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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纳侍-一百三十二章 身世
更新时间:2011-10-03  作者: 姽婳轻语   本书关键词: 历史时空 | 姽婳轻语 | 娶夫纳侍 
正文如下:
姽婳轻语

祝晓雪恢复意识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是的,嗓子里如火烧般的疼痛,肚子里难耐的饥饿感,都在提醒着——她还活着!

祝晓雪费力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景象,晓雪目瞪口呆:年久失修的屋顶,破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满是灰尘的房梁上挂着大把大把的蛛丝网,让祝晓雪想起西游记里蜘蛛精的盘丝洞。左边的三尊佛像,一尊不知所踪,一尊没了脑袋身子也少了半边,唯一一尊勉强算是完整的吧,也因荒废太久斑驳难辨。前边的供桌缺胳膊少腿,颓然地倒在地上。破庙的门早已脱离门框的桎梏,散漫地躺在地上,墙体摇摇欲坠……

祝晓雪挣扎着坐起来,狠狠地眨了眨眼睛,使劲地掐了下自己的脸颊,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样一座破庙中醒来,她记得她倒下的地点明明是自己工作了八年的地方——访泉市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豪华大厨房呀!

那一天,祝晓雪中午忙碌的厨房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和新来的菜鸟厨师马青荷说笑着整理自己的刀具。

马青荷看着祝晓雪宝贝似的细致地清理着自己的那套刀具,挤眉弄眼地说:“雪姐,这么宝贝自己的刀具啊,是不是男朋友送的呀?”

祝晓雪用雪白的纯棉纱布,挨个擦拭着每一把刀,笑着对马青荷说:“一个厨师如果没有一套好刀具,就好像战场上的兵卒没有趁手的兵器一样。你看那些盖世侠客,不都珍爱自己的宝剑吗?我宝贝自己的刀具有什么好奇怪的?”

马青荷正要再说什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摇晃打断了,她趔趄着勉强站稳,半晌才意识到地震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她惊呼道:“雪姐,快跑,地震了!”说着伸手去拉没站稳趴倒在餐台上的祝晓雪,然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呆呆地望着祝晓雪的胸前,一把尖利的剔骨刀深深地插进了心脏的位置,只剩下滴血的刀柄。

祝晓雪右手抚着胸口,望了一眼自己最喜欢的那把刀,此时正插在自己的胸口上,没觉得什么疼痛,只是觉得力气正随着一滴滴的鲜血,慢慢地抽离。她靠着餐台缓缓地滑坐在地面上,努力对满脸惊惧的马青荷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想说什么却只是翕张几下嘴唇,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地震在那次震动后很快安静下来,应该只是受到波及而已没什么大碍。祝晓雪像看电影一样,看着马青荷手忙脚乱地叫来经理和一些还没回去的厨师们,看他们惊慌失措地拨电话叫救护车,看他们望着她胸前渐渐晕开的血迹不知所措……只是这一幕一幕,渐渐变成黑白色,然后被无尽的黑暗所代替。失去意识前,祝晓雪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把劳碌了几十年的阿爸阿妈接来享享清福。

祝晓雪出生在一个偏远小山村里,印象中阿爸阿妈起早贪黑地在田里劳作,喂猪养鸡,开荒种菜,没有一刻闲着的时候。但要供养两个老人和五个孩子,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

看着阿爸阿妈眼角过早地爬上了皱纹,两鬓染上了秋霜,懂事的哥哥姐姐初中没上完就自动辍学。大哥二哥跟着村里的叔伯们去城里打工,三哥和大姐留在家里帮阿爸阿妈种田养鸡。

祝晓雪在初中快毕业的时候,也曾经提出不上学了,帮家里减轻负担,都被阿爸严肃地驳回了。祝晓雪在十年之后仍清楚地记得阿爸眼睛里的沉痛,语调的伤感:“晓雪啊,你是五个孩子里成绩最优秀的,每次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你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你四个哥哥姐姐是阿爸无能,给耽误了,你绝对不能再走他们的老路。别担心学费,好好上你的学,将来家里可就指望你了!”

初中毕业时,祝晓雪毅然放弃了考高中然后读大学的漫漫长路,而选择了一所职业技术学校的烹饪专业。因为她听在餐馆厨房打工的二哥说,饭店的厨师工资如何如何高,待遇如何如何好。又看到村里村长的小儿子本科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在家闲了大半年,才勉强在城里找了个小临时工干着,工资少得可怜。上职业学校不但少支出四年昂贵的大学学费,还能早点工作早点赚钱,让阿爸阿妈早点过上好日子。

由于祝晓雪在职校期间学习用功,专业技术过硬,在毕业的时候被学校推荐到中等城市访泉市的香格里拉酒店工作。一开始,后堂经理嫌她年纪小——才18岁,资历浅,没有工作经验,就先安排她在厨房做个配菜员的工作。

祝晓雪在工作上谦虚好学,吃苦耐劳,别人有事的时候总是伸出热情的手帮助他人,人缘特别好,她肯学习,嘴又甜,哄得那些老厨师们团团转,不自觉地教会了她很多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三年以后,祝晓雪已经能独立掌勺,并且在中式和西式面点方面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面点师高师傅。五年后成为香格里拉酒店的首席大厨师,年薪十八万。

每月,祝晓雪只留够自己生活的基本费用,其他都寄给阿爸阿妈。现在家里盖起了新房子,哥哥们都娶亲生子了,姐姐也早就出嫁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晓雪每月邮寄的万把块工资,对于平均每人年收入不过3000元的小山村来说,着实让人眼热,大家都说阿爸阿妈好福气,养出一棵摇钱树,现在阿爸阿妈地也租出去给人种了,家畜也不养了,只在院子里侍弄一个小菜园,方便吃些绿色健康蔬菜,小日子过得那个自在,只是最近有个很大的烦恼,那就是即将奔三的小女儿的婚事。晓雪却一点也不着急,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访泉市买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把阿爸阿妈接来享享福。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祝晓雪坐在破庙里,老半天没弄清状况,觉得自己如果没死的话应该在医院里醒来,怎么到了这样一个荒废的破庙里了呢?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心脏的位置,低头看了看,伤口是没有了,可是捂在胸口上的手为什么这么小?

她把两只手都摊开在面前,的的确确是一双五六岁孩子的手,小小的,白白嫩嫩。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每一个破损的地方都用工整的阵脚缝起来。

祝晓雪苦笑了一下,想起马青荷总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讲述她所看过的穿越小说,心中哀叹着:原来我不是没死,而是死后灵魂穿越了?说也是,有谁被刀深深地捅进心脏,还能不死的?

祝晓雪任命地自我安慰,穿越就穿越了吧,总比眼一闭腿一蹬,送到火葬场只剩一把灰强。就当旅居一个不知名的国度了,可惜不能每年回家探亲一次,不过说不定哪天因缘际会又穿回去了呢,随遇而安得过且过吧。唉!看着这身破烂衣服的样式,应该穿到古代了,也不知道是历史上的什么朝代,还是架空的朝代,反正都没差,都是个缺吃少穿的乞丐。

祝晓雪叹了口气,白嫩的小手揉了揉冒火的嗓子,艰难滴咽了口唾沫,眼睛扫到自己坐着的稻草旁一个破了个口子的粗陶碗里,满满一碗清水,大喜过望,忙捧起咕嘟咕嘟一气喝完。真是如甘霖般甜润啊,祝晓雪觉得嗓子疼得不那么厉害了。突然,咕噜一声响起,祝晓雪苦笑着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好饿呀,难道这小乞丐本尊是饿死渴死的?可怜悲催的娃呀……”

又看了看自己这双养尊处优似的,白嫩的小手,纳闷极了:一个小破乞丐,怎么会有一双大小姐般的小手?

“小姐!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庙门外传来。祝晓雪连忙抬起头往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年纪大约在十来岁左右的小女孩,一脸狂喜的表情站在那儿。她也是衣衫褴褛,一头蓬乱的长发随便用个不知道什么颜色的布条束起来,脚上的鞋子张开了鳄鱼嘴。她的怀里不知道揣着什么,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护着。

小女孩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祝晓雪跟前,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祝晓雪的额头,兴奋地说道:“不烧了,太好了!菩萨保佑!”

祝晓雪眨巴眨巴眼睛,小姐?这具小身体果然不是土生土长的乞丐,是破产的商家小姐?抄家出逃的罪官小姐?又或者是被仇家灭门的武林世家小姐?

祝晓雪这里yy着,那个小丫头从怀里极小心掏出一个粗陶小罐,并一个硬邦邦的粗粮馒头,嘴里絮絮叨叨:“小姐,昨天晚上吓死奴婢了。您从昨天晚上开始起烧,半夜烧得都说胡话了,奴婢撕了片袖子沾冷水敷在您的额头上,折腾了一夜,早上才好一点。奴婢看您睡安稳了,就去山脚的村里讨了点米粥,这山里的村民就是善良,一点都没有为难奴婢,还多给了个馒头呢!”。.。

小女孩将粗陶罐里的米粥,倒进祝晓雪刚刚喝水的那个粗瓷碗里,粥里冒着微微的热气,虽然米被煮的烂糟糟的,卖相十分不好,(职业病,呵呵)但是对于饥饿难忍的祝晓雪来说,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晓雪眼馋地盯着粗瓷碗,嘴巴动了动。小女孩看着她馋猫样子,心疼地说道:“小姐饿坏了吧。是奴婢无能,这些天来没能让小姐吃上一顿饱饭,残羹冷炙的,小姐入不了口也是常理。可是现在非比往昔,小姐您就将就用点吧,不要再耍脾气了,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呢?”看来这本尊不太好伺候哦。到这份儿上了,还这么任性,看来平时也是被宠坏了的主。

她端起粗瓷碗递到祝晓雪面前,晓雪并没有急着接过来。小女孩用充满诧异的大眼睛望着她。

“你……”祝晓雪被自己稚嫩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咳嗽了一声作为掩饰,然后迟疑地问道:“你是……谁?怎么叫我小姐?”

小女孩张大了眼睛,有点惊慌失措地望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终于发现自己陪伴了六年的小姐此时的不同。虽然脸蛋身高依旧是昨天她认识的那个小姐,可是神态举止和眼睛里的神采又似乎是那么的陌生。她放下手中的碗,上前一步摸着自家小姐的额头,结结巴巴地说:“小姐,你怎么了?我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小风呀!你不记得我了?”

祝晓雪望着她惊慌的样子,有点不忍,如果她知道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姐已经死去,现在这副躯壳里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该有多伤心。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于是祝晓雪试图做出天真无辜状,睁大明澈的眼睛,可怜兮兮地道:“我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谁,现在又在哪儿,为什么会在这破庙里醒来,呜呜……我的头好疼……”

祝晓雪估计自己演技还不错,至少眼前这个自称是小风的小姑娘是相信了,她很快镇静下来,把祝晓雪拉进自己的怀抱里,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慰地说:“小姐,别怕,可能是昨晚的高烧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不记得不要紧,奴婢会慢慢讲给你听的。”

小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扶着祝晓雪的肩膀把她推出一臂的距离,直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小姐,以后心情不好,可以冲小风发,不要再不声不响的跑走。昨天要不是奴婢及时找到小姐,小姐很有可能淹死在溪水里了,即使这样,还是发了一夜的高烧……小姐您知不知道,看到您躺在溪水里,小风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如果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小风就是死了到地府,也没脸见把您托付给小风的主子呀!”说着大眼睛里升起一片雾气。

祝晓雪在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心里暗叹这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这时,见这双漂亮的眼睛里蕴满泪水,马上坐直身体举起右掌保证:“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不声不响地跑走,我会听你的话,不任性不耍脾气——你别哭了好不?”

小风看着自己的小姐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咕噜噜”的声音,赶忙端起米粥道:“小姐,快把粥喝了吧,凉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祝晓雪接过来,边把嘴凑到碗沿,边问:“小风吃了吗?”小风躲开她的视线,假装整理粗陶罐,说道:“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小姐先喝两口粥,奴婢这还有馒头呢。”

祝晓雪把已经贴到碗沿的小嘴收回来,看了看那个可怜的小粗陶罐,仅仅能装一碗粥的样子,如果她路上先吃了,怎么可能还剩下满满一碗的粥?再说了,她这么注重尊卑,一口一个奴婢的,怎么可能小姐还没吃就先吃了呢?

祝晓雪把粥放在身旁,示意小风把手里的粗陶罐递过来,然后把粥倒回一半进粗陶罐里,再递回去:“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陪我再吃点吧。”然后把馒头也取过来一掰两半,塞回一半给小风,冲她笑了一下,朝剩下的那一半狠狠地咬下去。

祝晓雪那一口馒头嚼了半天才咽下去,并不是饿太狠,不舍得咽下去,而是做馒头的面太粗,麦麸没筛干净,拉嗓子,而且面没发起来就开始蒸了,导致馒头太硬。如果不是太饿了,根本就咽不下去。祝晓雪喝了口米粥顺了顺喉咙,回担心地望着她的小风一个微笑,又鼓起勇气冲着黑不溜秋的馒头咬下去。

小风望着皱着眉头咽馒头的小姐,自责道:“小风无能,让小姐吃这样的陋食……”祝晓雪看小风眼圈又红了,马上阻止洪水暴发:“一点也不难吃啊,很香的。你也吃呀!”配合着话语,又假装津津有味地喝了口稀粥。说实在的,这稀粥虽然卖相不太好,喝起来味道还是不错滴,一股米香,纯天然无污染的稻米煮出来的,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小风望着一脸“愉快”却咽着费劲的小姐,暗暗下定决心:即使再苦再累,以后也绝不再让小姐吃这样的难以下咽的粗食了。

祝晓雪见小风捧着半块馒头,不往嘴里送,只定定地看着自己,忙执起她的手送到她嘴边道:“愣什么,快吃呀!”看着小风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笑着啃了口馒头,又接着和那半块馒头奋斗!

祝晓雪边嚼着馒头,边同小风聊天,探听下这具身体本尊的情况:“小风啊,我叫什么名字呀?你全名叫什么,多大了。陪我聊聊天,说不定讲着讲着我就能恢复记忆了呢!”

“小姐的本名叫祝雪迎,祝福的祝,雪花的雪,迎春的迎。今年到年底就7岁了。奴婢叫谷化风,十岁了。”小风小口小口地嚼着馒头,虽然能看出他很饿,但吃东西挺斯文,比起祝晓雪——不,现在该叫祝雪迎了——那种好像跟馒头有仇似的吃法,还像大家闺秀。

祝雪迎?不错,跟前世的名字大差不差。

祝雪迎看看自己这身破烂衣服,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笑着对小风道:“小风,你别老是小姐、奴婢的称呼了,我听着别扭,干脆你叫我晓雪,我叫你小风,多亲切,比小姐奴婢什么的顺耳多了。”

小风看着祝雪迎,想了片刻,点头道:“也好,听小姐——听晓雪的。”她看着晓雪提醒的眼神,忙改口。

“小风,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吧?我以前的一切你都清楚吗?”

小风想了一下,回答道:“你满月的时候,我娘和我爹,带着我和弟弟到你们家的。当时的你好小好小,我当时虽然才4岁多一点,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我靠近小床的时候,你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大官人说你和我很投缘,还说……还说……”

祝雪迎看她吞吞吐吐,扭扭捏捏,脸慢慢红起来,奇怪地追问一句:“还说什么?”

小风低下头,耳朵都红了,半天才挤出蚊子哼哼般的回答:“还说将来小姐长大了,让我做你的……做你的夫侍……”

学校还米放假,所以最近更新慢一点。开始几章可能有点沉闷,好戏在后头呢,多多姽婳哦,多收藏,多推荐,多哦。。.。

“什么!”祝雪迎一口馒头哽在喉咙,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卡个半死。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她痛苦地捶这自己的胸口,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谷化风顾不得“羞怯”(汗!)连忙凑过来帮祝雪迎拍拍后背,并端起稀粥喂她喝了两口:“慢点吃,不够我这块也留给你,现在好点了吗?”感情他认为祝雪迎是吃太急噎着了。

祝雪迎努力咽下那口差点要了她老命的馒头,顾不上解释,只用复制的目光,看着谷化风身上虽破烂,但明显是女装的“乞丐服”,和蓬乱的小抓髻,表情有点吓人:“你?你是我父亲给我定下的小夫婿?那……你是男孩了?怎么做这身打扮?”

谷化风的面颊又呈现出一抹红晕来,不过还好没有做出令祝雪迎起鸡皮疙瘩的扭捏之态:“嗯,穿女装只是为了避免再像上次那样,差点被拐子拐走卖去青楼做小倌,那拐子说像小风这样容貌的可以卖一大笔银子呢。幸好我留了个心眼,没有上那拐子的当,有惊无险。不过还是做女装打扮安全点。”

“拐子会怪男孩买去青楼?”祝雪迎的嘴角抽了一下,难道这世界盛行男风,牛郎当道?什么Bl、、爆菊等一连串令人无限遐想的字眼,在祝雪迎的小脑袋瓜里飘呀飘呀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谷化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拐子通常都会拐小男孩去卖的呀,小女孩拐去做什么,买卖丫鬟使女什么的,都要本人自愿的,不然被发现会见官的。”

祝雪迎眨巴几下眼睛,问道:“这儿的青楼,是个什么样的场所?”

谷化风也半知半解:“我也不太清楚,听以前咱隔壁那个不靠谱的李大娘说,青楼是供女人玩乐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小倌,专门伺候那些吃花酒的女人,是个下流的地方。”说着还皱了皱他的小鼻子。

靠之,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女人居然专门豪放,更何况是男人,别是个yin秽不堪的世界吧。“那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也叫青楼吗?”

谷化风满脸震惊,想看怪物似的盯着祝雪迎看了半晌,然后目光里充满了沉痛,叹了口气说:“看来晓雪的脑子真的是烧坏了,到了山下得找个大夫给看看。”

他耐心地对祝雪迎解释:“男子要讲究三从四德,就是在街上和女子说会话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别说是寻欢作乐吃花酒了,那是要沉塘,或者是点天灯的。.yzuu”

咳咳!祝雪迎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杯具啊!穿越也就算了,竟然穿到女尊世界来了!一想到前世马青荷兴致勃勃地讲述女尊小说中,那些扭捏作态,人妖似的男人们,祝雪迎头上垂下几根黑线。不行,这也太恶了!如果这个世界里的男人都成那样的话,不如当尼姑算了。

祝雪迎盯着身边着女装的未来小夫婿。嗯,底子不错。眼睛大而黑亮,睫毛浓密,像两把小刷子,忽闪忽闪的。鼻子挺而直,嘴唇饱满丰厚。尤其是两道英挺的眉毛,使着女装的漂亮小正太,脱离娘的危险。有潜力,现在要进行正太养成计划,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帅哥成为人妖中的一员。

谷化风被她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有点怕怕的,小声地说:“晓雪,你在看什么?你醒来以后就怪怪的,一点也不像个6岁的小孩。”

糟了,差点露馅了,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具小小的身躯里住着个28岁成年女人的灵魂,被当妖怪烧死就惨了。祝雪迎赶紧收回色迷迷的目光,马上装出稚嫩小萝莉的乖巧可爱模样:“风哥哥……我以后能叫你风哥哥吗?我想有个哥哥疼我宠我。”

谷化风摸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叫我什么都可以,我一定会珍宝一样的保护你的。只是人前不要这么叫,毕竟我穿着女装呢。”

祝雪迎很乖巧地点点头:“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风哥哥喽。风哥哥,咱们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给我讲讲吧,我怕到了山下,什么都不懂,别人把我当傻子笑话。”

谷化风坐在祝雪迎的旁边,耐心地向她介绍这个陌生的国度。

这果然是个女子为尊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女子出生率比较低,十个婴儿里能有三个是女子就很不错了。所以法律规定女子在正夫之外,必须至少再娶纳一个侧夫或一个侍,否则每年都要向官府缴纳一笔不小的税款——净夫款。也是,女人这么少,都一夫一妻的话,得多少光棍呀,哈哈,不出几年人口锐减,说不定还会造成人的种族的毁灭。唉,形势所逼,不多娶夫侍不行呀。所以即使再穷苦的人家都要一夫一侍,更何况那些达官贵人了,十几二十多夫侍的不在少数。

听到这里,祝雪迎砸吧砸吧嘴,这么多夫侍,轮一次侍寝得等月把时日,生理需求怎么满足呀,难道夫侍之间互相解决需要爆菊,或者diy?祝雪迎也只在心里yy下,可不能问出来,要不吓坏了咱们的谷化风小朋友,即使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滴。

这块大陆三国鼎立,祝雪迎穿到的这个国家是华焱国,位于大陆的东部靠海。这是一个繁华如盛唐的国家,地大物博,人民生活相对充裕。

西北是覃闾国,是个牧场之国,盛产毛皮骏马。民风彪悍,游牧为主。类似于蒙古草原部落的感觉。

西南是达伦国,多丘陵山脉,盛产药材玉石。那里的人民能歌善舞,善于种植草药,类似于云南的苗族。

虽然这三国国情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是女尊国度,国君都是女子。这三国历代都时有战事发生,互相都看对方是块肥肉,想吞并对方。可是眼皮大肚皮小,谁都吃不下谁,打来打去,劳民伤财,二十年前互相签订了和平共处协议,人民才获得暂且的安宁生活,据说近两年西北的覃闾国又蠢蠢欲动了。

感兴趣的亲们,请先收藏着,养肥了再宰,没放假更新比较慢,暑假期间姽婳会努力的,请多多。。.。

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祝雪迎又开始询问自身的境遇了:“风哥哥,你一开始称呼我是小姐,那我家应该是小有资产才对呀,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呀?”说着掸了掸身上的“乞丐服”。.yzuu

谷化风听到晓雪的询问,眼圈登时就红了。他强忍住泪水,想了一会才道:“大官人……和咱们一家十几口,全被……全被一群黑衣人给……给杀害了!只逃出我们两个……晓雪,你千万别伤心,只要咱们找到主母,主母一定会揪出凶手,给大官人和我爹娘弟弟报仇的!”

