狸精,还被人误会靠柏先生上位了…”信叔愤愤不平地说道,并且举着拳头真要扑上去,好在罗曼及时拉住信叔,男人吓得拔腿就跑,否则这场争吵又要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信叔拿着木棍敲打记者的时候还是让自己受了小伤,罗曼将家里的药箱拿出来,一边帮信叔包扎一边说:“爸爸,真看不出来,你刚才那么神勇啊”

“那当然。”信叔握着拳头,凶恶地说:“谁要是欺负我的女儿,我一定让他好看。”

“没有人欺负我的,你还是保护好自己。”罗曼笑了笑,说道:“你看你,出别人也把自己弄伤了。”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信叔静下来,又问:“曼曼,刚才那个记者…说的那些事情…”

“爸。”罗曼瞅着信叔,严肃地问:“难道你相信他们,也不相信我吗?”

信叔眨了眨眼睛,激动地说:“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不希望别人诋毁你,我的女儿不是那样的人,就算遇到天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罗曼莞尔笑道:“是的,爸,我没有做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做这么多都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和原则,那些人喜欢说三道四,那是他们的事儿,我们没必要理会。虽然现在我没有了好工作,收入会少很多,不过我仍然会努力养活你,你不用担心。”

“曼曼,爸爸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信叔说道:“爸担心舆论给你的压力,所谓人言可畏,虽然不能伤害你一根毫毛,可是从某些方面能给你带来无尽的烦恼。”

罗曼投给信叔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何必为了小人苦恼自己?这些事情很快就会随风飘走的,等下一个话题盖过它,它自然而然就会被人忘记,如果我一味地为了这些事情做出回应,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也放心了。”信叔笑着说:“至于比赛的事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爸,不用考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退出比赛。”罗曼严厉地说:“何况我还有值得拼的地方,我没有输。”

江骜宸哼着小曲打开房门,刚开了灯,却见有人坐在沙发上,他定睛一看,惊诧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施妍冷瞅着他,怒声质问:“怎么不是我?哼,现在要找你这个江大公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江骜宸随手把钥匙扔在茶几上,轻蔑地笑道:“是吗?我还以为要找大明星才不容易。”

“江骜宸。”施妍瞪着他,吼道:“我问你,这些时间,你去了哪里?”

江骜宸斜睨着施妍,嗤鼻说道:“我还没有问你你去了哪里,你反倒过来问我?你在意过我吗?在意过我的死活吗?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我找你求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施妍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我今天找你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跟你谈。”江骜宸不屑地拒绝。

“江骜宸。”施妍咬着牙啐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不知道唐昕根本就没有死,她活得好好的。”

江骜宸心里咯噔一沉,扭头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唐昕没有死?这怎么可能?我钱都给了那些家伙,他们说唐昕中了一枪,被扔进海里,他们也将唐昕身上的东西拿给我看过了。”

“他们打架时候扯下来一些布料,你就当做他们交给你的信物,你真是个猪脑子。”施妍气急败坏地骂道:“我告诉你,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唐昕还活着。”

江骜宸抿了抿嘴,不再说话。施妍走上前,冷厉说道:“我不知道唐昕还知道一些什么,不过,她威胁不了我,因为我妈现在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可是你不同,你刚刚才从家里反省出来,江伯父如果再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我看你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江骜宸蹙着眉头,急问:“妍妍,那你说唐昕还知道什么?”

“很明显,我们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施妍说道:“我姐姐这个生死之交,我有点了解,她曾经做过杀手,手段残忍,她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至少她会怀疑我们。”

江骜宸吓得一愣,继而骂道:“怀疑我们?怀疑什么?就算是我们有奸情,那…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虽然我们是不对,对不起施然,可是…可是小然的死跟我又没有关系。”

施妍盯着江骜宸,怒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头上?好像一开始是你提出来的。我告诉你,江骜宸,我们两个早就是一条船上的蚱蜢,我死了你也逃不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否则我也同样不会饶了你。”

“妍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江骜宸战战兢兢地说:“我有说这件事情是你的责任吗?”

施妍睇着江骜宸,眯着眼冷笑道:“那就最好了。”

“既然你知道唐昕还活着,我看为了高枕无忧,她还是不能活,否则我们一直都提心吊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啊。”

施妍撇着嘴,冷哼道:“不错,她不能活,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或者知道多少,她活着,早晚会来找我们的,这个祸害,非除掉不可。”。

105刮目相看

()罗曼受邀请和其他几个参赛选手一起去帝皇娱乐公司拍宣传照片,去帝皇娱乐就是柏御非所在的那栋大厦,这条路在罗曼心目中,早已经根深蒂固。她下了公交车,朝着大厦的方向走去,而其他几个选手纷纷有专车接送,特别是孔孝珍,身边的护卫都好几个,俨然一副大明星的气场。

记者粉丝蜂拥而上,完全不用大厦保安出动,孔孝珍的那些随从都能将他们保护着安全到达大厦里面,不过罗曼好不容易挤进去,也被无情地挡在外面,她努力地拿出自己的通行证,这才被人放了进去,并且还是从旁边的告示牌的缝隙里面钻进去的。

罗曼骂骂咧咧地走了几步,正巧碰到孔孝珍,她居高临下地睇着罗曼,傲慢笑道:“最近你的风头可不小啊头版头条都好几天。”

张琳琳严谨地看了罗曼一眼,然后瞅着孔孝珍说:“我看柏先生的口味也不至于降低这么多?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无中生有。”

罗曼虽然赞同张琳琳的后面那句话,可是前面那句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听着就不舒服。

还有几个选手陆陆续续赶来,当时,罗曼只能和张琳琳他们一起乘坐电梯上。在电梯里面,寂静得可怕,大家各怀心思,虽然没有直视对方,可是都暗自较劲。罗曼也寻思,诽谤自己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论关系,她比不过张琳琳;论家世,她比不过孔孝珍,既然什么都不如他们,他们何必要大费周章地诽谤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些。

“Any,这个位置你看看可以吗?”摄影师拿着相机和负责人交涉,当他们全都跟着前台小姐一起走进去的时候,摄影棚里面的人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几个化妆师开始拉着赶来的选手化妆,气氛一下子陷入紧张中。

“这些是什么东西…”孔孝珍突然咆哮一声,惹得周围不少人侧目,罗曼和张琳琳也都望过去。

“孔小姐…”化妆师不解地蹙眉。

“我告诉你,我不能用劣质的化妆品。”孔孝珍说着拿起自己的电话,然后拨号:“把我的东西拿上来。”

罗曼瞟了张琳琳一眼,她还是那么镇定,一开始她就觉得张琳琳是个心理素质非常强的选手,面对这样的劲敌,不光需要自信的钢琴技术,还需要和她有着同样起跑线的心理战术。张琳琳对每一个选手都表现得不温不火,始终都是一副不以为然;虽然不了解她心里怎么想,可是这样人的人往往最可怕。

转念一想,罗曼有点怀疑张琳琳是不是就是诽谤自己的人。从镜子里面,罗曼又注意了张琳琳,她的目光闪烁不定,不愿意让别人发觉其实她也在留意着孔孝珍。

罗曼从洗手间出来,走到过道上,因为没有任何人,她的高跟鞋在空荡荡的过道里面回荡着巨响。于是罗曼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另一个会议室有愤怒的叱喝声,她好奇地停下脚步,寻思一会儿,继而走回几步,朝着里面瞄了一眼,这一眼就被她瞄到里面的人正是柏御非。

罗曼呆呆地注视着柏御非孤傲的侧面,他的样子有些生气,目光凌厉,就好像在庄园的时候,自己顶嘴时,柏御非不经意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如果她什么都不吃,那就关起来,以后这样的电话不要再打给我。”柏御非的耐心有限,他愠怒地说道:“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罗曼还在想这个电话是不是陈妈打过来的,好像柏御非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和庄园里面的人或者事情有关。

“呼——”门霍地被人打开,罗曼来不及躲藏自己,柏御非已经矗立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柏御非语气仍然生硬,带点怒气。

罗曼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来拍宣传照片的。”

“摄影棚在十五,这里是十六。”柏御非冷声提醒。

罗曼抿了抿嘴,解释道:“我知道,因为刚才十五的洗手间有点问题,所以我们暂时安排上来十六…对不起,打扰了。”说着,罗曼转了身要离开,可是柏御非拉住罗曼,又问:“等一下。”

罗曼扭头瞥了一眼柏御非,但很快她又故意别过脸,好像没有刻意去看他。

柏御非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平时没什么事,还是去…去看看辛迪。”

罗曼本能地惊呼:“辛迪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就怀疑刚才打电话给柏御非的人是不是陈妈,果然不假,自己估计对了。

柏御非并不想隐瞒什么,于是说道:“辛迪将钢琴老师赶走了,并且厌食…”

罗曼紧张地说:“她肯定是不喜欢吃那些东西。”

“我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会这么难搞定。”柏御非咬着牙说。

“如果不是真心对待,当然会这么棘手。”罗曼直截了当地说:“如果真心对待,你会知道她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可是你总是为自己找借口,没有时间陪伴辛迪,所以你根本不会知道辛迪小姐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把任何事情都交给陈妈,陈妈毕竟是陈妈,永远也替代不了父母的位置。”

柏御非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们见面就一定要这样吗?是不是在辛迪的问题上,你总是那么理所当然,一大堆的道理压在我头上,你要搞清楚,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罗曼冷笑一声,说道:“柏先生,你错了,我现在是辛迪小姐的朋友。朋友关心朋友是平常不过的事情,我跟柏先生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说教,我只是希望柏先生真心对待辛迪,其实辛迪真的很可爱,也懂事,她要的不多,只是需要关爱。”

“关爱?”柏御非哼笑说道:“什么是关爱?我大把大把地给她钱,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买最好的东西,吃最好的,住最好的,难道这不是关爱?”

“这些东西,包括无所不能的钱财,都是没有灵魂的。”罗曼愤然说道:“试问柏先生,在你需要关爱的时候,是不是搂着钱财睡觉就能感觉温暖了?如果你觉得这样也可以,那我没话可说,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钱财,辛迪才几岁,她懂什么钱?当然不是灌输这样的思想,而是感受最真切的感情才能温暖小孩子。”

柏御非听完罗曼一口气说完的话,还没想到如何反驳,他也不想和罗曼纠结于这件事情上,于是柏御非做出让步,他朝着电梯口走去,说道:“既然你懂这么多,那么我希望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去庄园看看辛迪。”

“柏先生,你放心,我会的。”罗曼忘了自己要去十五,反而是跟着柏御非走上电梯。

电梯里面只有柏御非和罗曼两个人,他们闷不吭声地站在里面,相隔较远。可是刚关上电梯门,罗曼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去十五,于是按了十五的按键,柏御非也伸手准备按键,谁料到,就在此时,天公不作美,电梯却出了故障。

“哐当——”电梯外面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里面的灯光也开始熄灭,罗曼慌张地喊道:“糟了,糟了,有没有人啊…”

“没关系的。”柏御非镇定地说:“这里有紧急呼救。”

罗曼朝着紧急呼救喊了几声,好半天里面才传来男声:“请不用紧张,我们马上赶来维修。”

“哦哦。”罗曼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柏御非,说道:“你看,这个时候就是再多的钱也于事无补了,都是你,如果不是跟你争论,我也就不会跟着你走进电梯了,哼,倒霉也拉我做垫背。”

柏御非大笑起来,罗曼跺脚啐道:“喂,你笑什么?”

柏御非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我觉得很搞笑看来,你真的很特别,我还以为你只是哄小孩子有一手,恩,不能小瞧你了。”

罗曼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一向都是就事论事,才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嘴下留情。再说了,你是真的对辛迪不好嘛,我为辛迪抱不平。”

柏御非静下来,沉声说道:“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既然你觉得我对辛迪不好,那么你就费心一点,对辛迪好一些,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我是我,和陈妈一样,根本就不可能替代你的位置。”罗曼皱起眉头说:“我一直都认为柏先生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个问题上你就是不够聪明呢伤脑筋”

柏御非没有再接着罗曼的话说下去,他淡笑地看着罗曼,看着这个冒不起眼的女孩子,从她身上他看到辛迪的快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人,这么相信她肯定能给辛迪快乐至少他不能做到的,她却做到了。

106酝酿阴谋

()罗曼觉得口干舌燥,她清了清嗓子,倚靠着电梯里面的扶手,对着正前方的柏御非问道:“为什么他们还不来?要不要再呼救几声?”

柏御非摇着头,思索说道:“我想他们应该要先检查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再将电梯门打开,耐心一点。”

罗曼抿了抿嘴,说:“其实也不是没耐心,只是觉得口好干,心里不舒服。”

柏御非走近罗曼,摸了摸她的额头,轻问:“你还好?这里面空气浑浊,你呼吸的时候稍微慢一点,调整一下,来,我帮你”说着,柏御非亲切地扶着罗曼坐在地上,然后他也不顾形象地坐在罗曼身边,帮助她调整呼吸速度。

电梯里面有空调入口,突然风速加快,吹出来的风又急又冷,罗曼不知不觉哆嗦一下,柏御非看到后,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罗曼身上,又问:“现在还冷吗?还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罗曼嗅到外套传递给自己的古龙香味,那是属于柏御非身上的男人味道。猛然间,罗曼垂着头飞红了双颊,她听到柏御非关心地问自己,也不敢吭声了。

罗曼算是摸清楚柏御非的底细,只要不想起或者不和他讨论关于山庄里面的事情,那么这个时候的柏御非尚且正常,不但亲切还很温柔。在罗曼看来,今天被关在电梯里面好像也不是那么倒霉的事情了,只是她有点担心外面的拍照,如果错过了拍照时间,自己是不是就不能成为公司的形象大使,也就失去最后一次为自己拉票的机会了。算一算,这个代价还是有点大啊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就怪我没有出来澄清我们的事情?”柏御非突然问道。

罗曼捂着自己的脸,偷瞄一眼柏御非说:“也不是,其实我知道这些流言蜚语肯定是有人背后诽谤的,如果一直纠结在这件事情上面,那么居心不良的人就有机可趁,还会大做文章。”

柏御非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很容易开窍。”

“呵呵。”罗曼羞涩地低着头,柏御非又说:“不过,总喜欢和我顶撞。”

罗曼一怔,尴尬笑道:“柏先生,我也不是故意顶撞你的。”

“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因为辛迪。”柏御非顿了顿,冷淡地说。

当两人陷入思虑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人喊道:“里面的人能不能听到?”

柏御非霍地站起来,走去电梯门口处,对着外面的人嚷道:“能,我们能听到,我们没事,请问还需要多久才能打开电梯?”

“你们离门口稍微远一点,我们马上就打开电梯门。”外面的人安抚着他们。

柏御非慢慢后退几步,但是还是用手和身体护着身后面的罗曼。外面的工作人员用工具撬开了电梯门,看着外面的强光从电梯门的细缝里面射进来,罗曼和柏御非都显得异常兴奋。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电梯其实是滑到最下面的一层,也就是大堂那一层,而那一层进进出出的人特别多,今天有不少记者就守在了大堂,本来他们都是等着参赛人员下进行采访,可是正巧碰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纷纷围拢过来。

消防人员将罗曼和柏御非安全地救出,罗曼的身上还披着柏御非的衣服,并且柏御非也不顾左右的人,紧紧地拉着罗曼的手,让她远离危险,去往大堂里面的沙发上休息。

跟屁虫一样的记者看到此情此景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随着消防人员去往大堂休息室,然后冲进去开始拍照,将柏御非扶着罗曼的举动,还有罗曼披着柏御非衣服的样子全都记录下来。

本来这场记者招待会是为了张琳琳和孔孝珍,谁知道最后还是被罗曼抢了风头,不但如此,她今天不用公司拍照宣传自己,有了柏御非这个活招牌,那就是最好的宣传。

“罗小姐…为什么电梯里面只有您和柏先生…”记者们口没遮拦地大声询问。

“柏先生,是不是你们在电梯里面约会的时候才遇到电梯故障了?”

“罗小姐,请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同居,所以您才搬进山庄居住…”

罗曼慌慌张张地遮着自己,被记者们一个个的问题差点淹死。什么同居都出来了,她简直想晕死过去,否则会被接下来更郁闷的问题活活气死。

柏御非的助理带着保安立刻赶来,他们将记者们全都挡在门外,然后助理小姐走到柏御非身边,说道:“不好意思,柏先生,我们来晚了。”

“恩,十五的宣传照拍得怎样了?”柏御非厉声问道。

“差不多要结束了。”助理说道。

“结束?”柏御非愠怒地质问:“我身边还有一个比赛选手,既然还有一个比赛选手在这里,为什么会很快结束呢?”

助理小姐怔住了,她瞟了一眼罗曼,支吾说道:“是…是孔小姐在摄影棚里面大发脾气,她不想等下去了,所以…”

“不想等下去了就不要等。”柏御非怒斥道:“完全没有团队合作精神,我的公司里面不需要这样的艺人。你上去告诉摄像师,今天所有的照片都重拍。”

罗曼仰着头认真地看着柏御非,没想到他考虑了自己,还为了她下令让摄影师们重拍宣传照,罗曼心里不由得感激涕零,更多是的难以言喻的温暖。

柏御非瞅着忘乎所以的罗曼,又对助理说道:“你把罗小姐送上拍宣传照,拍好之后我要过目。”

助理小姐微笑地搀扶罗曼,罗曼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和她一起走去备用电梯口,这里没有记者的骚扰,暂时能避避风头,并且能很快上去十五。

十五的Any和助理小姐交涉一会儿后,然后他们又和其他摄影师,灯光师们商量一下。

孔孝珍坐在贵妃椅上面发脾气地骂道:“是她自己延误了时间,凭什么要重拍?我觉得我刚才的效果是最好的,再拍就拍不出这样的效果了。”

孔孝珍的化妆师蹲下来,想给她补妆,可是孔孝珍一把推开了化妆师,她眼瞪着罗曼的方向,气鼓鼓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这里最冒不起眼的人却最有手段,我本来还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子虚乌有,哼哼,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了。”

罗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却如坐针毡。她知道孔孝珍在自己背后指桑骂槐,可是自己不想与她争吵,免得伤和气,重要的是不能给柏御非留下不好的印象。

孔孝珍看到罗曼镇定自如,更加气不过,于是噌地站起来走向她,啐道:“喂,你哑了,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你去了哪里,原来是和别人私会去了,你去私会就不能选个好一点的时间吗?非要选在这个时候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不好意思。”罗曼隐忍怒气,毕恭毕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也是被困在电梯里面,这不是我想的。Any,麻烦你跟摄影师说一下,稍后就拍我一个人的,到时候再让技术人员把我添加上去就好了。”

Any为难地说:“可是柏先生交代下来的,我们不能不照做,孔小姐,罗小姐,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宝贵,这样,我会让摄影师尽快拍完,到时候我会安排相应的司机,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哼。”孔孝珍翻了翻白眼,傲慢地扭头离去。

Any在罗曼身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遇到意外大家只能互相迁就了,你也别把孔小姐的话放在心上,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拍。”

罗曼走去更衣室,偷偷地打了个电话:“爸,今晚我不会回家吃饭了,你自己解决。”

“那你要记得吃饭。”

罗曼挂了电话,从更衣室走出来,这时候有人提着外卖进来了,这就是他们简单的晚餐,不过有些人顾不上吃饭,而是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罗曼翻了翻杂志书,等着摄影师的叫唤,在看似忙碌的环境下,罗曼还是显得比较悠闲,当她放松一口气的时候,猝然听到化妆间里面的尖叫。大家本能地停顿下来,然后面面相觑,朝着声源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

紧接着,化妆间被人撞开了,女人捂着自己的脸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跑了几步又栽倒在地,滚了两下还是哀声尖叫。

“怎么会这样?”还有人从化妆间跑出来,那人就是化妆师,她是孔孝珍的化妆师,对,这个化妆间是孔孝珍霸占的化妆间,那刚才那个捂着脸的女人,难道就是孔孝珍?

仔细一看,捂着脸的手的指甲上面还有血迹,看来刚才尖叫的人也是孔孝珍了,是她在化妆间出了什么事才尖叫一声,引起众多人的关注。

“小朱,孔小姐怎么了?”负责人Any紧张地大声问,小朱战战兢兢地咬着唇,哆嗦道:“Any,孔小姐,她…她脸上毁容了…”。

107无处不在的陷害上

()助理小姐敲了敲柏御非的办公室房门,进去之后,柏御非头也没抬,冷然吩咐:“我不希望刚才的事情登报,在明天之前解决那些报社记者。”

“是的,柏先生。”助理小姐应声退下去,刚准备关上门,突然冲向她的Any撞开了办公室,她对着柏御非慌慌张张地说:“柏先生,麻烦您…去十五看看,孔小姐出事了。”

助理小姐敏锐地问道:“Any,拍摄的事情不是你负责的吗?有什么事,我陪你上去看看。”

Any紧张地直哆嗦,她断然拒绝助理小姐的帮助,质疑要求柏御非去十五看看情况,柏御非想,应该是出了大事,否则Any不会这么做,于是他们一同前往十五。

十五的人都聚集在摄影棚里面,外面有保安把守,看情形很紧张,并且气氛不对劲。柏御非拨开人群,径直走去人们围拢的地方,只见有个工作人员帮助医护人员将受伤的孔孝珍抬上担架。

柏御非惊讶怎么会出现救护人员,Any说道:“柏先生,是我打了救护电话,孔小姐的脸红肿得十分厉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打了电话。”

“红肿?”柏御非不解地问:“为什么会红肿?”

孔孝珍的化妆师跑到柏御非身边,战战兢兢地汇报:“柏先生,根据我初步观察,孔小姐的脸上应该是擦了令她过敏的化妆品才会如此。”

Any恍然说道:“对了,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孔小姐就说过,她对有些化妆品过敏,小芬,你是孔小姐的化妆师,你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小芬紧张地解释:“Any姐,我当然注意到了,我每一次上妆的时候都跟孔小姐说过,并且我也只是用孔小姐自己带来的化妆品,我们这里的化妆品我根本就没有用到,Any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上了洗手间,进去化妆间的时候才看到孔小姐脸上的问题,然后她自己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才尖叫一声,并且还从化妆间跑出来,我就跟着跑出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四周的人开始和自己身边的人窸窸窣窣谈论起来,大家人心惶惶,也都互相猜忌。摄影师们拿着摄影机走到柏御非身边,问道:“柏先生,今天还要不要拍?”

Any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柏先生,之前张小姐和孔小姐他们都已经拍好了,我看不如现在就给罗小姐拍剩下的封面,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浪费时间重拍,不知道可以吗?”

柏御非犹犹豫豫地冷扫左右人群,有些人把目光投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罗曼,似乎他们都开始怀疑到罗曼身上,毕竟在此之前,只有罗曼和孔孝珍有过冲突,如果真的调查起来,罗曼的嫌疑比较大。

罗曼和她身边的化妆师被人盯得浑身不自在,而柏御非也走向罗曼,低头看着她问道:“现在就让你一个人拍,有没有问题?”

罗曼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问题。”

柏御非扭头又对着Any吩咐:“马上安排人将其他的选手安全送回家,然后你们清点现场的工作人员,一个人都不能少,每个人都必须和我谈话,然后才能下班,知道吗?”

Any点了头然后开始办事。

现场的不安情绪因为柏御非的到来,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而柏御非也将留在十五,就在摄影棚里面,他坐在藤椅上看着摄影师给罗曼拍照,几乎每一张都由他亲自把关,这让摄影师感到无形的压力,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比之前拍照出来的效果更加完美。

小芬是第一个和柏御非谈话的人,她坐在柏御非对面,双手紧握垂在身侧,看起来她依然心有余悸。

柏御非嗡了嗡嘴,问道:“孔孝珍的化妆箱是不是由你保管的?”

小芬深吸一口气,回道:“是的,柏先生,孔小姐的化妆箱是自己带来的,但是她拍照的时候都是我来保管着。”

“期间,化妆箱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柏御非追问:“这一点很重要,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小芬仔细地想了想,说道:“好像有,我记得孔小姐的零食也在化妆箱里面的最底层,她拍照之后习惯将里面的零食拿出吃,那个时候因为我要专心地为她补妆,也就没有管化妆箱到底放在哪里。”

“你上妆不用化妆箱的吗?”

“简单的补妆,工具都在自己手中,这是职业毛病了,这样比较方便随时随地为需要的人服务,所以暂时可以不需要化妆箱的。”小芬的紧张在谈话中显得自然一些了。

柏御非思虑一会儿,又问:“这么说,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靠近孔孝珍的化妆箱。”

“柏先生,拍照的时候大家都很忙碌,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根本就不可能顾及琐碎的事情。”小芬说道。

“好了,你先下班,我知道了。”柏御非冷静地说,然后小芬离开了座位,下一个就是Any,她没有坐下来,而是站着回答柏御非的提问。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柏御非直截了当地问。

Any瞄了一眼柏御非,严谨地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孔孝珍自己不小心用了我们这里的化妆品,然后出了问题;另一种就是有人故意让她用错化妆品,换言之,就是掉了包。”

“恩,继续说下去。”柏御非靠着椅背,睇着Any不语。

Any抿了抿嘴,继而又道:“其实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现场的漏洞太多,几乎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我们要看动机,我觉得…我无法猜测出动机。所以我希望是第一种可能。”

“你是无法猜测动机还是不敢猜测?”柏御非淡然问道。

Any咬着唇,大胆地反问:“那柏先生认为呢?”

“任何事情都有个预兆,告诉我孔孝珍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柏御非说。

“还有…”Any回想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在此之前孔孝珍似乎对重拍这件事情颇有微词,不但如此还…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不过听得出来,这些指桑骂槐的话应该是冲着耽误她时间的罗小姐。”

“她不愿意重拍?”

“恩,不过后来还是答应重拍。”Any帮忙说着好话:“我想孔孝珍是想尽快拍完,然后赶去做别的事情;并且她说第一次的状态是最好的,之后怕拍不好看。”

“恩,我明白了。”柏御非静了静,显得心事重重。

“柏先生,你心里是不是有了看法?”Any试探地问。

“没有。”柏御非冷漠地说。与此同时,助理小姐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停在柏御非身边说道:“柏先生,您看看手机短讯,我已经将之前的闭路电视摄下来的画面传送到您的手机中。”

柏御非赶紧拿出自己手机,按了一个接受键,从手机屏幕中立刻显现出模糊的画面。

“好嘞,很好”摄影师微笑地说:“好了,罗小姐,差不多可以了,辛苦你了。”

罗曼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道:“终于可以休息了,我的脸都笑得僵硬咯谢谢摄影大哥。”

“呵呵,快去休息下。”

罗曼和摄影人员挥手之后,刚一转身,就看到Any站在自己身边,她愕然问道:“Any姐,你突然出现差点吓死我了。”

“柏先生找你有事。”Any面无表情地说,然后领着罗曼走去角落,柏御非和助理小姐都在那边等候着罗曼,看到这样的气势,罗曼隐去刚才的笑容,紧张地问:“柏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柏御非递给罗曼一部手机,让她仔细地看看手机上面的视频。视频有点模糊,但是还能分辨出人物的表情和衣着,根据人物的衣着,有一个正是罗曼自己,她走进去更衣室,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但是并没有换衣。

助理小姐冷然说道:“较早之前的视频也麻烦罗小姐看一下。”

罗曼退出去一点,然后有看视频,这一个画面就是孔孝珍拿着衣服和一大包东西进去更衣室,而出来后,孔孝珍兴高采烈地比划自己身上换好的衣服。

罗曼不解地问:“这什么意思?”

“罗小姐,视频中的孔孝珍是提着化妆箱和一包衣服走进更衣室的,她出来后,因为太着急看自己换好的衣服,才忘记把化妆箱拿出来,于是化妆箱留在更衣室,而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是你,再进去更衣室,可是你进去更衣室不是换衣服的。”助理小姐盯着罗曼说道。

“等一下。”罗曼愤然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Any认真地说:“我们怀疑有人将孔孝珍的化妆箱里面的化妆品掉了包,她对有些化妆品过敏,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她自己不可能用让自己过敏的化妆品,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掉了包。”。

108无处不在的陷害下

()罗曼冷笑一声,反问:“所以你们就怀疑我?我告诉你们,我进去更衣室是打电话给我爸爸,我…我不知道当时更衣室里面就有她的化妆箱。”说着,罗曼将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柏御非,她激动不已地辩解:“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更衣室里面有化妆箱,是不是连你也怀疑是我做的?”

助理小姐打断了罗曼的逼问,她对着罗曼说:“罗小姐,我们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认定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

“可是你们心里都已经这么认为了。”罗曼负气地说:“如果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给我爸爸打电话,或者你们拿我的电话调查,看看那个时候我在更衣室究竟在做什么。”

“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做很多事情。”Any冷厉地说。

“你…”罗曼百口莫辩。

“好了。”柏御非站起来,说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们都不可以说出去,罗曼,你赶快去卸妆,大家都要下班了。”

罗曼看着柏御非冷漠地掉头,心里不由得沉甸甸起来,所有人怀疑自己她都不伤心,可是柏御非怎么可以这么怀疑?他们侮辱自己的自尊,难道他也要践踏吗?

罗曼愤愤地想:去一次更衣室就被认定是掉包的凶手,如果还有其他的人也去了更衣室呢?难道就不值得怀疑了吗?她就不信了,当时就只有自己那么倒霉,进去了更衣室,蒙上这不白之冤。

罗曼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面,认真地回想当时的情况。记得她匆忙进入更衣间的时候并没留意里面放着什么,不过自己出来更衣间好像有人又进入更衣间了,不过进去的人还是孔孝珍自己,她自己不可能会掉包,可是不是她,又不是我,还会是谁?会不会是在别的时候被人趁机掉了包?

罗曼还走在路上,欧娜和唐昕他们奔向她,并且大叫一声,吓得罗曼从回忆中惊醒;看着被惊吓一跳的罗曼,欧娜笑呵呵地问:“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啊?”

罗曼顿了顿,回了神说道:“我没想什么。”

“我们过来是找你去吃宵夜的,一起。”唐昕笑着说道。而罗曼却越过他们,冷淡地说:“我不想吃了,你们去吃。”

唐昕和欧娜面面相觑,这很明显罗曼出了事儿,于是大家都往回走,欧娜是个急性子,她拉住罗曼问道:“喂喂喂,嘴巴撅到天上去了,发生什么了?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是啊,是不是今天拍照遇到麻烦?”唐昕又问:“是不是还是在意那些八卦周刊的报道?”

罗曼闷声说道:“你们等着,明天会有更劲爆的消息,到时候我又沦为他们饭后谈资了。”

欧娜气愤不已地说:“那些人还有完没完啊他们,他们是不是又说了你什么?还是今天你被其他那几个选手欺负了?”

罗曼摇了摇头,叹道:“我没有被谁欺负,不过今天一天确实发生很多事情,确切地说,发生很大的事情。”

唐昕着急地问:“曼曼,你就告诉我们把,说不定我们能帮你分担,或者能帮你解决呢。”

“是啊,是啊”欧娜连忙点头。

罗曼抿了抿嘴,说道:“今天,我不巧碰到了柏先生,更搞笑的是我们居然被关在同一个电梯里面,我跟他在电梯里面争论,可是电梯突然就出故障了,被救出来的时候我们就来到大堂,那里的记者多得不得了,我们就是想遮掩也来不及了…”

“扑哧——”欧娜忍不住爆笑起来,唐昕也尴尬地笑了笑,罗曼气得叉着腰说:“喂,你们笑什么呢,我是很认真地跟你们说。”

欧娜好不容易止住狂笑,定了定神说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只是觉得天公都不作美,诚心跟你们过不去了。”

唐昕说道:“这样也真的是不能怪那些记者会怎么大做文章了,我看最近你还是别出门了,别像上次那样被人跟踪,弄得人心惶惶。”

“这还不算什么。”罗曼说道:“最重要的是,下午时候,跟我一起去拍照的其中一个选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毁了容,后来初步调查说是有人把她的化妆箱里面的化妆品掉了包,弄得她皮肤过敏得更严重,查找了监控摄像,却那么巧又是跟我沾了边,你们说说,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好事没我的份,坏事处处往我身边靠拢,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欧娜和唐昕都没再笑出声,听起来后面这事儿挺严重的,唐昕警觉地问:“那后来呢?是不是调查了你?会不会影响你比赛?”

“是啊,会不会影响你?”欧娜急着问。

罗曼摆了摆手,准备开了门进房间。唐昕和欧娜也都没有心情再去吃宵夜了,他们全都挤进来,信叔刚好煲了汤,看到唐昕和欧娜全都来了,于是笑着招呼:“咦,你们都来了啊,那就一起喝点汤。”

“谢谢信叔。”唐昕和欧娜客气地笑道。

罗曼进去自己房间,唐昕和欧娜还是追了进去,他们也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本顾不上喝汤。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我的嫌疑似乎最大。”罗曼脱了外衣,说道:“其实他们怀疑我,我倒没那么伤心,只是…”

“只是柏先生也怀疑你,你就不开心了,对不对?”唐昕意有所指地说。

欧娜不解地问。

“没为什么。”罗曼白了一眼唐昕,啐道:“我可没这么说。谁在乎他要不要怀疑我,再说了,怀疑不代表就是我做的,而事实上我根本就没做过,凭什么因为一个视频就要怀疑我?真是冤死我了。”

“就是就是,曼曼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欧娜拍拍胸口说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误会,说不定有人搞鬼陷害曼曼。”

唐昕冷静说道:“我也担心这个问题,就怕事情最后演变得越来越大,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曼曼始终躲不过暗箭。”

“出去,出去…”孔孝珍在医院里歇斯底里地扔着手边能摸着的东西,她的心情糟透了,一早上就开始咒骂进来探望她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自己满脸都包扎着,她就是流泪都会刺痛伤口,看来真的是过敏得不轻,一定有人还下了化学药剂。

“孔小姐…”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站在病床旁边,而孔孝珍背对着门口坐着,听到医护人员的声音,她又咆哮:“出去,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那我呢?”突然出现的声音,平息了孔孝珍的怒气,她赶忙扭头,看着进来的女人,那人将医院人员全都支走,然后脱下自己的帽子和墨镜。

“施妍,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孔孝珍悲情地哽咽。

“我不是来看你狼狈样子的。”施妍冷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难道你就希望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当然不是。”孔孝珍伸手抓住施妍,紧张地问:“你是不是知道谁害了我?”

“我不知道,我才知道你的事情,是柏先生封锁了所有消息。”施妍说道:“我现在才知道的,于是赶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看我要辜负你了。”孔孝珍丧气地说:“如果被我知道谁陷害了我,我一定不会饶了她,如果我的面貌不能恢复,我一定会让她比我还要痛苦一百倍。”

施妍顿了顿,安抚说道:“我听医生说,你暂时会红肿,并不是没得医治,只要清毒干净就没事了,你别太担心。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柏先生要封锁这个事情。”

“在帝皇出的事情,肯定不想外面的人乱写。”

施妍说道:“你安心休养,我会帮你调查清楚,我看这事儿明摆了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仔细想想,什么人会陷害你?”

孔孝珍恍然说道:“那些选手们?”

“他们当然有动机,不过没有证据。”施妍分析地说:“我们首先要知道你用的化妆品是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那个时候你身边经过了哪些人,这些人就是值得怀疑的嫌疑人。”

“可是化妆箱我几乎不离身边的,就是去拍照我都吩咐小芬帮我看着,因为里面的化妆品很名贵,并且箱子里面还有零食,我是不会让别人碰我的化妆箱的。”

“那我去找小芬谈谈。”施妍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我要追究到底,看看是什么人敢跟我们作对。”当然,施妍这么想并不完全是为了孔孝珍,她只想通过这件事情揪出掉包的人,揪出这个人就少了一个对手,这对孔孝珍夺冠有很好的帮助;另一方面,施妍觉得这个机会不错,每个选手都是嫌疑人,那么罗曼肯定也是怀疑对象,只要是嫌疑人,她的诡计就在脑海里飞转起来。

109头版头条

()又有人递给小芬一笔钱,小芬满心欢喜地接了钱,继而说道:“我听他们说的时候,好像最大嫌疑人是罗小姐,她当时进去更衣室了,化妆箱也在更衣室,只有她有时间作案,而动机,不用我们多说了,每个选手的动机都一样嘛。”

“很好,你只要把这件事情匿名告诉某家报社,到时候我会把之后的钱汇入你的银行。”施妍从暗处走出来,睇着小芬,似笑非笑地说:“一定要点名道姓,还要说的绘声绘色,这场戏演好了,剩下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了你。”

“好的好的,施小姐,你放心,我说的也是事实。”小芬机灵地笑了笑,然后拿了钱离开废墟。不多久,施妍趁着无人的时候也打车离开了废墟,只有这里才安全,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他们。

施妍又去了医院探望孔孝珍,这时候娱乐头版已经登出来这件事情的始末,当然是匿名人士的个人秀。

“施妍,我听说找到陷害我的人了?”孔孝珍听说是施妍来看自己,立马活跃起来,他们又将医护人员支开,施妍才脱下帽子和墨镜。

“嘘——”施妍低声啐道:“你喊我那么大声,如果被别人听到,那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我们的计划?”孔孝珍不解地问:“我们有什么计划?”

“你应该已经看了今天的娱乐头版了?”施妍瞥了一眼床上的娱乐报刊,冷笑问道。

“是的,我就是想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你查到了陷害我的人?”孔孝珍着急地追问。

“你不用急。”施妍坐在床边,拉着孔孝珍,安抚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让你因祸得福的,你今天看到的头版是有人匿名告发了这件事,只要把事情闹大,有利的是你,至于陷害你的罪魁祸首,你也不必要那么心急查到,我反而觉得查不查到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将每个人都怀疑一遍,到时候舆论只会站在你这一方。”

孔孝珍恍然说道:“施妍,你是说,我是受害人,那些我们的人肯定会站在我这个受害人一方?”

“那当然,你忘了吗?罗曼那个家伙就是凭借之前的事情挽回不少人气,你也可以这么做。”施妍狞笑说道:“不但你可以这么做,还可以借此来打压其他选手。”

“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打压别人?”孔孝珍皱起眉头,无奈地叹息。

施妍狡黠笑道:“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演戏,有多惨就演多惨,还要准备一场记者招待会,然后把自己的经历说出去,最好能添油加醋地说一番,那些记者就怕没有故事情节,你就给他们制造故事,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呢。”

孔孝珍抿嘴点了点头,看着施妍说道:“还好我和你是盟友,如果是你的敌人,我还不知道会死多惨呢。施妍,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啪——”柏御非将娱乐报刊扔在地上,站在旁边的助理小姐和Any吓得踉跄倒退。不过他们有较强的心理素质,很快就恢复平静,等待暴风雨的洗礼。

“这是怎么回事…”柏御非怒吼道:“我说过了,不许泄露出去。”

“柏先生,当时的人太多太杂,如果要封闭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助理小姐解释道。

Any抿了抿红唇,紧张说道:“柏先生,我追查过,给报社打电话的人是匿名,所以也查不出是不是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

“监控器里面的内容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柏御非机警地问:“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知道?”

助理小姐和Any面面相觑,两人矢口否认地说:“不,不是我们…”

柏御非不耐烦地说:“不是你们就去调查啊我最痛恨的就是出卖公司的人,这些不听话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在公司。”

“是。”助理小姐快速拾起地上的报刊,然后和Any一起退出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的门,Any将助理小姐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诶,你有没有觉得柏先生特别想维护那个罗小姐?其实就是有人说出去这件事情我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这些选手,一向都是争得你死我活,我们都习惯了,可是柏先生这一次插手这件事情不说,还很在意报刊上面对罗小姐的猜测。”

助理小姐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办公室门,然后压低嗓门说道:“你知道在此之前,罗小姐为什么会很久没出现吗?”

Any摇了摇头,助理小姐沉声道:“罗小姐当时就是和柏先生在一起的,他们困在电梯里面了,还是柏先生吩咐我将所有报社的主编买通,将这件事情压下来,不要报道出去,为的就是不影响罗小姐的声誉。”

“啊”Any吃惊地说:“难道柏先生和罗小姐真的….”

“嘘,这事不好说。”助理小姐撇了撇嘴。

“看来柏先生的口味一下子转换得太快了。”Any说道:“不过一直都是吃荤,偶尔一点素菜,倒是也能吃下去。”

“扑哧——”助理小姐捂嘴笑道:“所以人不可貌相,那些人都疯传张小姐和孔小姐后台硬,我看后台最硬的还是罗小姐。”

“呵呵,就是就是。”Any笑着说:“其实所有选手里面,只有罗小姐还算比较好相处,其他那几个我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以后和公司签约,又是几尊大佛,难得伺候。”

“那是。”

助理小姐和Any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笑着,完全没有顾忌他们旁边办公桌上偷听着的小职员,那个女孩子是个心机颇重的家伙,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这又是一笔赚钱的好机会了。

“真是岂有此理。”欧娜愤怒地骂道:“不行,不行,这是什么报社,一定要告他们诽谤。什么罗小姐争风吃醋,什么心狠手辣…公司的人都说了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凭什么他们就认为是曼曼。”

“人家报社也没说是曼曼。”唐昕提醒道。

“不是曼曼还会是谁?”欧娜质问道:“那几个选手叫什么姓什么,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只有曼曼姓罗…真是不像话,现在的报刊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都乱七八糟说,完全不调查清楚。”

唐昕瞅一眼罗曼,说道:“我看这事儿不能坐视不理了,如果再胡言乱语地说下去,别说你到时候能不能参加比赛,我看孔孝珍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怕什么,又不是曼曼做的。”欧娜愤慨地说。

“关键是,人家不会那么理智,也不会那么相信曼曼。”唐昕争论起来,说道:“现在的矛头很明显都是指向曼曼,孔孝珍一个受害者,她当然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她只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是不是曼曼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照你这么说,这事儿还没完没了了?”欧娜担忧地问。

唐昕认真说道:“没错,我看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既然有人开始了,就不可能这么结束。”

罗曼犹豫说道:“唐昕说得对,事情很明显是指向我,看来柏先生那边也没有办法了。”

“我就担心孔孝珍或者其他选手借此攻击你,你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唐昕说道:“除非我们先一步找到凶手。”

“那…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找凶手啊。”欧娜说道。

“如果能像上次那么简单,我们当然就去了。”唐昕说道:“这一次的事发地点是在帝皇娱乐里面,不是说进去就能进去,说调查就能调查的。况且现在还不知道柏先生那边怎么想,如果他也受这些娱乐杂志的影响开始怀疑曼曼,那曼曼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唐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昨天柏先生放你走就表明了他还是相信你的。”唐昕分析说道:“只是经过一晚上,他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而今天又出现这样的报刊,势必会影响他对你的信任,或者说为了公司的声誉,他应该会找个替死鬼来制止谣言。”

“不,曼曼不能是替死鬼。”欧娜焦急地说:“曼曼,要不你给柏先生打个电话。”

“千万不要。”唐昕想了想,沉声说道:“现在不要打电话,解释太多只会招来更多的怀疑。曼曼,你现在想想,能怎么做挽回在柏御非心目中的形象?唯一能帮你度过难关的人只有他了。”

罗曼定了定神,她放下手机,也决定不给柏御非打电话,现在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果稍有不慎,肯定保不住在柏御非心目中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信誉?看了报刊,外界的人都想当然地认为凶手就是罗曼,柏御非肯定也在犹豫不决。对了,罗曼的念头一闪,接着她冲着唐昕淡笑一声,两人心灵相通,唐昕也感觉到罗曼应该是想到办法了。

110歹毒之心

()罗曼在庄园门口徘徊不定,还好有认出她的女仆看到,于是开了门让她进去,陈妈从后花园走到前院看到罗曼,并且幸喜地迎接了她。罗曼和陈妈嘘寒问暖一番,两人走去后厅,罗曼在过道上看到外面的花海,今天天气不错,不少花农都开始工作,整修每一株洛丽玛丝。

“你知道洛丽玛丝的花语吗?”陈妈递给罗曼一杯茶,轻声问道。

罗曼点了点头,笑着回答:“我知道,是对死者的纪念。”

陈妈抿嘴微笑地说:

“看到花海,我想起之前的郁金香,我觉得如果栽种郁金香,这里肯定更美。”罗曼说道:“洛丽玛丝太单一了,纯白的花色在庄园里面形成一道冰冷的界限,将庄园笼罩起来,好像外界无法进入。”

“事实上,柏先生并不想和外界有过多的交涉。”陈妈说道:“不然,他又怎么会把所有的老师请到庄园里面来教辛迪知识?他根本就是阻挡了辛迪的所有活动。”

“还有生活的权利。”罗曼严谨地说:“他剥夺了辛迪一个正常生活的权利。”

陈妈舔了一下自己干瘪的唇瓣,她走到桌子边,想找到唇膏,入秋以来,她一直就讨厌自己干干的嘴唇,刚说了不到几句话,她敏感地又要涂抹唇膏了。罗曼看到陈举动,于是好心地拿出自己的唇膏,说道:“陈妈,用我的。”

“我的唇膏肯定又是被辛迪小姐拿走了。”陈妈念念叨叨,突然她猛然惊醒,赶紧跑出去,罗曼着急地跟着她,一起去往辛迪的房间。

果然,在辛迪的房间,陈妈和罗曼就看到辛迪对着镜子给自己涂抹唇膏,罗曼很惊讶辛迪的行为,没想到一个几岁的孩子也会有这样的做法。

“辛迪小姐,你不能涂唇膏,你还太小了。”陈妈抢走辛迪的唇膏,很严肃地教导。

罗曼不解地问:“陈妈,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辛迪涂唇膏?”

“呼。”陈妈吁了一口气,说道:“这是辛迪的怪癖,她喜欢吃唇膏,如果中毒了怎么办?实际上,在之前她就因为吃了唇膏,送进去医院。我简直吓坏了,还有柏先生,很生气辛迪会这么做。”

罗曼好奇地蹲下来,抱着辛迪问道:“辛迪,你为什么会吃唇膏?”

“妈妈也吃。”辛迪闷不吭声,她揉了揉嘴巴,上面还有一点唇膏没有擦掉,于是罗曼用纸巾擦干净,又问:“你是说,妈妈吃唇膏?妈妈为什么吃唇膏?”

“不知道。”辛迪摇了摇头,委屈地想。

几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只能是看着大人如何做,她就依葫芦画瓢。

罗曼放下辛迪,站起来走去门口,看到陈妈,于是试探地问:“陈妈,你知不知道这里除了辛迪有这样的怪癖,还有谁喜欢吃唇膏?”

“哦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有这样的怪癖。”陈妈笑着说:“不过,辛迪的母亲曾经因为吞了口红而进医院。”

“什么?吞了口红?”罗曼不可思议地惊问:“她怎么会这么做?吞口红这样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刻意,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觉得口红味道鲜美。”

陈妈耸了耸肩,赞同地说:“你说的不错,肯定不会有人觉得口红味道鲜美,其实那一次…辛迪的母亲就想吞口红自杀。”

“啊…”罗曼张大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嗯,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实际上,罗曼的疑心越来越重,她只要来到山庄就会不知不觉调查起来,这一次她感觉事情根本远不止自己和唐昕分析得那么简单。

为什么每一次自杀,辛迪都知道?好像冥冥中安排一样,这一幕幕都在辛迪眼前播放,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次有一次的歇斯底里地自杀,如果一个保护自己女儿的母亲,就算她想不开要自杀,也绝对不会在自己女儿面前这么做,一个小孩子看的这些,肯定不会对她有好处的。

神秘自杀的女人是不是辛迪的母亲,就算她是,也肯定不是合格的母亲。思及此,罗曼觉得辛迪真是可怜,没有一个称职的母亲,也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

归根究底,女人自杀的原因很重要,她和柏御非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也很重要。可是,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别人的家事,还是陈年往事。

“麻烦大家让一让…”医护人员推开记者,让出一条道路给身后面的女人行走,她被几个工作人员扶着走去室内,还有就坐的记者也跟着沸腾起来,他们赶紧拍照问问题,忙得不可开交。

孔孝珍脸上的纱布还没有完全卸下来,在公众的凝视下,她还是有些不习惯,于是她身边的助理适当地帮她遮掩。

“孔小姐,请问您对这一次的事故有什么看法…”其中一个记者站起来问道。

孔孝珍瞟了一眼身边的助手,然后凄婉地说:“我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我没有什么看法。”

“听说公司拒绝了警察介入,不知道您是否在意。”

“我尊重公司的决定,但是我坚信肯定不是意外。”孔孝珍冷厉地说。

“有匿名人士说凶手很有可能姓罗,不知道您怎么看?”

孔孝珍冷笑一声,说道:“这件事情我持保留意见,不过我不会放过陷害我的人,不管是受到大家的谴责还是最后决定交给警方负刑事责任,我相信帝皇娱乐和大家都会我的。”

“咔嚓…”记者们开始拍照,孔孝珍和记者们一问一答形成默契,显得不再拘束,看来她这样的人在任何场合,处于任何身份都不会影响她游刃有余的手段。

“啪——”柏御非关了电视,将遥控器扔在沙发上,转身后对着助理小姐,说道:“她这么做,为什么事先没有人告诉我?”

助理阿桑有些畏惧,她不知道柏先生为何会这么生气,当然孔孝珍瞒着帝皇公司开记者招待会确实有些不妥。

“柏先生,Any查出公司有人买消息给报社,不过那个人并不承认是她透露了这一次的视频消息,后来我调查一下,发觉应该不是她,因为拍照那天,她也并不在公司。”阿桑垂着头,轻声说道:“其实孔孝珍他们几个明争暗斗,我们也心知肚明,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排挤其他的选手,只要有曝光率,对公司也是有好处的,这一次的苦肉计,我想应该能为孔孝珍挽回不少人气,也算是为公司挽回不少人气。”

柏御非轻蔑冷笑,说道:“公司也不需要她这么做,我根本就不想因为手段而选出一个优秀的冠军。什么姓罗的人,这种潜意识的台词,难道你听不懂?”

“柏先生,是不是…不利于罗小姐的事情,您都不满意?”阿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柏御非厉声质问:“你只需要下达我的命令,质疑的事情不是你能做的,你跟了我这么久,不是不明白。”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持续下去,我会找孔孝珍谈一谈的。”阿桑说着赶紧退了出去,别又惹怒了面前这头狮子。

施妍的车开到闹市区,有个女人熟练地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她将自己的帽子压得更低,施妍冷扫一眼车窗外,笑道:“这里这么混乱,应该不会有狗仔队的人。”

女人二话不说,先朝着施妍伸手,施妍撇了撇嘴,将一叠钱放在她手上。

“不好意思了,现在公司里面的事情越来越不好打听,价钱虽然有些高,不过我相信也是值得的。”女人数点手里的一叠钱,说道:“阿桑和Any都怀疑柏先生和罗小姐的关系,听说孔孝珍的事情发生之前,罗曼就和柏先生私会,并且还被关在电梯里面了。”

“有这种事?”施妍惊诧不已,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柏先生利用权力要求所有报社将这件重大新闻活生生给掐断了。”女人冷笑说道:“看来,柏先生确实很袒护那个罗曼,我想孔孝珍这次这么做,简直是自己找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柏先生和罗曼的绯闻是真的?”施妍愠怒地问。

女人扭头睇着施妍,轻笑道:“这很明显了,就算不是真的,但是柏先生维护罗曼这一点,孔孝珍就根本斗不过,柏先生是什么人?他一定不会让罗曼有事。”

施妍咬牙切齿地啐道:“她罗曼又算什么东西?要长相没有长相,要身材没有身材,她凭什么得到柏先生的维护?”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不以为然地说。

施妍眼眸一闪,继而又道:“我再给你两万,你帮我办点事情。”

女人思虑一会儿,问道:“什么事?”

施妍似笑非笑地说:“帮我去十五换点东西。我知道柏先生下过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动那里面的东西。”

“那你还要我去?”

“只要你把这瓶化妆油放在罗曼的化妆包里面,我就给你二十万。”施妍拿出一瓶化妆品,冲着女人狰狞地说:“这可是十倍的价钱,事成之后你马上离职,我会再给你十万,怎么样?”。

111牢狱之灾

()监控室里面的小高今天值晚班,他吃了泡面,然后拿着帽子走出监控室巡逻。正走了几步,看到公司的Kitty小姐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紧来,于是打了招呼问道:“Kitty姐,你没事?”

“哎呀,我真是糊涂,居然忘了明天的通告单,我明天一早就要去飞机场,没时间返回公司了,所以不得不回来公司拿。”Kitty刚要走进电梯,突然转身,拉着走向她的小高,低声问道:“喂,小高,今天你一个人值班吗?”

“是啊。”小高回道。

Kitty淡笑一声,又道:“小高,最近公司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儿,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你看过7号那天的视频监控?是不是真的是报社人说的那样,就是那个罗小姐换了化妆箱?”

小高连连摆手,说道:“Kitty姐,我真不知道,我也没看过视频图像。不过阿桑姐已经下过禁令,公司里面不能有人讨论这些事。”

Kitty笑了笑,说:“我当然也知道,可是私下里还不是有不少人讨论,就好像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柏先生和罗小姐关在电梯里面,他们根本就趁机约会。”

小高尴尬笑道:“这事儿我就真不知道了,我前几天一直请假呢。”

“那十五现在还是不能进去吗?”Kitty故意又问。

“柏先生说了,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十五暂时不能进去。”小高说着,看了看手表,继而又道:“Kitty姐,我不能跟你多说了,我要上去巡逻了,你有事请便。”

“好的,你慢走,我坐电梯上去。”Kitty说着走进电梯,她知道保安人员为了方便巡逻,必须一层层的走上去,这样下来,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巡逻完毕。而她也正是了解这个时间点就是他们巡逻的时间,于是才赶来公司‘拿文件’。

Kitty看着小高走去安全通道,然后趁着这个时候沿着一路上的监控死角小心翼翼地走去监控室。监控室里面没有监控摄像,她赶紧跑去监控视频器旁边,将十五的监控摄像机关闭。做足准备工作的她再若无其事地走进电梯,直接上去十五。

Kitty完成任务之后,特意从还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安全梯处上去十六,她故意让十六的摄像头摄到自己,并且记录她乘坐十六的电梯下来,这一过程并不难,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完成。来到大堂,她再利用死角地方挪着去往监控室,再将监控室里面关于十五的监控视频打开,一切看起来完美无缺。她斜唇一笑,觉得三十万人民币正在朝着自己招手。

Kitty走在大街上,打了个电话:“施小姐,一切都搞定了,记得还有十万,要汇入我的账号里面。不过,我打算出国深造,我知道你之前是一直住在英国的,不如我去英国,还能有你的照顾。”

施妍冷笑说道:“没问题,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能见面,这个手机号码最好马上取消,记住,不要再给我电话。到了英国,我会安排人照顾你。”

Kitty抿嘴一笑,然后收线挂了电话。她将电话卡拔出来,经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她随手就把电话卡扔在了垃圾桶。

孔孝珍脸上的纱布已经可以摘除了,她通过自己的律师报了警,而给柏御非的理由就是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很快,这件事情完全包不住,警察介入之后,立刻对十五展开了调查,警察在十五搜到有害的化妆品,也证实了化妆品就在之前罗曼使用过的化妆箱里面。

孔孝珍完全有理由以刑事责任起诉罗曼,而如果证据确凿,罗曼极有可能会被认定故意伤害罪入狱,到时候别说是参加比赛,就是自己的前途也完全毁掉。

罗曼是在家中被警察带走的,信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他必须冷静,于是将花姐他们找来帮忙。唐昕和欧娜完全没有预计事情会得这么快,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一晚上,一切都改变了。难道是柏御非不信任罗曼了?唐昕犹豫地想了想。

唐昕瞒着大家还是决定去帝皇娱乐找柏御非谈谈,这个时候,他的态度至关重要,没有人能救得了罗曼,除了他,唐昕一直坚信。

电梯在合上之时,突然打开,想必是有人赶来按了外面的指示键,唐昕抬眸一看,与走进来的女人对视。施妍看到是唐昕,先是一怔,不过她突然又开口对着身边的助理吩咐:“去我的车里面把我的杂志拿来,我刚才忘了拿。”

助理女孩子赶紧走出电梯。而施妍走到唐昕另一边,挺直身板站好,仿佛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

施妍故意支走助理,自然是因为看到故人,如果他们两个谈话,又怎么能让第三人在场呢?

“本来我还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想明白了。”唐昕冷厉说道。

“哼哼,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大事让你想了这么久。”施妍有意无意地问。

“是关于帝皇娱乐的这些流言蜚语。”唐昕说道,又扭头睇着施妍,再说:“我应该谨记,只要有你这个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不会安宁,帝皇娱乐签了你,当然不可能风平浪静。”

施妍瞪着唐昕,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吐出自己的怒气。

电梯门打开了,十六到了,唐昕头也不回地走出去,朝着柏御非的办公室走去。之所以唐昕一直畅通无阻,就是事先给柏御非打了电话,电话也是从罗曼口中得知的。

柏御非从办公桌里面走出来,神色凝重,显然他也关心罗曼的事情。唐昕坐在沙发上,心里落下一块陈石,只要看到柏御非这样的表情,她还能肯定罗曼在柏御非心目中应该没有定罪。

“我接到你的电话,你说,你对这件事情有看法?”柏御非沉重地问。

唐昕抿了抿唇,说道:“是的。我仔细想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曼曼说过,事发之后并没有在十五找到蛛丝马迹,虽然你们公司的人不是警察,没有专业的水准,但是我觉得一瓶不属于自己公司的化妆品,这是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况且那个时候,每个选手都有一个自己的化妆师,那么化妆师应该对陌生的化妆品感到敏感,就算其他的人不知道,我想她应该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那瓶藏在罗曼化妆箱里面的有毒化妆品。”

“恩,你继续说。”柏御非点了点头。

“首先,受害人一直没有提过要起诉的事情。”唐昕分析道:“等到她要起诉的时候,有毒的化妆品,也就是所谓的证物,就能这么快被警察找到,还是在最近报刊上面所怀疑的选手的化妆箱里面找到,柏先生不觉得这些事情太凑巧了吗?”

柏御非沉默地思虑,唐昕跟着又说:“我认为最大的可疑就是受害人为什么这么把握此事就是曼曼所为,单凭一个有毒的化妆品,我认为根本就不能定罪。”

“你怀疑此事幕后有人?”柏御非一语点破。

唐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她已经完全这么认同。

“事发之后,我派人关闭十五,没有我的允许,根本不会有人接近。”柏御非说道:“可是最后一次我安排阿桑在十五搜查,也没有发现那瓶有毒的化妆品。”

唐昕试探地说道:“柏先生,我想郑重其事地问你一句。”

“你问。”

“你是不是一直就相信曼曼?是不是从头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她?”

柏御非吁了一口气,瞅着唐昕,认真地说:“我为什么要怀疑她?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她,不过我的直觉肯定不值得我怀疑。”

“你的直觉是相信曼曼没有这么做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能相信这个女人。”柏御非嫣然笑道:“我看到罗曼对辛迪的好,作为一个父亲,我给不了的,她做到了。我很感激她。”

“仅此而已?”唐昕忍不住追问一句。

柏御非轻蹙眉,反问:“不然你觉得还有别的理由?”

“施妍,你怎么推了所有通告?”经纪人走来质问。施妍冷瞟一眼经纪人,说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经纪人还是比较关心施妍。

“不用了。”施妍想了想,又问:“对了,是不是钢琴比赛的事情要暂停?”

“柏先生那边还没有具体答复,不过现在外面的舆论太多,我想比赛的事情恐怕会暂停一段时间。”

“是时候开除罗曼的比赛资格了?”

“那是当然,事实上,不用公司开除,她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资格参加比赛了。”

施妍撇着嘴冷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了了一桩心思。

112突然死亡的证人案中案

()女人提着行李箱,准备过安检,看似一切寻常,经过身边的人川流不息。她还是有些顾虑,左右张望,直到有身后面的人催促她往前走,她才挪动一步。她把身份证和机票拿在手里,憧憬着美好的世界。然而,事与愿违,当她再向前移了一步,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好几个陌生男子。他们直接将女人拉出队伍,并且她的行李箱也被陌生男人提走。

“唔唔唔…”女人的嘴巴被男人捂着,完全只能呻吟,但是她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挣脱大男人的束缚。

女人最终被带上车,车上还坐着一个模样俊朗的年轻男子,他朝着女人似笑非笑地说:“不好意思了,柏先生说请你喝咖啡,所以要耽误你坐飞机的时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你的飞机票的。”

语毕,司机发动引擎,将他们带离了飞机场。

车子在帝皇娱乐所属大厦的车库停了下来,女人又被五花八绑地带上,这一次他们稍微低调了一点,是从安全梯直接走上十五。上来十五的时候,金昊开始埋怨了,他觉得自己也乖乖地走上来,有点被戏弄的感觉。

十五等着他们的人正是柏御非和唐昕,唐昕看到气喘呼呼的金昊,顿时有点失笑。金昊一看到唐昕,不由得笑道:“咦,我认识你,很能打的那个女人,好像是花姐酒里面的人。”

“多谢金先生还记得我。”唐昕冷笑说道。

“不用不用。”金昊一看到柏御非,便忍不住埋怨道:“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设置个专用电梯?或者说…不要如此虐待我?好歹我也给你请来你要的人了…就不能用好一点的方式迎接我吗?我又不是见光死,还特令我不能走大堂电梯,啐,简直就是侮辱我。”

“好啦,金昊老弟,别那么多抱怨好吗?我可不想又变成明天的头版头条,最近公司的事情已经把我弄得焦头烂额了。”柏御非撇着嘴笑道:“我要的人呢?”

“噜。”金昊一挥手,女人被他的手下推了进来,看来他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推什么推…”女人还在挣扎,不过抓住她的男人已经放了手,她不解气,朝着男人踢了一脚,这时候她知道再怎么挣扎都无用了,唯有自己面对。看到柏御非,女人先是慌张,不过立马又变得镇定,她白了一眼柏御非,冷言嗤笑道:“柏先生,如果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找,何必找这些家伙把我抓回来?哼,你这么做,岂不是污了你的名声?”

“Kitty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你就准备登机走人,我上哪儿请你?”柏御非冷哼说道:“不过他们确实都是粗人,不懂得疼惜女孩子,这样,我柏御非在此跟你赔给不是。”

Kitty沉下心来,说道:“柏先生,你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受得起啊。”

柏御非歪着头睇着Kitty说道:“受不受得起,这可不好说,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Kitty姐。”

Kitty顿时乱了手脚,她靠着墙壁,偷瞄一眼十五的摄影棚,继而干笑道:“柏先生,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我都已经辞职了,这公司里面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能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我呢?我看你还是找阿桑姐,她知道的事情多,肯定比我了解公司的事情。”

“这件事情只有你最清楚。”柏御非说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然后身边的男人将旁边的电视机打开,不过里面是放着光碟。Kitty瞪大双眼看着里面的内容,这个电视机里面的女人看起来好眼熟啊,她仔细寻思,突然一震,原来此人正是自己,这电视机里面的女人就是自己,是自己在大堂里面和小高谈笑,然后走进电梯,过了十几分钟后,她又从十六乘坐电梯下来,最后离开了大堂。

“我想这个画面你应该不陌生?”柏御非问道。

Kitty抿了抿嘴,说:“当然不陌生,那是16号的时候,我返回公司拿东西。这件事情小高也知道。”Kitty此时不慌不忙,也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有人证物证,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不错,我问过小高。”柏御非说道:“小高证实了你那天晚上来大厦的事情,不过我一直反复的查看这段摄像,一开始,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可是多看几次后就发现大有问题,不知道Kitty姐能不能解释一下?”

Kitty一怔,瞅着柏御非,问:“什么问题?”

柏御非调动影像内容,指了指电视机说道:“你看看,这里显示你离开的时候是乘坐的十六的电梯,我们再来看看…”说着,柏御非又往前调动,继而说道:“可是前一部分却根本没有发现你在哪一层从电梯里面出来,你想想,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Kitty心里咯噔一沉,支支吾吾地解释:“这个…我怎么知道?但是我从十六坐电梯下去肯定就是从十六走出电梯的嘛。”

“好,我就当是这样。”柏御非又把影像调整到靠前一点,他逼问道:“我派人简单地做过实验,从大堂乘坐电梯上去十六,不过只需要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那么从你走进大堂电梯到后面三分钟的时间里,根本就没有看到十六的电梯打开,你这又怎么解释?莫非Kitty姐有穿透电梯走出来的能力,是我们不知道的?”

Kitty没想到柏御非会调查的这么仔细,虽然摄像头不能拍到她走进十五的证据,可是同样也不能拍摄到她走进十六的情况。

唐昕抱着前胸,走近一步问道:“柏先生,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我看她根本就没有去十六,而是直接去了十五。”

“没有。”Kitty矢口否认,冲着唐昕吼道:“你凭什么说我去了十五,哼,虽然我无法证实我去了十六,但是你也同样无法证实我去了十五。”

柏御非又换了另一盘光碟,他将时间调到那天晚上,然后在关键的时间上,他手指着右上角的时间,说道:“你看,这个时候显示的是16号晚上十点二十分,可是接下来时间直接跳跃到十点四十五分,我现在播放的就是十五的拍摄影像,换言之,其实十五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是根本不存在的,是因为某种原因,将摄像停止了二十五分钟。”

Kitty倒抽冷气,缩紧全身,微微颤抖起来。柏御非走到她身边,沉声警告:“我知道那天晚上很重要,因为第二天,有人在十五搜到了有毒的化妆品。你放心,我不是警察,我没有权力抓人,但是只要我把这段摄像交出去,你也脱不了干系。”

“柏先生,我…”Kitty紧张地捂着嘴,她咬着指甲,哽咽说道:“我…不是我干的,是…”

Kitty刚想说出真相,猝然倒地,在地上抽搐起来,一边抽搐还一边口吐白色唾液。唐昕立马反应过来,她蹲下来抓住Kitty的手,然后扣住她的下颚,不想她抽搐的时候咬伤自己,然而Kitty抽搐的症状一直持续了几分钟,直到她脸色紫青,完全断了气,才慢慢停了下来。

金昊和柏御非都吓得一跳,踉跄后退,只有唐昕十分熟练地开始在Kitty身上嗅了嗅,不一会人,唐昕得出结果,冷静说道:“看来有人一开始就想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金昊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唐昕指了指Kitty的手,说道:“她的手指有很重的苦杏仁的味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氰化钾,也就是山埃。”

“她被人下了毒?”柏御非震惊地问:“金昊的手下都是自己的人,怎么会下毒害了她?”

“应该是Kitty比较信任的人下了毒,因为死者毫不防备,肯定是在与下毒的人接触的时候手指沾染了氰化钾,刚才她因为紧张才会捂着嘴,并且咬了手指甲,所以氰化钾立刻融入她的唾液中,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当着我们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暴毙身亡。”

柏御非长叹一息:“看来真的是有人提前做好准备杀人灭口了。”

“太歹毒了,下毒的人肯定就是陷害别人的人,他完全掌控所有的事情,就算我们没有在飞机场劫走这个女人,这女人也会在飞机上因为某些事情把手上的毒传入嘴中,最终死去,到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金昊惊叹道:“虽然我们是黑道,但是也从来没有这种阴险的杀人方式,御非,这一次你遇到对手了,要小心啊。”

唐昕站起来,对着柏御非说:“事实证明,曼曼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柏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Kitty虽然突然死亡,但是我们要马上报警,并且向警方阐述我们调查出来的事,我担心孔孝珍不会罢休,如果她利用自己家族的人脉关系打通了官员,我看罗小姐未必能脱身,不过,我打算保释她。”

唐昕欣慰笑道:“我替曼曼先谢谢你。”

“事情还没有结束,谢谢的话以后再。”柏御非凝重地说。

113患难种真情

()办好一切手续后,罗曼从警察局走出来,外面有柏御非等着她和唐昕;罗曼瞅着柏御非还没说什么,唐昕便笑着说道:“是柏先生找律师出钱保释你出来的。”

柏御非迎上去,关心地问:“还好?我送你们回去,我想你的家人肯定很着急了。”

“谢谢你,柏先生。”罗曼平静地感谢,然后和唐昕一起坐上柏御非的车。今天不是扬子来开车,是柏御非亲自开车送他们返回家中。

唐昕和罗曼坐在后座,她看到朋友冷若冰霜,于是紧握着罗曼的手,叹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柏御非通过反光镜看着后座的他们,也由衷地安慰:“回去后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比赛的事情我已经延后了,你不用担心。”

罗曼思虑着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一直的帮助,其实在里面我想清楚一些事情,这场比赛一开始似乎就不太顺利,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所以我想…”

柏御非立刻打断了罗曼的话,说道:“什么都不要想,这个时候你什么都不要想,还不如留下力气来面对外界的压力,明天的事情会如何,没有人能预料,其实最清楚的还是自己,扪心自问,你当真想说出那样放弃的话吗?至少我认识的你,不会如此。听我的话,回家后先休息一下,以后我们再说比赛的事。”

唐昕点了点头,说道:“我站在柏先生这边,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信叔在家里真的急得头发都白了。”

罗曼瞅了瞅柏御非的后脑勺,又看了看唐昕,只好点头应声:“好。”

花姐一早就收到通知,在信叔家里,大家一直等待罗曼的归家,因为柏御非不想惊动记者,所以叮嘱信叔他们千万不要过来接罗曼,免得太高调,又会引起舆论。

“咔嚓…”门打开后,罗曼跟着唐昕走进家门,信叔、花姐和欧娜他们全都站起来,他们几乎同时扑向罗曼,而罗曼紧紧地抓住信叔的手。相顾无言,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当看到信叔两鬓白发,知道这几日是他们父女最难熬的日子,罗曼忍不住流泪了,她噙着泪哽咽道:“对不起…我让大家担心了…”

唐昕招呼柏御非进门,这是柏御非第一次来罗曼的家,家里很拥挤,正是因为今天人多,都来等着罗曼回家。本来柏御非不想跟着上,可是唐昕执意要求柏御非也上来,从这件事情上,唐昕觉得柏御非这人还是不错的。

“什么都不要说了,吃饭。”信叔将罗曼领着去餐桌边,其他人也都各就各位,唐昕站着说道:“今天,大家应该最要感谢的就是柏先生,如果不是柏先生,我想曼曼不会这么容易就出来的。”

罗曼举起杯子,说道:“柏先生,我真的很谢谢你。”

“柏先生,我这个老头子也没什么用处了,但是今天你这么帮助我们,我…”信叔老泪纵横地说,柏御非尴尬一笑,扶着信叔,说道:“罗先生,你是长辈,有罗曼敬我就可以了。”

“柏先生,来来来,都是些家常便饭,肯定比不上你们的美味佳肴,但是呢…每一份菜都是我们的心意。”花姐挥了挥手,说道:“都聚在一起吃,别客气。”

柏御非不自在地拿起筷子,平日里,他都是一个人吃饭,无论在哪里,无论餐桌多大,他的身边永远都只有空气,而对面也肯定是上菜的人;今天不同,他的感受颇深,饭菜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可是吃起来仍然那么美味。

饭后,信叔拉着罗曼嘘寒问暖,而罗曼却在人群中搜寻柏御非的身影;与此同时,柏御非居然也搜寻着罗曼的影子,两人的眼神不期而遇,却又不经意地低头,似乎带着羞涩,夹着难以言语的情愫。

罗曼应大众的要求,一直把柏御非送下,虽然路程不长,可两人却闷不吭声。

柏御非的车就靠边停在街道上,这里没有车库,也没有抄表的交警。

“你…听我一句话,好好休息。”柏御非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于是支吾地叮嘱。

“恩。”罗曼抿了抿嘴,说道:“我会的,你也是,警方会调查清楚,你就不要那么劳累了。我自己知道没有做过,我相信他们会查出来的。”

“具体的事情唐昕应该会告诉你,我希望你自己如果想起什么,要记得告诉我。”柏御非认真地说:“多一个人帮你想想办法,这件事情就能更快解决。”

“好。”罗曼偷瞄一眼柏御非,发现他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罗曼只能退后几步,紧张地说:“那你开车小心,我先上了。”

“好,你上去,我看着你上。”柏御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既然说出口了,自然要做到。

罗曼没有勉强对方,转了身小跑着上了,她是害怕自己再多呆一会儿就会流露心思,如果被他看出来,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相处了。但是知道柏御非会看着自己的背影消失才离开,顿时她又小鹿撞撞地脸红起来。

“咳咳咳…”欧娜这家伙肯定逮住不放,她和唐昕就守在梯口,看到罗曼羞答答的样子,她忍不住揶揄笑道:“好像急的是我们,有个家伙倒是一点也不急啊。”

“恩恩,那是为什么?”唐昕故意反问。

“为什么?因为她身后面有个这么大的靠山,还急什么急。”欧娜哈哈大笑地说。

“哦,原来如此。”唐昕也笑得前仰后翻。

罗曼蹙眉一跺脚,啐道:“喂喂喂,你们取笑什么,刚才是你们说要我送他的,现在又来笑话我…”

“我们又没有笑话你送人家,只是你送就送,还脸红什么?”欧娜八卦地凑过去问道:“喂,不是人家跟你说了什么表白的话。”

“去你的。”罗曼瞪着欧娜,笑道:“你就知道笑话我,不理你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欧娜捂着嘴笑个不停。唐昕摇着头劝道:“好啦,今天大家也累了,我们就别笑话曼曼,免得她一晚上都睡不着。”

“耶,就是我不笑话她,她肯定也一晚上睡不着的。”欧娜还在有意无意地说。

“居然发生这么多事。”罗曼听了唐昕的阐述,不禁叹息:“Kitty的死太蹊跷了,不过这个关键人一死,所有的线索就断了。”

“没错,不过我努力查过,还是无法恢复Kitty那天的行程。”唐昕凝重地说道:“只要我们知道那天她见了什么人,到过什么地方,可能还会留下蛛丝马迹。”

“看来幕后的这个人隐蔽得太好,我们根本无从下手。”罗曼说:“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我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唐昕无奈地说:“虽然我们都相信你,可是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那么舆论就不会停止攻击你。就算暂时也无法证明就是你做的,我想还是会影响你比赛。”

“哼,这一招真的不错,几乎把我打得一落千丈。”罗曼冷笑道:“我看我现在的人气一定是负数了,或者说在评审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罪犯。我准备跟柏先生说退出比赛,就是不想自己那点自尊也被践踏,没想到柏先生还这么我,我哪有理由放弃?”

“所以你不能放弃。”唐昕说道:“很明显,陷害你的人就是要把你闭上绝路,然后迫使你放弃,既然柏先生都你,相信你,你何必要上了陷害你的人的当?你不能让他得逞,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赢家。”

罗曼淡笑一声,说道:“是的,我一直没有说出口就是不想放弃。甚至,我猜想这一切的背后可能跟某个人有关。”

“怎么说?”

罗曼迟疑地说:“我暂时还不能肯定,不过我也觉得那个孔孝珍有点问题,我看我们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跟踪这个孔孝珍,我就不相信她能想出这么一连环的计谋,说不定幕后的人跟她有着莫大的关联。”

“恩,我其实跟踪过她几天,没有发现什么。”唐昕说道:“既然你也这么认为,我看把跟踪的时间再加长。”

罗曼坚定地说:“我想跟你一起,我要像上次那样把真凶揪出来,或许我猜得不错。”

“你到底怀疑谁?”唐昕好奇地追问。

罗曼闷笑说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怀疑的人其实唐昕也认识,还很熟悉。罗曼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施妍,不知道为什么,罗曼就是觉得施妍跟这件事有关,那种直觉像一团火,燃烧着她的冷静。

罗曼有点担心,唐昕的面貌是没有改变的,如果施妍看到她,会作何反应,她还不知道其实施妍和唐昕已经见过面了,看来他们的斗争即便是重生了,也无法磨灭。

114敌在暗

()“早上六点晨跑,八点回家吃饭,差不多九点出门,然后就是逛街,逛街的时候买了两件衣服,一套化妆品。”唐昕拿着笔记,说道:“她说的没错,她用的化妆品都是超自然的,并且她几乎要花一个上午的时候挑一支口红。”

罗曼和唐昕都坐在街角的咖啡店,他们特意选了个外面的座位,好观察对面街的餐厅,刚才孔孝珍就一个人进去,现在是午餐时间,她肯定要解决民生问题。

“一上午就只有这么多。”唐昕合上笔记本,对着罗曼说:“你不打算吃点什么吗?”

罗曼摇了摇头,又问:“她逛街也是一个人?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没有。”唐昕说道:“她这一点做得完全没有破绽,她几乎和别人零交流,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她开口说话,除了买口红的时候和别人谈论口红的问题。”

罗曼若有所思地说:“一个女孩子出来逛街,噜,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其实孔孝珍不缺钱,并且肯定有三五个这样的朋友是可以陪着自己逛街的,但是她都没有叫上,却一个人出来逛,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唐昕想了想,说:“是,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不过我之前也跟踪过她,她一直都是一个人逛街,只要是我跟踪她的时候,基本上是没有看到她和别人一起逛街。”

罗曼总觉得不对劲,她拿出笔,在笔记本上面画画写写。唐昕感兴趣地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没有,我只是凭自己的自觉觉得她一个人逛街有点问题。”罗曼写了几个商场和街道的名字,然后圈成一个大圈。唐昕看着上面的字,不禁叹道:“这些地方都是她会经过的地方。”

“恩,我看到你的记录上面,这些是重复的比较多的地点。”罗曼瞄着唐昕,笑着问:“还没看出什么吗?”

“咦,这些地方不是围绕着帝皇娱乐的那栋大厦吗?”唐昕惊呼道:“是的,你看桐树街,然后友谊商城…都是在它附近的。”

“没错。”罗曼拿着笔指了指友谊商城,说道:“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这么熟悉,原来穿过这条街,就是能通向帝皇大厦了。”

“看来,她真的在耍花样。”唐昕嗡了嗡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是时候找出破绽,了解她和另一个人怎么接头的。”罗曼说道:“她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就是买衣服也不会和别人讨价还价,这么说来,她几乎只能用眼神交流。”

“眼神交流毕竟有限,眼睛里面总不能浮现一连串的字?”唐昕讪笑说道:“肯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没有抓住的关键。”

“什么地方呢?”罗曼也纠结起来,想不出所以然。突然唐昕眼前一亮,用手撞了一下罗曼,罗曼警觉起来,整理衣服然后把钱放在台面,随着唐昕跟踪从餐厅里面走出来的孔孝珍。

下午的时候孔孝珍几乎是带着他们两人在商场里面兜圈子,也不知道孔孝珍是故意还是喜欢乱逛,反正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儿,看看这里的衣服,然后进去更衣室换衣,再出来看一看,有时候她会花钱买下衣服,但是有的时候换了好几件衣服也只是随便看一看。

罗曼和唐昕站在衣服店里看着孔孝珍自恋的行为,觉不出她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正当两人都无精打采地挑选衣服时,忽然听到有人争吵。

“喂,你拿错袋子了,麻烦你看清楚了再拿好吗?真是的。”

“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

女人将手中的纸袋子扔给对面愤怒的女人,然后自己扭头就走,还一直骂骂咧咧,甚是不满。

罗曼和唐昕看着女人离去,猛然间,两人的脑海里闪过一击念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叹一声:“纸袋子…”

罗曼看着孔孝珍还在对面店里比划衣服,她说道:“她买了那么多衣服为什么没有看到店里的袋子?”

唐昕翻找上午的记录,念道:“上午她买了两件衣服,其中一件是在Gucci买的,我上午的时候还看到过她拿着Gucci的包装袋。”

“餐厅,对,那家餐厅。”罗曼拉着唐昕跑去孔孝珍中午吃饭的那家餐厅,虽然他们当时是跟着孔孝珍进来餐厅,巡视一遍后才打算去对面咖啡厅盯着靠窗坐着的孔孝珍,可是没想到在两个人的眼皮底下,她还是做了手脚。

“出来后她就没有拿着袋子了。”唐昕寻思说道:“我记得当时看到她坐在方桌前面写写画画,我想应该是写信给幕后人。”

“没错,然后把写好的信放进衣服袋子里面,自己离开后,那个人随手提走袋子,中午这么多人吃饭根本就不会有人发觉不对劲。”罗曼紧接着分析:“所以我们也被骗了。”

唐昕坐在孔孝珍之前坐着吃饭的座位上,丧气地说:“又白跟踪一天。”

罗曼看到服务生经过,于是拉着她问道:“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这个桌子上放着一个纸袋子,里面有新买的衣服。”

“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

“好的,谢谢。”

服务员见唐昕和罗曼都这么难过,于是建议地说:“不如你们去前台问问,一般有的服务员捡到顾客遗留的东西都会交到前台,你们问问那里的同事可能会比较清楚一些。”

“好的,谢谢你。”罗曼朝着唐昕使了使眼色,然后两人又一起走去前台。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前台接待员很礼貌地站起来询问靠近她的唐昕和罗曼。

罗曼微笑地问:“是这样的,我中午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忘了拿走一个纸袋子,是Gucci的纸袋子,里面还有一件衣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哦,请稍等。”女孩子很认真地查找记录,不多久,她仰起头说:“不好意思小姐,刚才有个女孩子也拿走一个纸袋子,不过她说那是她的,并且她能很具体地说出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还给她了。”

唐昕一听,立马飞奔出去,罗曼也跑出去跟上。唐昕在街道人群中搜索踪影,漫无目的地搜索可疑的人,可是根本就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反倒是罗曼她抓住一个和施妍差不多高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转过身来怒问:“你干什么?”

罗曼尴尬地道歉,唐昕赶来说道:“怎么样?找不到了,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是啊,晚了一步,就差一步我们就能抓住证据了。”罗曼沮丧地说:“不过有一点我们还是猜对了,看来他们真的很谨慎。”

唐昕抿了抿嘴,思虑地说:“我觉得你好像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罗曼别过脸看着唐昕,说:“我告诉你,我怀疑幕后人就是帝皇娱乐的人,你想想看,整件事情基本上就在他的掌控当中,包括杀人灭口,他几乎做得天衣无缝。这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我和帝皇。我真的相当怀疑就是帝皇娱乐内部的人搞鬼。”

“我赞同你的观点。”唐昕说道:“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我怀疑的这个人或许带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可是我认为有这个女人在,就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罗曼故意问道:“你说的谁?”

唐昕顿了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起过一个女人,她叫施妍,其实你应该是认识她的,她就是比赛评委之一,并且也是帝皇新签的艺人,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关于你死去的那个朋友的故事,也就是这个女人一手促成的。”罗曼冷厉地说:“我知道你想要我小心她嘛,可是对于小人,我们往往都是防不胜防。”

“我不能肯定这件事情跟她有关,但是我相信她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什么。”唐昕说:“我现在就担心她会影响柏先生。”

“唉,其实她对我一直都心存芥蒂,我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得罪了她,不过她眼睛里容不下我。”

“哼,她这个女人,容不下任何人。”唐昕怒骂道:“我看我们有必要分开两路进行跟踪,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既然他们交换了讯息,我看还有下一步。”

“这样,孔孝珍交给你负责,我就去跟踪施妍,你不是说施妍认识你吗?如果被她发现你跟踪她,我看会适得其反。”

“好,就这么决定。”唐昕和罗曼一拍即合,两人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进来。”施妍冷喝一声,助理走进门,将一个纸袋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施小姐,这是你忘记在餐厅的袋子,我刚才帮你拿来了,看看是不是这个。”

施妍没有检查,淡笑说道:“你出去,就是这个袋子。”

助理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去。

施妍睇着纸袋子,斜唇一笑,露出狡黠。

115私信密令

()偌大的音乐室,只有施妍一人,她专注地弹钢琴,对于走进来的男人不闻不问,当然她早已经留意男人的一举一动,她知道,他一直就喜欢听自己弹钢琴,因此公司里有一个施妍单独的音乐室,里面摆放最好的钢琴,就是专为她服务的。

指法的流畅并不代表音乐的精髓,柏御非作为一个欣赏人,一向都有颇高的要求。他走到钢琴旁边,抬起手制止了施妍继续演奏下去;柏御非突然的举动令施妍大吃一惊,她停下来,仰起头注视着柏御非,镇定地说:

柏御非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是不是有心事?我听不到你弹的是什么,换言之,你弹出来的东西跟我第一次听你弹的曲子截然不同。”

施妍罢了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径直走向柜台,上面放着一些红酒。

打开酒瓶盖子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声音,紧接着音乐室散发着浓浓酒香。施妍为自己和柏御非斟满酒,继而说道:“柏先生这么说,看来我真的是有心事了,否则我是不是应该承认,自己的琴技越来越不堪了?”

“呵呵呵。”柏御非接过酒,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施妍淡笑一声,饮了酒,说道:“柏先生,公司最近发生了这些事情,算不算心事?”

“你不用操心,我会尽快处理。”柏御非冷静说道。

施妍眼珠一转,微笑说道:“当然,我绝对相信柏先生的能力。不过,舆论的压力不容忽视,我担心会对帝皇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柏御非抿了一口酒,一边嗅着酒香一边叹道:“是的,我们这一行要靠舆论吃饭,又忌惮舆论的压力,确实棘手了些。”

施妍试探地说:“其实罗小姐还没有和公司签约,柏先生这么护着她…难免会让人胡思乱想。”

柏御非冷眼一扫,盯着施妍,半响后,他嗤笑一声,说道:“是不是你也乱想过?”

施妍面无表情地看着柏御非,她的喜怒和心理反应完全不受外界干扰,她的面上始终保持平静如水,让别人根本琢磨不透。

“我不是怀疑柏先生,我质疑这件事情。”施妍说:“从头到尾,我就觉得有问题,整件事情看似顺理成章,却令人有点模模糊糊的感觉。”

柏御非定了定神,将眼神瞟向另一方向,刚才还紧蹙的眉头稍微舒缓一些,施妍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模模糊糊的感觉…”柏御非冷笑说道:“哼,你也觉得很不寻常?”

施妍又道:“我现在还担心Kitty的死会不会影响公司。”

“Kitty是被人暗杀的。”柏御非直言不讳地说。

“啊?”施妍震惊问道:“难道传言是真的?看来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柏先生,我看为了公司,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已经出现人命,有警察介入,怎么速战速决?”柏御非厉声道:“如果现在放任不管,罗曼肯定会牵连进去。”

施妍咬着牙龈,心里恨得痒痒,不过她表面还是做足样子,佯装着关心问道:“罗小姐没事?受了几天牢狱之灾,一个女孩子肯定吓坏了。”

“恩。”柏御非又道:“我已经将比赛延后。”

施妍忍不住激动地劝道:“其实这个时候趁着人气颇高,我们趁热继续比赛肯定对公司有好处,这些尚未签约的人早已经赚回来不少人气,并且曝光率也不低,如果再延后的话恐怕会有不利的效果。”

“现在公司董事会要求开除罗小姐的比赛资格,如果不等事件调查清楚,她就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参加比赛。”柏御非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一个选手。”

施妍隐忍怒气地哼道:“我看柏先生是不想放弃罗曼?”

柏御非别过脸,睇着她,沉声道:“我不想放弃谁,没有必要跟你报备。我做的决定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施妍看着柏御非抽身离开了音乐室,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她气喘呼呼地倚靠墙边,看到酒瓶子也不顺眼,于是摔了碍眼的酒杯和酒瓶,再不解气,只好把气撒在曲谱上面,她撕碎了钢琴架上面所有的曲谱,还一边咒骂:“该死的罗曼,你凭什么能得到柏御非的器重?你算个什么东西…哼,我就不信我整不死你,就算柏御非现在能保得住你,我看他能不能保你一辈子。”

孔孝珍根本就不认识唐昕。唐昕买通餐厅的服务员,决定换上服务生的衣服接近孔孝珍,又是这个点儿,孔孝珍如约来到餐厅吃饭,然后拿出纸和笔,在餐桌上写写画画。

唐昕留意了她身边的纸袋子,看来他们是打算故技重施,不过这样也安全,狗仔队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他们的伎俩?看来就算是警察也未必能注意那么多。

当孔孝珍离开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纸袋子她没有一起带走,不带走更好,唐昕打算浑水摸鱼,将纸袋子里面的信拿出来看看。

唐昕小心翼翼地走去前台,里面的服务员看到陌生的唐昕,便问道:“咦,怎么没见过你?你是…”

“我新来的。”唐昕淡笑一声地解释,然后指了指前台收银员身后面的一些物品说道:“这些东西都是顾客不小心遗留下来的吗?”

“可是你这么摆放也太乱了,不如这样,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帮你整理一下。”唐昕故意找借口。

前台收银员扫视外面,过了中午最多人的时间,现在也比较清闲,于是同意了唐昕的请求,让出道来给唐昕整理物品。

唐昕蹲在地上,开始一个个的翻找起来,她经过孔孝珍旁边的时候看到过她身边的袋子是什么颜色,于是她就拼命地找那个颜色的袋子。

当唐昕找到袋子后,她兴奋地想跳跃起来,不过很快她抑制了自己的喜悦,偷偷地翻开纸袋子里面的衣服,看看有没有真的藏着一封信。

前台收银员敲了敲台面催促道:“你整理好了没?我怎么看你越整理越乱啊。”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好了。”唐昕将袋子藏在身后面,她刚才已经乘人不备的时候看到那封信的内容,虽然心情一时间仍然无法平复,不过这也算是一个突破口。

“您好,我刚才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袋子忘在你们餐厅了,是个红色的纸袋子,里面有衣服。”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她应该就是想要领走纸袋子的人。唐昕以为是施妍,不过听声音又不是,她紧张地站起来,和女人对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哦,是不是这个?”前台收银员将唐昕手中的纸袋子抢过来递给了女人,笑道:“你拿好了。”

“真是不好意思,都搞了好几次了,最近事情多,总是丢三落四的。”

“呵呵呵,那你忙,没关系,丢了东西我们这里一定给你保管好。”

“那谢谢了,再见。”

“再见。”前台收银员笑脸相迎地送走女人,刚一转身准备责备唐昕的时候,却发现唐昕也不见了踪影。

“信上说会继续起诉,并且打算动用父母的社交关系,还有他们准备了不少粉丝团,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直到无法收拾,帝皇娱乐不得不开除你的比赛资格。”唐昕狠狠地说:“他们还真是阴险,看来动真格了。”

罗曼咬着唇,说道:“我们知道没用,还好你没有打草惊蛇,一定要弄到手稿,手稿在手,我们就不怕了。”

“可是要拿到信件谈何容易,我们要想个更好的办法。”唐昕紧张地说:“哦,对了,来取包裹的人并不是施妍,我们都猜错了。”

“那是谁?”

“是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中等身材,样貌也普通。”唐昕说道:“听她和前台服务员的对话,看来这几次都是她来取包裹的。”

“不是施妍?”罗曼想了想,谨慎地说:“不然,为了以防万一,她可以找人代替自己去取。”

“那倒也是。”

“暂时还麻烦你继续跟踪了,我这边还没有情况,我不方便出入帝皇娱乐公司,所以只能是等她离开公司再跟踪。”

“你也小心点,施妍这个女人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唐昕忧心忡忡地提醒罗曼。

罗曼抿嘴笑道:“我们两个这段时期都一直紧绷着神经,我看今晚上不如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唐昕犹豫地问:“柏先生有没有再来看你?”

罗曼轻轻地摇了摇头,唐昕一拍脑门,说道:“糟了,柏先生那边我们也不能忽视,我看你不如先考虑如何接近柏先生,能不能继续比赛完全要看柏先生愿不愿意继续保住你。”

罗曼撇了嘴笑道:“好啦,我知道怎么做。我这几天一直都有抽空去庄园,我相信我只要抓住了庄园里面的人,就肯定能抓住柏御非。”。

116被缠绕的灵异事件

()扬子放下柏御非就把车开进车库,按照指示,柏御非今晚上应该会留在庄园里面。

陈妈妈出门迎接,和柏御非打了招呼,然后一边接过柏御非脱掉的外套,一边说:“柏先生,辛迪小姐在二学钢琴。”

“嗯。”柏御非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陈妈接着又试探地说:“其实辛迪小姐现在也不排斥学习钢琴了,只要是她喜欢的老师教她,她还是愿意弹钢琴的。”

“呵呵。”从上传来笑声和钢琴声,柏御非仰起头平静地说:“陈妈是不是想说,让罗老师回来庄园继续教辛迪?不用我请,她这不是来了吗?”

陈妈笑呵呵地点头,说道:“是,虽然罗老师偶尔会过来看看辛迪,不过我看辛迪现在是离不开她咯,就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中用了。”

柏御非走上去,朝着钢琴室的方向转移,陈妈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面。当柏御非来到门口时,罗曼也正坐在辛迪身边,耐心地教辛迪指法;看着罗曼的侧面,微笑的脸上充满了温情,让辛迪也感同身受,于是大笑回应。好像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辛迪这么笑过了,而事实上,是辛迪从来就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放松过。

“咳咳咳。”柏御非轻咳几声,引起他们的注意,辛迪的大笑也变成了微笑,罗曼转过身来,看到柏御非,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轻蹙眉,恭敬地说道:“柏先生,你好。”

柏御非望着辛迪,却说给罗曼听:“看来你挺喜欢她的。”

辛迪以为是跟自己说话,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罗曼愣了一会儿,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来看看辛迪,不过陈妈说,她的钢琴老师很久没有过来了。”

柏御非把辛迪抱起来,辛迪开心地搂着柏御非的脖子,柏御非侧过身对着罗曼,说道:“谢谢你过来看她。”

罗曼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看她如此紧张,陈妈上前解围了说:“呵呵,罗老师,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

罗曼尴尬婉拒:“陈妈,我看不太好。”

“既然陈妈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吃个饭,如果时间晚了,我会安排司机送你回去。”柏御非淡然说道,然后抱着辛迪走出了钢琴室。

罗曼应了一声,偷瞄着柏御非的背影,听说很少人能和他共进一餐,不知道这算不算荣幸。

餐桌上确实人很少,只有柏御非,罗曼和辛迪,辛迪显得异常兴奋,她坐在罗曼的对面,而正上方就是柏御非。陈妈吩咐女仆上菜,每道菜色都很精致,也飘来不少香气;虽然肚子开始闹腾,可是罗曼还得顾着形象,将肚子里面的小反动派一一镇压住。

辛迪还是那个样子,对于不喜欢的菜全都拨开,罗曼看到她耍小性子,于是温柔地说:“如果辛迪小姐吃青菜的话,罗老师等一下就陪你画画。”

“真的吗?”辛迪在心里反问,罗曼很认真地点头,以示回应。

柏御非瞟了一眼罗曼和辛迪的拉锯战,继而说道:“罗老师不怕流言吗?”

罗曼扭头看着柏御非,说:“不是害怕,只是无奈。”

“我看那批记者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柏御非冷静地说:“公司董事会想将你的比赛资格开除。”

罗曼手中的刀叉差一点滑落下来,柏御非留意了这个细微的慌张,于是说道:“不过我压住了。”

“谢谢柏先生。”罗曼有气无力地说。

柏御非切了一小块牛肉放在辛迪的碟子里面,继而又道:“我是为辛迪,你或许是她唯一的快乐。”

罗曼睇着辛迪,叹息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感谢柏先生。我知道柏先生在这个问题上确实帮了我不少。”

“我帮你没用,关键还是你自己,你应该具备抗压的能力。”柏御非说:“现在就是你的心理防线最重要了,挨过去,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放弃自己。”

罗曼吁了一口气,莞尔笑道:“柏先生,音乐是我的梦想,我没有打算放弃。你放心,我不会放弃音乐,不会放弃辛迪…”

“那就好。”柏御非收回眼神,低着头认真吃饭。罗曼没有吃的胃口,一心只想注视着柏御非,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给自己一个最好的鼓励,而他这么做了,自己心里欣喜若狂,比吃多少山珍海味更加开心不已。

饭后罗曼一直陪着辛迪,直到辛迪乖乖地回房休息,陈妈也说,现在辛迪小姐很少做恶梦,并且也不会闹情绪,喊着要她陪睡了。罗曼欣慰的同时也感到唏嘘,虽然她简单地给过一个疏导,可是很显然,辛迪暂时还不肯开口说话就证明,她仍然心里的结没有打开。

柏御非让扬子开车送罗曼回家,他在书房始终没有出来过,罗曼想找个道别的理由进去看看他,可是陈妈说,柏先生交代下来,不许任何进书房打扰他,并且吩咐陈妈送罗老师就可以了。

罗曼悻悻然地离开庄园,她走一步再回头,看到书房的窗帘随风飞舞着,窗前还有微弱的灯光。灯光忽闪的时候好像有个人影杵在那里,罗曼想走去仔细看看,可是扬子已经把车开出来了,他吆喝一声,然后打开车门,罗曼只好作罢,转身坐上了车。

扬子透过反光镜看了一眼罗曼,笑道:“曼曼,没想到你和柏先生真这么熟。”

“呃?”罗曼一怔。

“我当他司机的时间也不少了,还真没看到他留下什么人在庄园里面吃饭,并且跟他同桌。”扬子一直说个不停,不过罗曼爱听,那都是关于柏御非的事情。

“其实柏先生是个性格孤僻的人,要不是因为生意的需要,他基本上很少和人接触。”扬子说道:“别人看他好像很阴郁,并且难相处,但是私下里,柏先生都挺随和的。”

“恩,只是在庄园的时候脾气会有点变化。”

“那也是,要知道庄园里面的事情就是柏先生心里的痛,换做是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扬子念念叨叨地说,罗曼猛然一惊,忘了扬子这个大眼线。他可是柏御非的司机,并且在柏御非身边呆的时间不短。

“扬子,你应该知道庄园里面的事?”罗曼饶有兴致地问。

扬子一边开车一边说:“曼曼,我也看你是朋友才跟你说,但是你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因为几年前柏先生可是封锁了庄园里面的事情,并且他发了话,要是谁透露出去,小命就难保了,也正因为如此,庄园里面的女仆个个都守口如瓶。”

“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其实陈妈说过一点。”罗曼谨慎地说。

扬子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要说我一开始来庄园里面的时候,看到过庄园里面的女主人,她很有气质,并且很优雅,就是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的,声音都很空灵。”

“你是不是说辛迪的母亲?”

“恩,没错,上官小姐。”扬子转了一个弯,说道:“她那时候还不是柏太太,事实上,直到她去世,她都是上官小姐,并不是柏太太。”

“那柏御非应该很爱她,可是为什么不娶她?”

“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我们一个外人怎么会明白?”扬子笑着说:“不过上官小姐去世后,柏先生倒是很悲伤,并且将郁金香的花园改种了洛丽玛丝玫瑰花,我听说这话的话语就是为了纪念死者。”

“她是自杀的。”罗曼别过脸,盯着窗户外面呼啸而过的路灯。

“是的,她先点燃了郁金香,让花园里面变成火海,然后拿着手枪自杀了。”扬子凝重地说:“听说,她死前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是个英文名字,但不是柏先生的英文名。”

“不是柏先生的名字?”罗曼惊疑地转过脸来,突然看到正前方站立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并且猝然转过脸,那脸上只有一个大洞,吓得罗曼尖叫一声;与此同时,罗曼的尖叫声吓坏了扬子,他赶忙踩了刹车,把车停到路边,然后回头关心地问:“曼曼,你没事?怎么了?”

罗曼紧张地捂着脸,感觉扬子停了车,她才放松下来,慢慢地放下手,她看着扬子,然后指了指前方的车窗,说道:“你刚才没,没看到什么人吗?”

扬子蹙着眉头,望了望外面的动静,继而摇着头说:“没有啊,这里是小路,一般没什么人的。”

罗曼气喘呼呼地闭上眼,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道:“可能是最近太紧张了,对不起,扬子。”

“没关系,我送你回家后,你好好休息。”扬子坐回驾驶位,又发动引擎驱车离开。罗曼再也不敢直视前方,而是翻找了车里面的报纸顺便打发时间。虽然她很努力地忘记刚才的幻觉,可是幻觉像放映机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

117抽丝剥茧

()又是她,身穿白裙走在郁金香的花园里,不过这一次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罗曼对这个小女孩并不陌生,根据衣着和身高分析,应该是辛迪。罗曼很犹豫要不要一起跟上去,可是他们的步伐很缓慢,好像在等什么人。

“辛迪…”罗曼停下脚步呼喊一声,前方的女人和小女孩都止住脚步,不过他们没有回应,而是背对着罗曼。

罗曼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直到她就站在离他们不到三米的距离时,罗曼忍不住又喊了一声:“辛迪,是你吗?”

这时候,小女孩好像呻吟一声,然后慢慢地转过脸,罗曼瞪大双眸直直地望着她,突然她被女孩子七孔流血的样子吓得尖叫。

“嗯——”罗曼从床上坐起来,拿被子裹着自己,她撩起头发,感觉已经湿透了。

罗曼伸开了床头灯,然后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半响后,她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唐昕。

“你不是,这么晚了就是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你做了噩梦?”唐昕有气无力地低喃。

罗曼定了定神,说道:“我又梦到那个女人,我觉得我只要从山庄里面出来就会梦到她,你说她是不是阴魂不散啊?”

唐昕抿了抿嘴,叹道:“你想太多了,你跟她又不熟,就算是阴魂不散也是要缠着柏御非啊,他们两个之间肯定出了问题,所以才会阴魂不散嘛。”

罗曼思虑着说:“我打听到当年上官敏婷自杀之前嘴里呢喃的不是柏御非,而是另外一个人,听起来好像还是英文名。”

“是嘛?”唐昕顿时消除睡意,饶有兴致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了房灯,说道:“那照你打听的情况,知不知道那英文名叫什么?”

“这我哪知道。”罗曼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觉得上官敏婷肯定有问题,至于是精神上的问题还是心理问题,这就不好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心理和精神上不都大同小异吗?”

“当然不同,精神上的问题她不是主管意识,而心理上她存在主观意识,比如说,她心里是不是想着别人,所以临死的时候喊的不是柏御非的名字,而是别人的。”罗曼解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上官敏婷说不定根本就不爱柏御非。”唐昕寻思说道:“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不能排除上官敏婷喊的是最好朋友的名字,或者是父母的英文名…”

“当然,我没有说绝对就是如此。”罗曼吁了一口气,无奈地说:“但是我被这个女人缠上倒是事实,我今晚上还梦到她要带走辛迪,想想,真有点担心辛迪,毕竟她那么小。”

“这一点我倒是想的不一样,辛迪是她的女儿,既然当初她选择自杀就证明她只是想自己了结生命。”唐昕说道:“如果一个精神和心理上都有问题的人,她会在选择自杀之前结束了她最心爱人的命,因为她害怕孤单,也害怕没有她之后,她爱的人无法生活下去,于是她决定控制别人的生命,将其杀害,然后再自杀;可结果却并不是这样,上官敏婷没有伤害辛迪的意识,她那个时候已经走向不归路了,但是她并不担心辛迪没有自己会活不下去。”

“从这一点上,她还是相信柏御非的。”罗曼说道。

“血浓于水,柏御非和辛迪之间毕竟是父女。”唐昕不经意地说道。

罗曼的心里咯噔一沉,唐昕在电话那头决出觉出异样,于是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

罗曼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不敢肯定,但是刚才听到你说他们两个毕竟是父女的时候,我,我有点怪怪的感觉。”

“呵呵,难不成你认为他们两个不是父女?”唐昕哈哈大笑地反问。然而,静思一会儿后,两人又异口同声地说出:“也许真不是父女。”

可能是不想暴露,这一次孔孝珍没有选择相同的餐厅就餐,她买完东西之后依然故技重施,将纸袋子留在餐厅里面了。唐昕留意她很久,一直站在门口等待接应的人,然而这一次她打算一直跟踪下家,看看她究竟会去哪里。

在市中心的建筑基本上都是环形的,就算今天去另一家吃饭,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中心点,那就是帝皇娱乐所属的大厦,而唐昕也正是跟着那个拿走纸袋子的人来到帝皇娱乐。

唐昕在大厦门口徘徊,正犹豫要不要跟着进去时,突然有人经过轻拍她的肩膀,唐昕警觉地回头,一看居然是罗曼,两人相视而笑,跟着走去另一条小道。唐昕张望四周,发现没有认识的人后,她才敢脱下帽子,笑着对罗曼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跟踪施妍肯定是在附近,那你呢?怎么跟来这里?”罗曼也笑问她。

“哦,对了,你刚才看到一个拿着紫色纸袋子的人走进大厦,你能认出她吗?”唐昕恍然问道。

“她?她我知道啊,她就是施妍的助手。”罗曼惊讶地说:“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来还是没错。”唐昕斜唇一笑,点头说道:“就是她拿走了孔孝珍留在餐厅里面的袋子,并且这一次他们换了一家餐厅,看来最近的交往比较频繁,最好是现在动手拿到手稿证据。”

“我听柏先生说过,董事会的人因为避嫌几次三番想将我退出比赛,都是柏先生压住了,我看施妍和孔孝珍交往密切肯定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他们想再制造舆论,同时也是给柏先生压力。”

“恩,应该是这样。”唐昕警惕地说:“但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要一次性搞定,如果要将手稿调换就必须找一个懂得模拟的人模拟出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书信。”

“这样的人我已经在寻找了。”罗曼笑着说。

“曼曼,看来你的心思比我还细腻。”唐昕说着拿出一个手机,她翻出一些笔记,递给罗曼说:“不过我也没有闲着,虽然这几天都在跟踪孔孝珍,不过我派人去查了一下Kitty那天究竟有什么行程。你看这里,有一家VIP的SPA会所,我知道这家会所只会招待VIP的客户,只要我们能弄到那天这里的VIP客户名单,我想我们应该就能知道Kitty跟什么人接触过。”

“这件事情同样不容易拿到手。”罗曼皱着眉说。

“这件事我看很容易,只要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忙。”唐昕似笑非笑地说:“因为我上网再去调查了一下,这家SPA会所的股东之一就是金昊金先生。”

“他?”罗曼诧异地看着唐昕。

如果通过柏御非去找金昊帮忙也不是不可,但是唐昕和罗曼都不想欠柏御非太多人情,再加上金昊其实也并非传言中那么不好接近,几次的接触,唐昕倒觉得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么讨厌,至少相对于阿辉这样的男人,他算得上‘君子’了。

唐昕被金昊的管家带去游泳池旁边,有个人在游泳池里面游泳,唐昕双臂环抱,睇着泳池里面的男人。男人从泳池里面走上来,水滴沿着他身上的曲线慢慢滑落,他的古铜色肌肤在烈日下显得更加刺眼,一下子就吸引了唐昕全部的目光。

金昊随手裹了一条浴巾,然后端着酒杯走向唐昕。他眉宇间的不羁令人着迷,但是唐昕是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女人,她不喜欢受控于别人的感觉,于是竭力压制自己的情愫,只是冷冰冰地打量着他和他的傲然的全身。

“贵客临门啊。”金昊勾起嘴角的一抹玩笑,递给唐昕一杯红酒,又道:“怎么样,唐小姐居然这么有空过来探望我。”

唐昕淡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金先生游泳的兴致。”

“我更喜欢和美女聊天。”金昊没个正经地笑了笑,然后仰望着躺在睡椅上,又问:“,什么事。”

“金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我确实有事想拜托金先生。”唐昕直言不讳地说:“之前关于罗曼的事情你也是知道一二了,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些令人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你也亲眼目睹了Kitty小姐暴死,于是我根据这一点展开调查,想将Kitty那天整个行程做个分析,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发现一家关键的SPA会所,那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Kitty和陷害她的人接头,也正是这个接头,陷害她的人才有机会对她下毒。”

“然后呢?”

“然后那个SPA会所的当日会员名单极为重要,我查过了,那间会所的股东之一就是金先生您…”唐昕小心翼翼地说。

“呵呵。”金昊不以为然地看着唐昕,冷笑道:“所以你想我帮你拿来那天的顾客名单?”

唐昕迟疑片刻,继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有什么好处?”金昊坐起来,从下到上地打量一番唐昕,然后暧昧地轻问。唐昕的心闪过一丝慌张,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慌乱,而这个男人的话却让她泛起涟漪。我控制得再好也毕竟是个女人,飞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118谜案追踪

()唐昕和罗曼拿到名单后,很认真地看着每一个人名,他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现在是关键时候,如果再找不到蛛丝马迹,别说柏先生保不住自己,就是外界的舆论也压得她透不过气。她不是钢铁做的心,看到别人的评价和自己一落千丈的人气,罗曼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唯一的路就是为自己洗冤,否则比赛下去的结果肯定死得更惨。

罗曼比划着每个英文名字,手指定在一个叫“Linda”的名字上面,唐昕也突然忽闪异样的心思,不过罗曼由于太激动,比她要先开口说道:“Linda,这是施妍的英文名字。”

唐昕惊讶地望着罗曼,而罗曼又惊又喜地说:“唐昕,看来这个施妍真的就是幕后策划人,这一切的一切差不多都指向了她,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凶手就是她,但是我相信我们的思路是没有错的。”

唐昕抓住罗曼的手臂,严谨地问:“你怎么知道施妍的英文名字?据我所知,施妍来国内用的是另一个英文名,这个Linda只是她曾经在英国的时候所用的英文名。”

罗曼睇着唐昕,平静地说:“是,这个名字确实是她在英国的时候才用的名字。”说着,罗曼推开了唐昕,站起来走去窗前,说道:“其实,我早已经调查她,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何况,她早晚都是我的对手,我更加不能掉以轻心。”

“你调查了她?”唐昕不可思议地追问:“你居然早已经对施妍产生怀疑?”

“是你告诉我的,她是你的仇人,是害了你朋友的罪魁祸首。”罗曼扭头说道:“施妍其实就是施然的妹妹,是曾经在维也纳红极一时的钢琴师,她和她的母亲郁安也都是皇家音乐协会的成员;不过那个时候,没人看到施妍的能力,她的光彩被自己姐姐盖过,她的母亲也只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时候的施妍受人冷落,自然会心里不平,而这就是祸根的起因,久而久之终于酿成后果。”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唐昕淡淡地说。

“我说过,我会帮你报仇,也会取而代之,所以我现在不能退缩,不能放弃。”罗曼坚定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完全为你,也是为了自己。”

“其实我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施妍就是害死我朋友的元凶。”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罗曼意有所指地说:“或许他才是突破口。”

唐昕暗叹一声,说道:“我看现下的事情已经令我们焦头烂额了,我觉得你说的不错,我们的方向是对的,Linda确实是施妍的英文名,但是这不足以说服别人,更加不能让那些警察相信,因为还有很多Linda,他们却根本就不是施妍。”

罗曼皱着眉头,思虑说道:“我们先假设一下那天的事情,首先Kitty从公司出来,然后回家整理自己的东西,不过她没什么东西好整理的,带上几件衣服就去飞机场,你想想看,如果是真的急着要走,又何必去SPA做美容?这么做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了?”

“恩,也许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所以她才去做美容护理?”唐昕犹豫地说:“不过,做美容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她可能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那这样的话,她就赶不上飞机了。”

“如果是约在别的地方相见,比如餐厅,商场什么地段,或许都会引人怀疑。”罗曼恍然说道:“在SPA会所是全封闭的,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记者之类的人闯入,也不会有人跟踪得到,我想相对来说,会比较安全些。”

“我看我们去一趟会所,这么猜想始终不安心。”唐昕建议地说。

“嗯,走,现在就去。”罗曼拿起外套,催促地说。

罗曼和唐昕杵在会所门口,罗曼似笑非笑地问:“没想到金先生还想得这么周到,给了你几张会员卡。”

唐昕沉默地看着会员卡,寻思:那个男人狡猾的很,居然让我陪他去公海,不过他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解决他下半辈子的幸福。

“扑哧——”能听到唐昕心声的罗曼,被唐昕的想法给逗笑了,唐昕满是不解地望着罗曼,又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罗曼隐去笑意,捂着嘴的时候又慢慢地滑向脖子上面的佛珠,她怎么就忘了佛珠的能力?如果能读懂这些关键人物的心思,那么他们就不用猜来猜去,不用耍的团团转。

“还愣着干嘛?进去。”唐昕走了两步,见罗曼还在发愣没跟上她,于是回头提醒地说。

“哦,来了。”罗曼拿了一张会员卡,然后和唐昕一起跨进会所。

他们被带进会所,被这里的费用吓得瞠目结舌,不过好在金昊这人很聪明,知道在会员卡里面冲钱,这样的话,罗曼和唐昕不至于那么丢脸。

“看小姐的脸有点黄气,是不是最近熬夜比较多啊?”给唐昕洗面的女孩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不过唐昕不习惯和陌生人交谈,没有吭声;一旁的罗曼却认为他们也许知道一些事情,于是抢着说道:“是啊,我这个朋友最近都很忙的。”

唐昕用余光瞪了一下罗曼,罗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看你们这里肯定有不少明星之类的人物过来,你们就好啊,天天都能看到明星。”

“呵呵呵,也还好,不过我们都习惯了。”护理师一边认真地做护理一边回答罗曼的话。

“那这些明星他们是不是卸了妆就真的很惨不忍睹啊。”罗曼佯装着好奇地追问。

“恩,这要看人来的,有些人的皮肤底子就不错,稍微护理就可以了。”护理师说道:“就拿港台的艺人,他们的肤色稍微暗沉了些。”

“我记得我给施小姐做过几次护理,她的皮肤很好,听说她是在国外长大的,可能是环境不同,人的皮肤就不同。”给唐昕做护理的女孩子若有所思地说,唐昕和罗曼纷纷睁开眼。

“你是说施妍那个钢琴家吗?”

“恩。”

“我好几次看到她过来会所都是在桑拿房,做面部护理真的是屈指可数。”

罗曼激动地坐起来,回头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她最后一次过来会所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17号,恩,对,就是那天。”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唐昕跟着再问。

“我那天生日,我男朋友接我回家给我庆祝生日,我当然记得很清楚,只是那天的施妍小姐不太喜欢搭理人,来了会所什么都没做,直接在桑拿房呆了好久。”女孩子不解地说:“我好像下班了,她都没走。”

罗曼和唐昕相视而笑,终于有了进展,他们两个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一个钟头后,面部护理才结束,然后他们提出要求去桑拿房,于是两人一起坐在桑拿房里面,罗曼等护理人员离开之后,她和唐昕就开始寻找桑拿房的痕迹,当然都过去一个星期了,肯定不会留下有用的证据。

罗曼吁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说:“这里面真的够密封了,我看就是在这里下毒完全不会有人察觉。”

“那天Kitty在去往飞机场的途中突然接到施妍的电话,施妍说自己在这家会所,于是Kitty就来了,只有他们两个约定在这间桑拿房,别的人肯定不知道。施妍来了很久,也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究竟呆在哪里,或许她隐藏在暗处,伺机下毒。”唐昕在桑拿房里面来往踱步。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罗曼双手紧握,肯定地说:“你看,这里有毛巾,有衣服,有任何可以成为传递毒物的媒介物。”

唐昕和罗曼从桑拿房走出来,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经过,于是唐昕又拉着那人问道:“请问有没有饮料?”

“哦,在那边有个露天泳池,那里有免费的饮料。”

“谢谢。”唐昕淡笑一声,回头对着罗曼说:“这里实在是最佳下毒地方,我看就是这里,施妍得手之后,和Kitty分道扬镳,没有人知道他们碰头,但是Kitty在什么时候死在什么地方都和施妍毫无关联,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

罗曼深吸一口气,凝神说道:“可是我们还是猜测,这里都打扫,肯定找不到山埃这种东西。”

唐昕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办法,于是说道:“我们走,我们能还原事情的经过,可是还是没有证据。”

“嗯。”罗曼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和唐昕一起朝着收银台走去,在经过一个过道的时候,听到安全梯处传来微弱地呜咽声。

当唐昕毫无顾忌地往前走的时候,罗曼却多管闲事地定住脚步。她拉住唐昕,然后退了几步,从木门的窗户上看到一个女孩子,她抱着一只小狗哭得十分伤心。

“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唐昕不耐烦地说。

“诶,等一下。”罗曼和唐昕不同,没那么冷血,她推开门蹲在女孩子身边问道:“小朋友,怎么了?”

“我的‘拿铁’死了…”小女孩抽泣着说,拿铁是她捧着的断气的小狗。

罗曼刚想伸手抚摸已死的小狗时,突然身后的唐昕叱喝一声:“等一下。”

罗曼的手定格在半空中,她扭头看着唐昕问:

唐昕紧蹙眉头,蹲下来冷厉地说:“我闻到苦杏仁的气味…”。

119牵引线头

()唐昕警觉起来,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手帕,然后她将女孩子手中的小狗拧起来仔细地检查一番,罗曼抓住小女孩的手,叮嘱道:“不要把手接近嘴唇,免得中毒。”

“中毒?”女孩子诧异地反问。

唐昕冷瞟一眼小女孩,说道:“如果不是中毒,小狗怎么会死?”

“真的是好奇怪,我只是帮它洗了个澡,再去喂食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小女孩泫然欲泣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是我姐姐的狗狗,平时它都很正常,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在哪里帮它洗澡?”唐昕又问。

“就是员工休息室,那里有个小水池。”小女孩说道:“不过我不能带你们进去。”

唐昕扫视一眼小女孩周围,看到她身后面有个白色浴巾,于是她凑过去观察一会儿,再问:“这是什么?有什么用的?”

小女孩扭头说道:“这是给狗狗擦干身体的浴巾,是我从会所里面拿来的。”

唐昕没有伸手触碰浴巾,但是从她的面色来看,罗曼觉得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果然,不多久,唐昕便含笑说道:“我看真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好东西了。”

罗曼眼前一亮,嫣然笑道:“小朋友,这条浴巾借我一用,我给你一百元钱。”

“可是这条浴巾还没来得及清洗。”

罗曼说道:“不过你听姐姐的话,现在马上去清洗自己的双手,记住一定要好好地清洗,然后戴着手套埋了小狗,不然你也会中毒的。”

小女孩看罗曼说着这么郑重其事,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开始害怕自己的双手,好像罗曼说得跟真的一样,她的双手也沾了不少有毒物质;然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小女孩误打误撞地拿走清洗室里面的浴巾,只是想给狗狗擦干身体,没想到她却拿到几天前的物证,因为进出会所里面的人流动特别快,但是清洗室里面的阿姨并不是很多,虽然回收了浴巾这样的物品,也不能及时清洗,不过施妍并不知道,她以为会所都是及时回收及时清洗,只要用别人的手帮自己毁掉证据就万事大吉了,须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根本就不清楚会所的流程,才会留下这么好的证据。

罗曼将放在塑料袋里面的浴巾举起来,问道:“施妍下了毒,但是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带走,一条浴巾毕竟还是很大,并且会所管理很严格,如果知道她偷走一条浴巾,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一直等到这条浴巾被阿姨拿走,她才离开会所,但是拿走浴巾并不代表会立刻清洗。这是会所的漏洞,也正是这一点,我们才能事隔几天还能找到这个关键的物证。”唐昕补充者说。

“浴巾上面肯定有她的指纹。”罗曼犹豫地说:“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检验出浴巾上面的指纹?”

唐昕想了想,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找柏先生,他应该有门路。”

罗曼突然抓住唐昕的手臂,说道:“唐昕,你…你去找金先生的时候他有没有为难你?”

唐昕定了定神,笑着问:“那你去找柏先生的时候,他有没有为难你?”

“金昊和柏御非不同。”罗曼紧张地说:“我不想你为了我而冒险,更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唐昕抿嘴笑道:“你放心好了,能伤害我的人,恐怕不多,金昊不算其中一个。如果他敢伤害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唐昕…”

“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唐昕打断了罗曼,催促:“我们走,去找柏御非帮忙。”

翌日,柏御非拿着检查报告表仔细地研究一番,然后坐在沙发上面的两个女人心情也很激动。片刻后,柏御非才缓缓开口,拿着报告表走出办公桌,说道:“没错,唐昕你猜得不错,浴巾上面果然有Potassiumc艳ide,就是氰化钾。不过是少量的,所以小女孩才没有问题,而小狗就没有那么幸运,可能是小女孩帮它擦干净全身的时候,将少量的氰化钾吸食进去,才会导致死亡。”

“这么说,浴巾就是杀人凶器。”罗曼说道。

“你们是怎么弄到的?”柏御非问:“又是怎么查到会所的?”

唐昕和罗曼相视而笑,最后罗曼说道:“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跟踪孔孝珍,不过跟踪孔孝珍的时候还不忘调查Kitty出事的那天情况,因为要知道谁害死她,就必须还原那天的事情,这个会所就是最终锁定的地方,我们一起去那里看了看,就遇到了小女孩和突然死去的狗。”

“你们跟踪孔孝珍又有什么收获?”柏御非接着又问。

唐昕说道:“孔孝珍这边收获也不小,不过还是需要柏先生的帮忙。”

“你说。”

“据我们跟踪,贵公司有人和孔孝珍暗地里往来,不过因为他们不方便暴露身份,采取的方式很隐蔽,我们跟踪了好几天才查清楚。”

柏御非脸色突变,关切地追问:“你是说孔孝珍暗地里和公司里面的有勾结?”

“没错。如果是正常交往,我想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不过他们的交流方式真的是…”唐昕笑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柏先生肯定不敢相信,不过没关系,我把他们的流程都拍摄下来了,柏先生可以慢慢欣赏。”

柏御非接过手机,然后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视频。罗曼偷瞄一眼唐昕,唐昕投个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和她一起等待。

“佩佩?”柏御非低声喃喃:“怎么会是她?”

“我听说她好像是你们公司的职员,是某个艺人的助手。”

“施妍?”柏御非抬头睇着唐昕,脱口而出。

阿桑心里咯噔一沉,吓得脸色发白,她抱着文件准备送去给柏御非签字,没想到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她踉踉跄跄地后退,将抱着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面,然后赶紧跑去茶水间,看到佩佩在那里冲咖啡,于是拉着她悄声问:“佩佩,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孔孝珍是什么关系?”

“表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和她不熟,她又不是公司艺人。”佩佩矢口否认地说。

“不熟?不熟为什么有人查出来你和她暗地里来往,恐怕还牵扯到之前的案子。”阿桑紧张地说:“我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公司是想你学好,不是要你利用职权和身份谋取暴利。”

佩佩心里一颤,硬着头皮说道:“哎呀,什么跟什么,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的人品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可是我唯一的表姐,我当然不会害你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做出损害公司的事情?”

阿桑冷静地说:“那你有没有帮施妍做什么事?我告诉你,现在可是风浪口,你千万不能帮错人,还有啊,不要和是非扯上关系,到时候你自己都很难脱身的。”

“表姐,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我只是做份类的事情,还有啊,施小姐对我很好,也没有交代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佩佩固执地解释:“你不过是听到别人的猜测,不能就说是我们的错,好不好。”

“总之,你最好不要蹚浑水,你玩不起的。”

“知道了知道了。”佩佩不耐烦地端着咖啡杯走出了茶水间,看到有同事进来茶水间,阿桑也不好再问,只能不放心地仍由佩佩离开。

佩佩经过柏御非的办公室,正巧看到罗曼和唐昕从柏御非办公室走出来,当唐昕扫去犀利的目光时,佩佩心虚地低着头然后掉头就走了;罗曼看了看佩佩的背影,不禁问道:

“那个女人。”唐昕一直盯着佩佩的背影,直到她看不见。

“柏先生说了她叫佩佩,他会找她问话的。”罗曼拉着唐昕,说:“我们走,晚了那些记者又要赶来胡说八道了。”

唐昕悻悻然地跟着罗曼离开了帝皇公司,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和柏御非安排了那么多,她心头还是有些担忧,总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他们都不能掉以轻心,看似一切平静,却说不定哪一天突然暴风骤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柏御非瞅了瞅检查报告,又看了看视频资料,刚才唐昕已经将手机里面的视频资料传送到电脑里面,以方便他随时分析。

“佩佩?施妍?”柏御非疑惑地嘀咕:“他们又怎么会跟这件事情有关联?”

当柏御非准备安排阿桑把佩佩叫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阿桑却急冲冲地传进外线电话,柏御非一看号码,是庄园的电话号码。

“柏先生,您…您回来一下,辛迪小姐出事了…”陈妈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进自己耳朵里,柏御非一刻也呆不住了,马上扔下手头的事情,赶去庄园看看情况。

120偶遇烂桃花

()家庭医生从辛迪的房间出来,他安排两个医护人员照顾辛迪,柏御非走到医生旁边,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医生便对他说道:“柏先生,辛迪小姐从梯上摔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我刚才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却发现她受伤的小手,没想到这几个月辛迪小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你推掉国外的授课,好好观察辛迪的症状。”柏御非神色凝重地说:“不能让她再出现意外。”

“好的,柏先生。”梁医生点了点头,应道:“我会再进一步检查小姐的身体,如果出现异常,恐怕要及时住院。”

“去办。”柏御非挥了挥手,然后喊来陈妈。

陈妈站在柏御非身边,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柏先生,是我没有照顾好辛迪小姐。”

“不关你的事。”柏御非想了想,说:“你去马上给罗曼小姐打个电话,我知道她和辛迪关系不错,你让她过来暂时照顾一下辛迪,按一千元的费用支付,并且必须住在山庄。”

陈妈低着头缓缓地退下去。

柏御非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弛,他站在落地窗前,凝眸远眺后院里面的花海,看着别样的洛丽玛丝,他忍不住叹息:“难道你要带走辛迪吗?我知道你不舍得的,现在如你所愿,我会帮你找到他。”

信叔站在罗曼的卧房门口,踌躇不定,好像欲言又止。

“爸,你要说什么就。”罗曼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

信叔支支吾吾地问:“你说柏先生一会儿辞退你,一会儿又要你去照顾他的女儿,是什么意思啊?”

罗曼拉着信叔笑道:“柏先生知道我和辛迪投缘,想让我去照顾她,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刚才庄园里面的管事告诉我,辛迪小姐今天突然从梯上摔下来,我好担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既然他们愿意让我照顾辛迪,我求之不得,再加上,还会支付我工钱,我觉得完全没有推脱的必要。”

“这个柏先生阴晴不定,不会有什么…不轨?”信叔忧心忡忡地说:“你也知道的,最近不利于你的事情太多了,我可不希望你再受什么刺激。”

罗曼掩着嘴笑道:“老爸,你女儿我是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了,你就放心,我不会在意那些流言的,再说了,我去山庄住一段时间也好隐蔽起来,免得他们找机会陷害我。”

“你知道是什么人陷害你了吗?”信叔着急地追问。

罗曼勉强地笑道:“不知道。”

“哎。”信叔也帮着整理衣服,叹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呵呵呵,爸,你不是更年期了。”罗曼揶揄地说:“我跟唐昕和娜娜打了招呼,他们一有空就会来看看你的,平时呢,我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在那里面的情况,你可以放一百个心,知道吗?其实我还担心你呢,我不在家的时候不可以偷喝酒,还有啊,吃饭要准时,不能偷懒,还有…”

看女儿这么啰嗦,信叔终于开始催促起来,说:“哎呀,你快点收拾,不是说有车来接你吗?你不要让别人等太久了。”

罗曼撇着嘴笑了笑,知道信叔受不了她的啰嗦,其实罗曼是故意这样,免得信叔一直忧心忡忡,不能释怀。

信叔帮罗曼提着行囊下,陈妈就坐在车的后座,看来这一次柏御非很重视这件事情,让陈妈亲自来接罗曼。

一路上,陈妈都保持沉默,罗曼有些不适应,于是她故作轻松地笑问:“陈妈,不知道辛迪小姐的情况有没有好一些。”

陈妈暗叹一声,扭头对着罗曼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医生和护士忙进忙出的样子,可能不太好。”

罗曼隐去笑意,急了问:“是吗?小孩子很容易骨折的,如果真的摔得很严重,为什么柏先生不直接把辛迪送去医院?柏先生真是好奇怪,宁愿把所有的东西搬进山庄,也不希望辛迪小姐像个正常人一样,哪怕是受了伤,也不能在医院里面治疗。”

“其实柏先生的出发点是好的。”陈妈说道:“我知道,柏先生是倾尽所有的保护好辛迪,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辛迪小姐需要什么,但是他会买好所有的好东西放在山庄,让辛迪小姐自己挑选。”

“这是盲目的爱。”罗曼无奈地说:“算了,柏先生的方式一时半会也改不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看辛迪的情况,希望那些医生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陈妈突然握住罗曼的手,若有所思地说:“罗小姐,麻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辛迪小姐。”

罗曼被陈举动吓得怔住,半响后,她憨笑几声,点头说道:“我会的,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辛迪。”

“还要照顾柏先生。”陈妈进一步祈求。

“照顾柏先生?”罗曼尴尬地笑道:“柏先生是大人了,再说了,也轮不上我照顾他。”

陈妈蹙着眉头,很认真地说:“答应陈妈,无论是柏先生还是辛迪小姐,你都要好好地照顾。”

罗曼发觉陈妈今天很奇怪,但是她不好意思追问原因,看到陈妈这么严肃,她只好点头说:“好好,我答应你,不过照顾他们的事情,你也有份哦。”

陈妈没有再回应,而是转过身眺望着车窗外,罗曼知道陈妈有难言之隐,也不便再打扰,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在后座,一直到了山庄,僵局才逐渐打破。

罗曼赶来的时候,马不停蹄地去卧房探望辛迪,她正在发脾气,将护士小姐拒之门外。身上的针头也不小心掉了出来,流出来的血液染得满床都是,护士小姐急得不得了,想靠近帮助辛迪减轻痛苦,可他们无法交流,就连梁医生也只得下了死命令,打算硬来。

陈妈吩咐女仆将罗曼的行李拿去客房,然后带着她赶往辛迪的房间,看到辛迪房间里面的战争,陈妈和罗曼都愕然了。辛迪看到门口的罗曼,终于忍不住痛苦起来,罗曼回过神后,再跑去抱着辛迪,安抚着说:“不要哭,不要哭。”

医生见辛迪的情绪突然静下来,于是朝着身边的护士小姐使了使眼色,两个护士小心翼翼地靠近辛迪,一人抓住辛迪的手臂,另一人帮助止血。

辛迪还想挣扎,可是罗曼却说话了:“辛迪,看着罗老师,看着罗老师就不痛了。”

辛迪一抽一搭地注视着罗曼,心里想:罗老师,我不是怕痛,我是不喜欢这些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罗曼抚摸着辛迪的头,微笑地说:“辛迪,罗老师不会打针,但是你生病了,必须要治疗,医生和护士小姐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害怕,罗老师已经搬来山庄住了,以后晚上都陪着辛迪好不好?”

辛迪噙着泪水点点头,罗曼又轻轻擦拭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安慰着说:“只要辛迪听话,罗老师就不走,但是辛迪不听话,罗老师就马上离开山庄哦。”

辛迪连忙摇了摇头,乖乖地伸出手给医生和护士小姐摆弄。

梁峰嫣然笑道:“咦,你好,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位罗老师?你真的很厉害,我从来都没见过辛迪会这么听一个老师的话。”

罗曼不好意思地笑道:“可能我和辛迪比较投缘。”

陈妈也笑着走近说道:“所以一出事,柏先生就马上想到罗老师,让我亲自将罗老师接过来。”

“那就麻烦罗老师了。”梁峰仔细地打量罗曼,罗曼也偷瞄了几眼梁峰,这个男人略显清瘦,带着黑色边框眼镜,斯斯文文,看起来颇为绅士;不过罗曼并不喜欢被梁峰这么打量,好像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正被他解剖。

因为要照顾辛迪,梁峰也住在了山庄,他一直站在房门口,等罗曼哄着辛迪熟睡后,看到罗曼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梁峰便找了借口问道:“现在如何了?”

“嘘——”罗曼做了一个手势,拉着他走到梯口,她才说:“辛迪睡下了,看起来还不错。”

“呵呵,之前我还担心怎么哄她睡觉呢。”梁峰笑了笑,说:“看来现在可以轻松一下了。”

“我也只能帮这点忙。”罗曼抿嘴笑道。

梁峰伸出手,郑重其事地说:“我叫梁峰,是柏先生的私人医师,也是医学讲师,之前一直在国外演讲,最近才回来的。”

罗曼淡笑地伸出手,和梁峰握手说道:“呃,我叫罗曼,是辛迪小姐的钢琴老师。”

“很高兴认识你。”梁峰和和气气地说。

“我也是,谢谢。”罗曼缩回手,避开梁峰的目光,慢慢地走下。而梁峰却紧追不舍,说道:“我看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后院走走?晚上看看洛丽玛丝也不错。”

医生就是医生,晚上看这么恐怖的花也觉得不错。罗曼忍着笑意偷偷遐想。

121失身之夜的恐怖之魂

()梁峰走在前面,罗曼随后跟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梁峰过来看看,当然不是因为梁峰本人,其实罗曼很好奇晚上看洛丽玛丝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么多的洛丽玛丝,如果护理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梁峰自顾自地说。

罗曼放眼望去,看到洛丽玛丝的花海周围还有不少复古路灯,晚上也照射得通亮,看起来花朵上方浮现雾气,恍如一片空灵的世界,更显神秘色彩。

“看来柏先生真的很喜欢洛丽玛丝。”罗曼赞叹地说。

“想象不到,其实这里本来是一片郁金香。”梁峰嫣然笑道:“很漂亮,比洛丽玛丝还要漂亮,不过它们的美是无法比较的,各有千秋。”

“你知道这里之前是郁金香?”罗曼诧异地反问。

梁峰皱起眉问道:“你也知道?”

罗曼顿了顿,缓和语气地说:“我是听别人说的。”

梁峰抿嘴笑道:“我看过这片郁金香,在澳洲这样的地方恐怕才有,不过也正是柏先生为了上官小姐,特意从澳洲移栽的品种。”

“哦。”罗曼点了点头,心里却堵得慌。

梁峰继续说:“我在柏先生身边做了很久,之前是老医生的助手,后来老医生去世,我就成了柏先生的家庭医生。其实柏先生是个念旧的人,虽然有时候冷冷淡淡,可是相处之后就不难发现他的可爱之处。”

“可爱?”罗曼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柏御非,不禁笑起来,说道:“那倒也是,我看过柏先生很多不同的脸色,确实有点小孩子脾气,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哈哈,是吗?”梁峰笑着说:“看来你在柏先生身边也呆了不少时间?”

“我当然没有。”罗曼嘟囔说道:“就好比,我没有亲眼看到过这片郁金香,我也觉得肯定很美。”

“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澳洲欣赏。”梁峰直言不讳地说:“我曾经去过澳洲,对那里流连忘返,希望能有第二次机会去。”

“你和我不同,我哪能去那么好的地方。”罗曼觉得梁峰这人也不错,于是放松地交谈起来。

“我可以带你去啊。”梁峰歪着头,很认真地说:“或者说,我请你去。”

罗曼又被梁峰的眼神吓得含羞起来,梁峰为了缓和气氛,于是笑道:“澳洲有个泰斯勒郁金香节,在墨尔本郊外,有个泰斯勒农场,如果我们能九月或者十月过去,说不定能享受那里的盛宴。”

罗曼憨笑说道:“恩,这个我倒是听说过,那里的农场主在1954年创立了这个花节。”

“喝,没想到你知道。”梁峰吃惊地说:“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郁金香。”

“其实曾经有机会过去看看的,不过…”罗曼定了定神,没有接着往下说。因为还是施然的时候她就想去看看花节,只是那个时候太忙了,根本就抽不出时间,而现在时间充裕,却没有能力了。

罗曼和梁峰聊了差不多有两个钟头,直到罗曼感觉有点凉意,而她也不肯接受梁峰的外套,于是梁峰才提出了返回房间休息。当然罗曼只是为了避嫌才不愿接受梁峰的外套,并不是不想和他聊下去,如果在山庄的日子有梁峰做伴,应该算是解闷的方式之一。

梁峰和罗曼返回大厅,陈妈从一旁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梁峰,又对着罗曼说:“罗小姐,柏先生在书房等你。”

罗曼扭头说道:“那你先回房休息,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梁峰和善地笑了笑,然后掉头走去自己的客房。

罗曼和陈妈一起上,朝着柏御非的书房走去,陈妈敲了敲房门,里面虽然没有回应,可陈妈还是转动了门把,十分恭敬地请罗曼进去,而她自己却没有一起跟上,等罗曼走进去后,陈妈就关上了门。

罗曼偷瞄一眼房门,再小心翼翼地挪动几步,看着站立在窗前的柏御非,她心里七上八下。

“如果让你住在山庄,会习惯吗?”柏御非没有转过身来看她,而是突然问道。

“之前住过的,很习惯。”罗曼轻声回复。

柏御非再回头,睇着罗曼,意味深长地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

罗曼一怔,眨了眨眼,尴尬地问:“柏先生,我,我不是很明白,你是想我问你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在调查庄园里面的秘密吗?”柏御非狡黠地冷笑:“金昊的属下就看到过唐昕曾经买下关于山庄的一切报刊讯息。怎么样?你们查到了什么?”

看着柏御非一步步逼近自己,罗曼顿时慌了手脚,只能踉踉跄跄地后退。

“哼哼。”柏御非斜唇一笑,说:“看来你们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私家侦探,什么都能查到。”

罗曼被逼到沙发椅子旁边,再退后一步,她猛地坐在贵妃椅上,可是柏御非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向前倾,罗曼只得往后倒,这样的拉锯战,直到罗曼无路可逃,而柏御非也不知不觉爬上她的身,才停止下来。

“柏先生…”罗曼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推着柏御非,支吾地说:“柏先生,我,我看有点误会,我和唐昕这么做完全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到辛迪小姐不说话的根本原因,我只是想帮助她而已…真的,柏先生,你听我说…”

柏御非抬手抓住罗曼企图想推开他的那只手,说道:“帮助她?你为什么要帮助她?你为什么要对辛迪那么好,她一个跟你非亲非故的人,你却对她那么好。”

“柏先生,我…”

“不要再告诉我又是缘分,投缘之类的话。”柏御非打断了罗曼的解释,冷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卖弄善良的女人。”

罗曼听到柏御非这么说,突然心里一沉,压得她透不过气,眼泪都想泛滥地涌出。

柏御非何等聪明,他看穿了罗曼的心思,故意笑问:“你伤心了,是不是很难过?”

“我没有。”罗曼心虚地否认。

柏御非勾起她的下颚,好让罗曼更贴近他的脸,他说道:“你喜欢我,是不是?”

罗曼刚想开口否认,可柏御非却迫不及待地吻下去,咬住罗曼的嘴唇,直捣黄龙,肆无忌惮地蹂躏她还未做好准备的羞涩。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站在窗户边看到罗曼和梁峰两人有说有笑,柏御非就有种被人侵犯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觉得罗曼是辛迪的老师,是属于辛迪的老师,就是他柏御非的?还是因为他又被这种卖弄善良的人吸引了?柏御非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看到她,就想占有,如果占有了她,这辈子她也不会离开。他可以把她好好地藏在庄园里面,她也说了,她习惯在庄园里面生活,既然如此,她肯定不会排斥。

然而,事与愿违,罗曼回过神之后,就开始在柏御非的身体下面挣扎,她不是不能享受这个美好的瞬间,只是她被柏御非搂得太紧,他的力气太大,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她可不想因为一个吻就一命呜呼,这也太不值了。

柏御非本来只是想教训一下,可是罗曼却不知趣地乱动,她在柏御非身上乱抓乱摸,让柏御非有点无法招架,最尴尬的是,柏御非的下身开始本能反应,他稍微松了手,让罗曼喘口气,免得真的害死了她,自己也说不过去了。

“柏先生…”罗曼大口大口地呼吸,好想抓住一根救命草,于是她拉着柏御非的衣领,翻了翻白眼,说道:“柏先生,你是不是中邪了?”

柏御非被罗曼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给问得懵住了。他皱起眉头,低沉地说:“我现在要你。”

“呃?”罗曼还没听明白,只见她就被柏御非褪下了外衣,一股凉风灌进来,罗曼才想起自己要被人剥光了,这时候她喉咙里发出怪声,想对着柏御非发飙,却又想保持点淑女形象,于是罗曼慌慌张张地说:“那个,柏先生,你…你是不是醉了,还是…你看清楚点,我是罗曼,我是罗曼啊”

罗曼强烈怀疑柏御非是不是把自己当做哪个温床的女人了,她就开始拼命地一厢情愿地提醒身前的男人。

柏御非受不了哇啦哇啦叫的罗曼,于是他又凑上唇,不过这一次吻得那么温柔,那么和谐,不再出现窒息的危险。

罗曼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去推开柏御非,而柏御非似乎得到回应,更加毫不客气地拉扯罗曼的衣服;当然他自己也不闲着,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衣,扣子解开到胸口。罗曼看到衬衣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顿时傻了眼,只能听之任之。

猝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认真一听还是陈妈,她在门口嚷道:“罗小姐,辛迪小姐突然惊醒了,在自己房间里面哭喊着不肯休息…麻烦您过去看看好吗?”

罗曼心里紧张起来,而柏御非却咬着她的耳朵,粗声喘气,完全没有停止的打算。罗曼忍着呻吟,轻推一下柏御非,说道:“我,我要去看看辛迪…”

“不许。”柏御非搂着罗曼的腰际,让她一时半会挣脱不了。

“罗小姐…”陈妈还想祈求,谁知柏御非咆哮起来:“她想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再吵就给我滚出山庄。”

陈妈吓得噤声,而罗曼在柏御非怀里也轻轻一抖,当她半眯着双眼准备享受柏御非带给自己的欢愉,霍地,她的余光捕捉到房间里不同寻常的影子,罗曼警觉地瞪大双眼,看到自己对面,也就是柏御非的背面,站着一个总是拿背部面对自己的白衣女子。

罗曼这下吓得不轻,太近了,实在太近了,她看到了她。赶忙推开了柏御非,这让柏御非也始料不及,只能活生生地被罗曼推倒在地上。

122第二个死亡事件

()柏御非的兴致完全消失,他站起来整理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去开门,陈妈杵在门口不吭声,却一直毕恭毕敬地守着。

罗曼赶紧穿好衣服,抬起手简单地梳理发型,然后也走到门口,她竭力掩饰慌张,却依然消除不了飞红的双腮;陈妈是个识时务的下人,她知道刚才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始终低着头,免得大家看到都尴尬。

“陈妈,是不是辛迪有事?我们…我们去看看。”罗曼不敢抬头看身边的柏御非,只是冲出门朝着辛迪的卧房走去。

辛迪醒来没有看到罗曼,就开始发脾气,因为自己心有余悸,罗曼干脆就睡在辛迪身边,今晚上,她被吓坏了,无论是柏御非的举动还是诡异女人的背影,都几乎耗尽她这段时间余下的精力。陈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来被子盖在罗曼身上,她关了灯,然后走出了门。陈妈在门口徘徊不定,好像嘴里念叨着什么,但是没人听到她要说什么,好像这个晚上不同寻常,什么事什么人都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

翌日,陈妈将公司打来的电话转到书房,柏御非听了电话,就立刻赶出山庄,他交代陈妈,辛迪和罗曼都不能离开山庄,没有他的允许,也不准任何人进来山庄探望。陈妈很熟悉这样的交代,就像当初…柏先生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

柏御非赶来的同时,警方和医护人员也赶来了,又一个公司职员死在了帝皇娱乐。阿桑的面目苍白,看起来精神恍惚,柏御非让Any过去照顾她,然后自己先和警方一起踏入了公司。

“柏先生,初步鉴定,死者是自杀,至于具体的情况,恐怕需要进一步调查。”警官和柏御非相熟,也是负责帝皇娱乐上一次死亡事件的警官。

“齐警官,我能不能看看死者的照片?”柏御非问道。

齐警官耸了耸肩,笑道:“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不过…我们去里面看。”

齐警官拿出相机递给了柏御非,又道:“调查得知死者是你们公司的实习经纪人,也是助手,叫佩佩,现年26岁,来公司时间不长,不过跟进的艺人叫施妍,我们也去施妍那里查询资料,发现佩佩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正是施小姐。”

“施妍?”柏御非仰起头看着齐警官。

“不过,施小姐一晚上都在自己家里,没有作案时间。”齐警官继续说:“还有,我们手上有一份死者的遗书。是从公司的电脑上面打出来的,鉴证科的人查过了,证明遗书上面的指纹和影印机上面的指纹都是死者的。”

“谢谢。”柏御非看了相机里面的照片,然后问道:“遗书上面说了什么?”

“可以说,关于贵公司的三件大事都能了解了。”齐警官拿着装着遗书的塑料袋子,说道:“死者在上面记录了自己是如何下毒加害孔孝珍小姐和制造舆论陷害罗曼小姐的事实。”

柏御非蹙着眉,惊问:“她全都承认了?”

“没错。”齐警官说道:“遗书上面写清楚了,她是因为嫉妒产生的恨意,想给孔孝珍一个教训,可是没想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后她干脆将事情的责任推给了大家都一直怀疑的罗曼小姐,谁知道纸包不住火,当她的表姐,哦,就是您的助理小姐阿桑找到自己,并且劝自己收手的时候,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在巨大的压力下,她最终选择了自杀。”

怎么会这样?柏御非暗忖:当自己想找佩佩谈的时候,她却自杀了,还将一切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以死谢罪。

“是什么人发现的尸体?”柏御非沉声问道。

“你们公司的清洁工,在打扫茶水间的时候发现死者将自己吊死在那里,那个清洁工吓得不轻,已经带回警局做笔录。”齐警官说道:“如果事情有了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齐警官。”柏御非莞尔一笑,然后走出公司,来到走廊上,他向右边望去,看到阿桑捂着脸痛苦不已,身边的Any束手无策,于是他朝着她们走近。

Any无奈地喊了一声。柏御非给她一个眼神,示意让她暂时离开,而Any收到柏御非的指示,马上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

“节哀顺变。”柏御非叹息地说。

阿桑抽抽搭搭地说道:“柏先生,我…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柏御非抱着阿桑,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死者和对你们亲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阿桑抿了抿嘴,点头说:“谢谢柏先生,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肯定会…受不了。”

柏御非想了想,又问:“你看过遗书没有?”

阿桑默默地点头,柏御非又问:“那你怎么看?”

阿桑吸了一口气,抬头睇着柏御非,激动地说:“柏先生,其实我并不认为这些事情都是佩佩做出来的,虽然她好大喜功,有点嚣张跋扈,可是她的心地还算善良,从一开始下毒加害孔孝珍开始,我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怀疑到她身上。”

“比如她和孔孝珍的结怨,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柏御非问道。

“没有,她没有跟我说过和孔孝珍结怨。”阿桑皱着眉,认真地说:“无论是孔孝珍还是罗曼,她都没有说过,自己有多讨厌他们,我是佩佩的表姐,下了班经常在一起的,如果跟他们有过节,她肯定会告诉我的。”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又问:“那你是不是在佩佩自杀前曾经找过她?谈了什么?你们聊得怎么样?”

阿桑听了柏御非的问话,顿时支支吾吾起来,她躲避柏御非的目光,完全没有刚开始那么执着的态度,反而有些紧张。

“我们…我们说了一些生活上面的事情。”阿桑嘀嘀咕咕地解释:“也,也没什么。”

“没什么?”柏御非逼问道:“如果没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茶水间自缢?她用铁丝缠绕着茶水间的水龙头,然后将另一头缠绕自己的脖子,如果没什么,她会用这么残忍的办法自杀?”

“柏先生,你不要说了。”阿桑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害怕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口口声声说佩佩不会自杀,那么不是自杀就是他杀。”柏御非震慑地说:“既然是他杀就肯定有凶手,难道你不想抓到害死你妹妹的凶手?还是你根本知道隐情,却故意隐瞒下去?”

“没有,我没有。”阿桑气喘呼呼地怒斥:“我没有隐瞒,其实我跟佩佩说的事情,就是…就是自己不小心偷听到的你和罗曼小姐他们的谈话,你们说,佩佩拿着纸袋子和孔孝珍私下里交往,好像有点怀疑佩佩的手脚不干净,我当然会担心她,我担心她被人利用,也担心她受不住诱惑做出出格的事情,于是我就去找她,正巧那天,她就在茶水间。”

“佩佩,你老实告诉我,你跟孔孝珍是什么关系?”

“表姐,你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和她不熟,她又不是公司艺人。”

“不熟?不熟为什么有人查出来你和她暗地里来往,恐怕还牵扯到之前的案子。我告诉你,我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公司是想你学好,不是要你利用职权和身份谋取暴利。”

“哎呀,什么跟什么,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的人品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可是我唯一的表姐,我当然不会害你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做出损害公司的事情?”

“那天我们吵起来,但是看到有人进茶水间,就立刻停止了争论。”阿桑冷静下来,说:“后来我在家里也再一次逼问她事情的大概,可是佩佩每次都否认,她说她的事情和公司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不要我再疑神疑鬼了,我看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于是也开始怀疑你们的谈话,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其实事情调查清楚了就会很简单。”

“逼问她的时候,她除了否认还有没有说其他?”

阿桑犹豫地说:“没有,她没有说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昨天下午我们一起下班回家,那时候还很早,她说想出去玩,我也没多想,就让她出去了;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返回了公司。并且,我看她下午都还好好的,没有想自杀的征兆,可是今天一来就看到她…我真的搞不明白,她到底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柏御非暗叹一声,说道:“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出了这些事情,公司也会暂时放假。”

“嗯,谢谢柏先生。”

柏御非将阿桑送下。后来他从齐警官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十点十二分的时候,闭路电视里面还能看到佩佩进来大厦,然后乘坐电梯上,直到进入十六帝皇娱乐公司。从法医验尸后得知死者死亡时间是十二小时之内,加上还能在十点看到她上,这样就缩短了时间,那么昨晚上十点到今早上八点才是关键时刻。

柏御非将所有可疑的人在自己脑海里播放了一遍,其中还有施妍的影子,现在不能找佩佩谈一谈,也只有找她亲自了解了。

124示好的压力

()唐昕冷峻的面孔不容宝妹和小狼半点疏忽,早知道最后要照顾这个不能喝酒的人,刚开始就不会故意整蛊他了。宝妹拿着温热的毛巾在梁峰额头上擦拭半天,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唐昕姐,我看他醒来了,应该差不多了。”

“是啊,是啊。”小狼看到梁峰已经睁开了眼,也跟着附和。

唐昕瞪了一眼他们两个,叮嘱道:“你们啊,喜欢玩也要看人来嘛,万一这个人真的是不能喝酒的难不成你们想玩死人家吗?”

“我们哪知道他这么没用的?”小狼嘟囔道:“不过就是因为不认识才要试试这人的深浅,免得是坏人找你怎么办?”

“还狡辩了?”唐昕教训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遵命”宝妹和小狼笑呵呵地跑开了。

唐昕走到梁峰跟前,梁峰揉了揉太阳穴,从沙发上爬起来,扶着沙发背,对着唐昕说:“不好意思…”

唐昕认真地说:“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刚才那两个家伙喜欢整蛊别人,你别生气。噢,对了,请问,你是哪位?我听他们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梁峰打量一番唐昕,点头说道:“我叫梁峰,是个医生,我和罗曼在洛丽玛丝山庄认识,但是她这几天暂时不方便出来,所以让我过来找你,并且交给你一封信。”说着,梁峰从自己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封信件递给了眼前的唐昕。

唐昕感激地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刚才那两个小家伙还这么戏弄你,原来是曼曼的朋友,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梁峰莞尔笑道:“我也知道他们是小朋友,不会在意的。并且我知道他们可能误以为我是来找你麻烦。”

“哈哈哈,梁先生,那你先休息一下。”唐昕说着,将信件打开仔细地阅读。

梁峰站起来松松筋骨,想让酒精尽快地通过毛细血管渗出,免得一直散发不出来,自己心里受罪;唐昕看完信件,神色凝重,她收好信,面无表情地问:“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曼曼在山庄没什么问题?”

“哦,没有,其实柏先生不想她出来可能是害怕辛迪小姐随时随地都需要她。”梁峰笑道:“说实在的,我一直都是柏先生和辛迪小姐的家庭医生,很少看到辛迪小姐会这么依赖一个外人,我想这是好的开始,也是辛迪小姐迈出自闭空间的第一步。”

唐昕淡笑说道:“那就有劳你照顾曼曼了,这样,我也写一封信给曼曼,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带进去?”

梁峰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们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系?”

唐昕笑道:“前几天我手机摔坏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去换一部新的,等我换了手机,我会和曼曼用电话联系,你告诉她,我马上就会和她取得联系。”

“其实,我做你们的信差也没问题的。”梁峰憨笑说道:“你们相信我才会让我做你们的信差嘛,如果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你们尽管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多谢梁先生。”唐昕抿嘴笑道。

“爸,我说了一定要去医院复查,你就是为了省那几个钱,不听我的话,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罗曼拿着电话很生气地说。

“哎呀,我真的没事。”

“没事?哼,你别骗我了,唐昕托人告诉我了,你前几天血压高,走路都摇摇晃晃,还有啊,你有糖尿病啊,你不要乱吃好不好,我求求你了。”罗曼另一只手拿着唐昕写给自己的信件,唐昕是个直肠子的人,她把外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写在上面,当然也包括了信叔的近况。

“没事,我什么都没吃了,现在又返璞归真,天天啃青菜,我都要变成和尚了。”

“总比你没命的好啊。”

“好了,曼曼,我手机没电了,不跟你说了。”信叔及时挂断了电话,再听下去,今天一天恐怕都是女儿来数点他的罪状。

梁峰倚靠在门口,听到罗曼和她爸爸的交流,不禁偷笑起来;罗曼挂了电话,还气鼓鼓的不肯消气,她转过身,看到门口的梁峰,说道:“你笑什么?”

“你真的好好,又有爱心又孝顺。”梁峰赞叹道:“如果娶了你,我相信肯定也很幸福,时刻都有你的关心。”

罗曼干笑两声,说:“他是我爸爸,没办法,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我看辛迪都比他容易照顾。”

“老人家嘛,就是一个小孩子了,需要耐心哄的,这样,明天我再出去帮你看看你爸爸的情况。”梁峰自告奋勇地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医生,我去看看伯父,从他的气色各个方面稍微能了解一些伯父究竟身体如何。”

虽然罗曼觉得很好,可是再麻烦一次,又欠下一个人情,怕自己以后真的不容易还了,于是她尴尬地说:“梁医生,你也挺忙的,我看不如下次。”

“没关系,我给辛迪做了检查就可以有时间了。”梁峰热情地说:“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检查出来什么,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有个免费得医生愿意上门服务,你还推脱什么呢?”梁峰耸了耸肩,笑道:“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向你索取费用的,我是被你的爱心和孝心打动的,愿意无条件服务。”

有没有条件的,当然他自己心里清楚,不过罗曼不是傻子,她肯定看得出梁峰的意图,她觉得梁峰这个人没问题,人品好,家世好,有前途有钱途,可是…罗曼心里转了一个弯,这个弯把梁峰的好截胡了,因为她打从心里只是将梁峰看做朋友,仅此而已,也绝对不可能再进一步,不过,以后会怎么,她不好说,至少现在她也没心思想那么多,又出现了人命案子,她不能不一查到底了。

门铃响起,信叔在自己房里嚷了一声:“来了,来了…”

信叔开了门,看到陌生男人提着大包小包,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喊道:“您好,您一定就是罗先生了。”

信叔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男子,看他眉目俊朗,斯斯文文的样子,顿时就产生了好感,也跟着笑道:“你好,我就是罗大伯,请问你是?”

“罗大伯,你好,我是梁峰,是个医生。”梁峰自我介绍起来:“是这样的,您女儿,也就是罗曼小姐委托我过来帮您检查身体的。”

信叔惊讶地大叫:“上门检查?那,那岂不是要很多钱?”

“罗大伯,这是免费的。”梁峰使了使眼色,示意信叔将他带进门,一直这么提着检查身体的仪器有点累了。

信叔帮着梁峰将他手中的仪器一起拿进门,梁峰笑着说道:“罗大伯,其实我和罗曼是朋友,昨天她跟我说了您的情况,表示很担心你的身体,于是我今天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过来帮你看看身体。”

信叔欣喜地说:“是这样哦,可是梁医生,那真是麻烦你了,让你特意跑一趟。”

梁峰装好仪器,对着信叔笑道:“其实我和罗曼现在在一起工作,等一下回去的时候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

“你和曼曼在一起啊?”信叔惊讶地问。

梁峰笑道:“是的,我是柏先生的私人医生,我正在帮柏先生照顾他的女儿,所以这段时间也住在山庄的。”

“呵呵,没想到柏先生的私人医生居然还能为我看看病,真是荣幸之至啊。”信叔乐呵呵地说。

梁峰灿然笑道:“也没什么的,我听罗曼说,你有糖尿病啊?”

“呵呵,是啊,不过我已经很注意饮食了,只是有时候嘴馋了一点点。”信叔小心翼翼地说。

“罗大伯,如果真有糖尿病,下次就真不能嘴馋了,其实呢,你只要想到罗曼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你就应该管住自己的嘴了。”梁峰苦心地帮罗曼劝说信叔。

“梁医生,真是被你笑话去了。”信叔说着,又站起来忙着倒茶,可是梁峰抢着帮信叔烧水,看着梁峰魁梧的身躯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窜来窜去,信叔突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含笑地留意梁峰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人还真不错,至少第一印象,他这一关倒是很轻松地过了。

看着信叔欢笑的样子,梁峰也觉得很窝心,他强烈要求自己来帮信叔看病其实就是为了能更多的了解罗曼,并且趁机接近她的家人,看到信叔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梁峰心里信心备足;并且他竭力地讨好信叔,看了病之后还留下来吃饭,就连下买菜也都是他一人包办,可谓是尽心尽力了,惹得信叔连连称赞。

返回山庄之后,梁峰告知罗曼信叔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平时忌口注意一下就好了;罗曼虽然对信叔放下心,可是她心里始终有挥之不去的其他念想,她现在挂住的重要的是关于第二个自杀的案子,不知道柏先生查到哪里了。

125占有等于一辈子纠缠

()罗曼抢了陈活儿,亲自将参茶送来柏御非的书房,不过柏御非正在认真地审阅文件,他听到是罗曼的声音,有点诧异地抬起头。

“有事吗?”柏御非淡漠地问。

罗曼觉得没必要避讳,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柏先生,我有两件事情想找你谈谈。”

“。”柏御非又埋头看文件,看样子他挺不屑罗曼的意见。

罗曼抿了抿嘴,沉声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没有卖身给你,有理由提出假期离开山庄?就算没有假期,对于陈妈说,没有你的允许我不能擅自离开山庄这一霸王条规,我觉得柏先生有必要向我解释一下,这是其中一个问题;第二个就是关于公司员工自杀案,我觉得事有蹊跷,我要追查到底。”

柏御非嗤笑一声,仰着头睇着罗曼,问道:“就是因为没有给你出门的权利,你就又跟我杠起来了?”

“我不是山庄里面的女仆,更加不是山庄的摆设,我有人身自由。”罗曼俨然很不爽,说得越来越气愤。

柏御非轻笑说道:“可能陈妈传达得不够好,我这么做并不是想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想随时随地知道你的情况,如果辛迪需要你,或者说…”说着,柏御非站起来从书桌里面走出来,挨着罗曼暧昧地说:“或者我需要你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希望自己第一时间知道你的所在位置。”

罗曼一怔,扭头注视柏御非,可他却立马搂住罗曼的腰,让她毫无保留地贴近自己;罗曼感觉柏御非吐出来的温热有点浮躁不安,弄得自己也慌乱失措。

罗曼轻推柏御非,低沉地说:“柏先生,请你自重。”

“第一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柏御非轻描淡写地盖过,继而说道:“我倒是有兴趣跟你讨论第二个问题。”

罗曼听到柏御非这么说,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趁着柏御非松手的空当,逃离他的魔爪,然后退到门边,好方便自己乘机逃跑。

柏御非倚靠着书桌,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问:“你怎么知道公司职工自杀的事情?”

“报纸上,电视里面都报道了。”罗曼不以为然地说:“要知道这些不难。”

“那好,说说你的看法,我看你有想法。”柏御非隐去戏谑的表情,认真起来。

罗曼抿了抿嘴,坚决地说:“我没有证据证明她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但是凭我女人的自觉,我感到事情不简单,并且之前所有的事情也根本不是她一人做出来的,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孔孝珍要暗地里和她来往,还用那么隐蔽的方式。”

“单凭你们的视频指证不了他们,没有看到纸袋子里面的东西,更加没有交流的信件,根本就不可能指控他们。”柏御非沉闷地说。

“他们没有用电话,没有用邮件,而选择了书信的方式,我看肯定是看完后就烧毁了,要找到亲笔信件,恐怕难上加难。”罗曼叹息地说:“如果这个女人不死,我们还可以跟踪,然后掉包信件,可如今事情暴露,幕后黑手和孔孝珍肯定短时间不会有任何的联系了。”罗曼分析地说。

“没有使用电话和邮件…”柏御非似乎想到什么,说道:“他们肯定是害怕电脑或者手机被安装偷听器,哼,看来真是小心翼翼,潜伏很深。”

“他们还有心狠手辣。”罗曼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中间人被发现,他们就杀人灭口。”

“这么说,佩佩是被人杀人灭口?”柏御非试探性地问。

罗曼扫了一眼柏御非,平静地说:“我没这么说,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当我们要找佩佩调查清楚的时候,她就出事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事有蹊跷吗?”

“后来我查到,是阿桑偷听到我们的谈话,然后去找了佩佩,她是佩佩的表姐,自然关心这件事情会不会跟她有关系,据阿桑的回忆,她说佩佩竭力否认,坚持说跟自己毫无关系,并且表现得十分紧张,我不能断定这件事情会不会和死者有直接关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姚佩佩一定知道什么,最后才被人灭了口。”

罗曼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能查到姚佩佩每一次拿着纸袋子去了哪里,会不会有蛛丝马迹?”

“我当然都查过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姚佩佩每一次都是自己拿走了纸袋子。”柏御非深吸了一口说道:“就是说,每一次都是姚佩佩自己拿了纸袋子回家。”

“喝,所以到头来,矛头还是指向她?”罗曼丧气地笑道:“转来转去还是这样,可是还有可能是幕后的人趁着姚佩佩没注意的时候拿走了放在纸袋子里面的信件。”

“如果姚佩佩知道,应该不会心甘情愿地拿走纸袋子,看到她每一次都若无其事地离开,好像没什么异常,我看她恐怕一直都不知道她间接做了别人的中间人。”柏御非想了想,说道。

“那公司其他的人怎么说?”

“我问过了,他们都说佩佩这段时间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应该有点油水,所以买了很多名牌衣服,如果没猜错,都是纸袋子里面的衣服,也就是说都是孔孝珍买的衣服。”柏御非说道:“真正要拿走信件的人肯定不会将纸袋子留在自己身边,于是她转手送给了姚佩佩,姚佩佩欣然接受,然后就有了这些新衣服,这么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哎公司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和姚佩佩接触。”罗曼叹气说道:“这么看来,所有人都有嫌疑。”

“嗯。”柏御非也变得沉默。

罗曼瞄了一眼柏御非,紧接着问:“那你…有没有调查和佩佩最接近的人?或者说孔孝珍?”

“查了。”柏御非淡笑说道:“你问的这两个人正巧在佩佩出事的那天下午偷偷溜去日本购物,警方也查过了,孔孝珍和施妍两人的出境记录,证明了他们的不在场证据。”

罗曼心里一凉,紧跟着又是惊疑这样的巧合;而柏御非看着罗曼,有意无意地问:“你好像很怀疑施妍。”

罗曼避开柏御非的目光,扭头说道:“事情没有清楚之前,我也是嫌疑犯。”

“你那个时候在山庄,难道你会瞬间转移?”柏御非嬉笑地问。然后又趁着罗曼不注意的时候走近了她。

当罗曼发觉自己就要掉进他的魔爪中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柏御非的双臂一挥,她又被老老实实地圈在柏御非的管辖之地。

“柏先生…”罗曼无谓地挣扎,完全没用。

柏御非得意地笑道:“讨论那些生生死死的事情很闷的,我看我们还是再轻松一下,如果轻松了,说不定能想到一些没想到的方面,有助于解开谜团。”

罗曼瞪大双眼,突然浮现了那天的情况,不由得双腮绯红。

“对不起,柏先生,既然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不如大家都早点休息。”说着,罗曼尴尬一笑,掩饰自己的慌张。

柏御非凑上去轻声说:“我没有说结束谈话,你不是还有第一个问题吗?我看不如现在再来谈论一下。”

“不,不用了。”罗曼被邪笑的柏御非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她紧张地支吾:“柏先生,我要哄辛迪小姐睡觉去了。”

罗曼刚想转身,可柏御非人高马大,一只手用力就将罗曼拉入怀中,她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双脚腾空,原来她已经倒在柏御非身上,趴在他身上虽然软绵绵热乎乎,却完全不安定。

“柏先生,你现在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他会缺女人?

柏御非俏皮地歪着头,笑道:“恩,这个问题问得不错,因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欢迎你来探索。”说着,柏御非的手伸向罗曼的衣襟里面。突然冒出来的陌生感觉吓得罗曼差点尖叫,她不是一个纯情少女,但是也不是一个放纵的;何况据表姐所说,这具重生后的身体还是清白之身,她每一届男朋友都没兴趣探索她身上的幽香。虽然她知道自己现在瘦下来了,也会打扮,穿着好看很多,可是柏御非难道见惯了凤凰,偶尔对麻雀也感兴趣了?

罗曼自顾自地思虑,而柏御非的一只手却没闲着,他认真地探索其他,在罗曼的后背轻轻滑动,惹得罗曼一阵阵酥麻,她无力地支撑自己的上半身,双眼迷离地看着柏御非,冷笑说道:“柏先生,如果你觉得我和那些女人一样,恐怕你错了,你敢占有我,我就一辈子会咬着你不放开。”

柏御非停了手,睇着罗曼,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罗曼从柏御非身上下来,然后站着居高临下地观察他。

柏御非也坐起来,笑了笑问:“看来我在你眼中一定是个不称职的男人,你觉得我害怕被人纠缠一辈子?”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她想错了,还是领悟错了,还是她应该开窍了,她应该知道柏御非很少花边新闻;一个几乎没有花边绯闻的男人是不是就承受得起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就是那个喜欢郁金香,现在却被整个山庄的洛丽玛丝纪念着吗?。

126看似风平浪静

()女仆打开门,罗曼犹豫地往前走了一步,她回头张望整座山庄;看它傲然矗立在半山腰,它像一个谜活在外界人的心中,里面有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或许这才保留着人们对它的向往。罗曼也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她来不及缩回脚,就完全掉进去,在不知不觉中,她感觉山庄神秘的背后其实隐藏着道不尽的酸楚。

罗曼低着头往前走,梁峰小跑着出来,喊了一声她,于是罗曼回头看了看梁医生。梁峰递给罗曼一包药,说道:“记得给伯父,对他的糖尿病有抑制作用。”

“谢谢你。”罗曼微笑地说,然后接下药离开了山庄。

扬子是柏御非的专属司机,现在沦为罗曼的接送司机。看似雨过天晴了,有人自杀,有人背下所有的过错,事情在警方的纠察中不了了之;当然在娱乐报道中,这件事情并未完全销声匿迹,反而疯传了罗曼的身份和她入住山庄成了柏先生最近的新欢。

“曼曼。”信叔在下买菜,经过市场门口就看到罗曼过马路,罗曼看到信叔,赶紧抱了抱,说道:“爸,我陪你去买菜。”

信叔含笑说道:“这几天在山庄还好?”

“挺好的,陈妈都很照顾我。”罗曼显得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说:“哦,对了,我今天亲自下厨好不好?”

信叔笑着意有所指地说:“那个梁医生…他好像也是在山庄?”

“是的啊。”罗曼买了菜花,又挑了鱼。心不在焉地附和信叔的提问。

信叔饶有兴致地说:“我觉得梁医生这人挺好的,不错,怎么看都是个斯文人,还很有本事。”

罗曼耸了耸肩,笑道:“爸,你跟他很熟吗?才见一次就这么夸他。”

信叔皱起眉头,说:“那人家确实不错嘛,不用我见很多次了解,看一次就知道这人是好是坏了,再说了,他特意跑出来给我看病,又不收一分钱,难道还不算是好人?曼曼,你别说爸啰嗦,我觉得你也不小了,其实可以为自己的事情打算一下,如果遇到好一点的男人千万不能放手错过,你以前还知道抓住一两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对男人好像都不上心了。”

罗曼摇着头笑道:“那是因为遇到王壤这个极品男人,我实在是后怕咯。”

信叔抿了抿嘴,说:“王壤确实坏了点,可是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好比你爸,你妈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人了,岂不是好男人?”

罗曼笑着挽着信叔,欣慰地笑道:“那如果能找到像爸爸这么好的男人,我当然不会放手咯。”

“很难咯。”信叔自傲地撇嘴笑道。

“好啦,走,你再说下去,天都黑了,我们还要不要吃饭?”罗曼催促地说。当两人走去自己家下,忽然有个人招手喊道:“曼曼。”

信叔和罗曼循声望去,看到意气风发的江骜宸,罗曼的脸色顿时沉下来,这比遇到梁峰还要糟糕。

“伯父,你好。”江骜宸冲着信叔笑了笑,信叔也礼貌性地点头,招呼道:“江先生啊,真是很久不见了。”

“哦,伯父,我前段时间在英国有事,所以没有过来,现在我的生意转向国内了,我可以长期住在国内了。”江骜宸热情地说:“这以后就有时间过来看看你们。”

罗曼干笑几声,说道:“江先生是大忙人,还是以自己的事业为主。”

“没关系,我可以闲暇的时候过来。”江骜宸执着地说。

“江先生之前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吗?”罗曼冷不丁地问。

江骜宸勉强笑道:“那些事情已经处理了。”

哼,肯定是江伯父亲自回国处理的,这个败家子有什么本事处理那批棘手的货物?罗曼心里暗忖。

江骜宸主动拿起信叔和罗曼手中提着的菜,说道:“伯父和曼曼是打算做饭吗?不如这样,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吃好吃的。我的车就在那边,我可以再送你们回来。”

“不用了,江先生,我们是粗人,习惯了随便吃东西。”罗曼不领情地说:“还是下次。”

信叔察觉了罗曼的不耐烦,于是也附和道:“是啊,江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都已经买好菜,不如这一顿就下次。”

江骜宸尴尬一笑,只好将手里的菜递给了罗曼,罗曼面无表情地拿着菜扶着信叔开门上。江骜宸还在自负地想:女人嘛,肯定是哄的,她肯定是怪我一直没联系她,没关系,哄一两次就好了,哼,就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我看她能傲气到什么时候。

信叔进了房,还在不停地唠叨:“我看这个江先生肯定也是对你有意思了,这下怎么办才好?仔细想想,我还是觉得梁先生比较好,曼曼,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罗曼吁了一口气,啐道:“我以前还以为只有妈妈级的人物才会这样,没想到老人家都一个样,爸,你是不是考虑太多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和他们完全就不可能的。”

信叔来到厨房门口,苦心劝道:“难道这两个男人你都不满意?我说曼曼,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那个什么柏先生?”

罗曼翻了翻白眼,转过身来对着信叔,郑重其事地说:“爸,我现在压根就没有想过感情的事情,我只想安安全全地比完赛,然后把之前没有查清楚的事情再调查清楚…等做完我自己的事情,我才会认真地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是你放心,我不会随随便便交给一个男人,这是我一辈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我就心满意足了。”

信叔还想再说什么,罗曼又打断了说:“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否则我可能会选择极端的做法。”

“好好好。”信叔摊开手,无奈地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爸。”罗曼拿着刀还想扑上去抱着信叔,信叔赶紧推开她,说道:“咦,别伤了我,你做你的饭,我肚子可早就饿了。”

“那可不,从下就一直说个不停,不饿才怪呢。”罗曼笑呵呵地说:“那你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吃的。别再进来打扰我做饭了”

“OK”信叔做了一个满意的手势,然后憨笑地离开厨房禁地。

台边,小狼为罗曼调了一杯“火舞之夜”的烈酒,罗曼不怕死地饮了一口,唐昕哈哈大笑地问:“怎么样?”

罗曼唧一下嘴唇,说:“不行,不行,太厉害了我肯定醉。”

“如果醉了会不会觉得好过一点。”唐昕笑着问。

罗曼不以为然地说:“你觉得我现在不好过?”

唐昕挑着眉,喝着啤酒说道:“你的样子很衰,用术士的说法就是,应堂发黑。”

“呵呵,你什么时候改看命了?”罗曼调侃地说:“难不成打算自立门户,在酒门口搞个摊位,叫什么,叫唐半仙?”

“去你的。”唐昕推了推罗曼,笑道:“说真的,你真的应堂发黑。”

“你是暗指我有事发生?”罗曼试探地问。

“难道你真的相信都是那个女人做的?”唐昕质问道:“你别告诉我,你也相信了那份鬼扯淡的遗书。”

罗曼定了定神,沉声说道:“你我都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但是她手段恶劣,只要我们查到谁,她就杀了谁,难道还想别人死于非命?”

“那倒是,这个家伙连自己的亲姐姐和母亲都不放过。”唐昕咬牙切齿地说。

“她母亲怎么了?”罗曼惊讶地追问。

“没什么,不知道被她藏哪儿去了,我上次去英国就是找她,但是没找到。”唐昕一口气饮了啤酒说道:“还有一个养女,叫朱利安,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都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死是活。”

“太可恶了。”罗曼气愤地拍打台,小狼吓了一跳,凑近来说:“曼曼姐,你不会真的醉了?”

罗曼冷扫一眼,啐道:“我没醉,没事。”

小狼看情况不对劲,也没多问,于是他立刻退开,留给唐昕姐和曼曼姐两人空间。

唐昕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看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抓住她,就能绳之于法。”

“你说她害死她姐姐的事情,江骜宸知道多少?”罗曼转念又问。

唐昕蹙眉睇着罗曼,小心地说:“我看他们就是同伙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利益,都是那份保单,不过听说他们两个为此闹得很不愉快。”

“江骜宸回国了,昨天去我家找我。”罗曼冷声说道:“我一直就想利用他这个突破口攻击施妍,你觉得如何?”

唐昕担忧地说:“可是你太危险,江骜宸这个家伙不是君子。”

“就因为他不是君子,我才容易下手。”罗曼说道:“你想想看,他们闹翻了,如果有我趁机接近,这样会不会从江骜宸手中得到不利于施妍的证据?”

“我看有这个可能。”唐昕拉着罗曼,说:“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

罗曼狡黠一笑,轻啄一口“火舞之夜”,她的舌头似乎已经适应了烈酒的攻势,现在能掌握它的烈性,不再受到伤害。

127记者招待会

()帝皇娱乐不会因为一两人的死而终止比赛,更加不会因此而关门大吉。这些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身子骨,大家心知肚明,外界疯传再多,也不过是暂时的影响。很快,在公司策划人的建议下,打算召开一次记者招待会,这一次绯闻人物全都到场,一个不少一个不缺,传出去说是要将大家的疑问一一解答,实际上是柏御非尽量为罗曼力挽人气。

罗曼如今事事小心,也会将唐昕带上身边,争夺的情况下,唯一值得可信的人只有唐昕,其他人不知道暗中有何诡计,当心防不胜防。

孔孝珍在大家的簇拥下挤进大厦,工作人员先将他们带进休息室,那里安排不少助理照顾他们入场前的事宜。随后赶来的张琳琳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她坐在最角落,闷不吭声却冷眼旁观。

“我去泰国消灾解难,还卜了一卦,他们说我必有后福啊。”孔孝珍和身边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融合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那也是,现在看你的皮肤,吹弹可破,比之前还要好了呢。”化妆师小芬摸了摸说道:“孔小姐,你放心,现在,我很注意化妆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孔孝珍心情好,笑着说:“那就好。”说着,她的余光瞟向另一边的罗曼,她正在和唐昕小声交谈,但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孔孝珍心里犯嘀咕,于是一扭一扭地走上前,啐道:“喂,你们在说什么呢?”

罗曼扭头睇着孔孝珍,礼貌性地微笑说道:“孔孝珍,你好。我们只是闲谈,没说什么。”

孔孝珍冷哼一声,说:“闲谈?不会是商量着再怎么陷害我?”

话一出,令在场的人倒抽一气,这时候风头还紧,这话说出来不能不令众人胡思乱想。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会怎么想。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唐昕不服气地质问:“事情不是明摆了,根本就不关罗曼的事。”

孔孝珍自以为是地上前一步,凑近了罗曼,说道:“是不是佩佩的问题,现在说尚早,不过,你们还是脱不了嫌疑。”说着,孔孝珍的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里的张琳琳,而张琳琳瞪视着孔孝珍,看来孔孝珍并不是有意针对罗曼一人,在她心里,她认定了这件事情不是罗曼就是张琳琳,除了他们两个最大嫌疑,其他的人她根本就没有考虑。

“好了,好了,大家做好准备,外面的记者都到得差不多了。”Any拍了拍手,将孔孝珍,张琳琳和罗曼三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交代道:“现在,外面的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不管外面怎么传,想怎么说,柏先生吩咐下来了,今天的招待会一定要堵上他们的嘴。所以等一下你们的言行举止十分重要。”

孔孝珍不以为然地白了一眼罗曼和张琳琳,啐道:“也就是说让我们在人前做做样子咯。”

Any抱着前胸,冷言喝道:“没错,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这场戏谁都不能出差错,如果你们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不顾公司和柏先生的吩咐,后果自负。”

孔孝珍被Any的忠告吓得一怔,看来他们是认真了,于是她稍微收敛一些,放下身段和张琳琳靠拢站好。

Any睇着罗曼,说道:“柏先生还说了,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学着微笑对待,不管那些记者会问什么尖酸刻薄的问题,你们都不能耍性子闹情绪,知道吗?”