果然就是如此狗血的情节,唉!祝雪迎做出哀伤的样子,捏着自己的大腿,挤出两滴眼泪,难过地说:“晓雪真不孝,居然这么刻骨的仇恨都忘记了,甚至连爹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晓雪真是不孝!”

谷化风噙着眼泪,强忍悲痛安慰“伤心”的小姐:“晓雪,或许你的失忆是大官人在天上怕你伤心而刻意安排的,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

祝雪迎抹了抹眼泪:“给我说说我的爹爹吧,我不想一点他的记忆都没有。”

谷化风理了思绪,娓娓道来:

祝雪迎的爹爹柳觅云,出生于西南边陲重镇——岚樊城的一户小康之家,家里做着药材的生意。柳觅云的母亲有主夫、侧夫侍夫四人,孩子到最后却只得柳觅云一人,其余不是死胎,就是夭折。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了解到,这世界是男生子的。据谷化风不全面的介绍,貌似无论主夫还是侍夫,在陪嫁中必有一枚胞胎果,由妻主收藏。如果妻主想让谁怀孕生子,就赐于他胞胎果服下。服下胞胎果的夫侍肚子上会有一条胞胎线,三个月后,胞胎线会自动裂开,胞胎就从胞胎线中产出,胞胎线也会随着胞胎的产出而愈合。被产出的胞胎只是一个小肉球,小肉球的爹爹把它放在胞胎树的树叶熬制的树汁中,吸收树汁中的营养慢慢长大。树汁每日换三次,就像人每日三餐一样。七个月后,小肉球瓜熟蒂落,就像小鸡出壳一样从肉球中滚落一个小婴儿。孩子的生日就从这一天开始。很神奇吧!而且孩子的爹是没有奶水滴,富人家的孩子八个月内喝牛乳或羊乳煮胞胎叶,穷人家只能是米粥煮胞胎叶了。每个男子只有一次生产的机会,如果死胎或夭折,这个男子就永远失去做爹爹的权利了。祝雪迎听得津津有味,前世的姐姐生孩子痛了一天一夜,吓得祝晓雪对生孩子有一种恐惧,现在好了,女人不需要生孩子了,真是一大福利啊。

闲话少说,那柳觅云为主夫所出,从小就粉妆玉琢,很是可爱。他娘亲就这一个孩子,更是疼到心尖尖上,不惜花重金请来师傅培养。十五岁时,柳觅云出落的更是俊美,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跟岚樊城主的二公子并称“岚樊双秀”。自从柳觅云十五成年礼过后,来提亲的媒人差点把门槛给踩破了,有岚樊首富的千金,书香世家的举人小姐,还有知州的女儿……

岚樊这么多优秀的女子,柳觅云都没看上,单单看上了西南边军里的一个小兵卒祝海澜,两人两情相悦,花前月下,互许终身。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一开始柳觅云他娘坚决不同意,但是拗不过自己心爱的爱儿,只好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这祝海澜乃京城人氏,似乎颇有点家底,在岚樊卖了三进三出的房子,给了一笔不小的聘礼,八抬大轿把柳觅云娶了回家。两年后,祝雪迎出生才两个月,祝海澜被调回京城,临别时祝海澜说等在京城安定下来,再来接父女俩。这一去就是六年,其间每年祝雪迎生辰的时候祝海澜都会赶来陪小雪迎庆生,再匆匆在年关前赶回京城。

柳觅云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从她这几年都没提接他去京城居住,从祝雪迎周岁时,她送来谷化风一家(谷化风的母亲是祝海澜送过来的武功高强的护院),从她无论多匆忙都要回京过春节。柳觅云意识到她在京城可能已经有了夫侍,毕竟他们成亲的时候祝海澜已经21岁了,在十三岁就可以娶夫纳侍的华焱来说,21的大姑娘不可能没有夫侍。但是柳觅云一点也不放心上,他相信祝海澜和他之间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只要有情,做侧夫甚至侍夫他都愿意。

祝海澜也没有让他失望,在今年春天的时候,派了一队兵士去接他们父女俩回京。还来信说,这些年让他们父女受委屈了,只因一个非常有权利的人硬塞给她的夫婿善妒,不接受她纳夫侍。他的家族又特别强大,给他撑腰,使她很有压力,以前不接他回来是怕他被那善妒的夫婿虐待迫害。现在她的夫婿终于吐口接受他,让她接他回去,但只能做侧夫,让他受委屈了云云……

柳觅云并不觉得委屈,因为这时代的女人三夫四侍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开开心心地收拾行李,把带不走的都卖掉了,仆人也都遣散了,几家陪嫁的家生子不愿意离开的,并谷化风一家都跟着一起上京了。

西南边陲到京城万里迢迢,要整整走三个半月的时间。柳觅云带着女儿乘坐一辆马车,谷化风的娘谷护院骑在马上,跟祝海澜派来的兵士在马车前后护卫着。谷化风的爹爹带着他和弟弟(弟弟的爹爹因病去世了)乘着另一辆马车跟在后边。其他的家人会骑马的骑马,不会骑的坐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回京的路上。

路上一直很安全,可是就在半个月前,回京的队伍进入卢法迭山区的时候出事了。

那是接近傍晚的时候,如火的夕阳把整个卢法迭山染得血红一片。祝雪迎天真地拍着手,开心地指点着朵朵红霞,惊叫着:“爹爹快看,那里有只红兔子……那个红狮子跟城主府门前的一模一样也……爹爹,爹爹,大红马,大红马,跟谷护院骑的一样!爹爹,我也想骑马……我要骑马!”柳觅云太温柔了,再加上他觉得孩子从小没有母亲的在身边,总觉得亏欠了孩子,所以对孩子百依百顺,养成了祝雪迎任性刁蛮的性格。祝雪迎任性耍脾气的时候,柳觅云拿她没办法,这时候只有谷化风能哄得住她。

谷化风听见祝雪迎又在胡搅蛮缠,从马车中伸出头来,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小姐,我给你缝个大红马,你可以抱着它睡觉,比我娘的大红马强多了。”

祝雪迎一听,吵嚷着要到谷家的马车上,看谷化风给他缝大红马。柳觅云觉得在谷家的马车上有化风化雨陪她玩,比骑马要安全,就随她去了。

谷护院看了看天色,正要选个地方,搭帐篷宿营。突然,山路上出现了几个黑衣蒙面人。

护送的兵士并谷护院拍马上前,护住车队。兵士的林头儿沉声喝道:“什么人!”

拦路的黑衣人之一,阴测测地道:“要你命的人。”

林头儿亮出一个银色雕花令牌,道:“放亮你的招子看清楚,还不马上让开。”

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让开?我们‘天煞阁’从来不会写个‘让’字!”

谷护院心中不由一惊,失声道:“‘天煞阁’?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天煞阁’?”

“不错,有人重金买车中那父女俩的命,拿钱办事。识相的赶快让开,‘天煞阁’要的命,从来没有人能逃脱。嘿嘿嘿嘿……”

林头儿一咬牙,大叫一声:“呔!你这贼人,好生猖狂,兄弟们,给我上!”说着,拔出腰间金环大刀,拍马冲了过去。。.。

虽然黑衣蒙面人只有四个人,但是“天煞阁”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上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这一队兵士对他们来说,简直就跟切瓜一样容易。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谷护院一看着今天凶多吉少,牙关紧咬。她冲进自己夫婿儿子的马车,看着吓得抱成一团的儿子和祝雪迎。小儿子的身形和祝雪迎差不多,她扒掉小儿子身上的衣服,和祝雪迎调换穿上。她的夫婿明白了自己妻主的用意,拉住她的手,叫了一声:“妻主,不要啊!雨儿才五岁,你忍心?”

谷护院一把甩开夫婿的手,眼一睁:“当年如果不是恩人,我早就化成一把枯骨了。恩人拜托我保护她的夫女,那几个杀手我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能保一个是一个。你还不给雨儿梳头?”

谷护院看她的夫婿忍着泪抖着手,给小儿子梳了个跟祝雪迎一模一样的包子头。转过脸来看着年仅十岁的大儿子,把点了睡穴的祝雪迎塞进他怀里,郑重地交代:“风儿,小姐就交给你了,你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小姐,否则爹娘和弟弟就白牺牲了,知道吗?”

谷化风已经弄明白娘亲的用意,泪水无声的落下,他抱紧了怀中的小姐,重重地点了点头。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谷护院飞快地在他身上系了个包袱,匆匆忙忙的交代:“你趁乱下车,背着小姐往草丛深处跑,我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跑的越远越好,务必要保证小姐的安全。”

谷护院深深地看了一眼,哭的快要昏死过去的夫婿,和流着泪却脸上一股坚毅表情的大儿子,把穿了小姐衣服的同样昏睡过去的小儿子,抱在胸前,走出车厢,翻身上了柳觅云的马车,交代了一脸煞白,强忍惊恐的主夫一声:“大官人,坐好了,趁那些兵卒缠上那些杀手,咱们冲过去。”说着,一把匕首插进拉车的马的屁股上,那马吃痛,撒开四蹄拼命奔跑。两个黑衣人,迅速跟了过去。

谷化风趁其他两个杀手还在跟护队的兵士纠缠,背起祝雪迎,拼命在半人高的草丛中奔跑,娘亲从小对他的功夫训练现在起了作用。打斗声,惨叫声,越来越远,谷化风的脸上泪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清楚地知道今天以后,严肃的娘亲,慈爱的爹爹,可爱活泼爱笑的弟弟,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了。他想跟他们一起,即使是死亡也不想跟亲人分开,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的背上,有着娘亲郑重托付的小姐。他一定完成娘亲最后的托付,保护小姐,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背着你一直跑,不敢停,也不敢走大路,更不敢回去看看爹娘的情况。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小路上的荆棘把我们的衣服划得破了,手也被刺破了。到天完全黑透,辨不得方向的时候,我只有停下来,找个山洞躲进去。或许杀手被娘怀里装扮成你的模样的弟弟所迷惑,没有再追杀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你醒了,哭闹着要找爹爹。我骗你说咱和大官人他们躲猫猫,看谁先到山下,又不被对方找到就是赢家,你相信了,很高兴地跟在我后边走羊肠小道。后来转入官道,遇见个老大娘赶着驴车到山下的集镇去卖柴火,央求她带我们一程,她看我们可怜,就让我们上了驴车,把我们带到了山下的小集镇。

到了山下一打听,才找到昨天慌不择路,本来去京城要往东北方向走,现在却到了卢法迭山脉东南放下的小镇,我怕生意外不敢久留,哄骗你说咱走错方向了,得赶紧去东北方的小镇去和大官人汇合,不然大官人会急死的。”

就这样,谷化风带着祝雪迎一路打听往京城的道路,走了半个多月。其间遇到不少的磨难:任性的大小姐祝雪迎总要吃好的住好的,不如意就撒泼哭闹;泼皮无赖想拐漂亮俊秀的谷化风去卖;为了满足祝大小姐的要求,买东西时露财被小偷盯上,偷去了钱财……

谷化风只好一路乞讨带着祝大小姐风餐露宿赶往京城。昨天祝大小姐对着谷化风好不容易讨来的食物发脾气,哭闹着要吃肉,不听劝跑走,不小心滑入溪流中。这半个月祝大小姐挑剔着不好好吃饭,体质肯定弱,又加上春末的傍晚还有点凉意,祝大小姐就悲催地发高烧一命呜呼,由祝晓雪接收这个躯壳了。

祝雪迎像听故事般听完谷化风的叙述,中间不忘陪着谷小朋友挤几滴眼泪。末了一副我很懂事的神态:“小风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呀?”

谷化风抹了下哭红得如兔子般的眼睛,说道:“我打听过了,这座山叫巴彦克拉山,是全国最大的一座山,一般商队要走十天半个月才能翻过去。它是去京城的必经之地,也是连接南北的重要交通要道。我们是在接近山脚的一个废弃的山神庙中。我去山下的村子里讨饭的时候,村里的大娘说,山的东南边有个小镇,我们先到那里,看有没有机会攒够过山的食物,再跟着某个商队后边过山去。”

看来这好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心思还挺缜密的。的确要过这么大的一座山,要有充足的食物。另外山深林野,肯定会有野兽什么的出没,跟着商队后边,人多相对安全点。

啃完馒头,把最后一口粥一扬脖子喝下去,抹了一把嘴巴,祝雪迎悲壮地道:“风哥哥,走吧,咱们下山去。”既然命运安排她来到这个苦难的躯体里,既来之则安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有个古人曾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或许咱将来前途无量呢!

谷化风把粗瓷碗和陶罐装进一个破烂的包袱里,往身前一扎,走到祝雪迎前,半蹲着不动。

祝雪迎眨巴眨巴眼睛,道:“风哥哥,你这是?”

谷化风回过头来,冲她笑了下:“来,我背你,晓雪的脚前几天不是磨破了吗?”

祝雪迎哪里好意思让他那瘦弱的小身板背自己,连连摇手推辞道:“我脚底的泡已经好了,不疼了……”说着就要在地上跑跳几下,证明自己的话,结果龇牙咧嘴地发现自己的脚踝好像扭到了。可能是祝大小姐昨天因为扭到脚脖子才掉进溪流中去的吧。

得,这下没得选择了,祝雪迎只好红着脸趴在谷化风的背上,由他背着下山。不知为什么,祝雪迎在他不怎么厚实的背上,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啊!沮丧,姽婳的文推荐好少哦,收藏也寥寥,打击了,贴墙根画圈圈去。.yzuu。。

京城镇国将军府的书房内:

一个一身劲装英气勃发的女子,半跪在一个认真绘画的女子前,低声禀报:“祝将军,去接人的林校尉回来了。”

“哦?我算着也就这几天到,觅云和雪迎在前厅吗?走!快随我去迎接,我的小雪迎大半年没见了,一定又长高了。”绘画的女子抬起头来,一脸的喜悦。

跪着的女子低着头,依然跪着,不发一言。

祝将军收起脸上的喜悦,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跪着的女子低沉的声音响起:“林校尉重伤,昏迷前说,柳官人和二小姐在回来的路上,被杀手追杀,坠入万丈高崖,生死不明……”

啪!祝将军书中的毛笔掉在将要收尾的画上,画上柳觅云抱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雪迎,靠在温柔地望着他,着小兵服饰的祝将军的身旁。画笔上的颜料在柳觅云和小雪迎之间云开,渐渐遮盖住他们的容颜……

祝将军牙关咬得紧紧的,艰难地挤出几句话来:“到底怎么回事?起来给我说清楚。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跪着的女子缓缓地站起来:“林校尉来得及说,在卢法迭山区,‘天煞阁’的杀手拦住了去路,拼杀时,谷安蓝护卫带着柳官人和二小姐冲出重围后被追来的杀手,逼下万丈悬崖……”

祝将军的手攥的咯吱咯吱响,眼睛通红:“杀手吗?哈哈,是我太天真,我以为低声下气的恳求,能够使他接受这个事实,没想到,表面上答应接受了他们父女,却……唉!是我害了他们啊!甄敏!”

“属下在!”回报噩耗的女子抱拳躬身应道。.yzuu

“备马!去卢法迭山……”祝将军抄起屏风上的披风,疾步走出书房。

“清波,匆匆忙忙的,这是去哪儿呀?”一个尖锐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在书房外的小路上,一个二十五六岁,一身华服,雍容俊美的男子,一脸假笑地站在那儿。身旁站着一个十一二岁,一脸英气的秀丽女孩。

华服男子看了看祝将军板着的脸孔,推了下身旁的女儿:“雨落,还不给你娘请安?”

祝雨落,祝清波将军的大女儿,偷偷看了眼掩不住哀伤的母亲,上前一步道:“女儿给母亲请安……您怎么了?”

祝清波定定地盯着华服男子,不发一言。华服男子在她没有任何表情的目光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马上又恢复了笑脸:“清波,你这是……要出去?”

祝清波依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侧夫和小女儿,因为杀手追杀,不幸坠崖,生死不明!”

华服男子一脸惊讶:“哎呀,怎么会这样?真是个没有福分的,本皇子已经答应妻主纳他会侧夫,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清波,你可要节哀呀!”说着做出一副哀伤的模样。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祝清波手攥得紧紧地,声音依然保持着以往的相敬如宾:“皇子殿下费心了,清波有事出去不能奉陪。雨落,陪你爹爹回院休息。”说着大步离开了。

华服男子气得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扯着绢帕,咬牙切齿地道:“哼,赶去给你那死鬼侧夫和女儿收尸去吧!”

十二岁的雨落望着母亲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担忧地道:“爹爹,妹妹是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妹妹?你哪来的妹妹!你娘只有你一个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然是!”华服男子一甩袖子,气哼哼地回院去了。

祝雨落望着爹爹华丽的背影,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她爹爹说,又好像自言自语:“其实,我真的盼望能有个妹妹,一个能陪我读书,陪我练武,陪我学兵法,流着相同血液的妹妹。那样,我就不必……唉!”

巴彦克拉山下,有一个交通重镇——铭岩镇。由于它离巴彦克拉山不远,无论是准备进山,或者已经出山的商队旅人,都要停在这里补充一些必备的物资,所以这个镇子虽然不大,却很兴盛。几乎家家都做生意,饮食、客栈、山产等方面的经营更是红火。

祝雪迎十分无聊地坐在铭岩镇的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她来这个莫名的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些天以来,她被那个十一岁的谷化风小朋友照顾的无微不至,弄到什么好吃的都让给她,什么都不让她做。谷化风都在镇子里找点零工做,换取少的可怜的报酬,给祝雪迎买东西吃,他自己却总是说在打工的地方吃过了。祝雪迎这个大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他的谎言所蒙蔽,于是都会出现这样的情节:一个说自己吃过了,一个赌气他不吃她也不吃,最后他拗不过她,只好一起吃……

谷化风上工的时候,总是把祝雪迎带着,找个安全又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嘱咐她乖乖呆着,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今天,街对面的饭馆里的女小二请假,谷化风顶替上去帮忙,而祝雪迎被安排在街边坐着,无聊的对着人来人往发呆。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祝雪迎转过头来,一队人纵马驰过,领头的女子一脸倦意,却掩不住她的飒爽英姿,后面跟着一男两女,皆劲装打扮,一看上去都是身手不凡的样子。

一队人从祝雪迎面前飞快地驰过,溅起的尘土呛得她直咳嗽:“咳咳咳……当街纵马,没有公德,赶这么急,奔丧去呀!”她小声地嘟囔着,最后一位骑手掉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头一缩,心想:“什么耳朵呀,在这么剧烈的马蹄声中,也能听见我的小小话语声,高手,不愧为高手!”

那队人在镇中最大的酒楼前停下,一人陪领头的女子进了酒楼,女子进酒楼前,向其他几人吩咐了几句。其他几位就分散开来,各自行事了。

其中两位向祝雪迎这边行来,其中一人就是瞪了她一眼的高手。经过祝雪迎身边的时候,她赶紧缩着脖子,低下头。只听得另一女子对瞪她一眼的女子说:“甄副将,这样日夜兼程,铁打的也受不了,这刚刚过了巴彦克拉山,你劝劝将军休息两日再赶路吧,。”

“你当我没劝过啊,将军这时候哪里能听别人的劝?咱们做下属的,只能把物资准备齐全点,让将军……”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到她们的声音,祝雪迎才敢抬起头来。

祝雪迎感到好笑,暗骂自己胆小,有谁能跟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般计较呢?是的,祝雪迎现在依然做男生打扮,是谷化风怕那些杀手觉察到什么,做男装打扮比较能掩人耳目,再说她们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买衣服,唉!人家穿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她怎么这么杯具,穿来做了个小乞丐。

祝雪迎又转过头去,看着大酒楼上那些吃香的喝辣的的大娘子们,羡慕地流口水。酒楼二楼靠窗的位子上,坐着那个被称为将军的,满脸愁容低头想事情的女子……

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有时候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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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知道镇子西边那个邵记馒头店吗?”祝雪迎旁边不远的豆腐铺前,一个二十多岁,皮肤微黑,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跟旁边一个四十岁开外,穿着粗布衣服,仅算相貌端正的男子,充满八卦精神地聊着天。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这世界虽然女尊,但是对男子的束缚不是那么的严苛,尤其是普通百姓人家,男子可以抛头露面帮妻主看店做生意。据说,军队里也有男士兵呢,不过男子永远不能做官,只能做冲锋陷阵的小兵卒。

“谁不知道邵记馒头啊,她家的馒头是镇子里数一数二的,又白又细又劲道,我有闲钱的时候都去买一个来吃,可香甜着呢,不用就着菜我都能吃下两三个。”四十多岁的那个一脸回味地说。

祝雪迎听了,口水直流啊!又白又细香甜的大馒头,她多久没吃过了?貌似到这个世界以来都没尝过了。并不是谷化风不舍得给她买,是这个世界的吃食太粗陋了,面粉永远是没有筛净麦麸的粗面,蒸出的馒头粗得拉嗓子,做出的面烂糊糊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菜呢,永远都是白煮放点盐,吃起来特倒胃口。.yzuu祝雪迎经常想要是能吃到前世又白又嫩的大馒头,该多好啊。现在一听说有这样的馒头,马上来劲了,竖起耳朵仔细听。

“她家的馒头谁不知道,我是说馒头店的邵老板。”年轻的那位八卦男一脸兴致地谈论别人的是非,“昨天衙门的官姐找上她,说她娶夫十年未纳其他夫侍,给她两个选择:一是在一个月期间纳个夫侍,二是缴纳每年五十两的净夫款,否则就要抓去坐牢了。你知道她怎么选择的吗?她居然选择后者!!”