“是。”罗曼和其他两人有气无力地应道。

“没吃饭吗?你们。”Any大声叱喝。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嚷道。顿时他们精神百倍,容光焕发,震慑的效应还不错,至少能提提神,敲个醒。

Any看了看他们的气色,觉得还不错,于是扭头对着化妆师嘱咐:“出去之前还给他们补补妆,从现在开始,他们的形象都必须按照公司其他艺人的规范来设计,你们小心应对。”

“知道了,Any姐。”

唐昕轻轻地拉了拉罗曼,说道:“看来柏御非真的想把你签下来。”

罗曼斜唇一笑,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三个只有冠亚季军之分了,至于最后柏先生究竟想签谁,那是他的事,我已经不太看重了。”

“昨天我们不是谈论过如何接近江骜宸吗?如果说江骜宸这里能掌握对付施妍的证据,那么这个冠军似乎就不那么重要了。”罗曼说道:“施妍现在已经将我视为眼中钉,我看我不找她的麻烦,她早晚都会找上我的。”

唐昕身手抓住罗曼,惊讶地问:“曼曼,你老实告诉我,你当初参加比赛到底有何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接近施妍,帮我朋友报仇?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如果我欺骗了你呢?”

“你不会的。”罗曼诚恳地笑道:“好啦,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已至此,我们骑虎难下,已经和施妍那帮人对抗起来,不是他们翻船,就是我们完蛋,唯今之计,只有同仇敌忾,一鼓作气地对付他们。”

唐昕应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

罗曼其实很熟悉这种耀眼的时刻,她面对台下数十家报社记者依然处惊不变,并且镇定自如。张琳琳和孔孝珍出身名门,对于这样的场景估计也是见怪不怪,之前孔孝珍自己还开过招待会,自然熟门熟路,完全不用旁人指点一二。

三人含着笑意,手挽着手相互给记者拍照,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大碍,完全按照着Any吩咐下来的路线走下去;三人被记者围着拍照后,就走上台落座了。

“针对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作为主办方帝皇娱乐,今天在这里特邀数十家知名报社前来解除外界传闻的误会。”男助理安森拿着话筒微笑地说。

“作为当事人的我很感激大家的。”孔孝珍收到安森的目光指示,于是凑到话筒前,开始说道:“这一次也许是因祸得福,一路走来都有你们的陪伴,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听着这话就觉得这人谦卑有礼。

“请问孔小姐,您前段时间在医院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面就暗指这一次的幕后主使人是另外两个参加比赛的同伴,对于这样的结果,您自己是怎么看的呢?”有记者开始发言。

孔孝珍扫了一眼罗曼和张琳琳,笑着说:“当然,那个时候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任何人都处于被怀疑阶段,加上我自己那个时候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说了不好听的话,今天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特意向我的其他两个同伴郑重道歉。”说着,孔孝珍还真的站起来对着张琳琳和罗曼鞠躬道歉。

站在台下一直观察他们的Any也被孔孝珍的大胆举动吓得怔住了,看来这个孔孝珍就是一个不按章法出牌的人。

罗曼挨着孔孝珍坐,她赶紧伸出手拉着孔孝珍坐下来,然而就在气氛尴尬之时,又有记者站起来追问:“请问罗小姐,对于外界猜测的您就是柏先生新宠一说,不知道您自己是怎么看的?”

罗曼求救地看了看安森,安森拿着话筒笑道:“呵呵,其实柏先生对每个下属都很关心,在此之前,大家应该都知道的,罗小姐就是柏先生的员工,不过为了避嫌,柏先生已经辞退了罗小姐,不用猜疑他们之间还存在其他的什么关系,其实罗小姐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路走来,大家看过比赛,对罗小姐的琴技都是有目共睹的。”

“说现在发生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三人之间竞争太激烈。”女记者抢了话筒问道:“有关部门下了通告说勒令比赛结束,不知道柏先生和帝皇娱乐该如何应对。”

安森呵呵笑道:“这件事情不用我解释,我想之后我们的行动就能告诉大家。”

Any偷偷地给安森使了使眼色,于是安森又站起来说道:“这样,不如多照些他们的照片,以后的时间里他们都需要你们的照顾了。”

说着,张琳琳和罗曼他们一起站起来,走下台和记者们开始拍照,拍照的时候他们只能手挽手地拉着,因为他们的正前方就是站着Any,如果不这么做,只怕等一下走去后台就要挨骂了。

“麻烦你,张小姐,请再靠拢一点好吗?”记者提出要求,张琳琳心不甘地把手搭在罗曼的肩上。张琳琳的神色还是被记者捕捉到了,他们才不想真的拍那些表面看起来很和睦的照片,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看来张琳琳的反应,有些记者暗自嘲笑起来,他们都见识过这样面和心不合的艺人,想来他们都是竞争对手,能真正和睦那才诡异。

Any的眸光同样犀利,她看到张琳琳不耐烦的表情,心情很不爽,她一向都是以柏先生的话为圣旨,有谁忤逆,她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

128隐藏的可疑人

()“孔孝珍突然站起来朝着罗曼和张琳琳道歉,这件事情我之前并不知情。”Any一五一十地汇报:“还有,张琳琳在拍照的时候显得很不自然,并且表情僵硬,我看那些记者肯定又会借故大做文章。”

阿桑思虑地说:“柏先生,看起来孔孝珍并不认为我…姚佩佩就是陷害她的人。”

“孔孝珍都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收回自己的推测,为什么阿桑你会觉得她并不认同姚佩佩就是陷害她的人?”Any反问道。

阿桑分析地说:“孔孝珍之所以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罗曼和张琳琳道歉,是因为她想借此巩固自己的名誉,这一次她已经赚回来不少人气,不用比赛就知道她是最后的赢家,她心里清楚公司的决定是什么,为了在公司面前驳回声誉,她只有打自己的脸,收回那些猜测的话,其实我看她的样子肯定就不诚恳,完全不是真正谦卑的样子。”

“柏先生,如果真的是阿桑这么分析的话,看样子他们都不安分。”Any担忧地说:“比赛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当然要比,按照原计划进行。”柏御非吁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这一次我打算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前往挪威参加比赛,我已经和阿卓联系过了,我们在挪威的场地更加适合比赛,如果远离硝烟弥漫的战场,或许能让比赛净化。”

“好的,我再去和阿卓详细的交代这边的情况,等准备妥当再另行通知。”阿桑点了点头,然后和Any一起退出办公室。

“我卸了妆再出去,顶着里外好几层的妆容我怕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罗曼说着,拿着化妆包走进了洗手间。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开始卸妆,因为化妆间有限,被张琳琳和孔孝珍霸占了,她又不想等他们,于是就干脆自己来到洗手间卸妆,反正她也无所谓这里是哪里,公司的洗手间还蛮干净的,闻不到什么不好的气味。

“当然不和啦。”在洗手间的间隔房里面可能是有人讲电话,惊动了外面的罗曼,她不想偷听也不得不听到女人的说话声:“哼,孔小姐私下里就说过的,肯定是张琳琳和罗曼其中一个人陷害的她,那个姚佩佩是个替罪羔羊。”

“我怎么知道?她是这么说的…”女人还在肆无忌惮地谈论:“哎呀,我不多说了,见面了告诉你,对了,我还听说了,罗小姐是住在兰桂坊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出身的女人呢。”

“呵呵呵,手段肯定是有一点,反正三个人都不简单。”

“我为什么这么说?其实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就是发生在十五陷害事件的那天,我还不是偷偷接听你的电话,从安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神色慌张的张小姐,当时我没太注意,不过后来马上就听说了孔小姐的化妆箱里面的化妆品被人掉包了,然后她就无缘无故地皮肤过敏…其实我回想过,好像看到张小姐手里就拿着一个化妆瓶,不过我不能确定,也不想多事才没有说出来这个插曲。”

“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了。”

罗曼为了避免和出来的女人撞见了尴尬,于是拿着化妆包悄悄地藏在另一格厕所里面。她一直聆听外面的情况,听到水声止住,知道那人应该离开了,于是她才从厕所里出来;她面色冷峻,呼吸急促,心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迫着,只能匆匆忙忙地卸完妆,然后走出去拉着唐昕快速离开了帝皇娱乐的大厦。

唐昕快步跟上罗曼,瞧不出她究竟怎么回事,于是她拽着罗曼的手臂,认真地追问:“曼曼,你怎么了?从洗手间出来就莫名其妙的?”

罗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她对着唐昕欲言又止;然后向前走几步,唐昕尾随其后,罗曼又紧张地停下来,两只手在唐昕身边抬起来,放下去,这样不停地重复,令唐昕不由得忧心忡忡。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啊。”唐昕觉出眉头,安抚地问。

“居然把她给忘了。”罗曼没头没脑地叹息一声,唐昕丈二摸不到头地问:“谁?你是指忘记了谁?”

罗曼抿了抿嘴,吸了好大一口气,说:“张琳琳。”

唐昕怔楞地注视着罗曼,看她眼神如此坚定,心头就算百般不解,可还是忍不住说道:“等一下,怎么突然想到她?她…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她并不是局外人。”罗曼凑上去,激动不已地说:“其实都不是局外人,从头到尾,我们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没错,真正对立的人是三个,而这三个不是我、孔孝珍和施妍;其实是我,孔孝珍和张琳琳。孔孝珍和施妍是统一战线,一条船上的人,他们只能算一方,那么说来,张琳琳一直被我们忽略不计。”

“你现在怀疑她?”唐昕惊问。

“因为我刚才在洗手间听到别人无意间的谈话,原来在出事那天,有人看到张琳琳拿着化妆品匆匆忙忙地走安全通道离开,之后马上就出现了孔孝珍脸色红肿的问题。”罗曼说道:“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怀疑点,可是就因为我们的疏忽才会让张琳琳一直‘置身事外’。”

唐昕咬着唇,大惑不解地说:“还有这样的事情?”

罗曼皱着眉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分析的路不止一条,我们还要根据张琳琳的情况来看,不是施妍就是她。”

“等一下,一个施妍就查得头晕脑胀,现在还多了个张琳琳,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唐昕沮丧地说。

罗曼着急地喃喃:“都好多天了,为什么柏先生那边还没有情况,我们给他的浴巾怎么还没有比对指纹?究竟还要等多久?我看我们还是预备张琳琳的指纹给柏先生比对。”

唐昕点了头说:“指纹比对,还要从上面套取DNA,时间是稍微久了点,就是不知道柏先生会最先需要谁的指纹。”

“你说他会不会相信我,怀疑施妍?”罗曼又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他这么阴晴不定,我看说不好,说不好哪一天连你也一起怀疑了。”唐昕故意说道。

罗曼鼓着腮帮子,啐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柏先生,你找我?”施妍推门进来,坐在柏御非办公桌前方的椅子上。柏御非微微一笑,说道:“刚刚才看到你的通告,接下来你有的忙了,所以先请你喝杯咖啡。”

“呵呵,谢谢。”施妍嫣然笑道,然后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认真地品尝一口。柏御非睇着施妍的红唇,看到她饮下一口咖啡,她的手指紧紧握着咖啡杯,一会儿后,她才放下来,笑道:“不错,应该是柏先生自己的手艺,我听说柏先生很喜欢自己煮咖啡的。”

“没错。”柏御非淡笑一声,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并且公司安排给你的助手姚佩佩身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办法给你压压惊,所以请你喝杯咖啡,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很荣幸能喝到柏先生亲手煮的咖啡,当然非比寻常。”施妍媚笑说道:“不过,人心叵测,姚佩佩看起来乖巧,却做出这等恶劣的事情,确实有些让人瞠目结舌,好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大家终于雨过天晴,能恢复正常的工作,而公司最终也能洗脱嫌疑,将那些纷纷扰扰的绯闻打破,比赛还能照常进行,这都是和柏先生的能力密不可分的。所以,说到压惊,其实只要有柏先生坐镇,我看公司上下没有人会担心什么问题。”

柏御非狡黠冷笑:“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还是在警方手里,不过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姚佩佩被人陷害致死,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施妍眼珠子一转,狞笑又问:“那柏先生怎么认为?”

柏御非顿了顿神色,凑近了说:“其实我也不认同姚佩佩就是自杀,姚佩佩跟公司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在公司自杀?一个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高调地选择自杀?”

施妍撇着嘴,似笑非笑地说:“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既然选择自杀的人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否则她也就不会那么不理智,一开始就做出不可收拾的错误。”

“不,她一开始并不是走投无路,如果她能及时站出来自首,她根本不会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柏御非有意无意地说:“直到伤害了人命,她才无路可走,她自杀前选择找你,恐怕也是希望你能救救她,不过,她还是没有开口。”

“就算她开口了,我也只会将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柏先生,我能怎么做?”施妍故意说道:“我也是一个弱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方寸大乱了。”

柏御非凝视着施妍,看她一脸的镇定,反而无法说服她自己说的方寸大乱,看她根本就是镇定自如,这个女人太深,深不见底,让柏御非也捉摸不透;就是因为捉摸不透,他才愿意堵上一把。等施妍离开办公室之后,躲在书柜后面的男人闪出来,他带着手套将咖啡渣倒进垃圾桶,然后再将咖啡杯放入准备好的塑料袋里面密封起来。

“尽快比对,看看有没有她的指纹。”

“柏先生,三天后我给你回复。”男人冷厉地说:“那我先走了。”。

129身边的两个男人

()罗曼接了电话不得不赶下,她看到江骜宸倚靠着车门含笑地等待她,那个样子一下子就扯痛了她的旧伤口,虽然她很努力地掩饰和忘记,但毕竟是爱过几年的男人,况且当初她一心也想嫁给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好在有了这样不一般的际遇,她才看清楚人皮下面那层狼子野心,思及此,她觉得重生倒是一次上天给自己再好不过的机会。

“曼曼。”江骜宸自作主张地打开车门,好像刚才在电话里面自己并没有答应应约这个自负的男人依然那么可笑,令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开始作恶,她觉得爱过他,那个心都有点腐烂恶臭,不过现在的身体是个全新的,干净的,她不会被他污染了。

出于礼貌,她也笑着回应:“不好意思,今天…”

“曼曼,你不用拒绝了。”江骜宸自信满满地笑道:“我其实在来之前已经托很多人打听过了,今天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紧急的事情要办,怎么样?能不能赏个脸?”说着,江骜宸从车后座拿出一束香槟玫瑰。玫瑰花很好看,只是应该被这样的男人给买了,它的美丽和诚信就大打折扣。

罗曼坐在副驾驶,思绪有点飘渺,恍如隔世,那个坐在江骜宸车上的施然,她会微笑地捧着这束玫瑰,然后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感觉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其实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曼曼?”江骜宸提高分贝地喊了一声,罗曼恍然回神,扭头问道:“什么事?”

“你没听我说话吗?”江骜宸含笑问道。

“你。”罗曼淡漠地应了一声。

江骜宸开得很慢,他一边看着车的前方一边问:“你最喜欢吃什么?还是打算今晚上让我一个人做主?”

“随便。”罗曼对着他实在没有食欲,权当减肥了。

江骜宸将车开进车库,他们来到江骜宸在国内刚刚买的公寓,罗曼看到这一片的公寓,不由得蹙眉问道:“这是哪里?”

“放心,我会让你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其实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江骜宸神秘地笑了笑,说:“不过你放心,我是个君子,不会对你如何,今晚上完全只是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罗曼跟着江骜宸下车,若有所思地跟着他走去电梯。她完全可以拒绝,但是没有这么做绝,很简单,她知道他还有利用的价值,施妍的事情,江骜宸肯定知道很多,包括妈妈被囚禁的地方还有朱利安的生死,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作恶多端,相互肯定拿着彼此的把柄,否则又怎么会“和平共处”?

“对了,江先生为什么打算转到国内市场?”罗曼借此套近乎。

江骜宸双手插在口袋,抿了抿嘴说道:“其实国内市场才是最大的潜力股,转进来是早晚的事情。上一次我试探地拿着货过来看看行情,虽然做得不是很好,但是也积累不少经验。”

哼,根本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罗曼阴冷地笑了一声,继而又问:“这么说,江先生是想赤脚打天下?不知道在这里,你有没有比较熟悉的人?或者朋友?”

江骜宸淡笑地摇着头,说:“可以说赤脚打天下,我只有国内的客户,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不过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罗小姐你,所以罗小姐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说着,江骜宸突然走近了几步,将罗曼逼向角落,罗曼听到电梯打开的提示声,说道:“呃,到了,江先生。”

江骜宸优雅一笑,然后不动声色地扭头走出电梯,罗曼跟在他身后面,寻思自己今天过来是不是有点冒险。

“请进,曼曼。”江骜宸推开自己的房门,做了一个手势请罗曼先走进房子。罗曼刚踏入其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这不是浓郁的香水味,而是清新的花香气;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因为江骜宸开了灯,罗曼就看到满屋子的玫瑰,分散地摆放,不会很凌乱,却很随意。罗曼惊讶地看着这些玫瑰花,支吾地问:“江先生…这些都是你特意准备的?”

“没错,为了请你过来一次真的不容易啊,所以一定不能很简单。”江骜宸将玫瑰花轻轻拨开,指引着罗曼走向餐桌,其实在餐桌旁边都围绕了不少的玫瑰花,就连可以坐的椅子上都簇拥了好几种玫瑰。

江骜宸突然凑近罗曼耳边,吓得罗曼倒抽一气,本能地向后倾,江骜宸看着受惊如小兔的罗曼,哈哈大笑地说:“等我一小会儿,马上就有吃的了。”说着,江骜宸很绅士地拉开椅子,好让罗曼坐下来休息。

罗曼的脑海里只有几秒钟的感动,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且不说俗套,还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这样的伎俩江骜宸在几年前同样用在那个叫施然的女人身上,他成功的得到了她,并且很顺利地求婚。

她以为这样的事情这辈子只会看到一次,面对一次,须不知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再来刺激一次。她不能不打从心底佩服江骜宸,难道每一次的花样就不能换一下吗?或者他也认为面前这个女人跟多年前那个被他骗的团团转的傻女人一样那么愚蠢?

不,她不会被骗第二次的,江骜宸这个人渣他休想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伤口了,她要亲手宰了他,或者将他伪善的面具一层一层地剥下来。

“曼曼…你能喝点酒?”江骜宸兴冲冲地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可是人去空,美人早已经不知去向。江骜宸暗自觉得不好,打开门看了看走廊,已经不见罗曼的踪影。他丧气地回房,看到满地的玫瑰,忍不住狠狠地踢了一脚,骂道:“该死的女人,哼,居然敢放我鸽子,老子早晚要收拾你。”

罗曼掩不住地偷笑几声,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哼着小曲。不过苦了她踩着高跟鞋要走一段路程了,这里是富人区,都是开着自己小车进进出出的,根本就不可能有巴士或者计程车。

走了一会儿,天色见沉,华灯初上,照得小花园里面朦朦胧胧,煞是好看。不过,还有点糟糕的事情,那就是罗曼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绕圈子,这地方太大了,她看着似懂非懂的指示牌,有点很无奈。

罗曼看着四周没人,于是脱了高跟鞋,提着鞋子走路,她实在太痛了,犯不着虐待自己。走了一段路就开始饥寒交迫,迷迷糊糊起来。

“叭叭——”罗曼被迎面而来的车灯刺中很不爽,她挡着眼骂骂咧咧地说:“喂喂喂,你不长眼睛吗?”

“小姐,我已经按了喇叭。”那人也不耐烦地嚷道,当车窗缓缓降下来的时候,罗曼将憋了一肚子的气泄出来:“什么按了喇叭,看到人就必须让,你没基本常识的吗?没有常识还开什么车。”

看着理直气壮的女人,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说:“你…”话还未从嘴巴里面吐出来,只听他有讶然地惊呼:“罗曼?”

罗曼眨了眨眼睛,然后弯着腰毫不客气地盯上开车的人。

吓得她寒颤,怎会是柏御非柏先生?

“呵呵。”柏御非笑得满面春风,幸灾乐祸。罗曼尴尬地笑了笑,心虚地说道:“不,不好意思,柏先生。”在他面前,自己好比打了霜的茄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柏御非和罗曼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这时,罗曼上了柏御非的车,也坐在副驾驶,但是为了扫去刚才的尴尬,罗曼想主动一点拉开话题,没料到柏御非也同样这么好奇地问。

柏御非瞄了一眼罗曼,说道:“你不知道吗?扬子生病了,我让他回家休息。我有个老朋友住在这附近,我今天来看看他。”

“我也是看朋友的。”罗曼轻描淡写地说。

“你也有朋友住附近?”柏御非俨然不信,潜台词就是好像罗曼就不应该有能住得起这里房子的朋友。罗曼瞟了一眼柏御非,气鼓鼓地反问:“难道我就不应该有朋友住在这里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柏御非赶紧解释。

罗曼吁了一口气,忍着笑说道:“我朋友是这里的帮佣,她也是生病了回去休息,要我去她做事的那个人家拿点东西。”

“哦。”柏御非没有追问下去,比如说他分明就没看到罗曼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罗曼倒是扭头又问:“你相信我说的?”

柏御非转动车盘,说道:“为什么不相信?辛迪都那么信任你,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

罗曼淡笑一声,歪着头说:“那我真的很感谢辛迪小姐了。”

“多陪陪她,这是最好的感谢。”柏御非平静地说。

“我会的,我明天回山庄。”

“还有三天,这三天就陪着辛迪,我会帮你安排出国的手续和琐事。”柏御非说道:“我只要你陪陪辛迪。”

罗曼静下来想了想,说:“好,我会的。麻烦柏先生了。”其实她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的辛迪需要她,那他呢?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他,就因为她一时口误,怀疑他对女人的看法吗?柏先生可以觉得很好玩无所谓,可是被戏弄的人呢?是有感情的,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完全丢掉那个所谓的暧昧的夜晚。

130争吵

()罗曼无精打采地在超市里面逛了一下午,买的东西很少,游魂得比较久。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会让信叔担忧,然后便像审犯人一样追问到底,于是她干脆借口出门买东西,然后在超市里面瞎逛。

“好啦是不是很健康呢?”信叔好像在家里和别人交谈,罗曼开门走去的时候问道“爸爸,是不是家里来人了?”

信叔听到罗曼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面弹起来,迎上去拉着罗曼说道:“不是你,出门这么久就买了一点青菜回来?”

“冰箱里面不是还有鱼吗?”罗曼怔怔地说。

“不管它了。”信叔笑着扭头,对着身后面的人说道:“好啦,好啦,曼曼回来了。”

罗曼偏了头望去,看到站在沙发旁边的男人,她头疼剧烈,这个时候他也跑出来凑热闹。

“曼曼。”梁峰嫣然笑道:“嗯,我是来给伯父检查身体的。”

嘿,什么时候医生的服务居然这么好了,办个五星级奖送给他,都不足为过了。罗曼微笑地说:“那真是麻烦梁医生了,不过…你特意跑过来帮我爸检查,真的是太有心了,多谢。”

“是啊,我也觉得梁医生真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任最好的医生来的。”信叔夸张地说:“好啦,你们年轻人坐下来慢慢谈,梁医生大老远的过来也不容易,我们不能怠慢了客人,来来来,菜给我放。”信叔很热情地抢走罗曼手里提着的青菜,然后飞进厨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了。

罗曼尴尬笑道:“你看我爸生龙活虎,我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恩,今天检查之后发现伯父的身体确实好很多。”梁峰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我想应该是伯父很听我的劝告,吃东西的时候十分注意。”

“是的,水果我也很少买给他了。”罗曼坐在他身边,说道:“对了,梁医生,辛迪的情况怎么样了?”

梁峰推了推眼镜,说道:“辛迪的腿其实伤势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听陈妈说知道柏先生要出远门,心情不高兴,会发点小脾气。”

罗曼若有所思地说:“是说柏先生要去挪威的事情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辛迪小姐要比一般女孩子敏感很多,并且她会刻意留意关于柏先生的任何讯息,下人们讨论的时候,肯定就会被辛迪小姐听在心里了。”梁峰分析地说。

罗曼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梁医生,我听你说过的,你一直都是柏先生和辛迪小姐的主治医师,我冒昧地问你一句,不知道辛迪小姐除了外伤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问题?”

梁峰突然静下来,睇着罗曼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罗曼失笑几声,说道:“我好奇而已,我听陈妈说,其实辛迪小姐能开口说话的,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不开口。我想既然不是病理因素,应该有其他问题。”

梁峰顿了顿,继而说道:“算是猜对了一半,不过辛迪小姐不是什么心理病,她只是受了惊讶才会如此,不过我不清楚是什么惊吓。”

罗曼听得出梁峰的隐情,她知道他不愿意多说,看来是下过禁口令的,连身边的医生都不放过。躲在一旁偷听的信叔才不管什么辛迪的病或没病,他听到两人都是谈论一些无聊的事情,于是大胆地走出来,说道:“哎呀,梁医生,不如今晚上留下来吃个便饭。”

梁峰的笑容明显少了一些,或许是因为罗曼追问了关于辛迪的事情,让他心里起了戒心,他站起来婉拒地说:“不好意思,伯父,我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梁峰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要出门,信叔见梁峰去意已决,于是催促罗曼送他一程,罗曼将梁峰送下,然后返回家里;没料到刚一进门,信叔就不舒服地埋怨:“曼曼,我让你和别人聊天,你打听那些不相干的私事干嘛?”

“这不就是聊天吗?”罗曼哭笑不得地说:“爸,我们又没什么。”

“肯定是你说了梁医生不喜欢的事情,你看,都不留在家里吃饭了。”

“爸,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那是他的事情,我们又不能强求,再说了,如果他那么介意这些琐事,这只能说明,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罗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走进厨房,准备烧饭。

“我说曼曼,你就真的不喜欢梁医生?”信叔追进厨房里面,急着问:“梁医生那么好的条件那都不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以前的眼光可没这么高啊。”

“爸,我不喜欢不代表这个人不优秀,只是他不适合我。”罗曼一边洗菜一边说:“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我再有几天就要跟着公司去挪威参加比赛了,我们能不能好好地安安静静地过这几天呢?”

信叔讶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又吱了一声:“你不是说要去山庄吗?”

罗曼抿了抿嘴,严谨地说:“既然你这么在意我和梁医生之间会成什么样,为了避嫌,我暂时不打算去了。”

“可是柏先生…”

“没关系,他不会说什么的。”罗曼心事重重地说。

罗曼看到柏御非的车停在自己家下,忍不住偷笑起来,最近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月她命犯桃花?这几天已经有三个男人出现在自己家的附近,这三个男人如果有一个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她情愿选择可能性比较大的那一个,不过这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你笑什么?”柏御非看到罗曼含着笑意坐上车,于是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去山庄陪辛迪,你为什么没去?”

天,他以为我是什么?辛迪的奶妈吗?罗曼心里愤愤地想,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说:“我还是想多陪陪我爸。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根本就没有人照顾,可是辛迪不同,她一生下来身边就有很多人照顾着她,呵护着她。”

柏御非微微蹙眉,睇着罗曼似笑非笑地问:“你心里不满?”

罗曼撇了撇嘴,笑道:“没有,我怎么会不满?不过我只是兼职辛迪的钢琴教师,这是你说的,我的工作范围已经超过了一个家庭教师的工作范围,我知道柏先生给的工钱不少,但是,我想我应该还不是辛迪的奶妈?”

“哼哼。”柏御非抿着嘴淡笑说道:“你不满,看来确实有点不满。”

“我没有这样说过。”罗曼说道:“因为我喜欢辛迪所以我才会好好地照顾着她,可是我早就说过,该认真照顾辛迪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好了好了,你少拿你的那些大道理说服我。”柏御非心里不爽地说。

罗曼认真地说:“柏先生,对不起,我尽力了,我觉得看到辛迪这么下去真的很难过,因为她马上就要读书,马上就要和社会接触,可是她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柏御非扭着头说:“我会给她安排所有的路。”

罗曼吁了一口气,冷笑说道:“那她不是瓷娃娃,是一个玩偶,是一个你愿意怎么摆放,怎么安置她,她就得那么做的玩偶。难道这就是她的人生?你根本就逃避着根本问题。”

“你住口。”柏御非愠怒地叱喝:“你不要惹怒我,所有人都奉承我,生怕我生气,你为什么处处考验我的脾气?”

“他们是敢怒不敢言。”罗曼直言不讳地说:“我不赞同辛迪现在的生活方式,如果真要好好照顾她,改善她的情况,我建议她上幼儿园。”

“她根本就不行。”

“你没有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

“她不是。”罗曼说出来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她看到柏御非的脸色涨得通红,本来俊朗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可怕,确实,她这下子真的惹怒了这个沉睡的狮子,并且这一次一发不可收拾。

“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要开除你吗?”柏御非沉声冷问。

罗曼捧着自己的心,小心翼翼地说:“你说过,我暗中调查你的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得更多?”柏御非咬牙切齿地说:“我随时都会杀人灭口,你信不信?”

“我相信。”罗曼觉得四周寒气逼人。

柏御非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了车门,用沉默暗示她最好识趣地下去,否则他真的会将她掐死在车里。

罗曼紧握着背包,低声呢喃:“对不起。”然后她从车上下来,看着柏御非开着车扬长而去。其实她可以不激怒他的,可是她也好烦,心情不好,她不想柏御非就真的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奶妈来看待,至少她是正常的女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女人,虽然她不会和死去的人争什么,可是她不希望在他面前活得那么卑微,那么廉价;或许这种争吵的方式能时刻清提醒自己,她真的不能陷下去,真的不能。

131眼线的作用

()从外面走回家的信叔看到柏御非将罗曼从车上赶下来,然后一脸怒样的驱车离去,再看看罗曼,面色慌张又显得心事重重,信叔多心乱想,犹犹豫豫地走向罗曼的方向。罗曼转了身,因为若有所思也没及时发现自己老爸就在跟前,信叔晃动两下,试探性地问:“曼曼,你没事?我刚才看到柏先生的车就在这里,你们没事?”

罗曼支支吾吾地说:“没事,爸,我们上。”

信叔心里一沉,断定罗曼之所以会一直排斥梁峰医生,恐怕就是因为柏御非。于是他有意无意地说:“曼曼,其实呢,柏先生是个好人,那么照顾你,工钱也给的高,这样的老板真的是没话说哦;可是老板毕竟是老板,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高攀得起,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罗曼叹息一声,勉强说道:“爸,刚才我和柏先生只是因为工作上面的事情吵了一下,没什么别的事情,你不要误会,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柏先生是柏先生,我是我;外面的人那么传,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女儿我吗?”

“那就好,那就好。”信叔握着罗曼的手,和她一起上了。

罗曼送信叔回家后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她收到唐昕的短讯,来到公园附近找她。唐昕坐在木椅上,看到罗曼便站了起来,罗曼奔向她,急忙问道:“怎么了?有新的?”

唐昕深吸一口气,凝重说道:“上次你跟我说张琳琳有问题,我不是去跟踪了她调查她吗?今天有点收获。”

“什么收获?”罗曼凑近了问。

唐昕拿出手机给罗曼看她拍下来的照片,照片上面的张琳琳站在一块墓地旁边显得格郁。

“后来我也去看了,那是姚佩佩的墓地。”唐昕说:“她无缘无故地去祭拜姚佩佩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罗曼惊讶地问:“难道是赎罪?还是别有原因?”

“这一点还不知道,不过反常的行为肯定是有问题的。”唐昕收好手机,说道:“看来你估的不错,我们呢一直都忽视了这么一个人物,其实真正的对手是三个,而我们却完全将她屏蔽了。”

罗曼忧心忡忡地说:“张琳琳是个自负的人,她和姚佩佩也没什么交集,祭拜她说明她心中有鬼,我看我们必须揪出她心里的鬼才能搞清楚凶手是不是她。”

“这么说,你排除了施妍?”唐昕又问。

“说不好,但是我听柏先生说,施妍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那个时候她在日本。”罗曼说道:“虽然她和孔孝珍的关系曝光了,可是这证明不了什么问题,我看很快柏先生也不会相信我了。”

“你怎么这么说?”唐昕敏感地睇着罗曼,瞧出端倪了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罗曼无奈地耸了耸肩,笑道:“没什么,和柏先生吵了一架。”

“不是?那头狮子你敢惹?”唐昕说道:“你太冲动了,要知道他如果倒向别人,你就完蛋了,别说能不能拿到冠军,就是比赛能不能平安地进行下去,恐怕都很悬。”

“他知道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罗曼别过脸,无奈地说:“你以为瞒得过吗?他就好像长了两只眼睛跟着我们的。”

“呃?”

“他其实知道我们查过山庄的事情,你不是买以前的简报吗?被柏先生的朋友知道了,并且很快就告诉了他,我想很多人都知道他十分忌讳别人谈论山庄,所以圈子里的朋友都会告诉他的。”罗曼说:“第一次辞退我就是因为这个,刚才吵架我一不小心说…辛迪不是他女儿,他的反应很奇怪,居然没有狂暴,没有否认,甚至只是将我赶下车,还问我信不信他会杀人灭口…”

唐昕惊讶地抓住罗曼,叹道:“天,你真的是找死,他是什么人?亦正亦邪,在这个混乱的社会要铲除一个人易如反掌,根本就不用他自己动手。你知道的,就是一个金昊,都可以只手遮天了,还别说可能会有其他黑帮。”

“可是我说了,还能怎样?”罗曼捂着脸,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他真要杀我,我不会反抗。”

“你傻蛋。”唐昕心里骂道。

罗曼嗤笑道:“是啊,我真的是傻蛋。”

唐昕瞪大双眼惊问:“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罗曼神秘地微笑,说:“不用想,看看你的表情就猜到你会这么骂我,再说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傻蛋。”

唐昕撇了撇嘴,说:“你能不能关键时候机灵一点?为什么平常又这么机灵?难道对着柏御非就不能观察他的嘴脸了吗?”

“可以啊如果…”罗曼吞吞吐吐地说,心里却想:如果有机会让柏御非的血沾染到佛珠,自己就能听到他到底在想什么。等一下,现在的案子好像比较关键,如果也能听到那些关键的人的心声,岂不是事半功倍?怎么自己一开始没想到呢?只是弄到他们的鲜血好像有点困难啊

“如果什么?”唐昕等不到下文,于是追问。

“如果…帮我弄点血来…”罗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而她却忘了听者唐昕会如何震惊。

“血?你要血干嘛?”唐昕拉着罗曼问。

罗曼恍然笑道:“哦,不是,我想别的事情…你别误会了。”

“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血干什么。”唐昕虽然心里疑窦,可是罗曼不说,她也不好继续往下追问了。

罗曼摩擦双手,紧张地说:“我们来分析一下,看看有那些关键的人物。”她得一个个分析好不好接近他们。

“首先导火线就是中毒事件,中毒事件出现后,就有奇怪的陷害事件…”唐昕专业地开始讲解:“而陷害的关键人是Kitty,不过她已经出事了,那么她就是第一个死亡案件。”

“紧接着,就是两点,一个是SPA会所;另一个是孔孝珍和姚佩佩的奇怪联系方式。”罗曼接着唐昕的分析说道:“姚佩佩也是关键人物,她死了就是第二个死亡事件。”

“如果说张琳琳是凶手,那么她先掉包化妆品害得孔孝珍过敏,然后再陷害你…”唐昕说道:“等一下,她为什么要害死Kitty?”

“很简单,Kitty肯定是帮凶或者是知道了她的事情。”

“Kitty死后被查出银行本里面突然多了很多钱,可想而知,她是知情人。”

“接着她知道纸包不住火,早晚会查到她头上,于是找了姚佩佩这个替死鬼。”罗曼自问自答地说:“不对啊觉得不对。你想想,我们一直都认为其实姚佩佩是中间人,帮孔孝珍和幕后人传递讯息的,如果是张琳琳,她和孔孝珍面和心不合的哦,他们怎么会突然间联系,还用这么谨慎的办法传递彼此间的讯息?”

“可是另一个值得怀疑的施妍却有不在场证明。”唐昕说道:“除非这女人会分身,还是从日本分身漂洋过海地来到这里。”

罗曼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她看着唐昕,唐昕也回望着她,两人纠结在不在场证据上面很久,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好的,柏先生,我现在马上找到,然后打电话给你。”Any闯入柏御非的办公室,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需要她立刻送过去。Any在办公桌上面翻找很久也没看到,于是她蹲下来打开一层层的抽屉,突然电脑发出细微的声音,好像是有人给柏先生发邮件过来了。

Any本能地移动鼠标,有时候柏先生不在,她和阿桑也会帮柏先生查看邮件,只不过这份邮件加密了,看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滴…”电话录用自动打开,是柏御非私人专线的电话响了,立刻被转入留言信箱。

“柏先生,报道出来了,施小姐的指纹和毛巾上面的指纹确实吻合,如果收到留言麻烦回复电话,谢谢。”

Any站在办公桌旁边,大吃一惊地喃喃:“施小姐?施妍吗?什么毛巾上面的指纹?柏先生调查施妍?为什么?”

突然有人敲门,吓得Any差点摔倒,走进来的助理说道:“Any姐,文件找到了,在阿桑姐的办公室。”

“哦,好。”Any慌慌张张地走出来,助理女孩子问道:“Any姐,你没事?需不需要我送过去给柏先生?”

“不,不用了。”Any拿着文件夹,又问:“对了,你知不知道施妍小姐的通告,她大概这几天会在哪里?”

女孩子很快地回答:“施小姐的通告改了一下,因为柏先生觉得她和孔小姐相熟,于是撤销了她的评委资格,这几天的话,施小姐有个小型演奏会,还要拍一个。”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

“好的,Any姐,那我先走了。”

Any勉强笑了笑,抱着文件袋若有所思地想,她不知道柏先生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过平日里施妍为了拉拢人心,早已经将柏御非身边的两大帮手买通了,虽然阿桑因为姚佩佩的事情心情不好已经不再为施妍做什么,不过收了施妍不少钱的Any一直都在帮施妍观察柏先生的动向。

这事可大可小,Any不敢破坏了柏先生的好事,当然也不想收了别人的钱不做事,为难的她心事重重地纠结着。

132异能解疑

()毛巾,什么毛巾这么重要?需要柏御非找人查自己的指纹?施妍收到Any给自己的短信消息后一直冥思苦想。

她从桑拿房出来,直接去了更衣室,当准备换衣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裹着浴巾,猛然一惊,好像当头一棒。

“有没有人啊?”淋浴的Kitty闭着眼摸了摸衣架,却没摸到她刚才挂在这里的浴巾,于是她求救地呼喊,不一会儿,有只手从外面伸进来,将准备好的毛巾放在衣架上,Kitty的手碰到毛巾,想也没想就拿起来给自己擦头发和身体。

换好衣服后,Kitty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SPA,而施妍却多留了一会儿,她带不出来毛巾,就将毛巾丢进回收篓里面,只要SPA中心定期回收这些已用过的浴巾毛巾清洗,那么上面的罪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

按照时间推算,怎么会出现在柏先生这里?施妍越想越惊,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毛巾上面真的还有自己的指纹或者DNA,那么柏先生肯定会怀疑。

施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恶狠狠地啐道:“哼,想害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啊…不好意思啊。”清洁阿姨将拖把放在过道上,施妍走过来的时候踩了拖把,还差一点绊倒,不过好在柏御非及时扶好她才没事。清洁阿姨慌慌张张地蹲下来,拿出打扫的毛巾说道:“施小姐,不好意思啊把你的鞋子弄脏了,我帮你擦干净。”

“没关系了,阿姨,没关系的。”施妍尴尬地婉拒,往后退了退。柏御非看到阿姨拿出来的毛巾有点眼熟,于是弯着腰问:“阿姨,这个毛巾?”

“哦,柏先生,是平时清洁时候我拿出来用的,这个毛巾不会很容易掉毛,擦玻璃比较好。”

“擦玻璃用毛巾?不是有专门擦玻璃的东西吗?”

“呵呵,我们有时候还是会用这些毛巾的,反正这个到处都能买得到。”阿姨说完,就拿着毛巾和拖把走去茶水间。

施妍看了看柏御非蹙眉的模样,于是笑道:“这样的毛巾到处都能买到,无所谓他们用来做什么咯,啊,对了,柏先生,你怎么对这种毛巾这么感兴趣啊?我的工作间也有一两条的,平时我用了就随便扔了,我想下次干脆就给阿姨打扫卫生。”

柏御非转过身来,睇着施妍,说道:“没什么,我对毛巾没兴趣。”

“哦。”施妍看着柏御非的背影,不由得勾起嘴角的狞笑。

车库的角落里,施妍给清洁阿姨一万元,并嘱咐道:“这个是你应得的,你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并且演得很好,不过你记住,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清洁阿姨接了钱,唯唯诺诺地应承:“不会,不会的。施小姐,你放心,我会马上忘记今天的事情,也永远不会跟别人说的,施小姐对我这么好,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好差事,一定要记得找我啊,我肯定会做很好的。”

“你放心,有好事我不会忘了你的,去做事。”施妍冷笑说道。

“好的,好的。”清洁阿姨小心翼翼地揣着钱,然后离开了地下室车库。

“柏先生,报道出来了,施小姐的指纹和毛巾上面的指纹确实吻合,如果收到留言麻烦回复电话,谢谢。”

柏御非听了留言没有特别的感觉,他打开邮箱,看到数据报告,可是又能证明什么?只能证明这个毛巾是施妍曾经用过的,可是这样的毛巾太多太多了,完全没有说服能力,或者现在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想起和罗曼争吵的事情,柏御非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他一直都不能肯定辛迪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身女,他知道现在科技发达,一滴血液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他怕伤害辛迪,也怕伤害了自己。罗曼刚才脱口而出,触动了柏御非的旧伤,原来他根本就释怀不了,也根本忘不了。

柏御非无心继续留在办公室,他突然很想辛迪,于是开车回山庄。陈妈知道柏先生又返回山庄,不知道有多开心,不过辛迪暂时还有人陪伴。柏御非脱了外套走进辛迪的玩具房,看到罗曼也坐在地上和辛迪一起玩耍。

罗曼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来看看辛迪。

柏御非直接无视她,蹲下来将辛迪抱起,他冷漠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以后不用教辛迪任何事情了,包括钢琴。”

罗曼上前一步,急切解释:“柏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说错话,可是我真的是无心的,对不起柏先生。”

柏御非不吭声,抱着辛迪走出门,罗曼跟上他,着急地说:“柏先生,你不要这么做好不好?我对辛迪没有恶意的,如果你不想我教她,那允许我过来看看辛迪好不好?”

“我不会吩咐陈妈给你工钱的。”柏御非平静地说。

罗曼摇着头挥着手,激动地说:“无所谓的,只要上来看看辛迪小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随便你。”柏御非撂下一句便抱着辛迪去后园嬉戏。

罗曼站在台阶上面远望柏御非带着辛迪荡秋千,她不想贸然前去打扰,这样的画面难得出现在山庄,就连一旁的陈妈也都欣慰欢笑,不想破坏他们。

“这是第一次带着辛迪小姐玩耍。”陈妈凝视着他们,低声叹息:“这些日子,柏先生似乎破了很多第一次,并且一个星期回来超过五次,我看得出柏先生是真心地对辛迪小姐好,每当我经过辛迪小姐的房门,就看到他杵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小姐的睡姿,或者他看着小姐睡着的样子才觉得小小的幸福;以往的柏先生总是表现得异常冷漠,我知道他是过不了自己那关,如果能想通了,辛迪小姐才能得到真正的父爱。”

罗曼侧着脸,睇着陈妈说道:“陈妈,我也能感觉柏先生对辛迪的好。”他一直都不肯接受亲子鉴定,除了逃避现实,再就是不想伤害了辛迪,从这一点来看,罗曼就觉得柏御非是为了辛迪,因为爱她,他才会拒绝寻求真相。

“恩。”陈妈含笑地说:“不知道是不是陈妈多嘴还是多心了,我总觉得柏先生现在的改变会不会和罗小姐有关系。”

罗曼平静笑道:“是柏先生自己的努力。”说着,她转了个身,又道:“陈妈,麻烦你告诉柏先生,我先走了,明天我们挪威见。”

唐昕轻咬着嘴唇,倚靠着桌面,若有所思地嘀咕:“跟着你一起去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就一定认为张琳琳这一次还会作乱?”

“就算不会应该也会有点行动。”罗曼说道:“还有孔孝珍,虽然施妍不会跟着去,难保他们不会暗中来往。我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弄到他们的血。”

“啊?什么?”唐昕诧异地追问:“你要他们的血干嘛?”

罗曼顿了顿,说道:“唐昕,我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不过你暂时不相信也没关系,我可以跟你做实验,但是做完这个实验,你千万不能生气。”

“说得这么玄乎,什么意思?”唐昕饶有兴致地问。

罗曼取下脖子上面的佛珠,说道:“以前我以为它只是单纯的附身符,后来我发现它其实带着不同寻常的异能,佛珠只要沾了谁的血液,而那个人的心里想什么,我都能听到得一清二楚。”

唐昕蹙着眉不吭声,好像消化着罗曼刚才的话。而罗曼却戴上佛珠后,诡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有点幻想症…哦,原来你并不怀疑张琳琳,一直就怀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施妍。”

“等一下。”唐昕慌张地喊停,说道:“你真的能听到我想什么?”

“对不起,我有一次不小心沾了你的血,不过我一般不会刻意去听你们心里所想,只要我静心下来聆听,才能听到你们所想。我知道这么做很不尊重你们,所以平常我不会故意去听你们的心事。”罗曼解释地说。

唐昕看了看罗曼,好像看着怪物,她收回眼神,抿着嘴说道:“确实有点…这是窥探了别人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告诉别人,免得他们一个个看你都不寻常了。”

罗曼握着唐昕的手,笑道:“那当然,所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放心,我也不会窥探你的,现在久了,我能稍微掌握如何做不会听到别人的心事,而怎么做又能听到他们心里所想。”

唐昕认真地说:“照你这么说,你应该早一点拿出这个佛珠来,听了张琳琳和孔孝珍的心事,不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是我知道真相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证据?”罗曼无奈地说:“我总不能拿着佛珠然后对着警察也这么?我看不是抓他们进警局,而是把我丢进精神病院了。”

“那倒是,那你这一次打算怎么做?”

“我想用佛珠听听始作俑者究竟是张琳琳还是施妍。”罗曼坚定地回答。

133对她放血

()登机前,Any简单地清点人数,看到罗曼也带着自己的助手,她不由得轻笑一声;为了不必要引起孔孝珍和张琳琳的怀疑,唐昕做了乔装打扮,看起来眼生。

罗曼张望四周,他们一起走去安检门,可是始终不见柏御非,难道柏先生这一趟不会跟着过去?应该不太可能。

“想什么呢?”唐昕走在罗曼身边,悄声问道:“看你的样子魂不守舍,难不成紧张了?”

罗曼干笑一声,说道:“我没事,走。”

公司先包机飞去香港,然后转机再去挪威,并且这一路的行程都是Any负责,因此她坐在靠前的座位,在她的后面就是坐着孔孝珍和张琳琳,还有他们各自带来的助手;罗曼和唐昕都安排在比较中间的位置,公司的化妆师等工作人员都坐在靠后的位置。

“柏先生应该已经到了那边。”罗曼坐定后,靠着准备闭上眼休息,谁知她的耳朵却听到后面座位上的工作人员聊天的声音。

“柏先生有自己的飞机,肯定到了。”

“喂,你说罗小姐会不会真的是柏先生的新欢?”

“哎呀,你还不知道吗?其实罗小姐之前是柏先生的家庭教师,怎么可能是新欢?这事情已经被记者查出来证实了。”

“我看罗曼肯定是故意应聘做了柏先生的家庭教师,绯闻一出她还不是有相应的曝光率?这一次她简直赚翻了,又是孔孝珍小姐的事情让她含冤,现在柏先生也免费为她打,听说人气还不错呢。”

“就是,三个人当中好像就她事情多。”

“我看她和柏先生说不定真有什么…”

唐昕看了看罗曼,然后转过去,憨笑地对着后面两个女同事说道:“不好意思,有人需要休息了。”

女同事吓得一怔,有人小声说:“她好像是罗曼的助手耶。”

“啊,那岂不是罗小姐就在她身边?”

“糟了,糟了,闭嘴。”

“她怎么坐得这么靠后啊?”

“我看是Any姐故意的。”

“嘘,别说了。”

唐昕递给罗曼一瓶水,问道:“喝点。”

罗曼望着窗外,看到一团团像棉花一样的白云,苦笑道:“看来,我真的赚了很多。”

唐昕拧开瓶盖,说道:“什么赚不赚,还不都是这样?”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观察着前几排的张琳琳和孔孝珍,又道:“每个人都在努力,努力的方式其实都大同小异,可是收获不一样。说你为了上位而接近柏先生,可是有谁能保证其他人不想如此?反过来想想,其实都差不多,处于你这样的位置,我看他们未必能像你这样冷静。”

罗曼扭头笑道:“带你来真是明智的选择,聊聊天也不错。”

唐昕笑了笑,说道:“刚才你心不在焉是不是因为柏先生?”

“我没有。”罗曼逃避了唐昕的目光。

唐昕说道:“虽然我没有你这样的异能,能看懂别人的心思,可是从你的反应和举止间,我能肯定你心里的想法。你说没有很明显是说谎的。”

罗曼紧张地抿了抿嘴,然后拿眼神瞟了一眼他们的后座,低声叮嘱:“有什么事情回酒店再,这里…”

唐昕眨了眨眼,笑着点头。

到了挪威的奥斯陆,一切都由公司安排妥当。在酒店分配好每个人的房间之后,Any也赶去和柏先生汇报情况,于是在酒店里面,几乎他们都是自由之身,在这里也不会担心有狗仔队的出现,因此刚吃了饭的孔孝珍和张琳琳都纷纷出门购物。当然,他们都是有钱的人,自然不用担心消费问题,而罗曼不同,所有的开销都必须省吃俭用,除了公司安排的食宿,她和唐昕都几乎很小心地买东西。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唐昕对着罗曼竖起大拇指,笑道:“曼曼,从来还不知道你英文这么好,不但如此,还价的能力也这么厉害。”

罗曼爱不释手地抚摸刚才在街市买下的小雕塑,说道:“呵呵,要不是钱袋缩水,我也不会为难人家的。”

“呵呵。”唐昕望着繁华街道,不由得笑道:“还是觉得家里好。”

罗曼捂着嘴,睇着身边的唐昕,笑道:“家里?看来你已经把兰桂坊当做自己的家了。”

唐昕微微一笑,说:“我的命是你们救来的,你们对我就像对亲人一样,就好像施然那样对我好。”

罗曼叹息地问:“又想起她了吗?”

唐昕点了点头,说:“很多次我都在问自己,是不是我不应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不应该告诉她残酷的现实,她像一个公主,和我不同,我是个孤儿,是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什么苦难没有经历过?我能承受面对的事情,或许她不能。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怎么做,就算做了,或许她的心比我痛一百倍一千倍。”

罗曼闭上眼,呼吸也变得急促。

“如果不是我告诉她这些,虽然小然被蒙在鼓里,可是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唐昕自责地说:“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也是帮凶,害死了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罗曼拉着唐昕,说:“唐昕,你听我说,小然她从来都没有怪你,她感激你告诉她真相,虽然很残忍,可是是你救了她,你在精神上救了小然。一个女人被她的未婚夫和亲妹妹欺骗着,她肯定多么悲哀,你告诉了她,将她的双眼擦亮,好看清楚这两个狗男女,你这是在拯救她的心灵,你知道吗?所以说,施然的死,你完全不必要自责下去。”

唐昕注视着罗曼,有意无意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和你相处的默契,让我越来越觉得好像和施然在一起,你的聪明,你的悟性真的好像她,还有你的琴技,如果施然还在世,你肯定是她最大的对手。”

罗曼抿嘴一笑,说道:“是吗?或许,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噢来…(英文)”几个挪威人拉拉扯扯,他们身边有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

罗曼和唐昕走在街道上,和他们擦肩而过,可是唐昕比较敏感,她立刻发现与那几个挪威的男青年拉扯的女人是孔孝珍。

“孔孝珍?”罗曼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一怔,又返回来朝着他们走去。

“你好…”罗曼用英文和他们交谈。

“呃?”那几个人注意到罗曼和唐昕,他们不屑地望着两人,其中有些还带着猥琐的目光。

“这个女孩子是我们的朋友。”罗曼亲切地笑道:“她好像喝醉了,不如让我们带她回家。”说着,罗曼想伸手拉着孔孝珍,可是那几个小青年却拒绝了,他们抓住了罗曼的手,企图还侵犯罗曼,而唐昕一只手劈过去,手腕的力道将最靠近他们的年轻人震开。

那几个家伙开始意识到唐昕的厉害,于是齐心对付起唐昕,而醉酒后摇摇晃晃的孔孝珍被丢到一旁,由罗曼照顾。不过罗曼担心的不是她,而是唐昕,她要一个人对付四个高猛的年轻人。

唐昕的气势不弱,令那四个人不敢贸然上前,当他们拉开距离准备开战时,突然有旁人看不惯,走出来制止道:“算了,算了…有警察过来了。”

四个年轻人和罗曼都看到两个警察走来,他们肯定注意到这里的人群骚动才赶来的,于是那几个年轻人赶紧朝着密集的人群里面逃跑,而唐昕和罗曼也在警察的询问后,带着孔孝珍返回酒店。

大家虚惊一场,还是安全到达房间,唐昕用冷毛巾给孔孝珍敷面,期间孔孝珍吐了一会儿,继而才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念念叨叨地说还要喝酒,不过筋疲力竭的罗曼和唐昕都懒得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唐昕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罗曼,问道:“你不是打算用佛珠的异能听到他们心里所想的事情吗?”

罗曼瞅着床上的孔孝珍说:“现在?”

“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说着,唐昕从沙发上弹起来,朝着孔孝珍走去,而罗曼紧张地说:“可是要沾了孔孝珍的血才行,她都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血液?”

唐昕诡笑说道:“你看她现在醉成什么样,要不是我们,我看刚才她早已经面目全非了,现在要她一点点血当做回报有何不可?”说着,唐昕又蹲下来,拿起孔孝珍的手指,说道:“既然没有受伤,那就让她受点伤,算是一个教训了。”

罗曼也蹲下来,她制止了唐昕,说:“不要再出事端了,孔孝珍如果知道你这么做,肯定不会饶了你。”

唐昕不以为然地说:“我会怕她?你放心,她已经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放点血她不会感觉到的。”

语毕,唐昕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锋利的刀刃在罗曼眼睛里一闪,紧接着,唐昕放下手,罗曼赶忙坐在床上,观察孔孝珍的反应,看来唐昕把握得很好,孔孝珍睡得像死猪,毫无反应,就算唐昕对着她抹脖子,估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134作案动机

()“砰砰砰。”酒店门被人恶意敲得很响,罗曼睡眼惺忪地起床,走去开了门,这时候旁边所住的唐昕也打开房门。

其实他们睡很晚,现在都已经差不多中午了,而睡在另一头的孔孝珍也醒了酒起床,她就是发神经打扰两人清梦的始作俑者。孔孝珍看到门开,就冲进去兴师问罪地质问罗曼:“我听别人说,昨晚上是你把我抬回来的。”

“是啊。”罗曼揉了揉眼睛,以为孔孝珍是来道谢,岂知她举起手,说道:“那我的伤就是你弄的咯?你好狠心啊,一次次陷害我不够,现在还伤了我的手指,我手指受伤,我怎么参加钢琴比赛?”

罗曼一怔,看了看走进门的唐昕,唐昕倚靠门口,不屑地说:“那点伤口根本一两天就好了,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们把你抬回来,你早就被几个小混混强#暴了,现在还跑来大呼小叫,罗小姐,我早就说过了,好人不是随便能做的,特别是遇到那些不知趣的人,你最后还枉做小人了。”

孔孝珍转身瞪着唐昕,怒问:“哼,你们会那么好心?”

“不好意思,不是我好心。”唐昕走上前几步,说道:“是罗小姐看到你醉醺醺的躺在街上被人调戏,看不下去了才出手搭救,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出手,像你这种人,不吃点教训是不会知道好歹。”

“你…”孔孝珍皱起眉想回骂过去,然而罗曼却说话了:“好了,好了,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孔孝珍,你的伤还是小问题,适当处理就可以了,但是女人的名誉是大事,以后还请你自己注意点。”

“又不是我要你出手救我的,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孔孝珍嚣张地睇着罗曼,说:“哼,我根本就认识那些人的,什么小混混,别以为我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孔孝珍撅着屁股又扭出了门,唐昕关上房门走到罗曼身边,小声地问:“你听到她刚才想什么吗?”

罗曼摇了摇头,说:“她刚才一进门就大吵大闹,我怎么能静下来听到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唐昕撇了撇嘴说道:“不过她想什么对案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关键还是张琳琳。”

“张琳琳始终对人冷漠,其实她心思细腻,暗中观察着我们每一个人。”罗曼分析地说。

唐昕想了想,说:“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刚才孔孝珍冲到你房间大吵大闹的时候,都跑出来看情况,但是张琳琳的那个房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因为人不在,还是对孔孝珍在你房里吵闹的事情没兴趣。”

罗曼思虑地说:“如果是平常,她应该会跑出来看看情况的,她不会劝架不会吱声,但是肯定会观察我和孔孝珍之间的关系。”

“如果按照你所说张琳琳是最大嫌疑人,那么她肯定知道你和孔孝珍其实不合,然后顺理成章地陷害给你,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

“可是她杀Kitty和佩佩,我就想不明白了。”罗曼说道:“其实这场比赛对于张琳琳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她家里有钱有关系,根本就不需要借此上位,犯不着为了一个虚名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错手或者误杀呢?”

“可是Kitty是有蓄意的谋杀,这一点毋庸置疑。”

“看来必须弄到张琳琳的血,知道她心里怎么想才能分辨她和整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唐昕说道:“我们换好衣服,看看张琳琳到底在不在自己房间。”

罗曼和唐昕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房整理妆容。

“张琳琳吗?我没看到,她好像昨晚上就不在酒店住了,应该是在这里有朋友,上朋友那里了。”张琳琳的化妆师说道。

“可是Any姐不是交代下来,我们都不能分开吗?”

“还有三天才比赛,Any姐又去了柏先生那里,这里根本就没人管着。”

“哦,我知道了,谢谢。”罗曼和唐昕离开走廊,走进了电梯。他们从电梯里面出来,来到大堂,又看到孔孝珍急冲冲地从外面走进来,和罗曼他们擦肩而过,她都浑然不知。唐昕和罗曼交换神色,又立刻返回去跟上她。

“孔孝珍…”罗曼喊了一声,笑着问:“这么匆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多管闲事。”孔孝珍白了一眼罗曼,然后走进电梯。唐昕和罗曼也一起走进电梯,三人都闷不吭声,于是到了他们所住的那一层,孔孝珍又自顾自地走出电梯,而唐昕挪动几步,站在罗曼身边问道:“怎么样?”

“原来她也要找张琳琳。”罗曼轻笑道。

唐昕问:“看样子好像找得也急。”

“因为昨晚上是张琳琳带孔孝珍参加一个什么聚会,然后被那几个小混混带走的。”罗曼似笑非笑地说:“这个张琳琳,真是不简单,好像一直都想对付孔孝珍。”

唐昕应声道:“我看张琳琳是陷害孔孝珍的凶手,应该没错。你想想,说不定昨晚上那几个小流氓也都是张琳琳特意为孔孝珍准备的,不过不凑巧,我们撞见了,所以今天张琳琳干脆玩失踪。”

“有这个可能性。”罗曼拉着唐昕走出电梯,朝着孔孝珍走去。他们看到孔孝珍站在张琳琳房间门口,面色狰狞,似乎火气还未消。

“张琳琳…”孔孝珍又开始拍打张琳琳的房间门。

这时候,其他房间的人也都纷纷伸出自己的脑袋看看情况,孔孝珍越来越凶狠,一边骂骂咧咧还拳脚相加。

“你不要像个泼妇一样在我这里乱吠。”张琳琳一开门就回骂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个神经病。”

“你果然一直都在酒店里。”孔孝珍推门进去,作势要打张琳琳,唐昕和罗曼赶紧追进去阻止了孔孝珍的行为。

“你这个死女人,你说,昨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好的?你故意让他们带走我,说,你是不是要陷害我。”孔孝珍愤怒地质问。

“我说你神经病,你还真是脑袋有毛病,昨晚上难道我没喝酒吗?”张琳琳巧妙地否认自己的行为,说道:“两条腿长你自己身上,我能控制的吗?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否则我让你好看。”说着,张琳琳还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准备抽烟。

“张琳琳…”孔孝珍挣脱了罗曼的手,拿起旁边的烟灰缸扔过去,不偏不倚地砸中张琳琳的额头,瞬间,张琳琳捂着额头的手渗出了鲜血,看到自己鲜血的张琳琳吓得尖叫一声。

唐昕抱住狂暴的孔孝珍,罗曼扑上去捂着张琳琳受伤的额角,劝道:“不要吵了,大家都一人退一步算了。”

“你个臭子,居然敢拿烟灰缸丢我,我今天非杀了你。”张琳琳瞪大双眼要扑上去,而罗曼咬着牙抱着张琳琳,不想他们冲动再伤人。纠缠不清的时候,一些工作人员也都赶来,帮着拉劝,大家分两队,一对负责给其中一个做思想工作,让他们先冷静下来再说。

罗曼看到自己手上被血液弄脏,于是打算进洗手间清洗,而唐昕眼尖,看到后也赶紧跑去洗手间,当罗曼准备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唐昕惊呼一声:“等一下。”

唐昕抓住罗曼的手,说道:“这血是张琳琳的。”

罗曼意识到什么,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地笑了笑:“还好还好,我差点就冲洗掉了。”

Any站在两人中间,怒斥道:“我才走一天,你们就闹上天了?别以为这里不会有人跟踪,我收到消息,有不少记者也都跟着过来了,如果被他们拍到你们这副摸样,哼,我看你们就别参加比赛,给我提包走人。”

张琳琳的额头包扎好了,她抚摸着说:“可是我额头的伤势怎么办?怎么参加比赛?”

“我的手指也受伤了。”孔孝珍举起手,娇声说。

Any扫视他们,继而说道:“我会跟柏先生反应你们的情况,至于比赛时间,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一次的比赛已经经历了太多,你们最好自求多福,再出什么差错,哼,别怪公司无情。”

“哼。”孔孝珍和张琳琳互相又闷哼一声,扭头不愿看到对方。

罗曼和唐昕在门外等待他们,Any走出门看到罗曼,顿了顿,又道:“罗小姐,六点钟你准备一下,我要带你去柏先生那里,他找你有事。”

“哦,好的,谢谢Any姐。”罗曼嫣然笑道,同时孔孝珍和张琳琳也都一前一后地从房间出来。

“孔孝珍…”罗曼微笑地喊了一声,不过孔孝珍头也不回地离开;当张琳琳也走出门的时候,罗曼同样笑着招呼一声,不过张琳琳的态度稍微好一点点,她平静了一会儿,然后对着罗曼说道:“刚才多谢了。”

罗曼笑道:“没什么,大家在外面自然要互相照顾。”

张琳琳勉强笑了笑,然后也离开了罗曼;唐昕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由得问道:“怎么样?他们心里所想你知道了多少?”

罗曼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这个时候肯定是想怎么在柏先生面前挽回一点点名誉,不过我可以肯定,张琳琳是打从心里就不喜欢孔孝珍,看来她的作案动机又多了一份,我看得出来,张琳琳对付孔孝珍,不光是因为孔孝珍是她对手这一点理由,说不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听你这么说,又多了一份复杂。”唐昕抿了抿嘴说:“我看确实不简单。”。

135一夜

()Any安排专车过来接罗曼,要求罗曼的助手唐昕不能随行,于是跟着Any派来的车离开的只有罗曼一人。罗曼坐在车后座,无心欣赏外面的景色,她想不出柏先生要求见她的目的,事实上,她自己很想看到柏御非,只是来挪威之后,他们好像被丢弃在酒店里面自生自灭,偶尔只是Any过来询问他们的情况而已。

“罗小姐。”车停在半山腰,有人从栅栏里面走出来迎接她。罗曼下了车看到阿桑,阿桑微笑地说:“罗小姐,请跟我来。”

罗曼小心翼翼地跟着阿桑走进栅栏里面,这里也是一座小庄园,四周都是矮树灌木围绕,还有零星点缀其间的野花,看起来很有田园气息,令人心旷神怡,立刻扫去心里的烦恼。因为庄园不是特别大,罗曼跟着阿桑走了不久就到了前院木屋,开门后,里面飘出浓郁的咖啡香味,罗曼深吸一口咖啡香,顿觉得自己垂涎三尺,不过为了不失礼仪,她还是强忍着馋意。

木屋里面的摆设看起来虽然凌乱,可是很温馨;柏御非就坐在壁炉旁边的沙发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籍,模样挺悠闲的。看来他完全是当做度假,完全没有他们那样的紧张。

阿桑笑着走到柏御非身边,弯着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退出了木屋,罗曼怔怔地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柏御非。整个木屋还是有点昏暗,因为柏御非没有亮灯,完全靠壁炉里面燃烧的火焰照亮整间木屋,有时候火焰变小,因而变得黑暗,在黑暗的木屋里面,透着一股暖暖的气流,可是罗曼却渗出冷汗。

星星之火将柏御非冷傲的侧面投在墙壁上,罗曼时不时偷偷瞧一眼,暗自品尝他们默不作声的感觉。柏御非慵懒地目光微微倾斜,终于停留在不远处的罗曼身上,他开启薄唇,空灵的声音响起:“过来坐。”

在柏御非的旁边还有一个沙发椅子,应该坐下去很舒适,罗曼这么想,却迈不开步子,潜意识里她觉得还是和柏御非保持距离比较好。

柏御非没有再邀请罗曼过去坐下,反而调转一个位置,背对着罗曼,说道:“刚才辛迪打来了电话。”

罗曼眼前一亮,心里一紧,忍不住追问:“辛迪小姐没事?”

“…”柏御非呢喃了一句,可是罗曼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什么,于是罗曼只能挪动步子移向柏御非。罗曼一边走过去一边问:“柏先生,我听不到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

当罗曼越来越靠近柏御非的时候,突然柏御非转个身,一挥手就拦住罗曼的腰,然后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罗曼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柏御非死死地搂在他的怀里。柏御非睇着罗曼,轻蔑地笑道:“是不是只要谈起辛迪的事情,你才愿意接近我了?恩?我真的很怀疑,你对辛迪的好究竟有什么目的。”

“柏先生…”罗曼倒抽一气,抓住柏御非企图靠近她的手,说道:“没,没什么你想象出来的目的,我对辛迪小姐的好纯粹只是关心,是对一个患有心理病的弱者的同情,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柏御非勾起罗曼的下颚,似笑非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对她好,是想接近我的手段,看来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柏先生…”罗曼眼神瞟向另一侧,看到案桌上面的酒瓶,刚才嗅到柏御非嘴里吐出的酒气,她就判断柏御非肯定喝了不少烈酒。

“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柏御非的手越抱越紧,令罗曼心慌意乱,她不是害怕对方,反而担心自己的沦陷。因为他实在太诱人,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她是个正常女人,早已经消耗所有的免疫力,因此她心里清楚,只要柏御非要求,她今晚上肯定逃不掉了。

“如果今天来是为了问我的目的,我觉得柏先生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我?”罗曼沉声提醒,而柏御非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申诉,反而暧昧一笑,凑在罗曼耳边低喃:“我不想再想辛迪的事情,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我不想再想她,能不能放过我?”

罗曼突然发觉此时的柏御非像个小孩,虽然说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可是她却不知不觉地抱着柏御非的头;罗曼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而她忍不住垂着头,轻轻抚摸她怀里的男人;他精致的五官好像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高耸的鼻梁透着他倔强的个性,深邃的双眸虽然紧闭着,可是罗曼心里清楚,那双夺目的眼眸始终散发着慑人心魄的魅力,还有他睡下后也微微上扬的嘴角,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她的确不该激怒他的,激怒他之后,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能越走越近,虽然走得越近,越神秘越害怕,可是她愿意,她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再出付出自己的心,就好像当初她义无反顾地爱着江骜宸。

罗曼摇了摇头,心里责问怎么会想起江骜宸,他怎么能和柏御非相提并论?那个负心男人完全不够资格拿来和柏御非相比,她不应该想起,可是想起后,她的仇恨也越深,她的恨意越来越明显。她除了爱上这个男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思及此,罗曼尝试着放下柏御非,抽身离开,然而柏御非根本就没有沉睡,知道罗曼想离开,他一把抱住了罗曼,凑上唇吻着罗曼的嘴。

罗曼呻吟一声,回应着柏御非的激吻。柏御非翻了个身,将罗曼顺利地压在自己身下,在狭小的沙发空间上,罗曼就这样被柏御非紧紧地拥抱着,他的手扶着罗曼的后脑勺,让对方更加贴近自己。

“呼呼…柏先生,我…”

柏御非双眼迷离地注视着罗曼,轻轻地按着她的嘴,不想罗曼说话,反而他自己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不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不应该?罗曼很想追问下去,可是柏御非又吻上去,这一次的暴风骤雨是罗曼一时间无法承受的,然而她来不及反抗,就只能迎合着对方的侵占;渐渐地,柏御非觉得不够,他喉咙一滑,含着女人的香甜,更激起他内心的渴望,于是乎,柏御非大手一挥,用力拉扯,就顺利地将罗曼的外套扯下来。

一股冷风灌进来吹醒了差点被醉酒的罗曼,她推开柏御非,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被柏御非的下半身压迫着,而上半身倚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想逃却无处可逃。

罗曼感受柏御非的爱里都是酒精的味道,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柏御非肯定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人,清醒后,他一定会后悔,当然她不会,因为她是清醒的;甚至她有点坏心思的希望柏御非不要那么快酒醒,在他们渴望对方的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只需要一个吻,一个更加原始的冲动,这么一来,她在这个混混沌沌的时刻,还是拥有着彼此。

罗曼开始停止推搡,反而解开柏御非衬衣的纽扣,火焰渐渐熄灭,木屋里面也变得昏暗,房间的温度开始下滑,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柏御非下意识抱紧她。罗曼享受着柏御非传递给自己的温暖,她抚摸着对方身体呈现的完美轮廓,而想到自己还有赘肉的露o体,她就恨不得提前一个星期不吃饭好好减肥。不过环境昏暗,柏御非应该看不清楚

坦诚相对使得他们之间更加不平静。柏御非轻抚着罗曼的后背,罗曼贴近他,让自己的挺立滑过他的胸前,突然柏御非握住微微抖瑟的罗曼,俯下身含在嘴里戏谑。

“恩…”罗曼抓住柏御非的肩头,她细长的指甲嵌在对方的肉里面,柏御非深吸一口气,坐上来压着罗曼的全身,然后沙哑地说道:“喊我的名字…”

“柏,柏先生…”

“是全名。”柏御非咬牙切齿地啐道,他将自己摆正,捏着罗曼圆润的翘臀。

“柏御非…”罗曼轻呼一声,不够力,于是柏御非挺起腰冲进去,低喝道:“大声点…”

“啊——柏御非…”罗曼忍不住尖叫一声,穿心的刺痛折磨着她,完全感受不到柏御非的温柔,只见柏御非越来越用力,罗曼的叫声也越来越大。她太痛了,指甲嵌入肉里面的力度也越来越大,最终划破了他的肩头,鲜血渗出来。

粗声回荡在耳边,还有隐隐的喘气,令罗曼不由得脸红心跳。刺痛过后就是适应,就是她的需求越来越多,她夹紧对方的腰际,随着节拍律动着;柏御非吐出的酒气被罗曼一一吞噬,分不清究竟谁醒谁醉,总而言之,只有欢愉之后才明了。

罗曼半寐半眯的眼眶里隐约闪烁着陌生女人的影子,可是这一次她完全没有害怕,反而释怀的笑了,笑得很大声,透着一股yin荡的味道笑出声,飘得更远。

136隔墙有耳

()罗曼坐在马桶上面调整呼吸,她觉得头晕脑胀,甚至刚才发生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或者只是一场梦魇;然而她捂着脸平复心情之时,看到指甲里面的血迹,不由得想起她抓伤的人。猛然间,如电流一般灌入全身,冷颤之后她不得不消化之前的事实。

罗曼冲洗身上的痕迹,莫名涌上来的空虚将她的满足一扫而空,她咬着下嘴唇,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柏御非的爱抚;然而只存在记忆里的爱抚却一次次讽刺着她虚弱的感情。她卷缩在浴缸里面,与外面的男人只是一墙之隔,却好似天涯海角的距离。不是她要求太多,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走进他的心里,他们就发生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自然一些,好像一夜那样,抽身离开;还是矫情一些,如他所说,他不是一个害怕女人纠缠的男人,可是,他错了,因为她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男人的女人。

罗曼从房间里面出来已经是凌晨,外面还有司机,应该是阿桑特意准备的,司机看到走出来的罗曼,立刻下了车,还很绅士地为罗曼打开后座的门。他们之间没有多说一句,司机先生直接将罗曼拉去他们的酒店。

罗曼拖曳着疲倦的身子上,而唐昕一直就守在罗曼的房间门口,看到罗曼一脸疲样,唐昕好心上前扶着她,问道:“你还好?”

罗曼倚靠着唐昕走进房,她坐在沙发上喝着唐昕递给她的热茶,静默后,她开口了,说道:“你怎么一直在门口等我?如果我不回来呢?”

唐昕淡淡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你肯定会回来,离你离开的时间正好五个小时,不知道这五个小时,你会有什么收获。”

“什么都没有。”罗曼平静地说:“或者你希望我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比如说…”唐昕顿了顿,继而说道:“或者说,你能和柏先生增进感情…之类之类的。”

罗曼沉吟片刻,唐昕刻意转换话题,说道:“晚上吃饭的时候,孔孝珍和张琳琳又吵起来了,矛盾似乎在升级,我调查过一些工作人员,他们说张琳琳的家族生意一直就和孔孝珍的家族生意不合,之前我们猜测的他们之间不简单的复杂关系,似乎能想明白了。”

“这么说,事实上他们应该是死对头,无论参不参加比赛。”罗曼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张琳琳陷害孔孝珍并不是想要她的命,或者说张琳琳的胆量还不足以让她有勇气去杀死一个人,更加不足以杀害两个人。”

“但是狗急了还跳墙呢,不能不说死的这两个都知道内幕最后才被害的。”唐昕说道:“如果说曝光之后,张琳琳和张家的声誉肯定都会有影响。”

罗曼抿了抿嘴,叹道:“我们一直都在原地打转,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点。”

唐昕暗叹一声,说:“我看你很累了,要不早点休息。”说着,唐昕站起来准备离开,罗曼突然叫住她,说道:“唐昕,还记得调查洛丽玛丝山庄的故事吗?”

“呃?”

“山庄里面有柏御非的秘密,是关于他和一个女人的秘密。”罗曼犹犹豫豫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唐昕淡笑一声,说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不是特别精通,但是感觉是不受控制的,无形无影,捉摸不透,所以很困扰,看起来无法解决,但是小心应对就好。”

罗曼莞尔笑道:“恩,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张琳琳打开门一看,敲门的居然是罗曼,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质问:“有事吗?”

罗曼嫣然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额头的伤势怎么样了,我这里有自己带来的药膏,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的,你也知道,其实我们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伤口会不会愈合的问题了,如果伤口不能愈合,留下疤痕,会影响美观的。”

张琳琳斜睨一眼罗曼,然后转身说道:“进来把门关上。”

罗曼笑嘻嘻地走进门,随手关上房门。

她瞄了一眼张琳琳,看到床上凌乱的衣裳,猜想她肯定等一下打算出门。

“把东西放桌子上。”张琳琳指了指茶几,然后去挑选衣服。

“呵呵,张琳琳,我觉得你的衣服都好好看,看到不少参赛选手,我觉得你的眼光是最好的。”罗曼开始和张琳琳套近乎。张琳琳听到罗曼的赞赏,心情好了很多,也很自傲地开始说教起来:“那当然,我家里开了十几家名牌服装店,我妈妈还是名设计师,我穿的衣服不好看,谁还能比?”

“那倒是。”罗曼小心翼翼地附和问道:“耳濡目染,多少都能学一些穿衣设计。不过…”

张琳琳冷扫过去,急问:“不过什么?”

罗曼支吾说道:“不过,我听说有人并不买账,还说你的衣服根本都是样板货,不能上台面的。”

张琳琳隐去笑意,怒声问道:“你是不是听孔孝珍说的?哼。”

罗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和孔孝珍之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了,其实我觉得孔孝珍和我们两个相比,真的不能比琴技,或许是后台有人,撑起了她,不然她肯定会被刷下来。”

“死女人,要不是柏先生延迟比赛,你们两个都没有资格和我相比了。”张琳琳心里恨恨地想。

“我听柏先生说,陷害孔孝珍的真正凶手极有可能不是姚佩佩。”罗曼镇定自如地说:“不知道张琳琳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和孔孝珍有如此深仇大恨?”

“她不是怀疑我了?”张琳琳强忍震惊,反问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罗曼睇着张琳琳,见她双手抱着胸前,目光闪烁不定,应该是做贼心虚,却故意装作高高在上。

罗曼凑上去,接着说道:“我这么问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分析一下案情而已。”

“我没兴趣。”张琳琳瞪着罗曼,咬牙切齿地啐道,心里却想:多说无益,这个女人无缘无故地来肯定有问题,如果柏先生怀疑了我,肯定不会只派她试探,哼,想套出我的话?没门,你们怎么查也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罗曼心里一紧,立马说道:“有人看到你出现在Kitty的墓前。”

张琳琳盛怒指向罗曼,命令道:“出去。”

“如果你不是心中有愧,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罗曼逼问。

“你再不出去我叫保安了,你别忘了,你才是最大嫌疑人。”张琳琳狂暴地吼道。在外面守着的唐昕听到里面的吵闹,忍不住敲门。

罗曼被张琳琳推着出了门,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被罗曼弄得特别糟糕,只听得砰一声,张琳琳将房门紧紧关上。

唐昕和罗曼面面相觑,两人返回罗曼的酒店房间,唐昕煮好咖啡等罗曼,罗曼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可以肯定,换掉化妆品的人正是张琳琳,并且她似乎做得十分完美,并不害怕我们找到证据。”

“都这么久了,她确实有足够的时间处理被换走的化妆品。”唐昕说道。

“但是问到她出现在Kitty的墓前,她的反应确实很大,只不过心里并不承认是自己杀死了Kitty,我想人并不一定是她杀死的。”

“现在可以这么分析了。”唐昕两只手抬起来,一边比划一边说:“首先是张琳琳陷害孔孝珍,调走了她的化妆品,然后孔孝珍就怀疑是你换走了她的化妆品,还有你记不记得,柏先生曾经说过,视频里面的内容应该是封闭的,可是后面被人匿名传了出去,所以才导致舆论将最后的矛头都指向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借此故意栽赃给我?”罗曼说道:“这个人是不是张琳琳?”

“不清楚,也有可能是我们怀疑的施妍。”唐昕坚定地说道:“这也是我的直觉,我觉得这件事情施妍还是脱不了关系,虽然她不是始作俑者,但是她可以从中作梗。”

“恩,你说的没错,施妍脱不了干系,因为最后将矛头指向我的人是孔孝珍,而孔孝珍至始至终都不知道真正害自己的人是张琳琳,否则她不会放过张琳琳的。”罗曼说道:“我们一直都怀疑孔孝珍背后的黑手就是施妍,我看一直针对我的人其实是施妍。”

唐昕点了点头,肯定地说:“事情有了头绪,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拿着一个佛珠就告诉他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曼耸耸肩,无奈地笑道:“至少我们能分清楚敌友,我相信早晚一天狐狸的尾巴肯定会露出水面。”

唐昕想了想,思虑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看孔孝珍是个突破口,我们要抓住施妍的把柄就必须攻破孔孝珍这道防线,因为她们两个的关系已经暴露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好,我能听到孔孝珍心里所想,我现在再去她的房间谈谈,说不定有蛛丝马迹。”罗曼自信满满地笑了笑,然后走去打开房门,岂知刚开门,就看到阿桑站在门口,吓得罗曼和唐昕倒抽冷气,他们不知道门口有人,更加不知道阿桑会不会偷听了他们刚才的谈话。

137失魂落魄的聚餐

()阿桑抿嘴微笑,看着罗曼说道:“罗小姐,柏先生请你一起吃午餐,你准备一下吧。”

罗曼还未提出建议,只见阿桑扭头就走,唐昕走上前小声问:“你说她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希望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不错。”罗曼无奈地叹息。

“一会儿晚上喊你过去,一会儿又要你陪着吃饭,这算不算潜规则?”唐昕担忧地说:“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这个柏御非阴晴不定,琢磨不透,对了,有机会看能不能沾点他的血,知道他心里所想。”

罗曼突然想起昨晚上指甲里面的血迹,但是已经清洗掉了,否则就能知道柏御非心里怎么想,哎呀,自己怎么这么笨,就没想到呢?算了算了,当时心慌意乱,也忘了这事儿。

罗曼自嘲笑道:“别说得好像我是嗜血恶魔。”

“哼哼,差不多了吧。”唐昕笑着关上门,问道:“你不换件衣服?”

罗曼无所谓地摊开手,说道:“这样不行吗?我觉得挺好,很自然休闲,我不想在他面前表情得格外隆重。”

“可他是你的老板,也是大赛最终定夺人。”唐昕说道:“我想除了调查真凶,你应该有想法夺回冠军头衔。”

罗曼沉默片刻,和唐昕一起走进电梯,紧接着小跑过来的还有孔孝珍,一看她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孔孝珍有姣好的容貌,白皙肌肤,看起来十分养眼;孔孝珍拨了拨头发,斜睨一眼罗曼,嗤笑道:“原来是你,哼,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你穿得也太随便了吧?不过也是,两个女人一起去吃饭也就只能是这副打扮,不像我,是老板亲自请我共进午餐,当然要用心打扮一下咯。”

孔孝珍明显是在炫耀,只不过她不知道,其实罗曼也是受邀请人之一,听到孔孝珍这么说,唐昕和罗曼相视而笑。

在大堂时,唐昕直接走向酒店餐厅,而罗曼随着孔孝珍身后一起走出去;孔孝珍时不时回头,嫌恶地问:“喂,你跟着我干什么?”

罗曼白了一眼她,然后朝着外面等他们的车走去,罗曼在孔孝珍讶然失色的时候立马坐上后座,在后座她还看到闷不吭声的张琳琳。孔孝珍坐上来之后,阿桑才对着司机先生吩咐:“开车。”

孔孝珍穿着小礼服,坐在车上显得格格不入,因为罗曼和张琳琳都是身着便装,其实张琳琳本来想好好打扮,只不过被罗曼气得没有心情,所以才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上了车。

孔孝珍瞪着罗曼和张琳琳,顿时车里面的气氛有些异常,阿桑可能是感受到了,于是她将车窗打开,对着外面说道:“柏先生对你们这几天的表情都很不满意,虽然这里没有狗仔队的人跟踪,可是你们要清楚如今的身份,如果被他们抓住你们不和的把柄,你们都别想继续再比赛了。”

孔孝珍撇了嘴说道:“阿桑姐,不是我们不和,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好的心,阿桑姐,你是知道的,我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罗曼道歉,但是有的人却在生活上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和我吵,也不知道道歉,哼,你说我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阿桑回头睇着三人,张琳琳别过脸,故意不和阿桑对视,而罗曼平静地说:“其实我们大家都只是为了琐事争吵,并没有不和。”

阿桑凝视罗曼半秒,继而意有所指地说:“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担当的就不要随便担当,公司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如果有人故意挑起是非,那个人是谁,柏先生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罗曼直勾勾地盯着阿桑,如果说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么阿桑肯定听到一点,只是她不明白,还以为孔孝珍和张琳琳之间的矛盾都是自己弄出来的。

良久后,到了昨晚上罗曼来过的小山庄,阿桑先下了车,然后带着其他三个人一起前往小木屋。孔孝珍环顾四周,看到青山绿水,不由得皱眉说道:“柏先生怎么喜欢这种地方?好像乡下小村。”

“你这种人又怎么会明白,这才是享受生活。”张琳琳哼笑一声,然后故意撞了一下孔孝珍,朝着栅门的方向走去。

“哎呀,你…”孔孝珍想扑上去却被身边的罗曼拉住,罗曼使了使眼色,说道:“阿桑姐就看着我们,不要被张琳琳激怒了,吃亏的人是你。”

孔孝珍的喜怒哀乐都显露在脸上,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人,虽然会使小性子,但是罗曼觉得她不是那种会做出这一整套计谋的人,这就更加坚定她幕后的人一定是施妍了。

罗曼再次踏入小山庄有种异样的感觉,她跟着他们身后面,低着头很勉强地展露笑容。柏御非坐在长形餐桌的正席位置,他看到三个女孩子,立刻笑着招呼:“都坐吧,肯定都饿了,可以上菜了。”

说着,厨房里面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捧着家乡小菜走出来,闻到国内的饭菜,罗曼顿觉特别亲切,她扫去尴尬,看着桌上美味佳肴;突然,她的目光瞄向正席,而柏御非深邃的双眼也正毫不吝啬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罗曼吓得收回眼神,然后慌张地拿起碗筷。

“我们进餐之前先喝一杯吧。”柏御非笑着举起酒杯说道。

“好的,柏先生。”孔孝珍甜美一笑,她特意挨着柏御非的位置坐下来,频频对着柏御非抛媚眼;而张琳琳狠狠地瞪着孔孝珍,看着柏御非的时候,眼神就温柔多了;只有罗曼始终低着头,不愿看到任何人。

“这瓶拉菲是我的珍藏,你们一定要好好品尝才好。”柏御非似笑非笑地看着罗曼,说道。

“柏先生,我最喜欢红酒了。”孔孝珍的腿开始不规矩地往柏御非的下半身靠拢,而张琳琳就坐在孔孝珍的对面,自然感应到对方的攻势,于是她也冲着柏御非笑道:“柏先生,你今天准备的饭菜真的好特别,在异国能吃到家乡口味的饭菜,我心里好感激的。”或许,张琳琳正后悔自己没有穿得比孔孝珍性感,因为论起身材,张琳琳确实比孔孝珍技高一筹。

柏御非无动于衷地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女人,他完全不受孔孝珍的yin,对于她一个劲儿地蹭着自己下半身,柏御非突然觉得好笑起来,他看着孔孝珍说道:“如果你觉得你下半身很痒,我可以找人帮你解决,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乱蹭。”

张琳琳捂着嘴狂笑,孔孝珍尴尬地嘟着嘴,收敛地坐好。

“哎,还是乖乖地吃你的饭吧,说不定你的下半身就没那么痒了。”张琳琳笑着讽刺道。

“哼。”孔孝珍咬着唇怒视张琳琳。

柏御非瞅了一眼罗曼,而罗曼对于这一切好像都不感兴趣,她一个人吃饭夹菜很快活,仿佛与在座的其他三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罗曼…”柏御非厉声喝道,罗曼自顾自地吃饭,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柏御非又提高嗓音:“罗曼小姐…”

孔孝珍和张琳琳也都好奇地扭头注意罗曼,罗曼这才吓得放下碗筷,站起来垂首道:“柏,柏先生,有事吗?”

“扑哧…”张琳琳和孔孝珍这一次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呆呆的罗曼还是不敢直视柏御非,看来她根本就很介意,或者说她不能像没事人一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能,至少她已经无法面对柏御非了。

“你怎么不说话?”柏御非没头没脑地问。

“柏先生,我看罗曼更喜欢今晚上的饭菜,她跟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孔孝珍自作主张地抢答,而柏御非却愠怒地质问:“我刚才有问你吗?”

自讨没趣的孔孝珍只好低着头,委屈地瞪了一眼罗曼。

柏御非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边吃饭一边下达命令:“吃饭之后,你来我房里。”

罗曼的心一紧,好想现在就拒绝他,可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如果她这么拒绝,不但柏御非没有面子,说不定其他人真的会胡思乱想。

张琳琳吐了吐舌头,暗叹罗曼死定了,而孔孝珍也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似乎预示着罗曼等一下会如何挨骂。

阿桑带着罗曼穿过木屋后面的旋转回廊,在回廊的另一头才是柏御非的卧房,卧房像一座孤岛,矗立在花海之中;太阳已沉,看不清后院栽种了什么品种的花,可是凭着香气,罗曼不知怎地就笃定是郁金香。

“叩叩叩。”阿桑礼貌性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她也上前打开门,但是阿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回头对着罗曼说:“你进去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用卧室里面的电话找我。”说完,阿桑又朝着回廊走去,离开卧房门口。

“进来吧。”柏御非慵懒地喝道,罗曼这才恍然回神,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还是一阵咖啡浓香。

罗曼试探性地走了几步,看到柏御非坐在阳台上煮咖啡,香气飘散开,和郁金香的香气缠绵在一起令人无限遐想。

138一臂之力

()罗曼轻喊一声,然后走到阳台上。柏御非随意披着睡衣,而里面却露着胸肌,在深秋的夜晚,罗曼看到都觉得寒颤。不过,她不由自主地抖瑟更多是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她情不自禁地多瞄几眼,被柏御非捕捉到,于是戏谑她:“刚才吃饭头也不敢抬,现在又这么放肆地看着我,看来,你这个家伙真让我看不懂啊。”

罗曼飞红了双颊,想退回去,岂知柏御非伸出手将她拉入怀中,他拨开罗曼的发丝,轻声说道:“就是怕你尴尬才喊上孔孝珍那两个家伙,谁知道你还是害怕得要命,是不是觉得我像恶魔?”

罗曼平静不了,呼吸急促地支吾:“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柏御非挑起那双入鬓长眉,笑道:“你不需要怎么办,做我的女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罗曼心里一沉,随即望向柏御非,惊问:“做…做柏先生…柏先生,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啊…”

“玩笑?”柏御非忍不住哈哈大笑地问:“难道我这个样子像是开玩笑?难道我吃了你也是开玩笑?还是你觉得不够?”

说着,柏御非又坏笑地伸出魔爪,在罗曼身上游走起来。罗曼抿了抿唇,推开柏御非的手,说道:“不是,不是的,只是我觉得太突然。”

“没什么好突然的。”柏御非轻描淡写地说:“我说是就是了,这很简单。在跟你吵架之后,我觉得…收服你这个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服你的心。”

“就为了收服我,你才打算让我做你的女人?”罗曼失望地问。

“那还要如何?”柏御非说道:“当然,我确实对你有好感,至少有你在身边,辛迪永远都会开开心心了,如果你答应,我会答应把辛迪全权交给你,然后你如何做,我都不会干涉,包括你提的建议,让辛迪去幼稚园。”

罗曼霍然站起来,抱着双臂说道:“柏先生,我感谢你这么信任我,但是你把辛迪交给我不需要收服我,因为…因为我绝对不会伤害辛迪。”

柏御非沉吟片刻,他摆弄咖啡,然后仰起头说道:“我煮的咖啡,要不要喝一口?”

罗曼别过脸冷声说道:“柏先生,时候也不早了,我想我没有什么时间陪你喝咖啡。”

柏御非不悦地皱起眉头,问道:“你,生气了?”

罗曼咬着牙龈,努力地缓解情绪,故作镇定地说:“没有,你是我的老板,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

“还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柏御非似乎意识到问题。

“没有,没有。”罗曼冲着柏御非低啐:“你没有错。刚才其实我不是尴尬,是真的饿了,想吃饱了再说。如果柏先生没有别的事情,我想我还是早一点走,我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

柏御非没有吭声,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于是罗曼头也不回地奔向门口,打开门然后狠狠地关上。罗曼捂着嘴不让哭声跑出来,她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而阳台上的柏御非,突然变得狂暴,打翻桌上煮好的咖啡,滚烫的咖啡溅到他身上,惹得他倒吸一气。

孔孝珍是个八卦的人,她看到罗曼红晕的双眼,于是揶揄道:“是不是骂了不少?啧啧啧,吃个饭连话也说不好,活该挨骂。”

张琳琳冷冷地观察罗曼的面色表情,虽然没有冷嘲热讽,不过她心里也更加轻视罗曼。

罗曼扫去一眼,对着幸灾乐祸的孔孝珍说道:“哼,我是不是挨骂不重要,至少有柏先生从旁指导,不像有些人,蹭上去之后,根本就得到不任何回应。”

孔孝珍骂道:“只有你觉得挨骂还是好事。”

“我有说我挨骂了吗?你少自以为是了,阿桑姐提醒过我们,自以为是的人是永远都讨不到好果子吃的。”罗曼愤愤地暗骂。其实她不想这样的,可是看不惯孔孝珍的嘴脸,加上心里憋得郁闷,只好拿他开刷。

“你…”孔孝珍一跺脚,气得说不出话。

张琳琳又添油加醋地说:“是啊,有的人就是遭人讨厌,说出来的话都那么臭,就是投怀送抱也没人要哦。”

“你们两个够了。”孔孝珍气鼓鼓地冲出门。

罗曼瞥了一眼张琳琳,她在想:哼,都是没人要的货色,怎么跟我比?

看着张琳琳扭着翘臀离开,罗曼冷笑地摇了摇头。

“罗曼。”阿桑在罗曼身后面出现,她走近罗曼,说道:“有时间吗?聊会。”

罗曼提高警惕,跟着阿桑走去后院的廊亭里面,阿桑点燃一根烟,然后扭头问:“要不要?”

“不用了。”罗曼微笑地拒绝。

阿桑半眯着眼,仔细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叹道:“之前在车里面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罗曼一怔,寻思阿桑的言外之意。

阿桑才吸了两口就扔了烟头,然后用脚尖熄灭了烟,说道:“我也就是过过瘾,柏先生不喜欢这种烟味。”

“阿桑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桑狡黠一笑,问道:“如果我说我听到了不少,你会不会对我坦白?”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得多。”阿桑走到罗曼跟前,恍然说道:“我差一点也被你骗了,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调查。其实你和柏先生的话我也偷听过,是你告诉柏先生,佩佩和孔孝珍有不正当的来往。”

“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情,并不是针对某个人。”罗曼严谨地说:“这么说,是你告诉佩佩,我们开始怀疑了她,所以她才会畏罪自杀?”

“她不是畏罪自杀。”阿桑怒吼道:“这一点你也清楚,我表妹不是真正的凶手,你告诉我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不知道。”罗曼安抚地说:“我知道佩佩的死让你很难过,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谁才是凶手,不过你说得对,佩佩不是真凶。”

阿桑咬牙切齿地啐道:“如果被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佩佩,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罗曼暗忖:如果有阿桑帮助,等于是在柏先生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既然施妍可以这么做,为何我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说了,阿桑肯定会帮助自己找到真凶,为她的表妹洗冤。

罗曼拍了拍阿桑的肩膀,说道:“不过我们确实在调查,并且知道这个人应该就在我们身边。”

“是张琳琳还是孔孝珍?”阿桑质问。

罗曼摇着头说:“孔孝珍有勇无谋,根本就不是一个懂得策划阴谋的人,而张琳琳有良好的身份,也不必要为此作出这么大的冒险。所以他们两个应该不是陷害姚佩佩的人。”

阿桑冷静下来,又问:“他们两个都不是那会是谁?”

罗曼淡笑地说:“你放心,如果我知道谁是真凶,我一定会马上告诉你,不过在此期间你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阿桑坚定地点头道:“只要能帮佩佩我什么都答应你。”

“伯父。”梁峰买了早餐守在罗曼家楼下,看到买菜上楼的信叔,立刻跑去打招呼。信叔看到梁峰顿时眉开眼笑,他领着梁峰上了楼。

“你真是有心啊,还记得来看我。”信叔一边开门一边笑道,梁峰不好意思地说:“我下个礼拜可能要去国外演讲,就不能过来探望伯父的病情了,所以我想过来再仔细地帮您看看,顺便量一下血压。”

“呵呵。”信叔欢喜地笑道:“只可惜曼曼现在不在家,哦,对了,你去哪个地方演讲?能不能经过挪威啊?”

梁峰顿了顿,说道:“可能不经过。”

信叔坏笑地说:“哎呀,我这里还有些吃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怎么送去给她,本想着你也出国,还以为能顺道送过去。”

“是什么?”梁峰好奇地问。

信叔抿了抿嘴,说道:“都是曼曼喜欢吃的东西,我亲自腌的干菜,所以国外肯定是没有的。”

梁峰看着信叔,恍然笑道:“这样吧,信叔,不如我帮你送过去,其实我去的地方离奥斯陆不远,演讲也只有两天时间,我可以得空之后把干菜送过去。”

信叔笑嘻嘻地问:“真的可以?”

梁峰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量血压的仪器,说道:“现在我先帮信叔检查身体,这样的话我也好回答曼曼的话,曼曼在外面肯定最担心的就是信叔您了,所以您的身体我要负责到底。”

“哈哈哈,好好好。”信叔乖乖地伸出手,笑着说:“我一定会很乖的,现在我滴酒不沾,也不偷喝,你们都放心吧。”

“那就好。”梁峰咧嘴笑道,他毫无保留地对信叔好,其实就是不想罗曼担忧,除此之外,他更想利用信叔来接近罗曼,不过信叔很容易就上钩了,还特意撮合他们,梁峰了然于心,更加信心百倍。

139来访者

()“阿桑为我们所用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柏先生的情况。”唐昕狡黠说道:“你这么断定施妍的目标是柏御非?”

罗曼莞尔笑道:“施妍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付出的,她之所以三番五次地针对我,我想应该是在看到柏先生好几次都袒护我而起了嫉妒之心,她如果不是对柏御非有想法,又怎么会表现得那么明显?”

唐昕应了声点头说道:“照你这么说,你找到施妍针对你的原因了?如果没猜错,陷害你的这套计划都是为了将你铲除,从柏先生身边铲除,她根本就不想你比赛下去,可是柏御非却处处帮着你,还为此延迟了比赛,柏御非越是这么做,施妍心里就越是不平衡,恨不得你万劫不复。”

“呐,其实分析起来就简单得多了。”罗曼挥了挥手,说道:“施妍的目的是为了铲除我,当她知道有人陷害孔孝珍的时候,就干脆将事件的矛头指向我,我看起因虽然是张琳琳,而整件事情的预谋却是施妍,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张琳琳心里根本就否定了害死佩佩。”

唐昕抿了抿嘴,笑道:“好像突然之间你什么都想通了,对施妍更是了解透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施妍既然能陷害她的亲姐姐,又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罗曼冷厉地笑道:“只不过现在牵连了两宗命案,如果有致命证据,我们就能将她绳之于法,还能给你好朋友报仇了。”

唐昕沉吟片刻,继而叹息:“她身上岂止两宗命案?还有我一直都没有打听到郁姨的下落,我很担心施妍将她囚禁在哪里。”

罗曼也担心不已,不过她隐藏起来,关心地问:“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派人寻找?如果说英国没有,会不会被施妍关在其他国家了?”

唐昕若有所思地嘀咕:“可是除了在英国有房产,他们根本就没有在其他地方购置房产,如果囚禁一个人,肯定需要人力物力,何况郁姨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罗曼静下来想了想,没错,将妈妈囚禁起来也不简单,她那么不可一世,如今被自己的女儿关押,都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施妍再怎么心狠手辣,应该不会对母亲下手吧。罗曼暗自祷告。

“哐当…”门锁很重,洁白的屋子里面回音很大,有人开门进来就能发出响亮的声音,惊扰了女人的沉思。她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之前的她还会三五不时地反抗,然后走进来的医护人员就会给她注射针剂,这是镇定剂,注射之后,女人才会冷静下来,却变得痴呆。

如今看来,她的手臂上满是针孔,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插入了,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也懂得变通,终于收服起来。她怔怔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护士小姐,是个金发白人,模样三十多岁,看起来很严厉,她蹲下来将药丸塞进女士的嘴里,然后命令她喝下水。

整个过程只会持续一分钟,然而这一分钟是的必修课,有人告诉她,她得了很严重的病,不吃药就会死,刚开始她会尝试吃一点,后来才知道这样的药丸吃多了就会变得迟钝。

屋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中间有一架钢琴,她悠闲的时候会弹几曲,可是吃了药丸后,她发觉自己已经快要忘记那些曲谱了;久而久之,女士发现这些药丸根本就不是拯救自己的,而是将她毁灭。

金发白人出去后,她就偷偷地将嘴里的药丸吐出来,没有地方可以藏,就只能藏在腋窝下的口袋里面,那是她趁人不备的时候在衣服里面开的小洞,现在成为装小药丸的工具。可是她收集的药丸都不少,如今的衣服里面都有一定的重量,而她不敢站直了行走,怕暴露里面的秘密,于是女士只能弯着腰走路,并且越来越颓废。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求生的是本能的,她没有想过死,没有想过疯,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她知道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曾经一切的辉煌如梦境,一幅幅从脑海里闪过,她还留恋尘世的虚荣,所以她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这一点,施妍得了她的真传,他们是母子,是一条血脉的人,有着异于常人的冷漠,也有不同寻常的狡黠。

信叔打开铁盒子看到里面的旧照片,经过深思熟虑,他还是打算烧了这些照片,他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人和事,他觉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罗曼这个孩子,那些曾经的青春,早已经烟消云散。

“难道你就不能放弃?为了我和我们将要出世的孩子想想?”

“阿信,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去金色大厅演出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她的眉宇间有着难以驾驭的霸气,但是她举止优雅,就算与人争论起来,也显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根本就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是的,我也不想这么继续下去。”女人固执地要挟他:“我不会放弃的,这是一个机会,成名与否就在这一念之间,你不能将我怀孕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拿掉孩子。”

“你…你根本就是走火入魔了。”

烧掉照片的火苗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信叔蹲在阳台上,注视着盆子里面被烧成灰烬的照片,他的魂魄被拉得好远好远,一时间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收集的手稿,我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如果今后还有再合作的机会,我会很乐意跟你再合作。”

“能不能留下孩子?”

“对不起,他已经答应把孩子当做自己的,他能帮助我完成心愿,也能接受我和孩子,所以我不能留下孩子。”

“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拖箱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他听不见,冷清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他的单影,他像一张枯萎的叶子飘落下来,不着痕迹地沉落下去。

信叔坐在地板上,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总是会想起她,想起那个曾经背叛自己又决然离去的女人;信叔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儿已经香消玉殒,并且附身在现在这个女儿身体里面,这是一场难以置信的巧合,更是纠缠不清的孽缘。

罗曼在餐厅用餐之后,看到大堂餐厅中央的钢琴,在得到经理的批准下,她决定演奏一曲。来挪威后,一直都周旋在阴谋之中,却忘了音乐给自己的安定,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一个简单而平凡的女人,只需要一架钢琴就好,就能享受幸福的快乐。

罗曼弹奏的是名曲《梦中的婚礼》,轻扬舒缓的曲子飘荡在整个餐厅,看到大家纷纷投过来的欢笑,罗曼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她从小热爱音乐,是因为觉得音乐不但能使自己快乐,也能让自己周围的朋友或者陌生人感受快乐幸福。

她好像很久也没有这么放松过,一个接着一个演奏,就连唐昕也听得欢快,她倚靠着餐厅外围的柱子旁边,静静地注视着罗曼,她的一颦一笑荡漾着施然的自信和阳光。

已经不止一次让自己产生这样的错觉,罗曼的影子里面存在着施然的气息,这种念头让唐昕很困惑,也很害怕。

“嘿…”罗曼已经走下台,来到唐昕身边,她轻拍唐昕的肩膀,呼唤道:“你没事吧?看起来状态不好。”

唐昕吓得一怔,看着罗曼不语。可是她忘了,自己心里怎么想,罗曼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总是觉得罗曼身上有施然的影子?太恐怖了,是不是自己有点神经失常了?

罗曼心里一沉,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笑道:“走吧,去街上逛逛可能会好一点。”唐昕怎么会把罗曼和施然联系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好朋友之间的心有灵犀?罗曼说得轻轻松松,其实心里也很纳闷。

“麻烦你再查一查,一定有一个叫罗曼的小姐住在这家酒店的。”

唐昕和罗曼说说笑笑地走在大堂,忽然听到酒店前台登记处有人提到罗曼的名字,于是两个人好奇地扭头过去看了看,发现一个男人正在和酒店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焦急地交谈。

“他?”罗曼惊呼。唐昕问道:“什么他?他是谁?你认识吗?”

罗曼拉着唐昕走过去,然后在男人身边停下来,喊道:“梁医生…”

梁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来看到罗曼,不由得笑道:

“真是你,梁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曼惊喜地问。

梁峰高兴地笑了笑,看到唐昕也打了招呼道:“唐小姐,你好。见到你们真是高兴。”

唐昕在罗曼耳边小声嘀咕:“叫你曼曼,叫我就是唐小姐,咳咳咳,你们得倒是挺快的嘛。”

“去。”罗曼瞪了一眼唐昕,然后对着梁峰笑道:“梁医生,你刚才是找我吗?”

梁峰恍然说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刚才还正在询问你在哪个房间。”梁峰提着行李箱和罗曼他们走向大堂的休息沙发坐下来。

“梁先生,你不是特意过来…找曼曼的吧?”唐昕怪笑地问。

梁峰愣了一下,说道:“哦,我当然还带了东西,是信叔让我交给曼曼的。”说着,梁峰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些信叔交给他的特产,唐昕看着梁峰的举动,又悄声笑道:“看来信叔也乐此不疲啊,我真是服了信叔。”

罗曼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我也服了我爸。”。

140第三起命案

()罗曼和梁峰坐在酒店的餐厅,吃过饭的罗曼只是要了一杯饮料,而梁峰也为了顾及面子,空着肚子喝着咖啡。“谢谢你去看了我爸,他身体还行?我猜还不错,并且心情肯定好。”罗曼聪慧一笑,睇着梁峰说道。梁峰抿了抿嘴唇,淡笑说道:“信叔的心态还不错,身体嘛,在跟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当中算是不错的,不过看得出肝脏有点不好,应该是年轻时候喝多酒损坏了肝功能,现在稍微调养应该还是可以挽回的。”罗曼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笑道:“梁医生,我知道我自己说一句谢谢已经不足以感激你对我和我家人的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欠你的情,我一定会还。”梁峰定了定神,平静地说道:“其实这是对朋友的帮助和关心,不需要还,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不知所措了,我们的确交往不是很久,但是我是真心诚意想对你好,仅此而已,我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你不需要这么大压力,也不需要总是记着欠我什么人情,真的不用这么想。”罗曼莞尔笑道:“我知道我爸肯定在你面前说了一些什么话,这些话…”罗曼说着偷瞄一眼对面坐着的梁峰,又道:“梁医生,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其实我也是真心诚意地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明白吗?”梁峰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我明白,能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一个机会,我明白。”“不,你还是没有明白。”罗曼紧张地说道:“其实…”“铃铃铃…”罗曼急了,就怕梁峰理解不了她婉拒的意思,可是当她鼓起勇气要直接说出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响起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曼曼吗?”电话那边的人显得有些兴奋,听声音就知道是信叔打来,罗曼朝着梁峰使了使眼色,继而说道:“爸,我是曼曼,有事吗?”信叔开怀大笑地问:“哦,我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在那边好不好,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见梁医生啊?”罗曼瞅了一眼梁峰,无奈地叹道:“你都拜托人家送来那么多东西,你觉得人家会好意思不来吗?爸,梁医生出来是有自己的事情,你干嘛要人家送这些东西?反正我又不是不回去的,回去吃还不是一样?”“这怎么能一样呢?”信叔理直气壮地笑道:“你在家里有得吃,自然不珍惜,不过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就会特别想念家里的东西,梁医生这么做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这样的精神,你难道不应该多多感谢人家吗?”罗曼翻了翻白眼,失笑说道:“所以我已经在请梁医生喝咖啡了,你觉得够不够?或者说,您老有何指示?”信叔嬉笑说道:“曼曼啊,一杯咖啡能有什么作用?随随便便请喝咖啡,那都不算感谢人家了,你应该多多陪梁医生,还有啊,我听说挪威那里有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很适合男女散步什么的,别不好意思,人家也难得去一趟,哦,你也是难得去一趟,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了,知道吗?”罗曼越听越郁闷,只好打断了信叔的话,说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打过来很贵的,我也不能跟你聊天,把人家梁医生撂一边。”挂了电话,梁峰尴尬笑道:“其实我没关系的,我看是伯父想你了,打个电话给你,你们多聊聊也没关系。”“你以为他真的很想我了吗?”罗曼耸了耸肩,说道:“很明显,他特意打给我就是想调查你有没有和我碰面,我看他担心你多过于我。”梁峰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镜框,腼腆笑道:“其实伯父的意思我也明白。”“诶,但是我爸是我爸,我希望你明白。”罗曼赶紧打住,接着说道:“我现在在参加比赛,我不想其他的事情分心。”梁峰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对你很有信心,加油,我打算留下来看你参加完比赛再一起返回去,我知道这一站是最后一站,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罗曼暗叹一口气,撇了撇嘴说道:“我随便你,呵呵。”笑容僵在脸上都要结冰了。“你神经病啊,要发疯拜托你滚远一点啦。”两个女人在酒店的走廊上撕拉起来,酒店服务员赶紧上来阻止他们拉拉扯扯。虽然阿桑几次三番都怀疑这件事情与孔孝珍有关系,可是孔孝珍每次都矢口否认,她听到罗曼的分析,更加觉得事情的蹊跷,于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去孔孝珍的房间找她,然而阿桑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看到孔孝珍开门,反而她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孔孝珍从电梯里面走出来,想必是之前出了门,刚刚才回。孔孝珍知道阿桑是柏御非的秘书,一直也不敢太无礼得罪,然而自从姚佩佩死了之后,她就好几次纠缠自己询问莫名其妙的事情,就算脾气再好,孔孝珍也忍不住了,就这样两人在走廊上拉扯起来,情况更加糟糕。酒店服务生将阿桑拉开,孔孝珍白了一眼阿桑,然后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走进去,甩门的时候她狠狠地啐道:“我再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表妹的死我毫不知情,跟我无关,你最好不要再找我,如果不是看在柏先生的面子,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门锁上了,阿桑身边的服务员也离开了,阿桑杵在门口,恨意难平。罗曼和唐昕还有梁峰他们一起上了,看到走廊上一动不动的阿桑,于是好奇地靠近。唐昕敏感地嗅到从阿桑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这种怨恨带着冲动的影子,极可能产生犯罪。而罗曼扑上去拉住阿桑的手,急问:“阿桑,你还好?”阿桑看了一眼罗曼,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看来她一直就认定整件事情姚佩佩根本就是无辜。”唐昕说道:“姚佩佩和孔孝珍之间究竟是真来往还是假意,我看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孔孝珍被带去警局问过话,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和姚佩佩直接接触过,所以用一个律师就能把她身上的嫌疑洗脱。”罗曼感叹道:“至今为止,我们也陷入瓶颈了。”梁峰笑着问道:“不知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唐昕斜睨着罗曼,笑道:“梁先生,我看保护曼曼这个任务,你应该可以的。”梁峰正经地点头:“当然可以,曼曼,你遇到危险了吗?”罗曼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告诉你,以后她的话,你只能挑选着相信,如果在分不清是不是事实的情况下呢,你最好不要相信。”“切,你说什么呢。”唐昕笑着推了推罗曼。梁峰还是一脸的紧张,说道:“那也说不好,其实在之前就听说了这一次比赛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两次命案,我看这事情不能不相信,一句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人家大医生才明白事理。”唐昕坏笑说道,然后走到自己房门口,又扭头对着身后面的人说:“我到了,哦,对了,明天听说你们要去会场彩排,今晚上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好的,晚安。”罗曼笑了笑,然后和唐昕道别。梁峰就开了房住在罗曼的隔壁,他送罗曼到门口,还紧跟着不松懈,罗曼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刚才唐昕真的是说笑的,柏先生就是害怕再出意外,特意将比赛场地安排到这里,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人要害我,也会看看情况再下手。”梁峰嫣然一笑,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也会去柏先生那里拜访一下。”“恩,晚安。”罗曼礼貌性地笑了一声,然后开门进了房间。梁峰呆呆地站在外面几分钟,也不知道再找什么理由敲门,于是悻悻地返回自己房间。翌日,才早上五点多,酒店外面就人声鼎沸,罗曼被吵醒后开了门,对面住着的唐昕也都开门一探究竟。原来是挪威警方的人将整个走廊都封锁起来,他们进出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罗曼看到房间门牌号,惊呼一声:“孔孝珍?”唐昕也大吃一惊,穿着睡衣跑出来,拉着罗曼一起去了孔孝珍的房间。这时候,Any也都接到通知赶来了,挪威警方控制了这一层所有的顾客,还有赶来时情绪激动的Any。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罗曼听到原来是孔孝珍昨晚上死了,死因是中毒,后来才知道也是中了氰化钾的毒,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五点左右的时候,有清洁人员经过房门看到孔孝珍的房间门被打开着,这才发现了尸体。罗曼和唐昕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她们心里都知道这已经是第三起命案了。

141孔家的“冤魂”

()罗曼看得出,柏先生的气色也不好,多少还是跟孔孝珍的死有关系,比赛终于还是无法进行。不但如此,听闻阿桑被警方带走调查,虽然柏先生想了办法将她保释出来,可是在案件没有处理之前,阿桑被人遣送回国,并且被国内警方控制着,不能随便见人。之后的事情都交由Any负责处理,包括罗曼他们返回的行程。帝皇娱乐的风波危机到圈内其他合作企业,比赛一直无法进行,延迟就是烧钱,虽然柏御非已经花费不少钱和精力,可是还是无法阻止悲剧发生,他们的信心越来越小,舆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导致帝皇娱乐最终不得不做出撤赛的决定。施妍在别的地方演出,听说演出的时候从台上摔下来,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柏御非托人送去祝福,可是施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后,执意要出院探望柏御非。回国后,罗曼就再也没有见过柏御非,娱乐报刊很少他的消息,可罗曼还是坚持都关注。有人说帝皇娱乐肯定会大受影响,特别是孔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女,扬言不会放过阿桑和柏御非。柏御非在其他领域也有产业,其中房地产就和孔家对峙,这一仗打下来,肯定两败俱伤。警方移交孔孝珍的尸体后,孔家就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作为曾经的对手,张琳琳和罗曼都到席参加,就算在世有什么过节,送孔孝珍最后一程也是应该的;不过张琳琳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她匆匆地离去,反而是罗曼一直陪同下来参加了牧师安排的仪式。罗曼留下来也是有私心,她一直都持怀疑,在孔孝珍身上有着没有解开的疑惑,在疑惑尚未查出来之前,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唐昕也说过,前一天晚上看到阿桑的目光中流露出杀气,可是罗曼还是觉得阿桑杀死孔孝珍这事儿有些蹊跷。阿桑曾经找到自己,答应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查出陷害佩佩的凶手,既然她满口答应了自己,又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害死孔孝珍?罗曼听说过佩佩死后,阿桑也找过孔孝珍对质,可结果总是不欢而散,她没有真凭实据,只能凭着自己的怨气洒在孔孝珍身上;如果要杀死她,又怎么会等到大家都去挪威的时候再杀?况且那晚,都看到阿桑愤然离去,酒店监控视频里面根本就没有显示之后阿桑返回来再去了孔孝珍的房间。总总一切的迹象表明,阿桑只有作案动机,没有真实确切的作案时间。又是这个作案时间,罗曼站在孔家别院,心思却飘忽不定,牧师在前方一直喋喋不休,大家都身着黑色服装,低着头聆听教诲。孔家别墅坐落在本市的别墅群,前院后院加起来,恐怕有上千平米,别墅有两栋,中间有回廊相接,靠前一点的层比较华丽,欧式风格;而靠后的层显然与整个别墅格格不入,层外墙的颜色比较暗沉,并且窗帘也很陈旧,看起来更像是仓库,不过罗曼知道绝对不是仓库。仪式结束之后,大家分散走开,几个人围聚在一起或感怀孔孝珍的死,或讨论孔家的情况,只有罗曼她朝着奇怪的别墅后院走去。越靠后院,人越少,甚至到最后根本就不见一个参加葬礼的客人。“你好,小姐。”罗曼踩着草地,发出细微的响声,盖过了她紧张的心跳声,然而突然从旁边有人喊了一声,吓得她倒抽一气,精神恍惚起来。罗曼循声望去,看到女仆穿着的人,她凝重地提醒:“小姐,葬礼在前院举行,后面这里是不接待客人的,如果需要寻找什么可以吩咐我们帮你寻找。”女仆看到鬼鬼祟祟的罗曼,提高了警惕,不过话语间也同样给罗曼找个下面子的台阶。“哦。不好意思。”罗曼尴尬笑道:“我只是想看看后院的情况,我之前经常听孔小姐说,她很喜欢自己家的后院,我以为她去世后,也会留恋这里。”女仆俨然不相信,只是淡漠地说:“孔小姐生前是从来都不会踏入后院的,她一向只在前院和泳池旁边活动。”“呃,是吗?”罗曼沉静地想,自己家里的后院都不来,这不是很奇怪吗?罗曼跟着女仆走进回廊里面,女仆想带着她离开后院,可是罗曼走了几步,还是充满好奇,她回头眺望沉灰的房子;猛然间,罗曼的双眼瞪大,目光聚集在被风刮起一角的窗帘,刚刚窗帘飘起来,罗曼居然看到窗帘后面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脸跟孔孝珍的脸简直是一模一样,吓得她发憷,差点摔倒。罗曼踉跄扑上去,撞了女仆,女仆担忧地转过身扶着罗曼,问道:“小姐,你没事?”罗曼慌慌张张地摇着头,再偷瞄一眼房子上面的窗户,却不见人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罗曼也搞不清楚是自己产生的幻觉还是果真看到孔孝珍,不对不对,她见过孔孝珍的尸体,真真切切地看到过已经死去的冰冷的尸体就是孔孝珍,绝对不可能再看到一个活着的孔孝珍。罗曼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开水,让开水的温度唤醒自己的知觉。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总是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在洛丽玛丝山庄,她好几次都看到白色衣服的女人,这一次说不定也是见到孔孝珍的魂魄,她留恋这里才返回来的;还是不对不对,女仆刚刚才说,生前孔孝珍不喜欢后院,于是从未去过,死后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后院的小别墅里面?就算要留恋,那也是去泳池啊,自己房间啊,这些她最喜欢的地方。罗曼越想越瘆得慌,葬礼还未结束,她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走在大街上,她左思右想,无法自拔地回忆刚才那个在自己记忆里只存在几秒钟的影像。“喂,唐昕吗?”罗曼还是忍不住给唐昕打了电话:“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酒还没有开始营业,小狼正在台里面清洗杯具,不过唐昕和罗曼坐在椅上面讨论事情,小狼特意调了酒给两位姐姐。“不是,你是不是火焰太低,总是看到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唐昕喝着酒笑道。“我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罗曼很急切地说。“如果真有呢?你不怕我撞见?”唐昕揶揄笑问。罗曼嘟囔道:“你杀气这么重,就算有,她也不敢出现。”“呵呵。”唐昕笑了笑,随后又认真地说:“我刚收到消息,施妍搬进柏御非的酒店套房了。”“哦。”罗曼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酒。唐昕又凑近了说:“是柏御非专属的那套房间哦。”“那又如何?”罗曼平静地反问:“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杀害了孔孝珍,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看起来毫无关联,可是调查起来却寸步难行,我没有其他的心思再想别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阿桑,还会有谁和孔孝珍私仇那么深?”唐昕思虑地问。“张琳琳?”罗曼皱起眉说道:“又是张琳琳,事后她只是简单地被调查,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过不能排除嫌疑。”“我倒觉得害死孔孝珍的人和害死Kitty的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唐昕睇着罗曼说道。“因为都是中毒,氰化钾。”罗曼说道:“施妍?你怀疑她?”唐昕笑而不语,罗曼转念说道:“可是我们在挪威,她在国内,就算要飞过去杀了孔孝珍,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来回。她不是住院了吗?怎么杀人?”“没有人调查她,就因为距离的错觉。”唐昕说道:“我想如果调查她的住院记录和出境记录肯定有收获。”“我们又不是警方,怎么查?”罗曼沮丧说道。唐昕咬着唇,不再给建议;罗曼用手肘撞了撞她,笑道:“喂,今晚上帮我去看看好?我知道你身手好,进去孔家肯定没问题,稍后我画一张孔家的示意图给你。”“拜托,大姐,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唐昕故意笑道。“喂喂喂,你叫那么大声怕没人听到啊。”罗曼捂着唐昕的嘴,一只手搭在她肩膀说道:“我去找柏先生问问情况,你晚上就调查孔家的情况,相信我,我觉得孔家肯定有问题,说不定真有收获。”唐昕隐忍着笑意,说道:“今晚上要是我撞了鬼,明天一定找你麻烦。”“你放心好啦,我觉得除了洛丽玛丝山庄闹鬼,其他地方应该还算正常。”罗曼似笑非笑地说。罗曼迫切想见到阿桑,不过渠道很麻烦,基本上除了柏御非,没有人能见到她。罗曼来到酒店的时候很茫然,她明明知道自己很想看到柏御非,可是又害怕看到施妍,她实在不想将命运重蹈覆辙,爱上同一个男人,就注定要与她斗到底。

143冲锋不能陷阵

()“施小姐,我亲眼看着她走进了柏先生的房间。”余伟躲在酒店的安全通道口,对着电话低声说道:“千真万确。”

“诶,好的,一有其他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您放心吧。”余伟唯唯诺诺地说了几句奉承的话,然后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看来这个月的油水不错。

他从通道口走出来的时候又朝着柏御非那间套房斜睨一眼,面露不屑地说:“别人知道用美人计,哼,就凭你?我看给柏先生提鞋都不够。”

在余伟这样的男人眼中,什么人才是美人?至少得前凸后翘,胸大无脑吧而罗曼这种货色?虽然前凸后翘,不过有些地方还是会隐约显露出多余的脂肪,她已经努力减肥过了,并且现在也很会搭配属于自己风格的服饰,能透出她潜在的气质,不过余伟这种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欣赏,否则也就不会一直呆在酒店里原地踏步了。

罗曼知道今天要来酒店找柏御非,其实还是做了一番精心打扮,她喜欢穿裙子,但是不敢穿超短裙,有塑形作用的黑色丝袜能将她圆润的翘臀包裹得更加完美;虽然她一直控制吃饭来减肥,不过也很注意哪些地方不要跟着瘦下去,那是女人的资本,不能随便浪费的。

柏御非的两只大手托着罗曼的腰间,很快就会滑向臀部了,而罗曼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将他的手拿开说道:“柏先生,不如我们先谈谈阿桑姐的事情好吗?”

柏御非发觉自己很喜欢看着罗曼脸红心跳,还假装镇定的样子,合着微弱的阳光,显得更加诱人;他将头一偏,故意贴近罗曼呼吸不平的前胸,胸前两团傲物在柏御非的脸颊上来回摩擦,很舒服。

穿着裙子很方便柏御非的侵犯,他的手伸进裙子里面,在罗曼的大腿内侧轻轻地拂过,微痒的感觉爬上罗曼的心头,她想抓住柏御非的手,可是不敢撩起自己的裙子,就这样,她倒在柏御非的怀中一次又一次地轻颤。

柏御非将罗曼的耳垂含在嘴里,轻咬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见阿桑,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你今晚上留下来陪我,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送你过去见她。”

罗曼想拒绝,可是目光停留在柏御非的脸上时,她竟然像着了魔一样开不了口。柏御非也不管她表情多么复杂,只是双臂一挥,打横抱起她走向卧室。

柏御非本来就穿很少,只是随意地披着一件浴袍,这时候他不到一分钟就将自己脱得差不多了,完美胸肌呈现在罗曼眼眶中,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慌张地缩紧全身,躲进被窝里。

柏御非斜唇一笑,也同样扑上去钻进被子里,柏御非抓住罗曼的脚踝,吓得罗曼又叫又笑:“啊,哈哈哈…不要…”

柏御非用力一拉,罗曼就被迫滚到柏御非身边,她双手乱舞,推着柏御非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能不能在被子里面脱…”好歹有被子遮住那件让她郁闷的内衣。

“我们不就是在被子里面吗?”柏御非哭笑不得地说。

“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罗曼又哀求道。

柏御非剑眉拧成一团,暧昧地说:“我们好像不是第一次吧….”

“可是在挪威的时候,房间里昏暗昏暗的,而且你喝了好多酒…”罗曼坚持地说。

柏御非只好无奈地应允,然后转了个身,背着罗曼躺下。

罗曼偷笑一声,想趁着柏御非不注意的时候溜走,岂知她的奸计刚刚开始实施,同样狡猾的柏御非早就对罗曼防备一手;罗曼刚要跳下床,就被柏御非一把抱住,他坏笑说道:“嘿嘿,想逃?我看你以为我是吃素的。”

“啊。”罗曼吓得大笑道:“哈哈,你吓死我了,我哪有想逃走,我只是想去上洗手间。”

“不行。”柏御非挑起眉,霸道地说:“你已经被我拉入黑名单了,什么招数都不奏效,就算要上洗手间,我也陪你去,呵呵,到嘴的肉如果都吃不到,就枉费这么多人喊我一声‘柏先生’了。”

“柏御非。”罗曼嘟囔地说道:“你今天就饶了我吧。”

“你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还要我饶了你?那谁饶了我呢?”柏御非勾起嘴角的狞笑,然后二话不说就将罗曼压在自己身下,这一次他才不会那么‘好心’,把宽衣解带这么重要的环节交给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所以他决定亲自动手。

柏御非很顺利就褪掉罗曼腿上的丝袜,然后就是裙子,其实裙子只要往上推就可以了,可是这该死的罗曼,今天不知道穿了什么怪衣服,居然上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研究半天才知道,裙子背后是有隐形拉链的;柏御非几乎是用蛮力将拉链拉开,然后在关键时候,罗曼又不乐意了,她嚷道:“等一下。”

“小姐,我都等了好久了。”柏御非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帮女孩子宽衣解带,怎么她还那么多废话。

罗曼蹙着眉头,委屈地说:“我,那个…你闭上眼好吗?”

柏御非脸色开始变得很臭,要不是自己很在意她的感受,他恨不得撕烂这些衣服,然后霸王硬上弓。

“你放心好了,你这么死死地压着我,我就是想逃也没可能啊。”罗曼温柔一笑,仰起头朝着柏御非的嘴唇轻轻吻了一口。

柏御非一想,倒也是,自己的力气肯定大过她了,她想逃的几率几乎为零;于是柏御非笑了笑,然后闭上眼。

罗曼吁了一口气,赶紧扯掉里面的Bra,丢哪好呢?罗曼寻思几秒,然后用力一挥,将自己那个一直不能释怀的Bra扔得老远了,远的她自己都不清楚是哪个方向。

“叮咚,叮咚…”外面急促的门铃声惊扰了闭上眼的柏御非,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羞红双腮的罗曼,又冲着门口咆哮:“滚,全都滚,否则,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这个时候,他的怒气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柏先生…阿桑小姐在看管所想自杀…”外面的人一听就是Any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死就死了。”柏御非可不管那么多,他看到罗曼自己脱得所剩无几,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扑上去吻着罗曼的前胸。

“柏先生…”罗曼可不想阿桑自杀,她心急如焚地喊道:“等一下,柏先生,是阿桑姐要自杀啊…柏先生…”

“如果你再不给我,我也想自杀。”柏御非冷笑一声,然后握着罗曼傲人的,坏坏地说:“既然Any有空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情,你放心好了,人肯定死不了的。”

罗曼被柏御非的力度吓得倒抽一气,她低着头看着柏御非亲吻自己的私密,不由得住了口,因为她怕开口后就是自己的呻吟,她担心Any还在门口徘徊,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羞死了?不对,酒店嘛,还是六星级的,隔音效果应该不错的。

柏御非半跪起来,然后用膝盖拨开罗曼紧闭着的双腿,他的坚挺对准了方向,刚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手机响了。

“该死的。”柏御非暗骂一声,罗曼尴尬地推开柏御非,说道:“我看应该不是小事了,不如去看看阿桑姐。”

柏御非沉着脸思虑片刻,过后,他翻身起床,从地上捡起浴袍走去浴室;趁着空当儿,罗曼也裹着被子跳下床,她不为别的,正揪心寻找刚才不知道被自己扔在哪儿的Bra,她必须要在柏御非出来之前穿戴整齐,免得功亏一篑。

柏御非洗漱一番后,从浴室出来,看到客厅里面正襟危坐的罗曼,不禁吃惊问道:“你…你怎么这么快?”

罗曼淡笑地说:“柏先生,救人如救火,按你的速度,我看你很快就会火烧屁股了。”

柏御非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很轻松地说:“好,你先出去吧,如果Any就在外面守着,你告诉她,下去准备好车,我马上就来了。”

罗曼抿了抿嘴,似乎欲言又止,柏御非扭头问:“还有事吗?”

罗曼想了想,说道:“如果Any姐问道,我们刚才…嗯…我…我应该怎么回答?”罗曼想了很多理由。

“你说呢?”柏御非不以为然地反问:“或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按照你心里所想的回答她吧。”

罗曼一怔,注视着柏御非的背影,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去。

我心里所想?我还想当你老婆呢。罗曼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得懵住了,随后她又偷笑地红起脸。

不过,当罗曼打开门的时候,并未看到Any姐站在门口守着,反而她一个人从电梯下来,在大堂的休息区看到Any姐,Any看到罗曼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会被人问长问短,看来Anu姐虽然人在娱乐圈,却并不八卦,或许她了解柏先生的脾气,对于不该问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过问。

144鬼魂索命?

()“柏先生…”看守所的人看到柏御非和身后面的几个人,然后走去看管所将阿桑带出来。罗曼看到阿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处于游离状态,气色很差,也消瘦不少,在无形的压力与恐惧中,她肯定遭受了不同寻常的折磨,会想到自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Any将手里的披风披在阿桑的身上,她紧握着阿桑的手,轻声劝道:“柏先生发话了,一定会帮你查清楚,你何必这么做呢?”

罗曼的目光瞟向阿桑的手腕,原来她是用最简单的办法自杀,当然她一个人锁在看管所,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

柏御非站在阿桑跟前,平静地说:“有个人要见你。”

罗曼知道柏御非说的是自己,于是上前一步,好让阿桑更能清楚地看见自己,阿桑仰起头扫视罗曼,看到她,她的目光的确停顿下来,落在罗曼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Any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却也不敢吭声。柏御非看了看罗曼,继而说道:“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十五分钟后,我再来带你走。”说着,柏御非朝着Any和看管所的人使了使眼色,他们都纷纷离开了小房间,很快,里面只剩下罗曼和阿桑两人。

罗曼挨着阿桑坐下来,递给她一根细长的烟,说道:“好不容易给你带进来的,抽吧。”

“你不抽烟的。”阿桑淡漠地接过烟,然后让罗曼打开打火机点燃她嘴里的烟。

“还不是为了你。”罗曼淡笑说:“来看看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阿桑斜睨着罗曼,笑道:“我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柏先生这么重视你,还亲自送你过来见我,并且这么小心翼翼。”

“没错,没有柏先生,我根本就没有渠道见你。”罗曼抿了抿嘴,说道:“那你呢?准备告诉我什么?”

“如果我说…”阿桑吐了一口烟,不以为然地问:“孔孝珍不是我杀的,你相不相信我?”

“我相信。”罗曼睇着阿桑,说道:“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会来看你。”

阿桑掐了烟,扭头对着罗曼,说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查下去?我在挪威找你的时候,就很怀疑,其实你根本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者说你知道真凶。”

罗曼叹息地说:“如果我知道真凶怎么会不告诉警方?至少我会告诉柏先生,不会让你在这里受苦了。”

阿桑咬着唇,冷笑道:“是,我那天的确找了孔孝珍,因为我偷听过你们说佩佩生前和孔孝珍用奇怪的联系方式来往,我觉得很想不通,我好几次都骚扰孔孝珍,她不敢对我怎么样也是看在柏先生的面子。那天我们吵得很厉害,她对我也终于忍无可忍,我离开酒店后很烦闷,没有直接去柏先生的山庄,反而去了一个夜店喝酒。期间,我接到过孔孝珍打给我的电话,但是我并没有听到孔孝珍说话,那时候我也喝高了,一直对着电话吵骂,算是出一口气吧…可是后来警方就断定我因为那个电话而再一次返回酒店杀了孔孝珍,哼,我真是佩服那些该死的警察,联想能力这么好。”

罗曼思虑地问:“你解释后,警方还是怀疑你?”

“我没有时间证人啊。”阿桑沮丧地咒骂:“我又怎么会知道孔孝珍那晚会死?我去喝酒散心,难道非得找个人作伴吗?我去的夜店叫什么名字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第二天是在哪里找到的你?”罗曼追问。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花坛的草垛里面,很难被人发现的,我从花坛里面走出来已经五六点了,我返回自己酒店洗漱就被警方找上门。”阿桑哼笑道:“我住的那个酒店侍应也说我是早上才返回来的,我简直就是百口莫辩啊。”

罗曼扁着嘴说道:“可不是,如果我是警方,我也会怀疑,不过我说过我相信你。你没有时间证人的确很大嫌疑,那天看到你和孔孝珍起争执,不光有我们,还有酒店里面的工作人员,所以他们的证词对你很不利,你有作案动机。虽然在你住的地方找不到氯化钾,可是…也不能证明你没有使用这个杀人。”

“氯化钾?”阿桑皱眉问道:“孔孝珍就是中了氯化钾死的?这么奇怪?Kitty也是中了这个毒啊。”

“所以我说,我相信你。”罗曼说道:“这件事很明显,杀死Kitty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孔孝珍的人。”

阿桑震惊地问:“是不是他同时也是害死佩佩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罗曼安抚地说:“阿桑姐,所以你听我说,我一定会调查出来,你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如果佩佩知道,她会更加不安心的。”

阿桑盯着罗曼诚恳的面容,也感染了勇气,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再也不冲动,不做傻事了。”

罗曼欣慰地抱着阿桑,面色却更加深沉。

“谢谢柏先生。”停好车,罗曼打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而柏御非却握住她的手,轻声笑道:“真的只需要送你到这里?”

罗曼缩回手,仰起头对着柏御非说道:“我和柏先生不同,柏先生可以对娱乐报刊上面的绯闻视若无睹,可是我不能。”

柏御非闷笑道:“虽然没有一直比赛下去,不过公司已经决定签约你。”

罗曼还想开口说话,柏御非却抢先说道:“你别误会,张琳琳也会签下来。”

“因为始终分不出胜负,所以干脆将我们都签下来?”罗曼皱着眉头冷笑道:“我听闻柏先生不会走险棋,无论哪个领域,柏先生一向都是小心谨慎,这一次为什么大胆地签下我们?难道你不怕我们其中一个人就是真凶吗?”

柏御非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面,轻敲着发出响声,罗曼屏住呼吸聆听看似没有规律的响声,其实她能听到里面的旋律,并且这个旋律还是自己很熟悉的;罗曼睇着柏御非,惊叹道:“你也会?”

“施妍都会弹这首曲子,可是只有你将曲子的上下部分连贯地演奏出来。”柏御非侧过身,很认真地说:“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会那么放纵你,甚至不由自主地想你。”柏御非说着,又拿起罗曼的手指,说道:“你的手很有魔力,你演奏时候的专注和投入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就算是音乐才女施妍也做不到。”

罗曼莞尔笑道:“是吗?因为我有感情,我将每首曲子都赋予它该有的感情,是喜是悲,有时候欢快有时候安静,我只是一个媒介,把它的感情抒发出来,我不能控制它们,我控制不了,我放下身段地享受它们的感情,享受它们的喜怒哀乐,所以它们也会毫不保留地真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柏御非定了定神,面对着罗曼,他消化着罗曼嘴中一字一句,直到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又情不自禁地抬起双手,轻拂散落在她脸颊上面的发丝。

柏御非的手很轻,很温柔,罗曼很喜欢他手心传递给自己的温度,刚好能温暖一个人的心,这就足够了。

柏御非失神笑道:“你说得对,我们没有权力控制他们,一个曲子也不能控制,何况一个人。”

罗曼心底咯噔一沉,又赶紧说道:“柏先生,我希望这段时间,你给我考虑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需要时间消化和面对。还有,你也不要太大压力,无论外界怎么说,我都相信你有能力解决。”

柏御非淡然笑道:“谢谢你相信我。”

罗曼抿了抿嘴,开了车门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开车小心些。”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身,罗曼的心也定了下来;可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闪过她跟前,那人拖着她的手走了好长段路。

“喂喂喂…”其实罗曼闻到那人身上的香水味,知道拖着自己的黑衣人是谁。

唐昕刚回,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看到罗曼杵在街边,于是她忍不住奔过去拖着她走进后巷子,昏暗的巷子里面弥漫着恶臭,罗曼嫌弃地捂着鼻子,说道:“唐昕,你不是吧,来这样的地方谈论事情,会不会太损了?”

“你还说,我恨不得将你关在这里一天一夜,算是对你的惩罚。”唐昕很不悦地低啐。

罗曼蹙着眉,扯下唐昕嘴边的口罩,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快,快告诉我啊。”

唐昕瞪着罗曼,说道:“喂,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你不是一个大活人站在我面前吗?生龙活虎的,比我还精力旺盛。”罗曼扁着嘴说道。

“哼,精力旺盛?我告诉你,我说过的要是我真见到鬼,你得接受我的惩罚。”唐昕煞有其事地说。

罗曼不禁反问:“什么?孔家真闹鬼?”不是吧,唐昕火焰这么高也能撞鬼?莫非真的是孔孝珍回来索命?。

145我就是那个‘冤魂’,来索你的命

()孔家的设施对于唐昕来说,潜入进去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她一溜烟的功夫就爬上窗台,直接从窗台走进去看里面的情况。孔家人因为这几天来的葬礼估计都很累了,今夜显得格外宁静,不但如此,在整个别墅里面,唐昕一直都不见人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什么,她走在小楼里面,顿时有点毛骨悚然。

“咚…”突然,挂钟敲响,震耳欲聋,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简直要了人的七魂六魄,唐昕吓得懵住了,直愣愣地盯着钟摆的方向,就在楼层的大厅里面,她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朝着钟摆的方向飘去。

唐昕倒抽一气,又赶紧追上去,虽然有点心里发毛,可是她知道这是很好的线索。唐昕经过摆钟,转了弯就走进另一条走廊,在走廊的另一头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披着长发,穿着几乎半透衣服的女人。她的身材很美,玲珑有度,只是唐昕是个女人,还不足以被她吸引后犯罪。不过唐昕为了不被发现,还是很小心翼翼地躲着暗处。

“然后你就跟着她一直站了差不多几个小时?”罗曼惊讶地问。

唐昕吁了一口气,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以为我脑子里面灌水了吗?”

罗曼忍不住偷笑起来。唐昕无奈地吐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躲在一个地方差不多几个小时,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会一直站在原地,像个雕塑,我真的是很佩服她。”

“那后来呢?”罗曼追问。

唐昕抿了抿嘴,说道:“后来,我怀疑她是不是梦游,于是慢慢靠近…”

唐昕当然不想坐以待毙,如果等到天亮,岂不是自己就要暴露了?她想来想去,还是一探究竟为好,至少被发现了,她现在只需要控制一个女人,不会被孔家那么多人围攻。摆平一个女人,对于唐昕来说还不算问题。

唐昕走近几步,试探性地发出声响,可是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后来走近些,唐昕才看到女人其实一直都是站在过道窗户旁边,远眺着外面昏暗的景象。唐昕试着推动女人,可是她仍然无动于衷,完全不理会外界对自己的干扰。

唐昕大胆地伸过去手指,在女人的鼻子下面来回晃动,还好,有呼吸,证明是个活人,可是既然是个活人,又怎么会出现得这么灵异?唐昕眉头一挑,又凑近一些,接着外面的路灯,她才看清楚女人的脸,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吓得唐昕踉跄后退,差点丢了魂。

“你看到谁?”罗曼抓住唐昕的手,感觉她现在还有点战战兢兢。

唐昕说道:“看到谁?哼,我真的看到鬼,我看到孔孝珍了。”

罗曼大吃一惊地问:“你看到孔孝珍?你怎么会看到孔孝珍?她不是死了吗?”

“对啊,她不是死了吗?”唐昕也跟着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死了的,如果不知道她是死人,我当时能感到恐惧吗?”

罗曼皱着眉头,不解地自语:“怎么会看到孔孝珍呢?”莫非之前在孔家,自己看到的人影也是这个女人?不对,她一定不是鬼魂,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再说了,唐昕也说了,她是有呼吸的。

唐昕睇着罗曼,说道:“我千真万确地看到孔孝珍,她像一个雕塑一直站在窗口望着外面,我也望过去看看外面,发现那个地方正好能看到别墅的大门口。”

“那没错,我肯定也是看到过她,误以为是孔家出现的鬼魂。”罗曼恍然说道。

唐昕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孔家还有孔孝珍,既然孔孝珍没死,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举行葬礼?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罗曼摇着头说:“不对,我们在挪威可是看到孔孝珍的尸体被挪威警方抬出酒店的,怎么可能会在孔家复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大有问题。”

两人思虑片刻,猛然间,双双抬起头注视着对方,叹道:“我明白了。”

罗曼跟着追问:“你明白什么?”

“孔孝珍还有个双胞胎姐妹,你觉得呢?”唐昕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罗曼点了点头,兴奋地说:“哦,这下我真的是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这其中的蹊跷。”

唐昕也沉重地应道:“我们都被骗了,这也难怪,孔家的人从来都没有暴露过这个秘密。”

“因为这个和孔孝珍长得相像的女人在某一面和别人不一样,譬如说她精神异常,如果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又怎么会站在过道里面几个小时?”罗曼说道:“孔家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有个精神病女儿始终不是好事,肯定会被记者拿来乱写,于是他们干脆就将这个小姐关起来,一直关在另一个小别墅里面,难怪孔家的仆人特别少,还特别老,我想应该是在孔家做了很久的,一般人年轻的仆人他们都不会要,免得这些女仆嘴不牢,把秘密说了出去。”

“这样一来,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唐昕说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二个案子,姚佩佩的死,那时候不是说施妍和孔家小姐一起去日本购物吗?”

“没错。”罗曼说道:“难道你对这个孔家小姐有点怀疑?”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真的很怀疑。”唐昕握着罗曼的手,又道:“不如去看看监控录像?我知道柏先生那里有备份的。”

“你又要我去找柏御非?”罗曼怔楞地问。

唐昕定了定神,坏笑地问:“怎么?你不想找他?”

罗曼支吾地说:“今天我也忙了很多事情,有点累了。”说着,罗曼走出巷子,唐昕拉住她说道:“喂喂喂,到底怎么了嘛。”

“阿桑姐在看管所里面自杀啊。”罗曼扭头说道:“我真的很担心她,我劝了她,还对他说一定会查出真相,让她洗脱嫌疑。”

“那你还等什么?找柏御非要监控资料啊,再说了,挪威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了解,警方传送过来的资料也只有柏御非能弄到手,就凭我们两个在这里胡思乱想怎么可能破的了案子?”唐昕认真地说:“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你是不是应该先放一放?”

罗曼犹豫地说:“唐昕,你昨晚上累了一晚上,你是不是应该先休息一下?我上午也折腾了一上午,应该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唐昕耸了耸肩,说道:“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吧。”

罗曼莞尔笑道:“我们先休息好,等养足精神再调查也不迟啊。”

“还不迟?”唐昕无奈地说:“都死了三个人了,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那个女人才会罢休。”

罗曼和唐昕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他们一句一搭地说话时,突然罗曼止住了脚,唐昕也停下来看着前方。说曹操,曹操就到,施妍的车停在罗曼家楼下,她倚靠着车身,似乎在等人,而看到罗曼他们走来,她摘下自己的太阳眼镜,看来等的人已经来了。

“罗小姐,不知道请你喝杯咖啡,能不能赏个脸?”施妍似笑非笑地说。

罗曼走了一步,唐昕拉住她,低声嘀咕:“曼曼,小心她使诈。”

罗曼回头一笑,示意唐昕可以放心。于是她昂首挺胸地朝着施妍走去,施妍上了驾驶座位,她也坐上副驾驶的座位,看着呼啸而过的跑车,唐昕的眉心始终不能舒缓。

“一杯柠檬水,谢谢。”罗曼对着侍应说,施妍要了杯咖啡。

两人在包厢里面,面对面地坐着,施妍微笑说道:“我的记忆里,好像我们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坐下来喝杯东西吧?”

罗曼果断地说:“施小姐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拐弯抹角。”

“哈哈。”施妍掩嘴笑道:“罗小姐果然快人快语。那好,其实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罗曼睇着施妍不语,施妍又道:“我知道,你刚刚从蒙蒂卡洛酒店过来,并且还是柏先生亲自送了你,据我所知,柏先生似乎有意要签约你。”

罗曼淡漠地说:“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考虑。”

“你不用考虑了。”施妍冷言说道,然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罗曼桌前,施妍敲了敲桌面,说道:“这里是五百万,我想你这辈子都赚不来这些钱,只要你打个电话给柏先生,你不准备签约帝皇娱乐,这五百万就是你的,可以立刻兑现。”

“施小姐出手真是大方啊。”罗曼嗤笑道:“我知道这五百万对于施小姐来说,区区小数,不知道这五百万是施小姐自己的,还是施家的。”

施妍沉着脸怒斥:“哼,你管是谁的,施家的不就是我的?”

罗曼忍着怒,轻蔑啐道:“对不起,我不会接受的。”

施妍在罗曼起身的时候,突然说道:“罗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罗曼沉吟片刻,继而扭头狞笑道:“说实在的,刚开始我真的很犹豫要不要答应柏先生这番好意,既然施小姐这么喜欢玩,我哪有不陪的道理?我现在决定签约帝皇娱乐,不为别的,就为尝尝施小姐这杯罚酒究竟是什么味道。”

“你…”施妍怒目瞪视着罗曼。

罗曼弯着腰凑近些说道:“不知道施小姐相不相信鬼神?不过我相信,因为冤魂肯定会来索命的。哼哼”

“你好,小姐,柠檬水到了。”侍应先生将柠檬水放在桌上,罗曼斜睨一眼,说道:“咖啡喝多了不好,我劝施小姐为了美容,还是多喝点柠檬水吧。”语毕,罗曼翘着臀便离开了包厢,气得施妍低声咒骂,还将柠檬水打翻在地板上…。

146春光乍泄山庄的新女主

()哄辛迪午睡后,罗曼和陈妈一起退出辛迪的小卧室,这段时间没有看到辛迪,发觉她长高了很多,柏先生辞退了所有的家庭教师,将辛迪送去一家贵族幼儿园上学,其实在辛迪的这个年纪,应该可以上贵族小学了,可是辛迪很怕生,陈妈决定让辛迪在幼稚园先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再送去贵族小学。

陈妈挽留了罗曼留下来喝下午茶,在庄园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陈妈经常会亲手做一些独特味道的蛋糕或者动物饼干,她也是良苦用心,想辛迪小姐都能吃到不同的零食。

罗曼曾经也迷恋过陈妈做出来的饼干和蛋糕,离开庄园后,她肯定吃不到这里独有的风味,可是既然留下来无所事事,还不如学着陈妈做起蛋糕或者饼干,如果以后自己也会弄,还能学会一门手艺,在花姐的酒吧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陈妈很乐意教罗曼如何做饼干,她拉着罗曼走去厨房,然后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做给罗曼看,罗曼听得很认真,也很小心,因为烤炉的时间火候真的很难掌握,必须要用实际经验才能稍微找到感觉。

陈妈教得不亦可乎,也不管罗曼能不能消化,做好喝下午茶的饼干后,她又提议做一些家乡口味的大饼,说是同样好吃,并且柏先生一直都很喜欢吃;既然陈妈乐此不疲,罗曼自然不想扫了别人的兴致,她学着陈妈在厨房里面揉面粉,光看表面,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你先慢慢地帮我揉着,我去吩咐他们给我买点作料来。”陈妈交代一句,然后离开厨房,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扬子开着车进入车库,陈妈一听到引擎的声音,就立刻兴奋起来,好像一个等待儿子归家的老母亲;她又转了方向,屁颠屁颠地朝着前院走去,去迎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柏御非。

陈妈在柏御非身上拍了拍灰尘,看到陈妈穿着围裙,柏御非问道:“看来今天又做了好吃的?”

“呵呵,是啊,有些饼干,还有准备做你最喜欢的酥饼。”陈妈笑眯眯地说:“我去把咖啡也煮上。”

“恩。”柏御非脱了外衣,然后走进大厅,他斜睨一眼厨房的方向,可能是被香气吸引,不知不觉中,步子开始迈向厨房。

柏御非倚在门口,睇着罗曼卖力地揉着面团。她的脸上染了不少面粉,看起来像个大花脸,但是罗曼似乎并不觉得异常,很专注地用力揉面团。柏御非差不多站了五分钟,陈妈煮好咖啡看到柏先生一直盯着罗小姐,不由得心里窃喜,然后将所有闲杂人等,全都撤离,当然还包括她自己。

“你这么揉肯定没有用的。”柏御非看不下去了,于是走近罗曼,吓得罗曼倒抽冷气。罗曼仰起头,看到柏御非解开胸前两粒衣扣,又卷起了衣袖,作势要‘表演’给罗曼。

罗曼往后退了退,认真地注视着柏御非揉面团,不过她的目光一不小心就瞟到柏御非的衬衣里面,那若隐若现的胸肌,因为双手用力而起伏不停。

柏御非见罗曼一声不吭,继而扭头问:“怎么?这样就吓傻了?”他的眼神如此犀利,一眼就看到罗曼刚才是望着哪里,虽然罗曼赶紧收回放肆的目光,可柏御非却抓住把柄,邪笑问道:“原来有人c魂心荡漾?”

罗曼一怔,瞪了柏御非一眼,啐道:“你少臭美了。”

罗曼想走,柏御非当然不会放过,他伸手抓住她,捏着她的下颚,狠狠地说:“又有人送羊入虎口。”

罗曼全身一紧,惊愕地说:“陈妈就在外面的,还有你家女仆。”

“你放心好了,陈妈会帮我们清场的。”柏御非好像很了解,应该说陈妈很了解主人的心思。

“柏御非,你放开我。”罗曼不肯束手就擒,想挣脱柏御非,可是柏御非却含笑说道:“你看看你,脸上白一块红一块…啧啧啧,真的很像小丑。”

罗曼尴尬地抬起手准备抹去脸上的面粉,可是她忘了自己手上也有不少面粉,如果就这样擦脸,不但擦不干净,反而会越来越花。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说:“我看还是我来吧…”

罗曼推着柏御非,说:“你在庄园不是应该冷漠一些吗?”

柏御非挑起眉,冷笑:“哼,谁说我在庄园里面就应该冷漠一些?”说着,柏御非就垂下脸在罗曼脸上有面粉的地方舔了一口,罗曼全身战栗,不由自主地倒进他怀里。

柏御非大胆地抱起她,将罗曼放在厨房的案桌上,然后他将罗曼的裙子解开,还好今天的裙子很简单,不必使用蛮力解决。

一阵凉风吹醒了半推半就的罗曼,她瞳孔扩张,眼神里全是柏御非的影子,他呼吸急促,看样子蓄势待发;柏御非很快就脱了自己上半身的束缚,然后压在罗曼身上,抚摸着她光洁的身子,说道:“难道做我的女人就让你那么勉为其难?不过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

罗曼的腿被柏御非撑开,他一只手就能抓住罗曼两只张牙舞爪的手,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却在罗曼的大腿内侧停留徘徊;酥麻的感觉让罗曼开始扭动腰部,她蠕动一下呢喃:“不要,好痒…”

柏御非似乎很满意这样的表现,于是他再探进去,抓住罗曼的小内裤,轻轻拉扯着说:“这样呢?”

罗曼向前倾,不自然地挺起腰际,嘟囔道:“柏,御非…”

柏御非似笑非笑地弯着腰,凑近罗曼耳边说:“只要你说需要我,我马上就帮你止痒…”

罗曼的心一边呐喊一边煎熬,她摇着头眯起双眼看着柏御非得意的笑容,好几次想开口说要,却不想就这样被他征服。

看着罗曼倔强的小脸,柏御非嫣然笑道:“很好,看来你喜欢更刺激的。”语毕,柏御非便咬着罗曼胸前的高峰,在他嘴里,流露着饥渴的玉望;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罗曼终于忍不住呻吟一声,抱着柏御非的头,轻颤道:“我…要,求求你…”

虽然自己上下其手,可是柏御非也早已经不耐烦了,他一听到罗曼的‘命令’,立刻热血膨胀;将手腾出来解开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趁着罗曼还喘气的空当儿,他不由分说地挺直身板,这一次终于能冲锋陷阵,死在战场上了。

虽然完全进入,可是柏御非并不想那么快放过罗曼,他抱着罗曼,让她的双腿分别缠绕着自己的腰间,然后他低着头,看着罗曼笑道:“你小心一点,虽然陈妈会自动清场,但是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好奇过来瞧瞧我们。”

罗曼此时几乎赤露o,听到柏御非这么说,她吓得抓起手边的衣服,想盖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根本就抓不到衣服,因为全都被柏御非丢到地板上,于是她努力抓,将案桌上面摆放的作料面粉之类的东西全都打翻,顿时厨房里面一片狼藉。

柏御非看到罗曼慌慌张张的样子,越来越兴奋,他虽然心里不想那么快,可是身体已经不能控制地加速;罗曼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她干脆抱着柏御非,在他肩膀上咬下去,狠狠地咬下去,谁让他欺负人,欺负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噢…”随着柏御非一声低吼,刚才疯狂的他们立刻减缓速度,厨房案桌上的东西几乎全都掉在地上,有的碎了,有的倒了,有的洒了,总而言之,罗曼知道肯定很狼狈,陈妈就算没亲眼看到他们做什么,可是看到厨房里面的情况,就肯定能猜到,总不能说是她和柏御非打架吧鬼才相信

“我说你是不是不见血不高兴?”柏御非抽身后捡起衣服披在罗曼身上,说道:“第一次用爪子抓伤我,现在又咬伤我,哎,我还得卖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罗曼红着脸偷笑,说道:“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柏御非穿着衬衣,回头问。

罗曼从案桌上跳下来,看着一地的东西,说:“你看,这么乱…他们肯定会…误会的。”

柏御非轻笑说道:“误会什么?”他又拉着罗曼,在她胸口捏着说道:“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因为从今以后我在庄园都不会板着脸了,不是吗?”

罗曼偷瞄一眼柏御非,推开他的手,说道:“你在庄园里面会不会板起脸,又没我什么事,我现在是头疼怎么跟陈妈解释…厨房里面的情况。”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是我的地方,他们整理干净是他们的职责。”柏御非穿了裤子说道:“以后这种情况会更多,习惯就好了。”

罗曼听到柏御非这么说,惊诧不已地说:“柏先生,我看…”

柏御非用手止住罗曼的嘴唇,说道:“以后不许叫我柏先生,直接称呼御非就可以了,还有我收到你的短信,你决定签约我们公司,这样更好,明天就来公司签合同吧,我会让Any负责,还有,尽快搬进山庄,我也不想一直都住酒店了。”说着,柏御非轻松是伸了伸懒腰,朝着厨房外面走去。

“诶…”罗曼吱了一声,可是柏御非完全不予理会,好像他生来就是发号施令的人,而其他人照做就可以了。

陈妈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而她身后面还有几个女仆,他们纷纷低着头整理厨房,罗曼看到陈妈一脸灿笑,不由得飞红双腮,支支吾吾地解释:“那个刚才…刚才…”

“好了,好了,我知道刚才怎么了。”陈妈微笑说道:“会不会觉得累?不如去休息吧,这里有他们就可以了,饼干什么的也不用你做,我也煮好了咖啡,等一下就送去房间。”

“不,陈妈,我…”

陈妈又打断了罗曼的解释,转身对着两个打扫的女仆说:“你们都看清楚了,这个就是罗小姐,也是山庄的新女主,你们以后要好好地伺候,听到没有?”

“是的,陈妈。”

“不,陈妈。”罗曼抓着陈手,急忙解释:“陈妈,你误会了,我不是山庄的女主人,我…”

“你别糊弄陈妈了,刚才我在外面已经听到柏先生怎么交代的。”陈妈皱起眉说道。

“什么?你…你一直在门外?”罗曼恨不得找了地洞钻进去。

“呵呵,也不是一直在门外,罗小姐你放心,陈妈是个识时务的人,什么时候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什么时候不该出现,我一定不会出现。”

罗曼想死的心都有,她捂着头翻了翻白眼,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走出厨房。

142无限春光好,只是Bra…

()月夜宁静,时不时响起几声犬吠,不过黑影人身手敏捷,不稍片刻便翻墙入内,直接进入死气沉沉的孔家。根据简单潦草的示意图,她很快摸索方向,找到后院的小别楼。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唐昕觉得呼吸声都显得特别刺耳,她抿了抿唇,仰起头朝着小楼望去。里面微弱的灯光闪烁着,窗帘荡漾开,依稀能见屋子里的情况;唐昕暗骂一声,然后扔了工具准备直接从没有关好的窗户里面爬进去。

如果今晚上真被她见到鬼,她暗下决定,一定不会轻饶了曼曼。

“咦,这不是罗小姐吗?”来到蒙蒂卡洛花园酒店,罗曼自然能看到大堂经理余伟。余伟特意提高分贝地招呼一声,拦住了罗曼的路,他居高临下地睇着罗曼,眼神仍然带着鄙夷,笑道:“哼,没想到离开了这里,在外面还过得那么风生水起啊啧啧啧,真是可惜了,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名额。”

“曼曼。”杨乐巧看到罗曼也跑了过来,罗曼看到杨乐巧笑道:“乐巧,看到你真高兴。”她看到杨乐巧的着装不一样了,并且能当着余伟的面和自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招呼,肯定有情况。

“乐巧,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升官了。”罗曼直接无视跟前的余伟,和杨乐巧说笑起来。

杨乐巧斜睨一眼余伟,冷冰冰地说:“余经理,我看曼曼应该是来找我的,谢谢你的招待。”

“哼。”余伟白了一眼他们,然后转身离开了。

罗曼看着杨乐巧说:“看你的样子,现在应该是…”

“客户经理。”杨乐巧指了指胸前所戴着的职位牌。

“呀,了不起。”罗曼高兴地说:“看来今天这一顿,你是跑不掉的。”

杨乐巧拉着罗曼说:“我这一顿不会少,不过你那么久都不来看看我,我看你的这一顿也绝对不能少,况且我还知道你今天来还不是因为我呢,你说我会不会吃味。”

罗曼尴尬笑道:“对不起,乐巧,前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没有来看你,是我不好,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常来的。”

“你也别在意,我说笑的,其实我有看娱乐报刊,确实发生很多事情。”杨乐巧无奈地叹息:“看到柏先生我们就知道这一次的情况很不乐观。”

罗曼感兴趣地问:“你知道柏先生的情况?”

“柏先生现在住在套房,可以说整日不出门,偶尔都是施妍小姐过来看看她,现在倒好,干脆搬进去和老板一起住了,现在酒店下了禁令,不能讨论柏先生的事情,免得被外面的记者知道,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跟你说的。”杨乐巧嘟了嘟嘴,说道:“刚开始我觉得施妍小姐和柏先生倒是挺配的,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可是后来我觉得…”

罗曼心里沉甸甸的,见杨乐巧说话吞吞吐吐,于是追问:“觉得怎么了?”

杨乐巧回忆着说:“昨天有人进去送酒,无缘无故就被施妍小姐骂,当时柏先生不在酒店,只要柏先生在酒店,哼,她就看起来亲切可人,唉,所以真看不出来,她是这么一个虚伪的女人,只是柏先生还被蒙在鼓里。”

罗曼垂着头,默默不语。杨乐巧恍然又问:“哦,对了,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找柏先生的?”

罗曼淡淡地点了点头,杨乐巧笑道:“来得巧了,今天施妍不在,柏先生就在套房里面休息,要不我送你上去?”

罗曼突然不想见柏御非了,什么叫巧了,难道施妍在,她就不能见柏御非?难道柏御非就是她施妍的专属品了?当然她知道,施妍正在努力地把柏御非占为己有,可是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心里不舒服,堵得慌。

杨乐巧皱着眉,看到罗曼没什么反应,于是问道:“曼曼,你还好吧?还要不要去见柏先生?”

罗曼平静地吸了一口气,干笑道:“好吧,你带我上去吧。”

杨乐巧笑了笑,然后拉着罗曼的手和她一起走进电梯,虽然杨乐巧一直都很兴致勃勃地跟罗曼交谈,告诉她,这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虽然杨乐巧说的这些事情真的很有趣,可是罗曼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她竭力调节自己的心情,想最佳状态地见柏御非,或者说不能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只稍他的一个眼神杀过来,罗曼就体无完肤。

偌大的套房简约空旷,更显得冷冰冰的气氛。罗曼抑制住想打冷颤的冲动,走到柏御非就坐的睡椅跟前。

“不好意思,柏先生,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罗曼喉咙处一滑,平静地说。

柏御非躺在睡椅上面没有起来的意思,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他沉吟片刻,手指着落地窗帘旁边的钢琴,说道:“弹首曲子给我听,如果满意了,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罗曼侧过身来,注视着钢琴,她凝神一会儿,然后走近钢琴,垂首看着钢琴上面随意摆放的琴谱。琴谱她很熟悉,是罗曼曾经拿出来练习过的曲子,这是妈妈郁安的珍藏,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惊,不知不觉地朝着柏御非望去,而睡在一旁的柏御非呼吸均匀,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肯定是施妍拿出来弹给柏御非听,不过琴谱上面的曲子只有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她之前也不知道在哪里,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也练习过;她想,施妍怎么都不会知道,其实后半部分的曲子就藏在信叔这里。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在一起谱写修改名曲,分开后,成果自然是一人一半。

罗曼微笑地坐下来,手扬起轻轻落在钢琴键盘上。悠扬的旋律从细长的手指下面传出来,柏御非很陶醉地聆听,他习惯了这样的放松,他想起学生时代的时候,只要自己有压力或者不开心,那个女人就会想尽办法弹首曲子给他,听到舒缓的音乐,柏御非的头就不感觉痛了,逐渐的,他依恋起来。所以他想尽办法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不想任何人夺走,虽然知道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依然坚持留住她,其实就是将她囚禁起来。然而他失算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自杀。

柏御非猛然惊醒,从沙发上坐起来,后面轻快的调子他不曾听过,好像是这曲子的后半部分,他听得痴迷了,忘记了那场噩梦。

罗曼一直很认真地坐在钢琴旁边,柏御非已然走到她身后面,她也浑然不知。

直到她突然感受耳边传来的热气,罗曼惊吓得全身抖动,手指一滑,音调立刻变了味,然而柏御非却不在乎,他慢慢地靠近罗曼的后背,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胸肌。罗曼挺直了身板,慌张地问:“柏先生…我是不是没有弹好?”

“不。”柏御非弯着腰,将罗曼从钢琴座位上抱起来,笑道:“你弹得很好。”

罗曼被柏御非大胆的举动吓得一怔,赶忙说道:“柏先生,我…既然你觉得过关,能不能先答应我的要求?”

柏御非将罗曼扔在睡椅上,附身说道:“我的要求你先满足了,我自然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不。”罗曼下意识地反抗坐起来,说道:“这里是酒店,随时随地都会进来人。”特别是施妍,她回来肯定会看到。

柏御非不悦地扬起剑眉,邪笑道:“你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随便闯进来。”说着,柏御非已经迫不及待地压下去,将刚刚还挣扎着坐起来的罗曼又放倒了。

罗曼吱了一声,没头没脑地说道:“今天,你没喝酒啊”

柏御非先是莫名其妙地愣住,随后又狂笑道:“大姐,我不是喝酒才会有需要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在挪威的事情吧。”

“那晚你喝醉了。”罗曼勉强笑道,小手撑着柏御非的肩胛。

“我醉了?”柏御非暧昧笑道:“如果我醉了,又怎么会记得你身上的味道?如果我醉了,又怎么会记得你胸前那颗痣?看不出来,你还胸有大志嘛。”

罗曼飞红着脸颊,羞涩地啐道:“别,别说了,柏先生,我看今天实在不宜,我今天是真的有事要找你。”

柏御非用手背轻轻抚摸罗曼的脸颊,说道:“这么红,倒是你有点像喝醉的人,不过你放心,我很会帮人解酒,别客气,我现在就帮你。”说着,柏御非便凑上去吻住罗曼还想反驳而开启的嘴唇。

控制了她的小嘴,就不怕她还会在耳边喋喋不休,柏御非弄得罗曼满心瘙痒,嘴巴里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不知不觉地呻吟;听到自己的呻吟,罗曼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她不想太狼狈。

柏御非坏笑地说:“别这样,乖,这种事情不能憋,憋久了对身体不好。”说着,柏御非轻轻地拉开罗曼的手,让她的呻吟叫出来。

“可是柏先生…”

“嘘。”柏御非皱起眉,俊美的脸立即显示不悦的神态,他对着罗曼很严肃地说:“我说过了,这个时候不许叫我柏先生。”

罗曼伸出小舌头,含羞地轻唤:“御非。”

柏御非斜唇上扬,然后开始解开她的衣扣,不过今天罗曼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出,突然她想起自己今天穿的内衣很丑,都是自己要洗变形了的,如果被要求这么高的柏御非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倒胃口。

于是罗曼赶紧抓住柏御非的手,尴尬地说:“柏,柏先生,那个大白天我看咱们还是缓一缓好吗?”主要是内衣太丑了,她恨不得回家换个漂亮点的再来。

148羊入虎口

()唐昕看着罗曼上了江骜宸的车,心里暗骂道:曼曼有没有搞错,她怎么上了江骜宸这个混蛋的车?糟了,不会真的被灌醉了吧?寻思片刻,不敢怠慢,唐昕也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上。

尾随其后的娱乐记者偷偷驾车跟在其后,估计今晚上不闹个头版头条不罢休了。罗曼坐在江骜宸身边,心不在焉地与其搭话,江骜宸显得格外兴奋,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心里直嘀咕今晚上该如何下手。

“这么说,你认识施妍小姐?”罗曼斜睨着江骜宸,是他自己突然提到施妍,何不顺水推舟问下去。

“哼,当然。”江骜宸提到施妍,双眼依然冒出金光,他解开衬衫领子口的扣子,说道:“不过说实话,我真不希望你签约帝皇经纪公司。”

罗曼饶有兴致地问。

“那个柏御非,目中无人,并且听到性格怪异,不好相处,我怕以后你跟在他身边会吃亏。”江骜宸哄着罗曼,笑嘻嘻地说:“其实你签不签约都没关系,只要你肯跟着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罗曼睇着江骜宸的侧脸,故意说道:“我只不过想凭借自己的努力生活下去,就好像施妍小姐,看到她,我全身都充满了斗志。”

“哈哈。”江骜宸哼笑说道:“你以为施妍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你太单纯了,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罗曼冷笑又问:“是吗?这么说来,江先生倒是觉得复杂?”

江骜宸把车开进酒店车库,说道:“人心险恶,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表面看得这么简单,不过有的时候简单一点好,因为复杂了,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目的地,江骜宸停好后和罗曼同时下了车。江骜宸笑着扑上去想搂着罗曼,可罗曼却推开笑道:“刚才上车的时候,我看到有狗仔队的人跟踪我们,我看在外面你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吧,我听说,江先生是商界新贵,如果现在就传出绯闻,恐怕会影响公司的声誉,到时候简单的事情就怕复杂化了,江先生就要头痛咯。”

江骜宸嬉皮笑脸地刮了刮罗曼的鼻尖,暧昧地说:“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好,我听你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酒店,罗曼刚刚看到酒店外围的景象就了解了江骜宸口中所说的最完美的酒店,这个酒店,她也熟悉,就是柏氏旗下的蒙蒂卡洛花园酒店,没想到江骜宸转来转去,还是转到柏御非的手掌中,这也难怪,柏御非几乎在每个领域都插了一脚,要想逃离他,真的很难。

唐昕自然对这里也熟悉,她知道这是柏御非另一个“家”;可是刚刚才站稳脚跟的江骜宸并没有摸清楚敌人的根底,当然像江骜宸

这样的男人,自傲自负,也根本就没做过这方面的工作,一心只想抱得美人归。

“我听说施妍和帝皇老总柏先生传出绯闻,她好像就住在这家酒店吧。”罗曼不经意地说道。

“是吗?”江骜宸左右张望,好像很怕遇到施妍,他又问:“她为什么要住这里?”

罗曼这才知道江骜宸原来根本就不知道这家酒店也是柏御非的,于是她故意不说,只是答非所问:“你很怕施妍小姐?”

“啧,谁说我怕她?”江骜宸皱起眉头,说道:“毕竟认识,我不想跟她有什么误会。”

罗曼抿了抿嘴,又问:“据我所知,施妍小姐曾经有个姐姐,好像和江先生有过婚约吧?”

“没有。”江骜矢口否认,说道:“没有这回事,是谣言,你别相信。”说着,江骜宸拿着房间钥匙拖着罗曼就往电梯里面走,看着江骜宸慌慌张张的样子,罗曼冷笑一声,又道:“不过,那个姐姐已经死了,江先生也就自由了。”

“我说了没有婚约。”江骜宸突然变得狰狞,扭头瞪着罗曼吼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罗曼一怔,接着莞尔笑道:“别生气。”她拍了拍江骜宸的胸口,说道:“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在江骜宸的胸口停下来,感受着江骜宸此刻急促的心跳,看来他是真的很不希望别人提到施然,是愧疚?还是做贼心虚的恐惧?总而言之,肯定不是好事。

唐昕躲在大堂的花坛后面,不敢跟着江骜宸和罗曼一起走进电梯,可是她站在电梯口看着每一层的按钮,顿时慌了神。

“请问刚才那一男一女是开了哪个房间?”唐昕低沉地问酒店前台,可是前台小姐却微笑地说:“对不起,这是客人的,我们不方便透露。”其实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以为唐昕是跟踪哪个明星的狗仔队。

唐昕气愤地低吼道:“我警告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拆了你们酒店,我可告诉你,我认识你们老板,柏御非柏先生知道吧?我还有他的电话,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你识相的就告诉我他们开了哪间房。”

“小姐,麻烦你冷静一下好吗?”前台小姐也红着脸担忧地劝道,开始怀疑唐昕是不是精神失常了。而这时候,余伟闻讯走来,他招呼着唐昕,客气地问:“请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是谁?”唐昕不屑地看着余伟,余伟不悦地说:“我是大堂经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的。”

“好,是经理是吧。”唐昕拉着余伟说道:“我要知道刚才…跟你说不清楚,你把视频调出来,我告诉你,现在我怀疑有个男人诱拐一个女人上你们酒店…你知道的,男人诱拐女人肯定没好事…”唐昕

急了,也变得语无伦次。

余伟吁了一口气,愠怒地说:“小姐,你怎么知道是那个男人诱拐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呢?我们不能凭你一句话就去找人,打扰我们酒店尊贵的客人,如果出现什么误会,你我都担当不起。”

唐昕气急了,一只手抓起余伟的衣领,将他举起来骂道:“我告诉你,姑奶奶我的耐心没那么多,如果你不照我的做,就找你们老板柏御非来,否则我可警告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柏御非。”

“诶诶,小姐,你先放我下来…”余伟嚷道:“保安…保安….”

大堂突然混乱起来,几个保安人员赶来想抓住唐昕,而唐昕将余伟一甩,扔在地上骂道:“娘的,如果曼曼出了事,我非要了你的命。”说着,唐昕冲进电梯里面,她随手按了一个楼层;定了定神,她才感觉到身后面还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慌张地打量唐昕,恍然问道:“你…是不是罗曼的朋友?”

唐昕心里一惊,问道:“你是谁?”

“你好,我叫杨乐巧,是罗曼以前的同事,我曾经在曼曼的手机里面看到过你的照片,不知道…”杨乐巧战战兢兢地说。

“是,我就是曼曼的好朋友。”唐昕恨不得抱着杨乐巧痛哭一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赶忙抓住杨乐巧的手,说:“曼曼出事了,她喝醉了,跟着一个坏男人进了这家酒店,我知道这是柏御非的酒店,不知道柏先生在不在酒店?我想找到曼曼和那个男人的房间。”

“真的吗?”杨乐巧咂舌地说:“哦,那好,我带你去找柏先生,正好柏先生今天回来酒店。”

“快点去吧,不然曼曼就被人给吃了。”唐昕哭丧地说,一想到罗曼被江骜宸糟蹋,她就冷静不下来。

江骜宸双眼迷离地注视着罗曼,罗曼不自在地笑了笑,说道:“江先生,你看什么呢?”

“有的女人就是那么耐看。”江骜宸走近罗曼,拉着罗曼的手说道:“你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就那么在乎,不只是因为一首曲子,而是你的心。”

“我的心?”罗曼心里呕吐起来,不过表面还是装作镇定。

“没错,你当初不认识我,可是看我醉得那么厉害,你就把我带回了家。”江骜宸的手不规矩地在罗曼背后动起来,罗曼轻笑一声,推了推江骜宸,说道:“江先生,你不是说要和我看夜景吗?不会只是想吃了我吧?”

“呵哈哈。”江骜宸仰天笑道:“吃了你?不知道曼曼这句话是不是给我一个提示?”

罗曼尴尬一笑,然后巧妙地走到吧台边,将两个高脚杯从柜子上拿下来,对着江骜宸说:“不如我们先干一杯,为今晚这个难

忘的时刻干一杯。”

“好,必须要干一杯。”江骜宸狞笑一声,也走近罗曼。罗曼临时想起什么就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听话地跟着江骜宸来了这里,难道真的是为了套取更多施妍的讯息?还是她心情太差,想找一个寄托?可是江骜宸明显不是寄托的对象,他的骨子里只有yin荡的思想,一心只想将自己如何压倒,她对于这男人的心思了然于心;于是她想好好惩戒这男人,她还记得江骜宸一个怪癖,不能红白酒混着喝,否则就会一杯倒,刚才进房之前,罗曼故意叫了白酒和红酒。

罗曼嫣然笑道:“江先生,难得今晚上这么好雅兴,我们一定要称心而归。”说着,罗曼就打开白酒,准备倒入红酒里面,而江骜宸上前制止了,说道:“呵呵,既然要喝,当然是喝红酒就好了,白酒不太适合我们。”

罗曼知道江骜宸正在找借口,她故意嘟着嘴,不满地说:“可是我喜欢白酒嘛,难道江先生不肯作陪?”

“呵呵,当然不是。”江骜宸为难地笑了笑,说道:“这样吧,我们先看看外面的夜景。”

江骜宸抢走罗曼手中的酒杯,然后拉着她走去落地窗边,两人依偎着站在窗边,俯视外面的夜景,顿时居多感慨。

“好像银河。”罗曼惊叹地问:“江先生,如果你看到流星,会许下什么愿望?”

江骜宸心里一沉,全身紧绷起来。

“宸,如果看到流星,你会许下什么愿望?”

江骜宸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她的声音,罗曼回头的笑脸洋溢着施然的欢乐,吓得江骜宸踉跄后退,脸色苍白。

罗曼一怔,上前问道:“江先生?你还好吧?”

江骜宸捂着头,睇着罗曼,摇着头说:“没事,我没事…”他好像最近总是梦到她,或者感觉她就在附近,这种复杂的恐惧缠绕着他,日夜不得安宁。江骜宸走到吧台,拿起酒杯就饮下一口酒,他想借着酒劲缓解内心的恐惧。

149充满杀戮的男人

()施妍身上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她挂在柏御非身上,用嘴解开柏御非的衣扣,柏御非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也不排斥施妍这么放肆的举动;反而,他抬起手将中指滑过施妍那张完美无缺的脸,这么一张精致的脸,却勾不起他最原始的冲动。

门口的杨乐巧有些犹豫不决,她再三询问身后面的唐昕,突然她想了想,因为一个罗曼得罪了老板会不会结果很糟糕?亦或者,唐昕她根本就没看清楚,到最后还是乌龙事件,这样的冒险,会将她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客房经理位置毁于一旦。

唐昕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没杨乐巧那么多顾虑,知道杨乐巧退缩了,于是她拳打脚踢地对待酒店房门,口中嚷道:“柏先生…柏先生,我是唐昕,麻烦你开开门…”刚开始唐昕还很客气地叫嚷,到最后她干脆咆哮地喊道:“柏御非,柏御非…你在不在里面啊…”

杨乐巧拉着歇斯底里的唐昕,很后悔自己闯下大祸,而屋子里面的柏御非和施妍纷纷被吸引,特别是施妍很不悦地啐道:“什么人?柏先生,你们酒店的服务员也太嚣张了吧。”

柏御非没有吭声,而是站起来直接走向门口,打开门,就撞上冲动不已的唐昕,唐昕被弹回来半步,向后倾的同时又吁了一口气,说道:“太好了,你真的在。”

施妍赶紧套了一件衣服走出来,看到唐昕,顿时令她错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唐昕将柏御非拖走。

“柏先生,十万火急。”唐昕拉着柏御非的手臂,说道:“我知道你是大忙人,但是今天你不能不救救曼曼。”

柏御非俨然不喜欢被人这么拖着走路,他用力挣脱了唐昕,说道:“什么事,你说清楚了再走。”

“曼曼被一个坏男人带进你们酒店开房,她喝醉了,那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唐昕急得跺脚,蹙着眉说:“柏先生,我求求你救救她。”

柏御非听了唐昕的话,想了想,又问:“她为什么要喝酒?”