年纪大一点的男子停下手中的伙计,一脸诧异“五十两啊!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一年收入才不过三十多两,啧啧,我看她怎么拿得出那五十两的净夫款!”

年轻的男子一脸酸意地撇撇嘴:“你说那邵家官人有什么好,让邵老板如此迷恋,宁可起早贪黑多做馒头,赚钱缴那笔庞大的净夫款,也不愿意再娶纳个夫侍。我看呀,不就长得俊俏点嘛,值得当宝贝似的捧着吗?”

大一点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伙计,一脸神秘地凑过来,窃窃地说道:“我听说啊,这邵老板本是北方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的官人是伺候她的下人。她的父母当然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娶个下人为主夫,只松口说让他做侍夫。可是这邵老板被迷了心窍,坚持娶他为夫。为了她的这个官人,不惜与家人决裂,放弃了原本的大小姐生活,跟官人来到咱这个南方小镇过清苦的生活……”

年轻的嘴撇得更歪了:“你说这狄奕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啊?不但让这美丽、勤劳、痴情为一体的找老板,放弃富裕的生活跟他来受苦。就连他流产不能再生孩子了,也不答应纳个夫侍来传宗接代。你说他是不是狐狸精变的呀,邵老板准是被他魅惑住了……”典型的葡萄酸心理呀。

祝雪迎对这个专一痴情的邵记馒头店的老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这样一个女子三夫四侍为传统的女尊社会,出了这样一个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奇女子,她真想见识见识。

祝雪迎思绪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迈着小断腿,向城西走去。她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饭馆里那个忙碌的瘦小身影,心想:我就只去邵记馒头店看一眼那个旷世奇女子,快去快回,不需要告诉小风了吧,他现在这么忙,也不会发现我失踪这一会的。于是急匆匆地跑向城西。

这个镇子只有东西走向的一条主干道,镇子越往西越靠近巴彦克拉山。这里的居民田地比较少,主要靠经商和上山打猎为生。

祝雪迎呼哧呼哧,从镇子的东头跑到西头,整整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她扶着膝盖累得直喘气,唉,谷化风照顾得太好了,远一点的路就把她背在背上,不让她受一点累。

突然一股甜香随风传来,祝雪迎像小狗一样耸耸鼻子,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道,久违的白面馒头的味道。她闭起眼睛,贪婪地吸着这故乡的味道,腿不自觉的寻找香味传来的方向。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馒头铺的门前。这是很普通的两间三进的房子,临街的被开辟出来做店铺,店铺里摆着几张桌子,店铺门口是个支得不太高的大炭炉,炭炉上一口大大的黑铁锅,锅上几层蒸笼,最上面一层雪白的馒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这让吃了一个多月黑黄馒头的祝雪迎,大大地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比前世山珍海味更让她心动的馒头。

邵记馒头店的生意果然很好,即使人家的馒头两文钱一个(一文钱相当于前世的两毛钱),她家的三文钱一个,屋子里的桌子还是坐满了喝粥吃馒头的顾客,门口的几张桌子也少有空位,炉子前卖馒头的人也络绎不绝。

卖馒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虽粗衣陋衫,却掩不住他的翩翩风采,眉眼如画,鼻挺若雕,眉宇间藏着淡淡的愁绪。他的身上没有女尊国男子的卑微之态,站在那里仿佛一株卓然的修竹,让人移不开眼睛。或许正是他不容践踏的自尊,和木棉花般的独立,才紧紧抓住了邵老板的心吧。

店铺内院走出个端着两摞蒸笼的女子,身着短衫,修长的手臂因为用力,鼓起两块小小的二头肌。她把蒸笼端到炉子旁的桌上,阻止了要端起炉子上蒸笼的男子,冲他微笑着摇摇头,自己一使劲把有五层之多的蒸笼端下来,把新端来的两笼馒头放在最下层,再把刚刚端下来的蒸笼摞上去。俊美男子笑得很温柔,很幸福,他撩起衣袖,给妻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轻轻叮咛了句:“累了吧,歇会喝口水。”

那女子轻轻扶了下男子的腰,笑着摇摇头,说:“不累,倒是你,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坐着歇会。我趁着中午饭时再多蒸几笼出来,放心,别发愁,咱们的生意这么好,还怕拿不出那区区五十两银子?”

男子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还要说什么,女子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说让我纳侍的傻话,我不喜欢听,相信我能行的!”说完转身进了内院,轮了轮胳膊,准备继续跟馒头奋斗。。.。

邵家官人——狄奕可蹙着眉头,看着妻主走进内院,叹了口气,转身回来。突然,他被一个小小身影吸引住了,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而且补丁摞补丁破烂衣衫的小男孩,头发在头顶用青色帕子束成一个发髻,两缕不听话的发丝从额的两边垂下来,贴着他的面颊直到肩上。小脸瘦得还没巴掌大,下颏尖尖的,瘦弱得让人心疼。小小的脸蛋,衬得一双本来不小的眼睛显得更大了。

尽管脸颊上蹭了几道灰痕,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漂亮,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总是骨碌碌的转着,透出一股机灵可爱的样子。此时这双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家的馒头,小小的红唇不时地咽着唾沫。

那双大眼睛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露出怯生生的微笑,让人情不自禁从内心深处产生一种怜惜之情。这样一个可怜兮兮又漂亮的小东西,马上激起了未能做上爹爹,并可能永远也做不上爹爹的,狄奕可的深深的父爱。

狄奕可仿佛怕惊吓了他似的,慢慢走到他的身前蹲下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的小主人仿佛觉察到他没有恶意,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那嘴边两个小小的梨涡,让狄奕可的心化作一潭柔水。

他抬起手来,温柔地为男孩抹去腮边的灰痕,用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轻轻地问:“孩子,你怎么自己站在这儿呀?你的爹娘呢?”

大眼睛的主人——装嫩扮可怜的祝雪迎,露出她练过n次无往不利的怯生生地眼神,皱起小脸可怜巴巴地道:“晓雪没有爹娘,他们说晓雪的爹爹死了,叔叔,什么是死了?是不是晓雪不乖,爹爹不要晓雪了?”此时的大眼睛里满是哀伤。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狄奕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他不顾那孩子一身的灰尘,一把抱住祝雪迎,抚着她的脊背安抚道:“不是晓雪不乖,你爹爹一定也舍不得晓雪,他都在天上看着晓雪呢,晓雪一定要坚强。”

狄奕可抹了一把眼泪,看着祝雪迎瘦瘦的小脸,道:“晓雪饿了吧,叔叔请你吃馒头,来,我们去洗洗手。”

说着牵着她的小小手到铺子里洗干净,让她在一张桌子前坐好,从蒸笼里拿出祝雪迎垂涎已久的热腾腾的白馒头,放在盘子里端到她面前,叮嘱道:“慢慢吃,小心烫哦。”

祝雪迎看着胖乎乎白嫩嫩的馒头,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子。她迫不及待地撕下一片,顾不得烫,塞进嘴里,烫的呼呼直哈气,还是舍不得吐出来。馒头进嘴,一股久违的香甜溢满口腔,揉馒头的手劲刚刚好,使馒头松软中又带着劲道,细细地品尝,有点麦子天然的甜丝丝味道,让祝雪迎被虐待了一个多月的味蕾,重新复活了。

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在狄奕可的眼里,似乎是饿了很久似的。他满眼的怜惜,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道:“慢点吃,别噎着,来,喝口粥……”

馒头很大,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点,但是年仅6岁的祝雪迎还是把整个馒头都干掉了。她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狄奕可惊讶地看着她那不“淑男”的动作,纠正道:“晓雪,男孩子不可以做这么粗鲁的动作哦,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黑线⊙﹏⊙!!!,祝雪迎没有刻意去澄清自己的性别,只是马上很“淑男”地坐好,拉着这个给她馒头吃的温柔男子的衣角,甜甜地道谢:“谢谢叔叔,你真温柔,温柔得就像我的爹爹一样。”一定要嘴巴甜,这样才能赚到馒头吃。感情这家伙还惦记着以后有没有免费馒头吃呀。

狄奕可看着她渴望父爱的眼神(汗!其实是渴望馒头),埋藏了很久的父爱喷薄而出,一股强烈的念头促使他一把将祝雪迎搂在怀里,哽咽着说:“那你……愿不愿意做叔叔的儿子,让叔叔像你爹爹那样照顾你。”

祝雪迎抬起头看见了他微红的眼眶,和唯恐被拒绝的迫切的眼神,心里一股热流涌过,其实认个养父也不错,这样谷化风小童鞋就不用那么辛苦,以后还天天有香甜的馒头吃,似乎没有什么坏处。于是露出她可爱的小酒窝,天真地问:“做叔叔的儿子,是不是以后天天有白馒头吃?”

狄奕可心疼地眼泪都要下来了,原来这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天天能吃上白馒头,这该受过多大的罪呀,这小身板这么瘦弱,一定是长期吃不饱饭导致的(其实是她挑食造成的)他把孩子抱的更紧了,连声说:“对,不仅天天有馒头吃,还有鸡鱼肉吃,放心,叔叔不会让你再瘦一点委屈的。”

祝雪迎依然“天真”地点点头:“那好,我就做叔叔的儿子了,您就是我的爹爹了。”

狄奕可抱住祝雪迎连转三圈,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抱着自己刚刚认的“儿子”冲进内院的西厢房,嘴里叫着:“紫茹!紫茹!”正在揉馒头的他的妻主,心里纳闷,最近由于净夫款一直很闷闷不乐的夫婿,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和兴奋,连《夫德》中的“不高声语”都忘在了脑后。

她回过头来,就看见夫婿一脸愉悦,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漂亮的男娃娃,全身洋溢着满满的父爱,那神圣的光辉,更让她移不开目光。可惜她的夫婿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那个可爱的娃娃,哪里还注意到她充满爱意的眼神。

狄奕可笑得眼睛都没了,神采飞扬地冲妻主说道:“紫茹,看,咱们的儿子!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宝贝,我们有儿子了,有儿子了。”

邵紫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儿子……这孩子哪儿来的?赶快给人送回去,免得人家爹娘着急。”

狄奕可鼓着腮帮子不乐意了:“什么送回去!这是咱们的儿子,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乞儿,可怜见的,瘦成一把骨头了。你放心,爹爹一定把你养的像馒头一样,白白胖胖的。”

祝雪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道:“白白嫩嫩还差不多,谁要胖胖的跟小猪仔一样。”

邵紫茹从他略嫌凌乱的话语中理清了头绪:“可儿,你说这孩子是孤儿?没有了爹娘?”。.。

狄奕可大大地点了一下头:“这孩子乞讨到咱们馒头铺门口,怯怯的远远的站着,不敢上来要吃的,以前一定是被别人赶怕了,可怜的小家伙。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我一看他就觉得投缘,似乎什么在吸引我过去,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我一问得知她无父无母,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我们不收养他,他怎么生存啊。我想,这一定是老天怜惜我们没有孩子,赐给我们的。紫茹,茹姐姐,我们就收养了他吧!”祝雪迎又露出她那讨好的惹人怜爱的笑容。

邵紫茹看着祝雪迎身上虽然沾满灰尘,但能看出精心洗过补过的破衣烂衫,皱了皱眉,道:“可儿,你先别这么激动,待我再问问他。”

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粉,示意她的夫婿把孩子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来盯着祝雪迎的眼睛,严肃地问:“你身上的衣服谁给洗的呀?”

祝雪迎假装有点害怕,向狄奕可身后缩了缩,小声回答道:“小风哥哥,不……小风姐姐给洗的。”

“到底是哥哥还是姐姐?”邵紫茹皱了皱眉头,声音提高了点。祝雪迎小脸皱在一起,好像要哭的样子,狄奕可马上心疼地埋怨:“紫茹,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小风哥哥说,有人的时候不能叫他哥哥,会被拐子拐走卖青楼的。”祝雪迎躲进狄奕可的怀中。

“那,小风哥哥是谁,和你什么关系?你亲哥哥吗?”邵紫茹又追问道,她不想因为收养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醒来,小风哥哥一直就照顾我,他说我发烧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不记得了。小风哥哥叫谷化风,我叫祝雪迎,应该不是一个娘的亲哥哥吧。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啊,对了,小风哥哥还在镇子东的一个小饭馆打工,他让我老实地呆在街口不要乱走,现在他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爹爹,你能不能也做小风哥哥的爹爹,他也好可怜,他讨到吃的都先给我吃,赚钱买的东西也先让我吃,他对我好好的……”祝雪迎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巴巴地望着狄奕可。狄奕可又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妻主。

邵紫茹望着眼前两双期盼的眼睛,虽然不是亲爷儿俩,表情却如此的相似。这些年来,自己的这个表面上看似坚强,其实很脆弱的夫婿一直有个心结——永远不可能拥有属于他的孩子,这使他一直快乐不起来。自己对他越好,他似乎就越痛苦。为了怕自己担心,却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快都积压在心底。现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让她心动的灿烂笑容。或许这个孩子真的是老天派来的,是可儿得到救赎的使者。如果真像这孩子所说的那样,无父无母,倒是可以收养他。这孩子看着漂亮又机灵,她看着也喜欢不已。只是这个“风哥哥”又是怎么回事,必须弄清楚。

邵紫茹做出了决定:“走,带我去见你的风哥哥,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无人照料的话,我可以收留你们,认你们做养子也未尝不哭。”祝雪迎和狄奕可欢呼一声,快活地抱在一起。一个想:终于可以不用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了;一个在想:终于有一个可以疼爱的孩子了。

当邵紫茹领着祝雪迎走出馒头店的门,往东行了不到一百米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焦急的身影,边找边喊:“晓雪——晓雪,你在哪儿……”

祝雪迎松开邵紫茹的手,冲那个身影奔过去:“风哥哥,我在这呢!”那个身影急忙迎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怕她跌倒。

“不是让你在街边等我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好找!”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急切。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风哥哥工作结束了吗?”祝雪迎顾左右言他。

“没有,看到你不见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工呀。不过今天没有工钱拿了,不能给晓雪买面吃了,还好昨天还剩下一个馒头,饿了没?”谷化风见雪迎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松了口气,面露笑容。

“我已经吃过了,好饱哦!茹姨姨家的馒头,是我吃过嘴好吃的东西啦!”的确!来到这个破地方,除了粗馒头,烂面条,就没吃过一样能入口的东西,一方面是没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世界的食物太单一,太粗陋,真不知道这里的人天天吃这样的烂东西,怎么还津津有味的,是他们的味蕾跟她的不一样吗?

谷化风看到祝雪迎身旁那个高挑的女子,马上行了个标准的谢礼:“谢谢夫人了!小孩子家不懂事,等我找到工作赚了钱,马上还您……”

邵紫茹看着眼前这个扮着女装,骨瘦如柴脸色苍白的男孩子,这样一个柔弱的身躯,偏又挺直着腰身,负担着照顾比他更小孩子的重担,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邵紫茹忍不住有点心疼,想帮他减轻肩膀上的压力。

“你是晓雪的哥哥?”邵紫茹看着男孩的眼睛问道。

“不是亲哥哥,但是我把她当做唯一的亲人。”谷化风抚了抚祝雪迎的小脑袋。

祝雪迎拉拉他的手,笑得一脸灿烂:“茹姨的夫君,好温柔好善良,他给我馒头吃,还要认我做儿子。他们家开馒头铺的,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下一顿没东西吃了。可以吗?我可以认他做爹爹吗?我好喜欢他哦!”邵紫茹汗了一下,感情这孩子为了馒头才答应认亲的。

谷化风确认似的看着邵紫茹,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晓雪说你们没有其他亲人,我和可儿又没有孩子,所以……不过,你先把你们的情况说清楚点,晓雪很多事情讲不太清楚。”

谷化风心里有了一番计较:自己能力有限,与其让晓雪跟着自己受苦,不如给这位做养子,至少不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现在临近夏天还好,如果是冬天怎么办?即使我们撑到京城,主母的音信杳然,我只知道她姓祝,是个小兵,具体地址不清楚啊,京城这么大,到哪去找,不如先安定下来,等晓雪大了再去和母亲相认。

况且听晓雪说这女子的官人很喜爱晓雪,又没有孩子,一定会对晓雪好的。不过,听说她们现在要交很大一笔净夫款,还有没有能力负担多两张嘴吃饭?如果她要求我和晓雪分开怎么办。不行,我就是给他们当苦力,做奴仆,也不会与晓雪分开的。

他整理下思绪,既然打定主意接受收养,要到京城寻主母的事情绝对不能说。他只说全家准备迁往京城的路上遭了山贼,除了他们俩,其他亲人全部遇难。

“你们老家也没有亲人了吗?”邵紫茹不想官人白欢喜一场,自然要打听清楚。

“我们官人的娘家人在三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丧生,因为起火的时候是晚上,一家主仆无一幸免,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相依为命。”谷化风眼圈红了,声音有点哽咽。

“紫茹,他们好可怜,就留下他们吧。”不知什么时候,邵紫茹的官人狄奕可已经来到她们的身后,一脸的同情。

“夫人,您收留我们吧。我可以帮你做馒头、卖馒头、劈柴跳水……我什么活都能做,如果您怕负担重的话,我可以一天只吃一顿饭……”谷化风语气有点急切。

“好了,别说的这么可怜,放心,只要有我邵紫茹一口饭吃,就有你们兄弟的。可儿,带他们回去洗个澡,换下你们身上这件破布。我去老王那买两件衣服去。”说完,大踏步地向东方走去。

狄奕可领她们走到馒头铺前,冲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招呼一声:“小豆蔻,麻烦你再帮我照看下铺子,我去给我儿子烧水洗澡去!”

“儿子?狄叔叔,你哪儿来的儿子?”小女孩一脸迷茫。

狄奕可献宝似的牵着小雪迎的手:“看!我刚刚认的儿子,可爱吧,漂亮吧!”

小女孩看着小雪迎的小脸,龇牙咧嘴地笑道:“恭喜狄叔叔喜得贵子……”

“油腔滑调!”狄奕可拍了下小女孩的头,领着雪迎和化风进了内院。谷化风很有眼色地抢着去烧水。

不大一会,,水热了,狄奕可试了试洗澡的大木桶里的水温,然后去帮祝雪迎脱衣服。祝雪迎看了看这位丰神秀美的青年男子,不好意思地道:“爹爹,我自己洗吧,晓雪自己会洗澡。”

狄奕可一边解她的衣带,一边说:“木桶这么高,你小小个子怎么进去,爹爹帮你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祝雪迎见阻止不了他,就自我催眠:我是小孩,我只是个六岁的小孩,没什么好害羞的……

当她被脱得赤条条光溜溜的时候,狄奕可睁大了眼睛,愣了片刻,大叫一声——。.。

刚刚买来成衣的邵紫茹,和自动自发打扫院子的谷化风,听到邵大官人的惨叫,急忙冲进来。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床边坐着拿着刚脱下来的破衣服遮在身前的祝雪迎,地上坐着张大嘴巴,目瞪口呆,温文尔雅,傲然如竹气质早已灰飞烟灭的狄奕可。

邵紫茹又好气又好笑地扶起,回过神来为自己大惊小怪,有点脸红的夫君:“什么事把我一直很淡定的夫君,吓得这么凄惨呀?”

狄奕可剜了她一眼,看着床边一脸无辜的祝雪迎,柔声道:“晓雪,你……你这么是个女孩子啊?”

谷化风马上接过话语:“是小风的不是,忘记禀告夫人和官人晓雪是女孩,这个衣服是乞讨路上一户农家给的,她家里只有三个儿子,所以一直给晓雪穿了男装。”祝雪迎看了他一眼,真是撒谎不带打草稿的。

邵紫茹倒是很高兴:“女孩好呀,免得将来养出感情又出嫁,夫君你又难过。养女防老,好啊,好啊!对了,小风,你也别这么见外,叫我们义父义母吧。”

“我也叫你们义父义母吗?”小雪迎睁大眼睛问道。

狄奕可赶忙接过话:“你是爹爹娘亲的女儿,当然叫我们爹爹和娘亲了……”看看,差别待遇吧。

谷化风似乎想到了什么,偷看了晓雪一眼,微红着脸道:“我还是叫你们邵姨、狄叔吧……”

邵紫茹看着他红着的面孔,明白过来味了,乐得大笑起来:“好!好!就先叫着邵姨狄叔,以后再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她见自己的夫君还是一脸迷糊的表情,提醒道:“可儿啊,咱们这回不但有了女儿,连女婿都有现成的了。”

邵大官人恍然大悟。谷化风脸更红了,小声说:“风儿只是我们官人给晓雪晓雪定的侍夫而已。”

“侍夫也是夫,再说了我们小风又漂亮,又勤劳能干,性格稳重体贴,做正夫也绰绰有余呢。”狄奕可不吝惜表达对他的欣赏。

祝雪迎马上表态:“什么正夫侍夫,我以后只娶风哥哥一个。”

“好姑娘!有志气,娘你。去去去,男人回避,我们晓雪姑娘要沐浴更衣了,娘给你搓背!”邵紫茹一直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典型一个“重女轻男”型的。在这女少男多的女尊国度里,能捡到一个孤女做女儿,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老来有靠喽!