“哎呀,我哪知道那么多。”唐昕抿了抿嘴说道:“真的要快,那男人觊觎曼曼很久了,再不找到他们,曼曼肯定…”

柏御非没等唐昕说完就匆忙地奔向电梯里面,直接下到大堂。

“诶。”唐昕撇了撇嘴说道:“我还没说完呢,这男人真是…”

罗曼很乐意斟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醉身边的江骜宸,虽然江骜宸倚靠在她肩头,不过此刻已经毫无杀伤力。觉得时机成熟了,罗曼于是轻声问道:“江先生,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因为我弹了一首曲子,你就对我那么好奇,难道这首曲子对你真的很重要?”

江骜宸摇摇晃晃地转了个身,朝着罗曼扑上去,搂着她的脖子,冷

笑说道:“是啊,要不是因为这首曲子,我怎么会注意你?不过,说实话,看你看久了,真的让我想到她,我对你真是又爱又怕啊。”

“怕?”罗曼狡黠问道:“莫非这首曲子让江先生很害怕?”

江骜宸打了个酒嗝,罗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江骜宸说话时候,嘴巴里面的酒味实在太浓了,以至于她全身都弥漫着不少酒气,不过江骜宸顿了顿,还是靠着罗曼呢喃:“是啊,我怕,我真的很害怕,自从她死了之后,我几乎晚上都会梦到她…”

“这么说,你很爱她?”罗曼面无表情地问。

“不。”江骜宸咯咯直笑,笑得肩膀也在不停地颤抖,他双眼迷离地望着罗曼,说道:“我从来就没爱过她,虽然我们有婚约,但是,我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因为家里人都觉得我们合适,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她也就爱上我,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罗曼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说:“没错,她是最蠢的女人。”

“你也知道?”江骜宸泛着泪光,悠然叹道:“我也是最蠢的男人,我竟然爱上她的妹妹,你知道吗,我爱上她妹妹的时候,她妹妹才十六岁。”

罗曼闭上眼,不让自己看着江骜宸,她觉得知道这一切再面对着江骜宸,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要对自己残忍,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

“她的妹妹也爱着你?”罗曼别过脸,又问。

江骜宸继续喝下酒杯里面的酒,嗫嚅:“不,她不爱我,她最爱她自己…额…她最爱她自己…”

看着江骜宸的身体慢慢下沉,罗曼赶紧追问:“所以你们为了能在一起,就合谋杀了她姐姐,对不对…”

罗曼摇了摇江骜宸的身体,低着头凑近了问:“你快告诉我啊,喂,你先别睡,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是不是你们合谋害死了她姐姐,是你们害死了她,所以你才会害怕…”

江骜宸伸出手突然向罗曼扑上来,压着罗曼哼笑道:“杀了人…对,杀了人…”

“你知道不知道郁女士被关在哪里?”罗曼在江骜宸耳边又问。

江骜宸的手却开始不规矩地动起来,罗曼吓得赶忙推开他,可是男人的身体太沉重,罗曼怎么努力都没用,江骜宸还是像死尸一样压在罗曼身上。

柏御非已经等不及让余伟拿出钥匙开门,他凶狠地一脚踢上去,将房门踢开,唐昕和他一起跨进去,而外面的余伟等人吓得躲在门口,不敢进去一探究竟。

唐昕的声音响起,罗曼恍如梦境一般应道:“我在…卧室…卧室…”

柏御非比较了解酒店格局,先一步转进主卧室,看到江骜宸压着罗曼昏昏入睡,他二话不

说,将江骜宸提起来,想也没想就挥了一拳,这一拳将江骜宸彻底惊醒,不但惊醒,就连醉意都打散了一大半。男人在半空中苏醒过来,惊恐地瞪着眼前的柏御非,这头发怒的雄狮,第二劝已经扬起来,在蓄势待发中,罗曼恍然回过神,抱着柏御非的手臂,嚷道:“不要,柏先生,我们没有什么…”

柏御非似乎丧失人性,推开罗曼,又一击致命拳,将江骜宸的酒意全都打散了,并且江骜宸的嘴角鼻子全都流出鲜血;唐昕站在门口,看到摔倒在地的罗曼,于是跑上去扶着她问道:“曼曼,你还好吧?”

罗曼顾不上和唐昕嘘寒问暖,她可不想闹出人命,看柏御非双眼迸发出来的杀气,可不是一两句话能化解的;她爬起来后,又抱着柏御非的腰间,努力地喝道:“柏御非,你醒醒,醒醒啊我是曼曼,我是曼曼…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唐昕也注意到柏御非和江骜宸,看着江骜宸痛得连哀求的力气也没有了,可见柏御非这两拳有多厉害,可是柏御非为什么会这么失常?唐昕静下来寻思,敏感的中枢神经又在寻找答案。

施妍赶来后发现现场一片狼藉,奄奄一息的江骜宸仍被柏御非举在半空中。施妍还是关心江骜宸的,她不顾柏御非的异常,跑上去拉着柏御非的手,着急地说道:“柏先生,不要,求求你放过他吧…”

江骜宸恍惚间听到施妍的声音,还是拼命为他求情的声音,顿时他的痛楚消失了不少,他努力睁开双眸,睇着施妍因为他而紧张的面容。

柏御非将江骜宸一甩,反手抓起罗曼的手,怒吼道:“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难道一定要我把你关起来,你才能安分吗?”说着,柏御非硬拽着丈二摸不着头的罗曼走出房间。

唐昕暗叫一声不好,会不会把曼曼从一个火坑扔到另一个火坑了。

罗曼的手臂因为拉扯越来越痛,她咬着下唇,试探性地提醒:“柏先生,我是罗曼啊…柏先生…我是曼曼…”潜意识里,罗曼觉得柏御非可能是搞错人了。

柏御非推着罗曼进入自己的套房,然后将房门重重地关上,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好像宣誓着他的决心,并且震慑外面无关紧要的人不要随便来打扰,否则下场很惨。

唐昕被关在门外,她踌躇地停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被柏御非带走罗曼,她的心反而有些窃喜,没有之前的恐惧,算了,人是救出来了,她也该功成身退咯。

“唐小姐…”杨乐巧急急忙忙地追上唐昕,说道:“唐小姐,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

准备走出酒店的唐昕被杨乐巧拦下来,于是转身应道:“没关系,你说吧,有什么事。”

杨乐巧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为什么你不担心柏先生带走曼曼?难道他们…我是想说,柏先生和曼曼是不是真的…”

“嘘——”唐昕笑着捂住杨乐巧的嘴,在她耳边悄声提醒道:“我之前来的时候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估计是那些多事的娱记,所以以后你们老板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讨论了,好了,你放心好了,今晚上这么一折腾,你肯定会升职的,绝对不会被开除。”

杨乐巧莞尔笑道:“谢谢你。”。

150沉重的爱恋

()医生检查后,江骜宸和施妍默默地坐在医院的走廊座位上,良久,施妍才站起来准备抽身离开,而身边的江骜宸却伸手拉住了施妍,问道:“为什么会在酒店?之后我听人说了,那是柏御非的酒店。”

施妍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而且还是跟那个姓罗的女人纠缠不清。”

江骜宸松开手,沉重地说:“是不是我们都变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做。”

施妍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睇着江骜宸说:“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说出来互相伤害?其实我要的,你根本就给不了,而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有意见,可是罗曼是我现在最恨的女人,你就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找了那么多办法都整不死她,你总不能与我也作对吧。”

“妍妍。”江骜宸沮丧地抓住施妍的手臂,劝说道:“你恨的人不少,难道你这辈子都要将他们一一打垮吗?以前是你姐姐,现在又是罗曼,还有以后呢?还有再以后呢?你一次次地逼着自己,你根本就在玩火,终究会自残的。”

施妍瞪着眼甩开江骜宸的手,冷喝道:“凡是阻挡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难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哼,你现在才来这么说,会不会太迟了。”

“妍妍…”江骜宸噌地站起来还想拉住施妍,可施妍十分不客气地推开江骜宸,啐道:“要不是念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我根本不会陪你来医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还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少接近罗曼这个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语毕,施妍转头大步地离开医院走廊,留下江骜宸怔怔地杵在过道上无可奈何地叹息。

罗曼不敢直视此刻的柏御非,她卷缩在床头,偷偷瞄了一眼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的男人。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观察柏御非的一举一动,还有他安静而狂躁的侧面,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触动到他的心思了,突然萌生的感伤笼罩了自己心头,随后罗曼也跟着低落起来,垂着头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什么时候柏御非靠近她,她也浑然不知,只知道柏御非忽然坐下来拥着她,悄然无声地亲吻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罗曼每一寸肌肤;他们的呼吸都很沉重,将本就沉甸甸的心压得更低,低到罗曼也翻找不出来,只能随波逐流,任凭眼前的柏御非对她肆无忌惮。

“我想知道她。”罗曼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她很想知道柏御非生气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想起另一个女人,她不想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后,换来的都是自己遍体鳞伤。

柏御非俨然明了,听到罗曼的声音,他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在灰暗的

房间里面,四目交汇,两两相望,他们的心贴得如此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知对方的存在;这种存在感再也无法掩盖,它跳跃出来占据了他们的顾虑,特别是柏御非,之前还狂躁不安,此时此刻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最终将罗曼搂入怀中,轻泣地开启薄唇:“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

罗曼闭上眼,含着嘴角淡淡的咸味,点头应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弃自己,还有我。”

还是学生时代的柏御非就认识了上官敏婷,他们应该算是青梅竹马,公认的金童玉女,只要看到他们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天底下最相配的情侣,而上官家也是医学世家,与家世显赫的柏御非可谓是门当户对,大人们都没有反对他们的交往,甚至私底下已经以亲家相称,并且商量着两人一毕业就立马完婚。

柏御非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心,由于成绩优秀,再加上父亲病重,不得不提前结束学校的事情返回来继承家业,开始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自那以后,柏御非很少与上官敏婷相处,也极少抽出时间飞过去陪伴她,久而久之,女人颇有怨言,对柏御非的冷落更加不满。

也就是这种不满的情绪让这个从小一直娇纵的大小姐开始改变,于是上官敏婷在朋友的怂恿下出入夜店,也认识不少男孩子,其中有一个叫Eric的法籍华侨和上官敏婷走得最近,他们出双入对,被柏御非在学校的同学知道后转告了他。这个时候柏御非正在树立自己在商界的威信,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背叛,甚至为了能阻止他们来往,便将还没有完成学业的上官敏婷从澳洲接回来,并且强行让她住在山庄里面。

当知道上官敏婷怀孕的时候,柏御非并没有露出欣喜的心情,上官家的人知道上官敏婷之前在学校的风流韵事自然不敢催促柏御非准备婚事,为了不让两家人太伤和气,上官家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柏御非处理。

因此直到上官敏婷在山庄生下辛迪,他们都从未打算办婚事,上官敏婷一直耿耿于怀这种身份,觉得自己被柏御非这么关押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两人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在辛迪的眼中,父母都很少在一起说笑,最多就是吵闹,而每一次柏御非都愤然离去,将整个山庄锁起来,让上官敏婷歇斯底里地发疯。

三年前,柏御非见过Eric,是他找上门的,当着上官敏婷的面,柏御非派人暴打了Eric,还将他扔出庄园,也就是那一次深深地刺痛了上官的心,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在柏御非离开山庄的时候选择了自杀;选择了偷走柏御非放在书房里面的手枪,然后走到郁金香花海中自杀,她知道郁金

香是柏御非为了她移植栽种的,她就要选择死在这些花上面,让自己的死讽刺柏御非所有的感情。

她对柏御非又爱又恨,真的承受不了,所以宁愿结束自己。

“我真的不想她死,真的不想…”柏御非抱头痛哭地呻吟,罗曼震惊之余下意识地紧紧抱着身边的男人,她的心有那么一刻为上官敏婷悲伤,又为柏御非惋惜,他们本来可以很好处理之间的问题,或者还能结为夫妻,可是为什么爱得越深伤得越真。

“御非…”罗曼噙着泪,搂着柏御非,第一次由衷地喊着他的名字。

柏御非捧着罗曼的脸,认真地低喃:“告诉我,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我一直不敢承认自己错了,我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在生活上、感情上、还是事业上,没人说我错了,可是我知道这一次我大错特错,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罗曼抚摸着柏御非忧伤的脸,轻轻地叹息:“没有人会怪你,我想上官敏婷也不会怪你,她选择在郁金香花海里自杀并不是想讽刺你的感情,而是她还想抓住你对她的最后一丝留恋,她不想孤单地走,想带着那些郁金香离开,她爱你,一直都是。”

“我却害死了她,我不应该赶走Eric是不是?”柏御非皱着眉问道。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罗曼凑上前亲吻着柏御非的额头,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根本就没有办法考察到底谁对谁错。”

柏御非的手滑落下来,顺势将罗曼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推到罗曼,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吻是热烈的,而这次罗曼再也不会反抗,她的手帮助脱掉柏御非身上的衣物。

急促的喘气声代替了刚才还弥漫在房间里的阴郁,当柏御非最后一次冲击倒在罗曼身上的时候,她满足地笑了,紧紧抱着柏御非笑了,他睡在罗曼身侧,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睡得安稳。

罗曼洗了澡从洗手间走出来,然后站在窗前俯视外面的景色,霓虹灯闪烁,刺痛了她的双眼,刚才还在另一个酒店房间,现在却是柏御非睡在自己身边,难道这就是宿命?她注定要为上官敏婷埋单?

“上官小姐…”罗曼倚靠着窗台,睇着床上熟睡的男人,悠然说道:“放过我们吧,我会好好照顾辛迪,还有他…”

“辛迪…”睡眼朦胧中,辛迪被呼唤声喊醒,她揉了揉双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脸色苍白,显得有气无力,可是辛迪还是认出了她,她终于开启嘴唇轻喊一声:“妈妈…”

女人莞尔一笑,蹲下来伸出双手说道:“过来,让妈妈抱你好吗?”

辛迪从床上走下来,奔过去让女人抱着自己,她紧紧搂着女人的脖子,说道:“妈妈,辛迪好想

妈妈。你再也不要离开辛迪了好不好?”

女人始终保持微笑,她刮了刮辛迪的鼻尖,说:“好,妈妈就是来告诉你,你很快要陪妈妈了,开心吗?”

辛迪天真地点了点头,说:“那爸爸呢?”

女人隐去笑意,放下辛迪,然后转身离开房间,辛迪追了出去,跟着追了好久,直到她来到后院的花海,她的脚被地上的石头割伤了,她才停下来,再看了看远处,根本就看不到妈身影。

幼小的身子在寒风中抖瑟,她再往前迈一步,却因为脚底的刺痛而皱起眉头,当辛迪低着头检查自己的脚底板的时候,却发现她自己的脚底全是鲜血,看来她的伤势很严重,鲜血一直汩汩地往外流,迅速染红了她的双眼,好像三年前,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花海举枪自杀,也是迸出很多鲜血…。

151拿什么来拯救我爱的你重生的意义

()柏御非苏醒后,发现臂弯里睡着罗曼,他揉了揉太阳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熟睡的罗曼。她平静地呼吸着,安祥地躺在自己身边,卸下防备满怀感情地睡在他身边。和煦的晨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将他们包裹,刚好能温暖他。

柏御非莞尔一笑,用手臂挡住多余的阳光,以免熟睡的人惊醒。罗曼似乎有些察觉,懒懒地转了身,朝着反方向背对着柏御非,她想悄然无声地下床,然后躲开两人醒后的尴尬,可是柏御非也有警惕,在罗曼企图离开的时候,从罗曼身后抱住了她。

“还想去哪里?”柏御非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传进罗曼的耳膜,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罗曼窃喜地卷缩身子,往后移动,靠得更紧,算是回应了他的质疑。两人就这样,默默地拥抱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却带不走他们的欢愉。

“铃铃铃….”柏御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们的平静。

“喂。”柏御非有好几个手机,而这个铃声的手机是专属庄园陈,他不敢怠慢,立刻爬起来接听电话。罗曼扭头睇着柏御非,看着他神色凝重,最后呼吸声都变得特别沉重。

“是不是辛迪?”罗曼敏感地问。柏御非望了一眼罗曼,说道:“我们一起回庄园。”这句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

柏御非匆匆忙忙地奔向庄园,陈眼角还挂着泪珠,罗曼一看就明了,肯定是辛迪出了大事,紧接着从辛迪卧室走出来的梁峰也显得沉甸甸,面色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柏御非抓着梁峰的手,急问道。罗曼留意了柏御非的一举一动,从他的任何态度来看,他都是当真把辛迪看成是自己的女儿,完全不会因为往事而阻挡他的父爱,只不过他强力克制自己这种不经意流露的爱意,他时刻都鞭笞自己,她不是亲生的,他的爱带着矛盾和仇恨,将辛迪推得越来越远。

可是,辛迪出现任何意外,他比谁都紧张,他这个时候才会放下尊严,全心地对待辛迪,不会把她再看成是自己的耻辱。思及此,罗曼会心笑了,她爱的男人其实还有心,没有完全丧失感情,不是真正冷血。

陈妈全身战栗,需要罗曼的搀扶才能站稳,她泪眼纵横地喃喃:“早上发现辛迪小姐躺在后花园里,整个脚都沾满了血,可是她的伤口并不大,就是止不住,再看看她的面色,已经泛白,出现了休克。”

梁峰镇定地说:“柏先生,我已经止住了血,但是…情况很不乐观,我建议最好去大医院全面检查,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可能是…白血病的症状。”

罗曼和柏御非几乎同时惊问。

“梁医生,辛迪小姐反复发热还是无法控制。”护士小姐跑出来担忧地说:“最好是马上送去医院。”

梁峰点了点头,皱着眉对柏御非说:“柏先生,等不及了,现在就送往医院吧。”

罗曼不顾柏御非的沉默,立刻应道:“叫扬子备车,现在就去医院。”

来到医院不容分说直接推进急症室,罗曼一直陪着柏御非,她不知道为什么柏御非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从头到尾只是跟随着他们,却完全不发表任何命令。

辛迪带着氧气罩推进急症室的时候,柏御非的目光始终盯着她惨白的小脸,那张只会对他微笑的小脸,如今却毫无生气,这是他恐怕从未想到过的吧。

罗曼忍不住挽着柏御非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轻泣:“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柏御非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突然之间,罗曼噌地站起来,朝着走廊尽头望去,她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目不转睛地睇着他们,罗曼注意到女人嘴角的狞笑;她松开手,朝着女人走近。

“你占有他,还想占有我的女儿吗?”女人空灵的声音飘在罗曼心头。

罗曼一怔,强忍着恐惧,怒斥道:“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忍心看着她受罪?你放手吧,你不是已经放弃了他们吗?为什么还要带走她?”

女人伸出手,冷笑道:“我好孤单,不如你来陪我,你陪我,我就不会带走他们。”

罗曼咬着牙摇头啐道:“你已经死了,你死了好几年了,为什么还不肯离开?你根本就是自私,你选择自杀其实就是为了让柏御非痛苦,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快乐强加在别人的痛苦上,你根本就是罪有应得。”

女人陡然变脸,狰狞地狂笑,罗曼捂着耳朵不想被她的笑震慑。

“曼曼?曼曼…”柏御非推了推罗曼,罗曼猛然惊醒,呆愣地看着柏御非。

柏御非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我等结果就好了。”刚才罗曼一不小心就靠着柏御非睡着了,柏御非不想罗曼太辛苦,于是建议她先回去。

“不。”罗曼挥动双臂,紧紧抱着柏御非,扬起泪眼说道:“我不要她把你们带走,不要。我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好不容易拥有真正的幸福,我们都能熬过去的,我们要一起挺过去。”

柏御非抹去罗曼脸上的泪水,叹息地说:“我不想你太辛苦了,也不想你背负这些压力。”

罗曼握着柏御非的手,哽咽说道:“我知道你积压了很久,你对辛迪又爱又恨,你明明知道如果她的身世被人知道,外面的人肯定会借此打击你,也会大肆渲染;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辛迪好,所以你宁愿冒险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柏御非抿了抿嘴,无奈地说:“人算不如

天算,哼哼,我以为的事情往往都会出现意外,敏婷是一个,辛迪也是…我想这是我欠他们的。”

罗曼擦去眼泪,坚定地说:“这不是谁欠谁的问题,任何人做的事情都必须为结果负责,当初背叛你的人是敏婷,她选择自杀就是为了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中,她这么做是自私的,你不应该为她选择的结果埋单,对你太不公平了。”

柏御非别过脸看着罗曼,说道:“我想过把你关起来,我也自私,疯狂的占有让我失去了冷静。”

“可是你最后没有这么做。”罗曼认真地说:“因为你还是会控制自己,你相信我,你相信自己,所以你还是放我走了。”

柏御非莞尔一笑,凑上去在罗曼的额头上亲吻,说道:“为什么会遇见你?难道也是注定?”

罗曼释怀地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个生命,其实是来拯救你,也同样拯救我自己。”

“呵呵。”柏御非搂着罗曼的肩头,笑道:“我真的很感谢你。”

罗曼倚靠着柏御非,轻喃:“我也是。”

罗曼在家里翻找了不少书,还打听了老人告诉她的秘方,说是有些膳食也能对白血病患者起治疗作用。信叔看着罗曼忙进忙出,于是问道:“曼曼,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于关心了?”

“不会啊。”罗曼一边洗菜一边说:“我听隔壁的大婶说,紫花苦菜对白血病患者有帮助。”

“不是,我的意思是。”信叔走进厨房说道:“你对柏先生家里人会不会太好了?”

罗曼看了信叔一眼,说道:“爸,才几岁就得了这样的病,想想就很可怜了,我对她好跟柏先生没关系的。”

信叔撇了撇嘴,啐道:“自古以来都是后妈不好当,当得不好被人说,当得好也被人说,总而言之后妈可是个苦差事,你得好好想清楚啊。”

罗曼翻了翻白眼,苦笑说道:“爸,你想哪儿去了?我只不过做一两次好吃的饭菜给他们,你就想到后事情,你会不会想太远了?还有啊,我就不能打破传统吗?你对你的女儿也实在太没信心了吧。”

信叔吧唧嘴唇,苦口婆心地劝道:“有好好的男人你不选,你偏偏要选一条辛苦的路,我早已经打听过了,那个柏先生是个大豪门,多少女人都不入他的眼,就算我对你再有信心,可是我们两家也是门不当户不对,你嫁过去,肯定要吃亏的。”

“照你这么说,我也知道梁医生家里是世代医家,同样也是与我们门不当户不对,难道你就不怕我嫁给他也吃亏?”罗曼故意笑问。

“啧,我说一句你顶一句。”信叔摇着头丧气地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柏先生了?”

也没这么说啊,我是跟你讲理。”

“人家那么有钱,多少女人倒贴上去,我怕你以后哭都来不及。”信叔仍然不看好地说:“反正我是不同意你们,还有啊,你刚刚签约了帝皇,再跟老板这么纠缠不清,外面记者又会乱说乱写,到时候会影响你的声誉的。”

“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罗曼强硬地说:“你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拿捏好的。”。

152尊严和生命柏御非的痛楚

()罗曼满心欢喜地抱着刚刚煲好的汤来到医院,刚推门就看到施妍站在柏御非身边,弯着腰帮柏御非盖上一件外衣,因为柏御非陪着辛迪通宵,刚才才睡着了,施妍就守在他身边看护着。

施妍从病房走出来,关上门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似乎有种气势不让罗曼直接靠近里面的人,当然罗曼也不想与她正面起冲突,毕竟这里是医院,不想因为他们而打扰其他人的休息。

施妍冷瞟一眼罗曼手中的保温瓶,嗤笑道:“不错啊,知道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这里面的汤是煮给辛迪的。”罗曼冷冷地回道。

施妍走到罗曼身边,轻笑道:“煮给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根本就起不了丝毫作用。”说着,施妍故意抬手将罗曼手中的保温瓶夺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在地上,全洒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罗曼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施妍将保温瓶摔在地上。

看着罗曼震惊的表情,施妍只是若无其事地笑道:“不好意思,太烫了,我一时没拿稳。”

罗曼瞪视施妍,怒斥道:“我警告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你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把我们的恩怨加在别人身上。”

“你少装得那么伟大。”施妍白了一眼罗曼,走到她身后又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哼,你还以为柏先生签约你是看中你什么?我听柏先生说,你有曲谱的下半部分,如果你把那后面部分的曲谱交出来,我敢担保,柏先生会毫不犹豫地踢了你;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没有人想和你比什么。”罗曼不甘示弱地啐道:“是你自己总是自以为是地攀比,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你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悲哀的,难道你就不能成长一点,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你闭嘴。”施妍地吼道:“说我自以为是?还不知道是谁自以为是,你别以为你好像真的很了解别人,当然,我也不能小瞧了你。”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时刻还得防着我。”罗曼冷笑道。

施妍气鼓鼓地走到罗曼跟前,骂道:“我再问你,你接近江骜宸又是干什么?你一边哄着柏先生,一边又故意接近江骜宸,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水性杨花。”

罗曼冷眼一扫,瞪着施妍斥责:“我水性杨花?我可没有勾引自己的姐夫,比起施小姐,我看我真的有过之而不及啊。”

“你…”施妍惊愕地支吾:“你…你说什么…你怎么会…哼,你…”

“怎么?施小姐这个时候说不出话来了?还是被我说到心坎上,不知道如何应对了?”罗曼狞笑又

道:“施妍,你别以为你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现在的荣耀财富,你最好抓牢了,万一哪一天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夺走,夺走之后你将一无所有,知道吗?一,无,所,有。”

施妍慌张地扭头,看着在自己耳边吐气的罗曼,觉得此刻的她好像一个索命的冤魂,她说过的,她相信冤魂索命,不,她不怕,她为什么要害怕,她现在拥有一切,男人名利财富,她都拥有,她不会一无所有的。

“你…你是魔鬼。”施妍突然推开罗曼,踉踉跄跄地朝着另一头走廊走去。罗曼凝视着施妍摇晃的身子,随后露出阴笑;当她转身准备走进病房的时候,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杵在他们身侧的梁峰梁医生。

罗曼和梁峰肩并肩地走在医院后面的院子里,梁峰忽然发觉自己真的不了解,不了解就挨着自己散步的女人是个怎样的人,她是魔鬼?不像,他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像夏日里的阳光,照耀着所有人;可是他刚才亲眼看到她嘴角扬起的佞笑,这种笑意令人毛骨悚然,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天使的脸上?他不懂,真的不懂。

“梁医生,我想知道辛迪小姐的病况如何,你方便告诉我吗?”罗曼不想气氛尴尬,于是先开了口问道。

梁峰怔楞几秒,继而说道:“哦,现在已经开始着手治疗了,不过最好能移植骨髓,当然就是近亲移植骨髓成活率最大。”

“一定要这样吗?”罗曼似乎有顾虑地问。

“恩。”梁峰点点头,认真地说:“辛迪小姐发现的及时,这个时候采取骨髓移植会对她本身的治疗有很大帮助,应该有希望痊愈。”

“这么说,需要…”罗曼若有所思地低喃。

“其实如果辛迪小姐有兄弟姐妹是最好的,只可惜上官小姐去世的早,没有最好的骨髓条件,这样我们打算等柏先生醒来后告知他,先让他和辛迪小姐匹配,如果能一次成功最好不过了,只要他愿意献出一点自己的骨髓就能救治辛迪小姐。”梁峰莞尔笑道。

“难道医院没有其他相匹配的骨髓吗?”罗曼急切地追问。

“哦,我初步观察过,暂时还没有。”梁峰不解地说:“让柏先生和辛迪检测一次或许希望更大一些。”

如果检测出来他们连血型都不一样,岂不是告知天下人,辛迪根本就不是柏御非的女儿?一旦爆出这样的消息,柏御非和辛迪肯定又会遭受压力。

“要不先试试我的骨髓。”罗曼硬着头皮说道。

梁峰一怔,愣愣地注视着罗曼,想了想说:“看到你这么为辛迪,我真的很感动,可是刚才我还怀疑你的真诚,我…”

“梁医生,没关系。”罗曼笑了笑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你还不了解我,我

看到辛迪小姐就好像看到自己小时候,我的童年也不开心,虽然母亲一直陪着我,可是我活得很压抑,但辛迪不同,她只要愿意走出自己的阴影,她就能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我想看到她走出来,真正快乐。”

“她会的。”梁峰拍了拍罗曼的肩膀,鼓励地说:“辛迪知道这么多人关心自己肯定会变得坚强。”

“但愿。”罗曼心事重重地笑道。

罗曼冲进柏御非的办公室,看到柏御非埋头批改文件,她忍不住叱喝:“三天了,为什么这三天我都不见你去医院看看辛迪?”

“我不会断了治疗,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柏御非头也不抬,冷厉地说:“不要以为是我的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激怒我。”

罗曼痛苦地说:“辛迪一直都叫着你的名字,她想要爸爸照顾。”

柏御非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冷声道:“你的骨髓检测结果如何?”

“不匹配。”罗曼淡淡地说。

“我已经通知国外的医生,如有必要,我会将她转送到国外。”柏御非轻描淡写地说,好像是在陈述一件不关他的事情。

罗曼睇着柏御非,嗤笑道:“你是担心什么?担心你保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会被人拆穿?”

柏御非扔了笔,抬头瞪视罗曼,愠怒地警告道:“不要挑战我的脾气,还有,你是公司的签约艺人,如果再留在医院里面,你将会对公司造成损害,我有权利要求赔偿。”

“你不陪辛迪就算了,你现在还不许我陪伴她吗?”罗曼急了,妥协地说道:“好,我不逼你了,但是请不要让我离开辛迪,她一个人面对治疗太残忍了。”

柏御非从办公桌里面走出来,拦腰搂着罗曼,沉声道:“你天天陪着那个小鬼,那我呢?谁陪我?”

罗曼含羞地垂着头,嗫嚅道:“可是辛迪有病在身,跟你不一样…柏先生,这样,你悄悄回去看看辛迪好不好?如果你真打算送她去国外医治,我也不反对,可是一去就是很长时间,你就看看她。”

柏御非松开手,吁了一口气,说道:“头一天晚上我陪了一晚上,你还要我陪?梁医生已经告诉我了,如果我愿意拿出自己的骨髓匹配,可能有希望救治她,哼哼,多么讽刺,我又怎么可能有希望救治她?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罗曼叹息道:“我知道,我了解,所以我才希望是我自己能救治她,可是梁医生说了,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骨髓真的极少有匹配的,就算你真的是辛迪的亲生父亲也不见得能匹配上。”

“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柏御非坚决地说:“我绝对不能让这个秘密流露出去,这是关乎一个男

人的尊严。”

“一个尊严和一条生命相比,你真的愿意选择尊严?”

“那你还要我怎么做?”柏御非咆哮地质问。

“你能不能暂时不要管你的尊严,先找到辛迪的亲生父亲,将最后一点希望点燃,或许天无绝人之路,极少的几率就在他的身上。”罗曼抓住柏御非的手,恳求道。

“什么?你要我找到他?”柏御非狠狠地推开罗曼,怒吼:“我告诉你,再看到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153千丝万缕

()一个身材七尺的粗壮男人对木船甲板上的女人拳打脚踢,而女人始终都没有吭一声,只是趴在地上默默流泪;她的嘴唇苍白干瘪,看起来毫无血色,与她漆黑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似乎踢得累了,坐下来歇息,而另一支船上的瘦弱男人冲着他哈哈大笑,并且含糊地聊天。这里是泰国,他们之间的聊天,女人根本就听不懂,她只记得醒来后就被人卖来这里,之后她陷入地狱,无法脱身,她想过死,曾经咬舌自杀,可是男人发现了,并且将她送去医院,虽然抢救过来,可是从此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只能依依呀呀地发出轻微的声响,却从来都不大声哭泣,就算疼得流泪,但都是背对着男人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做。

坐在另一艘游艇上的青年男子早已经注意他们木船上的动静,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女人是这个男人的什么人,但是在他对女人拳打脚踢的时候,他的心猛然抽动;他命令游艇上的水手将自己的船靠近木船他们,而木船上的男人也活跃起来,他们纷纷用泰语向游艇上面穿得体面的男人介绍自己的‘货物’。

卷缩在角落的女人怯生生地睇着游艇上面的男人,他长得很好看,皮肤细白,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家,不过她同时发现男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不懂,不明白男人犹豫的眼

神,是鄙夷还是好奇?总而言之,落在女人心里就是讽刺。

男人抬起手指向角落里面的脏兮兮的女人,用泰语说就要她。她又像一个货物被人拧起送去游艇上面,虽然想过挣扎,可是扔在游艇上面后,她却难得的安静下来。

她看着有钱男人递给粗壮男人一大笔钱,然后她坐着的游艇开始远离木船,似乎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交易。最终男人吩咐身边的女人将她带去清洗身体,她又像一个玩物被人丢进水池中。

她始终一声不吭,男人也并不打算和她交谈,看着被清洗干净后的她,男人也释怀地笑了笑,说道:“你好,我叫Eric,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女人一怔,不解地打量男人,Eric平静地说:“除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长得这么相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女子叫朱利安,她是著名的音乐家郁女士的养女,也是音乐才女施然小姐的经纪人。”

女人大吃一惊,踉跄后退,慌慌张张地摇着头,喉咙里面又发出咕咕的异常声音;看她的样子显得有些恐惧,Eric立刻上前搀扶了她,轻声问道:“我很好奇,那个优雅高贵的朱利安小姐为何会沦落到这里?”

朱利安屏住呼吸,双手颤抖地紧握Eric,她已经说不清楚话,只好泪眼婆娑地

注视着男人,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成一腔悲愤。

当年Eric和朱利安都同属一所中学,两人曾经在辩论大会上有过交锋,虽然曾是对手,可是也算有缘,彼此都相互认识了一下;后来因为上官敏婷是施然的粉丝,喜欢她的音乐会,闲暇时候,他们都会相约去观看施然的音乐会,有一次Eric偶然得知原来施然的经纪人就是当年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孩朱利安,不由得心生敬佩。

这些年的Eric钟情摄影,走遍各国都是为了增长经历,这一次他停在泰国的时间最久,遇到朱利安之后,他被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感动,于是带着她去医院治疗,希望能恢复语言功能,在Eric细心的照顾下,朱利安终于摆脱了间歇性恐惧等心理疾病。

人的本能还是求生的,朱利安当然心里也清楚Eric不会伤害自己,她留在Eric身边,跟着他一起离开了泰国;Eric说他是个浪子,漫无目的地流浪,而朱利安暂时也掩埋了自己的仇恨,答应跟随在他身边照顾他,她想还这份情,感这份恩。

唐昕悄然无声地站在罗曼身后,看着她精心照顾病床上的辛迪,过后,罗曼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唐昕,又问:“看你样子,是不是想劝我不要再浪费时间。”

“我们不能随便放弃一个生命。”唐昕认真地说,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熟睡中的辛迪,虽然他们根本不熟,可是唐昕还是希望辛迪平安无事。

“不,不要…不要,我不能死,医生,求求你们不要放弃我…不要放弃我…”

“曼曼?”唐昕试着推了一下发愣的罗曼,罗曼才恍然回神,应道:“呃?什么事吗?”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唐昕随口问了一声。

罗曼幽然叹息:“我在想你说的,不要随便放弃一条生命。”

“这些日子你们为辛迪小姐的事情东奔西跑,我知道你很累了,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唐昕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帮你盯着孔家,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不过我仔细分析过了,孔家这个精神病女儿肯定和案件有关系。”

“你认为是什么关系?”罗曼又问。

唐昕想了想,大胆地猜道:“曼曼,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姚佩佩死的时候,孔孝珍相约施妍去日本购物,有出境记录证明他们两人的不在场证据。”

“那又如何?”罗曼寻思片刻,突然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跟施妍出境的人可能不是真正的孔孝珍?”

“你想想,孔家这个有病的女儿很少人知道,难得的是两人一模一样。”唐昕说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假装起来很简单,孔家二女儿的病是自闭症,自

闭症患者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任凭外面的人摆弄自己,他们将她带出国然后再带回来易如反掌。”

“你这么说好像是那么回事。”罗曼说道:“如果说孔孝珍留在国内,就有可能会找姚佩佩的麻烦,关键问题是孔孝珍被人暗杀就预示着她也是知情幕后的人。”

“先是Kitty,然后是姚佩佩,再就是孔孝珍…”唐昕若有所思地说:“这些人看起来毫无关联,可是再分析一下,就有点问题,你想想,只有一个人和他们能同时接触,并且不会引人怀疑。”

“我知道是谁,只有她和他们接触很理所当然。”罗曼冷笑道:“她一步步地逼着自己走向不归路。”

“我担心的是她还会下毒手。”唐昕冷然道:“有时候杀人也会成瘾的。”

罗曼紧张地盯着唐昕,两人脸上阴云不散,就怕再出现第四个杀人事件,不过他们知道真凶找不到证据也无可奈何,现在罗曼和柏御非的关系微妙难定,要再找他帮忙似乎有点困难。

阿桑被起诉后因为证据不足而当庭释放,虽然如此,孔家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她被人追杀的时候也是被柏御非相救,于是柏御非将阿桑送出国暂住,也算是对她多年来精心照顾自己的一种回报了。

阿桑上飞机的那天,罗曼悄悄相送,阿

桑说她想起一件小事,那就是当自己离开酒店后,孔小姐曾经还打过一个电话给自己,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件事,后来在关押时候反复细想,她觉得有人故意利用孔孝珍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然后等警方发现孔孝珍之后,引起警方怀疑,其实那晚上最后一个接到孔孝珍电话的阿桑根本就没有听到孔孝珍的声音,因为阿桑很气愤便对着电话那头一直骂骂咧咧,好半天才挂了电话。

如果照这么说,害死孔孝珍的人其实早已经潜伏在酒店,并且离孔孝珍所住的房间不远,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那晚阿桑找过孔孝珍麻烦,并且两人起了争执。

当时公司安排他们住在酒店的七,七有十二个房间,其中六个房间都是预备给帝皇娱乐公司的人。孔孝珍、张琳琳、罗曼还有唐昕占用四间房,然后其余的人,比如化妆师助手等工作人员都住在剩下的两间房。还有六间房都是酒店随机安排的,或者说知道他们行踪的人故意订好其余六间房。

首先要弄到住房记录,还有唐昕建议调查的当天或者前一两天的飞往挪威的班机人员记录,不过这十分困难,他们能力有限,没有柏御非几乎不行。

“我查过施妍的住院记录,她总共住了四天。”唐昕嗡了嗡嘴,说道:“如果说这四天偷偷溜出来杀一个人,应该不难,当然对

于我肯定不难,我们也不能小瞧了施妍的手段,她这人狡猾,混出医院完全可以。”

“飞去挪威杀人再飞回来差不多一天就足够了。”罗曼说:“虽然比较费精力,可是孔孝珍是她最大的威胁,她必须杀了她。”

唐昕将手中的标设在不远处的箭靶上,眯着眼冷笑:“她飞去挪威肯定会用自己的护照,这一次她死定了,关键还是要你去求柏御非,弄到这份资料。”

“又是我?”罗曼俨然不悦地嘀咕:“柏御非凭什么相信我?这一点连警方都没查到。”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咯。”唐昕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的,我们离胜利可不远了。加油哦”

“你说得轻松。”罗曼白了一眼唐昕,嘟囔一句。

154和死神赛跑

()“曼曼姐?”助手铭铭试着提高分贝企图能唤起罗曼的注意,刚才说了这段时间的通告,再看罗曼的时候,她却显得心事重重,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传言说,她是柏先生的绯闻女友,铭铭是刚来帝皇的小职员,很担心罗曼不好相处,于是说话的时候也很小心翼翼。

罗曼回过神看着铭铭,令对方很不自在,关键是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罗曼莞尔一笑,将铭铭手中的资料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我听到你告诉我的事情了,不好意思,之前有点走神。”

“哦,对了,曼曼姐,早上Any姐打来电话说是有东西要送过来。”铭铭看着自己的手表,说道:“估计应该要到了。”

“Any不在公司?”

“柏先生这几天都住在酒店,有什么事情都是Any姐亲自过去汇报的,如果有文件也是她送过去。”

“哦。”罗曼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铭铭,你来公司也有三个多月了,比我熟悉公司的运作,任何事情你能拿主意的就自己拿主意,不用什么事情都必须向我汇报,还有,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只要你是认真工作,我相信我们能达成很好的合作关系。”

“好的,曼曼姐。”铭铭抿嘴一笑,还是很拘束地回应罗曼的话,罗曼微微蹙眉,无可奈何地

摇了摇头,看来一时半会还是拗不过她的想法,时间久了再说吧。

两人说话时,Any正好返回公司,她站在门口敲了敲,含笑地问:“怎么样?第一天来公司报道是不是有点不知所措?”

罗曼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了Any,两人都坐下来;而铭铭分别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再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Any将一串钥匙递给罗曼,笑着说:“早上柏先生给我的,临江小苑A座803,今后就是你的新家,临江小苑离庄园很近。”

罗曼没有立刻接过钥匙,反而睇着Any问道:“可以不接受吗?”

Any眼珠子一转,紧握着钥匙,平静地说:“其实张琳琳虽然有自己的豪宅,可是公司还是为她准备了B座803的套房,这是规定,很多公司的艺人都住在那里,小苑是柏先生的房产之一,基本上都是住着公司里面的人,你住在那里其实是方便以后你的工作,况且,你继续住在兰桂坊,会影响你之后的道路。”

罗曼点了点头,抿嘴说道:“我知道是公司的安排,只是我父亲年纪比较大,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Any为难地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再跟柏先生说说,让你和伯父一起搬进来,伯父的身份特殊,应该不会影响小苑的监控。你也不要怪我们会

这么谨慎,因为要防止有陌生人或者记者潜入,所以在住进的人里面会格外的小心。”

“我了解。”罗曼笑着接过钥匙,说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我就搬进去。”

“好的,如果还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Any客客气气地说道:“有事情记得打我电话。”

楠哥又开来货车准备帮罗曼搬家,罗曼拉着花姐躲在一个角落,然后塞给她一张信封,信封有点厚重,可想而知里面装了东西,还不少。花姐心知肚明,想推脱拒绝,可是罗曼紧紧抓住花姐的手,认真地说:“这么久以来,几乎我都没交过房租费,现在我赚了一点钱,不能忘恩负义,这钱花姐你必须拿着,否则我会很不安心的。”

花姐犹犹豫豫地叹息:“说实在的,我们都舍不得你搬走,你搬去东郊,离这里有段距离了,以后来看花姐多少有些不便。”

“对不起,花姐,我也知道不方便,但是你放心,只要一有时间,我肯定会过来看你们的。”罗曼将信封坚持塞给了花姐,花姐知道罗曼的固执,只好默默收下。唐昕从楼下走下来,将手里拧着的东西放在车上,然后也走近罗曼他们,说道:“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花姐腾出地方让唐昕和罗曼交代事情,唐昕从自己衣袋里面拿出一张电话卡递给了罗曼,说道:

“你再买个手机,以后我们用这张卡通电话,任何人都不知道。”

罗曼知道唐昕是个谨慎的人,她接下电话卡,说:“你放心,这张电话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有事情记得打电话通知我。”

“会的。”唐昕踌躇地说:“你别忘了你的任务啊。”

罗曼拍了拍唐昕的肩膀,抿嘴笑道:“我知道的,我会再找柏先生谈谈。”

“喂喂喂,你们躲这儿干嘛。”欧娜也奔过去,拉着罗曼和唐昕,嘟囔说道:“曼曼,以后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表姐,我不会的,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了,还有啊,有什么事情可以托扬子带个话给我,没钱了记得找我拿,不要苦了自己。”罗曼用心叮嘱。

欧娜撇了撇嘴,笑道:“哎呀,说得好像我过得很惨,不过你这份心我感受到了,谢谢你,曼曼,要加油,我会时刻关注你的事情的,我也会让扬子多多照顾你。”

“曼曼姐…”宝妹将自己绣好的十字绣递给罗曼,说道:“曼曼姐,你千万不要忘了我们啊,这是我赶着绣出来的,希望你放在新家能喜欢。”

“当然喜欢咯。”罗曼忍着不舍,抱着十字绣抚摸着宝妹的头。

“曼曼姐…”小狼憨憨地说:“东西都已经搬上车了。”

罗曼扫视大家,信叔也叹息道:“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走,但

是…算了,你们都放心吧,我肯定会经过回来探望大家的。”

罗曼噙着泪,扶着信叔一起上了货车,大家纷纷站在车身后面,朝着罗曼挥了挥手,送别了他们两父女。

踏上这段路程,罗曼心底很空,她不害怕一个陌生地方,只是习惯了和大家生活在一起,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这样的吵闹,习惯了现在拥有的一切,虽然贫苦,却很快乐。想着想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挽着信叔的手臂,信叔笑着说道:“兰桂坊是我住了差不多二十多年的地方,要不是你昨晚上游说我一晚,我肯定不会答应跟你一起搬走的。”

“如果你不跟我一起搬去临江小苑,我肯定会很担心的。”罗曼蹙着眉说:“我也不想离开兰桂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我们说不定还会再搬回来。”

“呵呵。”信叔刮了刮罗曼的鼻尖,说道:“我当然希望你的路越走越顺,搬回来也是我一个人搬回来,你啊,既然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把握。”

罗曼若有所思地应道:“我会的。”

罗曼知道施妍也是住在临江小苑,今后碰面的几率更多,她会怎么对付自己?以她的个性,她肯定不会退缩,她肯定躲在某个地方伺机出击,如果调查出来,她真的是凶手,那么她是个背负了三条人命的杀人恶魔,不,不对,是四条人

命,还有当初自己前世那条冤魂。这么一个邪恶的女人,难保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思及此,罗曼又担心起自己将信叔卷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对的选择,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见招拆招,她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杀害无关紧要的人。

罗曼收到陈妈打给她的电话,说是辛迪的情况有点变化,而这个变化似乎很糟糕;罗曼还没来得及整理新房,就赶去医院。

陈妈说已经派人通知柏先生了,可是送辛迪进去急症室一个多小时,都始终没看到柏御非赶来医院,就算他身在国外,按照这个速度都应该会出现了,只有他不想出现才会到现在也看不到人影。

罗曼咬着唇还是拨通柏御非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女声,带着慵懒和不屑的语气与罗曼对话。

“找柏御非。”罗曼隐忍怒气,冲着女人命令。

女人沉默片刻,继而笑道:“你是罗曼?哼,找柏御非?看来,你还不懂得尊卑之分啊。”

“你是?”罗曼寻思一会儿,想起施妍,于是问道:“你是施妍?我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吵,我找柏先生真的有事。”

施妍嗡了嗡嘴,得意地说:“不好意思,柏先生刚刚才睡下,恐怕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告诉我吧,等他醒来我一定帮你转告的,不过这几天我也是睡不好吃不好,

恐怕记忆力有些减退,如果说到时候话没带到,你可得担待一些哦。”

“我怕你担待不起。”罗曼冷声叱喝:“辛迪小姐被送进急症室,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静下来,许久后,施妍又道:“我看你是不明白吧,那我好心地告诉你,柏先生已经嘱咐身边的人,不能在他面前再提辛迪小姐。如果你不想死,我看你最好识趣地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不过,有的人以为能抓住辛迪小姐的心就能抓住柏先生,啧啧啧,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啊,忙活了半天也是徒劳的。”

罗曼知道再跟她纠缠下去也是没用,她怎么可能会帮自己,于是罗曼果断挂了电话,陈妈忧心忡忡地看着罗曼,罗曼没有给陈妈一个答案,她想等辛迪的手术结束后再去酒店找柏先生谈谈,这么下去,岂不是看着辛迪等死?。

155不值得同情的人

()施妍从酒店房间出来后找到余伟,她私下里交代任何人都不许接近柏御非的套房,没有她的允许,就连送酒的侍应都不能随便进入,她要让罗曼和柏御非完全不能接触。

不过她倒是猜得不错,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罗曼急急忙忙地赶来蒙蒂卡洛花园酒店,而就当她踏入大堂时,余伟这个家伙不适宜地出现,有点找茬的感觉,令罗曼萌生警惕。

余伟挡住罗曼的路,居高临下地笑道:“罗小姐,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是识趣的离开,柏先生根本就不想见你,他已经交代下来了,如果你来找他,就让我带个字送给你。”

罗曼睇着余伟那张肥头大耳的脸,突然感觉很恶心,不过他敢这么嚣张,莫非柏御非真的阻止她进入?余伟看罗曼被自己的话震慑住,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冷笑道:“罗小姐,柏先生让我带给你的字,是个‘滚’字,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个字的含义?如果不清楚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你解释一下。”

“柏先生真这么说?”罗曼惊愕地反问,她没想到柏御非会这么无情。

余伟叱哼一声,斜睨着罗曼说道:“难不成还是我捏造的?我告诉你吧,你这么三番五次地找柏先生,也不想想柏先生的身份,当然你也签约在帝皇了,就更应该想着自己的身份,酒店这里人多口杂,传了出去影响自己不说,关键是影响了柏先生的声誉,有的人不要脸呢,也别拉着别人一起陪葬吧。”

罗曼心里的神经突然就被余伟给触动了,她早就很不爽这个虚伪的男人,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也顾不了什么形象问题;思及此,罗曼猝然变脸,狞笑起来,瞪着余伟冷哼道:“余经理,我尊敬你,喊你一声余经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说到底也就是条看门狗,平日里,你在我面前乱吠,我也就不当回事,听听也就罢了,哼,如今我看你是以为我罗曼好欺负不是?不过我告诉你,我罗曼绝对不是因为怕你才不吭声,而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今天我不管柏御非他说过什么,我还真就闯了,有本事让柏御非自己出来赶我走,否则我一定不会‘滚’。”最后那个字,罗曼故意骂得很大声,将满腹委屈全都宣泄出来,这才心里舒服。

只不过,余伟很不舒服了,他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看到周围围观他们的人,他立刻轰开众人,然后拉着罗曼走去会客室;闻讯赶来的杨乐巧听说了大堂里面的事情,也赶紧赶来,有人告诉她是罗曼来了,又和余伟经理闹得不愉快,看来必须阻止他们,免得伤了和气,产生误会。

杨乐巧推门进来,看到余伟紧紧抓住罗曼,罗曼咬着牙挣扎,然而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余伟将罗曼的手臂抓得红肿,也没见他怜香惜玉。

“余伟。”杨乐巧扑上去叱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余伟被突然的声音吓得松手,得到自由的罗曼一脚踢过去,踢中余伟下面的要害,痛得他弯腰嗷嗷直叫;趁势,罗曼拽着杨乐巧跑出会议室,然后追上电梯,乘坐电梯直接上去柏御非所属的套房。

“余经理还好吧?”杨乐巧担忧地问,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可毕竟是同事,多少也会关心一下。罗曼意味深长地笑道:“死不了,也不会让他断子绝孙,只是暂时不能行好事。”

杨乐巧扭头又问:“你是不是来找柏先生的?”

罗曼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辛迪小姐在医院里,刚刚从急症室出来,吵着嚷着要见爸爸,柏先生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她了。”

“很不凑巧,今天施妍小姐就在酒店,并且她吩咐酒店所有人,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房间。”杨乐巧蹙眉忧心地说:“我看到她私下里找过余伟经理,余伟这个人这么贪财,实在容易收买,我看刚才他拦住你,应该是受到施妍的指使。”

罗曼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柏先生应该没有说过那种话。”

“什么话?”杨乐巧不解地问。

“没什么。”两人说着,电梯门开了,他们同时走出来朝着最里面的套间走去。就在走廊尽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两指轻轻捏着烟头,看到罗曼和杨乐巧越来越接近自己,她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令人难以捉摸。

“杨经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施妍扔了烟头,倚靠着沙发背,睇着跟前的罗曼,慵懒地说。

罗曼看到施妍只是穿着半透的睡衣,泛红的脸颊预示着刚才的翻云覆雨,她刻意避开看到她,却还是忍不住心口抽动得刺痛。

杨乐巧看了看施妍,又瞅了一眼罗曼,最后还是无奈地向后退,坐着电梯离开了这个气氛压抑的地方。

施妍噌地站起来,明显比罗曼高半个头,她身材很好,曲线完美,如果是正常男人,看到这样的一个尤物,没有不动心的。罗曼别过脸,胡思乱想起来。

“看你这个营养过剩的女人,我都觉得倒胃口。”施妍趾高气扬地笑道:“不过呢,有的女人有自知之明,尚且有可取之处,我见过那么多人,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我也是。”罗曼扫去心中的自卑,大胆地回应施妍的嘲讽,冷厉说道:“我见过那么多女人,也没有见过像你这般蛇蝎心肠的。”

施妍顿了顿,瞪着眼啐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柏先生不会见你的。”

“你少假传圣旨。”罗曼打断施妍的话。

施妍怒目斥道:“我在电话里面就提醒过你,柏先生根本就不想管辛迪小姐的事情,你是觉得你很伟大呢?还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

罗曼白了一眼施妍,低吼道:“我觉得如何没必要向你交代。你是你,柏先生是柏先生,你说柏先生不想见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施妍抱着前胸,得意洋洋地笑道:“就凭我是柏先生的正牌女友,哼,罗曼,我劝你还是清醒些吧,你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就知道男人为什么不会将眼神停在你身上半秒。”

“是,我的确很糟糕,不过我记得江先生好像对我挺上心的。”罗曼撇了撇嘴说道:“我还知道江先生曾经和施小姐应该是认识的吧?好像还挺熟的;将目光停在施小姐身上的男人为何又会转移在我身上,究竟是我糟糕,还是有的人实在太糟糕?”

“你…”施妍愠怒骂道:“江骜宸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喝,你少得意忘形了,只要我一个手指勾引他,他就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

“哦”罗曼故意恍然大悟地说:“这么说来,江先生和施小姐那段情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事实啊,说不定现在你们还有联系,不然他又怎么会看到你那根手指?”

“罗曼,你少在这里造谣。”施妍怒吼道:“我只不过附和你的话接下去的,我和江骜宸根本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罗曼冷冷地质问:“那谁是你姐夫?是谁抢走了姐姐的男人?”

“你住口。”施妍踉跄后退,指着罗曼大嚷:“你说什么呢,这里是柏先生的地方…你怎么扯到什么姐夫…我不知道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提到这些你就害怕了?”罗曼逼近一步,说道:“还是心虚了?还是觉得有愧?不,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感到内疚有愧,我实在很好奇,你就真的能睡得安稳吗?”

施妍伸出手想掌掴罗曼,却被罗曼一把抓住,扬在空中的手企图能挣脱,可是罗曼的力气太大,施妍颤抖的晃动手臂,根本就摆脱不了她的束缚;一时间,施妍睇着罗曼,瞳孔也变大,她的眼眸中隐约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其实就种在她自己心底,而罗曼却毫不留情地挖掘出来,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

愤怒、恐惧、慌张,还有潜意识里的愧疚全都涌出来,占据了施妍的理智,她猛地推开罗曼,抱着自己蹲下来,躲在沙发一旁,独自低喃:“不,我没有内疚,我没有,我没有害怕…我没有…”她不会承认的,她绝对不会承认现在的一切都应该是她姐姐的。

罗曼低着头注视着全身战栗的施妍,她没有同情这个女人,看着她完全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曾经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然她有过,有想过她是自己的亲人,然而她放弃自己还挣扎在这种矛盾下,因为当施妍采取陷害自己死亡的手段之时,其实就是剪断了和自己唯一一条有关联的血脉,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妹妹,她不是的,她只是一个魔鬼,要她命的魔鬼。

156隐情外泄

()罗曼站在浴室门口,只有这里她没有进去看看,房间里面已经被她翻了个底朝天,越过施妍的防线,她闯入柏御非的领域,面对柏御非,似乎并不那么简单;他现在将自己全副武装,像一个刺猬,自己稍有不慎,肯定会被他刺伤。

“哗哗…”里面果然出现水流声音,刚抬手准备推开浴室门的手突然定在半空中,罗曼下意识地往后退半步。还是柏御非随手套了一件浴袍开门走出来,他邪笑一声,睇着门口的罗曼说道:“等了你很久,你再不打算推门进来,我恐怕都要泡得全身泛白。”

看起来,柏御非的心情还不错,可是他这么聪明,不会猜不到罗曼来找他的目的,而故意避开话题,也是警告罗曼识趣。

偏偏罗曼这时候就堵在枪眼上,她转身对着柏御非的后背,严谨地说:“柏先生,辛迪小姐…”

“闭嘴。”柏御非隐去笑意,冷厉斥道:“这个时候,不要因为别的事情影响我的心情,我累了一天,只不过想好好休息。”

和施妍厮混了一天自然身心疲惫,大色坯。罗曼暗自咒骂,继而又道:“那好,我直接就问你,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还不如停止治疗。”

柏御非不在搭话,自顾自地躺在睡椅沙发上,手拿旁边桌上倒好的红酒,细细品尝起来。罗曼冲上去,瞪着柏御非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折磨辛迪就能折磨上官敏婷?你何必要和一个死去的人怄气?”

柏御非斜睨一眼罗曼,嗡了嗡嘴说:“你少自以为是,我该做的已经做了,不该做的,我更加不会做。”

“柏先生,我相信你是爱辛迪的,她的时间不多了,也许等不到匹配的人,可是你现在不去看看她,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会后悔的。”罗曼蹲下来,将手握住柏御非的手,柏御非轻轻推开了罗曼,愠怒啐道:“我看着她又能怎样?看着她痛苦,就好像看着敏婷受苦,可是我又无法原谅他们,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矛盾,我要拿辛迪怎么办,我藏着掖着,始终不是最保险;梁峰给我发了邮件,希望我出面看有没有可能与辛迪匹配,我不敢,你知道吗,如果检查出来,我们的血型都不一样,辛迪不是我女儿的事情肯定会被人拿去大肆宣扬,我和辛迪所承受的事情不是你能想象的,直到现在,我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躲在门口的施妍吓得倒抽一气,她捂着嘴仔细聆听柏御非和罗曼的谈话,虽然她被罗曼弄得精神恍惚,可是调节后,她还是偷偷溜进来,本来想阻止罗曼接近柏御非,却没想到听到这种秘密。暗自妒忌罗曼比自己要先知道柏御非的私事之外,还有更邪恶的想法萌生,在施妍心中,只有将罗曼置于死地才重要,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类。

“我想爸爸。”辛迪的鼻子里面插了一根细细的软管,心里很强烈地想着柏御非,罗曼守在她身边,脸靠着她的手背,笑着说:“辛迪乖,因为辛迪的病要花很多钱,所以爸爸要赚更多钱为辛迪治病。”

“他们说爸爸是最有钱的人。”辛迪楚楚可怜地睇着罗曼:“可是辛迪只想见见爸爸,不要爸爸的钱。”

罗曼垂着头静静地忧伤,辛迪又失落地想到:“生病的那天,我看到妈妈了,她说她是来接我的,妈妈终于要接我走了。”

罗曼惊讶地仰起头,注视着辛迪,紧张地问:“辛迪,你看到妈妈了?”没可能啊,上官敏婷不是已经死了吗?辛迪怎么会看到她?可是小孩子更不可能会说谎的,除非…不,她是上官敏婷的孩子,她怎么会忍心带走辛迪?

辛迪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朝着花园走去,我也追了出去,可是摔跤之后,就找不到她了,我担心妈妈…”

罗曼皱着眉说道:“辛迪这么小就担心妈妈,真乖。”

辛迪有气无力地蹙着眉:“妈妈一个人睡在花园里,她怎么也不肯进来,我看到她身上好多好多血,就好像我脚下面那么多血,我会很痛,妈妈肯定也痛。”

罗曼焦虑地坐在床沿边,抱着辛迪的小身子,哽咽说道:“辛迪看到妈妈身上流了好多血,辛迪会不会害怕呢。”

辛迪摇着头,面无表情地想:“不会,妈眼睛很漂亮,她看着辛迪,辛迪也看着她…”

罗曼觉得情况不对劲,于是打断了辛迪,说道:“辛迪,你不要想了…好好休息知道吗?不要想妈妈了,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走辛迪的,但是辛迪要乖,妈妈才会喜欢,不然会生气。”

辛迪瞪着大眼睛,突然心里又问:“他们说妈妈死了,罗老师,什么是死了。”

罗曼恍然寻思,原来当年虽然辛迪亲眼看到自己目前自杀了,可是她内心还是不愿接受这件事情,甚至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或者说陈妈没有告诉辛迪真相,跟自己一样也是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辛迪这么久以来都以为上官敏婷还在世,去了很远的地方,这个很远的地方和去世扯不上任何关系,她排斥知道真相,心底仍存在一丝希望。

罗曼盖上被子,指了指辛迪的心口,微笑说道:“辛迪在这里有个小房间,房间里面可以放着很多人,放着妈妈,放着爸爸,妈妈和爸爸永远都在辛迪这里对不对?”

“还有罗老师。”辛迪勉强露出笑容,苍白无力的小脸悬挂着一点泪珠,罗曼伸手擦拭,安慰地说:“罗老师不会离开辛迪的,会永远守在辛迪身边,辛迪要坚强地抗战病魔,梁医生说了,这几天辛迪的情况很不错呢,会有希望的。”

唐昕收到罗曼的简讯,说是想在医院弹曲子给辛迪听,以此来减轻她的病痛,于是她将电子琴搬来医院,唐昕瞅了一眼重病房,又将罗曼拉至角落,低声问道:“喂喂喂,这几天你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罗曼不解地摇了头,她从柏御非那里返回医院后一直留在辛迪身边,推掉所有通告,弄得Any焦头烂额,不过柏先生发了话,由着罗曼胡来,不会强求她返回公司参加演奏会。

唐昕小心翼翼地说:“外面有人爆料,说辛迪小姐不是柏先生的女儿,所以柏先生从来都没有来医院看过一次。”

罗曼吓得瞪大双眸,抓住唐昕急问:“你说什么?”

“你还被蒙在鼓里吗?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了。”唐昕煞有其事地说:“我看你也别浪费精力了,这个辛迪小姐不受宠,你对她好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人家柏御非才不会卖你这个人情。”唐昕以为罗曼对辛迪好完全是为了讨好柏御非,然后让柏御非无条件地帮助他们查案。

“不,怎么会…”罗曼暗叫一声:“糟糕,不好了。”

“喂喂喂,你们是什么人…”梁峰从急症室走出来就被偷溜进来的娱记包围住,那些人纷纷丢来炸弹似问题:“有人说辛迪小姐和柏先生不是亲父女,作为他们的家庭医生,你有何看法…”

“保安,把这些家伙给我轰出去,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敢胡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梁峰很不客气地吼道,他推开离自己最近的记者,似乎扭打起来。罗曼和唐昕纷纷询问赶来,拉扯着这些围攻梁峰的记者,有的记者眼尖,看到赶来的罗曼,也跟着追问过去:“罗小姐,罗小姐,你是柏先生的绯闻女友,你这么照顾辛迪小姐,请问你对于他们不是亲生父女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辛迪当然是柏先生的女儿。”罗曼气愤地咆哮。唐昕奔来一掌就推开了那名围堵罗曼的男记者。

“曼曼,你先走吧。”唐昕喝道。

罗曼自顾无暇,看了一眼梁峰,然后朝着安全通道口跑去。她心里还系着病房里面的辛迪,于是下了几层楼之后还是决定返回去,不过这一次她小心隐藏自己,躲过眼目直接进入重病房,刚推开第一层房门,就听到陈妈怒斥的声音,原来真有记者潜入进来开始对着病床上的辛迪拍照,辛迪很慌张地躲在被子里面。罗曼一气之下踢上去,毫不留情地踢中男记者的要害,痛得男记者嗷嗷直叫,待男记者捂着自己下半身的时候,她又抢走男记者身上的相机,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摘下来,劈头就骂:“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就不肯放过一个生重病的孩子吗?再让我看到你们,老娘剥了你们的皮。”

陈妈错愕地盯着罗曼,第一次看到温儒尔雅的罗曼变得这么疯狂,不过看到她,似乎自己心里也放下不少担忧,这个女人看来真是辛迪的救星,也是她今后不可缺少的身边人了。

157一念之间

()罗曼只是出门买个早餐,就被人掳走上了一辆面包车,刚开始她在车上还会挣扎呼救,可是车上的人并不打算用暴力对付她;当罗曼的眼神瞟向车窗外的时候,她猛然一惊,看到熟悉的景色,不由得想起去往山庄的路,没错,这条路直通向洛丽玛丝庄园,庄园处在半山腰,只有一条通道,而这一条通道唯一的终点就是庄园的大门。

罗曼似乎明白一些,放弃了挣扎,静观其变地看着两旁的人。刚下了车,她就看到庄园的前院雕塑,没想到柏御非会用这种方式‘请’她来,看来外面的传闻他肯定知道了,首先要怀疑的人自然是自己,只是她也不明白还会有谁泄露这个秘密。

柏御非在自家庄园后面的草坪里打高尔夫球,看他悠闲自得的样子,好像并不关心外面的流言蜚语,莫非刚才是自己杞人忧天了?罗曼跟随几个女仆越来越靠近柏先生。

“柏先生,罗小姐来了。”那几个强行将罗曼抓来的男人走上前在柏御非耳边嘀咕两句后,便退后离开了草坪。

罗曼站在秋千旁边,睇着柏御非的一举一动,他挥了挥手,轻轻地推动草地上的白色小球,那小球不一会儿就滚到不远处的小洞里面。

柏御非将手中的球杆递给女仆,继而转过身看了一眼罗曼,然后笑道:“如果前面有一个坑,我一定会把你扔到里面埋起来。”

罗曼扑哧一笑,反而没有感觉害怕,她抿了抿嘴,忍着失态,说道:“柏先生,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解释?”柏御非嗡了嗡嘴,将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瞅着罗曼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调查我,调查山庄里面的一切,没想到你还有别的身份。”

“别的身份?”罗曼皱着眉,不解地问:“柏先生,我想你肯定误会我了,外面现在传的事情跟我毫无关系,我这几天一直都留在医院照顾辛迪小姐,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派人去调查。”

柏御非撇了撇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你就是我,难道你想告诉我,我自己泄露出去了?”

罗曼无辜地嘟囔:“那也不能就认定是我泄露了啊,这对我太不公平了,难道你自己能确定你身边其他人不会出卖你?”

“我查过了,打电话给报社的人是个女人。”柏御非沉吟片刻,严谨地说:“我问你,这件事情,你朋友唐昕唐小姐知不知道?”

罗曼紧张地说:“唐昕不会说出去的。”

柏御非怒斥:“这么说,她也知道?”

“柏御非,你不会想杀人灭口吧。”罗曼慌张地追问。

“如果杀人灭口真的能封上别人的嘴,我一定会这么做。”柏御非瞪着眼,恨不得鞭尸眼前这个女人,他缓了缓,又道:“我告诉你,我已经打电话给梁峰,从今天开始,停止对辛迪用任何治疗,这就是你逼我的下场。”

罗曼扑上去,拉着柏御非说:“不,不是的,我没说出去,柏先生,你不能这么残忍,如果停止对辛迪用药治疗,她真的会死的,柏御非,你不要赌气了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出卖你。”

柏御非猛地推开罗曼,将她推倒在地,完全不顾罗曼的解释,低吼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现在的事实就是所有人都在看我柏御非的笑话,哼,我帮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我是个傻瓜,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关键是我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傻瓜,却还是要一直傻下去。”

罗曼抱着柏御非的腿,咬着唇哽咽:“因为你爱上官小姐,你爱辛迪,你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现在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柏御非低着头捏着罗曼的下颚,气愤不已地啐道:“也许辛迪真的很痛苦,我已经尽力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

“柏御非,你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一条生命好不好。”罗曼躺在草地里,哭喊着说。

“送她走。”柏御非头也不回地走掉,经过保镖身边的时候,厉声吩咐了一句。

罗曼精神恍惚地返回医院,可是急得焦头烂额的唐昕早已经在医院大门口等着罗曼。

“你买个早餐去哪儿了?”唐昕急冲冲地扑上去,拽着罗曼的手,不停地说:“我刚才去重病房看了看辛迪,可是却看到医院正在把里面的东西往外面搬走,这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个陈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大早就不见人。”

罗曼倒抽冷气地跑进电梯,他们一前一后跨入辛迪的病房,看到护士小姐正在梁峰的指挥下拆卸医疗器材,于是罗曼大声叱喝:“不许动,全都给我放下来…”

罗曼狰狞的面容吓得护士小姐一愣一愣,杵在旁边不敢动手了,而梁峰为难地说道:“曼曼,这是柏先生的命令…”

“不要提柏御非。”罗曼咬牙切齿地啐道:“那么自私的家伙,我不要再听到他的名字。”

唐昕拍了拍罗曼,说道:“听说柏先生下了命令,撤销对辛迪小姐的一切治疗。”

“不。”罗曼回头认真地说:“他撤销了,我填上,我有钱,梁医生,你能不能先不要搬走设备?我马上去取钱给你。”

梁峰蹙着眉头,说道:“曼曼,这不是钱的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罗曼歪着头质问:“只是因为你们都害怕柏御非?只是因此,你们要罔顾一条生命?看着她从自己眼皮底下等死?”

“曼曼…对不起,这家私立医院也是柏先生的。”梁峰无奈地说:“他说停止治疗,就算你肯出再多的钱,我们也无能为力。”

“既然你们不能,那我们换医院。”罗曼咆哮说道:“唐昕,你去找花姐安排医院,我知道兰桂坊附近也有一家医院。”

唐昕咬着唇点头道:“好,我马上去联系。”

梁峰伸手扶着罗曼,罗曼却一掌推开了他,说:“你不用劝我什么了,你回去告诉柏御非,就算我罗曼倾家荡产,也绝对不会昧着良心,有的人追逐的东西不同,像他那么有钱,可是永远也买不回一条命。”

“我不是要劝你。”梁峰坚定地说:“我是想说,我想帮忙,既然这里我无法抉择自己救辛迪,那么我可以学你,离开这里,到别家医院继续帮助辛迪治疗。”

罗曼松了一口气,微笑地说:“有梁医生的帮助,我替辛迪一起谢谢你。”

“不要说这么多了,我们赶快去办理转院手续吧。”梁峰拉着罗曼催促道。

“好。”罗曼觉得有梁峰在身边同样很安心。

朱利安一直都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落日的余晖投射在她身上,将她的脸色映出一丝红润;而Eric悄悄靠近,为她披上外套。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Eric笑着问她。

朱利安将Eric的手掌摊开,轻轻地在上面比划。

“想家。”

Eric神色一变,阴郁地眯着眼,朱利安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看出Eric的脸色变化,于是又在手掌上比划:“是不是有心事?”

Eric微微一笑,轻声叹息:“我是个没有家的人,所以才会迷恋流浪。”

朱利安眨了眨眼睛,并不苟同Eric的说法,于是又在手掌上面写到:“每个人都有家,你也不会例外的。”

Eric不想继续他的问题,便扯开话题问道:“那你呢?家在哪里?”

“英国。”

“哦,我记得之前的报道说,郁女士和施然小姐都是英籍华侨,你是郁女士的养女,肯定也是了。”Eric说道:“不过很久都没有听到关于郁女士的消息了,是不是因为施然小姐的去世,郁女士太伤心,便干脆隐居起来?”

朱利安的手放在Eric的手掌上面,因为颤抖而引起Eric强烈的好奇,他提到郁女士和施然,好像有点激动,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Eric好心地搀扶着朱利安走进房内坐在沙发上,然后摩擦她陡然变冷的手,说道:“朱利安,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一直憋在心里,或许我能帮你。”

朱利安深邃的目光中夹着复杂的情绪,Eric充满了疑虑和不安,或许解开朱利安的心扉,就能知道她为什么会沦落到异乡成为女奴。

Eric明显感觉朱利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复杂开始转化成恐惧,之前的经历勾起她内心的痛苦,于是Eric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劝慰地说:“朱利安,我们暂时不要去想了,你放心地休息吧,现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朱利安在Eric的手掌上面写上‘谢谢’二字,然后安心地笑了笑。Eric看到朱利安脸上展露笑容,并不觉得朱利安真的放下心来,因为她眉宇间隐约浮现的担忧笼罩着两个人的心。

158暴风雨的克星

()“Any,柏先生来公司了吗?我找他有事。”罗曼面无表情地问道,不过她也发现整个公司压抑的气氛,并且Any的脸色也格郁,应该是在罗曼来之前,公司就出现危机,人人自危,不敢大声喘气。

Any将罗曼拉至走廊上,低声说道:“我劝你今天最好不要找柏先生。”

罗曼皱着眉问道:“他终于肯出现了?哼,也好,免得费事让我再去找他。”

Any很严肃地拉着罗曼,郑重其事地说:“小曼,你知道被炮轰的滋味吗?这滋味可不好受,柏先生看了这几天的头版头条,气得在自己办公室发火,进去的人没一个完好无损的出来。”

罗曼抱着前胸,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说道:“那我告诉你,柏先生看到我不但是想用炮轰,说不定会掀了整座大厦,为了安全起见,我看你们最好下楼避避风,到时候被波及,可别怪我。”

Any不解地问:“小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罗曼嗡了嗡嘴,想了想说道:“那你留下来看看吧。”说着,罗曼淡笑一声,然后故作镇定地朝着柏御非的办公室走去。

罗曼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柏御非怒吼一声:“滚。”

罗曼根本不在乎柏御非的吼声,直接伸手转动把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进门后,她用眼神检查了一下旁边的窗帘,在确定他们的行为不会被人偷看之后,她才正眼瞥见柏御非。

柏御非沉着脸,一副受伤的模样,咬牙切齿地啐道:“你不怕死?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罗曼走近一步,踩中地上凌乱散落的娱乐报刊,几个关于柏御非的不利新闻赫然出现,刺中了她的中枢神经。

罗曼蹲下来,看了看报刊,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恩,如果是我,我也会很生气,你看看这些无良记者,居然敢说你柏先生见死不救…”说着,罗曼还捡起地上的报刊,继续煽风点火地说:“哎呀,这个更糟糕,居然说你想逼死辛迪小姐,以达到毁尸灭迹…”末了,罗曼还不忘瞅了一眼柏御非,若无其事地说:“如果说真要毁尸灭迹,你柏先生又怎么会饶恕我?”

柏御非看到罗曼得意洋洋的表情,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怒吼:“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了你,我杀你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

罗曼突然笑了笑,说道:“如果真要杀了我,你那天就不会让我安全地离开庄园。”

柏御非猛地伸手,五指紧扣着罗曼细长的颈脖,由于柏御非的力道太强,将罗曼逼着倒退好几步,最后躺在沙发上;两人都倒在沙发上,而柏御非死死地压着罗曼,虽然扣着罗曼的手开始松开,可罗曼还是忍

不住干咳几声。

罗曼白了一眼柏御非,将柏御非的手推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骂道:“柏御非,你要真想杀了我也成,我罗曼不会吭一声,但是在我死前,你能不能暂时清醒一些?”

柏御非暗叹一声,翻身又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罗曼坐起来,靠着柏御非说道:“辛迪的情况一天天见好,也没有再说要见爸爸了,我今天来,不是送羊入虎口给你杀的,也不是不自量力请求你去看辛迪的。”

柏御非别着脸睇着她,罗曼又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很缺钱,需要公司的通告来赚钱,这几天我在花姐和兰桂坊几个酒吧场子里面都做了兼职,可是我做兼职赚的钱根本就不够付昂贵的医药费,我知道,只要我接了公司的通告,或者开一场演奏会,一定能分得不少钱。”

柏御非挑着眉冷笑道:“需要钱…”

罗曼看他情绪有些缓和,并且走去吧台前倒了杯红酒,还以为柏御非有点良知,知道自己这么拼搏,或许这男人哪一天真会感动,然后一动情就将辛迪接回去救治,这样太好不过了,他那么多钱,别说是救治辛迪,就是救治十个辛迪都小事一桩。

可是,罗曼的如意算盘似乎打得太早,而柏御非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仁慈。柏御非抿了抿红酒,邪笑一声,说:“不错,赚钱有很多方式,接通告自然能分得更多钱,可是你别忘了,作为一个新进来的艺人,你有什么资格接那么多通告?何况你的记录很糟糕,听说你之前经常推掉公司给你的机会。”

罗曼一怔,慌张地解释:“我承认我之前确实态度不好,可那是因为要照顾辛迪,我才推了通告,但是柏先生,你放心,今后我绝对不会这么做了,你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相信一个背后里偷偷调查我的人?”柏御非故意扯出旧事,找借口阻拦。

罗曼尴尬地低着头,走到柏御非身边,委屈地说:“柏先生,我真的知错了,你也明明知道我是为了救辛迪的,现在你心里的邪恶小人战胜了善良小人,你放弃了辛迪,可是我没有,凡事不能做太绝,你可不能任由自己的邪恶小人胡来啊。”

柏御非正喝着红酒,听到罗曼的话,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口酒没及时饮下去,堵在气管差一点呛出来。

“什么邪恶小人,善良小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柏御非忍着笑意说。

罗曼一咬牙,又装着可怜楚楚,低声下气地说:“柏先生,我什么苦都能吃,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柏御非放下酒杯,面对着罗曼轻问:“你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罗曼认真地点了点头,柏御非思虑片刻,才说:“我要你…”

罗曼下意识地护着前胸,蹙着眉害羞地嘟囔:“这里是公司。”

柏御非歪着头,猝然大笑起来,问道:“你想什么呢…”

罗曼小心翼翼地说:“你刚才不是说…要我吗?”

柏御非伸手揽着罗曼的腰,拉近她揶揄地说:“就是我真想要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别说这里是公司,就算是外面花园,我照样…不过,我没那种嗜好。”

罗曼拧着眉头,试探地问:“那你到底要什么?能不能把你的手先放开?”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柏御非在罗曼的腰部摸得很舒服,暂时肯定不愿放开。

“什么忙?”

柏御非深吸一口气,凝重地说:“我要你掩护我去看一眼辛迪,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想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

罗曼笑着拍手,完全没意识到柏御非的手正朝着她衣服里面侵占领地,她自顾自地雀跃,兴奋地说:“当然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辛迪?”

“我再约你吧。”柏御非的手又欺上罗曼的胸,突然柏御非一蹙眉,惊呼道:“咦,怎么变大一些了?”

罗曼这才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她立马从柏御非身边跳开,让柏御非也措手不及。

“色坯。”罗曼笑骂道:“柏先生,难道老师没教你,和别人说话时候要态度端正吗?”

柏御非耸了耸肩,说道:“可关键是有人有求于我。”

罗曼嘟囔道:“你少得意了。我告诉你,你打算去看辛迪,这事儿我绝对帮你安排,无条件安排。”

柏御非意犹未尽地问:“可是我发觉这么久没检查,怎么你的胸变大了?”

罗曼飞红了双颊,一跺脚想转身逃开,而柏御非上前拽住罗曼的手臂,将她一揽入怀,低声说道:“这样吧,我们在公司试一试,说不定感觉真的不错。”

罗曼用肘子撞击柏御非的胸口,低骂道:“你一会儿像个发怒的狮子,一会儿又像色狼附体,真搞不懂你究竟是哪一面。”

柏御非吐了一口气,凶恶地说道:“我真的很生气,如果被我知道是谁泄露我的事情,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Any和几个同事守在柏御非办公室的不远处,似乎里面异常安静,莫非这一仗是暗战?Any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同事,说道:“要不你去看看,不知道小曼还有没有气。”

“我可不敢,Any姐,你就饶了我吧。”

Any拿眼神责备了女同事,而另一个女孩子又拉了拉Any的衣袖,说道:“Any姐,你看,小曼姐出来了。”

罗曼完好无缺地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好像还看到柏御非为她开门,Any和其他同事瞠目结舌地看着罗曼含笑走出来,当罗曼看到A

ny他们的时候,她灿笑地走近说道:“不好意思,掀了这栋楼的精彩画面是没可能让你们看到了,不过你们不用害怕,暂时那头狮子不会再爆发了。”

Any看着罗曼走出公司的背影,不由得沉下心来,她是某人的线人,应该如实地禀告她一切关于柏御非身边的事情,包括他接触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觉得自己都为柏先生感到欣慰,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些令人开心的事。

159另有隐情

()辛迪明显瘦了一圈,柏御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他不愿表露自己对辛迪的关心,可是罗曼深感了解,她不说,默默地祝福他们能抛开顾虑,再重新在一起。

“医生怎么说?”柏御非倚靠着阳台,淡淡地问道。

罗曼站在他身后面,忧心忡忡地说:“还没有找到能匹配的骨髓移植,梁医生说他会联系国外专家一起研究如何救治辛迪。”

“告诉我一个理由,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柏御非皱着眉转身睇着罗曼,轻声叹息:“你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罗曼闭上眼冷静片刻,过后才睁眼看着柏御非,认真地说:“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得救,不是找不到办法拯救,而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身边的人放弃了自己;当然,有的人会觉得,与其让病人这么痛苦地活下去,还不如将他安乐死,可是每个人都有求生的,这个时候他多么迷恋这个世界,所有不好的,好的,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很宝贵,可是呢,没有人觉得他宝贵,他们离开了他,不是他狠心地离开他们。”

柏御非不明白罗曼的感触,可是他忍不住走上前,静静地拥抱着她;她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述说着对于一个生命的怜悯,让自己也不知不觉中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

罗曼的热泪洒在柏御非的肩头,在这个深秋的早晨,他们彼此相拥,都不觉得寒冷,而这一滴热泪也融入柏御非心中,暖暖地,满满地,刚好够填满他的空虚。

“我答应你,派人去找她的亲生父亲。”柏御非突然沉声说道,声音传入罗曼的耳中,惊得她全身一紧,又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柏御非吁了一口气,冷淡地说:“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他。”

罗曼噙着泪捂嘴,但是她不想哭,于是仰起头,让眼泪挂在眼眶的角落;柏御非想抱着她的时候,罗曼却凑上去,第一次主动地吻住柏御非的嘴,让她的眼泪和她的感激一起滑入柏御非心底。

微微的寒风吹拂着两人,柏御非捧着罗曼的双颊,微笑地含住她的嘴唇,阳台上光无限,羡煞旁人;而刚准备走上楼的几个医生也看到了他们。

“咦?梁医生,你看,那不是罗小姐吗?”女护士好奇地抬着头,拉着梁峰指了指阳台上的两人。

梁峰一怔,他熟悉罗曼的身影,更加熟悉柏御非的身段,只是他太震惊这样的画面,什么时候他只是个旁人,或者他才明白,他一直就没走近过罗曼,他自己浑然不知,似乎被欺骗了很久。

刺眼的春色让梁峰心里不禁一颤,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朝着电梯走去,

女护士们都在说笑,可是梁峰已经听不进去一句话,他很受伤,也很犹豫,要不要祝福?还是继续假装不知道?思及此,他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

泄露柏御非的秘密后,也没什么成效,施妍很郁闷,只能趴在酒吧吧台上买醉。可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成了酒吧里面的烦恼,侍应走来照顾着她睡在沙发上,并且好心地问道:“小姐,请问你有没有朋友可以来接你的?”

“接我?”施妍眯着双眼,醉意冷笑道:“你是问我吗?哼,谁接我?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谁有空接我?他们一个个另结新欢,都不是好东西…”

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施妍又从自己包包里面拿出电话,她头疼剧烈,看来是真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她要找谁接自己回去?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有一个亲人,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很坚强地撑起一片天,不需要亲情,亲情反而是她的绊脚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希望拥有温暖的港湾,只可惜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

施妍翻了翻手机号码,看到江骜宸的手机号,却犹豫着停顿了;她的手指在号码的位置轻轻摩擦,思虑一会儿后,她还是直接拨了过去。

江骜宸吃力地将施妍抬上车,他付了所有费用后再上了驾驶座位。从反光镜能看到坐在后座上面的施妍歪着身子躺在上面,江骜宸深吸一口气,愠怒地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施妍用脚踢过去,踢中江骜宸的手臂,轻笑道:“什么时候学会管我了?”

江骜宸摇着头,然后发动车准备离开这个吵杂的地方再说。江骜宸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施妍究竟住在哪里,于是干脆掉头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开去。

施妍一进门就冲向洗手间,她在车上就想呕吐了,可是本能地爱美护住了她最基本的形象,江骜宸扯下自己的领带,然后打开房灯,瘫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片刻后,施妍在浴室里脱下全身衣服,放了热水在浴缸里面,听到水声的江骜宸赶紧站起来走去浴室一探究竟,怕喝醉的施妍倒在浴室里面出事。

江骜宸敲了敲浴室的门,施妍在里面呢喃一声:“进来吧。”

江骜宸推开门,看到赤身露o体的施妍,顿时大吃一惊,刚想着退出去,然而坐在鱼缸里面的施妍却呵呵大笑地说:“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好像没见过似地,装什么纯情?”

江骜宸蹙着眉,回头睇着氤氲的浴室,说道:“我不是什么装,也不是纯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些。”

施妍歪着头怒斥:“你又打算教训我?江骜宸,你个狗东西,你自己都没管好自己,还妄想着

来管我。”

江骜宸扑上去跳进浴缸里面,然后抓住施妍的两只高峰,怒瞪着低吼:“我警告你,我江骜宸不是你嘴中不值钱的人物,我早晚一天会让你心目中的柏御非摔倒在我的脚下。”

施妍挺着胸,凑近了江骜宸吃吃地笑道:“是是是,你是个人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江骜宸不想被施妍迷惑,于是松开手,可是施妍却抓住他,让他的手轻轻划过自己光洁的肌肤;施妍勾着江骜宸的脖子,暧昧地说:“其实我心里也装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的好姐夫…”

江骜宸全身一颤,僵直了身子盯着施妍,表情复杂地低啐:“你,你叫我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施妍仰天长笑地说:“江骜宸啊江骜宸,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初我不过是想看看姐姐的幸福能有多牢固,须不知你只是一个伪君子,我稍微接近你,你就移情别恋爱上了我,不过你手段真是比我还毒,先我一步害死姐姐,哼哼,我真是要好好地谢谢你,我的好姐夫。”

江骜宸噌地站起,从浴缸里面跳出来,怒吼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你疯了。”

施妍伸手拿起旁边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也跟着站起来,喝道:“江骜宸,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害死施然这件事情,难道在我面前还需要掩饰吗?”

江骜宸咬着牙,严谨地说:“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给我听好了,疯女人,我没有害死你姐姐,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害死了施然,我慌张,也是因为替你感到害怕,如果被你妈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施妍恍恍惚惚地扶着墙壁,寻思着说:“我害怕?我害怕是因为我心虚,我抢走了你,姐姐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想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她,可是…可是我还没下手,就听到姐姐出车祸的事情,难道我们都错了?互相以为是对方害死了姐姐,其实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江骜宸恍然说道:“这么说我们都没有害死你姐姐?”

施妍捂着头,呻吟道:“这么久以来,我x日煎熬,会梦到她回来索命,可是我没有害死她。”

“可是实在太巧合了,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偏偏在我们都起了这份心思的时候出现这场诡异的车祸。”江骜宸走上前搀扶着施妍从浴缸里面出来,安慰道:“好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你也能释怀,以后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

施妍靠着江骜宸宽厚的臂弯,安心地笑道:“我突然好怀念在澳洲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都深爱着对方。”

江骜宸在施妍额头上轻轻吻下去,微笑地说:“现在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其实我一直

都站在原地等待你。”

施妍似笑非笑地抱着江骜宸,缩近他怀里,在这个男人的怀中,或许她能找到些许温暖。江骜宸将施妍打横抱起来走向自己房间,他太容易相信她了,以至于相信她真的需要自己,可是她是个寂寞的女人,今夜属于这个寂寞的房间,而明天?她绝对不会为他留下。

160另有隐情

()160另有隐情

辛迪明显瘦了一圈,柏御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他不愿表露自己对辛迪的关心,可是罗曼深感了解,她不说,默默地祝福他们能抛开顾虑,再重新在一起。

“医生怎么说?”柏御非倚靠着阳台,淡淡地问道。

罗曼站在他身后面,忧心忡忡地说:“还没有找到能匹配的骨髓移植,梁医生说他会联系国外专家一起研究如何救治辛迪。”

“告诉我一个理由,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柏御非皱着眉转身睇着罗曼,轻声叹息:“你为什么会这么坚持?”