“娘!你买的还是男装哦!”

“哦哦……娘这就拿去换,然后再给我美丽可爱聪明的晓雪闺女多买几件,换着穿。”邵老板现在是有女万事足。

祝雪迎第一次穿上整齐的女装,虽然只是普通粉色碎花薄棉布做的,纯手工纺织缝制,穿起来舒服极了。她刚刚认下的便宜爹爹帮她梳了左右两个小发髻,发髻上垂下几根小辫子,发髻周围点缀着一圈粉色的串花,趁着小小的瓜子脸,显得格外灵秀。

邵紫茹抱着她亲了又亲,舍不得放下:“走,今天正巧赵老三家杀了头猪,娘带你去称两斤,晚上煮肉片给你吃。”赵老三是镇子上唯一一户杀猪卖肉的,除了给大户人家送货上门外,每十天才杀一头猪供散客购买,毕竟,镇子上的普通人家,吃得起肉的不多,每十天打次牙祭还算比较奢侈的呢。

邵紫茹抱着新认养的女儿,一路显摆着,到了猪肉铺,离老远就吼:“赵老三,赵卖猪肉的,来两斤上好的五花肉,晚上给我的宝贝女儿炖猪肉吃……”祝雪迎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大声的吼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女儿了似的。

铺子里冲出一个一看知道职业的女人:三十多岁,一身肥肉,看不出腰身只看到几层游泳圈,眼睛挺大,可是嵌在那张大饼脸上,一点也显不出它的优势,下巴别说双层了,就是三层四层都有了。那露在外边的胳膊,都比祝雪迎的大腿还要粗壮。感情每次杀猪,大半都被她自己吃了。

赵老三赵杀猪的瞪着她的牛眼,不可思议地道:“馒头邵,吼什么,你哪来的女儿,现在娶侍夫给你生,也得十个月以后吧。什么给女儿买猪肉吃,自己馋了就明白说,我又不会嘲笑你。”

邵紫茹把祝雪迎像举玩偶玩偶似的,递到她面前,炫耀着:“我刚刚收养的女儿晓雪,漂亮吧,可爱吧。”祝雪迎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你拿来攀比的宠物。脸上却绽开灿烂的笑容,马上获得赵老三的“芳心”。

“呦呦呦……你从哪儿拐来的小美女,这么水灵。”赵老三声音里带着酸味。

跟着赵老三出来的她最得宠的侧夫,捏着小雪迎的小脸,笑着说:“妻主,多可爱的孩子,咱跟邵老板做亲家吧,把咱们小四定给晓雪吧。”

“不行不行,我们家晓雪已经定了夫侍了,再说你们家小四被你们养得胖得跟小猪仔似的,我们晓雪肯定看不上!”看来两家关系不错,开得起玩笑。

“胖又怎么样,人胖点身体棒,有力气,将来做活一把好手。去去去,没眼力的家伙,咱不跟你一般见识。”赵老三用她的牛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笑着逗晓雪,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似的。

邵紫茹有女万事足,也不跟她争辩什么了:“快给我秤两斤猪肉,我得给我们家女儿好好补补。”

“是该补补了,你看这小脸马上都瘦没了。好吧,本来这猪肉是卖完了的,看在晓雪的面子上,就从我们家留的十斤猪肉里,匀两斤给晓雪吃吧。”说着从里间搬出一大块肥多瘦少的猪肉,操起杀猪刀就要把最肥的部分割下来。因为这世界没有油这种东西,油水少,所以买肉都以肥为美。

祝晓雪马上阻止她:“赵姨姨,不要那块,要那块一半肥肉一半瘦肉的,晓雪喜欢吃瘦肉。”

傍晚,邵记馒头店的生意依然火爆,经常走货的商贩和商队几乎没有不知道邵家的馒头的,他们每次在镇子上停留,都是吃她们家的馒头,普通穷苦百姓或许在乎那多出的一个铜板,商人们可没把它放眼里。

铭岩镇晚上的街市依然热闹,因为巴彦克拉山又深又高又险,深山中不但野兽出没,山贼匪徒打劫现象也时有发生。所以小的商队或商贩总要在镇子上停留,等八大商号的商队走货的时候,搭个伙,跟着后边过去。毕竟八大商号的商队声名在外,又有武功高强的护卫,那些山贼匪徒不敢打他们的主意。这也给铭岩镇带来了很多商机。

祝雪迎从屋后的菜园里摘了个大茄子和一个圆滚滚的包心菜。有个菜园真不错,想吃什么蔬菜自己种。

城西的大多临街住户的格局都是:临街的做店铺,里面是几进房子,左右还有厢房,房子后边原本是荒地,大部分人家都像邵家这样,开垦出来种蔬菜,再加上山上许多野菜,基本上不用买菜了。

虽然狄奕可叮嘱了等她们收了铺再回来做饭给她吃,饿了让她先吃馒头垫垫,但是祝雪迎一想到花了一百文买来的猪肉,逃不了被白煮的命运,就十分倒胃口,现在有条件了,她实在是不能忍受炖煮的菜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祝晓雪拿着食材进了西厢房,西厢房被隔开,一半是邵紫茹做馒头的地方,一半是小厨房。。.。

祝雪迎让谷化风给她烧火,做饭,她会;烧火,不懂。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谷化风怕烫着她,坚决不让她做。直到祝雪迎发火闹脾气,他才不情不愿地把锅灶这块让她使用。

祝雪迎踩在小方凳上,把买来的猪肉,肥瘦分开,肥的切成薄片,瘦的用盐腌起来留明天吃。洗好的包菜用手撕成小块,茄子去皮切成均匀的小块。尽管她的手小腕细,菜刀又重,但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祝雪迎,耍起菜刀来,还是很熟练的。她自以为很稳很熟练地用刀切菜,却不知旁边一个人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手切破了。

祝雪迎又把小方凳搬到灶台旁,先把切的肥肉放进锅中炼出油来,然后把多余的油舀到一个大碗里,用剩下的油和油脂炒了盘家常菜“手撕包菜”。谷化风看她独特的做菜方法,惊异不已。

然后,祝雪迎又烧了个“油焖茄子”,利用腌的萝卜,切了点肉丝做成了“榨菜肉丝汤”。虽然调料有限,食材有限,但是用油炒菜在这个世界是从来没有的创举。炒菜过程中,香气四溢,不光尝过的谷化风赞叹不已,还引得隔壁老石匠家的小馋猫——林豆蔻,趴在墙头上,头伸得老长,往厨房里探头探脑。

趁祝雪迎端了一盘菜出来,准备到前边跟忙碌的娘亲、爹爹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林豆蔻叫住了她:“喂!你是邵姨新认的闺女吧,你好,我叫林豆蔻,我们做朋友吧。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很自来熟的一个小姑娘。

祝雪迎笑着回应她的善意:“我叫祝雪迎,你可以叫我晓雪,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你也可以叫我豆蔻,或者小豆子,我奶奶就这么叫我的……你怎么还姓祝啊,邵姨没有要求你改姓名吗?”林豆蔻胳膊放在墙头上,下巴压在上面。

“娘没有让我跟她姓,她说将来如果我孩子多了,其中一个孩子姓邵就可以啦!”祝雪迎说着忍不住笑出来,邵紫茹的思维很是跳脱和另类的,要不哪会即使支付庞大的款项也坚持只娶一个夫侍呢?

兜了半天,林豆蔻终于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你手上的菜是你做的吗?”

看着祝雪迎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你这么小就会做菜,真厉害!你煮的什么好吃的,真香!比镇子里最高级的酒楼——万聚楼的厨子煮的还香!”

“你吃过万聚楼的菜?”祝雪迎先前在她帮爹爹看铺子的时候,看她穿的不像是有闲钱吃酒楼饭菜的样子。

“我哪吃得起那儿的饭菜啊,我是到万聚楼后边厨房送他们订的石臼的时候,看到他们做菜,闻起来味道比你这差远了,到底什么好东西啊?”

祝雪迎笑了笑说:“只不过是一盘茄子,一盘包心菜而已。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林豆蔻耸了耸鼻子,用力的吸一口气,撅着嘴说道:“你这人真是,做好吃的还藏着掖着的,我又不吃你的。不想告诉我,也不用说谎骗我呀,我又不是没吃过茄子和包心菜,会不知道茄子和包心菜煮出来是什么味道?这么香,肯定煮的是肉……嗯,又不像肉的味道,到底煮的什么呀?”

邵紫茹刚刚送了两笼刚刚揉好的馒头回来,也深深地吸一口气,道:“好香!我的晓雪端的什么好吃的呀?”

“邵姨,你这女儿真不厚道,做了好吃的,硬骗我说是茄子和包菜,哼!怕我去蹭饭咋滴?”没容祝雪迎开口,林豆蔻小姑娘就抱怨开了。邵紫茹正要取笑她经常来蹭饭。

谷化风一手端“手撕包菜”一手“榨菜肉丝汤”走出厨房,听了她的话,笑着帮晓雪说话:“晓雪没有骗你啊,的确是茄子包菜,只有这碗汤用了一点点肉。我刚刚尝了口,说真的,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林豆蔻和邵紫茹都惊讶地看着,油光光热腾腾,香气四溢的两菜一汤,不敢相信茄子和包菜也可以做出如此色香味俱全的菜来。

祝雪迎抿嘴一笑,对着墙头上的林豆蔻发出邀请:“我们要开始晚餐了哦,小豆子,来一起吃吧,尝尝我的手艺。”林豆蔻一听,大喜啊,光闻着香味早就让她直咽口水了,能吃到傻子才拒绝呢。于是,她赶忙爬下墙头,屁颠屁颠地跟着祝雪迎后边。

到了铺子里一看,座无虚席,碗盘没地方放了。林豆蔻这会非常有眼力劲,飞也似的跑到自己家端了个小方桌出来,让祝雪迎放菜盘。谷化风放下手中的菜肴,对正忙着的狄奕可说:“狄叔,饭菜准备好了,您先去吃吧,我在这照看着生意。”

狄奕可正要推辞,祝雪迎冲他笑得很开心:“爹爹,来尝尝我做的菜,我亲手做的哦。”狄奕可当然抵挡不住宝贝女儿的笑容诱惑,乖乖地被她牵着手做在小方桌旁,幸福地看着晓雪给他从大汤碗中盛了一碗肉丝汤。

有女儿孝顺的感觉真好,狄奕可在享受女儿孝心的同时,不忘叮嘱:“小心,我来盛汤吧,别烫着你……给小风拨一点菜出来,别一会他没菜吃。”

“爹爹,您放心吃吧,厨房里给风哥哥留着呢。尝尝‘油焖茄子’……”祝雪迎伸出小手夹了块茄子,送到狄奕可的口中。茄子一入口,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味觉体验,在狄奕可的口中化开,身体幸福得简直快要麻痹了,那味道真是好上加好,一咬茄子,就会露出浓郁的汤汁,有肉的香味又保留着茄子本身的味道,肉香茄子香缠绵于一体,让人全身都感觉暖暖的。

祝雪迎又夹了一筷子手撕包菜送入他口中,包菜经过大火爆炒,爽脆清甜,味美又开胃,他这里吃得幸福,不料刚刚还在饿死鬼投胎似的,飞快扒菜吃菜的妻主开始喝干醋了,硬是让祝雪迎给她夹几口菜不可。

小豆子口里含着菜,舍不得咽下去,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吃着还不忘口齿不清地赞着:“好吃,这茄子,这包菜,比我吃过最好吃的肉都好吃,人间美味呀!”

祝雪迎笑着啃一口馒头,吃一口菜,虽然调料缺乏,但对于吃了半个多月蒸煮食品粗馒头的祝雪迎来说,这简单的“油焖茄子”“手撕包菜”和“榨菜肉丝汤”顺口多了,终于尝到了故乡的味道了。阿妈阿爸你们还好吗?不要为晓雪担心,现在晓雪也有爹娘疼爱,兄长关爱了,晓雪会坚强乐观的活下去的。祝晓雪看着孩子气的娘亲为了跟小豆子争抢一块茄子,上演筷子武行;感觉到爹爹赞赏地抚摸她的脑袋,流露出的疼爱;感受到未来小夫侍忙碌中不忘投过的温柔的目光,幸福的笑了……

穿越,也不是那么可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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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雪迎在铭岩镇幸福地安家了,由于她整日笑眯眯的,见了谁都很有礼貌,嘴巴又甜,很快成了铭岩镇的平民中家喻户晓、人见人爱的宠儿。尤其是她的一手好厨艺,在第一次露一手的时候就已经名扬整个铭岩镇了,毕竟,炒菜时溢出的香气,是藏不住的。

不用说馒头店邵老板夫妇更是把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尽管因为这净夫款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次赵老三家宰猪,或者羊肉张家杀羊,都不忘割上两斤给晓雪打牙祭。糖四家的糖果子铺邵紫茹也成了常客,要不就称几颗糖,要不就买个糖人,直到祝雪迎换牙牙疼,医生嘱咐少吃点糖,对牙不好,才收敛一些。祝雪迎每次出去玩,邵紫茹都顺手塞几个铜板给她,生怕她看到想要的小东西时没钱买,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不出一个月,邵紫茹“女儿奴”的称号传遍了大街小巷,当别人取笑她“女儿奴”时,她总是一脸骄傲:我家晓雪聪明伶俐,漂亮可爱,又能干,我不疼她疼谁?所以提到邵老板,以前都说:哦,是那个做馒头特好吃的邵老板吧。现在呢,则说:哦,是那个疼女儿疼到心肝儿里的邵老板吧。

也难怪邵紫茹总把女儿挂在嘴上,疼在心里。这祝雪迎在邵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一天一个样:本来瘦瘦的小脸现在变成粉嘟嘟小瓜子脸,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皮肤现在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皙无瑕中透出淡淡红粉,上好的羊脂玉都不能与之媲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樱桃般的小嘴不点而红娇嫩欲滴。用邵紫茹有点自恋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我邵紫茹的女儿,绝对的美人胚子,将来不知要俘获多少美少年的芳心呢!

自从吃过祝雪迎做过的菜,林豆蔻彻底被征服了,她一切为晓雪马首是瞻,晓雪叫她往东,她绝不往西,叫她打狗,她绝不撵鸡,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六个时辰和祝雪迎在一起。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林豆蔻家过得也不怎么好,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就剩下老石匠两口子带着孙女生活。石匠的手艺虽然很不错,但是镇子里对石匠的需要并不多,所以生意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眼看生计都难以维持,邵紫茹经常接济她们,也不是长久之计。最近老两口准备把三间铺子租出去,多一项进项。

以前林豆蔻在家里清闲着没事做,就经常过来帮着照看馒头铺,邵老板总是给些馒头作为报酬。现在有简单但非常美味的菜可以蹭,更是一天到晚泡在邵家,帮着摘个菜,烧个火,洗个锅碗,有时也在前面帮忙照看铺子。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前面已经说过了,铭岩镇的居民出来做买卖,另一进项就是来自于巴彦克拉山了。成年女子几乎人人都有猎获野味的本领,所以空闲时候三不五时上山猎点小兽飞禽丰富下餐桌,也有几户劳力较多的成了专职的猎户,她们家的铺子就变成了山产店。

那些夫孺半大孩子之流的,也经常到山上摘山果,挖野菜,采蘑菇,有的拿去市集换钱,有的自己煮来吃。林豆蔻就经常跟着爷爷上山。

一夜夏雨之后,空气显得格外清新,祝雪迎揉了揉蒙眬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拿起猪鬃做的牙刷沾着牙粉开始刷牙。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林豆蔻在墙头出现了,她没看到被石榴树挡住的晓雪,亮开大嗓门开始吼:“晓雪,晓雪,起来了没有!!晓雪——”

“吵死了,一大早,嚎什么嚎!”祝雪迎吐出漱口水,从树后慢吞吞地走出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林豆蔻喜滋滋地道:“爷爷说刚下过雨,山里蘑菇一夜之间就会冒出来,我们马上去上山采蘑菇来加菜,你去不去?”

祝雪迎一听有蘑菇,马上眼前出现“椒盐蘑菇”“茄汁蘑菇”“小鸡炖蘑菇”“蘑菇肉饼”“蘑菇蛋花汤”“素炒蘑菇”“蘑菇肉片”“红烧肉烧蘑菇”……抹了一把口水,坚决地说:“去!”

一大早起来揉面的邵紫茹不放心地出来说:“你年纪小,山上蛇虫多,采蘑菇要到小路上去,不好走,磕着拌着怎么办,别去了,以后娘有空再带你去,好不?”

祝雪迎撅起小嘴,你这么忙,什么时候能“有时间”?不行,一定要争取到上山的批准。她拿出最有效的一招:鼓起双颊,眼睛里蓄满泪水,眼泪啪嗒地望着邵紫茹,那眼神中的期待让邵紫茹的心疼哪,可是又怕她人小在山上出事,左右为难。

“邵姨,我陪晓雪上山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谷化风抱着一捆柴从后院走来。

“好吧,好吧,晓雪不哭了,让风哥哥陪你去,好吗?不哭了哦。”如果不是满手的面粉,邵紫茹早就把撇着小嘴,红着眼睛一脸委屈的女儿抱在怀里了。

祝雪迎达到目的,马上破涕为笑,张罗着上山用具:两把小铲子(用来挖野菜的),一个小篮子,一个小背篓(装蘑菇野菜的),一竹筒白开水,几个馒头,几条咸萝卜(中午在山上吃的)。准备停当,高兴地挎着篮子,牵着背着背篓的谷化风,跟爹娘挥手告别。

邵紫茹还是不放心追出来地叮嘱着:“小风啊,采不采得到蘑菇不要紧,关键是注意晓雪的安全,别让她乱跑。玩得开心点!”最后一句是跟晓雪说的。

林豆蔻的爷爷和小豆子已经等在门口了,另外还有镇子东头卖豆腐李三兰的侍夫和她十三岁的儿子,山产店周芬的侧夫、侍夫,和俩年轻的女婿和三个未成年的儿子,他们家女人都去打猎去了,主夫看铺子,剩下的都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镇子离山脚两里多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了,所以到山脚的时候才刚到辰时(早上七点多)。在山脚下,大家自动分了组:祝雪迎和小豆子一直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自然在一组,那谷化风和林爷爷不放心地跟着,四人一组。豆腐李两人和周家两女婿一组,周家夫侍儿子一组。

巴彦克拉山占地广,可谓是深山老林了。由于太深,那些猎户啦,挖野菜的啦,都在只在边缘地带活动,怕进去迷路或遇见猛兽。

边缘地带的人多了,自然所得就少。不过祝雪迎了解蘑菇生长的环境,专拣阴凉潮湿、腐殖质丰富的山林去钻。进了山后,祝雪迎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出产丰富的菌类基地、蔬菜天堂。

这里的居民只认为那种黄白侧耳菇和白蘑菇能使用,认为那些形状奇特、有花纹的蘑菇有毒不能吃,所以让祝雪迎占了好大的便宜,即使跟在别人后面也收获不小。其实山上更多的是长得矮矮胖胖,伞上有花纹的香菇。凭着前世跟阿妈上山辨识蘑菇的经验,绿菇、松乳菇、香杏菇、硬柄皮伞等等漏网之鱼,都成了祝雪迎的囊中之物。

由于刚刚下过雨,祝雪迎马上在林间的地上,草丛中发现了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鲜美食材——地耳,也叫地蕨皮。它的外形似木耳,波浪形片状,富含胶质。当晴天气候干燥时,失水干缩,呈茶褐色或近黑色片状;雨天或湿度大吋,吸水膨胀,粘滑,肉质呈橄榄色片状。雨后地耳菜吸水发潮、个体膨大,此时生长处于旺盛期,韧性好,不易破碎,采收较为容易。

祝雪迎马上号召自己的小组采集地耳菜,并介绍:“它富含多种营养成分,且味道清香柔润,含有海味,可食可药,既可炒食又可做汤,为上等佳品。”她流着口水,仿佛吃到了“地耳炒鸡蛋”“地耳蛋花汤”。

跟男朋友吵架,因为结婚的事,他要裸婚,我要传统婚姻。一辈子的婚姻大事不想这么草率……。.。

祝雪迎很快发现这里的居民竟然不识得木耳!这么好的食材竟然被无视,痛心啊!当祝雪迎从一块横在地上的枯木上看到,大块大块被忽视的黑木耳时,很为这味道鲜美,营养丰富,可素可荤,不但为菜肴大添风采,而且能养血驻颜,令人肌肤红润,容光焕发,并可防治缺铁性贫血及其他药用功效的食材鸣不平。.yzuu“今天,就让我来发掘你的价值,为你平反吧!”祝雪迎开心地采着肥厚的大木耳,差点笑出声来!