罗曼闭上眼冷静片刻,过后才睁眼看着柏御非,认真地说:“在奄奄一息的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没有得救,不是找不到办法拯救,而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身边的人放弃了自己;当然,有的人会觉得,与其让病人这么痛苦地活下去,还不如将他安乐死,可是每个人都有求生的,这个时候他多么迷恋这个世界,所有不好的,好的,所有的人,在他眼里都很宝贵,可是呢,没有人觉得他宝贵,他们离开了他,不是他狠心地离开他们。”

柏御非不明白罗曼的感触,可是他忍不住走上前,静静地拥抱着她;她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述说着对于一个生命的怜悯,让自己也不知不觉中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

罗曼的热泪洒在柏御非的肩头,在这个深秋的早晨,他们彼此相拥,都不觉得寒冷,而这一滴热泪也融入柏御非心中,暖暖地,满满地,刚好够填满他的空虚。

“我答应你,派人去找她的亲生父亲。”柏御非突然沉声说道,声音传入罗曼的耳中,惊得她全身一紧,又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柏御非吁了一口气,冷淡地说:“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他。”

罗曼噙着泪捂嘴,但是她不想哭,于是仰起头,让眼泪挂在眼眶的角落;柏御非想抱着她的时候,罗曼却凑上去,第一次主动地吻住柏御非的嘴,让她的眼泪和她的感激一起滑入柏御非心底。

微微的寒风吹拂着两人,柏御非捧着罗曼的双颊,微笑地含住她的嘴唇,阳台上光无限,羡煞旁人;而刚准备走上的几个医生也看到了他们。

“咦?梁医生,你看,那不是罗小姐吗?”女护士好奇地抬着头,拉着梁峰指了指阳台上的两人。

梁峰一怔,他熟悉罗曼的身影,更加熟悉柏御非的身段,只是他太震惊这样的画面,什么时候他只是个旁人,或者他才明白,他一直就没走近过罗曼,他自己浑然不知,似乎被欺骗了很久。

刺眼的春色让梁峰心里不禁一颤,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朝着电梯走去,女护士们都在说笑,可是梁峰已经听不进去一句话,他很受伤,也很犹豫,要不要祝福?还是继续假装不知道?思及此,他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

泄露柏御非的秘密后,也没什么成效,施妍很郁闷,只能趴在酒台上买醉。可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成了酒里面的烦恼,侍应走来照顾着她睡在沙发上,并且好心地问道:“小姐,请问你有没有朋友可以来接你的?”

“接我?”施妍眯着双眼,醉意冷笑道:“你是问我吗?哼,谁接我?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谁有空接我?他们一个个另结新欢,都不是好东西…”

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时施妍又从自己包包里面拿出电话,她头疼剧烈,看来是真要回去休息了,可是她要找谁接自己回去?她自己心里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没有一个亲人,她曾经以为她可以很坚强地撑起一片天,不需要亲情,亲情反而是她的绊脚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希望拥有温暖的港湾,只可惜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值得相信。

施妍翻了翻手机号码,看到江骜宸的手机号,却犹豫着停顿了;她的手指在号码的位置轻轻摩擦,思虑一会儿后,她还是直接拨了过去。

江骜宸吃力地将施妍抬上车,他付了所有费用后再上了驾驶座位。从反光镜能看到坐在后座上面的施妍歪着身子躺在上面,江骜宸深吸一口气,愠怒地问:“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施妍用脚踢过去,踢中江骜宸的手臂,轻笑道:“什么时候学会管我了?”

江骜宸摇着头,然后发动车准备离开这个吵杂的地方再说。江骜宸问了半天也问不出施妍究竟住在哪里,于是干脆掉头朝着自己公寓的方向开去。

施妍一进门就冲向洗手间,她在车上就想呕吐了,可是本能地爱美护住了她最基本的形象,江骜宸扯下自己的领带,然后打开房灯,瘫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片刻后,施妍在浴室里脱下全身衣服,放了热水在浴缸里面,听到水声的江骜宸赶紧站起来走去浴室一探究竟,怕喝醉的施妍倒在浴室里面出事。

江骜宸敲了敲浴室的门,施妍在里面呢喃一声:“进来。”

江骜宸推开门,看到赤身露o体的施妍,顿时大吃一惊,刚想着退出去,然而坐在鱼缸里面的施妍却呵呵大笑地说:“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好像没见过似地,装什么纯情?”

江骜宸蹙着眉,回头睇着氤氲的浴室,说道:“我不是什么装,也不是纯情,我只是希望你能正常一些。”

施妍歪着头怒斥:“你又打算教训我?江骜宸,你个狗东西,你自己都没管好自己,还妄想着来管我。”

江骜宸扑上去跳进浴缸里面,然后抓住施妍的两只高峰,怒瞪着低吼:“我警告你,我江骜宸不是你嘴中不值钱的人物,我早晚一天会让你心目中的柏御非摔倒在我的脚下。”

施妍挺着胸,凑近了江骜宸吃吃地笑道:“是是是,你是个人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江骜宸不想被施妍迷惑,于是松开手,可是施妍却抓住他,让他的手轻轻划过自己光洁的肌肤;施妍勾着江骜宸的脖子,暧昧地说:“其实我心里也装着你,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的好姐夫…”

江骜宸全身一颤,僵直了身子盯着施妍,表情复杂地低啐:“你,你叫我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施妍仰天长笑地说:“江骜宸啊江骜宸,我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夫,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初我不过是想看看姐姐的幸福能有多牢固,须不知你只是一个伪君子,我稍微接近你,你就移情别恋爱上了我,不过你手段真是比我还毒,先我一步害死姐姐,哼哼,我真是要好好地谢谢你,我的好姐夫。”

江骜宸噌地站起,从浴缸里面跳出来,怒吼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你疯了。”

施妍伸手拿起旁边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也跟着站起来,喝道:“江骜宸,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害死施然这件事情,难道在我面前还需要掩饰吗?”

江骜宸咬着牙,严谨地说:“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给我听好了,疯女人,我没有害死你姐姐,当初我还以为是你害死了施然,我慌张,也是因为替你感到害怕,如果被你妈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施妍恍恍惚惚地扶着墙壁,寻思着说:“我害怕?我害怕是因为我心虚,我抢走了你,姐姐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我想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她,可是…可是我还没下手,就听到姐姐出车祸的事情,难道我们都错了?互相以为是对方害死了姐姐,其实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

江骜宸恍然说道:“这么说我们都没有害死你姐姐?”

施妍捂着头,呻吟道:“这么久以来,我x日煎熬,会梦到她回来索命,可是我没有害死她。”

“可是实在太巧合了,早不出车祸晚不出车祸,偏偏在我们都起了这份心思的时候出现这场诡异的车祸。”江骜宸走上前搀扶着施妍从浴缸里面出来,安慰道:“好了,事情既然弄清楚了,你也能释怀,以后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

施妍靠着江骜宸宽厚的臂弯,安心地笑道:“我突然好怀念在澳洲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都深爱着对方。”

江骜宸在施妍额头上轻轻吻下去,微笑地说:“现在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其实我一直都站在原地等待你。”

施妍似笑非笑地抱着江骜宸,缩近他怀里,在这个男人的怀中,或许她能找到些许温暖。江骜宸将施妍打横抱起来走向自己房间,他太容易相信她了,以至于相信她真的需要自己,可是她是个寂寞的女人,今夜属于这个寂寞的房间,而明天?她绝对不会为他留下。

161爱与恨之间

()161爱与恨之间

罗曼赶来医院的时候,看到病床边还坐着施妍,而施妍看到走进门的罗曼也赶紧站了起来。两人对视,绝非善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曼不禁问道。

施妍不慌不忙地笑问:“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罗曼不想跟她解释那么多,于是定了定神,啐道:“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跟你起争执,还有,辛迪需要安静,希望你能出去。”

施妍扑哧一笑,傲慢地说:“我出去?敢情你这个女主人的身份当得不亦可乎,简直就是忘乎所以了?”

罗曼白了一眼施妍,然后将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对于罗曼的沉默,施妍更加得寸进尺地数落起来:“你放心,我对照顾人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不过呢,从你身上,我倒是可以看到这一招确实挺管用的,男人嘛,偶尔像个小孩,需要一个保姆型的女人,这也是能理解的;不过呢,像这种女人满大街都是,而柏先生身边更不会缺,我倒是想看看你除了这个卖圣女的心思以外,还能有别的招数吗?只是目前为止,没什么新的把戏。”

罗曼咬着牙扭头怒斥道:“对付你,一招就够了。”

施妍沉着脸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还真把自己当柏御非的女朋友?哼,你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

罗曼转了个身,面对着施妍冷笑道:“从头到尾打得火热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清楚,虽然我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是天网恢恢,终有一天你会受到惩罚的。”

“喝,又想拿那些陈年往事来吓唬我?”施妍面色镇定地说道:“我告诉你,这几天我睡得不知道有多么好,哎呀,睡得真是那叫一个香,我还梦到一个人,就是我姐姐,她说她死得确实很惨,不过可惜啊,她死得早,对我来说,死得及时。”

“你…”罗曼心里刺得痛,拽着施妍的手将她拉出病房,他们两个在走廊上互相瞪视对方,罗曼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不怕你姐找你索命?”

施妍抽身推开罗曼,怒斥道:“索命?她是自己害死自己的,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我虽然暂时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拿我姐姐来吓唬我,但是我今天郑重其事地警告你,我,施妍跟我姐姐施然的死毫无关系,她自己短命,不是我能救得了的。”

罗曼气得全身发抖,唇瓣发青,梁峰巡视病房而走到这里,看到异常的罗曼,赶忙扑上去扶着她,而后对着跟前的施妍说道:“她怎么回事?”

“她神经病。”施妍斥哼一声,然后扭头离去。

罗曼遽然冰冷的手还在梁峰身边颤抖,男人紧张地吞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摩擦,一边还摇晃着精神恍惚的罗曼。

罗曼抿了抿嘴,喘着气说道:“她就是个杀人凶手,她就是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梁峰不理解地问:“曼曼?你没事?要不我送你先回去休息。”

罗曼倒在梁峰的怀里,任凭他带着自己下了,刚要赶来探望辛迪的柏御非正巧看到门口走出来相互依偎着的梁峰和罗曼;坐上车的施妍也看到杵在一旁发愣的柏御非,他的穿着很普通,看样子是秘密过来这边医院,而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梁峰和罗曼,施妍不由得暗喜,立刻下了车走到柏御非身边。

“柏先生,这么巧?”施妍笑着招呼一声,然后故意恍然说道:“刚才我去看辛迪小姐,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面卿卿我我,我看他们应该是热恋,否则怎么会这么旁若无人呢。”

柏御非眯着眼,闷不吭声地掉头,施妍追了上去问道:“柏先生,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柏御非想了想,又转身上了施妍的车。

梁峰将罗曼送回家,信叔很担心地询问罗曼的情况,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没什么异样,怎么到了中午,半天时间就变了个人。

信叔还想留梁峰在家吃午餐,可是梁峰也担心辛迪的病况,于是婉拒了信叔的好意,将罗曼送回家之后就离开了;躺在床上的罗曼一直无法从撞车的回忆中苏醒,她的脑海里很混乱,好像无数个车祸的场景都从自己身边擦过,每一次都令她失去控制能力。

她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罗曼深深地感到施然的悲哀,她的亲人都拿着一把刀,在她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拿着手中的刀捅向自己。

案子过去这么久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施妍和江骜宸就是凶手,这两个罪人难道就能一直逍遥法外?

“铃铃铃…”思及此,罗曼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唐昕打给自己,于是接听了电话。

“曼曼,信叔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你还好?”唐昕很着急地问。

罗曼听到唐昕这么关心自己,顿时热泪盈眶,她噙着泪哽咽:“我没事了,刚才有点累。”

“我听声音,你好像哭了,你…确定没事?”唐昕担心地追问。

“真没事。”罗曼忍着流泪的冲动,又问:“对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飞机场。”唐昕坚定地说。

“什么?你怎么在飞机场?”罗曼从床上爬起来,不可思议地问。

唐昕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要去泰国几日,我有朋友告诉我,他们在泰国看到一个类似朱利安的女人,哦,朱利安就是郁姨的养女,我希望能找到她,如果能找到她,我想应该能找到郁姨,就算不能找到郁姨,也能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吗?”罗曼很兴奋地反问。

“曼曼,你好好照顾自己,这是我逝去的朋友留下来的亲人,我不能不管他们。”唐昕说道:“但是我也很担心你,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让自己陷入危机,等我回来再解决问题。”

“恩,我知道怎么做的,唐昕,你去找朱利安,希望你真的能找到她。”罗曼由衷地说:“我也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挂了电话,两人的心事都很沉重,罗曼一想到下落不明的妈妈和朱利安就恨不得和施妍挑明了说,可是她不能,施妍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但会杀了自己,也会害周边的朋友,赶尽杀绝对于她来说是一贯的作风。

Eric办好手续就走到朱利安身边,朱利安接受治疗后伤势好转,现在慢慢地说话也能听到她想表达什么。

在泰国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都觉得时候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朱利安打算一直跟随Eric,所以Eric想去哪儿,她都会跟上。

Eric将护照机票塞进朱利安的手中,说道:“其实你可以选择你想去的地方,我这个人习惯了,可是你是女孩子,你和我不同,有自己的家。”

朱利安轻轻地摇着头,笑着说:“我…要…报答…你…”

吐词不清却蕴藏了朱利安所有的感激,Eric含笑抚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报答可以有很多方式,不一样要堵上你的一生。跟你相处的这些日子,我感受到你内心的愤怒,我一直不想问,就是害怕触动你的伤,可是如果你压抑自己不去揭开,伤只会永远留在心底,永远也无法治愈,你去完成自己的事情,治好伤我随时欢迎你加入我的部队中。”

朱利安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嘴哭泣地说:“谢…谢…你。”

Eric将自己三分之二的现金都给了朱利安,他买好的机票也是飞往香港,而自己的机票却是飞向荷兰。朱利安不舍地抱着Eric,还想哽咽,却被Eric阻止了,他安抚道:“不要怪我不要陪你一起返回,只是我的伤也在那里,而我不想再涉足,希望你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我祝福你。”

朱利安开启着唇,努力地说:“我…也…祝福…你…”

Eric听到机场有人在播报航班,于是扶着朱利安走去安检门,他对着朱利安笑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一路顺风。”

朱利安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门。Eric也悻然离开,他朝着另一个航班入口处走去,排着队,然后将自己的护照等东西递给检查人员,不料身后有人挤了挤,他扭头想推开身后面的人,谁知却看到朱利安灿烂地对着自己傻笑。

“朱利安?”Eric惊喜地拥着她,也没有询问那么多,两人都交给检察人员护照和机票,原来朱利安用最快的速度退了机票,再买了一张去往荷兰的机票。

“我…听说…荷兰…很美…”朱利安歪着头憨笑地说,她的口水流出来,而Eric却很自然地伸手擦掉,两人的和谐洋溢着整个飞机场,似乎朱利安也感觉自己选择对了,心底的恨意渐渐淹没,她觉得伤可以揭开也可以替代,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怎能说放手就放手?

162我们结婚吧

()162我们结婚

“不好意思,这个女人已经被别人买走了。”一个泰国男人睇着照片说道,他色迷迷地打量一番唐昕和她身边的女人,唐昕杀来的眼神又吓得他立刻转移目光。

唐昕身边的女人穿得极其性感,妖艳的一头金发不得不惹人瞩目,就算那男人用猥琐的目光注视着她,唐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刚才她杀来眼神也是因为那人说的话,什么叫被人买走?朱利安什么时候沦为奴隶,还进了黑市买卖交易的地方?

唐昕想着想着,不寒而栗。她身边的女人开着一辆帐篷车,扭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唐昕,于是用英文问道:“是不是担心你朋友出事?”

“阿华,你什么时候收到朱利安的消息?”唐昕凝重地问。

阿华想了想,说道:“大概半个月前。”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唐昕质问道。

阿华不温不火地说:“你告诉我帮你留意的是郁女士,不是朱利安,况且我对朱利安也不是很熟悉,我是在一次表演的照片上看到她,那个时候她几乎面目全非,我哪肯定就是她?后来打听了一下,说是亚洲人,于是我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你电话,让你过来再看看。”

“朱利安和郁姨都失踪了,如果朱利安在泰国出现,不知道郁姨会不会也在泰国。”唐昕咬牙切齿地啐道:“那个施妍,真是心狠手辣,将朱利安卖到泰国的黑市,做起了女奴。”

“的确,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个女人,我也觉得她够狠的,朱利安还是她姐姐呢。”阿华撇了撇嘴说道。

“得了,她连亲姐姐都害,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她自然更下得了手。”唐昕冷斥一声,说道:“阿华,你再帮我联系你黑道上的朋友,看看有没有郁姨的消息。”

阿华唧一下嘴唇,不耐烦地说:“你还对她那么客气干嘛?干脆让我一枪解决了这个女人,免得她再害你。”

“阿华。”唐昕怒斥一声:“你还是改不了脾气,如果真这么做了,跟她有什么区别?我们好不容易摆脱的生活岂不是又因为这个女人而蒙上阴影?”

“这么说,你还要忍着她?”阿华质疑地问。

唐昕思虑着说:“不是忍,是找到证据将她绳之于法。我和一个朋友正在寻找治她的证据,她除了害死她姐姐,还害了不少人,如果真的就一枪解决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所以冲动是没用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她伪善的面具一层层地剥下来,到时候她就算不死,也沦为万人唾弃的女人,而现在所有的名利金钱也不复存在,她生不如死,我才心满意足。”

阿华冷笑几声,拍了拍唐昕的肩头,说:“看来,还是你道行深,你对她不是心慈手软,而是用活人的方式惩罚她,是,生不如死对于她来说更加有意思;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郁女士的消息,只要他们没死,我阿华在泰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唐昕感激地微笑,给了阿华一个拥抱。

罗曼站在阳台上浇花,不经意看到下一辆熟悉的小车,她扑上去仔细观察,看到是柏御非的车,而柏御非也坐在驾驶座位上,他看起来很忧郁,罗曼不理解柏御非就在自己家下,为何不给自己电话;她放好水壶,然后匆匆忙忙地赶下。

柏御非也似乎感应到罗曼正下了,他从驾驶位上走下来,倚靠着车身睇着梯口奔出来的罗曼;罗曼慢慢地靠近,注视着柏御非,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为什么…”

还没等罗曼说完,柏御非上前伸出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呼吸很急促,在罗曼的头顶来回不定,她想看清楚男人的脸,可是柏御非不肯放手,好像他现在很担心,担心一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离去。

一直等到呼吸匀称后,柏御非才松了手,捧起罗曼的脸,说道:“我们结婚。”

“呃?”罗曼被柏御非这句话吓得蒙住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自己应该出现什么样的反应,或者她应该满心欢喜的答应,她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应该是梦寐以求的;可是她却一头雾水,却心神不宁,却忧心忡忡。

柏御非低着头,抿了抿嘴唇,沉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害怕一个人在山庄…”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她应该怎么理解柏御非这句话?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在山庄,所以才想和她结婚?他这样说,含有多少情感的分量?她很想知道,却赌气不愿问,只是撇嘴说道:“柏先生,今天不是愚人节。”

柏御非一怔,仰起头拉着罗曼说:“是,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也没打算戏弄谁。”

“婚约不是儿戏,爱一个人,你都还没有学会,又如何做人家的丈夫?”罗曼幽怨地说:“如果你害怕一个人,你可以让别人住进去,我想施妍早就为你做好准备了,只是我不同,我比较贪心,我除了要一个山庄,我还要一个心,你给不起,就不要随便承诺别人。”

柏御非挺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罗曼,说:“我没有心,你从一开始认识我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柏御非,你是个胆小鬼,别以为你说你没有心就真的没有,你是不敢爱了。”罗曼气愤地啐道:“难道一个上官敏婷就将你打败?哼,真是可笑,如果一个人不光是输掉心,还输掉了命,那你觉得他是不是更加一无所有?不,他不是一无所有,因为他有执着,他知道他还能找到心,还有命去爱,可是你呢?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心,用的手段控制别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上官敏婷最终选择了别人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她也爱不起,她也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有多少,难道付出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不屑吗?可是女人要的很简单,只要你的爱。”

柏御非抓住罗曼的手臂,努力地解释:“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告诉你?”罗曼挣脱了柏御非的手,说道:“那你告诉我,你霸道的占有一个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做的?你有没有想过尊重对方?”

“我看到你和梁峰在一起,我受不了。”柏御非捂着头,痛苦地呻吟:“我知道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忘记敏婷。”

罗曼暗叹一声说:“我没有要求你马上忘记她,我不会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什么,况且我一点都不在乎你心里还想着她。”

“那你在乎什么?”

“我在乎的是,你为什么跟我上g的时候,还能在第二天和施妍在一起,你到底需要多少女人?或者说,你看不惯我和梁峰医生在一起,就去找她?”罗曼吃味地问。

柏御非咬着唇说:“这么说,你不能接受我身边其他的女人?”

“就好像你不能接受我身边其他的男人那样。”罗曼不甘示弱地说。

“哼哼。”柏御非失口笑道:“每一次跟你争吵,我都会败下去。”

罗曼抱着双臂,说:“可是每一次跟你争吵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

柏御非趁机抱着罗曼,笑着说:“这样,你暂时先搬进来山庄,我不对的地方慢慢改,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想改也没有一个监督的人啊,你也知道,陈妈他们对着我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可能监督我?”

罗曼斜睨一眼柏御非,故意嗤笑道:“我已经搬到你的管辖之地了,你还想独霸我?”

“小苑始终不太方便,你也知道的。”

“那我爸爸呢?”

“你放心好了,我会找最好的保姆照顾信叔,绝对不会让信叔饿着冷着。”柏御非信誓旦旦地说。

罗曼扑哧一笑,白了一眼柏御非说道:“好,那我看你的表现,如果你真的愿意改,我就常住在山庄,如果你不小心犯了错,可别怪我一走了之啊。”

“没问题。”

“对了,让你找那个男人的,一个星期了也没消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找?”罗曼嘟着嘴埋怨道。

“当然认真在找,可是你要知道,人海茫茫,别说满世界找,就是在一个城市找也很费劲的。”柏御非想了想,说道:“不过呢,确实有一点消息,有人在泰国看到Eric。”

“泰国?”罗曼吃惊地反问。

“唐昕前几天也去了泰国找人,没想到会这么巧。”罗曼心里犯嘀咕了,其实,听到泰国这个地儿也没多少兴趣,只是觉得唐昕要找的人也在泰国出现,总感觉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不知道唐昕找的人怎么样了?如果是妈妈或者朱利安的下落,心中的石头总算能放下一截,可是都已经去了差不多五天,仍然没有唐昕的消息,思及此,罗曼又开始心事重重起来。

163案件升级

()163案件升级

罗曼拿着一张光碟走到唐昕身边晃了晃,唐昕邪魅一笑,说道:“看来,柏御非已经完全信任你了。”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这些东西,但是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和手段获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拖累他。”罗曼说着将光碟放进手提电脑,开始播放观看。

打开后,是一些很零散的视频资料,有日期标记在右下角,唐昕和罗曼屏住呼吸,异常谨慎地盯着视频。

“咦,看,这是施妍和孔孝珍…”唐昕指了指电脑视频,说道:“看样子施妍真的是和孔孝珍偷偷过关去了日本。”

罗曼皱着眉头说:“麻烦这一段再回放一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恩,好。”唐昕伸手控制着鼠标,她将镜头拉近一些,也放慢了视频,里面隐隐约约看到施妍和孔孝珍正在办理登机手续,而全程只看到施妍全权负责办理,没有看到她的助手,就是身边的孔孝珍也只是站在施妍旁边,一动不动地平视眼前的受理人员,看她的样子似乎很累,没什么精神。

唐昕扭头看着罗曼,又问:“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罗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孔孝珍是个很活跃的人,虽然在机场怕被人认出来,可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出现这么呆滞的表情。”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唐昕又回放,指着视频分析地说:“很明显,从头到尾都是施妍一个人操控,可以说这个孔孝珍和我们所认识的孔孝珍是不一样的。”

“她的同胞姐妹?”罗曼恍然一惊,喝道:“极有可能我们看到的出现在机场和施妍一起去日本的这个女人是孔孝珍的同胞姐妹,就是家里那个有自闭症的女人,而不是孔孝珍她本人。”

唐昕凝重地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孔孝珍没有出境,那么她就是最大嫌疑人。”

罗曼从自己包里又翻找一盘光碟递给唐昕说:“快看看这个,这是大厦的闭路电视视频资料。”

唐昕着手调整,将机场的这个视频资料调出来,然后再将大厦视频资料放进去播放,看到姚佩佩自杀那晚上究竟有什么动静,差不多十点就看到姚佩佩出现在大厦的大堂,她直接进入电梯,因为带着帽子,看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姚佩佩,不过从衣着和身段来看,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此人就是姚佩佩,她打算进入公司自杀的。

罗曼按了一下暂停键盘,对着唐昕说:“看到这里,你心里怎么想?我是肯定不赞同此人就是姚佩佩了,其实一开始我就想不明白,姚佩佩如果真想自杀,她可以找很多办法,选择很多地方,为什么偏要选在公司?还有,这个女人比姚佩佩看起来消瘦一些,这一点我比其他人要留意得多,因为之前我一直在减肥,所以比较了解女性体型特征,你看看姚佩佩,她虽然瘦,可是臀部很圆润,你再看看这个女人,她瘦,可是臀部却没有姚佩佩那么圆润。”

“从这一点还不足以说服别人,但是我自然是同意你的看法。”唐昕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说这个女人是孔孝珍,那么姚佩佩就是孔孝珍所杀了,可是如果是孔孝珍杀了姚佩佩,拿到把柄的人应该是施妍,而施妍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跑去挪威杀了孔孝珍?”

“还有一点,孔孝珍和姚佩佩几乎不相识,就算之前他们有过交流,那也是施妍操纵这一切,也没有杀人动机啊。”罗曼沉声道:“所以说姚佩佩可能不是孔孝珍杀害的,而是孔孝珍为施妍做个假的自杀现场,所以孔孝珍有施妍的把柄,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唐昕摊开手来比划着说:“等一下,我稍微整理一下,这件事情大体是这样的,就是施妍在当时杀害了姚佩佩,然后把尸体藏在公司,为了掩人耳目,她找来孔孝珍为自己做个时间证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姚佩佩还活着的时候让施妍去了日本,施妍没有了作案时间也就自然消除了嫌疑。而这里面有两点迷惑了我们,第一个就是真正陪同施妍去日本的这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孔孝珍;第二点,十点进入公司的这个女人也不是真正的姚佩佩,其实真正的姚佩佩已经在这个时间段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施妍还是没有时间证人,同样有嫌疑。”罗曼说道。

“柏御非什么时候把资料传给你?”唐昕又问。

“她让我自己去公司拿,他说有人会送到公司的,我等一下去拿。”罗曼说:“只要找到施妍的出境记录,我想我也有十足的把握找柏御非谈谈,他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总不能一直隐瞒着他把。”

“那是你的事儿,我可没说一直隐瞒人家。”唐昕笑了笑,揶揄道:“喂,听说你搬去山庄了,信叔也从什么小别墅那里搬回兰桂坊了,我说你这么折腾一大家子的人干什么,早搬去庄园,也就不用折腾信叔一会儿住这里一会儿住那里呢。”

“去去去。”罗曼推了推唐昕,笑道:“搬进去是为了照顾辛迪。”

“你行了啊,对我还撒谎。”唐昕说道:“辛迪还住在医院呢,你是照顾某大人。”

“别笑话我了好不好,饶了我。”罗曼哀求地笑道:“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人家有这份诚意,总不能不接受,再说了他说的也对,他那脾气必须得治治,陈妈他们忙着照顾辛迪,其他的女仆肯定不敢说他什么,如果我不在,谁还能管管?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得了,说得好像真是勉为其难。”唐昕呲牙取笑:“你们两个都是长满刺的刺猬,最好小心相处,不要刺伤了彼此,那才叫人心急呢。”

“长满刺的刺猬。”罗曼沉着脸,忧心忡忡地说:“其实我是挺没底的,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了解,我怕我会伤害了对方也伤害了自己,我怕我也走不出他的阴影,最后两个人自怨自艾,我怕这个坎说得轻松,做起来的确很难。”

唐昕拍了拍罗曼的肩膀,安抚地说:“怕什么,你当自己是驱魔避鬼的,那个上官敏婷死了好几年了,道行能有多深?再说了,你现在连她的孩子都收服了,收服孩子的爸也是早晚的事。”

“柏御非答应我找到辛迪的生父,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罗曼说:“我只想到救辛迪,却忘了自己这么做其实就是揭开柏御非的伤疤,我不知道两个男人再相见会是怎样的场景,到时候无法控制,我肯定会先杀了我自己的。”

“千万别。”唐昕抱着罗曼,说道:“柏御非舍不得,我也会舍不得,信叔更舍不得了。曼曼,柏御非始终都要面对的,如果说辛迪长大了,知道这些复杂的关系,她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如果说她知道自己不是柏御非亲生的,她还是会选择找到生父,然后再在两人中决出一个,这是事实,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它的残忍。”

罗曼忧虑地说:“其实我知道柏御非真的很心疼辛迪,他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范例。”

“呵呵,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唐昕笑呵呵地说:“对了,我之前在电话里面听你说辛迪的生父是叫什么来着?”

“Eric,是个法籍华侨。”罗曼说道。

“Eric?”唐昕眉头一皱。

“喂,买家是谁?”

“是个亚洲男人,好像是叫Eric,其他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了。”泰国男人回想地说,阿华给了他一笔钱,然后上了船对着唐昕说:“是个亚洲男人买走了朱利安,叫Eric,不过没有那男人的照片,大概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皮肤黝黑,看起来长得不错…”

“唐昕?”罗曼提高分贝喊了一声,终于拉回唐昕的思绪,她问道:“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唐昕抓住罗曼的手,神色不安地说:“我去泰国找人,也听到一个叫Eric的人,他极有可能和我想找的人有关系,我不确定这个Eric和你说的这个Eric是不是同一个人,可是我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吗?”罗曼紧张地说:“如果说Eric是同一个人,那么柏御非也在找他,能找到他,应该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不过天底下这么多叫Eric的人,我想也没那么巧合。”唐昕不敢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自己失望。罗曼自然也清楚,她抿了抿嘴,安慰地说:“一定能找到的,其实我也同样担心他们的安危。”

“谢谢。”唐昕感激地说,她不知道罗曼担心郁姨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思,但是罗曼的好,让唐昕倍感窝心。

164梦魇情迷

()164梦魇情迷

罗曼从浴室里出来,看到屋子里面飘过一个人影,她以为是陈妈进来送夜宵,于是很自然地喊了一声:“陈妈…今天晚上又是你做好饼干吗?”

整个房间里面只是飘荡着自己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的回应,罗曼静下来呼吸,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很明显,刚才她看到的应该是幻觉,房子里只有她一人;罗曼咬着唇决定还是走出来瞧瞧,她从卧房里面走出来,阳台厅房都是空荡荡的。

落地的窗帘被风刮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台那处的窗户被人打开了,刮进来的风灌入脖子里面,有些凉意,罗曼径直走去,伸手拉开窗帘,不由得看到后花园的洛丽玛丝花海。

已经是十点多,庄里的佣人们都睡下了,后院的路灯照得花海昏昏暗暗,更加诡异;罗曼走到阳台上,俯视着洛丽玛丝在暗夜里偷偷绽放的精彩。其实她觉得还是郁金香好,如果是一片各色各样的郁金香,肯定比白色的洛丽玛丝耀眼。

又传来门关上的响声,罗曼以为是柏御非回来了,于是兴高采烈地迎进去,问道:“你回来了吗?”

房里还是静悄悄的,好像她刚才又产生了幻听,罗曼很沮丧地垂着头,刚转身又看到阳台上的火光,她连忙奔过去,看到洛丽玛丝花园里面出现火苗,不知道是谁在花海中放了一把火,正以迅猛之势散开。

罗曼没多想,撒腿就跑,跑下了来到花园里面,刚才起火的地方是中央,她直奔花海中央,走到洛丽玛丝里面,因为花茎带刺,划破了罗曼嫩白的手臂,她捂着受伤的手臂,四下张望,却看不到起火的地点,然而回去的路也迷糊了,难道她不知不觉中迷路了?

其实花不是很高,罗曼置身其中却有股压抑之感,她知道她肯定又开始发梦或者产生幻觉,她必须摆脱这种困境,于是在花海中漫无目的地走动。

她觉得乏了,累了,想停顿休息;刚刚才停住脚步,她就看到身旁的花越长越高,高过她的头,连微弱的路灯都遮盖起来,她的视线变得漆黑,所有的坚强和勇气瞬间被击毙;罗曼撑着手喊道:“陈妈…陈妈…”

罗曼颤抖的嗓音飘荡在空灵的花海中,花海势必在增长,渐渐地连她的声音也一起吞噬,她暗自害怕起来,觉得是花想吃了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可怕念头猛然惊醒了她;再一次睁开眼,罗曼看到自己还是杵在花海中央,然后她再左右张望,仿佛回到了她刚才进入洛丽玛丝花海的时候。

可是她走着走着又觉得累,出现疲乏她不敢停顿了休息,怕花越长越高,高过她,将她掩埋;然而这一次她受伤的地方突然胀痛起来,于是罗曼扭头清理伤口,却不料伤口长出一根根刺,她根本就拔不动,就算用力拔掉,因为是从自己身体里面长出来的,肯定痛彻心扉。

罗曼颤着嘴唇呢喃:“上官敏婷,你究竟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从来都没有陷害过你,和你无冤无仇,况且我对辛迪那么好,难道还不够吗?”

罗曼的手臂被拔掉刺,鲜血汩汩直流,她再也熬不住了,倒在洛丽玛丝花海中,困乏卷席了她最后一丝执着,最终她还是闭上眼昏厥过去…

罗曼深呼吸地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屋顶,然后就是陈妈欣喜的嗓门嚷道:“柏先生,她醒了,罗小姐醒了。”

“柏御非?”罗曼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柏御非赶紧扑上来说道:“我在这里。”

罗曼坐起来紧紧地搂着柏御非,哽咽道:“我长了刺…”

“好了,好了,没事了。”柏御非坐在床沿上,安抚地说:“你没有长刺,不过你生病了,在发烧,需要休息。”

罗曼眨了眨眼睛,收住眼泪,然后检查地一下自己的手臂,虽然有包扎起来,可是并没有长刺。

陈妈担忧地说:“罗小姐,你说你怎么跟辛迪小姐一样,好好的房间不睡,偏偏要睡在后院,昨晚上降了温,肯定冻坏了身子,现在不就生病发烧了么。”

“我睡在后院?”

柏御非点了点头,抚摸着罗曼的额头,说道:“是的,昨晚上我没赶回来,早上才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接到陈电话,说你发烧感冒了,还睡在后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罗曼尴尬地说:“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后院。”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也太迷糊了?”柏御非笑了笑,说道:“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看来让你照顾我这事儿还是有点玄,以后还是我来照顾你。”

罗曼羞涩地低着头,看到陈妈躲在他们身后面偷笑,不由得推开了柏御非,说道:“什么照顾我,照顾你的,我有说过照顾你吗?我来庄园住是看在辛迪的面子上,你别以为你面子很大,我也没说要你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不劳您费心。”

“虽然我承认我家后院还是挺不错的,但是你一晚上就穿着一点点睡衣睡在那里,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外面的人会说我柏御非虐待女人…”柏御非揶揄地笑道。

罗曼嘟着嘴,笑骂道:“就让你抓住我这一次的把柄,你别笑话我,万一哪一天你被我抓了把柄,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笑话你了。”柏御非握着罗曼的手,关切地说道:“你身上还是有点发烫,想吃什么,我让陈妈给你做。”

“诶,罗小姐,柏先生,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我马上吩咐他们去弄。”陈妈热情地说。

“陈妈,不用那么麻烦了。”罗曼吱了一声,说道:“可能是感冒了,嘴里没什么味道,暂时我还不想吃东西。”

“陈妈,你先下去把,我在飞机上也吃了一点,暂时不用。”柏御非也说道。

陈妈知趣地退出房门,而柏御非干脆跳上床,罗曼震惊地质问:“喂喂喂,你干什么啊,我可是病人,你还跟我争地盘吗?”

“你不是说嘴巴里面没味道吗?”柏御非坏笑地说:“我就是帮你调味的人。”

罗曼忍着笑意,推开柏御非说道:“我可是病人,你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现在你怎么不说怕别人笑话你虐待女人了?”

“这怎么是虐待呢?我明明是在疼爱你好。”柏御非说着将罗曼压倒,然后媚笑地说:“不如我们运动一下,说不定出了汗,你的感冒就好得差不多了。”

“柏御非,你简直就是欺负人,我全身无力呢。”罗曼气鼓鼓地埋怨。

“没关系,这事儿一般都是我出力,你享受就好。”柏御非说着褪下自己的衣裤,而罗曼的衣服,他脱得格外小心,因为怕罗曼再被风吹,他只好将被子拉高,全部包裹着他们。

罗曼在柏御非身下面扭扭捏捏,柏御非更是欲罢不能地说:“你不停地动来动去,还说不想要,我看你比我还急?自从那次后,我们很久都没亲热过了。”

罗曼被柏御非说得脸红心跳,她别过脸,故意生气地说:“我动是因为反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什么样都没关系。”说着,柏御非撕开罗曼的内衣,让他们坦诚相对,然后他舒坦地吁了一口气,低着头亲吻罗曼的玉颈。罗曼被柏御非弄得全身又痒又烫,喉咙里还不知不觉地呻吟起来,她咬着唇不想自己太失态,可是柏御非却用舌头将她的嘴打开,然后吞没了她所有的情感。

罗曼能肯定的是她的确出了一身汗,然后又昏昏沉沉地被柏御非抱着去洗澡,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此刻卷缩在他臂弯里好好休息,醒来后,她觉得头真的没那么沉,身子虽然还有点轻飘飘,可是她也不感到害怕了,有他在身边,她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罗曼想着想着,安稳地睡下了。

可是柏御非却开口说话了,扰了罗曼睡觉的兴致。

“有人在泰国机场看到Eric,跟上了他们。”柏御非冷冷地说。

罗曼定了定神,说:“他们?什么意思?”

柏御非扭头看着怀里的罗曼,平静地说:“Eric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可是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会不会跟我一样,再也不想触碰记忆里面的伤疤。”

罗曼急了,撑起上半身睇着柏御非,说道:“不会的,辛迪是他的女儿,他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

“当初我赶走他的时候说过狠话,我说他们母子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他插手。”柏御非犹豫地说:“我不知道Eric会怎么决定。”

罗曼丧气的叹道:“只是看看他有没有可能和辛迪匹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怎么会置之不理?就算当初你们之间有多大的怨恨和矛盾,可是辛迪是无辜的,她没有错,她不应该承担你们的错。”

柏御非拍了拍罗曼,说道:“不要太悲观了,我已经打算联系他,如果他愿意和我的人返回来,我答应你,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罗曼吸了吸鼻子,趴在柏御非身上,感激地说:“好,我听你的安排。”

165蒙蔽的情愫

()165蒙蔽的情愫

朱利安在超市里面买了一些日用品,Eric站在超市外面等着她,他刚刚挂了朋友的电话,朋友告诉他,柏御非又派人在寻找自己,Eric不知道柏御非又想耍什么花样,不过他没兴趣知道也不想去追根究底,只希望安静的日子一直这么维持就好。

朱利安站在收银台给钱,她不经意瞟了一眼门外,想看看Eric有没有等得不耐烦,刚才她挑选牛肉的时候用时比较久,因为她知道Eric很喜欢吃牛排,而做牛排用的牛肉很重要,她必须要认真谨慎,务必让Eric吃得满意。

就当她的目光瞟向门外的时候,却被她看到两个个头很高的亚洲男子靠近了Eric,他们交谈了几句,然后Eric跟着这两个陌生男人离开了,不过朱利安不知道他们究竟认不认识,结了帐,朱利安安安分分地站在门口等着Eric,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就在自己打算报警的时候,Eric出现了,他小跑过来,歉意地说:“对不起,朱利安,刚才碰到几个朋友,跟他们离开了一下,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

朱利安笑着摇了摇头,Eric立刻接过朱利安手中的食物,说道:“哎哟,还挺重的嘛,买了很多吗?”

朱利安默默地点头,指了指纸袋子里面的牛肉,Eric立刻了然于心,说道:“其实要吃我们可以去外面的餐厅,何必自己下厨那么麻烦?”

朱利安轻轻蹙眉,笑着说:“我….会….做….”

“呵呵,我就知道朱利安什么都会。”Eric宠溺地说:“我们回家。”

“恩。”朱利安应了一声,然后跟着Eric一起返回家。一路上朱利安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Eric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朱利安总觉得Eric的笑容不像以前那么明朗了,或许是自己太敏感,朱利安想到刚才那两个亚洲人,不由得心事重重。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开着车的Eric突然笑着问旁边副驾驶坐着的朱利安。

朱利安勉强笑着摇头,而Eric却自顾自地说:“其实刚才那两个亚洲人不是我朋友。”

朱利安睇着Eric,静静地看着他说话:“他们是某个人的手下,是特意想带我走的。”

朱利安下意识地挽着Eric的手臂,Eric笑眯眯地说道:“你放心,我无论去哪里都不会抛下你。”

“恩。”朱利安安心地微笑。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情?”Eric扭头瞅了一眼朱利安,朱利安想了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其实她想知道,可是她不想强求,将主导权给了Eric,他想说,她肯定会认真听,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她也不会埋怨;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故事,而这个故事有好有坏,但是绝对。

“我爱过一个女孩。”Eric平静地说,好像述说的不是关于他自己的故事,而朱利安一听到他承认自己爱过一个女孩,不由得心底扯动一下,还隐隐作痛,因为她知道那个爱一定刻苦铭心,不然他不会假装得这么小心。

“她很可爱,很单纯,也很忧郁。”Eric说:“她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所以很忧郁,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的忧郁,我却爱上了她。”

似乎人类就是如此,因为某个神秘而相似的感情,于是无法自拔地陷入其中。越是知道她爱着另一个人,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想占有她,Eric发了疯一样的爱着她,她却总是笑得那么勉强,这样的冷淡日夜侵蚀着他孤独的影子,也就越发不可收拾地迷恋。

朱利安在Eric的手掌写上:她呢?

Eric冷冷地说:“她死了,她是被自己所爱的人逼死的。”

朱利安滑下来,轻轻地靠着Eric的手臂,Eric笑着扭头说道:“累了吗?要不要坐到后座休息一下?”

朱利安摇了摇头,她也在沉思,想着过往的自己,她发觉自己十分可笑,活了半辈子,尽然不知道什么是幸福,而自己呢?一个人承受着撕心裂肺的嘲笑。

是的,她是什么人?她不知道,当她整日里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回尊严,于是苟活着,在养母身边找一个自己的位置存在着,而她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这样的位置,甚至感到厌恶,可是又能怎样?她根本就没的反抗。

“朱利安,我想透透气难道不行?”施然冲着朱利安吵闹,她是养母的掌上明珠,是所有人最宠爱的公主,她提出的要求,没人敢说不。

“郁姨说…”

“够了,不要什么事情都喜欢把妈妈搬出来,你就不能过得有尊严一点嘛?你是你,我妈是我妈,你得分开了。”施然忍不住叱喝:“我真的不是想说你,只是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在我妈身边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学得有主见一点吗?”

朱利安咬着牙,忍受着旁人的指责,是的,她应该学得有主见一点,但是首先得活得有骨气,而不是他们的出气筒。

停好车,Eric看到朱利安睡得很踏实,也不想惊扰了她,于是安静地坐在车上,注视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其实朱利安长得不惊艳,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暂时还不愿说出来罢了。

“哧——”汽车轮胎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哭喊和尖叫,朱利安听不得这种发自内心的痛苦呻吟,她惊醒地睁开眼,与Eric四目交汇。

“这么快就醒了?”Eric看到朱利安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恐惧,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没事?”

朱利安让自己坐好,紧张地摇了摇头,很明显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是朱利安似乎不愿多说,于是Eric说道:“那我们回家。”

朱利安和Eric一起下了车,他们又扫去阴霾,微笑面对,抱着在超市买好的食物上了电梯。

其实他们在芬兰并没有自己的房子,但是Eric的朋友很广泛,其中芬兰的朋友外出旅行,就将自己家借给Eric他们住几天,朋友也知道Eric不会留太久,反而还能给自己看好房子。

柏御非的人早就站在门口等候他们了,Eric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来得早,朱利安看到Eric神色不对劲,于是自己也放慢了脚步,跟在Eric身后面静观其变。

“辛先生,对不起,柏先生交代下来,如果一天请不到你,我们就一直跟在你后面。”那两个人还算礼貌,虽然样子很凶狠,可是态度比较温和。

Eric不理睬他们,拉着朱利安直接进了房,然后将房门反锁关上。朱利安看得出Eric很不喜欢外面的那两个不速之客,不过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评论,只是刚才那人提到柏先生,不知道是哪个柏先生,是之前与郁姨有过往来的柏御非先生吗?

“对不起,这一次芬兰之行可能会有点扫兴。”Eric坐在沙发上,有点无奈地说。他将头埋在双手中,朱利安靠着他坐下来,然后抱着Eric的头,慢慢地说:“我…在…你…身边…”

Eric仰起头,亲切地说:“谢谢你。”他看到朱利安说话很吃力,并且又有点口水流出来,于是他凑过去,用舌头舔干净嘴角的口水,这一举动震惊了朱利安,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作出何种反应,只能呆呆地定在原地,任由Eric疯狂的行为。

Eric拥着朱利安,在她耳边轻喃:“朱利安,我想…我突然好难过,又想到敏婷…”

朱利安虽然忍着心疼,但是她还是给了Eric一个很明确的回复;朱利安也抱住Eric的腰,将自己更贴近了他,他想用自己抚慰这个男人,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想着别人,说不定等一下他们做的时候也是想着别人,可是她能怎样?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啊,已经不受控制地爱着他,不然她怎么会放弃那么大的仇恨愿意留下来陪着他流浪,或许她会希望这个男人哪一天为了她停下脚步,但是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因为只要他心里面一直想着另一个女人,他们就没有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她深深地羡慕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她的心一瞬间恍惚了,如果她也死了呢?在这个世上有谁会记得?

一直以来,Eric和朱利安都是礼貌相待,Eric其实很同情朱利安,他不知道朱利安怎么会沦落到泰国当女奴,但是他也很佩服这个女人的坚强,所以他很开心一路上有她陪伴,但这不是床伴的陪伴,他觉得自己既然救了她就要给她尊严,所以他一直都很绅士地对待朱利安;直到今天,他因为想起了上官敏婷而对朱利安有了错觉,并且疯狂地要了她,在刚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沙发上,他们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可能会回去。”Eric光着身子,背对着朱利安说道:“因为我和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儿,她好像得了重病需要我。”

“恩。”朱利安咬着唇应了一声。

“我不能带上你。”Eric突然又说道:“但是你放心,我会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你。”

朱利安别过脸,不再出声,因为她怕自己一出声就会不小心暴露她哭泣的事实,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她害怕她伪装的坚强在这个时候决堤。

166嫁人的条件

()166嫁人的条件

Eric站在洛丽玛丝的花海旁边,他目光迷离,思绪很乱;突然他的眼角瞥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背影,Eric的瞳孔放大,瞬间他体内的所有细胞冲破束缚,变得不理智起来,他不受控制地奔过去,从后背抱着女人,轻呼一声:“敏婷…”

女人全身僵硬,下意识地挣扎,而Eric越抱越紧,低喃的声音带着抽泣,他似乎在恳求女人不要挣扎,他只希望抱一下就好,就一下,这一刻他们好像彼此相拥,他还如以前那样,拥有着她。

女人终于停下来,和男人同样发出急促的呼吸声,Eric想象过无数次,这都是柏御非为了阻止他,所以向外界公布她的死讯,然而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这都是柏御非为了阻止他的爱才故意说出的假话,今天终于证实了…

“先生…”罗曼干咳几声,说道:“你还打算抱多久?”

“呃?”Eric一怔,听出声音不同,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出现的柏御非大步上前,将Eric拧起来摔在草地上,怒斥一声:“你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

“御非。”转过身来的罗曼,赶紧抱着狂躁的柏御非,说道:“御非,他不知道是我。”

柏御非愤怒地喝道:“什么叫不知道是你?我要杀了他,这一次必须要杀了他…”

Eric怔楞地躺在地上看着柏御非和这个刚才被自己侵犯了的白衣女人纠缠,白衣女人很着急地抱着柏御非,拼命地安抚他的狂躁。

“你答应我的,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罗曼站在柏御非跟前,捧着柏御非的脸,疼惜地说:“你能不能冷静下来?”

“我不能冷静,我再冷静,是不是让他再夺走你?”柏御非似乎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的农夫,又像一个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此时此刻他所有的判断都失去重心。

“我在这里啊,我永远都在你身边的。”罗曼不由分说,凑上唇吻住柏御非的嘴唇,狠狠地吻下去,将这个男人所有的恐惧全都吞噬,试图能缓解他的不安情绪。

Eric再次吃惊地张开嘴,注视着罗曼大胆的举动,还有柏御非的变化,他不是做梦,于是他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恩,有疼的感觉,是现实。

柏御非在罗曼的爱抚下终于心平气和,他很享受地闭上眼,而罗曼的嘴巴离开他的嘴唇时,他还意犹未尽地笑道:“不如我们进房再继续后面的功课?”

罗曼白了一眼柏御非,啐道:“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说完,罗曼又转过身来,扶起还坐在地上胡思乱想的Eric,罗曼笑着介绍自己:“你好,辛先生,我叫罗曼,请多多指教。”

Eric刚想伸手握住罗曼,柏御非却冲出来,挡住两人,直接代替了罗曼的手和Eric手握手说道:“很久不见啊。”

柏御非轻松的招呼一声,好像刚才那个发怒的人已经完全蜕变,当然Eric没兴趣再激发他潜在的暴戾,于是温和笑道:“很久不见啊,柏御非。”

两人嘘寒问暖几句后,又返回室内。陈妈招呼Eric坐在沙发上,柏御非和罗曼手挽着手坐在另一边,不用他们说,Eric也看得出来,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高兴,柏御非终于能走出阴霾。

“这一次找你来不是我本意。”柏御非直截了当地说:“就我的本意,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再看到你的。”

Eric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彼此彼此。”

罗曼缩回手,瞪了一眼柏御非,而后笑道:“辛先生,你别管他,不过呢,确实是我的意思,因为我们都很担心辛迪,想找你来帮助辛迪的。”

Eric想了想,问道:“罗小姐,我也是听到接我的人说辛迪现在出现大问题,我能帮你们的,你尽管说,我肯定义不容辞地帮助你们。”不知道为什么,Eric很快就对罗曼产生好感,他觉得罗曼虽然不如敏婷那样美艳,可是却很柔美,有一张温暖人心的笑容。

罗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柏先生为你安排了酒店,如果明天可以的话,我们会派人过去接你去医院,到时候医生会先安排你匹配一下辛迪的骨髓。”

“好的,那就谢谢罗小姐了。”Eric站起来又伸手想礼貌性地握住罗曼的手道谢,然而柏御非噌地站起来,蹙眉斥道:“你是不是喜欢挑战我的忍耐限度?我告诉你,辛威,我的女人,你最好一根汗毛都不要碰,否则我一定暗杀了你。”

罗曼咂舌地睇着柏御非,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自己,更加没想到辛迪的父亲在他心里已然种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Eric撇了撇嘴,然后斜了斜身子,冲着罗曼笑道:“那我们下次再见,拜拜。”

“拜拜。”罗曼淡笑一声。

柏御非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依然心有余悸,罗曼突然觉得很好笑,扑上去捏着他的脸,说道:“我觉得你是不是害怕他啊?”

柏御非冷哼说道:“我怕他?我怕他什么?”

罗曼嘟囔道:“怕他抢走你的东西,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如果被另一个小孩子抢走玩具,那么以后呢,他看到那个抢走他玩具的小朋友都会产生莫名的敌意和惧意。”

“敌意确实有,不过没有惧意,我柏御非怕过什么?”柏御非伸手揽着罗曼的腰,说道:“我答应你在他面前忍住杀他的冲动,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罗曼耍赖地说:“咦,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杀了他,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所以我是为了你好,你应该是奖励我才对,不是我奖励你。”

“好好好,我们不管是你奖励我,还是我奖励你,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继续之后的事情了?”柏御非的手在罗曼身上不安分地游走起来,他的唇凑上前蜻蜓点水似地亲吻罗曼的脖子和耳朵,弄得罗曼浑身燥热,但是罗曼并不想在大厅里面亲热,她推了推柏御非的肩膀,羞涩地建议:“那你能不能先抱我进房间?”

柏御非煞有其事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又肥了一点吗?我抱不动了…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就这里…”

“你说什么?”罗曼听到柏御非说自己肥了一点,顿时兴致全无,火冒三丈地跃起,冲着柏御非怒吼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肥了?好,我肥了,你别碰我,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说我肥了…”

“呃?”柏御非自知自己说了不可饶恕的话,霎时慌了神,哀求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嘴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你现在的身材最好了,无可挑剔的好。”

罗曼的火气上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浇灭的?她一脚踢过去,将柏御非踢到沙发下面,恶气腾腾地叉着腰骂道:“不许碰我就不许碰我,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没有我的允许而碰我,我就搬出山庄…”

“不要…”柏御非爬起来,拍了拍自己受伤的小屁股,可怜兮兮地说:“那你倒是说个期限啊,难道你一辈子生气,我就要禁YU一辈子吗?”

罗曼抱着前胸,别过脸赌气地说:“我有说过我要在山庄住一辈子吗?我凭什么要在山庄住一辈子…”

“我也说过要你嫁给我啊…”柏御非委屈地说:“你又不答应。”

罗曼借机说道:“我答应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柏御非高兴地问,他觉得自己连Eric都找来了,应该没什么可以难倒他的事情了。

罗曼指了指外面的洛丽玛丝玫瑰花园,很认真地说道:“我要你把庄园里面所有的洛丽玛丝玫瑰全都换上郁金香,如果你答应了,并且做了,我一定嫁给你。”

“你要我拆掉洛丽玛丝?”柏御非隐去笑意,神色凝重地质问:“罗曼,你别以为我处处让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这些洛丽玛丝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罗曼仰起头,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知道它们代表的什么意思我才要求你换掉它们,我不想我整日住在别人的世界里面,就算你说多爱我,我都觉得虚假。”

“你觉得虚假那是你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换掉洛丽玛丝的。”柏御非一挥手,冷漠地啐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一点不可能。”

“我什么都可以容忍,可是无法容忍你心里面还留恋着这些洛丽玛丝。”

“曼曼,你是那么善良豁达,为什么偏偏跟这些洛丽玛丝过不去?”柏御非缓了缓语气,无奈地说。

“我不是跟它们过不去,我是想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罗曼平静地说:“我很贪心,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的,我要你把过去的情感连根拔起地烧掉,再也不复存在。”

柏御非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好残忍,真的,你真的好残忍。”语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罗曼身边。

167爱若成灾

()167爱若成灾

柏御非就派了扬子接送Eric,而罗曼自作主张地上了车,扬子看到罗曼一脸不悦,笑着说道:“怎么了?曼曼?是不是柏先生惹了你?”

罗曼勉强笑了笑,说:“柏先生昨晚上没有住在山庄,你知道他住哪里了吗?”

“我想应该是酒店。”扬子发动车,说道:“其实柏先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了点,你就多担待一些,有什么事很快就过去了。”

罗曼莞尔笑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地,那我问你,如果说让柏先生换掉山庄里面的洛丽玛丝玫瑰花园,你觉得可能性多大?”

“这没可能的?”扬子惊讶地说:“洛丽玛丝玫瑰是柏先生亲手移栽的,那以前的花农稍微打理得不好,就会招来一顿臭骂,然后丢了饭碗,柏先生对每一株洛丽玛丝玫瑰就好比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我想让柏先生换掉洛丽玛丝应该没可能。”

罗曼沉下来,暗叹一声,扬子通过反光镜看了看沮丧的罗曼,于是又道:“其实洛丽玛丝玫瑰看起来也挺好看的,你就因为这件事情和柏先生吵架了?”

罗曼淡漠地说:“我想换掉洛丽玛丝,他马上否决了,并且很生气。”

“曼曼。”扬子蹙眉说道:“不是我说你了,我以前不就告诉过你吗?洛丽玛丝对于山庄来说是致命的重要,也是柏先生一生心血,你这么要求确实很不妥,难怪柏先生会生气的。”

“我想拔掉他心里的刺,洛丽玛丝就是这根毒刺,一天不拔出来,我想我们一天都不会安宁。”罗曼固执地说。

扬子唧一下嘴唇,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是何必呢?我看柏先生对你很是疼爱,难道你还不够吗?再说了,你想拔掉这根刺,也要看看刺长在什么地方,现在这根刺长在柏先生心里面,不是你说能拔掉就能拔掉的,你这简直就是从老虎嘴里拔牙,不是拔刺了。”

“呵呵…”罗曼听了扬子的劝导,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感激地说:“好了,好了,扬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觉得既然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就没必要强求,我也没有坚持让柏御非拔掉洛丽玛丝,他有选择的余地和权利,他既然选择了洛丽玛丝,我想我会考虑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和感情。”

“你要离开柏先生?”扬子诧异地惊问。

罗曼神色凝重地说:“暂时还不会,我要看看辛迪的情况再做决定,不过你不能告诉柏御非,否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扬子撇了撇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反正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好”

“那最好了。”罗曼笑嘻嘻地说道,可是她笑得很苦涩,僵在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一片片剥落,落得满地都是,想捡起来都很难。

Eric在罗曼的引导下见到了辛迪,从五官的轮廓上不难看出其实辛迪真的和Eric有居多相似的地方,而辛迪第一次看的Eric的时候也显得不害怕,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六年多了,Eric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自己的女儿,他的欣喜不言而喻,全都写在脸上。

罗曼很想留给他们独处,不过辛迪还是很依赖罗曼,不肯罗曼离去,于是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谈笑起来,由始至终,辛迪都傻笑地面对他们,并不说话,这引起了Eric的质疑,他不安地询问身边的罗曼:“罗小姐,为什么辛迪不说话?”

罗曼正在帮辛迪扎小辫子,突然被Eric这么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因为小时候受到重创所以不肯开口说话。”Eric心中愤懑地说:“是不是柏御非他虐待我的女儿?”

“你先不要这么激动。”罗曼扶着Eric坐下来,他们坐在医院过道的座椅上。罗曼侧着身,很认真地说:“无论是上官小姐还是柏先生,都很爱辛迪,没有人会希望这种悲剧发生,可是…在疏忽中还是发生了,之前辛迪还会产生幻听,现在稍微好一点了,而他之所以会如此这跟柏先生没有直接的关系,更加不是柏先生虐待辛迪造成的,如果是柏先生虐待辛迪,他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你回来?又何必浪费钱财来帮助治疗辛迪?”

“都是我不好,我作为一个父亲,却没有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情。”Eric自责地捂着头,低声喃喃:“我对不起辛迪,对不起她妈妈,我真是该死…还以为所有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该消失,我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啊…我就不是个男人。”

罗曼很震惊人高马大的Eric居然在自己身边哭泣起来,她眨了眨眼睛,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Eric,安慰地说:“辛先生,我找你来不是想让你自责的,我是希望你的骨髓能和辛迪匹配,她的时间不多了,我很担心再拖下去,辛迪的病更加无望。”

“是啊,我听医生说,我的骨髓也不一定能完全匹配,这可怎么办?”Eric忧虑地说:“如果我也不能帮助辛迪,难道老天真要这么残忍?如果能选择,我多么希望他拿走我的生命,辛迪还那么小,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这世上美好的事情,她全都还没有拥有,唉,我真是没用…”说着说着,Eric噌地站起来,右手紧握成拳,并且一拳打在墙上,顿时他手上的毛细血管破了,划破的皮也渗出鲜血,罗曼看到后,惊叫地说:“辛先生,你这是…哎呀,护士小姐,护士小姐…”

罗曼扶着Eric去护理站包扎伤口,她瞪着Eric说道:“你怎么跟柏御非一个德行?除了冲动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你伤了自己谁来照顾辛迪?”

Eric安静地看着护士包扎自己的伤口,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罗曼,悠然说道:“你是第二个让柏御非动心的女人。”

罗曼别过脸,避开Eric的话题,可是Eric却自顾自地又道:“柏御非不可能忘记敏婷的,你住在庄园里面,天天对着满院子的洛丽玛丝,就好像对着敏婷,你说他能全心爱上你吗?”

“辛先生,你这么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挑拨离间?”罗曼似笑非笑地问。

Eric定了定神,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不想你以后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罗曼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的好意。”

Any看到罗曼,笑着打招呼,罗曼说:“我是来找柏先生拿资料的。”

“哦,柏先生正在会客,不如先在休息室等等。”Any笑着解释。

“你去忙,我自己知道休息在哪里的。”罗曼笑着走开了,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报社的标题越来越引人入胜,柏御非火冒三丈地将报纸丢在地上,坐在一旁的金昊,笑着捡起来念道:“有一神秘男子秘密会见辛迪小姐,据可靠消息,此男子正是辛迪的生父…”

“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烦?”柏御非怒斥一声,杀向金昊的目光令人生畏,而金昊却不以为然地笑道:“烦?烦的话,我帮你解决了这家报社的主编,不就不烦了?”

“你的那些手段不要用在我身上。”柏御非白了一眼金昊,又将手插进裤袋里面。

金昊睇着柏御非,说:“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女人,你找到那个男人根本就是自找麻烦,你现在火烧屁股怪得了谁?”

柏御非嗡了嗡嘴,冷厉地说:“就像当年那样,将关于山庄里面的报道全都封杀起来…”

“柏御非,你疯了。”金昊啐道:“我告诉你,这事跟当年那件事情不一样,已经全城轰动了,你这顶隐藏起来的绿帽子注定从头戴到尾了。”

柏御非邪笑一声,突然转身扑过去抓住金昊的脖子,冷哼道:“你是不是就是喜欢热火我才罢休?”

金昊用力推开了柏御非,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一句话,你要么就赶尽杀绝了一了百了,要么就认栽;或者,你放弃辛迪,你帮人家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还给他了,既然他也在,干脆一次性把事情弄清楚,至于外面的人,我帮你封嘴,那几个报社的老板我还是认识的,这个问题不大。”

“放弃辛迪?”柏御非暴怒地问:“放弃辛迪不就等于放弃敏婷吗?”

“柏御非,上官敏婷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沉迷到什么时候才肯接受这件事情?”金昊撇了撇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最近不是爱上另一个女人了吗?你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干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忘掉。”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和敏婷相比?”柏御非恶气腾腾地说:“她这几天还嚷着要我换掉洛丽玛丝,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诶,我赞同,这点我她。”金昊随着说道。

“滚,你们两个都别想改变我。”

“切,我还懒得听你发牢骚了。”金昊嗤笑地说:“我找我的第二春,你个死脑筋的男人,懒得理你。”

金昊一开门,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罗曼,金昊见过罗曼,特别熟悉。

“咦,这么巧?罗曼,你怎么在这里?”

“你好,金先生…”罗曼平静地打了一声招呼,而屋子里面的柏御非瞬间脑袋短路,回头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168恶意接近

()168恶意接近

罗曼看也没看一眼柏御非,很平淡地说了一声:“柏先生,我要的名单,可以给我了吗?”

如果说她会听到之前柏御非和金昊的谈话,她会选择安静地乖乖地坐在休息室,然后等着柏御非,或者Any过来找自己,再装做若无其事地拿走柏御非帮助她拿到的飞机场的人员名单;然而事实上,她的好奇改变了所有的计划,她根本就无法无视他们之间的谈话,那一段很简单的埋怨与述说深深地印在罗曼心里。

她只想拿了东西就走人,希望柏御非能立刻将名单给她,或者她干脆一走了之,不要忍受,不必忍受。

转身之际,柏御非伸手抓住她,低沉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罗曼苦笑一声,回头睇着柏御非,说道:“是什么意思?是笑我不自量力,还是笑我得寸进尺?是我该笑我自己太愚蠢,从头到尾你想要的是简单的慰藉,我只够资格当你的床伴,而给不了你要的爱,对不起,我还那么自以为是地劝你放弃洛丽玛丝,一直自以为是地留在你身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柏御非想拥她入怀,可是罗曼突然挣脱,她的力气大的惊人,亦或者她其实每一次都能挣脱,只有这一次她用尽全力;柏御非很惊讶地注视着她,而罗曼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地说:“如果名单没有准备好,你发到我邮箱。”

说完,罗曼甩开手夺门而出,留下柏御非一个人杵在原地;他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正常地整理自己的情绪,他终究没有追出去;站在电梯口的罗曼还很不争气地看了看公司门口,她告诉自己不要太逞强,如果他有追出来或许还有原谅的余地,只是今天的电梯上来的太快,他们之间的时间太少,她再三犹豫后,还是迈进电梯,一个人乘着电梯离开了这里。

柏御非将文件袋里面的名单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曼一直都在暗自调查关于公司之前的那些案子,虽然警方暂时搁浅下来,可是罗曼始终都认为凶手另有其人,他很佩服罗曼的执着,很佩服这个女人骨子里的坚强,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是她改变了自己对辛迪的爱,其实她真的做了很多,他知道也心领意会,只是他不善于言语,不喜欢表达。

柏御非看着名单上面的名字,直到他也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名,猛然间,他的心身通电般一震,令他豁然开朗。

从公司大厦出来的罗曼看到江骜宸的车,不禁有些好奇,她悄然靠近,看到施妍坐在江骜宸的车上,两人在交谈,表情很凝重。

因为隔得比较远,罗曼还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而江骜宸却从反光镜里面看到外面偷听他们谈话的罗曼,突然江骜宸抓住施妍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吭声。

施妍紧张地看着江骜宸,江骜宸又问:“我看到罗曼,她对你的事情了解多少?”

施妍冷厉地啐道:“我担心她在调查我,还有她和唐昕走得很近,我看唐昕那个女人肯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江骜宸皱着眉头说道:“之前我接近她的时候就感觉她对你的事情好像知道得不少,原来她和唐昕早就有联系了,只是她为什么要调查你?”

施妍顿了顿,说道:“我哪知道?不过你不是想牵制柏御非吗?她现在是柏御非的新欢,如果你能控制她,就能控制柏御非。”

江骜宸慧黠一笑,然后松开施妍的手,从车上走下来,再走到施妍那边帮助她打开车门。施妍从车上走下来,优雅地笑道:“那就麻烦江先生了。”

“好的,慢走,施小姐。”江骜宸很客气地点了点头,目送施妍离开他身边。

罗曼藏身在旁边的小车后面,等到施妍走开后,她才假装走出来和江骜宸巧遇。

“江先生。”罗曼喊了一声,微笑面对。

江骜宸准备打开车门的,却听到罗曼的声音,于是仰起头看着罗曼笑道:“咦,这么巧,原来是曼曼。”

罗曼抿了抿嘴,问道:“是啊,居然在这里能碰到江先生,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江骜宸眉开眼笑地说:“哦,我刚才找了一个故人有点事情处理。”

“故人?不知道江先生的故人我认识吗?”罗曼想慢慢接近。

“哦,认识的,当然认识。”江骜宸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施妍施小姐。”

罗曼脸色一沉,笑着说:“哦,原来是施小姐,的确认识,这几天施小姐好像有演奏会,公司都在忙她的事情呢。”

江骜宸睇着罗曼的表情变化,意味深长地说:“是,这几天施小姐一直心情不是很好,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我看她可能是有点担忧。”

“担忧?她担忧什么?”罗曼完全不知道江骜宸的陷进,只是想追问更多关于施妍的事情。

“这样,不如我们上车再聊?如果一直留在这里肯定会招来狗仔队的人。”江骜宸走去很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让罗曼上他的车,而罗曼迟疑片刻后,还是决定坐上去。

江骜宸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施妍不是有个姐姐吗?”

罗曼心里咯噔一沉,瞄了一眼江骜宸,说道:“恩,我听说过,好像是因为意外丧了命。”

“这几天施妍都梦到她,其实实不相瞒,施然曾经是我的未婚妻。”江骜宸坦然地说:“我也会时不时地想起她。”

罗曼扭头睇着江骜宸,又问:“她是你的未婚妻?冒昧地问一句,你有多爱她?”

江骜宸眯着双眼,凝视窗外,淡笑说道:“我们各取所需,她的世界里面也没有我的位置。”

“你为什么这么说。”罗曼静静地问。

江骜宸无所谓地笑道:“很简单,她跟她的母亲一样,心里只有钢琴,她了解钢琴多过了解我,也从来都没有打算了解我。”

“她常年都在外面,你要她怎么了解你?”罗曼愠怒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她不了解你,那你呢?有没有了解过她?或者说,你会不会努力地了解她?”

江骜宸吁了一口气,淡漠地说:“没有,就因为如今,我们越来越远。”

“所以你不该把所有的错推在她一个人身上。”罗曼认真地说:“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算了,她已经死了,我们在这里争论这个问题也有些多余。”江骜宸实在不想提到施然,于是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罗曼斜睨着江骜宸,说:“麻烦在下个路口停一下,我要下车。”

江骜宸看了一眼罗曼,好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话让你感觉不高兴了?”

“不是的,江先生,我想回去了。”罗曼冷冷地说。

“哦,我送你。”江骜宸调转方向,说道:“反正也顺路。”

“你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吗?”罗曼闷哼地问。

江骜宸笑了笑,说:“不是兰桂坊吗?我去过,你放心,我还记得。”

“我住在洛丽玛丝庄园。”罗曼平静地说:“你确定要送我吗?”

“为什么不可以?”江骜宸耸了耸肩,笑道:“其实你是谁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没关系。”说着,江骜宸将另一只手腾出来悄悄地摸着罗曼的手,罗曼很排斥地缩回去,瞪了一眼江骜宸。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柏御非会为了你而放弃整个森林吗?”江骜宸吃味地说:“你知道施妍的,她啊,她也是柏御非的女人,她就住在柏御非的专属酒店房间里面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只是不敢确定。”

“是吗?我听说施妍已经从里面搬出来了。”罗曼凝然说道。

“啧啧啧,曼曼,搬出来又能怎样?”江骜宸撇了撇嘴,得意地笑道:“搬出来还不是照样能搬进去,我和施妍是多年的朋友,她的那点破事我还不了解?她现在根本就还住在酒店里面的,不信,你可以去看,我很乐意带你去。”

罗曼听着江骜宸的话,动摇了对柏御非的信任,可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前往,如果看到酒店里面还有施妍,她又能怎样?除了伤心还是伤心,难道刚才柏御非还伤得不够吗?

“算了,你送我回兰桂坊。”罗曼丧气地说。

江骜宸撇着嘴,沉声道:“不去庄园了?”

“不去。”罗曼厉声道:“你去不去兰桂坊?不去我自己打车去。”

“当然送你去兰桂坊。”江骜宸坏笑地说:“如果说送你去庄园,我心里还不舒服呢,但是送美人去兰桂坊,我最喜欢…”

“江骜宸…”罗曼恨恨地说:“你的样子,我感到恶心。”

“总比看到我令你伤心好啊。”江骜宸贱贱地笑道:“柏御非就不同了,你看到他只会伤心,所以以后啊,你还是不要见他为好。”

“你别以为很了解我。”罗曼白了一眼江骜宸,咬牙切齿地说。

169酒后真言

()169酒后真言

“诶。”江骜宸嘴角上扬地笑道:“虽然我不了解曼曼你,但是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施妍。”

罗曼一怔,陡然变了脸,江骜宸继而说道:“施妍怎么说也是你的竞争对手,她和你的琴技都不相上下,在公司看来都是很有潜力的艺人,只是呢,现在的你稍微处于弱势,原因也简单啊,因为你太情绪化,你太容易因为柏御非而弄得自己心情不好,可是施妍不同,她的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其他。”

“其他?”罗曼故意追问道:“你知道施妍还有什么其他?比如说呢?”

“哈哈哈,比如说,她的家人啊…”江骜宸煞有其事地吊着胃口:“你不知道,施妍的成就还有一半来自于她的母亲,那个以严厉而出名的女人郁安女士。”

“她不是失踪了吗?”罗曼心里很急,却表现得事不关己,只是随口而问。

“呵呵,当然不是失踪。”江骜宸卖着关子,凑近了罗曼,悄声道:“她只是送去治疗了,因为她得了病,很严重很严重的病啊”

“郁安女士得了很严重的病?”罗曼蹙着眉追问:“不可能啊,之前也没看到她的任何得病征兆。”

江骜宸借机笑道:“曼曼似乎对他们都很感兴趣啊,总算是找到能和你聊下去的话题了,只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施妍以及她的家人都这么感兴趣呢。”

罗曼睇着江骜宸,警觉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施妍有一个那么好的音乐之家,她的琴技自然在我之上,如果我不能再了解一下,岂不是会输得很惨?”

“呵呵,那倒也是。”江骜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信叔好像也是玩音乐的人?说到底,你们的起点都差不多,曼曼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怎么做我爸的事情?”罗曼怒斥道:“你调查我?”

“啧啧啧,曼曼,瞧你说的…”江骜宸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只是为了追求你才去好好了解你家人的情况,并不能说是调查你,我绝非恶意,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啊。”

罗曼白了一眼江骜宸,斥道:“差不多到了,你就靠边放下我。”

江骜宸抿了抿嘴,狞笑说道:“好,既然曼曼这么急着想回去,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以后你想知道关于施妍的事情,随时都能来找我,我一定将我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诉你,怎么样?我对你好?”

罗曼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下车的时候她凑到窗前,说:“江先生,多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也知道,你除了是施然小姐的未婚妻以外,还是施妍小姐的旧情人…”

江骜宸沉下脸睇着罗曼,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随后他发动车离开了路边;罗曼冷哼一声,转身朝着花姐的酒走去。

花姐酒正在做活动,门庭若市,比往常更加热闹,罗曼挤进去也找不到一个栖身的位置,好在唐昕在人群中看到了她,将她拉到后门休息一下。今日的酒异常吵闹,他们说什么,罗曼都听不清楚,唐昕抓着罗曼走进后台,花姐也在后台喝着红酒和别人聊天,看到罗曼来了,当下惊喜。

“花姐,怎么回事啊?”罗曼吁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知道,花姐的酒要关门了。”花姐的脸上丝毫没有难过,只是有点不舍。

“我也要失业了。”唐昕笑嘻嘻地说。

罗曼震惊地问:“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花姐揶揄地笑道:“你男朋友收购了我们这块地这条街,你不知道吗?不过我拿的钱是最大头,呵呵,花姐真是托你的福呢。”

“喂喂喂,是不是柏御非想给你一个惊喜?”唐昕也打趣地搂着罗曼,说道:“不过我的事情他也安排好了,我打算去金昊的地盘混饭吃。”

罗曼拉下脸,沉声道:“他的事情跟我无关,我真不知道这事儿。”

“是嘛。”花姐和唐昕面面相觑,唐昕又问:“你们又闹意见了?不是,曼曼,你们两个怎么总是三天一吵啊?”

罗曼推开唐昕,拿起花姐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又说:“哎呀,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干嘛还提我那些破事?喝酒,喝酒最重要拉。”

“好,喝酒。”唐昕也附和着喝了一口。

喝了不少酒的唐昕和罗曼都斜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休息,唐昕瞥了一眼罗曼,说:“我说曼曼,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嘛。”

“哼,别人说了,有心事的人是怎么喝都喝不醉的,你说郁闷不?”罗曼苦笑地说:“人啊,该醉的时候不醉,不该醉的时候呢,偏偏那么容易醉。”

唐昕眨了眨眼,挺直了身板,认真地问:“这次真吵得这么严重?”

“是啊,很严重,不过我也算看清楚了一些,不再醉下去。”罗曼若有所思地嘀咕。

“那你希望自己是醉还是清醒?”唐昕扭头又问。

“不知道。”罗曼撇了撇嘴,说道:“今天我来的时候看到江骜宸和施妍两个人就坐在车里面商量着什么事情,后来我假装和江骜宸相遇也上了他的车,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以后少和江骜宸接触,这男人不是东西。”唐昕十分嫌恶地说。

“我当然知道。”罗曼倚着沙发靠背,有气无力地说:“唐昕,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唐昕寻思地说:“相信,我就是重生了活下来的,要不是你们,我早就…”

“不是你这样的重生,是一个灵魂重生到另一个灵魂身上活下去。”罗曼双眼眯着,很严肃地注视着唐昕,而唐昕听到罗曼的话,不由得一颤,同样盯着神色异常的罗曼。

罗曼突然抓起唐昕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说:“你看清楚我,我是罗曼,也是施然,你相不相信?我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好累,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自己扛下去,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吓唬你…”

“曼曼,你喝多了。”唐昕感觉罗曼脸上的滚烫,于是她把手放在额头上面仔细地检查一番,觉得发烧的可能性也很大。

“我没有。”罗曼精神恍惚地呢喃:“我没有,我真的是小然,我也是曼曼,曼曼是我的妹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等一下。”唐昕头疼剧烈地说:“你把我彻底弄晕了,要不这样,你先躺下来好好睡睡觉,其他的事情等你清醒了再说好。”

唐昕说着拉着罗曼躺在沙发上熟睡了,于是唐昕站起来走到洗手间里面给柏御非拨了电话号码。

“喂,你还要不要你的女人的?她现在有点精神不太正常,都是你害的…”

“如果十五分钟你不出现,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她了。”

“我不管,开飞机都得十五分钟赶来…”

十五分钟后,柏御非开着跑车而来,在唐昕提醒的那间包厢里面,看到满身酒味的罗曼,之后还看到唐昕也睡下了,于是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他抱着罗曼离开了兰桂坊。

“嗯…”罗曼全身乏力,眼睛还很刺痛,她呻吟一声,从床上弹起来,陈妈眉开眼笑地端着醒酒茶递上来,说:“醒了啊,先喝口茶,不然头还会很痛的。”

罗曼很熟悉这间房,她稍微饮了一口醒酒茶,然后拧着眉心问道:“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印象?”

“呵呵,你昨晚上被柏先生抱着回来,满身都是酒味,一看就知道喝不少酒,醉得不省人事,你哪还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妈笑呵呵地说:“早上柏先生交代了,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到时候他会回来看你的,不过因为有别的事情,柏先生暂时先出去了。”

“哦,他去哪里跟我无关。”罗曼冷冷地说,准备下床离开,而陈妈阻拦着说:“罗小姐,你现在刚刚醒,还是先躺在床上再休息一下,这么急着要去哪儿呢?”

“不去哪儿,我想回家。”

“这不就是你家嘛。”陈妈唧嘴唇,说道:“你已经在家了,还想去哪儿呢。”

罗曼面无表情地说:“谁说这是我家,这里是柏御非的家,是柏御非的庄园,充其量我只是个过路人。”

“罗小姐,柏先生说了,你最好还是留下来休息,他回来后会跟你讨论你感兴趣的事情。”陈妈皱着眉说道。

“我感兴趣的事情?什么事情?”罗曼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说有份名单还在他那里,如果你想要,就要留下来等他回来。”

罗曼咬着唇,低啐道:“该死的柏御非,知道我的软骨,哼,等就等,谁怕谁呢,反正我也不吃亏。”

名单?那份名单柏御非应该看到过嘛,他会不会也开始怀疑了?看来名单上面应该有自己想要的结果。

170亡命求生

()170亡命求生

罗曼一伸手,眼下只对柏御非身上那份名单感兴趣了,而柏御非似乎装模作样起来,他笑着拉住罗曼伸向自己的手,企图拥她入怀,然而罗曼还是用力地推开他,冷斥道:“柏先生,麻烦你放尊重些,我要的东西,你答应给我的。”

柏御非自讨没趣,于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是啊,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不过我有个条件。”

“如果是无理的条件我不会答应的。”罗曼提早拒绝,免得柏御非趁机对付自己。

柏御非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我从不强求别人,我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放弃调查公司那些命案的事情,看来你的确查到不少事情,可否告知一二?”

罗曼睇着柏御非,犹豫起来,而柏御非继而又道:“你让我先后拿了不少东西,我动用了警方的朋友,还有一些其他人力,现在要知道事情调查的结果,应该不算无理的要求?”

“好,我可以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但是我也有条件,这件事情你不能阻止我查下去,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总而言之我一定要追出真相。”罗曼冷厉地说。

柏御非蹙着眉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一定要阻止你?我跟你一样都想知道真相。”

罗曼抿了抿嘴唇,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神如此坚定,不容柏御非半点玩笑,随后罗曼将自己和唐昕分析的案情全盘托出,就连他们怀疑的人,罗曼也一五一十地告诉柏御非,或许柏御非一个旁人,更能看得清楚。

只有午饭后一个小时的时间是郁安能自由活动的时间,二十四小时里,只有这一个小时是她能看得外面太阳的时候,她的自由仅限于一个差不多二十平米的花园里,当然花园里面除了她,还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有大概十几人,都是女性,年龄不统一,有的应该才十几岁,而有些看起来白发斑斑,步入花甲。

郁安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从不锈钢的饭盆里面看到自己的投影,原来这么一段时间的折磨,她也差不多两鬓斑白,看起来老了很多,当然她知足了,能保全性命她似乎就心满意足了,于是她想到求生,想离开这个地狱。

这么久以来,郁安慢慢得知这家精神病院的作息时间,每到下午…就是护士小姐换班时间,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基本上花园里面无人看管;由于她一向的听话,这里面一直都相安无事,而医生和护士们的警惕性也都减弱不少。

“想不想出去?”郁安看到护士小姐们离开了花园,于是悄悄地怂恿身旁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恩,想。”那女人看起来目光呆滞,随口应了一声。

“想不想吃好吃?”郁安继续问。

“恩恩…”精神病人流着口水笑呵呵地应声。

郁安指了指医生的办公室,说道:“那里面有很多好吃的,我刚才看到护士小姐拿着不少好吃的东西进去的,我们去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诶,等一下,如果就我们去,他们肯定不会给我们,不如我们多找一些人去,医生看到我们人多才会给我们好吃的。”郁安拉着好几个精神病人一起说。

“去吃好吃…”

在郁安的带头下,花园里面所有的精神病人全都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换衣换班的女护士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都纷纷跑出来,男医生招架不住一哄而上的精神病人,于是高呼外面的保安。

一下子场景变得杂乱无章不受控制,躲在一旁的郁安见机行事,马上混进人群中,趁着他们都安抚办公室里面找寻食物的精神病人的时候,她悄悄地偷走办公桌里面的钥匙,然后溜进保安不在的那道门,开了门就往外跑。

越来越多的保安涌进来,不稍片刻就将办公室里面的精神病人控制住了,而护士小姐们清点人数的时候发觉不对劲,这才知道上了当,立刻拉了警报器,全医院的人都开车出去寻找逃跑没多远的郁安。

郁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位于荒郊的精神病院,与其说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隔离区,方圆几里毫无人烟,然而她知道,只要医院派了人来找,很快就能找到精疲力竭的她,于是郁安转了方向,朝着人烟稀少的田园小路跑去,她打算混入旁边这些农家小院,到时候再离开。

郁安闯进镇上一家酒,里面暂时还没多少人,而里面的人看到一个身穿病服的老女人,不禁有些好奇地盯着她;郁安用流利的英文和台里面的男人交流。

“不好意思,我被人绑架了,能不能借地方打个电话?”

“没问题,不过…你穿着…”

“绑架的人为了不制造麻烦,逼着我穿上医院里面的服装。”郁安气喘呼呼地说:“谢谢,我只想打个电话就可以。”

男人递给她一台老式电话,郁安颤颤抖抖地拨动朱利安的手机号码,然而接通后却一直无人接听,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郁安的心里咯噔一沉,她怀疑朱利安遭受不测,看来这样的想法是现实。

郁安生平没有几个可信任的人,她唯有相信朱利安,再就是律师Si摸n,于是第二通电话是打给了Si摸n,可怜的郁安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她的御用律师其实已经倒戈相向,出卖了自己,眼下Si摸n已经办好了施然死后巨额保险单的问题,马上就要办理郁安名下的所有财产转移到施妍的名下。

“Si摸n…”郁安听到电话通了,声音有些激动。

“你是?”Si摸n不敢确定是听到郁安打给自己的电话。

“我是郁姨。”郁安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立刻收拾情绪,冷静说道:“我现在要你马上冻结了施家以及我的所有产业,然后召开记者招待会将施妍这个家伙给我带回英国。”

“郁姨…”Si摸n一怔,继而又问:“你这段时间是去了哪里?我们找你找了好久啊。”

“我知道。”郁安厉声道:“施妍是不是利用我的名义动用了施家的企业?还有那笔巨额保险金她肯定也不会放过…不行,这个丫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说不定已经对外宣称我病逝了,然后想侵吞我所有的产业…挂了电话你立马给我冻结,然后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能懂一个子儿,等我回来,我会犒赏你的。”

“好好,可是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派个人去接你?”Si摸n热情地问。

郁安左右看了看,有些盲目地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从精神病院出来,还逃得不远,这样,等一下我给你一个账号,你给我打钱过来,我身无分文,无法离开。”

“好,行,郁姨你要注意安全,千万要保重啊。”Si摸n苦心地说:“那你即使跟我联系,一有情况,我会向你汇报的。”

“恩。”郁安掐断电话,又冲着台里面的男人说:“谢谢,能不能再借你一样东西?”

“银行账号…”

“事情就是如此…”Si摸n慌慌张张地说:“如果郁姨真的回来,我们的事情她都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都要坐牢的…”

“你怕什么…”施妍啐道:“刚才医院那边给我来了电话我已经知道她跑掉的事情,哼,好在她给你打了电话,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不过你很聪明,做得很好,既然她说还没逃多远,那肯定就在医院附近的乡镇逗留,她身无分文,肯定走不远的,你最好拖着她,先不要打钱过去。”

“可是不打钱会引起她的怀疑的。”Si摸n说道:“我看你还是快点派个人找到她。”

“虽然是乡镇,可是要找一个人还是很难,你给我一天时间,你就拖一天时间。”施妍说:“记住了,你拖住一天时间,只要找到她,看我怎么教训。”

“施小姐,郁姨始终都是你母亲,你…”

“那又怎样?她一点都不聪明,现在摆明了要你先控制我的经济,到时候一出现就是控制我这个人,然后我便永不翻身,我这么做本来是想留着她好好地生活的,做一个精神病人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施妍呲牙哼道:“可是她偏偏要和我作对,既然隐忍了这么久逃出来,那么我是了解她的,她绝对不会放过我;她不会放过我,我何必放过她?她说得对,心慈手软的人终究也没落个好下场,我这么做根本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Si摸n,你给我记好了,要是她逃出来,你同样也没好日子过,要想跟着我吃好穿好,就听我的。”

“是,施小姐。”Si摸n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心中只得一声叹息。

171不可放弃的生命

()171不可放弃的生命

“就因为这样的推断定她的罪会不会太武断了?”柏御非谨慎地问:“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她,可是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情?”

“她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是一般的女人。”罗曼冷冷地说:“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要的东西给我就好了。”

“不过我确实在名单上面看到施妍的名字。”柏御非将文件递给罗曼,说道:“你自己看看。”

罗曼接过来名单,一个个名字认真地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在施妍的名字上,果然不出所料,施妍曾经飞往挪威,并且极有可能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飞去挪威。按照这个时间推算,她应该是在住院期间突然去了一次挪威,至于她过去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

“我看还是找那天的助理过来问问情况,这件事非同小可。”柏御非建议地说:“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不能纵容凶手,但是也决不能冤枉了某人。”

罗曼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事情我还会调查下去,多谢柏先生了。”罗曼拿起名单刚准备离开,柏御非却站起来拉住了她,说道:“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再谈点别的?”

罗曼轻推一下柏御非,挣脱了他的手,冷言道:“可以谈的事情还有很多,辛先生的检测结果就要出来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如果你很忙,我们也不强求。”

“你已经告诉辛迪事情的真相了吗?”

“我不算辛迪的什么,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说什么,就算要说,也不是我的责任,是你或者辛先生两人该共同面对的。”罗曼扭头睇着柏御非,愠怒地说:“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你要拖也不可能拖一辈子,终有一天辛迪会长大,而你会老去…到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梁峰通知罗曼去了医院,并且告诉她,辛先生的骨髓和辛迪也不能吻合,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时候,大家都显得格外精疲力竭。罗曼坐在床边注视着辛迪熟睡的样子,她的对面也坐着辛先生Eric,这几天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辛迪身边,他害怕只要自己一离开,辛迪便会永远离开,就好像她的母亲,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就这样消失了,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地消失。

“这么小就有了跟妈妈一样的气质。”Eric好像跟自己说话,但是罗曼听得很认真,他继续说:“第一天看到她,她就冲着我笑,你告诉我,辛迪很怕生,看到陌生的人会躲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可是她看到我却不害怕我,是不是这就是血脉的魔力?”

罗曼看了一眼Eric,又睇着辛迪说道:“辛迪她太聪明了,她看到了一切,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消化,可是她内心排斥接受上官小姐的死,才会变成不愿意开口说话的孩子。”

“你是说她看到敏婷…”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故事吗?”罗曼突然看着Eric,问道。

Eric和罗曼肩并肩地走在医院的后花园,现在是黄昏,病人护士都走出来散散步,看起来一片和谐。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不爱我。”Eric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头,憨笑地说:“我第一次看到柏御非的时候,就知道我这辈子肯定得不到敏婷的心了,那个男人…他有潜在的让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我输的不甘心,我对敏婷好得不得了,敏婷对我的感情也很矛盾,或许我应该学会放手,这样敏婷也就不用那么纠结了。”

“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罗曼又问。

“因为敏婷患上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Eric顿了顿,平静地说:“这件事情是我在她自杀前几个月的时候知道的,其实当时我太鲁莽了,闯进山庄想带她走,被柏御非知道后,他打了我,当着敏婷的面狠狠地揍了我一顿,敏婷应该是那个时候受到最大的刺激,加上她本来就患有抑郁症,最后她才会选择了自杀…用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自己,也让柏御非内疚一辈子。”

罗曼幽幽地叹息:“感情不能用内疚来衡量,柏御非对上官小姐的爱不是内疚。”

“柏御非这个男人是慢热的,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往往做出来的事情又很令人气愤,可是他如果爱上一个,就绝不会背叛他。”Eric善意地说。

“呵呵,你好像很了解你的对手。”罗曼笑了笑。

“不,我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对手,那太可怕了。”Eric认真地说:“聪明的人不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地步,而我虽然谈不上绝顶聪明,但是至少能看清楚时局,我和柏御非之间没有交集,是两条平行线;可是罗小姐你就不一样了,你注定要和他纠缠一生,虽然现在你看起来很沮丧,他惹了你,可是我知道一个办法能让你看清楚他到底在不在乎你。”

“呃?”罗曼惊讶地歪着头看着Eric。

“别回头,看着我,对,就这样看着我。”Eric很专注地指导,两只手放在罗曼身侧,然后抓住她的手臂将罗曼拥抱起来,可是当罗曼想挣扎的时候,他又说了:“不要动,柏御非朝着这边走来,如果他看到后会失去理智,你相信我的话,他爱上了你。”

“Eric…”柏御非的确很狂怒地奔过去,二话不说就冲着Eric脸上挥去一拳。当即,Eric的嘴角渗出鲜血,罗曼错愕地盯着Eric,然后对着柏御非吼道:“喂,你就不能问清楚了再说吗?”罗曼想起来了,当初他也是这么对待江骜宸的,莫非那一次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爱上这个他以为很不屑的女人?

“问清楚?”柏御非狰狞的面色带着怒气,啐道:“我不用问什么,我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罗曼顿觉得好笑,她其实心里很开心,却不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而柏御非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罗曼关心地扶着Eric,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看到了,他疯了就代表他是在乎你的。”

“可是他不肯为了我换掉洛丽玛丝。”罗曼心里很不平衡。

“要从他心里彻底扫去敏婷的记忆,我看需要一段时间,但是你不要心急,否则你们只会越来越深的误会。”

“恩,我知道了,谢谢你,辛先生。”罗曼感激地笑着说。

梁峰拿着病历本瞅了一眼神色不对劲的柏御非,说道:“看来现在只能做保守治疗了,我听说国外有一种自体研发的骨髓,柏先生,你可以考虑用这种办法治疗辛迪小姐。”

“送出去?”柏御非不耐烦地问。

“只是治疗而已,柏先生,你没事?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梁峰关心地问。

“我没事。”柏御非摇了摇头,说道:“检查出来后,连Eric的骨髓都不行是吗?”

“是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梁峰抿了抿嘴,突然说:“柏先生,要不您也试试?奇迹说不定就发生在不可思议的人身上。”

“我?”柏御非回过头来看着梁峰,嗤笑说道:“我怎么可能救得了她。”

“只要能匹配的,我们都不会放过一线生机。”梁峰劝道:“柏先生,你试试也好,如果不行,也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泄露结果的。”

柏御非犹豫不决地思虑,梁峰也鼓舞地说:“大家看到辛迪小姐这么痛苦都希望能多出一份力,医院上下的人基本上都参加了匹配,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可是我们都很感激。”

柏御非沉吟片刻,继而说道:“辛迪不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想必你也知道了。”

“恩。”梁峰说道:“这没什么,柏先生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

“你来我身边做我的家庭医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当初上官小姐的病…”

“其实上官小姐的死,柏先生实在不必全归咎在自己身上。”梁峰诚恳地说:“上官小姐的抑郁症一直折磨着她,她有自杀倾向,好几次都是你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果真要算,恐怕你还是上官小姐的救命恩人,因为最后一次,你没有办法救她,这不是你该有的使命,没有人归咎于你。”

“我总觉得她的死没那么简单,那把枪,我在一个月前就发现失踪了,我不应该把枪藏在山庄的。”

“那是柏先生为了保护自己而藏起来的枪支,虽然这个举动确实有违法律,可是从这件事情来看,上官小姐其实早已经做好死的打算,特意在你外出的时候,在郁金香的花海中自杀的。”

“她一定要用死来惩罚我。”

“爱之深痛之切,柏先生,一个人真要寻死,不是你能阻止的。”

“哼哼。”柏御非长吁了一口气,含笑说道:“什么时候检验我的血液和骨髓?你和她都说得对,我不应该放弃辛迪,我也不会把辛迪交出去的,她是我的女儿,无论我们是否有着相同血脉,我柏御非这辈子就认定了这个女儿。”

“我会帮你安排时间,柏先生,你是该好好谢谢曼曼的。”梁峰说道:“我也一直被她的毅力而鼓舞着,从未想过放弃辛迪。”

172迷途羔羊

()172迷途羔羊

柏御非从抽血室走出来,迎面赶来的罗曼看到他,兴奋地扑上去,激动不已地问:“梁医生告诉我,你也愿意抽血试一试,没想到你会…”

柏御非故意装作冷漠,别过脸说道:“在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不愿放弃辛迪。”

“恩。”罗曼含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都真心希望辛迪好起来,这些好心人当中包括你。”

“我是好心人?”柏御非冷哼一声,睇着罗曼说:“如果我是好心人,过去我就不会这么对辛迪,我可以让她很幸福,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把复杂的感情加在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身上,到现在我才明白我自己的心,我从来就没有把辛迪当做外人。”

Eric也走了出来,很感激地笑道:“谢谢你,柏御非。”

柏御非突然沉着脸,感伤地说:“不要带走她,求求你,Eric,我知道在法律上,你是她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但是我想用之后的日子来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罗曼也想到这一点,她若有所思地回头注视着Eric的变化,看起来Eric也很爱辛迪,也很想和辛迪一直在一起,当然他们父女迟来的相遇,已经让Eric充满了遗憾,他或许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要用余下的时光做好一个父亲的职责。

Eric显得特别为难,罗曼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希望辛迪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只是她还太小,不明白这么复杂的感情和关系。

罗曼帮辛迪穿着袜子,突然她想起中午的情况,于是不经意地询问:“辛迪,你喜欢叔叔吗?”

辛迪眨了眨眼看着罗曼,罗曼又补充地说:“就是都会陪着你玩耍的那个叔叔。”

“喜欢。”辛迪心里说。

罗曼又试探地问:“辛迪为什么会喜欢叔叔?难道辛迪不害怕叔叔吗?辛迪不是不喜欢陌生人的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辛迪喜欢和叔叔玩,叔叔也很好,对辛迪也好。”

“如果叔叔和爸爸两个人当中你会选择和谁玩?”罗曼又笑着问。

“爸爸。”辛迪想也没想,心里面立刻喊出柏御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辛迪这么坚定的神色,罗曼的心也落了下来,她当然不能怀疑辛迪对柏御非的爱,那种依赖已经根深蒂固了,不是随随便便走出来一个人就能取代的,虽然这个取代的人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当自己长大之后,她也会谅解她当初的选择,因为跟着心走,辛迪肯定不会后悔。

罗曼抱着辛迪,指了指窗外,说道:“辛迪,你也不能忘记叔叔,长大后你可以跟着叔叔,他跟爸爸一样一直深爱着辛迪,辛迪也要爱叔叔,知道吗?”

“恩,辛迪听罗老师的话。”辛迪搂着罗曼的脖子,凑上去嗅了嗅,笑得特别灿烂。

施妍几乎是对着江骜宸的房门拳打脚踢,江骜宸熟睡了,都被门口的吵闹吓得惊醒,他随便套了一件衣服跑出去打开门,却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施妍。

“你这是又发的什么疯?”江骜宸抱着施妍走进房,让她斜着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递给施妍,然而施妍双手乱舞,差一点把江骜宸手中的水杯打破,好在江骜宸及时把随便放在茶几上,才幸免于难。

“来,我们喝酒…”施妍觉得手里空空,于是抓住江骜宸的衣领,笑道:“喝酒,喝酒…”

“你喝得够多了。”江骜宸皱着眉与施妍拉拉扯扯,口里也念道:“妍妍,你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办?宸哥哥…我的通告被柏御非那个男人全都取消了,他还调查我身边的人…”施妍醉意浓浓地低喃:“我怎么办?他们开始调查我了…肯定是那个臭女人在柏御非耳边说我的坏话。”

“什么叫调查你?为什么要调查你啊?”江骜宸不解地追问。

施妍打了一个酒嗝,扑在江骜宸怀中,咬牙切齿地说:“调查我…哼,他们调查我,我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妍妍,你今天喝太多酒了,要不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商量。”江骜宸打横地将施妍抱上床,然后带着她走进自己房间。

“啪——”火机打开了,女人点了一根烟,随后嘴里吐出一股迷烟缠绕着她的双眼。

“我就猜到他们出了事,没想到你这么心狠,居然把朱利安卖到泰国…”江骜宸抱着双臂站在窗边,冷冷地说:“如果说郁姨真的从精神病院逃出来,最大可能是先返回英国。”

施妍翘着二郎腿,邪笑一声,啐道:“她联系了Si摸n,我已经让Si摸n稳住她了,只要她和Si摸n碰了头,我就能控制那个老家伙,她现在是我最大的威胁,她一出现,整个施家我都不能控制了,我打算和柏御非谈判,既然他撤掉我的通告,我也没必要跟他合作下去。”

“那个男人你根本就不该惹上。”江骜宸愤愤说道:“我早就劝过你了,你偏要贴上去,现在好了,不但吃不了别人,还惹得自己脱不了身。”

施妍抿了抿嘴,说:“好了,好啦…人家还不是想在内地市场赚一笔了再回去?再说了,来这里当初是我意思,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路子走下去,不过是个死胡同,走不通了。”

“昨晚上你喝醉的时候说柏御非调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是在公司好好的吗?柏御非为什么要撤掉你所有的通告?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江骜宸不理解地问。

“喂,你不要像个审犯人那样审问我好?”施妍白了一眼江骜宸,冷啐道:“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罪犯,我的那点事情不是你全都知道吗?再说了,我和罗曼一向不和,现在她是柏御非的女人,她当然会吹枕边风什么的,我能阻止吗?哼,你自己没用,保护不了我,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怪别人,我还没审问你什么呢,你倒先管起我来了。”

见施妍一肚子怨气,江骜宸也不好再问下去,于是凑过去安抚地笑道:“我知道我没有给你减轻负担,我不对…可是我问那么多也是因为担心你嘛,你不要总是把我的好心当做鱼肝肺好。”

施妍翻了翻白眼,恶声道:“那我问你,你一直也都想对付柏御非,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让他转移视线,不要总是在我身上挑毛病。”

“对付柏御非?”江骜宸想了想,说道:“最近的确有块地拍卖,柏御非是最大热门,当然我已经和其他几家公司老板私下里来往过了,他们也都早就想联合起来对付柏御非,特别是一个叫‘鼎爷’的男人,听说上半年的天兆集团就是柏御非从中作梗才使得商业调查科的人调查到,将其经理抓获,使得鼎爷损失不少钱呢。”

“是吗?”施妍眼珠子一转,又道:“柏御非对这块地是多少把握?”

“十足把握,有很多建设都在计划当中了。”

“哼,那如果再联合我们施家的产业在里面呢?”施妍说道:“你找个时间安排我见见那个鼎爷。”

“你真要见他?他是黑道上的人物,可能很危险的。”江骜宸关心地说。

“啧,我让你安排你就安排,什么危险不危险的,现在我们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施妍毫不畏惧地说:“他是黑道上的更好,你也知道的柏御非为什么一直都这么厉害,还不是养着像金昊这样的人物,他黑道白道都有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只要我们也黑道上有人,我就不信了,我们还不能跟柏御非斗到底。你没用不敢结交鼎爷这号人物,那就让我来。”

“我又不是不敢,只是不想惹一身麻烦。”江骜宸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觉得一点都不麻烦。”施妍自信满满地说:“哼,如果鼎爷也是我们的朋友了,看看还有谁能欺负我们,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亲手做了,只要鼎爷一句话,那么多小弟,要帮我除掉什么人,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妍妍,你想除掉谁啊?”江骜宸吓得不轻。

“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施妍就是不喜欢江骜宸前怕虎后怕狼的个性,她瞪了一眼江骜宸,说道:“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三天内给我回复,要是办不好,以后别来找我。”

江骜宸暗自撇了撇嘴,无奈地想,还不是她来找他,她一直都是如此,在他面前趾高气扬地像个女皇,不过江骜宸也犯贱,好她这一口,也离不开施妍的霸道。不过通过对施妍的了解,江骜宸多少还是能感觉施妍肯定还有事情隐瞒着他,并且这隐瞒的事情还不是小事,可是她不愿意说,他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希望施妍别越陷越深了,到时候他也不知道该如此解救才好。

173抚养问题

()173抚养问题

罗曼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是毫无关系的柏御非能和辛迪匹配骨髓,连梁医生都说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当然也不是完全毫无关系,至少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这辈子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父女情。.76zw

辛迪还在医生治病的这段时间,调查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唐昕,唐昕主要是寻找朱利安和郁姨的下落,当然还有监视孔家的人;柏御非已经吩咐Any停止一切关于施妍的通告,终止了施妍还未完成的巡回演出,并且将施妍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审讯了一次。在挪威的比赛时间,施妍的确受过伤而且当时住院几天,但是住院那几天却没有人知道施妍真正的行踪,自然就没人知道施妍曾经在受伤住院的那几天偷偷去过挪威,至于去挪威的目的,罗曼和唐昕早已经了然于心,柏御非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但苦于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他们的猜测。

看似相关人等都已经被施妍一一除掉,就算找到患有自闭症的孔孝珍的同胞姐妹,可也不能当做证人指证施妍,唯有先找到失踪了的朱利安和郁姨,说不定从他们身上还能掌握一些有力证据;然而逃出来的郁安在偏远的小镇躲起来,他借了酒老板的账号打给Si摸n,可Si摸n却一直都没有回复信息,账号里面根本就没有进账的记录。

酒老板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听了郁安简单的控诉,觉得郁安是个外国可怜人,便收留了她,将她藏匿在自己的酒窖里面度日;外面到处都是施妍安排过来的寻找郁安的人,他们将精神病院周围个个小乡镇全都翻了个底朝天,可三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为了不让郁安起疑心,施妍只有同意了Si摸n先打点钱过去给郁安,或许他们只能从Si摸n身上找到突破点,才有希望找到藏起来的郁安。

郁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三天时间里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什么事情都没想,至少她一直等不到Si摸n打给她的钱的时候,她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哦…安。”老板的妻子是个微胖的白人,她打开酒窖的门,奔进去拉着郁安的手,喜悦地说:“你朋友汇款过来了。

郁安拿起老板娘手中的存折本,看了看上面的汇款记录,真的是Si摸n汇了一万美元过来了;这三天很安静,郁安没有打电话给Si摸n,Si摸n也没有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然而汇款后的当晚,郁安给Si摸n拨了个电话。

“为什么要等三天?”

“我怕施小姐怀疑,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英国。”

“她不是艺人了吗?为什么会在英国呆着?”

“她好像休假了,并且公司有点事情暂时取消了她的通告。”

郁安顿了顿,又道:“你不会把我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然没有,郁姨,我当然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很担心你的安危,你的电话号码我也检测不到,不知道您究竟在哪里…”

郁安打断了Si摸n的话,又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在哪里,我会再联系你,还有,我警告你,施妍是我的女儿,她有什么手段我都清清楚楚,你最好不要给我玩花样,到时候我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还有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将我的账号冻结?”

“可是我这么做了肯定会引起施妍小姐的怀疑。”Si摸n显得有些为难。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害怕她?”郁安冷厉地啐道:“照我的意思去做,还有,下个星期再汇一万美元到这个账号。”

“是的,郁姨。”

郁安挂了电话,扭头对老板娘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这三天来的照顾,我想我要走了…不过我吩咐了我的手下,让他下周再汇一万元美元到你们的账户,算是我对你们的报答,我衷心地感谢你们的帮助。”

“哦,可是我们很担心你,我听我的丈夫说,这几天外面的确来了不少陌生人,他们看起来不是好惹的家伙。”老板娘皱着眉,心事重重地说:“你不如躲几天再走。”

“不用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郁安匆忙地说道:“我身上没有护照身份证,可能需要你们帮我用这里的一万元美元去制造一个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可以吗?”

“恩,应该没问题的,我们这里也有人这么做。”

“办好之后我还需要一张飞往香港的机票,我希望这些钱足够了。”

“你放心,足够了,你再等几天,我很快帮你办好这些手续。”白人老板娘将郁安又带进酒窖里面关起来,然后她自己爬出去,拿着这一万元去办理郁安需要的这些东西。

“其实你也知道他的电话,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过去问问?”女人看到朱利安一直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忍不住劝她。

“我不想惹得他烦。”朱利安现在说话越来越正常,舌头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我也知道一点点Eric的事情,他和那个女孩子的感情当时在我们朋友中引起不小的风波,大家似乎并不看好。”女人抿了抿嘴,然后走去房间门口准备出去,然而在她开门的时候,女人又扭过头说:“不过我看得出Eric送你来我这里的时候,他的眼中充满爱意,他是关心你的。”

女人进来的时候拿着手机,她特意将手机放在朱利安的面前,走的时候又故意没拿走,此时的朱利安盯着桌上的手机发愣,她伸手拨弄一下手机,心里面有一连串的数字,那是Eric的电话号码,她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可是煎熬的心一直都在鼓励自己,她觉得幸福就是要说出口,虽然可能会受伤,但是她必须战胜自己,争取一次也好。

“辛先生。”罗曼喊住了打算走出病房的Eric。

“有什么事吗?曼曼?”

“我想跟你说说关于辛迪的事情。”罗曼诚恳地说。

Eric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挂了手机,因为刚才也是感应到手机震动,打算出去接手机的,可是听到罗曼提起辛迪的事情,Eric还是决定挂了手机谈谈辛迪的事情比较重要。

朱利安皱起眉头,盯着手机寻思:他怎么不接电话?自己打了两次,第一次没人听,第二次却有人挂断,难道真的不想接听?

“你是不是决定了把辛迪带走抚养?”罗曼走在Eric身边,关心地问。

“有什么问题吗?”Eric显得有些轻松,而罗曼却表现得很紧张,她看了看身边的男子,说道:“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么做会影响辛迪的成长吗?”

“我会跟辛迪好好地说清楚我们的关系,我才是她的父亲。”Eric认真地说。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让辛迪去接受你们的事情会加重她心里的负担,她本来就很逃避现实了,选择沉默选择不开口说话,如果再继续加重心理负担,我怕结果更加得不偿失。”罗曼抱着双臂,叹息地说:“我们都希望辛迪往好的一面,而不是越来越严重,对不对?”

“你觉得如果是我抚养会给辛迪造成负担?”Eric诧异地问。

“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罗曼点了点头,说道:“辛迪在柏先生身边一直生活着,她肯定不希望离开,如果现在你突然要带走她,她肯定会很排斥的,我怕结果更糟糕。”

“呵呵,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呢?”Eric耸了耸肩,自信满满地说:“现在辛迪还小,我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我带走她天经地义,何况我现在开始培养她和我生活才是最好选择,这段时间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那是表面上,当然我不可否认你们的确相处得不错,但是辛迪心里由始至终都认定了柏御非是自己的父亲。”

“柏御非之前如何对待她的?你应该清楚。”Eric愠怒地说:“辛迪的心思你又怎么知道?或许她根本就很想离开柏御非呢?”

“不可能。”罗曼坚定说道。

Eric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罗小姐,我一直都很敬重你,觉得你真的是个特别的女人,你的善良深深地触动了我,可是我也知道你是柏御非的女人,在这个方面我希望你不要太武断了,辛迪有权利跟着她的父亲生活。”

“辛先生…”罗曼还想劝道,可是Eric说完后立刻扭头离去,似乎并不想和罗曼纠缠这个问题,他当她是朋友,多说下去只会伤了感情,为此Eric觉得干脆离开,让彼此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再;辛迪的抚养问题罗曼也很着急,毕竟是她提议让Eric插足进来,最终只能等到三个人都心平气和了,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而不是彼此间的报复行为。

174最后通牒

()174最后通牒

江骜宸和施妍在几个男人的带领下走进酒,里面有间包房戒备深严,外围都是站立着挺拔的随扈,个个凶神恶煞,面露杀气;施妍和江骜宸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仔细地检查了两人身上是否携带危险物品,看这架势,施妍不由得冷笑一声。

进门后,带着他们来的男人先一步靠近里面餐桌上的中年男子,施妍斜着眼打量中年男子,那男人一脸的横肉,双目冷厉,绝非善类;两个男人暗自嘀咕一会儿,随后有人招呼江骜宸和施妍坐下来。

江骜宸觉得浑身不自在,而施妍却显得泰然自若,她直勾勾地盯着中年男人,又若无其事地朝着江骜宸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鼎爷?”

江骜宸被施妍无所顾忌的话吓得蒙住了,不过此话一出,倒是令在场的人全都噤声,鼎爷轻蹙眉头,注视着坐在跟前的施妍;今天的施妍穿着紧身衣服,将她完美的身材衬得更加凹凸有致,搭配着的金色长发,总显得一股桀骜不驯的姿态。鼎爷看了看,继而笑着说:“施妍小姐…失敬了,刚才手下有点事情要汇报,怠慢了小姐…”

施妍淡笑一声,随意说道:“鼎爷贵人事多,我们冒昧打扰才失敬了。”

“呵呵,看茶。”荣鼎吃喝一声,又有人立刻吩咐服务员送茶过来。

施妍左右张望,又道:“鼎爷排场可真不小啊,不过是吃个饭,没想到还需要这么多人作陪,呵呵,不知道我们来的是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来都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交朋友…特别是跟施小姐这么漂亮的小姐做朋友,我荣鼎真是荣幸之至啊。”荣鼎笑起来的时候,两边的肥肉也在抖动,施妍看在眼里,吐在心里,不过碍于荣鼎在这一带的势力,她不能不微笑面对。

“鼎爷这话说得…让施妍无地自容了,谁不知道鼎爷后宫佳丽三千,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女人都比施妍漂亮,我嘛…在鼎爷眼中充其量不过是丫头片子…”施妍谄媚笑道。

“诶,我可不觉得。”荣鼎撇了撇嘴,笑道:“施小姐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虽然你是柏御非下面的艺人,可事实上其实你拥有上千万的资产,只是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你身价不菲,又何必委屈自己呆在柏御非那个破公司里面?”

“其实很简单,我不是商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音乐家,无非就是想通过帝皇娱乐在这里打下自己的江山。”施妍说道:“不过,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因为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有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一定有输赢。”

“施小姐这么说倒是令在下有些迷糊了,柏御非那个家伙难不成有眼不识泰山,冷落了小姐你?”荣鼎故意抬高了施妍,套着近乎。

施妍撅着嘴嗤笑道:“那是因为施妍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不知道鼎爷,可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鼎爷才是幕后一把手啊。”

“别,别这么说。”荣鼎灿笑说道:“我算不上一把手,比起你老板柏御非的话,我荣鼎算不上什么…”

“可是施妍却看好鼎爷。”施妍坚定说道:“施妍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和鼎爷合作,当然,鼎爷要是看得起我的话,我们有机会合作下去,如果鼎爷觉得小女子不入眼,也就当作是交了个朋友,陪鼎爷吃一餐饭了…”

“哼呵呵…”容易睇着施妍,若有所思地说:“合作?我这里可没有经纪公司啊。”

“我只需要鼎爷的名声和人,其他的不需要。”施妍又凑近了些说道:“鼎爷是个生意人,看重的是钱财,我什么不多,就多钱,当然需要鼎爷帮个忙,事成之后,我们的买卖更大,我的钱更多,鼎爷的兜里岂不是装得也更多。”

“好,你说…”荣鼎眯着眼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施妍打开自己的手袋,而江骜宸还是下意识地拉了拉施妍,施妍推开了江骜宸,然后将包里拿出来的照片递给荣鼎,指着上面的人说:“我要你帮我动用你所有的人手找到这个女人,她叫郁安,找到她之后先不要杀掉,我要活的。”

“荣鼎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你这么做岂不是真的要将自己母亲赶尽杀绝?”江骜宸愤愤地质问,他们从酒走出来后一直吵个不停,施妍站在车门口,啐道:“你不开车就让我来开。”

施妍刚打算打开车门,岂料身边的江骜宸狠狠地一拉,将施妍拉到自己身后面,而江骜宸却挡住了车身,他瞪着施妍说道:“你告诉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施妍回瞪着江骜宸,冷冷地说:“我要干什么?你不是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吗?还需要我说一次吗?我要拜托鼎爷的人手帮我找到妈妈,如果不找到她,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会随时随地夺走我的一切的。”

“你就觉得你现在的一切有那么重要吗?我并不觉得你现在过得有多好多开心。”江骜宸吁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自己不是也派了人寻找吗?”

“如果你的那些人真的有用的话,我何必找鼎爷?还有,如果你的人有用的话,唐昕就不会先在活得好好的,虽然她现在活下来对我们没什么威胁,可是我就是不喜欢看到她,哼,靠你?靠你我早就完了。”施妍毫不客气地数落江骜宸。

江骜宸越想越上火,牢牢地抓住施妍的手臂,啐道:“妍妍,你不要一直错下去了好不好?朱利安现在生死未卜,你自己的母亲也赶尽杀绝,你最后会众叛亲离的。”

“我还有亲人吗?”施妍质问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名誉,只有钱财,只有我自己,我要保护我自己,这才是天经地义的;江骜宸,你帮不了我,就别给我找麻烦,不然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妍妍…”江骜宸还想阻止施妍坐上车,然而施妍推开他就开门上了车,驱车离开了江骜宸身边。

老板娘开着车将乔装打扮的郁安送去机场,暂时看起来没有人跟踪他们,在此期间,郁安也一直都在拨打朱利安的手机号码,可是每一次都失败告终,最后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朱利安肯定也难逃陷害,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现在她发觉自己是真心关心这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对于施妍,郁安也想了很多,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孩子变化这么大?变得她根本不认识施妍,好几次噩梦中惊醒,自己都是梦到施妍拿着刀子追杀自己,好像他们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可是郁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突然有一天,郁安想到施妍的父亲,他去世的早,自己在维也纳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男人就是他,当时怀揣梦想的郁安身无分文,空有抱负,却没有遇到伯乐;可是施妍的父亲却看中了她的才华,他是个有权势的华侨,收留了挺着肚子的郁安。五个月后,郁安生下她的第一个女儿,但是为了报答施先生,她决定让女儿姓施,之后施然变成了别人眼在的私生女,没办法施先生娶了郁安,也是因为爱她爱得紧,自己还是把施然看做自己的亲生女。

两年后,施妍也降临了,施先生视如己出,直到施先生早逝,施然在施家的地位才逐渐上升,就郁安内心来说,她最爱的是施然的父亲,自然更加爱这个孩子,突然从天堂坠落的施妍被郁安狠心地送去国外上学,而她的大部分精力就花在施然学习钢琴上,当她发现施然的天赋之后,更加忽视了小女儿的不满,久而久之终成积怨。

最后为了施然,郁安还决定在孤儿院收养一个女孩,她为施然可谓是倾尽全力栽培,将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这一个女儿身上;施妍自然是不满的,她眼里,姐姐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饰品,包括男人,施妍爱上江骜宸的那年夏天,她才刚大二,不过二十岁,青春年华都埋没在她自己无尽止的仇恨中了。

郁安一直都不知道小女儿和江骜宸的事情,从来没有怀疑过江骜宸,那个阳光男孩,那个她自认为的准女婿,那个说不定就是害死了她大女儿的凶手,她不知道,她至今什么都不知道。

“安…”老板娘的车停下来了,她扭头关切地说:“希望上帝能保佑你平安。”

郁安从自己脖子上面取下挂链,递给了老板娘说道:“这颗佛珠曾是我女儿的遗物,谢谢这几天你们的照顾,我没有什么相送的,就把佛珠送给你们。”

“哦,不,保佑的应该是你。”

“收下,我自己会小心的。”

白人老板娘看郁安这么坚持,只好耸了耸肩,皱着眉收下佛珠,不过她还是扑上去拥抱了郁安说道:“如果太危险就回来我这里,我们欢迎。”

“谢谢你们。”郁安淡笑一声,然后带着行李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着机场走去。

175爱情呼叫转移

()175爱情呼叫转移

Eric警觉地张望四周,然后给朱利安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Eric的朋友,朱利安有点发烧生病了,躺在床上休息。Eric很关心地问了一些情况,然后打算抽时间过去看看朱利安。

Eric的这个朋友在隔壁一个城市,坐车过去也不用多久,基本上一天能有一个来回;赶来的时候朱利安已经退烧了,不过气色仍然不好,坐在床头看着杂志,朋友开了门,让Eric走进去,然后她知趣地退出房间。

朱利安看到Eric,只是淡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感,希望不要太受伤。

“现在还觉得不舒服吗?”Eric坐在床边,显得手足无措。

朱利安淡笑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咦,你说话…”

“恩,这段时间我恢复得很好,现在说话也基本正常了,不会再觉得疼痛,也不会流口水。”朱利安抿了抿嘴,意有所指地说:“我终究要学好,因为不可能一辈子都有人帮自己擦口水的。”

Eric瞄了一眼朱利安,可是对方却没有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使得Eric有些失落,他侧着身又问:“我打电话问过了,是你之前打电话给我的,有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朱利安故意装作轻描淡写。

“我没有接电话是因为突然有人喊住了我,有些情况我也身不由己。”Eric似乎在陈述,也像在解释什么,他看着朱利安说道:“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后来我打电话过来,也没有人接听了,今天上午我再电话,是我朋友接的,她说你昨晚上发烧很厉害,现在才退烧。”

朱利安垂着头,复杂地别过脸,说道:“这么说,你现在来是因为知道我生病了才来看我的,那如果我一直都不生病,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来看看我了?”

“没有。”Eric想也没想地否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当然,如果我那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会回来接你的。”

朱利安扭过头咬着唇轻问:“你刚才说什么?你会回来接我?真的吗?”

Eric点了点头,微笑地说:“不过这一次,可能还会多一个小孩子,你会介意吗?”

朱利安莞尔一笑,摇着头说道:“当然不会。我十岁前是在孤儿长大的,那个时候我就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后来被郁姨收养,她对我很好,只是我也知道,她只是将我当做一个帮手那样抚养的,不过我没有怪她,我知道我不够资格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Eric挪动臀部,扑过去握着朱利安的手,说道:“什么是不够资格?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这份权利,只是你的父母给不了,可是还有人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朱利安睇着Eric,笑着说:“是的,所以现在我学会索取,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服从,我知道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说着,朱利安二话不说就搂住了Eric,一瞬间,Eric还被主动上前抱住他的朱利安给吓得蒙住了,可是轻抚她柔软的身体,Eric又忍不住拥得更紧,两颗孤寂而冷漠的心碰撞在一起,擦出来的火花刚好够温暖他们的心。

“你知道吗?我曾经感觉自己是个机器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建在别人身上的…”朱利安哽咽地说:“我很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很讨厌那个时候的身份,虽然什么都不缺,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后来我落入魔窟,无法自拔,生不如死;是你救了我,天知道我又重生了一次,我活下来不为别的,这辈子永远都是你的女人…我知道我这么说太大胆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

Eric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你或许是因为想报答我…”

“不,不是的。”朱利安打断了Eric的质疑,坚定地说:“爱情跟报答无关的,我也想了很久,我想知道我自己究竟怎么想的,可是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想得很清楚,不是报答,真的不是,是感情,我这样一个机器人也有感情…”

Eric温柔地擦掉朱利安脸颊上的热泪,他凑上去在朱利安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又说:“朱利安,你能不能包容我心里还有一丝空间是留给另一个女人的?”

朱利安突然定格地看着Eric,片刻后,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是根本就忘不了她,不过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心就好,也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我不贪心,不要求你的全部。”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Eric诚恳地说。

朱利安微笑地说:“不,不必强求自己,真的不用,我是真心不希望你压力那么大,我也真心没有觉得委屈,你这样的坦白我反而能接受。”

Eric忍不住又凑上去拥着朱利安,在她脸上亲吻了几下。

“这么说,跟你争夺抚养权的人是柏先生?是帝皇娱乐的那个柏御非?”朱利安惊讶地问。

Eric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不怕他,毕竟我才是辛迪的亲生父亲。”

朱利安看着Eric,显得心事重重,Eric看出来了,于是又问:“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哦,没有,我听说这个人,他好像很厉害的,什么领域都有一手。”朱利安说道:“论财论势,你可能会有点占下风了。”

“不过我相信法律,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帮我将辛迪的抚养权夺过来。”Eric说道。

朱利安顿了顿,又问:“Eric,你跟辛迪相处得如何?”

“很好啊。”

“那辛迪和柏御非呢?”

“应该也不错,但是辛迪心里以为柏御非是自己的父亲,才会和他相处得那么融洽,如果她知道我才是她的父亲,她肯定会和我一样那么融洽的。”Eric自信满满地说。

“从你嘴中我听说辛迪有点自闭症,不愿开口说话…”朱利安试探性地说:“这样的孩子心思很敏感的,如果你将她的抚养权争回来后,你怎么跟她说?难道你要说她的母亲是一个跟过两个男人的女人,并且被柏御非囚禁起来,让她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直分离…”

Eric陡然一惊,讶然说道:“我没打算这么说,我也没想过抹黑哪一个人…”

“那辛迪会想不通的,为什么她的父亲可以变来变去…”朱利安认真地说:“Eric,如果你是因为想念敏婷而将辛迪带在自己身边,我劝你三思。”

Eric错愕地盯着朱利安,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愠怒地啐道:“你的话怎么和她说的如出一辙。”

“她?”朱利安眼珠子一转,惊问:“什么她?”

“柏御非的女人。”Eric咬着牙说道:“我想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全都反对。”

“我不是反对你,我只是觉得能不能想个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而不是通过法律这么毫无人情味的方式去解决。”朱利安从身后面拥着Eric的腰,轻轻地安慰:“你不要觉得我小气,我不是不能接受辛迪,反而我也很希望她能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

Eric叹息地说:“我觉得我有权利,有责任,甚至有使命让她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

“好,我们假设一下,现在辛迪交给你抚养,你打算怎么做?在一个国家,一个城市落脚,那么那个地方你也感到很陌生,你要重新找工作,要找房子,要找学校,要办理这些手续…”朱利安滔滔不绝地开始分析:“你可以说,这些不是问题,因为你是成年人,面对这些当然不成问题;可是辛迪不一样,她本来就心里有疾病,除了要接受一个新父亲,还要接受一个新家庭,紧接着要接受一个新环境…她才几岁,她必须面临大人之间的压力,她的自闭症会越来越严重的。”

Eric扭头注视着面色沉着的朱利安。

“我知道你很希望自己和辛迪度过余下的日子,可是这种方式不一定非要你这么极端的处理,或许你和柏先生能不能坐下来谈谈,摒弃以往的仇恨,一起面对辛迪。”朱利安扑上去在Eric的脸颊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虽然Eric觉得十分意外,可是他很乐意接受朱利安的这种鼓舞,Eric抱着朱利安又躺下去,现在要抛开的不光是仇恨,还有更多;这一次自己很清醒了,不是借酒壮胆,原来自己真的很想她。

朱利安在Eric的爱抚下,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都红润发热,最后她干脆闭上眼享受他的温柔,这一刻什么言论都显得多余,唯有用心感受就好。

176命运晚点

()176命运晚点

郁安穿着很朴素,还头包围巾,她的行李也少,从飞机场出来一直小心翼翼,但还是有不少看起来十分奇怪的人守在飞机场附近;郁安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来找自己的人,可她不愿冒这个险,打算将自己隐藏起来。.bei精aishu偌大城市,要藏匿一个人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如今施妍的势力不容忽视,她能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精神病院,可想而知,她的心机已经到了火候,她的手段也完全超出了道德底线,在她的眼中,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养育她的母亲,而是一个敌人。

坐上的士车的郁安当下一惊,她发觉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去的地方,她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就被施妍一步步控制,然后送去国外的精神病院;重返这里,没有一个计划,她根本就不可能对抗施妍,或许还没接近她,自己就再次被送走,而这一次绝不是精神病院,应该就是死亡之路了。

“你只管往前开。”郁安对的士司机吩咐,然后自己坐在后座凝视着车窗外,她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放松心情,她太累了,仿佛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不敢松懈,就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也四下张望,生怕陌生人靠近自己,然后对自己不利。

花姐的酒已经歇业了,里面的东西正陆陆续续地搬上卡车,而大伙儿也依依不舍地帮着忙,虽然这将是一场离别,可是花姐也发了话,只要稳定下来,照样还是会重操旧业,开起小酒,到时候还是请小狼他们来自己店里帮忙。

花姐将每个人的分红都分配好了,分别装在小信封里面,等自己的东西搬上车之后,她将大家聚集起来,然后一一发放了红包和工资。小狼捏了捏红包,觉得不对劲,于是打开了信封一看,果然很多,于是他惊讶地问:“花姐,这个月都没有完,是不是给太多了?”

宝妹他们也都打开了看,点了点头附和道:“花姐,我的工资好像多了很多啊…”

花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噤声,然后自己笑着说道:“我给每个人三个月工资,虽然我这里和大公司不一样,没有跟你们签订劳动协议,可是你们每个人在我这里都做得很好,并且很努力,我作为一个老板娘,或多或少都要给你们一点点红包;每年,我都会在新年前夕送上红包,今年不行了,于是我打算提前发给你们,还多给了好多,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的道理上一样这么努力,更加希望我的新店如果开业了,你们还是会返回来帮助我。”

“那当然。”小狼自告奋勇地说:“花姐,你放心好了,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告诉我你新店开业的事情,我会立刻赶来帮忙的。”

“我也是。”楠哥憨笑地说。

“当然,如果那个时候你们有了更好的,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辞去工作再赶来帮我。”花姐握着宝妹的手,说道:“宝妹,我特意又给了放了一千元奖金,因为我觉得你还小,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最好还是去学校读书,多学点知识再出来,对你以后会更多帮助的。”

“恩,我知道了,我也决定了,去学校念书再出来。”宝妹感激地说:“谢谢你,花姐,我会努力读书的,但是如果你开了新店,我还是要过来做兼职。”

“没问题,我一定收下你。”花姐招呼着说:“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都回去,余下的事情,我和信叔都能搞定了。”

“花姐,再见了。”

“花姐,信叔,你们多保重…”

“你们也是啊。”

信叔坐上卡车驾驶座位,花姐也坐在副驾驶,信叔没有开动车,只是笑着问:“你真舍得?”

“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花姐强颜欢笑地说:“总不能不政府的工作?何况是被柏先生收购,我心里更舒坦。”

“是啊。”信叔从后视镜看了看关门的酒,笑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住了二十多年,真是不挪地方不觉得时间久啊,换个地方也好…”

“那还不走?”花姐笑着说道。

“你坐稳了,我的技术可不比当年啊。”

“什么?你会不会开啊?”花姐咂舌地问。

“试试。”

“哎呀,你这老头子,我后面都放着这辈子的积蓄啊,你可别给我撞车弄坏了…”花姐哈哈大笑地说道,车子终于启动了,两人的欢笑也随着飘远了。

“到了。”司机一声令下,说道:“小姐,再往前开就是大海了,你要不就在这里下车。”

郁安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她看了看周围的景色,既陌生又熟悉,不过司机先生俨然不乐意了,于是她只好付了钱走下车。下了车的郁安将围巾取下来,她提着小行李朝着海边走去,她记得这片海,晚霞如虹印在海上,那是当年她离去的那个时候最美的记忆。

郁安心中咯噔一沉,仿佛想起了更多,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被司机先生拉回了过去的岁月里;郁安心中明了,为什么会既陌生又熟悉,因为她来过,因为她很久很久前,在梦里来过这个差不多已经被自己遗忘的地方。

兰桂坊,她第一次演奏音乐的地方,她第一次面对钢琴,又无法自拔地爱上钢琴的地方,她第一次醉生梦死却又不得不做出残忍选择的地方;郁安走了一步又一步,心中最深的角落被扯得疼痛,然而步伐却不由自主地牵引自己往那里走…

夕阳西下,还是这条街,二十多年来,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昔日的繁华仿佛昨日的梦魇。郁安站在街边,凝望着关闭的酒,看来她来晚了,似乎一切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永远跟不上脚步地晚来一步。

“不知道,他还在吗?”郁安自言自语地说:“信,你还在吗?”

Eric在病床上没看到辛迪,顿时焦急如焚,然而有护士告知,说是柏先生安排将辛迪转走别家医院,当下他知道,柏御非开始行动了,那个霸道的男人无耻地行动了,他又一次选择用极端而不公平的手段夺走他的一切,Eric本就平静的心开始泛起涟漪,他冲出门,撞上了正赶来的罗曼。

“告诉我,辛迪在哪里?”Eric没头没脑地问,罗曼也有些莫名其妙。

“辛先生,辛迪不在病房吗?”罗曼不可置信,立刻跑去病房看看情况,果然病床上的人不见了,于是她拉住旁边叠被子的护士小姐询问,才知道昨天晚上柏御非连夜安排了人将辛迪转移,而她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不要装了,你肯定知道的,你们是一伙儿的。”Eric歇斯底里地质问。

“辛先生,你冷静下来,我真的不知道,也是刚刚才知道辛迪转了医院。”罗曼犹豫地想,如果是柏御非转移了辛迪,为什么梁峰也没告诉她?看来这一次,柏御非是下了狠心。

“你会不知道?你是柏御非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Eric抓住罗曼急问。

罗曼的手臂被Eric抓得疼痛不已,她一边努力挣脱一边解释:“事实上就是如此,辛先生,如果我知道辛迪不在医院的话,我何必过来自投罗网被你拉着逼问?我还不是可以选择消失不见,让你找不到我?”

“好,你告诉柏御非,这是他逼问的。”Eric怒目喝道:“我本来打算心平气和地和你们谈谈关于辛迪的抚养问题,可是现在我决定走法律途径,你给我告诉柏御非,就算他再有权势,也不可能操控一个政府,我要将他的事情全都公布天下,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才是辛迪真正的父亲,他就等着法院传票…”

Eric说我甩开了罗曼,罗曼想追上去,可是手机又响起来,她跑了几步,没跟上Eric,于是停下来接了手机。

“曼曼,我在庄园。”那头是柏御非的声音,很低沉,好像心事重重。

“你知道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罗曼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在医院,对不起,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辛迪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现在能赶来山庄吗?”柏御非冷冷地说。

罗曼思虑片刻,说道:“好,我马上赶来,你在山庄等我。”

挂了电话,罗曼便打的离开了医院,直奔洛丽玛丝山庄。

江骜宸瞅了一眼身边的施妍,然后也开车跟上前面的的士,他不解地问:“你到底想怎么做?”

“很显然,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开始了。”施妍笑了笑,冷厉地说:“只要辛迪的生父愿意站出来指责柏御非,我就能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在夺标的时候,鼎爷旗下的公司就能胜过一筹,柏御非不是志在必得吗?哼哼,我就睁大眼睛看看,他如何跌得粉身碎骨。”

“恩,你这一招怎么想到的嘛。”江骜宸笑着说。

“不用想,只要好好地盯着他们就可以了。”施妍冷啐道:“哼,我让你跟罗曼那个死女人在一起,她就是个扫把星,你们相爱,那就抱着哭去。”

第177章该凋谢的一起随波逐流

()第177章该凋谢的一起随波逐流

罗曼匆匆忙忙赶去洛丽玛丝庄园的时候,看到人群骚动,不少花农和仆人都站在前院,陈妈看到罗曼,亲自跑去开了铁门。

“陈妈,出什么事了吗?”罗曼紧张地拉着陈手,问道。

陈妈一直蹙着眉头,牵着罗曼走了几步,然后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沉声说道:“罗小姐,你自己去看看。”

罗曼心里一紧,还以为是柏御非出了什么意外,于是赶紧朝着陈妈所指的方向跑去,那方向一转弯就能看到洛丽玛丝的花海,只是今天和往常不一样,清风拂过,没有嗅到洛丽玛丝的花香;罗曼错愕地站在院子的台阶上,扫视着狼狈不堪的花园,只见大部分的洛丽玛丝全都凋谢了,枯萎的花朵垂首向下,好像在悲伤地抽泣。

“噔噔噔…”罗曼震惊之余又听到阁里面传出清脆的钢琴声,她被吸引,然后下意识地张望,她找到声源,就朝着大厅走,一直上了梯,直接进入二的钢琴室。

她听到过这样哀伤的曲子,她也偷偷地站在门口注视过那个深不可测的钢琴手,她如今屹立在他身边,认真地凝视着他细长的手指在钢琴键盘上面跳跃的弧度。

柏御非发现了罗曼,陡然停下手,而罗曼却弯着腰继续弹下去,接着柏御非刚才的曲子演奏下去,她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时刻,柏御非怔怔地睇着身边的女人,看着她专注而深情的模样。

“醒来之后就发现洛丽玛丝凋谢了。”柏御非和罗曼分别坐在钢琴旁边的座椅上。柏御非沮丧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这是一种征兆。”

“什么征兆?”罗曼面无表情地问:“你认为是什么征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征兆。”柏御非闭上眼呢喃。

罗曼深吸一口气说:“花开花落本来就正常,没有花永远都不凋谢的,我现在才知道柏先生原来也会这么胡思乱想。”

“是不是对辛迪不利的征兆?”柏御非又问。

“你不说,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带走辛迪?”罗曼愠怒地质问。

柏御非冷言啐道:“我为什么要带走辛迪,你应该清楚,如果一开始不是你主张找来Eric,那么现在也就不会有人跟我争夺辛迪的抚养权了。”

罗曼咬着唇争辩:“我承认,因为我的主张带来这些麻烦,可是说到底Eric是辛迪的亲生父亲,他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你不要那么霸道地想当然,很多事情你其实根本无法控制的,你却要一味地伤害别人而达到自己的控制欲。你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辛迪是我的女儿。”柏御非瞪大双眼地凑上去,看他坚定不移的表情,罗曼有股后脊发凉的感觉。

当柏御非转身之际,罗曼伸手抓住了他,缓了缓语气轻声说道:“其实我去医院的时候看到Eric了,他说他打算跟你心平气和地谈谈辛迪的问题,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为什么一定要逼着别人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为什么你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

“谈?”柏御非质问道:“谈什么,怎么谈?”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忘了她?”罗曼忍不住喝道。

柏御非垂着头,静静地呼吸着,看着柏御非舒缓的呼吸声,罗曼再也受不了了,扑上去抱着他的肩头,哽咽地说:“是辛迪对你很重要,还是她的母亲对你很重要?我知道你和Eric争的不光是辛迪,还有你们一直都坚守的这份感情。”

柏御非的手在罗曼的后背停停放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罗曼又说道:“那我呢?我算什么?这么久以来,我不要求自己代替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只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敞开心扉,真正的快乐…我知道我不应该要求你换掉洛丽玛丝,可是这一次洛丽玛丝自己凋谢了,难道你不应该学着它们跟着凋谢吗?这份无止境持久下去的爱情是不是也该凋谢了。”

柏御非推开罗曼,而罗曼却大胆地靠近,干脆贴上身,亲吻柏御非的嘴唇。

罗曼很慌张地抚摸对方,蹩脚的动作在柏御非身上比划着,然后她还得一边关注自己有没有吻对地方,而另一边,她要观察柏御非的衣服该如何脱掉;该死的柏御非却依然不动手,似乎很感兴趣地看着罗曼自己怎么手忙脚乱。

罗曼将柏御非推倒在三角架钢琴的上面,咬着唇气喘呼呼地说:“你笑什么?”

似笑非笑地柏御非捧起罗曼的脸,说道:“没笑什么,我只是在享受你粗鲁的爱抚。”

“粗鲁?”罗曼气鼓鼓地皱着眉,嘀咕道:“你说我粗鲁?”

罗曼刚想抽身离开,然而柏御非却不干了,他站起来将罗曼拉入怀中,然后一个巧妙的转身,将罗曼推倒在钢琴架上面,然后自己贴上身,在罗曼耳边嗫嚅:“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走掉?事情好像还没有做完,准确地说,根本就还没开始,你就想走?好像很不对。”

罗曼忍着笑意,骂道:“你说我粗鲁,我哪有兴致?”

“好,我也粗鲁一次。”柏御非说着,用力撕下罗曼的衬衣,因为罗曼穿着丝袜短裙,这无非是有利于柏御非对其下手,果然,柏御非的手滑入罗曼的短裙中,然后轻轻抚摸着她大腿内侧,弄得罗曼又痒又急,她笑着说道:“不要,好痒…”

柏御非用一只腿抵着罗曼的两腿中间,企图能分开他们的束缚,然而粗暴还没有结束,等手伸入更里面的时候,他干脆将丝袜扯下来,从中间将丝袜分开,然后让风直接灌入罗曼最里面的私密。

罗曼下意识倒抽一气,抓住柏御非的手,说道:“不要…”

“你是担心袜子吗?放心,明天我给你买一车。”柏御非故意曲解地说。

罗曼好气又好笑地摇着头,刚想申辩,岂知柏御非低着头咬住她的嘴唇,然后滑入她唇口,直捣黄龙,让她措手不及。罗曼的舌头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制,在他的嘴里吸允他的蜜液,最后,柏御非咬着罗曼的唇,呢喃:“现在呢?够不够粗鲁?”

罗曼一副不服气的姿态,笑道:“不够。”

柏御非点了点头,有些了然于心,一边吻下去,一边抓住她胸前傲然的,不过今天的柏御非少了一丝温柔,多了一些粗狂,他的五指很快就在白净的上留下印记,不但如此,他的牙齿也赶来凑热闹,不肯放过。

“嗯…啊…”罗曼皱着眉,忍不住呻吟一声,爱意带着疼痛,缠缠绵绵。

柏御非褪去最后的防线,然后长驱直入,还没有等她适应他的硕大,他就加快脚步敢上前;罗曼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握着柏御非的两臂,呻吟道:“轻点…轻点…”

“不,停不下来…”柏御非将罗曼的臀部抬高一些,然后律动得更快。

渐渐地,罗曼越来越大声,她忘却了之前的痛楚,换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她的心仿佛开了一扇窗,需要更多的爱意填满,而柏御非一次次的撞击给予她更多的需求;他们在钢琴架附近尽情地享受欢愉。无论是站着还是趴在钢琴上,好像钢琴也融入他们的身体里面,在天昏地暗的瞬间,两人同时清空所有记忆,达到最后的冲刺,然后慢慢坠落,慢慢融化…

躺在地上的他们仅仅盖着一点点衣服,罗曼卷缩在柏御非身边,在他臂弯里享受他身上独有的温度,她觉得好温暖;柏御非撩起罗曼一缕头发,透着悠悠清香。

“你说Eric要和我商量?”

罗曼在柏御非怀中应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你说辛迪会愿意和谁在一起生活?”柏御非又问。

罗曼笑了笑,仰起头说道:“我问过辛迪,她说她更加喜欢你。”

“你别逗我了,辛迪又不会开口说话。”柏御非说道。

“我和辛迪有自己的交流方式,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罗曼坐起来,很认真地说道。

柏御非抿了抿嘴,说道:“恩,是啊,我一直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辛迪那么依赖你。”

“我们心有灵犀。”罗曼卖着关子说道。

柏御非看到赤露o着上半身的罗曼,又爆发了他的征服欲,他也坐起来搂着罗曼,轻叹:“怎么办?要不够…”

“不是,你喂不饱的?”罗曼故意装作吓破胆,想推开柏御非,可是柏御非的手越拉越紧,他贴着罗曼的胸膛,笑着吻住对方的嘴,又开始上下其手。

罗曼还是有些担忧,她说道:“哎呀,陈妈会随时随地闯进来的。”现在要用晚餐了,陈妈女仆最容易看到他们这样,实在有点危险。

“怕什么,反正整个山庄,我想在哪儿就能在哪儿…”柏御非翻了个身又将罗曼压在身下,他很快就扯开盖在罗曼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粗鲁一次。

第178章见家长

()第178章见家长

郁安坐在街边吃凉面,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她高度警觉起来,放下筷子,捧着碗好像是喝着碗里的汤汁,不过她的双眼也没有闲着,捧着碗的同时,其实就是左右张望异样动静;果然,有几个陌生男人靠拢,如果是平常,她自然不会留意,可是非常时段,她不得不尽快做出回应。

郁安将吃面的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朝着街头巷子里走去,那几个男人也跟着转了方向,尾随其后朝着郁安走去的巷子拐进去。

郁安看到他们真的是跟着自己前来,于是撒腿就跑,后面的男人个个凶神恶煞地追上,郁安一边将巷子里面的垃圾往后扔去,一边找方向逃走。

“站住…”男子大喝一声,吓得郁安心惊肉跳。她没想到施妍的人来得这么快,没想到才消停一天,她又要踏上逃亡的路。

“喂喂喂,你倒是开快点啊,再慢点就赶不上时间了,今天是柏先生第一次邀请我们去吃饭,可不能让曼曼丢脸啊。”花姐坐在小车里面催促,嘴角和眼睛里全都洋溢着无限幸福。

开车的信叔自然也兴致勃勃,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女儿找个好归宿,虽然这个归宿大的让他都有点错愕,不过总好比什么都没有,想着想着就通了,年轻人的事情他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管的。

“还不是你啰啰嗦嗦。”信叔翻了翻白眼,说道。他准备好之后,直接去花姐家,然后等她一起前往柏御非的花园酒店。

开到后街拐了个弯,突然从旁边的小道里面冲出来一个女人,信叔吓得急刹车,那女人也朝着车里面望去,不过神色慌张,面色苍白,虽然如此,信叔还是看着有些眼熟,顿时他全身犹如电闪雷鸣般震惊。

“哎哟…”花姐差一点撞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她整了整头发,扭头质问:“老家伙,你想害死我啊…我不过是说了你几句话而已。”

外面的女人一溜烟的功夫就跑走了,紧接着小道里面又追出来几个男人,他们都是朝着女人逃走的方向跑去的,直觉告诉信叔,那后面的男人肯定不是善类。

“喂,你看什么啊?”花姐推了推信叔,问道:“好像被电住了,定格一样。”

信叔抿了抿嘴,拉回神嘀咕:“没,没什么…”

“没什么就开车啊。”花姐急着说:“你要是不开,那换我来开。”

信叔点了点头,说道:“好,你来开。”说着,他打开车门走下车,然后看了看他们追过去的方向,已经不见女人和男人的身影。

花姐坐上驾驶座位,冲着外面还在张望的信叔喝道:“老头子,你魂不守舍地看什么,上车啊。”

信叔低着头坐上副驾驶,心头却一直沉甸甸的,他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看到她,她苍老了一些,轮廓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有气质,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姐蹬着高跟鞋然后挽着信叔的手臂,信叔一怔,悄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花姐笑了笑,羞涩地说:“当然是一起进去啊,既然曼曼邀请了我,我当然要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嘛,你真是个死脑筋,女儿的心思都不明白。”

“曼曼那是尊重你这个长辈。”信叔无奈地笑道。他也没有拉开花姐的手,她的心思他更加明白,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一个男人什么都粗心,可是花姐的情意,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余伟站在大堂巡视,看到花姐和信叔他们,不由得拿轻蔑眼神打量人家,因为花姐一身的伪名牌自然逃不过他犀利的目光,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偷,将花姐和信叔当做非善类的人物。“请问…”余伟将声调拖很长,挡住了花姐和信叔的路,问道:“二位有什么要帮忙的。”

“哦…”花姐先开了口,刚才没头没脑地转了几圈,确实找不到方向,她还以为余伟当真好意来引导,正暗自夸奖柏御非酒店的服务态度。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要去紫金大厅。”

余伟蹙着眉,严厉地质问:“你知道紫金大厅是什么地方吗?”

花姐听出一点矛头了,于是也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啐道:“我知道的话还需要问你吗?”

“哼,紫金大厅是柏先生的专属招待贵宾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进不了。”

花姐瞪着余伟,说道:“我告诉你,老娘我就是你们柏先生邀请的贵宾,你识相的就带我们去,否则我要你好看。”

“阿云,算了…”信叔上前拉住了花姐。

“保安。”余伟喊了一声,门口两个保安男人走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下了电梯走出来的杨乐巧看到此景不由得吃惊,她奔过去急问:“出什么事了?”

“不用你管。”余伟怒斥道。

“没想到柏御非用你这样的人,哼,老娘我今天不吃了。”花姐气不过,拽着信叔就要走,杨乐巧听到花姐的咒骂,赶紧扑上去,恭恭敬敬地问:“请问一下,你们两位是不是罗小姐的家人?”

花姐白了一眼杨乐巧,信叔笑着说:“是的,你是?”

“我是杨乐巧,是酒店的客户经理,刚才柏先生让我下来就是接两位的,他们已经在大厅等你们了,麻烦你们跟我来好吗?”杨乐巧笑脸吟吟地说。

余伟当时脑袋一哄,乱麻麻地像要爆开了,花姐斜睨一眼余伟,冷笑道:“算了,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来的,你就回去告诉你们柏先生,我吃不下这顿饭,免得噎死在这里。”

杨乐巧怔住了,她看了看身后的余伟,朝着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来圆场,于是余伟推走了两个保安男子,然后自己屁颠屁颠地走来,舔着笑脸说道:“呵呵,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的错,真是不好意思…”

“是吗?哼,是我们不该来这里的,当然不是你的错咯。”花姐嗤笑说道。

余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信叔看了之后劝道:“算了算了,人家也是警惕之心,也不能全怪他,我们上去,让曼曼等急了,她肯定担心的。”

“恩,是的,罗小姐已经在上面了。”杨乐巧也恳请地说。

“呼。”花姐撇了撇嘴,说道:“好,看在你的面子,我就勉勉强强上去。”

花姐经过余伟身边的时候,又朝着他啐了一口,不过余伟不敢再露出嚣张的气焰,只得唯唯诺诺地垂着头,护送他们上了电梯。

罗曼在大厅门口看到电梯门打开,信叔和花姐都一起走出来,于是她奔过去笑着拉着信叔的手,埋怨说道:“爸,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啊。”

“还不是柏御非养的好看门狗。”花姐气不打一处来。

罗曼笑着问:“什么看门狗啊?花姐,谁还敢惹你哟?”

花姐点了点罗曼的鼻尖,笑骂道:“鬼丫头,就知道揶揄我。”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大厅,而里面的人也早就等候多时,等他们进来后,柏御非都站起来,十分绅士地站在一侧接待信叔他们的到来。

看到两排站立着打扮华丽的餐厅服务员,花姐和信叔都不好意思起来,罗曼走到柏御非身边,笑着说道:“其实御非很早就想邀请你们来吃顿饭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不过花姐的酒店现在也结业了,时间多得是,以后大家相聚的时间也多了。”

“你好,伯父。”柏御非将信叔和花姐请上座,然后自己和罗曼坐在比较靠下面的位置,算是一种尊敬。

信叔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习惯这么隆重的场合,但是碍于罗曼的面子,他又不得不展露笑容,于是看起来他的样子十分不自然。

“对了,花姐,你刚才还说御非养的什么看门狗啊?”罗曼不解地问:“酒店里面好像没有养狗?”

花姐尴尬一笑,说道:“我随口说说的。今天是我开车来,我眼睛不好使,所以就开的慢些。”

“咦,爸,你今天怎么了?居然让花姐开车。”罗曼笑着又问。

“哦,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信叔淡淡地解释一下。

“这样,我让扬子以后专门给伯父开车,反正扬子和你们也熟悉,这样一来,很方便了。”柏御非说道。

“挺好的嘛。”罗曼笑着说:“如果不是表姐要去上夜校,我今晚还想请她一起来呢。”

“不用了,柏先生,这样的话,你岂不是没有司机了?”信叔说道。

“哦,没关系,我有好几个司机,扬子之前是负责庄园里面的车,不过曼曼说她想考驾照,到时候可以自己开车了。”柏御非宠溺地笑道。

花姐看了看柏御非,又看了看罗曼,不由得叹息:“哎,真是看到你们这样,我都羡慕不已啊,柏先生,信叔呢,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很疼爱曼曼的,所以我今天就代信叔嘱咐你了,从今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家曼曼啊。”

“花姐请放心,我肯定会对曼曼好的。”柏御非含笑地说。

罗曼咬着唇,瞅了一眼信叔,可是却看到他一脸的阴郁,虽然信叔没有说什么,但看到自己父亲那种挥之不去的惆怅,她的心也跟着沉下来了。

第179章这个女人很凶悍

()第179章这个女人很凶悍

罗曼推开房间门看到信叔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于是她走过去,帮爸爸披上一件外衣;信叔将记忆拉回,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示意他很好,不必让人担心。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一直都闷不吭声,虽然花姐说笑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可是我和御非还是看出来了。”罗曼也走到窗前,凝眸远眺窗外的景色,叹息地说:“我想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我相信每个做女儿的肯定希望自己最心爱的人给予她最大的祝福。我知道爸爸心里喜欢的是梁医生,而女儿选择了柏先生,爸很担心是不是?”

信叔莞尔笑道:“曼曼,爸爸让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了,不过爸爸真的并没有觉得柏先生不好,虽然我的确很担心以后你们的路会不会走得特别辛苦,可我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我相信曼曼你会冲破一切阻力,抓住自己的幸福。”

罗曼开怀笑道:“爸,这么说,你打从心里愿意祝福我们?”

“那当然。”信叔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祝福你,还祝福谁呢?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归宿,爸爸真的很开心,还有你早逝的妈妈,她也欣慰了。哦,对了,你找个时间和爸爸一起去看看你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千万不要忘了,不然你妈肯定会生气。”

罗曼笑着扑进信叔的怀里,撒娇地说:“爸,我会的,我会的。”

“呼呼…”郁安躲在破房子里面,好不容易甩开了跟踪自己的那伙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纠缠下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儿,反正今晚上只能躲在破房子里面才算安全。

郁安渴了,于是在房间里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解渴的东西,可是小破房子才十多平米,一眼扫去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解渴的水,倒是看到小窗的旁边有个凹地,里面有一点点遗留下来的雨水。

郁安看着凹地里面的雨水,百感交集,曾几何时,她如何风光,莫说是喝水了,就是洗澡都用了牛奶浴,身边伺候自己的人多不胜数,可如今呢?她惨笑一声,然后跪下来捧着凹地表面的水饮了一口。

“咳咳咳…”那水还有臭味,实在难以下咽,郁安喝了一小口,又不得不咳嗽吐出来,不过嘴唇已经沾了水,稍微解了渴,只要不再奔跑,应该熬得下去。

她选了一块平地坐下来,将周围的垃圾全都扫在一起,离自己休息的地方远点,然后她倚靠着墙静下来。

人静下来了,思绪一刻都未曾安静,刚才她一直逃命,差一点撞了车,现在想起驾车的人又有一点模糊的印象,这种印象像一条毒蛇爬上自己心头,将她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回忆全都拖了出来。

最近总是想到一个人,不过她没有脸面对他,当初要不是自己虚荣心太强,一定要追求奢华的生活,她也就不会离开他;如果不是自己坚持以严厉的方式教育孩子们,那施妍也不会产生反抗情绪;如果她是个称职的母亲,施然也不会出车祸失去生命….归根究底,她还是一个悲惨的人生,拥有了这么久的荣耀终究还是虚无的,一切回归原点,原来她从来都不开心,就没真正拥有过什么。

“滚开,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阿辉从赌场走出来,一脸臭烘烘的,看到街边跪着一个乞丐阿婆,于是上前就踢一脚骂道。

阿婆的手被阿辉踢中,并且很快就红肿起来,而阿辉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地踩上去,阿婆实在忍不住了,哭求阿辉饶了自己,而身边那些路人们纷纷绕道行走,都不敢惹了这群不良男子。

突然,有个人飞来一脚,将阿辉整个人几乎抛出好几米外,阿辉身边的小跟班们侧目瞪视,都吓得张大嘴忘了攻击来者或者上去安抚狼狈不堪的辉哥。

“哼,你妈是不是没教你怎么尊老爱幼?”唐昕抱着前胸,冷啐道:“那好,我代你妈教教你这个不孝子。”

“辉哥,辉哥…”几个回过神的小跟班赶忙扶起阿辉,阿辉骂骂咧咧地擦了擦嘴,看到是唐昕,不由得火冒三丈,泼洒大骂:“又是你,哼,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下跪赔罪,否则我让你好看。”

“好,我倒想看看你给我看什么。”说着,唐昕又踢了一脚,吓得跟班们纷纷往后退,阿辉皱起眉头,左右开骂:“干什么?不就是个女人,给我一起上。”

可能是人多势众,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打算冒着危险一起涌上去攻击唐昕;唐昕也不怕,单手对抗,左边来一个人她一拳过去把那人打得不知东南西北,右边来一人,她一脚踢过去,踢中人家命根子,疼得那人嗷嗷直叫。

街上不消片刻就哄乱起来,阿辉乘机拿起武器砍过去,而唐昕一个华丽转身就避开,紧接着用手肘撞击了阿辉的背部,疼得他惨叫一声,赶忙跳开。

“没想到金昊就养你们这群废物。”唐昕啐道:“你们一个个是吃软饭的吗?这么不能打,要你们做什么用?”

地上哀怨声一片,阿辉更是踉踉跄跄地想逃走,他转了身朝另一头逃跑的时候,忽然被开出来的车辆挡住路,阿辉定睛一看,车牌子眼熟,立马跪下来恶人先告状:“金先生,那女人…又是那女人…”

金昊将车窗调下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睇着趾高气扬的唐昕,他抿了抿嘴,说道:“好像某人对我的手下又开始动手动脚了?”

“是我,怎么了?”唐昕走过去,不甘示弱地说:“我告诉你,如果我再看到你的人欺负这些无辜的人,我见一次打一次,如果看到你也这么做,我同样是见一次打一次,绝不手软。”

“恩。”金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这样,不如唐小姐找个时间跟我好好切磋切磋?”

唐昕蹙着眉,不屑地说:“我没时间。”

“看到唐小姐很有侠女风范嘛,为了那些无辜的人,你倒是可以挤出时间做点贡献。”金昊坏笑说道。

唐昕思虑片刻,缓了缓语气,说道:“好,等我哪天心情好了,一定去府上拜访,再见。”

说着,唐昕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金昊睇着唐昕的后背,若有所思地笑了,而阿辉却揉了揉自己的腰,气鼓鼓地告状:“金先生,这女人几次三番都这样,明显是没有把你看在眼里,我看找个人把她做了。”

金昊瞪了一眼阿辉,低吼:“你们这帮人丢我的脸还不够吗?哼,柏先生怎么交代的?现在我们要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你懂不懂什么是改邪归正?不懂给我读两年书了再来,真是的,居然还叫我砍人,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说着,金昊又将车窗拉上来,冲着司机怒吼:“开车。”

阿辉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街头。

郁安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她警觉性地坐起来,然后悄悄走去小窗户旁边窥视外面。

“走到山顶算是成功了。”男人笑着说道。

女人擦了擦汗水,气喘呼呼地说:“爸,你平日里都会来这里爬山吗?”

“恩,没事就会来。”男人说:“不然你真以为是梁医生给我的那些药把我的病给全治好了?”

女人嘟囔道:“爸,你真是的,我对梁医生别提多感激了,还真以为你的病都是他给治好的。”

“爸那是想你多感谢人家,然后对他产生好感,撮合你们才这样说的。”男人宠溺地笑了笑,说:“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你啊,要好好地和柏先生在一起,快点谈婚论嫁,我就心满意足了。”

“爸,你说什么呢。”女人一跺脚,转身说道:“咦,爸,那边怎么有个小房子?”

郁安立马心里一紧,缩着脖子变得不安起来,他们注意这个小房子等于就是注意了自己。

“那是以前有人修建起来给过路人避雨什么的,没关系,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应该不需要去避雨。”男人看了看天空,思考着说。

“哦。”男女的声音越来越远,郁安心里才逐渐放松下来,她差不多等听不到谈话的声音后才冒出一点点头,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不过太远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郁安决定还是整理好之后赶紧离开。

“咯吱——”房门开了,郁安从里面出来,然后朝着下山的路逃走,原来昨天她在不知不觉中跑上山,过了一个晚上,想必追自己的人应该也退回去了,怀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逃离。

刚才上山的男女正是信叔和罗曼,如果他们相遇,或许郁安能早一点脱离苦海,然而命运如此作弄人,似乎一定要郁安再担惊受怕好几天才肯罢休。

180推波助澜

()180推波助澜

柏御非无视法院的传票,反而他又变得像刺猬,将自己包围起来,然后找了那些朋友给予相应的对策。辛迪的父亲Eric很恼火这件事情,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严重,几乎没有任何妥协的理由或者打算。

Eric从律师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和自己的律师讨论了差不多一天,已经身心疲惫,拖着沉重的心情,他走得十分缓慢,因为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事情上,他也完全没留意逐渐靠近自己的车辆。

一辆小车慢慢驶向他,车窗拉下来,里面的人露出半张脸,含笑打招呼:“辛先生…”

Eric顿了顿,然后扭头望过去,看到一个清丽的女人笑着注视自己,他皱了皱眉,不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事实上,他压根就想不起来这女人是什么人。

“请问你是?”Eric迟疑片刻,站直了身板。

“你好,我姓施。”施妍从车上走下来站在Eric跟前,很礼貌地伸出手,说道:“我知道你是辛威辛先生。”

“你好。”辛威也很礼貌地回敬,伸手握了握施妍的手。两人寒暄几句后,施妍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这样,站在大街上说事情始终不太方便,如果辛先生不介意的话,不如坐下来谈谈?”

“哦,施小姐,其实我…”辛威还想婉拒,可是施妍却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辛先生,你先暂时不要拒绝我,因为说不定我才能帮你把你的女儿从柏御非手中夺过来。”

辛威眼前一亮,怔怔地看着施妍,看着她满脸自信的笑容,辛威不由得心中一沉,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高挑性感的美丽女子。

施妍将辛威带到一家很安静的餐厅,也以地主之谊叫了不少好吃的东西,不过辛威并没有胃口,他只是平静地坐在施妍的对面,观察着施妍的一举一动。

“辛先生,你尝尝,这里的牛排很出名的。”施妍热心地找到辛威,笑着说:“你基本上一天都待在律师行,肯定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必须要填饱肚子,不然你怎么有力气与柏御非对抗?”

辛威一听,既然是施妍把话挑起来了,于是他也不再尴尬,直截了当地说:“多谢施小姐的好意,我真的不饿,看来你在外面等了我一天?”

“不。”施妍放下刀叉,认真地说:“准确地说,我跟着你很久了。”

辛威没有做出很大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冷静地问:“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辛先生不必那么激动。”施妍笑了笑,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医院照顾辛迪,我去看望辛迪的时候有看到过你,不过也许你在辛迪身上太用心了,所以才没有留意我。那个时候我就想了,辛先生为什么会这么用心地照顾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小孩子?莫非是第二个罗曼?呵呵,我说个玩笑,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罗曼就是辛迪的生母呢,不过事情往往出乎预料,其实罗曼对辛迪那么好,完全都是看在柏御非的面子上。”

辛威歪着头,睇着施妍不语。

施妍眼珠子一转,含笑说道:“我和罗曼算得上是同事,相交不深,可是多少有点交集来往,她这个人城府太深了,我一直都不敢交心对待。当然,很多人是看不出来的,因为她伪装得连我都差一点给欺骗了。”

“施小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辛威冷冷地问。

“我知道你和罗曼是朋友。”施妍以退为进地说:“但是你想想,我明明知道你和她相交不浅,可是我还是要这么说,我不怕你质疑,哪怕你现在告诉她,我这么说了,我也不担心,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我因为太忙很少去医院看看辛迪,作为柏御非的前任女友,我确实做得不够。”施妍讪讪地说。

“你是柏御非的前任女友?”辛威皱起眉有惊问。

施妍哭丧地说:“是的,我和柏先生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我在帝皇娱乐是签约艺人,一般都是演奏会或者拍拍,直到选秀节目出现,罗曼也参加了那一次的钢琴比赛,不知道为什么,柏御非就好像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罗曼在比赛前就托人混入柏御非的酒店上班,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引起柏御非的注意,后来她去了山庄教辛迪弹钢琴,她知道柏先生最重视的人是辛迪,如果要接近柏先生,唯一的途径就是拉拢辛迪的心,所以罗曼她这么做了,这才是她对辛迪好的原因,你还真以为她会善待你的女儿?”

辛威眨了眨眼睛,叹息:“不,罗小姐不像那样的人。”

“辛先生,这里面很多事情你根本就没有看到过,罗曼她为了除掉竞争对手,害得其中一个对手出现皮肤过敏,这个事情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差一点退出了比赛,也是因为柏御非,她才重返了比赛;而我也调查到,其实她也是去了山庄主动勾引了柏御非才能获得这个机会。”施妍添油加醋地说:“这样一个心术不正的女人,你真的就放心让辛迪在她身边?”

“施小姐,我今天去律师行就是为了夺回辛迪。”辛威严厉地说。

“我只是想知道这种想法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施妍狡黠地问。

“很重。”辛威坚定地说:“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没有别的。”

“很好,那么我同样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要夺回辛迪,单单靠那些律师?”施妍冷笑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要知道柏御非在这里的势力有多重要,你以为那些律师真的会为你卖命?就算他们会,法官也会有所偏袒的。”

“说了这么多,施小姐,我还想知道一点,你为什么要拉我来?如果是帮我,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帮我?”辛威警觉地问。

施妍撇了撇嘴,啐道:“为什么?哼哼,问得好,其实也简单,我的男人被她夺走了,我是不是应该要回来?而你也简单,你的女儿被他们夺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要回来?”

辛威沉吟地想了想,施妍又道:“如果想夺回自己的女儿,或者讨回公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媒体。柏御非纵使有多大的势力能买通报社,可是他没有权力只手遮天,况且你还有我,而我还有一个和柏御非势均力敌的靠山,只要我们联手,别说他柏御非,就是来两个柏御非,也不在话下。”

“我并不打算把事情闹很大。”辛威说道。

“辛先生,你既然选择了这么做,闹不闹大由不得你了。”施妍说道:“其实你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狗仔队的视线当中,而唯一不同的是,如果你一个人抗争,会输得很惨,但是你和我联手,我会保护你,我会暗中你,确保那些舆论不是呈现一边倒的景象,到时候就算法官阁下很想偏袒柏御非,然而因为事情的曝光率,他不能不将辛迪判给你。”

“我就退一步,你能确保柏御非在开庭之前对你不下手?据我调查,柏御非对你并不是很和善?”

辛威叹息一声,犹豫不决地说:“这样,容我考虑三天,三天后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施妍抿嘴而笑,然后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辛威,说道:“我不勉强,希望你好好考虑。”

辛威接下名片,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坐在座位上的施妍仰起头,高傲地注视着辛威离去的背影,不过她没有泄气,反而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说道:“记住,要给人感觉是故意撞上他,但是不能撞得太严重,见一点点红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让他看到你的真面目。”

辛威走了几步,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能安宁,他突然转过身走去街边想拦一辆出租车,不料从身后面开出一辆小车,那小车直奔向辛威,辛威吓得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因为路边的垃圾桶挡住了小车的路,小车撞坏了垃圾桶,然后朝着另一边驶去;垃圾桶被撞倒了,里面的垃圾几乎全都散落出来,有一部分倒在辛威的身上,他后退的时候拐了脚倒在地上,不过看到那辆横冲直闯的小车开走后,他才心有余悸地爬起来。

辛威气喘呼呼地低着头,身边有路人走来好心询问情况。

“小伙子,你没事,刚才那男人的车停在路边很久,没想到你出现,他就开车撞你啊。”

“是啊,我也看到了那男人抽烟,你一出现,他就猛踩油门朝着你撞过来。”

“他,故意撞我?”辛威质疑地问。

“应该是…”

“肯定是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猛然间,他抬起头看了看小车消失的方向,想起了一个人,没错,他真的开始动手了,果然还是他的作风,哼辛威愤愤地暗忖,下定决定与他争到底。

181饱受煎熬

()181饱受煎熬

朱利安看到辛威一瘸一拐地进屋,吓得赶紧翻出医药箱为他包扎。辛威的腿部有些破皮,渗出一点点血渍,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他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坐在沙发上仍由朱利安为自己清洗伤口。

房间里面的气氛显得特外沉重,朱利安将药箱放置一旁,然后坐在辛威身边,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受伤?”

辛威睇着朱利安,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有人要杀我,或者是给予警告。”

“杀你?”朱利安惊讶地追问:“什么人要杀你?你得罪别人了吗?还是我…”

“不。”辛威捧着朱利安紧张的小脸,安抚地说:“这跟你完全没有关系,你不要乱想;今天晚上,我从餐厅出来就有人开着车朝我撞来,不过他应该不想真正撞死我,撞上路边的垃圾桶就开走了。”

“这么恶劣?”朱利安愤愤地说:“你才来这里不久,怎么会得罪人?是不是弄错了?”

辛威抿了抿嘴,平静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给我警告的人应该是柏御非。”

“柏先生?”朱利安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说道:“柏先生不像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他为什么要针对你?如果针对你,一开始就不会派人找你回来了。”

“我也想过,不过我一路上都在回忆,我除了得罪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现在我因为辛迪抚养权的问题起诉了他,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对我有恨意应该也是情理之中。”辛威想了想,分析说道:“我想,我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对抗他,肯定不行,到时候别说争不回来辛迪,就是争回来了我们都不安全。”

“那你想怎么做?听你的语气,你是不是心中有了打算?”朱利安问道。

“恩,我今天认识了一个人,她给了我一些中肯的建议,我打算再去会会她。”辛威搂着朱利安,说道:“我的事情让你也费心了,不过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事情而心情不好,这样,等忙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去荷兰?或者去挪威?”

朱利安莞尔笑道:“好,我们可以带着辛迪一起去,去一个安宁的地方,那里没有争吵,没有算计,没有不公平,有的是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好,都听你的。”辛威宠溺地在朱利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呲——”刹车的声音很刺耳,女人不受控制地飞出正常车道,从半山腰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她满身都是血,呼吸十分微弱。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朱利安始终看不清楚那张铺满血丝的脸,她往后退,直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她突然害怕的尖叫一声。

“呼——”朱利安倒抽冷气从床上坐起来,她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朦朦亮了,再将目光移向床头柜上面的闹钟,原来才四五点钟。

朱利安看着熟睡的辛威,立刻扫去了刚才的恐惧,然后垂下头凝视着他;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获得爱情,从来没有想到身边躺着一个心爱的男人是那么的充实。她一直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从小到大尝尽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她想摆脱可是没有勇气离开,而如今她已经重新开始了,她应该会和辛威离开这里,告别过去的朱利安,然后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可是,梦魇就此开始了,越来越多的次数缠绕着她的梦境,缠绕着她本来可以很开心的时光;她的过去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虽然已经拔出来,可是她一触碰就无可厚非地疼痛,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现在却一直折磨着自己,想一想,朱利安也觉得讽刺,她种下了恶果,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安宁。

柏御非从外面走进山庄,看到花农将枯死的洛丽玛丝搬出山庄,于是他盛怒地质问:“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花农和女仆都吓得懵住了,他们纷纷放下洛丽玛丝,然后陈妈跑来解围说道:“柏先生,是这样的,罗小姐说了,既然花都枯萎了,不如还是换掉。”

“又是她。”柏御非甩开陈妈,箭步离开,朝着室内走去。

柏御非直接上了二,来到自己卧房,而罗曼正在卧房整理衣服,看到柏御非急急忙忙地回来,还以为他是赶着要见自己,于是笑脸盈盈地说道:“回来这么早?”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花园里面的洛丽玛丝你不要管,为什么你总是挑战我的脾气?”柏御非劈头斥道。

“哦,你看到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庄园啊,我让花农搬走的是已经枯萎的洛丽玛丝,那些存活下来的洛丽玛丝,我又没动。”罗曼不甘示弱地说道:“你干嘛动不动就因为这个跟我大吵大闹嘛。”

柏御非吁了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脾气,沉声道:“我就是不喜欢别人动洛丽玛丝。”

“那我就是动了,好啊,你再把我赶出山庄啊。”罗曼说着气话:“柏御非,你别以为我的脾气也好惹,我已经受够了你心里面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现在我只不过是想搬走死掉的花,然后换上新的洛丽玛丝,你还冲着我发脾气,哼,行,你再把我赶走,但是我告诉你,这一次我离开山庄,要是还搬回来,我…我就不叫罗曼。”

“喂…”柏御非伸手抓住企图冲出门的罗曼,一用力就搂住了她,缓了缓怒火,心平气和地说:“我不是要冲你发火,我以为你…你想换掉洛丽玛丝…”

“是啊,我是这么想过。”罗曼瞪着柏御非,气鼓鼓地埋怨:“可是我只不过动了一下,你就发这么大火,要是我换掉洛丽玛丝,你岂不是要吃了我啊。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她才是你的真爱,我真是个白痴,明明知道你的心,还要傻下去。”

柏御非捧着罗曼的脸颊,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安抚地说道:“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让你搬进山庄?现在外面的人有谁不知道你罗曼就是我柏御非的正宗女朋友,你一个人技压群雄,把那些冒牌的女朋友全都打败了。”

“我不稀罕。”罗曼咬着唇,固执地说:“你知道我稀罕的是什么吗?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柏御非的女人,可是他们都说,我能做多久?我能风光多久?哼哼,我也会想,什么时候我还会搬离这个地方,然后你再也不会想办法接我回来,我只能陪着自己那一点点自尊苟活下去。”

“你为什么想得这么悲观?”柏御非惊问:“难道你对我,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那…我安排见家长的事情,难道还不足以打消你这个不争气的想法吗?”

“你做的事情只会想到自己,不如你再把我安排到另一个地方住,我不要一打开窗户看到满园都是洛丽玛丝,看到的是你对另一个女人的思念。”罗曼沮丧说道:“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太在意了。”柏御非说。

“那你呢?难道就不在意?你不在意,你刚才就不会冲着我大发脾气。”罗曼愤怒地说。

“好,我答应你。”柏御非妥协地说:“我答应你,将那些枯萎死去的洛丽玛丝全都换掉,换成你喜欢的郁金香。”

“我才不要,一点点郁金香,一点点洛丽玛丝,好奇怪哦。”罗曼忍着笑意,说道:“我看还是换上新的洛丽玛丝,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这样,朝着我们的窗户外面种上郁金香,背着我们的园子就种植洛丽玛丝,这样你一打开窗户看到的是我对你的爱意,而不是别人的,你心里才会好过了嘛。”柏御非宠溺地建议。

“呵呵。”罗曼捂着嘴,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山庄岂不是要扩建了?”

“诶,真是心有灵犀啊。”柏御非抱着罗曼走去阳台,然后指了指外面的院子,说道:“我正打算翻修山庄,也想扩建,因为我希望这里以后是我们两个的乐园,等辛迪的病好起来,他可以住在我新修的别墅里面,不过我打算修两栋小别墅。”

“为什么?辛迪一个人不够住吗?”

“肯定不够住,不过不是辛迪一个人住。”柏御非意味深长地笑道:“如果你也生下宝宝,总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二人世界。”

罗曼一怔,紧接着飞红双腮,她嘟着嘴,别过脸笑骂:“哼,谁说要为你生孩子,真是的,我才不要生一个暴君,已经有一个暴君了,再多一个,岂不是祸害人间?”

“什么暴君,这么难听。”柏御非凑上去笑眯眯地说:“我这个暴君再也火爆不起来了,你说是不是,我都认错了,还抓着我不放啊。”

182相见不如不见

()182相见不如不见

郁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她拖曳着疲惫的身躯靠着巷子里面的墙壁,她拿起手中的盒饭吃起来,面前一个拾破烂的老人也坐在那里吃盒饭。老太婆打量了对方,然后笑着说:“喂,看你的样子不是兰桂坊这条街的人嘛,流浪过来的?”

郁安顿了顿,警觉地侧过身子,不予回话。老太婆笑了笑,露出沾满饭粒的牙齿,然后又说:“我在这条街四十多年了,没见过你,可是看到你又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熟悉。”

郁安斜睨一眼老太婆,不安好气地啐道:“我路过这里,根本就不认识你。”

“呵呵,你路过这里又何必一直委屈自己住在那里?”老太婆指了指巷子尽头的垃圾堆,那里有一些被褥,这几天郁安都睡在那个角落;因为Si摸n一直都没有打钱给她,断了她的经济来源,郁安不得不留宿这里,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所剩无几了,她在兰桂坊漫无目的地游荡,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时间一久,恐怕不用施妍安排杀手解决,她自己就能饿死街头了。

“所以说了,既然来了就像我一样找点事情维持生计。”老太婆大摇大摆地捡起地上的纸皮,一副说教的神态。

什么?让她靠捡垃圾为生?岂不是生不如死?郁安无法接受这个安排,她弹起来冲着老太婆说道:“我不会捡垃圾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嘛?我的家产差不多有好几亿,我随随便便一餐饭都是上万,我就不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

老太婆站起来睇着郁安,不以为然地笑道:“你家产上亿?随随便便一餐饭就是上万?”她看了看郁安手中的饭盒,又看了看落魄不堪的郁安,冷笑道:“很多之前都是家财万贯的人,现在呢?不一样一无所有?你看看你,你的样子就是一个老太婆,你还以为你是什么贵妇人?你看看你手中的盒饭,五元钱买的,我告诉你,命运就是如此,你要是想改变,你不做一点实际的事情能改变吗?哼,你还身价上亿,就是因为你的自傲自负,我看才败了这上亿的家产。”

郁安一怔,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定了定神,沮丧说道:“是啊,你说得对,我白活了这四十多年。”

“那也不是。”老人家说道:“毕竟你风光过,比我强多了,我一直都是靠拾荒为生,没用哦。”

“你一直都这么平平淡淡,我也羡慕。”郁安语气缓和多了,居然走去帮着老人家整理纸皮箱。

“呵呵,是吗?平淡是福。”老人家笑道:“人生太多大起大落,我们要面对很多不愉快的时候,为什么会不愉快呢?因为总觉得会失去,其实,从生下来我们身无分文,可以说一贫如洗,任何事物都不属于自己;可是贪恋会让我们觉得越来越不满足,于是我们想尽办法拥有更多,没有了,自然心疼,自然一蹶不振,到头来想,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这些伤透脑筋又是何必呢。”

“你倒是想得很乐观。”郁安说道。

老人家说:“不然呢?像你一样不能接受现实?萎靡不振?然后坐在这里等死?”

“我没有等死。”郁安隐去笑意,低沉地说:“我曾经从深渊逃出来,因为不想死,我才下定决心逃出来。”

“重获新生的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但是我出来后,陷害自己的人仍然不肯放过,最让我痛心的是,她是我至亲之人。”郁安痛心疾首地说。

“是啊,至亲之人伤害了自己真是难以用言语表达。”老人家说道:“那你来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会就来到这里了。”郁安说道:“不过我之前有个朋友在这一带开酒,后面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做了。”

“哎,你来晚了一步,这一带刚刚被收购,很多酒都歇业了。”老太婆说道:“我想你朋友应该也是的,不过住的地方暂时还没有搬走,你应该可以直接去他们住的地方看看嘛。”

“他们搬走了,我想应该是翻修了一些地方,我找不到他们具体住的位置。”郁安说道。

老人家想了想,热心地说:“你朋友在这一带住的话,那我应该多少知道点,你告诉我他们叫什么,说不定我知道他们住的具体位置。”

郁安犹豫不决,低着头不语,而老人家又催促地说:“哎呀,没什么可想的了,总比你天天睡在路边要好啊,人都会有低潮的时候,我相信你的朋友不会见死不救的。”

“那麻烦你了。”郁安定了心,诚心道谢地说。

信叔买了一些小菜走回家,自从罗曼搬去山庄,他一个人住,也落得清闲,改了酗酒的坏毛病,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最近他还打算改吃素,慢慢地戒掉肉食;差不多夕阳西下了,从关了好几家酒后,街道上就变得冷清很多,他看了看天空,然后迈着步子朝着家门口走去。

“阿信…”突然从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信叔顿了顿,站立后犹犹豫豫地转过身来。

再看到她,还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只是彼此都苍老很多,被岁月抹去的青春尚且留在记忆里面,翻出来缅怀的时候总觉得千言万语在心里,然而真正面对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胸口填满了哀伤,此时此刻泄得满地都是,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二人,眼中也只有两人老去的容颜。

“你还好吗?”几乎是异口同声,坐在海边的两个人互相问候了一句很多人都会说的话。

郁安淡笑一声,自嘲地说:“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这片海似乎更加宽广些,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好了。”

“其实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的人改变了很多。”信叔意有所指地说:“心境不一样了,看什么都肯定不一样的。”

郁安别过脸,看着信叔的侧面,幽然说道:“你也有了白头发。”

“是啊,都老了。”信叔远眺着大海,静静地说,他不敢回头注视身边的女人,不敢与她对视。

“十几年前,我还收到你的信,你说你结婚生子了,不知道嫂嫂如何了?”郁安小心翼翼地问。

“她过世很久,难产。”信叔尽量让自己平静,说的话也就简洁。

“对不起。”郁安低着头,歉意地说:“我想这是命,施先生也是,我第二个女儿出生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信叔忍不住扭头看着郁安,又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是一个人过的?”