没有文化真可怕!当祝雪迎用乱七八糟的非传统可食用菌类装满谷化风的背篓时,林豆蔻和她爷爷的小篮子才刚刚盖满底。祝雪迎耐心地教会她们辨别那些可食用菌类后,又开始向各种野菜进攻。

她让林豆蔻跟着她,把小豆子的篮子清空专门放野菜。首先发现的是苦苣菜,这种野菜如果弄不好会有苦味,所以这里的人不太喜爱,因此小豆子马上阻止:“这个菜苦苦的不好吃,不要采。”

祝雪迎鄙视地看着她,没有文化就不要说话:“这叫苦苣菜,又叫苦菜,苦菜嫩叶可采食,生吃略带苦味,用开水烫一下制熟,苦味可除。苦菜可炒肉、做汤,或加些大豆粉做成小豆腐吃,亦可沸水烫后蘸面酱食用。.yzuu或做麻酱拌苦菜、苦菜粥等。记住了吗?”林豆蔻点头如捣蒜。

祝雪迎又在草丛中发现了茎叶长得很像蒜,底部有突起的鳞茎盘的小根蒜。这小根蒜有葱和蒜的味道,对于调味蔬菜只有姜和韭菜的这个世界来说,做菜太需要这样的调味品了。挖挖,一定得挖!

发现了几株香椿树,可惜已经过季了,春天香椿芽拌豆腐,很美味滴说。咦,树根处发了一小棵幼苗,挖了,根部用泥土裹住,重在咱的小菜园里,明年不用上山就可以吃到香椿芽了。

景菜!祝雪迎脑子里马上出现:可凉拌、热炒、炖菜、烧汤、测火锅和泡茶等鲜用,食用时口感清香嫩滑。这种野菜易活、易管理。挖几棵种回去种上,当年就能丰收,次年进入盛产期,而且就像韭菜一样随割随长。

祝雪迎挖起一棵,梢部弯弯像钩子的植物,对林豆蔻说:“这是蕨菜,蕨菜吃起来鲜嫩滑爽,素有‘山菜之王’的美誉。蕨菜的食法很多,炒、烧、煨、焖都可以。”说着脑子里有浮现了蕨菜烹调出的名菜:“木须蕨菜”、“海米蕨菜”、“肉炒蕨菜”、“脆皮蕨菜”等多种。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前世这些菜肴素以色泽红润、质地软嫩、清香味浓而深受食客的青睐。

在翻找野菜的过程中,祝雪迎又发现了一个好吃到爆的食材!

她蹲在地上,在以前被踩出的小路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哦,她马上乐开了花,眯着眼睛用手指抠呀抠呀,抠出一个鼓着眼睛,前腿呈勾状的一寸长的昆虫来。对!这就是幼蝉,也叫知了猴或者幼蝉猴,是一种营养丰富的昆虫,幼蝉蛋白质含量比牛肉、鸡肉和猪肉的含量都高,另外它含有丰富的氨基酸和钙、磷、铁等多种矿物质。蝉的各种有益成分可促进生长发育,提高免疫力,对体虚患者康复有辅助治疗作用。极品美味啊!

当祝雪迎献宝似的把这个可爱的小昆虫,拿到谷化风面前,还没等她开口,谷化风眼疾手快地打掉了她手中的幼蝉猴,忙检查着:“被咬到没有?怎么随便吧虫子拿到手里呢?好多虫子是有毒的,晓雪要小心。”

祝雪迎赶紧把幼蝉猴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小篮子里:“这个没有毒也不咬人,而且可以吃哦,非常非常好吃的,还很有营养。”

林豆蔻一脸便秘的样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这么恶心的虫子也能吃,你饿疯了吧!要吃你吃,我可不陪你疯。”

“这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不要跟我抢,哼哼,不识货的家伙,这可比猪肉好吃营养多了。你们继续采你们的蘑菇和木耳,我去挖知了猴去喽。”祝雪迎哼着歌,趴地上找小洞洞去喽。

林豆蔻看她说得这么确定,想想她平时不按常理出牌却能把简单的食材做出无比的美味来,马上狗腿地跟在祝雪迎后边:“我也帮你挖虫子……不不,挖知了猴吧……这东西真的很好吃?”

祝雪迎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小豆子也加入到抠洞洞的队伍中去了。雨后泥土松软,正是知了猴扒土往上爬的时候,有的刚刚挖了小小一个像蚂蚁洞,有的洞口已经挖的圆圆的,还有的半截身子都爬出洞孔了呢。祝雪迎美滋滋地一个又一个往篮子里扔知了猴。林豆蔻缺乏常识,经常对着已经出过知了洞挖挖抠抠的,所获寥寥。

在下山之前,祝雪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挖知了猴上了。祝雪迎的篮子本来就不大,大概和汤盆差不多大小,大了她也拎不动。到中午的时候,她的小篮子里已经有大半篮子的收获了。估计能煎大盘了,祝雪迎流着口水看知了猴在篮子里做最后的挣扎。

虽然午后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但是在山林里的祝雪迎她们一点也没有受到酷热的威胁。她们捡了一块相对干燥平整的林间空地,席地而坐,进行她们的简单午餐:馒头配咸菜,而晓雪的兜里则多两个咸鸭蛋。一定是那个宠女儿宠的无法无天的邵老板,怕女儿中午受屈,偷偷塞到她兜里的。

祝雪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慷慨地把鸭蛋跟大家分食了。谷化风知道她爱吃蛋黄,把自己的那一半中的蛋黄挑出来,帮晓雪夹在馒头里,祝雪迎的笑容更甜美了。

简单而又温馨的野餐完毕,一行人又开始在林子里穿梭,准备装满林爷爷的大篮子就打道回府。转过一个山角,祝雪迎看着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半人高的植物上挂满了青的和红的。祝雪迎揉了揉眼睛,鸡冻了!莫非,莫非,这些是她梦寐以求的——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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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雪迎跑过去,高兴地差点叫出来,果然,这一片生长的就是野山椒,红色的山椒像上好的红色玛瑙雕琢而成,骄傲地把头高高抬起,伸向天空,青色的山椒嫩得几乎透明,仿佛水头莹润的玻璃种翡翠。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来到这一个多月,没有胡椒,没有辣椒,没有花椒,对于嗜辣的祝晓雪来说,嘴巴快淡出个鸟来了。你说,看到这一片喜人的野山椒,她能不鸡冻吗:“泡椒鸡爪”“重庆水煮鱼”“辣子鸡丁”“麻婆豆腐”我来啦!

祝雪迎揪了一根青辣椒放进嘴里咬上一小口,久违的辛辣味占据了口腔。嗯!够劲,不愧是野生朝天椒。祝雪迎嘶溜着嘴巴,控制不住又咬了一口,辣的彻底,不错不错。

林豆蔻看清楚她吃的东西以后,惊叫着扑过来:“晓雪,那个不能吃!有毒的!!快吐出来,水呢,多喝点水冲淡它。”

被打断享受野山椒的祝雪迎,不乐意的拉下脸,嘴里边嘶溜着,边问:“谁说这野山椒有毒的,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个做菜好吃得不得了,没见识!而且辣椒含有很多维生素,吃了对身体不但无毒还有好处呢。”

林豆蔻依然情绪很激动,怕她不相信似的大声说:“镇子东头‘小王菜馆’的女儿王彩珠,误食这个东西以后,立刻面孔通红,汗如雨下,并且说不出话来,过一会肚子也开始疼起来。晓雪,不要胡乱吃东西,这个不能吃的。”

谷化风一听,立刻急了,他放下背上的背篓,就要背祝雪迎下山找大夫看看,他可承受不了再失去这个唯一亲人的打击了。

祝雪迎推了一把他的后背,非常郑重地声明:“这个东西绝对没有毒,这东东叫野山椒又叫朝天椒,主要用作菜肴烹调、配菜的佐料,辛辣副食品的调料。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因为辣椒含有刺激性物质,促进人体血液循环,使人发热,就出汗了。那个王彩珠汗腺受辣椒刺激反应比较强烈而已,肚子疼大概是胃因为剧烈刺激而痉挛导致的。这个野山椒炒牛肉超级好吃滴。”

“你疯了,吃牛肉!官府禁止宰杀牛的。”林豆蔻吐槽她。

“做成‘剁椒鱼头’也很好吃的,好了,不说了,赶快帮我摘辣椒吧。注意摘辣椒的手不要触摸脸部细嫩的皮肤,否则会火辣辣的疼,更不能摸眼睛。篓子放不下了?风哥哥,咱们带午饭的包袱铺在地上,用来包辣椒。哦,晚上,可以用地蕨皮和辣椒粉做椒糊子喝喽,耶耶也——”祝雪迎一蹦一跳地摘辣椒,心中想着:一定要在菜园里种多多的辣椒,呵呵。

林豆蔻最近养成了祝雪迎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习惯,因为她小小年纪稀奇古怪的事情懂得不少,而且迄今为止没有错过。更主要是被她的美食收买了。小豆子突然想起:“晓雪,你刚刚说辣椒有什么……什么素?那是什么东东。”得,连“东东”这么时髦的词都学会了,真是近墨者黑啊!(祝晓雪抗议:是近朱者赤好不好。姽婳:好好,是近猪者痴……行了吧?晓雪满足地点头,姽婳窃笑……)

祝雪迎伸长小短手,努力去采摘朝天椒:“是维生素啦,维生素就是……就是……有营养对身体有益的东东。”不知道怎么跟古人解释的晓雪汗了一把,敷衍而过。

小豆子一脸崇拜的望着祝雪迎,眼睛里闪着星星:“晓雪,你好棒哦,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祝雪迎眼神躲闪了一下,依旧拿出使用多次的理由搪塞:“我也不知道啊,你不是知道我烧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吗?但是头脑里总是偶尔蹦出那么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知识,弄得我神神叨叨的,似乎跟你们的认知不一样哦。好奇怪!到底为什么呢?”

谷化风看着她迷惑困然的表情,拍拍她的头,柔声道:“弄不清楚原因就别费神了,只要你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小豆子马上也附和:“是呀,是呀,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因为你的这种异能,我们吃上了美味无比的饭菜,这是好事啊,不要再苦恼了。”最近这个馋嘴的小豆子,经常拿她们家的蔬菜过来,让祝雪迎给她们烹饪,不说是自己嘴馋,美其名曰:孝敬两位老人,让她们也尝尝鲜。

摘完这一片野山椒,天色已经不早,祝雪迎的包袱也想吹了气的气球一样,满满当当了。祝雪迎还不满足,要去继续寻找野山椒,谷化风阻止她:“今天晚了,明天我再陪你上山,专门摘这个野山椒,好吗?”

祝雪迎想了想,也不胡搅蛮缠了:“明天带个大口袋来装,背篓也背来。争取摘够这半年用的量,明年开春才能种辣椒呢。”

回到家以后,祝雪迎开始整理她的“战果”,林豆蔻也理所当然的把她和爷爷的劳动果实拎来交公,当然少不了那句:“做出来的菜给我们盛一碗就行了,嘿嘿!”

祝雪迎把采来的蘑菇分类:数量最多的是香菇,这个可以阴干保存;白侧耳菇和白蘑菇,由于这里的人都采集,所得不多,用来做这两天的菜或汤,“蘑菇肉片”“蘑菇浓汤”都是不错的选择;其他蘑菇如果炒菜用不完的话,祝雪迎想到一个很不错的用途呢。木耳和地蕨皮也可以阴干,等想吃的时候泡一泡,发一发,就可以了。新鲜的野菜,理整齐,捆成束,方便取用。

最让祝雪迎高兴的是那些美味的幼蝉猴,先洗干净,用盐腌起来,晚上就煎一盘(这世界油还没诞生,动物油又有限,不能炸,用煎的比较省油。)

辣椒嘛,红色的让谷化风用线串起来风干,用来做辣椒面。青的大部分腌起来,留一点做菜。干辣椒,先叫林豆蔻,用石臼砸成辣椒粉。

镇东周猎户家采山产的男人们也回来了,她们家最小的小子十一岁的周启,总爱和晓雪过不去,就是没事找茬型的。他路过邵家的时候,特地进来显摆他的丰富的收获。看到祝雪迎那些在他们眼里乱七八糟的“不能吃”的东西时,鄙夷地道:“呦!收获不少嘛,可惜没几样是能吃的。我就说嘛,小孩子家家的,上山能采到什么,只不过去玩闹罢了,看看哥哥的,蘑菇又白又肥厚。叫声哥哥,哥哥匀给你点!”

祝雪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周启看到盆里的幼蝉猴,和谷化风正在串的野山椒,立刻鸡冒乱叫:“哎呀呀!怎么抓这么多虫子……居然把毒药摘回来啦!晓雪啊!不说哥哥没提醒你,这些有害的物品,还是早扔了好……”

他在那里指手画脚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祝雪迎不耐烦了,她悄悄在手里拿了样东西,走到周启面前笑得很可爱的样子。周启应该是那种明明喜欢别人,却又特别地找别人麻烦的别扭正太的类型。他看到可爱的晓雪,不自觉地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呆呆地望着晓雪。

谷化风看清楚了她刚刚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这周启要倒霉了。果然,祝雪迎把自己雪白的小拳头伸到周启的鼻尖处,猛地张开手掌,一个黑乎乎的,蹬着细长的腿,张牙舞爪的知了猴赫然躺在她的掌心。

周启视线慢慢聚集在,离自己鼻尖只有半公分的,恶心的虫子身上后,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锐叫声:啊——然后像电影快进镜头一样,飞快地消失在邵家的门外。

林豆蔻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揉着肚子说:“晓雪啊,你可真坏,不过对付这样的人,就得用非常的方法。”

哇!居然有打赏呢!惊喜!姽婳从来没有获得过打赏呢。岚澜蓝,谢谢啦,姽婳的第一次,是你给的哦。呵呵。

千夜雪影你提的这个问题姽婳已经考虑到了,你看,一女一男一个孩子,一女两男两个孩子,一女三男三个孩子……所以鼓励多娶夫侍呀,然后再加上多胞胎,基本可以持平,而且,姽婳也有后招哦,敬请期待哦。。.。

晚上的菜肴很丰盛,四菜一汤:一大盘煎知了猴,一盘面煎辣椒,一盘地蕨皮炒鸡蛋,一盘素炒蘑菇,一盆椒糊汤。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这椒糊汤是祝雪迎家乡的一道特色汤:先洗出一块面筋来,然后用葱姜爆香(这里用小蒜代替葱),把地蕨皮和辣椒粉在里面稍稍翻炒两下,倒水和洗面筋的水进去,把面筋撕成细条,烧开,放入盐巴。一锅浓稠鲜辣的椒糊汤就做成了。

考虑到爹娘小风和豆子她们家,从来没接触过辣椒,不知道口味怎么样,无论是椒糊汤和面煎辣椒,祝雪迎都放很少的辣椒,凡事都有个适应过程嘛!

事实证明大家对辣椒的接受程度还不错,林爷爷和林奶奶对椒糊汤情有独钟,人老了牙口不好,这汤又辣又鲜又够味,把馒头泡进去,根本不用菜了。祝雪迎的娘亲马上就爱上了辣椒,无论是煎得脆脆的面辣椒,还是鲜辣鲜辣的椒糊汤,她都吃的津津有味,汗流浃背,连带馒头也多吃了一个。

祝雪迎的爹爹则喜欢味道比较平和的,“地蕨皮炒鸡蛋”和“素炒蘑菇”。“地蕨皮炒鸡蛋”融入了鸡蛋的香味,和地蕨皮的鲜味,两样食材搭配在一起,又各自提升了味道的档次。“素炒蘑菇”更是鲜美异常,比以往的白煮蘑菇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知了猴被煎得金黄金黄的,吃在嘴里酥脆酥脆的。祝雪迎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享受地闭上眼睛,香啊,真香!

一开始大家看着这盘“可怕”的虫子,谁都不敢下手,等看到祝雪迎一个接着一个,吃得欢畅,一点也没有痛苦的表情。林豆蔻才咬牙夹了一只,闭着眼睛咬了一条知了猴的腿,尝出味后,马上被煎知了猴的味道所征服。她眉开眼笑地吃了一只又一只,连声赞叹:“好吃,好吃,真香哪!”

其余各人看她吃得兴起,也尝试了一只,都赞不绝口:“外香脆,里鲜嫩,干香味美。不愧是晓雪的手艺呀!”

尽管晚餐的食材大多是大家没有见过的,例如地蕨皮,知了猴;甚至还有平时被称作有毒的辣椒。但是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些菜能不能吃,虽然她们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她们已经对祝雪迎产生了深深的信任,朋友的信任、家人的信任……

邵家三进的房子,前边一进作为店铺了,中间一进是邵氏夫妇和晓雪小风住的地方,后边一进是仓库和小型作坊,院子里还用篱笆隔出养鸡鸭的地方。米面铺出售的面都是平常人用的粗面,邵家做馒头的面,是自己加工出来的,石磨是老石匠给改良特制的,所以面磨得比较细,筛子又是特别用细纱做的,所以筛出来的面非常细。

晚上,祝雪迎躺在爹娘的大床上假寐。本来邵氏夫妇一间,晓雪和小风一间,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爹娘的床上呢?还是邵氏夫妇疼女儿惹的祸。她们一个蒸馒头一个卖馒头,忙得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来,哪里有时间陪宝贝女儿。只有等晚上什么都结束了,才能有时间和女儿相处,可是这时候晓雪已经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邵紫茹就养成了看着女儿入睡的习惯,睡熟以后再抱到隔壁去。.yzuu为什么不干脆让女儿睡在自己床上到天亮算了。咳咳,你们懂的,人家年轻夫妻,又恩爱到宁可缴纳净夫款也不愿纳夫侍,晚上那啥……嘿嘿,不要影响人家的“性福”嘛。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等下,晓雪假寐,邵紫茹给她打着扇子,虽然由于靠近巴彦克拉山,铭岩镇的夏天比其他地方气温稍微低一点,但是盛夏的夜晚还是有点燥热滴。狄奕可狄爸爸在等下为女儿缝衣服,他总认为买的成衣没有自己做的舒服。

祝雪迎听着爹娘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狄奕可停下手中的活计,摸了摸女儿红扑扑的小脸,笑得一脸幸福:“茹姐,咱们真是何其幸运,老天赐给我们这么可爱的女儿。”

邵紫茹咧开嘴笑道:“是呀!不但漂亮,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嗯!今天晚上的菜肴可真不错。你知道吗?对面的韩老二,钱瘸子和邻近的大多数人家,都向我打听过咱家的饭菜怎么这么香。就连眼睛长到头顶的玉石店的孙玉桂,也来问过我呢。嘿,就不告诉她们,馋死她们,哈哈……唔……嘻嘻。”怕吵醒女儿,她压低了笑声。

狄奕可突然叹了口气,想到了不如意的事:“这都快进入八月了,离年底不到半年的时间了。咱们那净夫款才攒了二十两不到……咱们现在四口人吃饭,再省吃俭用也难在年底攒够银子。我不怕过苦日子,我就怕委屈了我们晓雪。要不……你就随便纳一个……”

邵紫茹皱了皱眉头,打断夫君的话,转而又笑着开导夫君道:“可儿,那件事,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放心,你还不相信你妻主的能力吗?我们绝对能赚够那个钱的,还要多赚点,给我们的女儿攒聘礼,娶夫侍,嘿嘿……”

狄奕可抿着嘴笑了声:“女儿才6岁,就想着给孩子攒聘礼了,果然是个‘女儿奴’。唉!我是怕你累坏了身体,你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胳膊累得酸疼,这几天你都半夜被疼醒,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看着心疼呀!”

邵紫茹轻轻搂住夫君的肩膀,轻声说:“过了这几天,锻炼出来就行了。再说小风学了快一个月,馒头揉得都快比我还好了,有了他的帮忙,我也能轻松很多,别想那么多了,你也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说着,抱起“睡着”的祝雪迎去了隔壁。那天晚上,祝雪迎久久没能入睡,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善家里的经济情况!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祝雪迎就起来了。她到后面菜园里摘了一大堆青菜,洗得时候,娘亲纳闷地问了句:“晓雪啊,摘那么多青菜做什么呀?一顿又吃不完。”

祝雪迎边洗边神秘地笑了下:“娘,别问了,晓雪自有妙用!”她把青菜洗好切碎,然后又把昨天采来的蘑菇切成细细的丁,在一个大盆里拌匀。然后加入猪油、盐、辣椒粉、姜末和小野蒜末来调味。

她吃力地想把满满一大盆馅料搬入娘亲蒸馒头的厢房里,正在揉馒头的谷化风马上接手,放在她想要的位置上。

祝雪迎在娘亲和小风揉馒头的大方桌上占据了一席之地,然后让娘亲给她切下一块面团,揪成李子大小的小面团,每个都揉成球,然后又按成小片,拿出一尺左右的光滑的木棍,开始擀起来。邵紫茹笑嘻嘻地看着她“玩得”不亦乐乎,压根没有要阻止她“浪费”面团的行为,也没有询问她要干什么。

林豆蔻在门口伸出一个脑袋:“晓雪,你在干什么,别干扰邵姨和小风做馒头,快出来。”

“小豆子,你来的正好。来,像我这样把面饼擀薄。”祝雪迎又做了个示范,就把擀面皮的任务交给了这位免费劳动力。

她自己也没闲着,拿起一张自己擀好的面皮,用勺子在拌好的馅料舀出一勺放在面皮上,然后,把面皮一兜,熟练地旋转着扭了一圈,一个圆润又漂亮的包子完成了。

林豆蔻张大嘴巴,看着她神乎其神的绝技,咂舌道:“晓雪,这是你新想出来的吃食吗?真好看,像一朵绽开的花似的。”

“嗯,这是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神仙教我做的吃食,叫包子。”祝雪迎撒谎不带眨眼睛地回答道。

今日两更,明、后两天,姽婳学校组织天堂寨两日游,特请假两天,如果后天回来比较早的话,就再更一章,不过明天晚上宿在天堂寨,是没有时间码字上传了。亲们,见谅哦。

那个……打滚求推荐收藏,嘿嘿,不给我就哭……。.。

林豆蔻擀皮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她们俩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很快就扭出一笼包子来。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祝雪迎让娘亲把这笼包子拿到前面蒸上一刻钟就可以出笼了,比馒头耗时短了快一半。

一刻钟以后,祝雪迎跟着另外一笼捏好的包子一起出来,见证包子首次出笼。蒸熟的包子白白胖胖,独特的花一般的造型很快吸引了来买馒头的顾客的目光。

祝雪迎叫爹爹把这笼包子单放在桌面上,自己踩着小方凳,站在桌子后,拿起一个包子一掰两半,立刻青青的小白菜,白白的蘑菇丁,伴着诱人的香气,呈现在众人面前。

祝雪迎像那些小贩一样吆喝着:“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鲜出炉的蘑菇青菜大包子,又有面食又有菜,既好吃又能填饱肚子……”其实根本不用她吆喝,早有闻到香味的顾客迫不及待地掏钱买了,有的顾客先买一个打算尝一尝,结果一口咬下去,差点舌头都吞下去了。就像第一次吃晓雪做菜的邵老板和小豆子他们一样,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的美味。再想去多买几个,蒸笼里已经空空如也。

“不要急,一刻钟以后第二笼就可以出炉了,觉得好吃的可以买几个带给家人尝尝鲜,好吃不贵,只要四文钱。要买的赶紧排队,下手慢了可就没了哦。”祝雪迎满意地看着大家惊为天人的表情,拿着自己掰开的包子进了馒头间,给娘亲小风小豆子一人分了一点。小豆子尝到自己参与制作的包子,居然这么鲜美,擀皮的劲头更大了。

一传十十传百,邵记馒头店门口很快排了一条长龙,都渴望品尝一下众人口中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尝一口让你好吃到流泪”的绝世美食。

包子做不够卖的,谷化风和邵紫茹也加入到做包子的行列,他们很快学会的扭包子,虽然满意晓雪扭的好看,但是也像模像样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于是两人擀皮,两人捏包子,忙个不停,还是供应不上卖的速度。祝雪迎看到外边排了半条街的长龙队伍,贴出一张“各位乡亲:由于馅料有限,包子数量不足,特限量销售,没人限买两个。谢谢合作!”还画了一个q版作揖的小人,客人们看到那滑稽有趣的小人都付诸一笑,冲淡了包子限量的怨气。

得不到的或来之不易的更让人珍惜,邵记的包子的头一炮,彻底在铭岩镇打响了,并很快由来往的商队,传到华焱各地……

晚上一邵老板两口子一盘账,嘿!居然比平时多赚了一半还要多。两口子高兴地抱着晓雪直亲,不住地说晓雪一定是善财童子下凡。晓雪一本正经地纠正她们:“你们说的不对,我是——食神下凡。”说着做了个周星驰经典电影《食神》中食神归位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天,是铭岩镇市集日,也是赵老三宰猪的日子。一大早,祝雪迎就到赵老三家报到了:“赵三姨,给我切八斤五花肉和十斤肥肉。”她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蛋,可是赵老三看了看自己油乎乎的手,克制住自己这个想法。

“晓雪啊,今天怎么称这么多猪肉呀?现在天热,吃不完要坏掉的。”说话的是肉铺隔壁的铁匠阿芳。

“芳姨,这些肉不是我们自己吃的,是用来炼油和包包子用的。我还怕不够用的呢。不过头一次包肉包子,少做点就少做点吧。”祝雪迎后一句是自己对自己说的。

赵老三叹息道:“昨天,你们家的包子,我们全家都去排队去了,可惜轮到我的时候已经卖完了,还好我家主夫和小四排到了,真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美食呀,可惜太少了,才分到半块,今天一早我家的夫郎和孩子们又去排队了。你少做一点,就有多少人吃不到这美食呀!”赵老三熟练地切肉称肉。

祝雪迎看到卖肉的架子下边有一大团白花花的油团,是炼油的好材料,但是吃起来特别难吃,没人愿意买,赵老三都是留着喂她们家两只大狗的。祝雪迎指了指油脂团,笑着对赵老三说:“赵三姨,这团油脂卖给我吧,我用来炼油。”

赵老三慷慨地说:“提什么买,直接拿去吧,留着也是喂狗。”

祝雪迎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收下了,放进谷化风背上采买的竹篓里,只是告诉她一个让她雀跃的消息:“找三姨,别让你家人排队了,允许你们走后门,从我家小厨房里优先购买,而且不限量哦。”

付了钱,告别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的赵老三,祝雪迎拉着谷化风的手,来到菜市场。毕竟小菜园的菜比较单一,数量有限,还好早上都有这附近的菜农在菜市场卖菜。祝雪迎选了一大捆韭菜,和十几个大萝卜后,就匆匆地赶回家去。

她先在门口贴了张:今日供应包子:“蘑菇青菜包”四文一个、“韭菜鸡蛋包”四文一个和“萝卜猪肉包”五文一个。然后赶紧到后院去调后两样包子的馅料。

后院里晓雪的娘和小豆子一个擀皮一个包包子,忙得一头汗。前边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有本镇的居民,很多都是全家一起排队。也有在铭岩镇歇脚的商人。

小豆子一见祝雪迎进院,就亮起她充满兴奋的大嗓门:“晓雪啊,真有你的,这包子卖得太火了,包不供卖的。这样下去,咱是不是要雇些人来帮忙呀?”

晓雪一边择韭菜,一边笑得一脸阳光灿烂:“这两天不排除尝试新鲜的人,所以客源不稳定。过几天,再根据销售的量来确定雇多少人。哎,对了,你们家的店铺不是要出租吗?娘,我们租过来吧,一个包子铺,一个馒头铺,就改名叫‘邵记面店铺’。再多添些桌凳,熬些粥啊汤啊的,再弄点泡菜什么的……”祝雪迎一脸向往。

邵紫茹一脸慈爱地听着女儿的计划,不住地点头:“好,好,咱宝贝女儿的计划,哪里有错?就按你说的办!”

祝雪迎笑嘻嘻地看着小豆子:“到时候啊,小豆子就做包子店的店长,管理包子店里的人手和其他事宜;娘,是总经理,兼馒头铺的店长;小风做饭熬汤的手艺好,做厨房总管;爹爹管理前台销售。如果做大了,雇的人多了,你们都可以做甩手掌柜,指挥别人就可以了……”

“晓雪,你把我们都安排好了,你做什么呢?”小豆子笑呵呵地听着,插嘴道。

“我?我当然是负责研发新的馅料,新的菜式,新的汤品喽。还有寻找发现新的食材。”祝雪迎把切成末的韭菜和刚刚炒出来的鸡蛋,和着炸过的豆腐皮丁,调拌着包子馅,感到前景一片大好啊。

晓雪的娘、小豆子和正在剁肉馅的谷化风,听了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这事,还非晓雪莫属。

御书房内,暗卫统领跪在地上刚刚做完汇报,女皇沉默着,喜怒莫测,散发出无形的压力。暗卫统领的背上流着冷汗,圣意难测,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

女皇看着这个跟在她身边近三十年,一直办事深和圣意的暗卫之首,用平缓却极其威严的语调,看似询问又像责怪地道:“快两个月了,祝将军的女儿……还没找到吗?”

暗卫统领立刻回答道:“皇上,属下无能。自从一个多月前,从‘天煞阁’的杀手手上救下改装成祝小姐的谷化雨后,属下一直在暗访祝小姐的下落,可是都一无所获……卢法迭山夜晚野兽横行,祝小姐一个六岁的孩童,恐怕凶多吉少……”

“哼!”女皇打断了暗卫统领的臆测,“我不接受不确定的猜测,继续查访,务必要收寻到祝将军小女儿的确切消息!唉!是朕误了她啊!”

“是,谨遵圣意!”

“暗馥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怎么安置的?”女皇垂着眼睛,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随口问道。

“本来属下吩咐暗馥帮他找户好人家收养,可那孩子死活不愿,缠着暗馥教他武艺,说要给爹娘哥哥小姐报仇。”

“嗯……难为这六岁大的男孩,居然有不属于女子的血性,你看着办吧,如果资质好就送去暗卫所……将来祝将军的小女儿平安归来,多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也不错。”

“是,属下明白。”

“嗯,下去吧!”

“属下告退——”

今日第二更奉上,再码一章存着,7日回来肯定会很晚,这样有存稿能保证更新,呵呵。求推荐,求收藏哦。。.。

一个月后,“邵记面点铺”已经初具规模。邵家和林家(小豆子家)的五间店铺已经连为一体。外墙粉刷得雪白雪白的,并且用红色涂料勾出半尺宽的边,显得干净又夺目。门头是醒目的烫金匾,上书“邵记面点铺”。铺内也粉刷成白色,统一定制的四人方桌,整齐地排列成行,显得整洁无比。门前墙壁上张贴着食品、价格一览表,有什么食品,是什么价格,让人一看就清楚。另外,还挂个小牌牌,专门悬挂最近出的新特色食品。

面点铺包子店里包子的种类已经到十多种,有香菇青菜包、白菜猪肉包、萝卜猪肉包、纯猪肉包、纯羊肉包、青菜豆腐包、泡菜包等等,还有深受孩子们喜爱的芝麻糖三角包、豆沙包。粥类也有普通白粥、瘦肉粥、红豆粥、绿豆粥、八宝粥等多种。买粥和馒头送的小菜也很丰富:辣白菜、泡菜、甜脆萝卜、腌小黄瓜、腌豆角等。

从早到晚,买包子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尤其是早、中、晚饭时,更是排起长龙。两家店里的30个座位根本不够坐的,经常有站在快吃好的客人旁等座位的现象。在店里坐着吃馒头喝粥的不光是停留的商贩,还有本镇的民众。很多人来店里喝粥吃馒头,就为了那份好吃爽口的小菜。酸辣可口的辣白菜和甜脆入味的萝卜,最受人欢迎。还有邻居向邵老板提出卖小菜的建议来,由于人手不足,暂时没有满足父老想起的愿望。

店里忙了,人手严重不足。于是,雇人工很快提上了议程。祝雪迎跟爹娘商量,准备招四位心灵手巧、稳重实在的做馒头包子工,四个笑容甜有眼力吃苦耐劳的服务员。酬劳是一个月二两银子,包午餐。.yzuu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大丫头一个月的月钱才一两八钱,一家四口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用二两银子。消息一传出去,来应征的不下五十个,就连周猎户这样的殷实家庭也愿意送儿子来打工,又有钱拿又能学到手艺,还能吃到令人垂涎已久的小老板的菜肴。

爹爹和娘亲在镇中比较贫苦的人家中选好了人手,有父母双亡带着幼妹讨生活的十三岁的孤女王海棠;有妻主去世,侍夫改嫁,领着十二岁的儿子,生活拮据的鳏夫李同领父子;有上有奶奶婆婆,妻主上山打猎摔下山崖,瘫痪在床,一家老小全压在他们肩上,二十岁不到的小夫婿和小侧夫;有被骗破产的药店老板的儿子和女儿;还有一个是镇上豆腐店主夫讲不通道理胡搅蛮缠,硬塞过来的十二岁的儿子王新和。还好儿子肖他娘亲,老实腼腆话不多,干活实在。

尽管店里多了八个人手,但是一到午饭和晚饭时间,人手还是紧巴巴,就连小豆子的爷爷奶奶也经常帮忙收收碗筷,刷刷碗的。现在邵家和林家,几乎跟一家人一样,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别看小豆子年纪小,做起店长来有模有样,把手下的那八个工人管理的井井有条,在祝雪迎的有意培养下,将来成为邵氏连锁的一员强将。

这样一个月下来,祝雪迎拿起她的小账本一算,嘿!除去所有开支,净赚20多两,比以前邵老板的馒头店多赚了四五倍。邵老板夫妻担心的净夫款,两个月就轻轻松松赚回来了。邵紫茹抢过女儿手中的账本,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雇了员工后,邵紫茹就不需要再亲手做馒头了,早晨去菜市场采买女儿开出的食材,回到店里收收钱,比以前整日累得腰酸胳膊疼的日子,不知道惬意多少倍。.yzuu小豆子能力突出,温柔爹爹狄奕可也不再抛头露面,给妻主女儿未来女婿缝缝衣服,帮女儿调调馅料。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祝雪迎也闲下来了,起早跟谷化风和爹爹一起把各种馅料都调出来,然后时不时地弄一道新鲜菜色,大家一起享用,日子过得那个惬意呀。

祝雪迎和谷化风被送去镇里的私塾去读书。祝雪迎早上起来把所有馅料调好,然后去上学。私塾是半日制的,每十天休息两天。下午要不补补眠,要不就在家里帮帮忙,要不就捉弄王海棠7岁的小妹妹王海丽玩,日子过得那个滋润哪。

祝雪迎前世怎么说也受过十几年的校园熏陶,心智二十八高龄,自然学东西自然比那些小屁孩快。虽然不到七岁,在先生的考较下,进入和谷化风这些十来岁孩子一起的中级班。先生见她年幼聪明,学习能力强,对她很是重视,称:此女将来必能金榜题名,对她要求起来也更加严格。祝雪迎志向并不在此,她想要的日子,就是像现在一样悠闲自在的过日子,不需要多富有,一家人温馨幸福在一起就足够了。因此,经常跟着那些不喜欢读书的同窗一起上山爬树抓鸟,下河下网捞鱼,逃学旷课不在话下。而每次先生检查她背书默字,她又总能答得又流利又正确。所以先生对她又爱又气,却舍不得用戒尺敲她一下。

这一天,先生讲完一章,让学生们自己温书。祝雪迎趴在桌上,听着窗外知了的吵闹声,昏昏欲睡。“逃学党”中的一员,镇中最大酒楼“君悦酒楼”掌柜的幼女马芯兰悄悄地凑过来,说道:“晓雪,好无聊哦,咱上山掏鸟蛋去吧。”

“不去!”祝雪迎对这项活动早已失去了兴趣,“掏鸟蛋,都连掏五天了,我现在闻着煮鸟蛋的味道都想吐。想个有趣的事情来做吧!”

“晓雪晓雪……”赵老三的嫡女,十二岁的赵明英,想到一件好笑的事,“你知道吗?那个狐狸精的宝贝儿子,昨天在水塘边挖泥玩,被一个浑身红色硬壳,长着两个大螯的家伙夹破了手指,哭的那个惨呀,我看着乐死了。今天手指头还肿的跟小黄瓜似的,哈哈!”这赵家主夫懦弱,妻主宠爱侧夫,侧夫做大,侧夫所出的儿子整日欺负嫡女。所以看到弟弟受伤,赵明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祝雪迎一听,来劲了。红色硬壳?长一对大螯?莫非是——小龙虾?“你弟弟在哪被夹伤的?走带我去看看。”

谷化风一听,马上阻止:“晓雪,听赵小姐说,那夹伤人的动物似乎很凶,挺危险的。小心被夹伤。”

祝雪迎眯着大眼睛笑得一脸神秘:“不碍事的,风哥哥,这东东我认得,烹出来也是美味,你忘记知了猴了吗?待我多抓点回来晚上给娘亲下酒。”

于是乎,祝雪迎又翘课了。

在一个水面飘着绿绿浮萍的水塘边,祝雪迎、赵明英、马芯兰和不放心跟来的谷化风,蹲在水塘边。祝雪迎看着塘边的烂泥里,果然有不少泥洞,大多泥洞边都有成堆的稀泥,她伸手往泥洞里一探,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风哥哥,你去咱家拿个竹篓来,我教你们抓小龙虾。”

赵明英马上接话:“哦,原来那个长着大螯,一身红盔甲的家伙叫小龙虾啊!”

“赵明英,你怕不怕夹?”祝雪迎笑笑地问她。

赵明英皱着脸道:“怕,当然怕。”

“怕的话,我就不教你掏龙虾了,咱们就钓龙虾吧。”祝雪迎边说边指挥马芯兰和赵明英捉来四只青蛙,然后把青蛙摔死,把皮剥掉,用细草绳拴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上,然后把剥了皮的死青蛙伸进水塘里,等龙虾上钩。

从天堂寨回来啦,玩得很开心,不过没有黄山和云台山漂亮,呵呵。而且还有三个不如意:一是下午三点多到的计划的漂流地点——天水涧。那里的工作人员素质很差,因为两个没到1米2的小朋友的票价,跟我们团的导游和领队的吵,吵过了以后说要全部加钱,最后居然拒绝接待我们团,行径多么恶劣,而且冲一个9岁的小朋友凶。后来他们说这天水涧漂流地是私人的,金寨旅游局怎么允许这样素质的人开景点?还想申请5A?估计八百辈子也不可能。

二是我们去第二个漂流地——金三角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气温下降,在水里漂了半个多钟头,好玩是挺好玩,刺激也挺刺激,还呛我一鼻子的水。但是乐极生悲,我被河水冰发烧了,唉

第三是我装满热水的玻璃杯子掉到地上,玻璃迸射在我脚上划了两道口子,一道有两指宽,血哗哗的流,我还要拖着伤脚去爬山,郁闷呀!

今天只更一章了,吃了药就要躺床上捂汗了。看在姽婳可怜的份上,亲们赏点推荐和收藏吧。呵呵……。.。

这龙虾的繁殖能力比较强,又加上这里的居民从来没有捕捉过,所以数量上不用担心。龙虾吃东西很有意思,它先用夹子夹住食物,然后就死不松手,不,是不松螯了。

祝雪迎把青蛙肉在塘里停留一会,然后慢慢提起木棍,就看到两只红红的小龙虾,夹着青蛙肉垂在那里,看着很喜人。祝雪迎脑子里浮现出“椒盐小龙虾”“麻辣小龙虾”“十三香龙虾”,吸了一下口水,拈着龙虾的背部,就把张牙舞爪的小龙虾摘了下来,扔进篓子里。继续把青蛙肉扔进水塘里。

赵明英和马芯兰看着挺有意思,也照着样子钓起龙虾来。四个人到中午散学的时候,已经钓了满满一篓子的龙虾。祝雪迎要分一部分给她们俩,她们不知道怎么吃,也不敢吃,说什么都不要。

赵明英笑着说:“你弄好了,明天上早课的时候给我们带几只尝尝鲜就行了。”祝雪迎想了想,就都带回家了。

祝雪迎回到家就张罗着她的“椒盐小龙虾”。她先选大约十斤小龙虾去肠、鳃,洗净沥干。然后大油锅预热到7成,放入龙虾炸到8成熟。全部龙虾炸好备用。锅子留少许底油,放入洋葱丝、青红椒丝、姜丝、小野蒜爆香。放入龙虾,加少许盐,大量椒盐,翻炒2分钟。熄火出锅,一盘香喷喷“椒盐小龙虾”就可以上桌了。

午饭时,大家对小龙虾赞不绝口。王海棠的小妹妹辣的眼泪吧嗒的,还硬撑着吃了三只。王海棠给妹妹剥着龙虾壳,笑着说:“小老板,我隔壁的张大春向我打听咱们邵记还招人不,外边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我们邵记呢,工钱高,待遇好,饭菜是换个地方都吃不到的美味。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所以说啊,是我们福气好才跟了你和邵老板这样的老板。”

“是啊,是啊,每次回到家,我爹爹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今天老板又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兄弟姐妹都眼红我呢,嘿嘿,今天回去再说给他们听,馋死他们。”卖豆腐老王家的儿子王新和,熟了以后,话渐渐多了,他斯文地剥着龙虾,兴致勃勃地说。

旁边桌子上,祝雪迎吃得满手是油,腮边也沾上了龙虾酱汁,她前边的小碗里放着谷化风帮她剥好的龙虾肉。她亲手剥了一只,先给疼爱她爹爹,又剥了一只喂到宠爱她的娘亲的嘴边,看着她笑纹爬上了眼角,然后又剥了一只给一只剥虾给自己,他却没怎么吃的小风哥哥。

听见那边桌子旁的对话,祝雪迎笑着道:“大家好好干,有什么好吃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邵记现在不单单是我们的店,也是大家的店,邵记的兴盛,全靠大家共同的付出和努力。邵记和我们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邵记现在刚刚起步,往后会越来越好。咱们干得好的涨工钱,干得不好偷懒躲滑,或者想进来偷邵记馅料秘方的,咱一律赶出去,邵记不养闲人,更不养吃里扒外的人。”

虽然祝雪迎个子小小,外表一副六七岁的模样。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在邵记的员工心中,她比邵老板的威信还要高,她说的话比邵老板的话还管用。邵记上下没有人把她当孩子看,虽然大家叫她“小老板”,在大家的心中,她才是邵记名副其实的老板。

第二天一早,祝雪迎拎着一油纸包,谷化风提着一个用干净的纱布盖起来的篮子。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一路飘着鲜美的香气,引得路人侧目不已。这油纸包和篮子里当然就是昨天的战利品——小龙虾了,这是祝雪迎和谷化风一大早特地烧出来的,毕竟,夏天虽然接近尾声,还是很热滴,隔夜的小龙虾很容易变质,吃了会食物中毒。祝雪迎手里的油纸包里是给陆先生准备的,昨天逃课的事,先生一定会大发雷霆,用小龙虾贿赂贿赂她,吃人家的嘴软,一定会减轻处罚滴。而谷化风手里的一大篮子,则是给同窗们尝尝鲜的,当然少不了昨天一起翘课捉龙虾的赵明英和马芯兰的喽。

到了学堂,陆先生还没有来,那一窝子鼻子长的马上闻香而动,把晓雪和小风围个水泄不通,像猫儿闻到腥一样,齐刷刷地盯着晓雪手里的油纸包和谷化风手里的篮子,因为祝雪迎的手艺是整个铭岩镇公认的。虽然她已经把用油炒菜的烹饪方法,公开给镇里的居民们,但是做菜除了方法之外,还要讲究火候和厨师的功底。因此,能吃到邵家的饭菜,成了铭岩镇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祝晓雪像挥苍蝇一样,把这群饿狼般的孩子们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打散:“去去去,你们的在风哥哥那里,我手上的是给先生留的。”

呼啦一声,学堂里的学子们全部冲谷化风去了。赵明英生怕自己忙了一上午的劳动果实被这群红了眼的馋猫们瓜分殆尽,使劲挤到最前面,扑到篮子上,大声咋呼着:“不许抢!不许抢,这龙虾是我抓的,应该我先……”

谷化风尴尬地看着整个上身都压在篮子上的赵明英,连带他的手都被压在下边,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两人都没成人,但也半大不小了。这样的接触,不禁让谷化风急红了脸颊,也红了双眼。

祝雪迎也看到他尴尬的境地,她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这声音如一声霹雳,惊得所有人都像被试了定身法一样,保持原来的动作看着晓雪。

祝雪迎推开几个碍事的同窗,来到赵明英后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赵明英的后领,终于让她上身离开了篮子,谷化风顺势抽出被压的手,脸依然红红的。靠!敢占我男人便宜!祝雪迎嘴里不好说出口,心里直骂三字经,狠狠踢了她一脚,气哼哼地吼她:“你猴急什么,还能少了你的?再给我不长眼的乱扑,一个龙虾腿都没有你的!”