“是,我身边有三个女儿。”郁安平静地说。

“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信叔激动不已地问。

“如果我告诉,你会不会原谅我?”郁安落寞地凝视信叔,受伤地叹息:“我来的时候想了很久,我是不是应该出现,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信叔突然抓住郁安的手臂,怒问:“你说什么?你告诉我,必须告诉我真相,我的孩子…是不是施先生对他不好?”

郁安淌着泪,哽咽地说:“你放心,其实她一直很好,施先生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她从小没有受到过一点点委屈,只是后来…后来一场意外,她…她和她的车一起坠落山崖,被救上来之后她变成了活死人,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同意了安乐死。”

“为什么…”信叔推拉着郁安,叱喝道:“为什么你要同意?为什么你要放弃?为什么你不早一点来找我,让我能看到她最后一眼,你好残忍啊,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看到我这个可怜的女儿,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当初,你怀着她离开了我,我找你,你也坚决不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却告诉我,她已经不在…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阿信,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郁安脆弱地哭泣道:“我真的好难过,我把一生的心血都寄托在她身上,我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我比任何人都难过的…我不是放弃了她,而是不想看到她那么受苦。”

信叔流着热泪,松开了手,他站起来走到沙滩边,然后对着大海咆哮一声,那声音带着些许凄凉与不甘心,不过宣泄后,信叔又跪在地上呜咽。

郁安心里翻滚刺痛,她的泪水不比信叔少,她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她现在尝到自己的失败,三个女儿,没有一个能如愿开心地生活下去,她真的好失败,如果当初将施然留在阿信的身边,也许这一切的悲剧不复存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只是代价太惨重了一些;思及此,郁安觉得她的出现并不能带给阿信幸福,她感觉自己尴尬的身份如果出现,说不定会带给他更多的麻烦,她现在不想自私了,于是决定站起来离开了沙滩。

183救命草

()183救命草

“安…”信叔回过神之后发现郁安不见了,他冲着海边街道一路寻找。夜幕降临,华灯初起,照得路边昏昏暗暗,看不清尽头的人影究竟是谁。

“安…是你吗?”

“阿信…”从路灯下走出来的女人是花姐苏碧云,她拉着信叔的手臂,紧张地问:“你没事?曼曼打电话回家一直无人接听,她担心得不得了,让我出来找找,我也是找了你好久才找到你在这里…可是你在这里吹海风干什么?”

“你看到安了吗?”信叔慌慌张张地问,完全不顾花姐的担忧。

苏碧云不解地问:“什么安,你说谁啊?”

“郁安啊。”信叔闭着眼,企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然后说道:“我看到她了,她来找我,刚才她还在,可是我一转身,她就不见了。”

“阿信,你不是,你还想着这个女人?”苏碧云愤怒地骂道:“你醒醒好不好,她走了二十多年了,害得你还不够吗?你还想着她,我真是被你气死了。”

“阿云,不是的,是她来告诉我的,她告诉我我的女儿死了。”信叔悲痛地嘀咕。

苏碧云抱胸怒斥:“那她怎么没死?哼,像她那样狠心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有女儿。”

“阿云,她的样子看起来很落寞,我想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信叔定了定神说道:“我想找到她问清楚,你帮我一起找好不好?”

苏碧云顿了顿,说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她?她可是走了二十多年的人,并且她怎么会突然来找你?我看你是不是又发梦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信叔恍然说道:“其实我已经烧了她的东西,烧了我们的合影照片,我已经忘了她,只是我刚才回家的时候看到她站在我家下喊了我一声,我们来到海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后来她告诉我,当年她怀着的我们的女儿生下来之后一直都很好,只是因为一场车祸而失去了生命;她觉得对不起我,特意过来告诉我,我当时很激动,恨死她了,我那个可怜的女儿,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她就这么死了。”

苏碧云一怔,猛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于是拉着信叔说道:“你刚才说,你看到郁安很憔悴,很落寞?可是一转身就不见了,会不会她其实也死了,可是因为没有告诉你女儿的情况,她的魂魄于是回来告诉你这件事情。”

“她死了?”信叔仰起头,睇着面前的苏碧云,激动不已地问:“你说什么?她死了?不,她的样子那么真实,怎么会像个死人呢?”

“可是她既然来了,又何必突然消失呢?”苏碧云不耐烦地说:“既然她现在落寞了,为什么不找你帮忙呢?再说了,她嫁得那么好,那么风光…哼,会变得落寞吗?我才不信。”

信叔冷静下来,说道:“算了,不管是真的人还是假的,我想她既然选择消失,我也不必强求。”

“你知道就好,赶快回去再给曼曼打个电话,她在柏先生那里恐怕会着急死…”苏碧云不满地埋怨:“不是我说你,有些人值得你在乎你当然用心去在乎,可是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你何必要委屈自己?”

信叔瞥了一眼苏碧云,含笑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自己该在乎什么,不该在乎什么,我只是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苏碧云听出信叔话中有话,于是装着不懂地说:“什么别的意思,你就是有别的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而已。”

说着,苏碧云忍着笑意走到信叔的身前,她可不想被信叔看穿,虽然是徐娘半老,但是自尊心还是强得很。

郁安买了一点酒,一边喝着一边往自己蜗居的巷子里面走,她没看到拾荒的老太婆,于是直接往里面走去,可是今晚上和平时有点不同,巷子里外寂静的可怕;当郁安意识到不对劲然后撤身想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走到巷子口,挡住了唯一出路。

那两人抱着双臂,透过路灯不难发现他们面色冷厉,充满杀气,郁安倒抽一气,本能地后退几步。

“郁女士,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如果你识相的话倒是可以厚待你,不然,别管我们不客气了。”其中一个男人冷冷警告:“我们虽然不喜欢打女人,但是更加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你们老板是什么人?”郁安还是忍不住问。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那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郁安心知自己后无退路,可是她又不想束手就擒,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郁安突然看到外面有人经过,于是她冲着男人后背大喊一声:“救命…”

那两个男人一怔,忙跑进去想制伏郁安,然而外面经过的唐昕却听到巷子里面的呼救声,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唐昕跑进去指了指他们骂道:“你们干什么?欺负女人?”

有个男人将郁安抓住,而另一个男人走到唐昕跟前,趾高气扬地啐道:“少管闲事,不想死就给我走开,本大爷不喜欢和女人磨叽。”

“哼,本小姐还就喜欢多管闲事,你们欺负一个女人就不怕抓进警局吗?”唐昕怒吼道。

“救…”郁安还想呼救的时候,却被抓住她的男人捂住了嘴,那男人不耐烦地说:“干掉这个女人得了,我去把这老太婆送上车。”

“恩。”

“放开她。”唐昕将旁边的垃圾篓之类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堵住了巷子口,让他们都无法通过,要通过首先要将自己打倒。

说话时,靠得比较近的男人先动了手脚,开始冲着唐昕袭击,不过唐昕身手敏捷,躲过男人的攻击,然后再一拳出击将男人打得连连后退;抓住郁安的男人松开手,也参加战斗,两个男人排开左右夹攻唐昕。

郁安躲在垃圾桶的后面,时不时冒出头观察外面的情况,因为巷子里灰灰沉沉,根本就看不清楚救自己的这个侠女是长什么样,只是听她的声音有些耳熟,在这种危急关头,郁安担心的是女孩子的安全,也无心揣摩女人是谁。

几百回合下来,唐昕身上也受了伤,可是那两个男人也伤得不轻,他们还想抓郁安,而郁安巧妙地躲开,朝着女孩的方向跑去,就在此时,外面的路灯照射进来的弧度正巧将唐昕的脸投射出来,跑向唐昕的郁安恍然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又惊又喜的情绪抽走她仅有的理智,唐昕因为要对付身后面的男人,只是拉着郁安往外面跑…

两个男人追着他们跑了两条街,终于到黑黢黢的街心公园的时候停了下来,郁安气喘呼呼地拉着唐昕,而唐昕却不自然地推开郁安的手,说道:“那个,你应该安全了。”

“咳咳咳,唐昕…”郁安的眼角泛着泪花,激动地说:“你看看我是谁?”

唐昕一怔,听到对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于是仰起头认真地打量对方,这么一看,着实吓了她一大跳,眼前这个类似乞丐的女人居然是她的郁姨。

“郁姨?”唐昕脱口而出,蹙着眉头,掐了自己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郁安拉住唐昕的手,说道:“你放心,这不是梦。”

唐昕再次拉住郁安的手臂,差一点尖叫出声,她咬着唇呼喊:“郁姨,真的是你?天啊,我居然在这里遇到你…可是,可是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郁安暗叹一声,缓了缓思绪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那刚才那两个人?”唐昕紧张地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追杀你?”

郁安想了想,继而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应该是带我先去见一个人,至于我的生死,哼,我也不知道。”

“带你见一个人?见谁?”唐昕又问。

“施妍。”郁安冷冷地说:“这孩子现在已经着了魔,她会不折手段地将我再抓回去。”

“再?”唐昕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这么说,郁姨之前真的是被施妍禁锢起来了?她非法禁锢别人,难道就不怕被抓吗?”

“哎,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了。”郁安无奈地唏嘘,随后又问:“唐昕,那你呢?自从小然离开之后,你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你怎么又会在这里?”

唐昕正色说道:“实不相瞒,郁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同样也是拜施妍所赐,哼,我死过一次了,被这里的人救活,然后留下来住在这里,同样我这里还有一个亲人,我能和她在一起生活,我很开心。”

“是吗?”郁安微笑说道:“看来我们都跟这里有解不开的缘分。”

“郁姨,你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唐昕似乎想到什么,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去安全的地方再好好谈谈。”

“如果你不介意,不如去你家?”

“没问题。”

184欢笑庄园

()184欢笑庄园

开庭前几天辛威在施妍的安排下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在记者招待会上面,施妍请来不少知名媒体,辛威也在施妍的指导下提出了很多不利于柏御非的话题,其中将陈年往事,特别是将柏御非采用手段控制让警方查下去的洛丽玛丝庄园的自杀案件翻了出来,虽然辛威很不希望将上官敏婷的事情旧事重提,可是施妍在他耳边说了很久,说是只有制造舆论压力才能迫使柏御非交出辛迪。

施妍更是将当年的事情直接指向柏御非,旁敲侧击地说就是当年柏御非囚禁了上官敏婷,这才导致两人无法在一起,最后连自己的孩子也无法认领;媒体果然将矛头全都转向柏御非,并且这段时期柏御非正在投标的那块地,也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影响。

施妍见时机成熟,于是联手鼎爷的股份将地价再翻身几倍,柏御非志在必得,他的计划不容改变,地,他是必须要投到手,而银行贷款方面颇有点难度,使得他为此事开始心事重重。

另一方面,在家里看到辛威找的那个所谓能帮助他的人就是施妍的朱利安顿时愕然了,她万万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一起,她还是逃不开躲不掉,她还是要面对这个邪恶的女人,这个将自己推向深渊的女人。

辛威回到家里已经精疲力竭了,他扯掉领口,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罐汽水然后大口喝起来。喝完后,他走到客厅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一向在客厅看电视的朱利安,于是他又走去卧房,果然在床边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

辛威靠着朱利安坐下来,打了一个嗝笑着问。

“你说的那个能帮助你的人是施妍?”朱利安淡淡地问。

“恩。”辛威平静地应了一声。

朱利安突然低着头说道:“如果我自私一点点,现在让你放弃这件事带我立刻离开,你会不会答应?”

辛威一怔,随后说道:“为什么?你不是说愿意等的吗?”

朱利安眨了眨眼,扭过头睇着辛威,冷静地说:“是,我愿意等,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和施妍这样的人有任何联系。

辛威笑了笑,抚摸着朱利安的发丝,问道:“你吃醋了?”

朱利安推开辛威的手,冷漠地说:“不是吃醋,是生气。”

辛威听到朱利安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不过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认真,在遇到她有史以来,她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对待自己,连语气都不带任何回旋余地。

“你究竟怎么了?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是认识施妍?或者你知道什么?”辛威站起来,走到窗前,为难地说:“她可以帮助我夺回辛迪的抚养权。”

“用什么手段?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是不是?你用那些方式夺回辛迪又怎么样?”朱利安愤怒地质问:“就算你夺回辛迪,你自己想想,你开心吗?”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带走辛迪,其他的,我不想考虑,我也根本无从考虑。”辛威盛怒地说道:“而我今天说的事情也不是子虚乌有,事实上当初就是柏御非拆散了我们,就是他,我才一直都无法和敏婷相见,我连自己的孩子也看不到,甚至无法相认。我没有说假话,我没有错。”

“是,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错的是柏御非,错的是我…”朱利安噌地站起,冲着辛威吼道:“我就不应该跟着你回来,我就不应该还留下来。”

当朱利安转身之际,辛威拉住她,忧愁地说:“朱利安,我不是说你,我真的不是想对你发脾气的,我只是…其实我也很矛盾,你说得对,我这么做了,可是我不开心,我没有想过要攻击谁,我也不想因此而伤害辛迪,伤害任何人…”

朱利安捧着辛威的脸,说道:“远离施妍,我求求你放开手,你可以选择和柏御非好好谈谈。”

“不行,没得谈的,你也看到了…”辛威露出受伤的手臂,指了指还未痊愈的伤患处,说道:“是他,是柏御非派人恐吓警告我,我去找他岂不是送死?其实我还很担心你的安危,我想把你送去国外,这样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做自己的事情,等我拿回辛迪的抚养权,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你就那么肯定是柏御非派的人?”朱利安质疑地说:“我觉得你还是欠考虑,至少你要去调查一下,那万一真的是意外,或者是认错了人呢?你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不会的,我告诉你,我就曾经被柏御非差一点活活打死。”辛威咬牙切齿地说:“现在想想还历历在目,所以不用查我都能肯定,他又故技重施了。”

朱利安顿了顿,也无从反驳,毕竟她也潜意识认定了就是柏御非对付了辛威,她担忧地说:“那你今天这么对付柏御非,对着记者说了那么多影响他的事情,他会不会还找人对付你?”

“不知道,不过施小姐说了,她会安排人保护我们。”辛威说道。

朱利安一听到辛威这么说,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不,不要她派人保护我们,Eric,我不要你接近这个女人,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现在已经给柏御非制造舆论压力,我相信开庭的时候肯定会对柏御非有所影响,但是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施妍有任何来往。”

“朱利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施妍?”辛威想了想,恍然说道:“我真是太笨了,我知道你以前就是施家的人,肯定是认识施妍…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真是笨,刚才才想到这一点…”

“我早就不是施家的人,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是。”朱利安冷厉地说:“反正我说了,你要是还跟施妍有来往,我是绝对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辛威紧紧抓住朱利安,一把搂住她,说道:“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好不好?我不会再见施妍…以后都不会…”

“真的?”朱利安满怀希望地问。

辛威紧闭着嘴沉重地点了点头。

山庄外围几乎被那些记者娱记门包围得水泄不通,柏御非的司机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缓缓前进。在公司的时候那些人拼命地闯进办公室告诉自己这个不行,那个方案没通过,最后还是董事会的人发了话,要求柏御非用半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事情摆平,否则银行那边有权利因为个人信誉问题撤销对其公司的贷款项目。

第一笔给政府的资金已经付出了,随后慢慢因为收购而给予不同店铺的赔偿金也支付了不少,如果现在撤出,公司岂不是亏损重大,到时候别说自己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保不住,估计他还得欠下不少贷款。

“开不动就给我闯进去…”柏御非着实很生气,只不过想回山庄透透气,没想到这些记者一刻都不肯放过自己。

“柏先生,撞了人恐怕又有影响。”司机还是很关心柏御非现在的困境,于是好心提醒,也努力地慢慢往前开进。

陈妈已经将车库打开了,她安排不少仆人拦住了那些记者,柏御非的车好不容易驶进去。总算天下太平,柏御非摇了摇头,然后从车上下来,直接走向山庄后院。

后院种满了郁金香,那里有罗曼陪伴着辛迪做康复治疗,梁医生一直守在他们身边照料,柏御非一看到他们,心情莫名地安定下来,也变得祥和。

“御非”还是罗曼最先看到柏御非,她站起来迎上去扑进柏御非怀里。

柏御非抱着她,往后踉跄退了半步,显得很吃惊;罗曼微笑地看着柏御非,夕阳西下,他们的脸上透着柔和的光芒,照进彼此的心底。

辛迪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罗曼抽身离开,然后抱起辛迪说道:“我们都等你回家呢。”

柏御非摸了摸辛迪的头,笑着说:“辛迪,爸爸回家了。”

辛迪点了点头,然后伸过去想让柏御非抱着自己,于是柏御非抱着她走去秋千的旁边,说道:“来,爸爸带你荡秋千…”

“呵呵…”罗曼故意生气地说:“辛迪,真是偏心啊,刚才老师还想带你荡秋千,你却不肯…”

“因为辛迪害怕,但是辛迪相信爸爸会保护自己…”辛迪心里想着,罗曼听到后倍感欣慰。

“小不点,想什么呢…”柏御非点了点辛迪的鼻子,说道:“坐稳了,我们开始咯。”

“咯咯咯…”辛迪一边荡秋千一边开怀大笑。

罗曼忍不住走到柏御非身边,静静地说:“她刚才说,她只相信你会保护她…是啊,你会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柏御非扭着头,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断定辛迪就是这么想?”

“呵呵,因为我会读心术,你相不相信?”罗曼歪着头,暧昧地说。

185告知

()185告知

郁安在唐昕的住所住下来,这几天唐昕和郁安都在回避着各自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们之间隐瞒下去也是没用,必须一起面对。

郁安服用过那些不知名的药丸,多少对神经系统有些损伤,唐昕曾经有过特种训练,略懂这方面的知识,她为郁安简单地检查过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四肢或者脑部有些迟缓,久而久之,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估计会有所减缓。

唐昕整理自己的药箱,郁安坐在沙发上看着她,问道:“能不能告诉郁姨到底是什么人追杀你?让你不得不躲在这个小地方?”

唐昕抿了抿嘴,将药箱塞进沙发底下,然后说道:“那郁姨呢?能不能也告诉我,什么人敢禁锢你,还逼你吃这些会导致神经错乱的药?”

郁安沉着脸不吭声,唐昕坐在沙发上,凝重地说:“其实郁姨不说,我也猜出七七八八了,是施妍对不对?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地步。”

郁安避开唐昕的质问,别过脸还是不语,唐昕盛怒地说:“实不相瞒,我就是被江骜宸和施妍他们派来的杀手追杀的,我中了一枪掉入海中,差一点死掉,是这里的人救活了我,我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帮助他们,保护他们。”

“江骜宸?”郁安诧异地转过来,注视着唐昕说道:“是江先生吗?他怎么会和施妍联手追杀你?这是怎么回事?”

唐昕郑重其事地说:“郁姨,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以不相信,不过据我掌握的资料,十有就是如此,我想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而我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你跟我相处过,应该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我从不撒谎,并且也不会陷害什么人。”

“唐昕,你说,郁姨会认真地听你说下去。”郁安抑制自己的心情,说道。

唐昕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若隐若现的路灯叹道:“我知道一件事情,很后悔是我发现了这个秘密,而我又忍不住告诉了小然,我经常会这么想,如果不是我告诉她,或许她不会被害死。”

“你说什么?”郁安激动地站起来,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施然将唐昕拍给自己的照片一一过目,她的神情异常冷静,冷静得让唐昕感到担心,但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减轻朋友的伤害。

“啪——”施然打开火机点燃手中的香烟,她的手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可是唐昕敏感地感觉到施然因为心里激动而不能平静下来的颤抖。

施然抽了两口,咳嗽几声,然后将这些令自己心疼的照片点燃了烧毁。

“暂时不要说,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她最近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了她。”施然最终开了口,语气很冷,也很平静。

“我知道。”唐昕淡然说道:“我发现后拍下的照片全都会销毁,你放心。”

“什么时候的事情?”施然睇着唐昕,又问。

“他们之间亲密的往来,以我的经验,绝对超过一年。”唐昕说道:“不过,我半年前看到他们在酒店留宿的…后来我调查过了,几乎每年,他们都会去马尔代夫同一家酒店度蜜月,查到那里的人已经告诉我,三年来都有记录,所以,我可以准确地回答你,他们交往的时间有三年以上。”

“三年…”施然愤然啐道:“妍妍还没有毕业他们就在一起了,哼哼,真是讽刺,一个是我的亲妹妹,一个是我的未婚夫…我还打算把他们也纳入高额保险金的受益人当中,看来我又要准备联系律师了。”

“小然,你会不会怪我?”唐昕犹豫地问。

“怪你?”施然扭头笑道:“我不怪任何人。”

郁安全身战栗,嘴唇微微开启,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无从开口;她拉着唐昕的手臂,好半天才震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这是真的?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

“郁姨,对不起,我又告诉了你,我希望你能冷静。”唐昕很淡定地说:“我怀疑小然的死也跟他们有关。”

“不,不会的,他们…”郁安俨然是不愿意相信唐昕的推测。

“郁姨,你想想,施妍现在连你都能陷害,她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做出来的?”唐昕质问道:“小然出事之前就跟我说了她要去掉施妍和江骜宸的保险受益人的资格,我看他们肯定是狗急了跳墙,痛下杀机。”

郁安摇着头,痛苦地呻吟:“是我,是我决定了放弃小然…我当时心里多么煎熬,我亲眼看着医生将氧气罩撤掉,让小然眼睁睁地失去生命,如果要算,其实我也是凶手之一。”

“没有人会料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人能承受你身上的压力。”唐昕抱着郁安,关心地安抚:“郁姨,当初任何人看到小然那个样子都会着急,医生也说了,与其看到她这么下去,还不如让她一次痛快,她躺在病床上忍受折磨,这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的,或许真的有转世,现在的小然一定过得幸福。”

郁安深深地叹息,倚靠着唐昕的肩膀呢喃:“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累了,从未有过的累,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过往的风光,我究竟得到了什么,这二十多年来,我的快乐基本上被自己忘记了,我只有努力,将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小然身上,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她到底快不快乐…唐昕,你和小然关系最好,她很多事情也都会跟你说,你老实告诉我,小然究竟恨不恨我这个妈妈?她会不会觉得我对她太严格了?”

“郁姨,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小然从来都没有说过恨你,反而经常跟我说,她最爱你。”唐昕安慰地说:“其实小然也爱施妍,不然凭借那些我拍下的照片,她完全可以揭开他们的真面目,到时候别说是施妍,就是江骜宸那个混蛋也肯定受到惩罚。”

“是的,我也知道,现在想想,是我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对施妍这个孩子太不好了。”郁安哽咽地说:“可是我无论怎样都不敢相信是妍妍害死了小然…这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

“郁姨,施妍现在和柏先生也撤销合约,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我看施妍有些变化,她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支撑着,江骜宸性格懦弱,不是个厉害的角色,所以我很担心她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唐昕紧张地说:“她一步步走向深渊,要想抽身,真的是难上加难。”

“你说施妍和柏先生已经断绝了关系?我在的时候,不是已经和帝皇娱乐签署了合约吗?”郁安说道:“其实柏先生这个人挺不错的,我很看好他。”

“我看施妍一直都很想收服柏御非这个人,只可惜柏御非不吃他那一套,偏偏喜欢上我一个朋友…”唐昕冷笑道:“于是她才用了极端方式与柏御非断绝了关系,现在她又说服了一个人,专门来攻击柏御非的陈年旧事,而那些旧事将柏先生弄得焦头烂额。”

“是吗?”郁安若有所思地说:“什么事情让柏先生也焦头烂额了?”

“哎,我也说不清楚,孰是孰非真的很难说。”唐昕倚靠着沙发靠背,悠悠地说:“对了,郁姨,我在这里有个好朋友,她的琴技也了得,是我在见过了小然那么好的钢琴手之后的第二个弹得不错的女孩子。”

“是吗?”郁安微笑说道:“那有机会真要见见她。”

“肯定的,我相信你们能一见如故,因为都是十分热爱音乐,热爱钢琴的人。”唐昕笑了笑,说道:“郁姨,你就安心地住在我这里,我想暂时他们不会找到这里,即便是找来,我能保护你。”

“没关系,我看得很淡了,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郁安轻笑说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反而真的很想去见见妍妍,我想当面问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害过她姐姐。”

唐昕拉住郁安的手,拍了拍说道:“稍安勿躁,我相信我们有机会当面对质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一直密切关注着施妍的事情,她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在调查着。”

“你们调查施妍?”郁安皱着眉又问:“唐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郁姨的?”

“郁姨,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唐昕说道:“之前的事情是关于小然的,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是关于我那个朋友的,我想,我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不方便透露,并且我们都还在调查中,没有确切地证据,如果有了证据,我们是不会让施妍再逍遥法外的。”

郁安定了定神,紧张地说:“唐昕,答应郁姨一件事情。”

“郁姨你说。”

“时机成熟了,你一定要先告诉我,施妍所犯下的一切罪恶。”郁安长吁一口气说道.o.

186掳人

()186掳人

柏御非成了焦点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批记者跟随,安排不少的随扈保护自己和山庄,可是他还是心里很担忧。身边的人推开记者们,然后有人开了车门,柏御非弯着腰准备坐进后座,突然他的目光留意到街对面穿着奇怪斗篷的人,看身材像是一个女人,她脸色苍白,面色凝重,柏御非是个过目不忘的人,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子是他之前就见过的。

柏御非坐上车,然后对着其中一个心腹暗地里交代几句,之后他的车便离开了;那个心腹朝着对面街走去,来到女人身边,和女人低声交涉,不一会儿,他们也坐上一辆出租车,朝着柏御非的方向驶去。

这是一个露天的咖啡厅,整个咖啡厅只有柏御非一人,他的手下将女人带进来,四周的随扈都站得比较远,听不到他们谈论的事情;女人跟着那人一直走到柏御非身边,然后在柏御非耳边嘀咕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女人脱下斗篷,深吸了一口气,寒暄道:“别来无恙,柏先生。”

“朱利安,你和郁女士一走就是大半年,别来无恙。”柏御非歪着头,含笑说道,并且招呼她就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谢谢柏先生的关心,我们还行…”朱利安吞吞吐吐地说:“实际上,我和郁姨失去了联系。”

柏御非嗡了嗡嘴,担忧地问:“是吗?我也一直联系不到你们,之前只是听说郁女士生了病,需要去国外医治,施妍将她送出国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你们了,我曾经发过邮件和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回复。”

“真的很感谢柏先生为我们还做了这么多。”朱利安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那一次我的确随着郁姨一起离开,可是到了英国,我们又因为别的缘故不得不分开,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郁姨了,我试图寻找她,可是毫无收获。”

“别太担心了,我相信郁女士是个坚强而聪明的女人。”柏御非安抚地说。

“恩。”朱利安也舒了一口气。

“哦,对了。”柏御非指了指朱利安这身奇怪的打扮,又问:“为什么要这么着装?你又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利安抿了抿嘴,睇着柏御非,支吾地说:“柏先生,我呢,不想拐弯抹角,其实今天来我的确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了,我这么打扮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希望你能谅解。”

“哦,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随口说说而已,不是想要干涉什么。”柏御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朱利安微笑地说:“这几日我看了新闻,多少也知道你的事情,我想在说出我的事情之前,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恨辛威先生?”

柏御非诧异地皱眉,注视着朱利安,惊问:“恩,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明白,朱利安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或者说,你突然这么问,我真的觉得很…很奇怪。”

朱利安冷静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问的确很突然,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其实我和柏先生相识不久,曾经我从郁姨口中得知柏先生年轻有为的事迹,并且和柏先生相处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愉快,从我内心来说,我是真的不相信柏先生是那种会采用这种手段对付别人的人…”

“等一下…”柏御非挥了挥手,打断了朱利安的陈述,柏御非稍微向前倾,凑近了一点,又问:“这种手段?我想问,你所指的手段是指什么手段?是说我将辛迪留在自己身边?如果你也是来做说客的,我想我们的谈话最好到此为止,我不想破坏和你,以及和郁女士之间的友谊。”

“你留下辛迪,我看得出你对她的爱,我不会赞同更加不会反对,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力。”朱利安沉吟片刻,说道:“可是我有保护我身边人的权力,如果有人企图用非常手段对付我的身边人,我也会做出反击,当然,我不会对柏先生怎样,只是希望今天的谈话会让柏先生有所收敛。”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说:“你说我能不能当做你在警告,或者威胁我?”

“随便柏先生如何认为,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柏先生不要再伤害辛威先生。”朱利安冷冷地说。

柏御非向后仰,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笑问:“那你能告诉我,你和辛威又是什么关系吗?你这么说,岂不是辛威是你身边人?呵呵,我没想到你和辛威还有这样的关系啊。”

朱利安嘟着嘴,坚定地说:“柏先生,Eric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在辛迪的事情上面,你们闹得很不愉快,可是大家有权利公平竞争,没必要撕破脸。”

“拜托,如果不是他和别人组织记者招待会,我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柏御非愠怒地质问:“究竟是谁采取了非常手段,究竟是谁非要撕破脸?”

朱利安憋着一口气,咬着唇说道:“可是,如果不是你派人威胁Eric,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提起以前的事情,他也很痛苦的。”

“我威胁他?”柏御非动了动自己的下颚,冷笑道:“什么叫我威胁他?”

朱利安吐出那口气,说道:“那晚,你派了人开车撞上Eric,他差一点被车撞了,不过车子撞了街边的垃圾桶所以才幸免于难,或者,你只是想派个人吓唬吓唬他…”

柏御非撇了撇嘴,盛怒地吼道:“告诉我,你们谁私自开车撞了辛先生?”

那些分散站来的随扈听到柏御非的质问,个个都面面相觑,表示不明白,后来有个为首的男子走出来,淡淡地说:“柏先生,我们从来都没有瞒着您恐吓辛威先生。”

朱利安将信将疑地睇着柏御非,柏御非斜睨着朱利安,噌地站起来,冲着她说道:“我柏御非行得正坐得稳,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推卸,不是我做的,任何人都别想在我头上扣帽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派手下的人去对付辛威,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我真要对付他,三年前我就这么做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朱利安也站了起来,看着柏御非,说道:“你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你解释。”柏御非有些憋屈地说道。

朱利安想了想,过后说道:“我相信你,对不起,我也误会了你。”

柏御非叉着腰转了两圈,稍微泄了火说道:“算了算了,多事之秋,我也不在乎多一件恶事扣在自己头上。”

“不,我回去会跟Eric说这件事情的,其实Eric是以为你要对付他,他才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并非真要你难看。”朱利安解释道。

柏御非偏着头,说道:“这么说,你们在一起了?”

朱利安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他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柏御非静静地说:“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朱利安摇着头婉拒地说:“谢谢柏先生,我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也不希望Eric知道我来找过你,我会劝他不要与你作对,希望你们的事情能得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不是一定要走法律途径,伤害了两人的感情。”

“哼,我跟他也没话说。”柏御非小孩子气地啐道。

朱利安笑了笑,又说:“对了,最后我还麻烦柏先生一件事情好吗?”

“恩,你说。”柏御非很爽快地答应了。

朱利安惆怅地说:“我还是很担心郁姨,也知道柏先生手下的人挺多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柏先生能不能多留个心眼帮我找找郁姨,一有消失马上通知我,我会很感激。”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倒是可以,我会安排人去找找她,不过我不知道郁女士究竟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有些无从下手,你看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找?”

“从国内…”朱利安思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和郁姨相隔不远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呵呵,你们母子连心。”柏御非笑道:“你放心,我会处理这件事情,有消息肯定通知你。”

“谢谢你。”朱利安莞尔一笑。

最终朱利安还是谢绝了柏御非派人送她返回,一方面她也不想透露Eric的住所,另一方面她想自己回去,随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朱利安走在街道上,因为衣服怪异还是惹来不少路人的目光,她越来越加快脚步,整个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她身后面驶来的一辆面包车突然在她身边刹车,然后趁着人流不多的时候,车里面的人将她立马抓进车内。朱利安很恐惧这种禁锢,她努力挣扎,可是还是逃不过男人的力量,最后她只能被人捆绑在面包车里面,连嘴巴都封上了.w.

VIP卷187

()VIP卷187

柏御非成了焦点人物,走到哪里都是一批记者跟随,安排不少的随扈保护自己和山庄,可是他还是心里很担忧。身边的人推开记者们,然后有人开了车门,柏御非弯着腰准备坐进后座,突然他的目光留意到街对面穿着奇怪斗篷的人,看身材像是一个女人,她脸色苍白,面色凝重,柏御非是个过目不忘的人,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子是他之前就见过的。

柏御非坐上车,然后对着其中一个心腹暗地里交代几句,之后他的车便离开了;那个心腹朝着对面街走去,来到女人身边,和女人低声交涉,不一会儿,他们也坐上一辆出租车,朝着柏御非的方向驶去。

这是一个露天的咖啡厅,整个咖啡厅只有柏御非一人,他的手下将女人带进来,四周的随扈都站得比较远,听不到他们谈论的事情;女人跟着那人一直走到柏御非身边,然后在柏御非耳边嘀咕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女人脱下斗篷,深吸了一口气,寒暄道:“别来无恙,柏先生。”

“朱利安,你和郁女士一走就是大半年,别来无恙。”柏御非歪着头,含笑说道,并且招呼她就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谢谢柏先生的关心,我们还行…”朱利安吞吞吐吐地说:“实际上,我和郁姨失去了联系。”

柏御非嗡了嗡嘴,担忧地问:“是吗?我也一直联系不到你们,之前只是听说郁女士生了病,需要去国外医治,施妍将她送出国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到你们了,我曾经发过邮件和打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回复。”

“真的很感谢柏先生为我们还做了这么多。”朱利安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那一次我的确随着郁姨一起离开,可是到了英国,我们又因为别的缘故不得不分开,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郁姨了,我试图寻找她,可是毫无收获。”

“别太担心了,我相信郁女士是个坚强而聪明的女人。”柏御非安抚地说。

“恩。”朱利安也舒了一口气。

“哦,对了。”柏御非指了指朱利安这身奇怪的打扮,又问:“为什么要这么着装?你又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中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朱利安抿了抿嘴,睇着柏御非,支吾地说:“柏先生,我呢,不想拐弯抹角,其实今天来我的确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我现在的身份有些不一样了,我这么打扮是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希望你能谅解。”

“哦,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我随口说说而已,不是想要干涉什么。”柏御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朱利安微笑地说:“这几日我看了新闻,多少也知道你的事情,我想在说出我的事情之前,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是否真的恨辛威先生?”

柏御非诧异地皱眉,注视着朱利安,惊问:“恩,这件事情…不是,我不明白,朱利安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或者说,你突然这么问,我真的觉得很…很奇怪。”

朱利安冷静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问的确很突然,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其实我和柏先生相识不久,曾经我从郁姨口中得知柏先生年轻有为的事迹,并且和柏先生相处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愉快,从我内心来说,我是真的不相信柏先生是那种会采用这种手段对付别人的人…”

“等一下…”柏御非挥了挥手,打断了朱利安的陈述,柏御非稍微向前倾,凑近了一点,又问:“这种手段?我想问,你所指的手段是指什么手段?是说我将辛迪留在自己身边?如果你也是来做说客的,我想我们的谈话最好到此为止,我不想破坏和你,以及和郁女士之间的友谊。”

“你留下辛迪,我看得出你对她的爱,我不会赞同更加不会反对,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力。”朱利安沉吟片刻,说道:“可是我有保护我身边人的权力,如果有人企图用非常手段对付我的身边人,我也会做出反击,当然,我不会对柏先生怎样,只是希望今天的谈话会让柏先生有所收敛。”

柏御非仰天大笑地说:“你说我能不能当做你在警告,或者威胁我?”

“随便柏先生如何认为,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柏先生不要再伤害辛威先生。”朱利安冷冷地说。

柏御非向后仰,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笑问:“那你能告诉我,你和辛威又是什么关系吗?你这么说,岂不是辛威是你身边人?呵呵,我没想到你和辛威还有这样的关系啊。”

朱利安嘟着嘴,坚定地说:“柏先生,Eric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朋友,我知道在辛迪的事情上面,你们闹得很不愉快,可是大家有权利公平竞争,没必要撕破脸。”

“拜托,如果不是他和别人组织记者招待会,我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柏御非愠怒地质问:“究竟是谁采取了非常手段,究竟是谁非要撕破脸?”

朱利安憋着一口气,咬着唇说道:“可是,如果不是你派人威胁Eric,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提起以前的事情,他也很痛苦的。”

“我威胁他?”柏御非动了动自己的下颚,冷笑道:“什么叫我威胁他?”

朱利安吐出那口气,说道:“那晚,你派了人开车撞上Eric,他差一点被车撞了,不过车子撞了街边的垃圾桶所以才幸免于难,或者,你只是想派个人吓唬吓唬他…”

柏御非撇了撇嘴,盛怒地吼道:“告诉我,你们谁私自开车撞了辛先生?”

那些分散站来的随扈听到柏御非的质问,个个都面面相觑,表示不明白,后来有个为首的男子走出来,淡淡地说:“柏先生,我们从来都没有瞒着您恐吓辛威先生。”

朱利安将信将疑地睇着柏御非,柏御非斜睨着朱利安,噌地站起来,冲着她说道:“我柏御非行得正坐得稳,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推卸,不是我做的,任何人都别想在我头上扣帽子…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派手下的人去对付辛威,你回去告诉他,如果我真要对付他,三年前我就这么做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朱利安也站了起来,看着柏御非,说道:“你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信不信由你,我懒得跟你解释。”柏御非有些憋屈地说道。

朱利安想了想,过后说道:“我相信你,对不起,我也误会了你。”

柏御非叉着腰转了两圈,稍微泄了火说道:“算了算了,多事之秋,我也不在乎多一件恶事扣在自己头上。”

“不,我回去会跟Eric说这件事情的,其实Eric是以为你要对付他,他才会召开记者招待会维护自己的利益,他并非真要你难看。”朱利安解释道。

柏御非偏着头,说道:“这么说,你们在一起了?”

朱利安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他是个好男人,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你。”柏御非静静地说:“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朱利安摇着头婉拒地说:“谢谢柏先生,我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我也不希望Eric知道我来找过你,我会劝他不要与你作对,希望你们的事情能得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而不是一定要走法律途径,伤害了两人的感情。”

“哼,我跟他也没话说。”柏御非小孩子气地啐道。

朱利安笑了笑,又说:“对了,最后我还麻烦柏先生一件事情好吗?”

“恩,你说。”柏御非很爽快地答应了。

朱利安惆怅地说:“我还是很担心郁姨,也知道柏先生手下的人挺多的,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柏先生能不能多留个心眼帮我找找郁姨,一有消失马上通知我,我会很感激。”

柏御非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倒是可以,我会安排人去找找她,不过我不知道郁女士究竟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有些无从下手,你看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找?”

“从国内…”朱利安思虑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和郁姨相隔不远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

“呵呵,你们母子连心。”柏御非笑道:“你放心,我会处理这件事情,有消息肯定通知你。”

“谢谢你。”朱利安莞尔一笑。

最终朱利安还是谢绝了柏御非派人送她返回,一方面她也不想透露Eric的住所,另一方面她想自己回去,随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朱利安走在街道上,因为衣服怪异还是惹来不少路人的目光,她越来越加快脚步,整个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她身后面驶来的一辆面包车突然在她身边刹车,然后趁着人流不多的时候,车里面的人将她立马抓进车内。朱利安很恐惧这种禁锢,她努力挣扎,可是还是逃不过男人的力量,最后她只能被人捆绑在面包车里面,连嘴巴都封上了.w.

188真相大白于天

()188真相大白于天

“嗯嗯嗯….”女人苏醒后一直呻吟,她的手脚全都绑起来,嘴巴也封得严严实实;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可是她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货柜里面,正前方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却被朱利安的呻吟声打断了。

“叫什么叫…”男人走过去,踢了一脚朱利安的腿,怒骂道:“再敢出声老子做了你。”

朱利安恐惧地看着男人,她不敢随便出声,惹怒了他们肯定是自己受伤害,可是她又不能坐以待毙,她很担心自己又会重蹈覆辙,只是她很好奇究竟是谁又将她禁锢起来。

男人瞥了一眼桌上露骨的模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利安,于是走上前蹲下来谄媚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大爷我玩玩?”

“嗯嗯嗯…”朱利安激动不已地摇着头,她的头发被男人抓起来,疼痛立刻卷起而来,可是朱利安不想被男人侵犯,她在地上滚动挣扎,好让男人退却这种想法。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人打开了门,锁链的响声吓得男人立马站起来,丢开了朱利安。朱利安趴在地上,气喘呼呼地看着进来的人的脚;其中有个人还穿着高跟鞋,朱利安暗自一颤。

“你干什么把这女人弄得那么不安宁。”女人旁边的男子教训一声:“没有大姐的允许,你要是敢动这个女人一根汗毛,老子毙了你。”

“把她给我扶着坐好。”女人的声音像魔咒,将刚才还在气喘呼呼的朱利安吓得立即屏住呼吸,她仍由别人粗鲁地扶着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可是由于头发凌乱,她的视线几乎被遮掩;女人走近朱利安,伸手拨开朱利安贴在脸上的头发。

随着头发一根根被散开,朱利安的目光也越来越明朗,她睇着跟前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在她的噩梦中反复出现,虽然她很想逃开,可是命运还是将自己推向了她身前,自己还是犹如正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啧啧啧…”施妍用手指代替梳子,为战战兢兢的朱利安梳理头发,还一边笑着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扎着小辫子,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想你帮我也扎个小辫子,可是你却弄疼我了。”

说着,施妍用力一拉扯,扯下朱利安头上一缕头发,朱利安被痛得尖叫一声。

施妍移到朱利安眼前,冷笑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从小到大,你都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喜欢你,我想我家里的人也没有人喜欢你,你以为你是谁?呵呵,你不就是一条我妈妈养的狗…一个不会叫的狗…”

朱利安隐忍着怒气,咬着牙龈不吭声。

“我的娃娃会无缘无故失踪,我姐姐的曲谱也会突然消失,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施妍凑近了又说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哼哼,可惜了,你偷偷将我姐姐开的小车的刹车弄坏的时候,我就站在你后面…”

朱利安犹如五雷轰顶,她仰起头错愕地瞪视着施妍,喉咙里面发出细微的呻吟,可是显得十分无力;施妍坏笑地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是由衷地感谢你,本来我也是去想办法看要如何对付我姐姐,没想法当我去车库的时候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你,嘿嘿,看不出来,你除了讨厌我,尽然还会讨厌我姐姐;借你的手除掉我姐姐,我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恩恩…”朱利安又开始挣扎,于是施妍扯下她嘴上的贴纸,朱利安张开嘴恶狠狠地质问:“你…你为什么要害郁姨?她是你妈妈,难道你对她也不留情吗?”

“我有害过她吗?我让她无忧无虑地住在医院里养病,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她还想怎样?是她自己不甘于人后,她不愿交出她的股份,那我又怎么能成为施家的大股东?哼,她根本就没打算培养我成为姐姐那样的音乐家,她只想到我帮她赚钱,她才是个不折手段的吸金高手,我和姐姐都是她聚财的工具。”

“你是她的女儿,就算她现在不交给你,以后那些钱不都是你的吗?”朱利安哽咽地说。

“我问过Si摸n,她很早前就口述过遗嘱分配,除了我们能沾一点皮毛之外,那些钱全都会被她送给音乐协会。”施妍愤懑地说:“凭什么我们赚的钱要送给别人?”

“郁姨一心只想为音乐协会做点事情。”

“她只想到她自己,从来都没想过我,因为姐姐,我饱受冷落,姐姐死了,我又成为她的工具…”施妍吁了一口气,啐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已经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施妍,告诉我,你把郁姨怎么样了?”朱利安关切地问。

施妍不屑地冷笑:“她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关心她?”

“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朱利安冷静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就是害死你姐姐,我也是一念之差,却害了她一生。”

“做了就是做了,什么最大的错事。”施妍不以为然地说:“我还真是佩服你,在泰国也整不死你,还让你遇到那个…那个辛威,我看你处处维护他,莫不是真的爱上别人了?可是你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着我姐姐的罪,你是个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资格爱别人?”

“我是为了报恩。你说对,我没有资格爱别人,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天也不会饶恕的。”朱利安咬牙切齿地说:“你杀了我也好,还是如何处置,我都不会再吭一声,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总是会想到你姐姐…我一想到她,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施妍,你会不会梦到你姐姐?”

“我又不是害死她的人。”施妍白了一眼朱利安。

“可是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和江骜宸就在一起了,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朱利安冷冷地说:“据我所知,唐昕也调查出你们的关系,所以那个时候施然是肯定知道这件事情的。”

施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淡然说道:“感情的事情没有人能说的绝对。”而后她又看着朱利安,说道:“就好像你,凭什么得到真爱,凭什么有人爱上你。”

“没有人爱上我。”

“是吗?”施妍狞笑道:“我倒想试试辛威有多爱你。”

“施妍,你不要害他,我求求你…”朱利安以为撇清和Eric的关系,她就会收敛,可是施妍绝顶聪明,早就看出其中的端倪。

“你去柏御非那里就是坏我的大事。”施妍嗡了嗡嘴,说:“坏了我的事,我岂能放过你?”说完,施妍又叮嘱旁边的大个子男人:“给我看好她,封了他的嘴,还有,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害她。”

“好的,大姐。”

发现家里没有朱利安,辛威顿时六神无主,这时候施妍又打来电话要求辛威配合她的工作,可是辛威的心里只想着找到朱利安,根本就没有心思再搭理施妍,况且昨晚上他也已经答应了朱利安,要和施妍断了联系,他不想失信于朱利安。

施妍挂了电话,撇了撇嘴,然后从自己的手机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想也没想就传送给辛威;辛威的手机又响起来,他打开手机,看到是一条彩信,又是施妍发给自己的,本来他很不耐烦地开,可是彩信上面尽然是朱利安的背影,朱利安的对面坐着柏御非。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辛威直接按键过去,质问地语气对待施妍。

施妍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是我安排在柏御非身边的探子传送给我的,今天上午,朱利安自己去找了柏御非,他们在咖啡厅聊了很久,期间还大吵起来,可是朱利安被柏御非的人又带走了,我相信你现在心烦意乱应该是因为朱利安一直就没跟你联系。”

“又是他?”辛威愤怒地吼道:“你的意思是说柏御非抓走了朱利安?可是他为什么要抓走朱利安?并且朱利安为什么要去找柏御非?”

“我怎么知道朱利安会去找柏御非,不过我倒想问你,朱利安是我的姐姐,她为什么会在你那里?”施妍假惺惺地问。

辛威顿了顿,说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是朱利安不要我告诉你她的事情。”

“那朱利安跟你说了些什么?”施妍试探性地问。

“没有什么,她可能是暂时不想联系家人。”辛威想了想,说道:“我尊重她的决定,没有多问其他她不愿说的心事。”

“谢谢你,照顾我姐姐这么久。”施妍假意说道:“可是现在她下落不明,我倒是更加担心了。”

“你放心,我会找到她,我一定会找到她。”辛威暗自决定,他挂了电话,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冲了出去、.w.

188真相大白于天最快更新 189往事重现

()189往事重现

柏御非约了银行的主任见面,他备了好酒好菜招待,秘书引着主任走进来,刚坐定与柏御非寒暄几句之后两人便谈到关键问题上面来。

“其实,柏先生,你不说我也知道您今天邀请我来的目的…”张主任含笑说道。

柏御非微笑说:“张主任,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一次贷款的问题,我想之前我们是说定了的,并且我也给了一份预算送过去,你们那边当初是说没问题的。”

张主任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柏先生,这几天以来,我们几家大的银行都开过会,我们一致认为如今柏先生还是处理好社会关系为首要,像我们银行贷款,注重的就是个人信誉问题,现在您的身上出现的事情还牵扯到警方,我想这对我们也是存在一定压力的,我们决定暂且将贷款的事情缓一缓也是迫于无奈,希望柏先生谅解,对此我深表歉意。”

柏御非睇着张主任,干笑说道:“好,既然张主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那算了,我们呢,今天就不要说这些了,来,上菜,还是要请张主任吃好喝好。”

张主任摇了摇手推辞说道:“不好意思,柏先生,我还有点事情要办理,可能不能陪柏先生吃这顿饭了,要不下次,下次我来做东…我先告辞了。”

说着,张主任就站起来要退出去,柏御非没办法,只得嘱咐秘书将他带出去。

柏御非哪有心思吃饭喝酒,他坐在餐桌前显得若有所思,送走张主任的秘书走进来后,又问:“柏先生,还有几家银行的主任,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

“不必了。”柏御非深吸一口气,叹道:“他们既然都开过会,肯定都达成一致意见,不可能有哪家银行甘愿冒这个险贷款给我们的…啐,我现在算是看透了,没事的时候一起赚钱就称兄道弟,现在…哼哼,一个个像是躲瘟疫。”

“柏先生,我们肯定能度过难关的。”

“什么时候了?”柏御非头也没抬地问,

秘书看了看时间,提醒说道:“等一下罗小姐就要来了,要不要把罗小姐喜欢吃的菜端上来?”

“恩,你安排,对了,公司的事情不要告诉罗小姐,我不想她担心。”柏御非叮咛一声,秘书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秘书离开后,柏御非难得冷静一下,不一会儿罗曼便来到包厢,菜也陆陆续续地端了上来,罗曼灿笑地坐下来,对着柏御非说:“哇,只是简单吃个饭,何必弄这么多,好浪费啊。”

“没关系,慢慢吃就好了。”柏御非宠溺地笑道,脸上丝毫看不出他的忧愁。

罗曼笑着又说:“对了,这几天你怎么没去山庄?辛迪和我都很想你呢。”

柏御非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这几天公司比较忙,你们在山庄还好。”

“梁医生说辛迪恢复得很好,我也觉得辛迪现在气色越来越好了。”罗曼夹了菜放在柏御非碗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一路上,辛威想了很多,然而想的最多的尽然是自己和朱利安在一起的时光,他们好几次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不说话地凝视对方,虽然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不去想,可是眼中被彼此填满,那样的日子很简单而充实,在他心里一直都挥之不去;朱利安的坚强,她的脆弱全都牵动着自己,不是一句话能带过的,不是一份情能承载的,是两个人根本就已经深爱着对方。

想到这里,辛威加快了车速,朝着柏御非的山庄驶去…

罗曼和柏御非吃了饭打算还是返回山庄去看看辛迪,有好几天柏御非都忙于工作,忽略了罗曼和辛迪,他也不想罗曼产生怀疑,于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辛威停了车,他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冲着山庄铁门跑去,辛威再一次面对这座铁门的时候,心情复杂而难过;这一次,他没有发怒,没有对这铁门拳打脚踢,三年前,他为了要回他的女人,就在这里被柏御非派来的人打得奄奄一息,现在呢?他又要再一次讨回自己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残忍地夺走自己身边的亲人,他不算什么,根本就不是东西。

柏御非将车停在车库,罗曼先走出来,看到铁门口一动不动的辛威,于是她好奇地走过去,谨慎地喊了一声:“辛先生?是你吗?”

辛威听到罗曼的声音,回过神来,扭头说道:“是你?”

“真的是你。”罗曼伸出手,礼貌地想和辛威握手,可是她的手定在半空中,辛威一直不肯出手给她下个台阶,反而辛威冷厉地质问:“柏御非呢?”

“御非?”罗曼听出辛威的火药味,于是问道:“辛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御非马上就出来了。”

辛威睇着罗曼,指了指铁门里面说:“这里面,是不是有辛迪…是不是还有她?”

罗曼不解地皱起眉头,问道:“她?辛先生是说哪个他?”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了。”辛威推开罗曼,恶气腾腾地啐道。

正巧柏御非走来看到辛威的举动,于是箭步飞去,抓住辛威的手臂,吼道:“你干什么?”

“好,很好,你终于肯出现了。”辛威用力挣脱了柏御非的手,咬着牙骂道:“怎么,我就这么对待她,你心疼了?那她呢?你为什么禁锢一个又一个我的女人?柏御非,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完全有理由起诉你,我告得你身败名裂…”

罗曼震惊地看了看柏御非,又望着辛威说道:“辛先生,你说什么呢?我们一直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她究竟是谁…你凭什么又说御非禁锢你的女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朱利安…”辛威怒斥:“柏御非,你把朱利安怎么了?你老实跟我交代…”

“朱利安?”罗曼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听到辛威这么说,吓得半天没回过神,她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朱利安会成为辛威的女朋友,那这么说失踪的那段时间,朱利安一直都和辛威在一起?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柏御非面无表情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朱利安在哪里,她既然是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辛威盛怒地咆哮:“你敢说朱利安今天没去找你?”

柏御非泰然自若地说:“没错,她今天的确来找过我,不过,我们聊了一会儿,她就走了,我曾经提议由我的人送她回去,可是被她拒绝,至于她后来去了哪里,我完全没有责任担负起你女人的安危,你要找的不是我,而是警察局。”

“柏御非…”辛威冲上去想动手,可是被罗曼拦住了,而就在此时,躲在一旁偷拍的狗仔队的人又奔出来,朝着柏御非和辛威一个劲儿地拍照;还有多事的记者干脆走过去询问起来,不过三人都不做声,只是凝视着对方。

“辛先生,我相信御非不会这么做的,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朱利安?或者找一找她平时会去的地方?或者找一找你其他的朋友…”罗曼一边拉着他们,又要挡着多事的记者拍照,过一会儿,山庄里面的女仆也纷纷赶出来,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主人,也都将那些记者赶下山,而柏御非和辛威,没人敢靠近,由他们自己解决。

“我告诉你,柏御非,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了,你要是敢动朱利安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辛威退了半步,终于冷静下来,可是他还是放出狠话,然后掉头就走,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山庄。

罗曼忧心忡忡地站在柏御非身边,心事重重地嘀咕:“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成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这里面究竟出了什么错?”

柏御非深邃的目光一敛,双手插在裤袋,厉声说道:“我看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这里面肯定有人背后操纵…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绝不是辛威和我争夺辛迪抚养权这么简单的事情。”

“御非,你说什么?你说还有别人?幕后的人会是谁呢?”罗曼紧张地问。

“我暂时还不知道。”柏御非抿了抿嘴,意味深长地说:“遇到对手了,看来这个人是针对我来的,陈妈,不用赶了,他们不会走的,我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们就不会离开。”说着,柏御非搂着罗曼的腰,和她一道走进了山庄,突然看明白后,柏御非豁然开朗,显得不再那么阴郁,仿佛这段时间一直不愉快的事情都稍微得到一个明确的指标,而不是漫无目的地打仗。

陈妈带着几个女仆拿着扫帚赶那些狗仔队,陈妈没什么文化,报纸都很少看,可是最近她也知道了柏先生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些记者乱写,弄得柏先生焦头烂额,照顾了家里大小,还要应酬外面的风雨,陈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w.

189往事重现最快更新 191贼公贼婆

()191贼公贼婆

“快点,快点…在山庄耽误了不少时间,你能不能开得再快点?”唐昕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催促身边开车的金昊。金昊时不时地扭头,呲牙啐道:“小姐,我这是轿车,不是飞机火箭,我已经开的够快了,我都连闯了三个红灯,你没听到后面吗?交警的车都跟过来了…”

唐昕扫一眼后视镜,看到后面紧跟着他们的两辆交警摩托车,继而说道:“哼,你看看你,连交警都甩不掉,还做什么老大…”

“哼哼,我是不是老大不知道,不过一般老大都不是自己开车。”金昊一个急转弯,唐昕的身子也向前倾,她说道:“你不早说,刚才我就自己开了,我可警告你,我郁姨要是出了意外,我拧了你脑袋…”

“你这个女人…”金昊急刹车,到了目的地,而他打算找唐昕算账的时候,唐昕却迅速下了车。唐昕下车后赶紧上,在梯间,她就提高警惕,感觉不对劲;如今她只能默默祈祷郁姨还在房间等着自己,而下那些陌生的男人也都还没有发觉郁姨。

唐昕看到房门口一片狼藉,房门早已经撬开,她的心都凉了一大截,可是还得硬着头皮进入,看看里面有什么情况;屋子里面很凌乱,明显有打斗翻找的痕迹,唐昕屏着呼吸想起藏匿郁姨的地方,当她推门进入卧房,里面空空如也,人去空,早已经不见郁姨的踪影。

“怎么样?”紧跟着闯入的金昊也询问情况,他看到窗台上零零碎碎落着血迹,然后伸出头朝着下望去,看到一个台阶,应该可以顺着爬下去。

唐昕想从窗台上跳下去,却被金昊拉住了,他说道:“你想死吗?走梯。”

唐昕和金昊两人来到后面巷子,地上还有一些血迹,金昊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血迹,说道:“血迹还没有干,应该不久…”

“肯定是郁姨…”唐昕在巷子里找寻其他血迹的地方。金昊也尾随其后,小心翼翼地跟上。

“呼呼…”郁安捂着受伤的手臂,靠着墙壁缓了缓气,刚才她反抗的时候顺手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果刀,没有刺中对方,却反而被对方刺中;两个大个子男人想捉住她易如反掌,可是她不能再被他们抓回去,她只能当着他们的面跳下,天不让她死,落在下窗户的顶棚上面,这才有机会跳下去逃走…

逃,她要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郁安苍白地苦笑,然后转了个方向朝着另一个巷子走去,她的血越流越多,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脚步越来越艰难,她好像觉得天昏地暗,感觉天气越来越冷,全身不停地抖瑟着…

傍晚的菜市场人流不多,散摊上的卖家看到有个人从巷子里面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一边手臂留着鲜红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有人惊讶有人同情有人害怕,可是没有人敢上前慰问,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救…我…”郁安低喃一声,然后倒在地上。

“安?”从人群里面冲出来一个人,他丢下手中的菜篮子,跪在地上扶起奄奄一息的女人,他捧着她的脸,她那张死灰苍白的脸,毫无生气,他的心都揪起来,疼痛顿时蔓延。

唐昕走在前面,金昊跟着她后面,他们不敢怠慢,也不敢轻举妄动,突然,唐昕看到不远处的暗角有人影动弹,金昊察觉异样,于是本能地越过唐昕,走上去探查究竟。

暗角里面的人影猛地扔来一个垃圾桶,金昊抬脚踢过去,将迎面而来的垃圾桶踢开,随着从暗角飞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他们身手敏捷,平排站开,凶神恶煞地凝视着对面的金昊和唐昕。

“你们把郁姨带去哪里了?”唐昕恶气腾腾地质问:“识相的话最好交出来,否则我不会饶了你们。”

金昊眯着眼,撇了撇嘴,拉着唐昕说:“算了,跟他们讲道理没用的。”他打量一番对方,觉得他们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金昊说的没错,对方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讲道理,直接挥动拳头过来,唐昕和金昊也都跃起对抗,两两相对,在巷子里面打得热火朝天,看来不大战个三百回合是不可能了。

另一方面,信叔带着休克的郁安去了医院急症室,他一直留在急症室外面等候郁安的情况,好半天之后医生和护士才将郁安推出来,在病房里面,信叔也都不肯离去,陪在昏睡的郁安身边。

信叔坐在灰暗的病房里面,守着病床上的郁安,他们时隔二十年,如今见了面,却没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还让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她不是简单的落魄,根本就是生命也受到相应的威胁。

信叔的思绪乱七八糟,一切只能等到她苏醒过来再说了,可是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信叔颤抖的右手定格在半空中,离她的手只有不到半公分的距离,为何他会觉得那么遥远,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感觉很近,而如今面对她的时候,他却做了缩头乌龟,咬着牙缩回手,低着头隐藏自己的感情。

“喂,还来?”金昊开始不耐烦起来,他挥一拳,对方男子向后倾,金昊趁机踢出一脚,击中男人的要害,痛得男人嗷嗷直叫,乘胜追击,金昊又凌空抬脚,将男人制服,套上他的领带被他绑在旁边的水管上面。

唐昕和男人也都不相上下,这一次的杀手都不是简单的人物,金昊坐在被他解决的男人背上,看着唐昕和她的对手说道:“喂,身手真的不错哦。”

唐昕暗骂:“死男人,还不来帮忙?”

“咳咳咳,我可不觉得唐昕大小姐需要我的帮助啊,不过呢,如果你真的很需要我,我倒是愿意出手…”金昊挑着眉头,坏笑说道。

唐昕和男人连打好几个回合后,趁着空当大骂道:“金昊大王八蛋,你倒是出手啊…我需要,需要…”

“真的需要?”金昊惊喜地问。

“需要个你的头…”那男人忍不住回首骂道。

“啐,该死的,破坏我的好事。”金昊噌地站起来冲上去和唐昕一起联手对付那男子,不一会儿那男人就被唐昕打趴在地上了,金昊一伸手抓住唐昕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报了个满怀,笑道:“什么时候需要?告诉我一声,随时待命。”

唐昕瞪了金昊一眼,狠狠地踩着他的脚,低啐:“臭男人…阉了你。”

“噢——”金昊疼得拧起眉头,抱着自己的左脚,一边跳着一边嚷嚷:“臭女人,你说话不算数…不是好汉”

唐昕冷笑一声,回头说:“小姐我本来就不是好汉。”

郁安深吸一口气,突然惊醒了,她睁开眼看着白色天花板,然后又是福尔马林的味道,顿时她的精神紧绷起来,本能地张望,看到了坐在旁边椅子上熟睡的信叔。

郁安想翻个身坐起来,可是没有外力的帮助她很难自己坐起来,反而会弄疼伤口。

听到细微动静的信叔警觉性苏醒,他看到郁安在病床上试图坐起来,于是自己扑上去扶着她说道:“小心点,医生说你不能随便乱动,伤口刚刚封上还是很容易裂开的。”

郁安淡淡地看了一眼信叔,问道:“你救了我?”

信叔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只是平静地倒了一杯水递给郁安,说道:“你安心地养伤,这几天都不能出院,你流血过多,还需要观察几天。”

郁安低着头,抿了抿嘴,说道:“谢谢你。”

“这几天我会过来看你,你想吃点什么,我做给你吃。”信叔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好像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说着各自不同世界的话。

“你为什么不问我?”郁安仰起头怒问。

信叔顿了顿,别过脸说道:“你想说自然会说,我问了,你也未必会告诉我实话。”

“哼,是不是还觉得你很了解我?”郁安冷哼道。

“我就从未了解过你,否则我怎么可能让你走?”信叔平静地说道。

郁安愕然地一怔,睇着信叔的侧面,动容地说:“不管怎么说,你一直都是我的恩人。”

“在你心目中,我的身份仅此而已吗?”信叔还是忍俊不住地问出口。

郁安咬着唇没有回答,她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回答了反而会增添彼此的尴尬,还不如随风而去,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知道,是情是恩对于他们来说,都晚了,都不可能了。

信叔看了一眼窗外的路灯,幽然叹息:“那我先走了,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阿信。”郁安坐在床上,看着走去门口的信叔,说道:“你,还是不要来了,谢谢你,我不想连累你,如今的我身不由己。”

信叔一声不吭,他开了门离开了病房,留下郁安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很久很久时间,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这二十多年的荣耀和今天相比较,不过是过眼云烟.w.

191贼公贼婆最快更新 192“母女”相见

()192“母女”相见

“啊,我终于想起来那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熟悉。”金昊和唐昕找了一晚上还是毫无收获,不过金昊想起刚才与自己交手的那两个杀手是什么人了。

唐昕好奇地问:“是什么人?”

“是鼎爷的人,我拜访鼎爷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他们。”金昊嗡了嗡嘴,神色紧张地说:“可是你朋友为什么会和鼎爷结怨?”

“鼎爷?什么鼎爷?”唐昕急着追问。

金昊叉着腰,一边想一边嘀咕:“不对啊,等一下,鼎爷…恩,有可能,不是,难道是他?”

唐昕急得团团转,抓着金昊的手臂挥动说道:“喂喂喂,你一个人唧唧歪歪说着什么呢,你给我说清楚啊。”

金昊翻了翻白眼,挣脱了唐昕的摇摆,骂道:“你以为我手臂是什么?你的摇钱树吗,这么死命的摇…”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到什么?”唐昕嘟囔质问。

金昊正色说道:“那好,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唐昕也认真地说。

“你之前说,你这个朋友极有可能是被一个叫施妍的女人追杀,可是呢,我能肯定的是,刚才那两个杀手是鼎爷的手下,那这样的情况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说的那个叫施妍的女人和鼎爷现在是一伙儿的。”金昊一口气得出结论。

唐昕瞠目结舌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鼎爷是什么人》?是不是很厉害的人物?施妍派来的杀手是不是很厉害?肯定不止那两个对不对?”

“鼎爷…确切地,鼎爷是御非和我的共同敌人。”金昊撇着嘴,若有所思地说:“我看这件事情还得告诉御非,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鼎爷,操控那块地的人也有可能是鼎爷安排的人对付御非。”

“那你倒是说说,我朋友会不会出事?”唐昕有些乱如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刚才那两个杀手是第几批我都不知道…”金昊安抚说道:“我想你朋友应该没有被抓住,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还守在巷子里面寻找?你别想太坏了,找到你朋友然后去柏御非的山庄,如今只有那里勉强还算安全了。”

“那你呢?你不是答应要保护我们的吗?”唐昕慌张地质问。

金昊严谨地睇着唐昕,严肃地说:“是的,我是答应要保护你,可是我现在除了要保护你,还有更多事情,你知道吗?柏御非如今最大苦恼的事情就是辛威,找不到辛威的女人,他会不停地闹下去,柏御非的声誉受损,一切都完了,我不能让鼎爷的计划得逞,对不起,唐昕,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之后要靠你自己了。”

唐昕抓住金昊,又问:“可是你怎么找?你虽然知道幕后的人是鼎爷,可是鼎爷肯定是个厉害的人,你要怎么找到他藏起来的女人?”

“我知道鼎爷那几个窝点,我要派人去寻找,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金昊镇定地说。

“他们会杀了你的。”唐昕失控怒吼。

金昊淡笑一声,掀开自己的衣服,他的左胸口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他指了指自己受过伤的胸口,说:“我们这种人早晚都有这一天,我死过一次了,不在乎死第二次。”

唐昕歪着头,苦笑一声,说:“我告诉你,我也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有的人就是猫,生来有九条命,我给你看过相,我知道你也属猫,你有九条命。”

“谢谢。”金昊拍了拍唐昕的肩膀,说:“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所以我不会轻易死…”

“啐。”唐昕隐忍着莫名的伤痛,别过脸啐道:“我才不需要你,我只是觉得你还算得上是条汉子,这个世上汉子不多了,又不是少了你不能活。”

金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大笑几声,便扭头而去。唐昕咬着唇一直不让自己回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她根本才见过几次,她为什么会这么担心?

“对不起,先生,你朋友今天一大早就出院了,其实医生建议她多住两天的,可是她坚持要走。”护士小姐对着信叔说道。

信叔将带来的鸡汤放在床头柜上面,看着她睡过的病床,他的心情五味陈杂。她还是走了,一次又一次地离开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回头看看他所受的伤。

是郁安无法面对她的阿信,何况她如今危机重重,她更加不愿把危险带给他,她只想默默地离开,是死是活都是上天安排的,她只能做垂死的挣扎。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郁安又怕又谨慎,她不让任何人接近自己,也不敢接近任何人,哪怕是饿了,她也不敢靠近小摊,就怕身边每个人对自己不利。郁安的这个样子犹如惊弓之鸟,她的身体只能越来越虚弱。

“唔——”当郁安靠着一个花坛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面伸出一只手将她的嘴巴捂住,然后拖进去。

“嘘,郁姨,是我。”唐昕抑制住惊喜,低声说道:“郁姨,对不起,我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的。”

郁安看到唐昕,不由得欣喜若狂,她抱着唐昕,哽咽说道:“唐昕,我…我差一点被他们抓住了。”

唐昕抚摸着郁姨的脸颊,担忧地问:“郁姨,你的脸色很差,你是不是受伤了?”

郁安艰难地点了点头,唐昕也顺势移动目光,慢慢停留在郁安受伤的地方,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液,吓得唐昕说道:“哎呀,不行,你的伤还很严重啊。”

“恩,是的,我刚刚从医院里面出来,可是医生说我的伤口流血太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郁安气喘呼呼地说。唐昕抱着她,说道:“郁姨,我们现在不能回去了,这样,我们去我朋友那里,她的山庄暂时还很安全,你藏在那里应该没问题。”

郁安点了点头,说道:“唐昕,郁姨听你的安排,不过外面到处都是可疑的人,你要多加小心啊。”

“恩,好的。”唐昕将郁安抚着站起来,然后两人打了一辆车就朝着洛丽玛丝山庄直奔过去。

陈妈认识唐昕的,虽然山庄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可是唐昕还是能进入其中,她带着郁安走进洛丽玛丝山庄,郁安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样的山庄在欧洲国家也很多,她对山庄的宏伟没太多兴趣,倒是对听到的隐隐约约传来的钢琴声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对了,郁姨,我那个朋友弹钢琴也很好听。”唐昕笑着介绍,说道:“这钢琴肯定是她弹出来的。”

“Tegami。”郁安平静地说:“她的指法不错,弹得很用心。”

“恩,她是个….是个跟小然一样热爱钢琴的女孩子,我想你一看到她肯定会喜欢她的。”唐昕说:“来,我们进去。”

陈妈跟钢琴房的罗曼说了一声,罗曼换了一件衣服就下了,来到客厅的罗曼热情地招呼着唐昕,唐昕和罗曼简单地寒暄后,然后她指了指身后面的郁安,又说:“曼曼,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郁姨。”

“郁姨,这位是罗曼罗小姐…”

“你好,罗小姐…”郁安优雅地伸出手,礼貌地笑了笑。

罗曼一怔,彷如天崩地裂,她的手僵硬地伸出,可是脑袋中一片空白,她没想到还能再…再看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母亲的手握住自己的手,她突然想到小时候母亲握着自己的手走在小路上,她的手那么温暖,那么柔和,母亲的手像是一座大山,她倚着大山好有安全感。

“曼曼?”唐昕轻轻推了推精神恍惚的罗曼,问道:“你没事?”

罗曼恍然回神,不好意思地顿了顿,紧张地笑道:“对不起,郁女士…请坐。”

“哦,没关系。”郁安莞尔笑道,她坐在沙发上,唐昕就坐在她身边,而罗曼也坐在他们对面,陈妈招呼着大家的点心和咖啡,看起来挺和谐,这样的气氛令罗曼心情大好,不但如此,她突然感觉很亲切,那个时候,他们也经常午后坐在一起吃点心喝茶。

“郁女士,请随便,你是唐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曼曼,不必直呼‘小姐’那么生分。”罗曼客客气气地笑道。

郁安感激地说:“谢谢罗小姐,我们今天是来麻烦你的,你还招呼得这么周到,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呵呵,其实,大家都是随和的人。”唐昕笑了笑,说道:“对了,曼曼,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今天来找你确实有事情找你帮忙。”

“好的,唐昕,有什么事情你只管。”

“郁姨现在遇到一点点麻烦,我住的地方也遇到一些不明的人,所以暂时真的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朋友住下来。”唐昕说。

“我知道…”罗曼认真地说:“唐昕,我知道了,你和郁女士随时随地都能搬进来…”.w.

192“母女”相见最快更新 193柳暗花明

()193柳暗花明

梁峰就在庄园里面,他给郁安的伤势做了清洗,然后重新包扎护理,站在一旁的罗曼说什么都要亲自帮忙,虽然郁安和梁医生都觉得很奇怪,可是他们也都不想打消罗曼的热情,在罗曼的眼神中,郁安觉出异样的温柔,她很感激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孩子,对她也产生莫名的好感。

郁安喝着咖啡,睇着庄园另一边的洛丽玛丝,幽然叹道:“难怪这个庄园叫洛丽玛丝庄园,另一边居然种植这么多洛丽玛丝玫瑰花。”

罗曼也走到郁安身后,微笑解释:“是的,其实栽植郁金香的花园里面也曾经种植了洛丽玛丝,可是有些洛丽玛丝枯萎死了,所以才改种别的花。”

“恩,还是种植郁金香好,洛丽玛丝这种花是纪念死人的。”郁安无心说道:“难道这个庄园是为了纪念某个人吗?”

罗曼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聪明的郁安察觉不对劲,便尴尬陪笑道:“不好意思,我问得太多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罗小姐不要介意。”

罗曼笑着摇头,说道:“我听唐昕说,郁姨也是弹钢琴的?并且是很厉害的大师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听听郁姨弹钢琴。”

“好,等我的伤势好了,我一定和罗小姐研究,其实早先进门的时候就听到罗小姐的琴技,很不错。”郁安客气地说。

“我在郁姨面前肯定是班门弄斧。”罗曼羞涩地说:“郁姨,您真的那么介意一定要称呼我为罗小姐吗?其实您和唐昕一起那样叫我曼曼,我想会显得更加融洽。”

郁安一怔,继而笑道:“好好好,不好意思,我潜意识里面还是很尊敬罗小姐的,哦,不对,是曼曼,以后我就叫你曼曼。”

“我早就叫您郁姨了。”罗曼还想更进一步接近郁安,不过她知道要慢慢来,妈妈是个慢性子的人,一定不能一开始就吓着他。

睡醒后,朱利安看到看守自己的男人也还在熟睡中,于是她不安分了,她看了看周边堆着的零零散散的杂物,其中有一些不用的铝板,看起来很锋利,如果说能用铝板的边角磨开自己手背的绳子,岂不是就能逃生了?思及此,朱利安便慢慢地挪动屁股,朝着铝板的方向移过去。

她动得十分小心翼翼,每移动一小块就看一眼熟睡的男人,千万不能惊动了他,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被他们暴打一顿。这几天她吃得少睡得少,精神接近了崩溃边缘,如果再被打,正常人都会逼疯的,她就算要疯也不是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失踪肯定会影响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都是关系到辛威的,只要是关于辛威的事情,在朱利安心目中那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朱利安的手背碰到地板上的铝板了,她的心激动得差一点跳出来,不过她自己还是很谨慎地镇定下来,她慢慢地找个方位,让绳子在铝板边角慢慢地摩擦。

柏御非和金昊商议之后开始反击,首先由金昊带着人调查鼎爷的周边的人,要找到朱利安,堵上辛威的嘴,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辛威只会被人利用,他其实根本就不必要采取极端措施对付柏御非,可是在施妍的教唆下,辛威的心越来越不理智,偏向施妍多一些。

施妍将施家的钱几乎调动过来,为的就是和鼎爷联手对付柏御非将那块旧街争回来,其实鼎爷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也是个江湖人,他固然痛恨柏御非,但是他觉得人就没必要和钱过不去,打击柏御非的把握只有五成,如果失去这个机会,失掉这五成,那么他们将几乎一无所有,与其到时候一无所有,还不如现在他动手脚在施妍身上大做文章。

鼎爷一方面哄着施妍,完全满足了这个女人日益膨胀的虚荣心,走哪里都是鼎爷的手下跟随,渐渐地消弱了施妍对鼎爷的警惕性,看到施妍那么多资产,鼎爷早已经动了歪心打定她的主意,然而施妍却浑然不知。

朱利安的手被铝板磨出鲜血,可是她咬着唇忍着疼痛终于将绑住自己的绳子磨开,与此同时,外面有了动静,睡在里面的男人被惊醒后站起来,从外面走进来几个男人,他们带着墨镜,说道:“好了,好了,鼎爷说你可以走了。”

那男人有些诧异,看了看进来的男子,说道:“我们是受施小姐的命令,你们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走进来的几个男人立刻变了脸,将男子击晕,坐在地上的朱利安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他们当中又走出来一个一脸邪笑的俊男:“你好,朱利安小姐,我们来晚了,让你受惊。”

“你,你们是…”朱利安指着金昊他们,战战兢兢地问:“你们是谁?”

“哎呀,你受伤了,那就快点走,你放心,我们是来救你的。”金昊说着拽住朱利安的手将她带出门。

“施小姐,出庭的时候一定要这么说吗?”辛威俨然有些不高兴,他厌倦这种被人指使的感觉,朱利安失踪很久了,他一门心思都在寻找朱利安的消失上面,对于争夺辛迪的抚养权,他突然显得力不从心;而现在施妍又要求自己在法庭上指证柏御非就是禁锢上官敏婷的人,并且胁迫她与柏御非结婚,因为敏婷不答应,所以才一直被柏御非关起来,这一些都是施妍编造的,辛威他心里清楚,敏婷有严重的抑郁症,她留下来不是胁迫,是心甘情愿的。

“你想想,柏御非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之前禁锢了上官小姐,现在又禁锢我姐姐朱利安小姐,难道你不想为他们争取一下利益吗?难道你不该为他们出一口气吗?”施妍继续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

辛威扭头说道:“我现在只想两件事情,一个就是找回朱利安,另一个就是争取辛迪的抚养权。”

“那就对了,柏御非身败名裂,你肯定能夺回辛迪,至于朱利安,你放心,我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柏御非了,只要有姐姐的消息,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你要知道,我是她妹妹,没有人比我更加着急她的安危。”施妍假仁假义地说。

辛威忧心忡忡地睇着施妍,说:“那一切都拜托你了。”

施妍点了点头,拍着辛威的肩膀,安抚道:“早点休息,明天就是开庭争回辛迪的好时机,你一定要打个漂亮仗。”

辛威思虑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施妍的办公室,辛威前脚一走,后面有人闯进来,施妍板着脸啐道:“干什么?进来也不敲门?”

“施小姐,朱利安被人救走了。”进来的人慌慌张张地汇报。

施妍震惊怒问:“什么叫被人救走了?”

“是金昊的人…”那人紧张地解释:“他们早已经盯上我们的人了,这几天线人出卖了消息,将朱利安的地址告诉金昊的人,金昊一早上就派人将朱利安救走了,施小姐…这,这怎么办啊?”

施妍推开那人,怒吼道:“什么东西,都是一群什么废物,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气死我了…不行,这事情太重要了,如果让辛威看到朱利安,一切都完了…”

“要不我们派人堵在辛威家门口,看到朱利安回来就杀了她?”

“滚,什么破办法,现在是金昊救走了朱利安,你说他会让她一个人返回去吗?”

“那…可是…”那人支支吾吾地低喃。

“没关系,金昊他们同样也不敢冒险暴露朱利安,”施妍冷哼道:“在出庭之前给我好好将辛威监控起来,我一定要柏御非身败名裂。”

辛迪坐在钢琴椅子上弹钢琴,郁安路过钢琴室看到可爱的辛迪,不由自主地吸引过去,她握着辛迪的手,笑问:“咦,小朋友,你也会弹钢琴吗?”

辛迪笑着点点头,郁安宠爱地抚摸她,说道:“那能不能弹给奶奶听听?”

辛迪按了几个键,扭头指了指钢琴,郁安似乎知道一点什么,惋惜地看着辛迪,将她紧紧地搂着,并说道:“原来你不会说话,真是好可惜啊,你这么乖巧…”

同样经过钢琴室的罗曼看到钢琴室里面的一幕,突然止住了脚步,躲在外面偷看他们。

“哎,奶奶觉得你真像我的女儿,她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弹钢琴呢…”郁安伤感地自言自语。

辛迪却懂事地伸手抚摸着郁安脸上的泪珠,郁安忍俊不住抱着辛迪,痛苦地哽咽:“然然…呜呜,你真的好像然然,我的然然…”

罗曼转过身,咬着唇忍着哭泣声,她闭上眼回想着那个时候的自己,看到母亲一个人躲着流泪,她也会伸手拂去母亲脸上的热泪…原来,母亲从未有忘记过自己,原来爱永远存在着,不是她当初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时候,爱就消失了.w.

193柳暗花明最快更新 194完结

()194完结

在施妍的人的监控下,辛威来到法庭,开庭之前,有消息传出柏御非放弃了争取辛迪的抚养权,唯一要求就是辛威自己一个人来山庄带走辛迪,他说,作为辛迪的父亲,最重要的就是担负起一个男人和一个父亲的责任。

辛威如约而至,他没有再听施妍的安排,执意一人前往。

庄园撤掉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只有陈妈一个人迎接了辛威。

“辛先生,柏先生等你很久了。”陈妈开了门,示意辛威自己进门。

辛威小心地环视四周,然后沿着花园的路一直走到客厅,客厅没有人,通往后院有个走廊,而走廊的外面还能看到旁边的花园,花园里面有罗曼照顾着辛迪玩耍,看到辛迪的他顿时欣喜若狂,他大步走去,打开门直奔向后院。

罗曼被突然赶来的辛威吓得一怔,不过很快她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辛先生,你来了?”

辛威抱着辛迪,对着身边的罗曼说道:“是的,我来了,是柏御非说他放弃了辛迪的抚养权,同意我将辛迪带走。”

罗曼没有再说什么,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她松开辛迪的手,平静地说道:“我相信你跟我们一样爱着辛迪,也相信你能照顾好她,只是希望你如果可以的话,每年都回来看看我们,或者落定之后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们好去看看你们。”

辛威感激地说:“当然可以。”

辛威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如今柏御非尽然说放手就放手,这让他大惑不解,可是辛威不好意思问出口,只是抱着辛迪走了几步,是朝着大门口走去的方向。

辛迪虽然年纪很小,可是能分辨方向,她看到辛威抱着自己离开罗老师,立刻产生了恐惧感,辛迪抓住辛威的衣襟,喉咙里面发出细微的声音,很快,辛威也注意到辛迪的小动作,于是他放慢脚步,定在原地,安慰:“辛迪,你愿不愿意跟着辛威叔叔走?”

辛迪看了一眼辛威,果断了摇着头,她的举动让辛威的自信心打击不小,辛威激动地说:“我才是你的父亲,辛迪,你知道吗?”

辛迪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反而辛迪的眼角看到走出来的柏御非,立刻放出光芒,她在辛威身上挣扎起来,辛威不肯放手,而辛迪的力气越来越大,并且还伴有轻微的哭声。

立在一旁的罗曼很担心,想上去阻拦,可是却被走近她的柏御非拦住了,柏御非小声说道:“这是最好的选择,让辛迪自己做出心里的选择,这比在法庭内我们争个你死我活好多了。”

“可是辛迪…”罗曼担忧地问:“不会有什么伤害?”

“放心,辛迪会自己决定的。”柏御非坚定地说。

辛威蹲下来,将辛迪放在地上,他认真地说:“辛迪,我才是你的爸爸,你知道不知道?爸爸要带你走…难道你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吗?”

辛迪噙着泪水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悬挂在她眼眶中,她可怜巴巴地注视着辛威,突然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虽然很小,却惊动了辛威和其他两人,罗曼和柏御非瞠目结舌地凝视着不远处的辛迪,刚才她好像是真的发出声音了,她喊了一声‘爸爸’…

“辛迪,你叫什么?你叫我什么?”辛威高兴地差一点晕过去了,柏御非和罗曼也忍不住跑过来,看到柏御非,辛迪还是推开了辛威,投进柏御非的怀里,哭喊道:“我要爸爸,爸爸…呜呜…”

柏御非看了看辛威,辛威也看着他,虽然辛威心里有些酸楚,可是辛迪终于开口说话,大家无不欢庆。

罗曼捂着嘴,激动地话都说不全,而辛迪紧紧地抱着柏御非,在他怀里呢喃,一副幸福的样子冲击着辛威的双眼,虽然他有说不出的苦和不甘,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辛迪真正快乐。

“Eric。”就在三人对着辛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时候,有人出现了,那人就是金昊救回来的朱利安,她扑过来抱着辛威,辛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柏御非良心发现,终于肯放过朱利安。

“傻瓜,如果不是柏先生,我恐怕很难再见到你了。”朱利安吐了吐舌头,说道:“柏先生想yin你来山庄,一方面是解决辛迪的事情,另一方便就是为了我。”

辛威瞅了一眼柏御非,又对着朱利安问道:“难道不是柏御非抓走了你吗?”

罗曼抿了抿嘴,郑重其事地说:“辛先生,你被施小姐欺骗了,朱利安是被施妍抓走的,她贼喊捉贼,目的就是挑拨离间你和柏先生之间的关系,她想让柏先生身败名裂,然后和其他人夺走兰桂坊那条街的收购权,这些计划中,辛先生是最重要的一个棋子,所以她肯定会抓走朱利安做最后筹码。”

“可惜的是,这个筹码也被我们截胡了。”金昊似笑非笑地说。

朱利安点了点头说:“就是金先生救了我,从头到尾,柏先生都没打算抓住我禁锢我,你一直都误会他了…Eric,我们能再见面都是柏先生安排的,我现在一出现肯定会招来施妍的追杀,她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我之前不是就劝你不要和她合作吗?因为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了解她的毒辣的个性,你跟着她会被她毁掉的。”

辛威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是很想这么对待柏御非,柏先生,对不起,我之前说的那些言论对你造成很多损失,真的对不起。”

“还好,还好。”金昊抢了柏御非的话,走上前说:“只要你再出个面澄清一下就万事OK了。”

“这个肯定没问题。”辛威拉着朱利安,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走到柏御非身边,捏了捏辛迪的脸颊,笑道:“柏御非,今天,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地照顾她,我会每年都回来看她,如果发现你照顾得不好,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并且立马带走她。”

“你放心,辛迪一直都是我的宝贝女儿。”柏御非笑了笑,几乎用宣誓的语气回应了辛威的担忧。

柏御非一手拉着罗曼,另一只手抱着辛迪;而辛威拖着朱利安的手,至于旁边的金昊嘛,他看到上站着的唐昕,也跟着挤眉弄眼,希望她下来解救一下,毕竟人家都是成双成对,他也不能落后。

施妍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人去空,她的秘书小姐还一直等到她出现才打算走,可是施妍抓住秘书,歇斯底里地骂道:“财务呢?财务的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施小姐,公司的员工都在昨天被鼎爷安排的人解雇了,财务也走了,并且鼎爷将公司所有准备拿来投标的钱全都卷走了…”秘书小姐战战兢兢地说。

“卷走了…”施妍捂着头,啐道:“怎么可能,不会的,那都是我的钱,他凭什么卷走我的钱?”

“施小姐,鼎爷其实一直暗地里都在操控着如何卷走你的钱,财务的账本都是假的,都是一个幌子,鼎爷根本就没打算和你合作对付柏先生他们…”秘书小姐说道:“其实我本来想提醒你的,可是鼎爷的势力,你也知道,我一个小员工能有什么办法,施小姐,你别想了,还是回家,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先走了哦。”秘书同情归同情,还是抽身离开了公司。

“滚,都给我滚…”施妍扔着沙发上的抱枕,在自己的办公室大吼大叫起来。

秘书小跑着去了走廊,当她走进电梯的时候,看到几个警察也从电梯里面走出来,那几个警察接到线报,调查帝皇娱乐的案件有了一些新的线索,而他们正是打算找施妍谈谈的。

“就是这家…”警察们小心地走进公司,公司大门根本就没锁,在外面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的人狂躁的辱骂声。

“你好,小姐…”警察拿出证件,冷冰冰地说:“请问您是不是施小姐?”

“干什么?”施妍趾高气扬地质问警察。

“我们想找施小姐谈谈关于之前帝皇娱乐的杀人案件,不知道施小姐现在有空吗?”

施妍冷静下来,她整了整头发,招呼着警察坐在沙发上,然后说:“好,不好意思,今天公司放假。”

“没关系,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询问几个问题。”

“你们喝茶吗?”施妍也没等他们说不,自己倒是很热情地走去门口假装找一次性杯子。

“施小姐,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不渴。”

施妍自顾自地说道:“哎呀,在茶水间,呵呵,平时都是秘书做的事情,今天我来做,所以才找不到杯子,你们等等,我去拿。”

施妍转身就走出办公室,她没有去茶水间,反而锁上房门,奔向公司外面,等里面的警察反应过来的时候,施妍早已经逃之夭夭。

施妍脱了高跟鞋,等不到电梯上来,而是赤着脚从梯跑下去,警察们撬开门出来分两批追赶施妍。

“吱咦——”江骜宸开着车停在大厦门口,施妍看到后直接跳上车,喊道:“快点开车…”

江骜宸猛踩油门,飞出警察们的视线…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