赵明英摸摸后脑勺,回想下,刚刚自己初有点发育的胸部,似乎压到非篮子的物体,又看了眼脸红红的谷化风,马山明白过来,脸也热热的,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对不住啊,心太急了,呵呵……”

祝雪迎白了她一眼,从篮子里拎出两个独立的油纸包,一个扔给她,一个扔给马芯兰,嘴里道:“再这么冒失,就扣除你的份!哼。”然后对那些乱哄哄地同窗们吼道:“排队排队,都有份,不遵守纪律的不发!”

学子们马上乖乖地排排站,分果果,比先生的话还有效。当陆先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自己的得意门生们,安静地,整齐地,一脸垂涎地,排成一队,队伍的终点是那个让她又喜爱,又恨得牙痒痒的爱徒。“你们在做什么!”陆先生忍不住抓狂地吼道。貌似祝雪迎来了以后,好脾气的她总是面临抓狂的境界。

“啊,先生来了啊。风哥哥,你继续分,每人五只。”祝雪迎无视先生暴怒的眼神,笑眯眯地迎上去,“先生您可来了,晓雪等您老久了。晓雪带了好东西孝敬您,看看,噔噔噔噔……鲜嫩香脆的‘椒盐小龙虾’,不吃是您的损失。”

陆先生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要暴走,但是马上被打开油纸包的小龙虾的香气所征服。祝雪迎见她的视线被小龙虾俘获,马上狗腿地给先生剥了一只小龙虾,恭敬地递到先生的手上。

陆先生像被蛊惑了一般,忘记了发脾气,把虾肉放进嘴巴,马上辣、鲜、美、香、甜、嫩、酥、肥、亮,各种口感融为一体,令人欲罢不能。吃后余味不绝,绕手三日,叫人无法忘记。陆先生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对祝雪迎的处罚,自己动手剥起虾壳来。

陆先生吃完一包,意犹未尽,可是一篮子的小龙虾早已被学生们分食殆尽,看着学生们不解馋的模样,陆先生做了个大家都欢欣雀跃的决定:“今日实践课,课程——体验生活之捉龙虾……”

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有点轻微的肺炎,郁闷了,要吊一个星期的水,我可怜的血管哪……放心,我会加油更新的,给我鼓劲吧。

另外,我和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分手了,他不顾及我的感受,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不如散了吧。不过,毕竟相处了不短的日子,心里还是感到闷闷的。唉——。.。

转眼间,稻田里翻起了金色的浪花,枫树也挥动着它鲜红色的小手掌,迎接秋日的凉爽。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坐在学堂里,托着腮望着院中片片飘落的梧桐叶出神。陆先生“嗯哼——”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晓雪望着先生不悦的表情,回以一笑。

陆先生望了一眼窗外,冲晓雪不怀好意的一笑,道:“转眼又是一秋呀——祝雪迎,请你以秋天为题,吟一首诗吧!”

祝雪迎没有在怕的,秋天……嗯,秋天是个好季节……嗯,秋天是个吃螃蟹的好季节……蟹膏肥厚,蟹黄醇香……

祝雪迎抹了一把口水,不自觉地背出唐彦谦的《蟹》:

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

扳罾拖网取赛多,篾篓挑将水边货。

纵横连爪一尺长,秀凝铁色含湖光。

蟛蜞石蟹已曾食,使我一见惊非常。

买之最厌黄髯老,偿价十钱尚嫌少。

漫夸丰味过蝤蛑,尖脐犹胜团脐好。

充盘煮熟堆琳琅,橙膏酱渫调堪尝。

一斗擘开红玉满,双螯啰出琼酥香。

岸头沽得泥封酒,细嚼频斟弗停手。

西风张翰苦思鲈,如斯丰味能知否?

物之可爱尤可憎,尝闻取刺于青蝇。

无肠公子固称美,弗使当道禁横行。

陆先生皱着眉头道:“诗,固然是好诗。可是,我怎么听着是写吃的呢?为师让你吟诵的是关于秋天的诗。”

祝雪迎巧舌如簧:“先生,这十月,是什么季节?”

“金秋十月,当然是秋季。”

“那晚稻初香又是在什么季节?”

“稻子成熟,原野飘香,自然也是秋季。”

“那不就对了吗?‘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不就是描写秋天的景物的吗?学生没有离题呀!”祝雪迎笑得像只小狐狸,“啊!秋天,是吃螃蟹的最好的季节,‘花雕蒸红蟹’、‘香辣蟹’、‘姜葱螃蟹’、‘姜醋蒸蟹’……嗯,这时节蟹黄正满,还是‘姜醋蒸蟹’最佳,姜醋,姜醋……上哪弄醋去啊?”

“跐溜……”学堂内一片咽口水的声音,陆先生咽了口唾沫,刚想说什么,却被赵明英打断了:“晓雪,螃蟹是什么东西,听你说的一定特别好吃,到哪能弄到螃蟹,让咱们尝尝鲜。”大家马上看着祝雪迎,伸长了耳朵听。陆先生也侧耳倾听。

“螃蟹嘛,喜欢栖居在江河、湖泊的泥岸或滩涂的洞穴里,或隐匿在石砾和水草丛里。成蟹背面墨绿色,腹面灰白色,身体被硬壳保护着,一般有八个长爪,一对大钳子,走路横行,一对豆子般的小眼睛突出来,口吐白沫……”

“哎呀,我听着你形容的不就是‘铁甲将军’吗?每年秋天下过雨后,都有很多爬上岸。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每到这个时候,镇里的小孩子都不敢去小溪边玩。原来这个也能吃呀!”说话的是住在镇东,布店老板的小儿子。

赵明英一脸兴奋地说:“小龙虾和知了猴都能吃,这个能吃也没什么好意外的。.yzuu晓雪,咱们什么时候去捉螃蟹呀?”

“没有醋呀,没有醋!”祝雪迎遗憾地嘟囔着,听见赵明英的话,一脸遗憾地说,“没有醋,吃什么螃蟹,况且我刚刚诗里说十月才是吃螃蟹的好时候,现在才九月,还不到时候——怎么能弄出醋来呢?”

“醋?香味浓郁,酸甜不涩,为调味之佳品啊。醋,还可以开胃,消积食,消除疲劳,促进睡眠……反正就是好东西。”祝雪迎心不在焉地回答,脑中搜寻着酿醋的方法。

“哪儿能弄到醋?”又一个好奇宝宝问道。

“哪儿都弄不到,别吵,让我想想有什么方法酿出醋来。”祝雪迎托腮陷入沉思。这会,陆先生没有打扰她,却被她吊着胃口没有心思教书,就让学生们自由温书。

到晚饭的时候,祝雪迎的心思还是在酿醋上。祝雪迎隐隐约约记得醋好像是用米、麦、高粱等粮食蒸熟,加入曲发酵得来的,不过这曲怎么制作,祝雪迎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苦恼地抓抓头发。

邵紫茹给自己和夫君斟了一杯酒,看到女儿皱着小脸,一脸的不开心,把送到嘴边的酒又放下,心疼地问道:“宝贝女儿啊,你怎么啦,好像从学堂回来就一直不太高兴,是不是学堂里谁欺负你了?”说完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谷化风。

谷化风抿着嘴摇了摇头:“现在谁敢招惹晓雪啊,那些个平时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以后吃不到她的美味菜肴了。估计……还是为什么醋的酿造方法而伤脑筋呢。”

“哦——”邵紫茹一听没有人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放下心来,又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道,“宝贝女儿又想折腾什么新花样了?醋?好吃吗?”

祝雪迎抬头看了娘亲一眼:“好吃,尤其是调菜吃……”她突然停下来,盯住娘亲手上的酒杯,半天冒出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我有办法啦……醋,我挚爱的醋呀,我们很快就要相逢啦……”

谷化风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完全抛却了刚刚的沉重,也替她高兴道:“想出怎么酿醋了?”

“想出来了,还得感谢娘亲,使我想到了这个典故”说着拉住娘亲的手甩啊甩的。邵紫茹虽然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女儿的脸上又绽开一朵鲜花,也高兴地咧开了嘴。

“什么典故呀?”爹爹狄奕可给晓雪夹了一块羊肉,笑着问。

祝雪迎高兴地讲述了一个前世听来的传说:传说,酿酒术是一个叫杜康的发明的。就在杜康发明了酿酒术的那一年,他举家来到镇江,在城外开了个前店后作的小槽坊,酿酒卖酒。儿子黑塔帮助父亲酿酒,在作坊里提水、搬缸什么都干,同时还养了匹黑马。

一天,黑塔做完了活计,给缸内酒槽加了几桶水,兴致勃勃的搬起酒坛子一口气喝了好几斤米酒,米酒后劲不小,没多久,黑塔就醉醺醺的回马房睡觉了。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震雷,黑塔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房内站着一位白发老翁,正笑眯眯的指着大缸对他说:“黑塔,你酿的调味琼浆,已经二十一天了,今日酉时就可以品尝了。”黑塔正欲再问,谁知老翁已不见。和他大声喊:“仙翁,仙翁!”自己便被惊醒,原来刚才是自己梦中所见,梦中所闻。

黑塔回想刚才梦中发生的事情,觉得十分奇怪,这大缸中装的不过是喂马用的酒糟再加了几桶水,怎么会是调味的琼浆?黑塔将信将疑,其实正觉唇干舌燥,就喝了一碗。谁知一喝,只觉得满嘴香喷喷,酸溜溜,甜滋滋,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黑塔大步走进父亲房中,将刚才梦中所见、口中所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父亲。杜康听了也觉得神奇,便跟黑塔一起来到马房,一看大缸里的水是与往日不同,黝黑,透明。用手指蘸了蘸,送进口中尝了尝,果然香酸微甜。

杜康又细问了黑塔一遍,对老翁讲的“二十一天”、“酉时”琢磨许久,还边用手比画着,突然拽住黑塔在地上用手指写了起来:“二十一日酉时,这加起来就是个‘醋’字,兴许着琼浆就是‘醋’吧!”

从此杜康父子按照老翁指点办法,在缸内酒槽中加水,经过二十一天酿制,缸中便酿出醋来,再将缸凿一个孔,这醋就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了。杜康父子将这调味琼浆送给左邻右舍品尝,左邻右舍又连连说味道好,没多久,远近街坊都赶过来买,这醋便在镇江城内卖开了,又传出镇江城,名扬四方。

邵紫茹听明白了:“原来用酒糟就可以酿出醋来呀,那有什么难,明天我到老胡那,把他们的酒糟全包圆了,给我的宝贝女儿做实验品。好了,别苦恼了,赶快吃饭吧。你看你刚才没心思吃饭,害我跟你爹,还有小风都吃不下饭。”

祝雪迎去了一桩心病,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哎呀,今天人品大爆发,又完成一章。姽婳不比那些经常写文的作者,我打字慢,大多时候三个小时才能码完一章,下午吊水吊到傍晚,晚上能码完两章已经很不容易了,亲们,奖励点推荐和收藏呗!。.。

第二天,邵紫茹果然弄来了一大堆酒糟,还买来几个大缸,供宝贝女儿瞎捯饬。.yzuu

祝雪迎把酒糟分成分量不等的几份,放在不同的缸里,兑上水封住口。每个缸上都记录着酒糟和水的比值,看看哪缸能酿出最符合她口味的醋来。

祝雪迎忍着挠心的小爪子,半个多月以后,开缸验醋。嘿!居然很露cky地成了两缸。祝雪迎闻着空气中浓浓的醋酸味,那个满足呀,那个成就呀!

于是乎,晓雪亲自出马,做了一桌糖醋大宴。什么“糖醋排骨”啦,“糖醋鱼”啦,“糖醋里脊”啦,“醋溜白菜”啦,“糖醋藕”啦,“酸辣土豆丝”啦,“醋泡花生米”啦,“糖醋拌木耳”啦……

独特的味道吃得那个爽口啊,几乎每人都多添了一碗饭。尤其是糖醋排骨,它选用新鲜猪子排作料,肉质鲜嫩,成莱色泽红亮油润,口味香脆酸甜,倍受欢迎。八斤猪小排,一下子就底朝天了,小豆子还意犹未尽,缠着晓雪明天再做这道菜。

醋酿造好了,正值蟹肥黄满时。祝雪迎怎能错过这大好的时机呢。

选一个休假日,祝雪迎带着赵明英、马芯兰、小风哥还有那个提供线索的布店老板的小儿子霍晓东,提着竹篓,拿着工具,还有个晓雪专门编制的捉蟹的笼,开始出发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没走多远,就看到表面道貌岸然,内里绝对闷骚的陆先生,似乎在路边等着什么。看到她们过来,扬起笑脸,明知故问:“晓雪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呀?”

祝雪迎白了她一眼,嘟囔着:“跟上不就知道我们干什么去吗?还问什么问,多此一举。”

陆先生目的达到了,心情大好,没有在意晓雪不甚礼貌的话语。她抢过晓雪手中的小篮子,笑得一脸绚烂:“你人小力薄,我帮你提篮子。”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镇东,霍晓东说的那条小溪。那是一望无际的竹海,从镇东最后一家的门前延绵到一条大江边。竹林的山谷底有好多纵横交错的小溪。

山路屈曲陡峭,竹林下布满了松软的黄叶。脚下潮湿的泥土让晓雪她们走几步滑一跤,到了山沟底,晓雪几乎是靠屁股贴着地滑下去的,让赵明英很是嘲笑了一番。

虽然秋日微寒,万物萧索。然而,那片稠密的竹林,相互依偎成天然“保暖衣”,只见一棵棵竹子依旧是苍劲挺拔。阵阵凉风吹来,竹叶发出簌簌的抖声,大家却没有一丝寒意,更感心旷神怡。

到了谷底,竹林密的遮天盖地的,感觉天一下暗了许多。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小溪欢快的流淌声。有许多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螃蟹就躲在里面。

果然如晓东所说,这里的河蟹不但肥美,而且数量多。几乎翻开溪边一块石头,下边都会有只螃蟹,有的甚至不止一只哦。大多螃蟹个儿很大,有晓雪用的小碗的碗口那么大,这些螃蟹还呆头呆脑的,人伸手去捉不知道躲,都抓在手上半天了,才晃过神似的张牙舞爪起来,却逃不脱进篓的命运。

很快就山谷里传来一声声抓到了螃蟹的叫喊声,赵明英兴奋极了,一边卷上衣袖,一边往水里淌。第一次抓螃蟹的陆先生也学着晓雪她们的样子,奋力的搬开那些能搬动的石头。可费了好大的劲,螃蟹好像和她捉迷藏似的,就是不见螃蟹的踪影。可她的弟子们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不一会儿他们的篓子或篮子里里就住进了几十只螃蟹。陆先生有点发急,感到在学生们面前很丢脸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大家伙在她搬开的石头下面拼命的跑。陆先生一把抓去,小家伙还很不情愿,拼命地挥着大螯挣扎。正当陆先生得意地欣赏着这只好不容易得来的战利品的时候,很悲催的被这只大毛蟹的夹子夹住到了手指。她疼得龇牙咧嘴,使劲甩着手,那毛蟹却死死夹住的手指,毫不放松。

祝晓雪马山拉着她的手,放进浅浅的小溪中,入水的螃蟹很快松开陆先生地手,准备逃生。祝晓雪熟练地按着螃蟹的背壳,迅速地扔进篮子里。嘴里说着:“先生,捉蟹动作一定要快,在它反应过来之前离手,就不会被夹住了。”

整整一个下午,她们在山谷里就这样不停的掀开一块又一块石头。收获颇丰,三个篮子,两个篓子几乎都盛满了大大小小的螃蟹。祝雪迎望着要西沉的日头,大叫一声:“手工,野餐去……”

祝雪迎带着这群斗志昂扬的捉蟹军团,提着丰厚的战利品,在竹林里一片空地上选了相对平整的地方。先让最近的霍晓东跑去家里端来一个大铁锅,然后吩咐赵明英马芯兰去捡柴火。她自己和小风哥一起用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很快,竹林里升起了炊烟,

清蒸是螃蟹最为鲜美的吃法。晓雪挑选个大、肢体全、活力强的大螃蟹,放在清水里洗净,用绳或草把螃蟹的两个夹子和八条腿扎紧成团状,入锅隔水蒸熟宜用蒸笼而不宜用盘,以免积下回流的水蒸气盖了鲜美味道。蒸上一刻多钟,就可以起锅了。

原本青黑色的螃蟹,蒸熟以后呈鲜亮的红色,看着很是赏心悦目,又散发出迷人的香味,令人胃口大开。再蘸以晓雪早就准备好的醋、姜末、糖合煮之料,那是鲜美无比。

“吃蟹非常讲究吃相和吃技。不会吃蟹的人,是连壳带肉一口咬下去,然后嚼几下再连壳带肉吐出来,这样一来,一只蟹总要糟踏掉三四成肉。有些人食蟹,是先掀起蟹壳吮食蟹膏,然后再拗开蟹身分成两边,吃完一边又一边,最后吃蟹钳、蟹爪。这样吃也有些不妥。吃蟹的最佳方法是先吃钳、爪,这时蟹盖未揭,不会走掉热气。”祝雪迎向大伙传授她的老饕经验。

“一、吃蟹腿

吃蟹是讲究慢工出细活,

最好的总是留在最后。最先吃的是蟹腿,蟹腿有八只,腿里的肉好吃,但是不好取,食蟹腿时,可先吃掉两处关节,然后将腿里的肉吸出来。

二、吃蟹钳

蟹钳的肉较多,吃起来相对也比较方便。按照以前的方法,吃蟹钳时需要用小锤子敲开,然后用小签子挑着吃,现代人早没了那份矜持,两只螯左右分开,雪白的蟹肉就呈现在眼前。

三、吃蟹黄

吃蟹黄时是吃蟹的。掀开蟹壳,注意要从头顶将盖打开,去蟹肺、蟹心、蟹胃和蟹肠,将蟹身往两边屈,把蟹膏挤出来食用,如果是母蟹,就可以吃到味道鲜美的蟹黄,要是公蟹则可以吃到洁白的蟹膏。

四、吃蟹肉

接下来就是吃蟹肉了,肉是一瓣一瓣的,呈丝状,需要把半边蟹打横入口,逐瓣咬开蟹壳,让大瓣的蟹肉顺利吮入口。”

大家学着祝雪迎的样子,沾着鲜美的酱料,品尝着清蒸螃蟹,一脸的幸福。

“那个……你们在吃什么呀?”一声不属于她们的陌生的嗓音响起,伴随着很清晰的咽唾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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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雪迎她们闻声转过头来,每人手上还拿着一只大螃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只见一个穿着媲美丐帮,四旬左右清瘦女子,蓬乱着头发,眼睛炯炯有神,专注地盯着晓雪手中的螃蟹,不住地吸气,口水流下来也顾不得擦一下。

陆先生厌恶地驱赶着她:“去去去,要饭的站远点,别影响我们的食欲。年纪不大,有手有脚的去讨饭,肯定是好吃懒做的家伙……”

女子眼睛一瞪:“你说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咱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医双绝’,一亮出咱的尊号来,黑白两道谁不恭敬地称咱一声前辈。年纪轻轻?咱老人家的年纪比你两倍还要年长……你这穷酸不要狗眼看人低。”

陆先生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嗤笑道:“你?武林高手?医术高手?我看你是‘骗术高手’还差不多,想骗咱们手上的螃蟹吃?没门!晓雪啊,快吃,你最小,小心这无赖抢你的。”

那女子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纵横江湖五十多年,敢跟她这样说话的人,早就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她一只手抓起陆先生的腰带,把她当木棍舞起来。陆先生微胖的身躯在空中被抡成圈,嘴里呀呀大叫,手舞足蹈,狼狈不堪。

祝晓雪她们张大嘴巴看着,霍晓东手上的螃蟹掉到地上都没察觉到。那女子突然停下,将陆先生像扔小鸡似的,很轻松地扔出很远。大家的头从西往东,划了个半圆,惊呼着看到先生变成一个小黑点,嘴里的惨叫犹在耳边。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那女子突然在原地消失,出现在远处陆先生坠落的地方,单手抓住她的裤腰带接住,然后,几个跳跃来到众人面前。她把陆先生往地上一放,得意地看着先生打晃的双腿,用让人听着很不舒服的贱贱的口气说道:“怎么样?咱胡晓蝶可是好吃懒做的乞丐?可是浪得虚名的骗子?”

祝雪迎首先从震惊中醒来,她揉了揉僵住的脸颊。替自己先生辩解:“你看看你的打扮,再看看你那表情,让人误以为是乞丐也难怪。再说了,你看起来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谁能料想你是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人家武林前辈不都是一脸正气,大义凛然,一股浩然之气……而你——”祝雪迎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通,撇了撇嘴。

胡晓蝶咧开嘴,道:“少拿那些道貌岸然的假面人,跟我老人家比。咱是不拘小节,别看咱散漫不羁,提咱的名字江湖上谁不交口称赞?小丫头,不要只看外表哦。”说着自来熟地坐在祝雪迎的旁边,伸手就要从锅里拿螃蟹,被晓雪一筷子敲了回来。

“这是我们共同的劳动果实,你没有出力,凭什么吃我们捉的螃蟹?你看你那馋样,刚刚说的那一通,都是想骗我们的螃蟹编出来的吧。”祝雪迎斜斜地扫了她一眼。

她看到手的螃蟹被夺去,想冲晓雪发火又怕人说欺负小孩子,想下手抢,又怕人说她恃强凌弱,坐在那里急得直搓手:“我老人家其他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点——爱美食,全大陆各大知名酒楼我老人家都尝过,就连皇宫大内御厨房的菜,咱也吃过……不过,吃了六十多年的美食,我老人家还真没吃过你们这锅里的物件……小丫头,分一只给我老人家解解馋吧。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你说想吃就给了?哼,这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到晓雪烹煮的菜肴呢,可惜有这口福的少呀!就是作为她的先生的我,也不过吃过这么一次两次的。你……这个过路的陌生乞丐,也想品尝晓雪的手艺?哼!”陆先生的脸色好了一些,故意当着胡晓蝶的面,大摇大摆地拿起一只螃蟹,拧下一只蟹腿,沾着酱料,吃得啧啧有声,还不时挑衅地瞥一眼胡晓蝶的馋样。

胡晓蝶听了陆先生的话,眼睛一亮,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小丫头,你就是邵记的小老板祝晓雪?我在京城就听一位游历经过铭岩的好友说,你们邵记的包子,粥,小菜堪称一绝,据说你开创了猪肉炼油炒菜的先例。我吃过用油炒过的菜,确实比烹煮的味道好很多。我那老友说啊,你炒的菜十里飘香,是别的厨师难以望其背的。让我尝尝,是不是言过其实了。”说着又伸出了她的爪子。

“不行不行,晓雪不开口,这螃蟹你休想吃到一只腿。”赵明英把锅盖盖上,两只手捂在上面,死活不松开。

“小丫头,我也不白吃你的,你看这样好不……我教收你为徒,教你武功,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称霸江湖武林。”胡晓蝶一脸期待地等她答应,多少少年才俊托关系走后门要拜她为师,都被她拒绝了,收她为徒是多么大的荣耀呀,赶紧答应!说着手又伸向了红彤彤香喷喷的螃蟹。

“不学,很辛苦,打坐练功,枯燥无聊到死。”祝雪迎对习武练功不感兴趣,江湖——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种几亩菜地,开几间店铺,种种田做做饭,简单、平淡又温馨的生活。

胡晓蝶皱了皱眉头:“那我教你绝世医术,起死回生,治病救人,成为一代名医?”这下行了吧,无论江湖豪杰还是名门贵胄,请她施救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达伦国去。这会不怕你不动心!

“不要,医生老是跟病人,伤者打交道,血呼啦的,影响食欲,不学!”哪有拿着锅铲,烹煮美食有成就感和艺术感?

“那——我给你我炼制的药品吧,我这有吃了强身健体百病自愈的药丸,有服下增加功力、再重的内伤都不碍事的丹药,有涂上立即止血、伤筋断骨很快痊愈的外伤药……还有毒药、迷药、春药……”胡晓蝶把她的瓶瓶罐罐全部都陈列在晓雪的面前,只要她一点头,这全部都是她的。

祝雪迎看着她越说越离谱,连春药都出来了,打断她道:“行了,行了,怎么跟卖狗皮膏药似的。那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和快速止血的伤药,我要了,其他你收起来吧,我用不到!”

“怎么会用不到呢,药到用时方恨少。我的丹药在江湖上可是千金不换的。”胡晓蝶见她轻视自己炼药的能力,一脸愤慨。

“千金不换?好……都给我留下吧,一转手,咱就发大财了……不过,你这不会是假药,吃死人会惹上官司的……那还是算了吧,你赶紧收起来。”祝晓雪忍着笑,说道。

“哎……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的医术,你可以怀疑我,不可以怀疑我的丹药。你要是不相信,我……”

“好了好了,别唧唧歪歪的了,到底还吃不吃,不吃正好,少个人跟我们抢。”赵明英阻止她说下去,大开锅盖子,又给自己拿了个大个的螃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胡晓蝶一看这架势,连药瓶也顾不上收,抓起一个螃蟹就啃下去。谷化风看她如此暴殄天物,赶忙把晓雪教给他们的吃蟹方法,耐心地教了一遍。胡晓蝶学着她们的样子沾着酱料,吃了口蟹膏,发出“嗯——”的满足声,闭着眼睛,久久回味。

姽婳暑假一日安排:早晨睡到十点左右,洗洗衣服,吃午饭;下午午睡到三点去吊水,回来吃晚饭,开始码字,零点左右睡觉。啊!居然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了,555555555可怜的姽婳啊。。.。

谷化风看了胡晓蝶一眼,悄悄对祝雪迎道:“如果她真的像她自己所说那样,我们不如把她请到我们家,我想学些武艺防身……再遇到危险时,也有能力保护晓雪,保护我们现在的家。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赵明英哈哈大笑:“谷化风啊,你这是对晓雪的侮辱,我们女子哪里需要你们弱男子保护,应该是我们保护你们才是。身为男子,要柔弱点,要不然那女子腔过重,找不到婆家的。”

“去去……少罗嗦,我就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男人,小风哥,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自然就是最吸引人的。”祝雪迎看谷化风被赵明英说的脸色微变,赶紧安慰表态。

为了转移小风哥的注意力,祝雪迎“啊——”的一声叫起来:“我们下的蟹笼该收笼了,今天我们不但吃饱、吃好,还要满载而归。你们各自拿一篮回去,按刚刚的方法蒸了,我回去再给你们调些酱料,让你们家人也尝尝鲜……”

“耶——太好了,我就说跟着晓雪混准没错,上次的小龙虾,我到家跟娘和嫡父、爹爹他们提起过,她们就说能吃到晓雪煮的饭食,是多么大的造化……她们还说让我好好跟你打好关系,嘿嘿,果真没错……”马芯兰高兴地手舞足蹈。

赵明英调侃她:“好家伙,原来你亲近晓雪是有目的的呀!晓雪,咱以后甭理她了,她动机不纯。”

马芯兰脸色一变,马上澄清:“不是,不是,我才不单单为了吃食跟晓雪好的,晓雪人聪明又待人亲厚,人人都喜欢她……晓雪,你别听赵明英的挑拨,我……”她脸涨得通红,越急越不知道如何解释,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祝雪迎扑哧一笑,安慰她道:“明英逗你玩的,看把你急的。放心,我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保准少不了你的。”说着,走到小溪边,准备把下到水里的蟹笼拎起,不料脚下一滑,掉进了小溪。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一直默默关注着晓雪的谷化风看到了,脸色骤然一变,条件反射般地冲向小溪边,毫不犹豫地跳进溪水中。祝雪迎掉下去的地方,溪水并不算很深,只及成年人的腰部,但对于不到7岁的小不点晓雪来说,可算是灭顶之灾了,就是11岁的谷化风下去,也只露个脑袋出来。

虽说秋老虎依然发挥着它的余威,溪水却渐凉,祝雪迎前世学得几式狗刨,还没来得及发挥,小短腿竟杯具地抽筋了。还好刚刚扑腾了两下,小风哥就已经下水,扶着她的小腰,把她托出水面。正要往岸上送,嘿,谷化风脚下的石头上积满了青苔,脚底一滑,两人餐具地又扑进了溪水中。

岸上的人急得大叫,陆先生脱掉鞋子,正要下去,乞丐造型的胡晓蝶一个飞身,像一只轻盈的大鸟,直奔溪面,两手一手一个,拎住晓雪和小风的领子,脚尖一点,溪水漾起圈圈涟漪。她提气轻身,接着溪水的轻微的反作用力,纵身一跃,回到了岸上。看得岸边的师生几位,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一到岸上,谷化风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马上去检查祝雪迎的情况。还好,祝雪迎识得一些水性,入水时屏气宁息,没有被呛到或者灌一肚子水,只是腿抽筋,疼得她龇牙咧嘴,再加上微寒的溪水激得她面色有点苍白。

谷化风轻轻揉着她抽筋的小腿,心疼地询问到:“晓雪,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背你去方大夫那,让她给你把把脉,开点驱寒的药吃吧。”

祝雪迎一听,坏菜了,中药乌漆吗黑不说,味道苦涩难喝,马上摇手反对:“不用,不用,我没事,不过是泡了个凉水澡而已,我身体这么棒,哪里用得着喝药?”

谷化风还是不放心:“上次晓雪就是掉进溪水里,发了一夜的高烧,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还是请方大夫看看吧。”

“那时候逃难吃不好睡不着,体质弱,容易生病。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身体多棒,不会像上次那样啦。”祝雪迎竭力劝解,生怕被灌进苦苦的药。

胡晓蝶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两粒巧克力色的小药丸,伸到晓雪面前,示意她拿起其中一颗:“吃下去,包你百病不生。小子,你也来一颗。”

祝雪迎捏起一颗,放到鼻子下闻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散发开来,又用小丁香舌舔一舔,嗯,味道不恶,就放心地放进嘴巴里吧嗒吧嗒地嚼起来。虽然有点微微的甘草和中药味,但是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谷化风也服下一颗,他看着晓雪身上湿透的衣服,觉得还是赶紧回家换上干衣服为是,于是背起祝雪迎就往家赶。

晓雪对于趴在他背上已经习以为常,平时晓雪如果累了,总是撒娇地让小风哥背她一会,因为在他的背上,晓雪总能感受到一种宁静的归宿感,像经历过惊涛骇浪的小舟回到平静的港湾似的。

祝雪迎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道:“赵明英帮我的那份螃蟹送到我家,晚上我请你吃不一样的螃蟹……啊……对了,蟹笼还没捞上来呢。”

“捞上来了,每个笼子里有七八只蟹呢,我来帮你拎着。”胡晓蝶一听还有得吃,赶紧一手拎着蟹笼,一手抢过赵明英手上祝雪迎的篮子,屁颠屁颠地跟在谷化风的身后。嘿!她还真是不干胶,黏上就甩不掉呀。

谷化风哪里顾得上其他,背着晓雪一路小跑。一路引来诧异的目光,尖酸刻薄的“豆腐郎君”看到了,马上拉开他特有的嗓子,哎呦呦地咋呼道:“哎呦,这是怎么了?我们家那小子不是说你们捉什么‘铁甲将军’去了吗?你看这一身湿的,莫非下河去摸的?”说完,尖着嗓子呵呵笑起来。

祝雪迎正心里不爽,想找人排头呢,他正好送上门来:“王家官人,你就笑吧。本来这满满一篮子的螃蟹,我打算今晚散工时,让你们家王新和带几只回家的,现在……算了,吃不完的就便宜隔壁家的狗崽吧。”

王家的主夫一听,脸色变得很难看:“晓雪啊,这么好的物件,拿去喂狗,是不是太浪费了……不如……”

“我做的食物,我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你管的着吗?哼!”祝雪迎扭头看向街道的另一边,不给他纠缠的机会。

这王家主夫平时总爱占小便宜,而且斤斤计较又胡搅蛮缠有理说不清,左邻右舍都不待见他,现在看他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都乐得哈哈大笑。

王家主夫脸一板,双手叉腰,迁怒道:“笑笑!笑咧你们的嘴,笑穿你们的肚子,你们这群幸灾乐祸的家伙,小心乐极生悲!”

对面饭馆的姜掌柜的听不下去了:“卖豆腐的,闭上你的破嘴,如果今天不是你这张臭嘴,那到嘴螃蟹怎么会飞没了?活该,报应……”又是一阵哄笑

王家主夫一想到那筐新鲜的螃蟹,就像有只螃蟹在他心口上夹了一下似的,那个肉疼呀,也没心情理会那群取笑他的人,只“呸”的一声,走进了屋子。

当浑身的谷化风背着同样的祝雪迎,来到邵记面点铺的时候,邵记老板邵紫茹正坐在铺子里,跟一位锦衣华服一身贵气的四旬左右的女子谈着什么。她一抬眼看见宝贝女儿和未来女婿狼狈不堪的样子,马上丢下一切迎出来,顾不得往下滴答的水,一把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心肝肉地叫唤着:“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快快,进屋换身干净衣服。”招呼着谷化风进内院,路过那女子身边,才呼啦想起她来。

邵紫茹冲她抱歉的一笑:“洪老板,你稍等,你刚刚问起的事我们稍后再谈,我先给女儿换身一衣服,别受了凉。”

“邵老板请便。”那女子很礼貌的欠了欠身。

邵紫茹赶紧抱着女儿进了内院,匆忙中没注意身后提着螃蟹的胡晓蝶。这胡晓蝶大方地跟着进了内院,咋呼着:“这螃蟹放哪儿呀?厨房在哪儿?”

院中剁肉馅的王海棠看着她这副打扮,又看看她手上满满一篓子的螃蟹,犹豫地指了指厨房的位置。又看着胡晓蝶像在自己家一样,从厨房找出一个大盆,把螃蟹倒入盆中。又转入厨房,端出狄爹爹给女儿留的饭菜,不客气地吃起来。狄奕可这几个月在女儿的训练下,做菜的手艺虽说比晓雪差这么一点,但是味道还是相当的不错的。胡晓蝶吃得那个欢呀。

王海棠看着她“豪放”的吃相,手上的活计都忘了做,只呆呆地看着这奇怪的女人。

胡晓蝶扒完了一盘子菜,意犹未尽,扫了一眼看呆的王海棠,道:“喂,不许偷懒,还不赶快做活,我替你们小老板监督你,嘿!”

王海棠嘭嘭赶紧剁了几下肉馅,这才想起问她:“你是?”

胡晓蝶用小手指剔着牙,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笑着道:“我?我是你小老板刚刚拜的师父……”

“谁说要拜你为师呢?你少自作多情了,告诉你,你那点本事,本姑娘我不稀罕!”换好衣服的祝雪迎跟着娘亲走了出来,皱着眉头道。

“嘿!你这个徒儿我还真收定了。我胡晓蝶要做的事,还真没有不成的。”胡晓蝶倔劲上来了,跟着祝雪迎来到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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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女子要了笼小笼包,沾着醋,吃得津津有味,听见胡晓蝶的话,一愣,马上表情变得很恭敬,起身见礼道:“莫非尊驾是‘武医双绝’胡晓蝶胡老前辈?”

“不错,正是老身。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胡晓蝶马上散尽她浑身的痞气,冷淡地回应。

“家母缠绵病榻十数载,请了名医无数,都不见好转。在下久仰前辈大名,知道前辈在杏林界久负盛名,这些年在下一直在找寻前辈,可惜前辈行踪不定,一直未能如愿,今日有幸见得尊颜,还望前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把你娘带到这儿来,我帮她看就是了,今后我就在这儿教徒弟,不走了!”得,人家还没说拜师呢,她倒赖着不走了。

邵紫茹一听,这可是尊大神哪,留住百利无一害,赶紧吩咐夫君:“可儿,给胡前辈在后院收拾一间房子出来,烧好洗澡水,让前辈沐浴更衣。”

“嗯……再来笼小笼包,闻着味道不错。”胡晓蝶得寸进尺的要求。

“你还吃?吃了那么多螃蟹,又刚扒完一盘菜,也不怕撑死啊你。”祝雪迎翻着白眼。

胡晓蝶不计较她话中的不敬,乐呵呵地道:“再有两笼也吃得完,不过,我得留点肚子,晚上不是说还有好吃的吗?”

“前辈,家母身子虚弱,恐怕不能承受这么远的颠簸,还请前辈移驾!”那女子又是一礼,阻拦住要进内院的胡晓蝶。

胡晓蝶眉头一皱,有点不高兴了:“这么麻烦,没看我刚刚收个徒弟吗,哪里有时间!”

那女子早就听说此人脾气古怪,喜怒不定,现下看她有点不高兴,急得汗登时就下来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道:“人家都说医者父母心,你怎么当医生的,一点慈悲心都没有,我看你那身本事都是唬人的吧,你一定是怕看不好老夫人的病,揭穿你的真相,才不敢去帮这位夫人的娘看病吧。”

胡晓蝶眼睛一瞪,正要发火,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你小子少拿话激我,我不上当。好吧,你哪里人士,我写封信,叫我那已经出师的天才徒弟去看看。”

女子大喜,上前答道:“在下官子彤,家住天阳城,是天阳官家的家主。”

“哦,原来是八大商号之一,垄断全国粮食供应的官家呀!”祝雪迎对八大商号不能说了如指掌,还是略知一二的。

官子彤见祝雪迎在胡晓蝶跟前能说上话,不敢托大,点头应道:“正是。”

胡晓蝶甩了甩她残破的袖子,不耐道:“知道了,粮商官家,回家等着吧,小徒不久自会上门。”说着,不顾官子彤又是一礼,转身进了后院。

官子彤舒了口气,想起刚刚谈了一半的生意,对邵紫茹笑道:“多亏令爱在胡前辈前替在下美言几句……邵老板,你看刚刚我跟你谈的那笔生意……”

邵紫茹呵呵一笑,道:“官老板请坐下慢慢商谈。不瞒你说,这醋,是小女梦中得仙人指点,反复酿造得来的,所以这具体的酿造方子,你得和小女商谈,我也不是很清楚。”

祝雪迎一听,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官子彤看中了她们家的酿醋技术呀。本来这酿醋的技术,祝雪迎没打算私藏着,也没那实力做大推广全国。既然这八大商号之一的官家有意,利用这酿醋的方子发点小财也不错呢。

正想着,官子彤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小老板,听说这包子也是你创的,嗯,味道很不错。这小笼包沾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你这醋的配方,能不能卖给在下?”

祝雪迎没有马上接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这醋嘛,不但可以作为蘸料,而且常用于溜菜、凉拌菜,也醋作为主要调味做菜。例如葱醋鸡、醋芹、醋鱼等。还可以做糖醋的菜肴,我相信不久的将来,醋会被广泛使用,成为人们饮食生活中必备之物。它还能促进消化,增进食欲,有防腐杀菌作用。将醋蒸熏对伤寒病毒有杀灭作用。”

官子彤听得入神,要拿下这酿醋秘方的主意更加坚定:“小老板,你个价吧!”

祝雪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并没有如她所愿,报出价格。官子彤沉不住气,自己报出一个价格:“一千两,怎么样,比你们包子铺两年的收入还要高,考虑下吧。”

祝雪迎依然笑了笑,接过谷化风端来的一杯热茶,呼呼地吹凉,喝了一大口。

官子彤丧失了她一贯的沉稳,想了片刻,道:“两千两,这个价格如何?”

祝雪迎不接话,转移话题:“官老板,晚上我准备几样以醋为调料的菜肴,您留下来尝尝吧。”

官子彤想想和自己同一客栈居住的,同是八大商号之一的吕家,手下人听说她们也对酿醋秘方感兴趣,只是家主未到,暂时拿不定主意,不过据说已经快马去请示了。念及此处,她咬咬牙:“五千两,这是我的极限了,不能再高了。”

祝雪迎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这一眼叫官子彤有点发寒,官子彤当上家主十几年来,生意遍布全国,就连在皇亲国戚面前都应对自如的她,在一个小小的不足七岁的女娃面前,居然有紧张之感,真是怪事。

祝雪迎吊足了她的胃口,才道:“我这酿醋的方子……是不卖的。”看到官子彤脸色一变,有发火的趋势,又马上接着道:“不过,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官子彤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决心问个明白。

“不错,是合作,我出方子,你们官家出人力物力。利润嘛,我只要其中的两成……”

“小老板好打算,一个子儿不出,白得两成利润。哼!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官子彤冷笑道。

“呵呵,官老板别动怒嘛,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再说了,你不接受才是傻子呢。”祝雪迎不紧不慢地道,“我虽然不出一分钱一份力,但是我出了酿醋最最重要的——方子,人力物力?容易,花两个钱就有,可是人力物力好找,方子难求呀。我敢说这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酿醋的技术。如果官老板拒绝合作,我也没意见,毕竟我们家也不缺钱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无所谓。”

官子彤犹豫再三:虽然被分去两成的利润,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醋成为每家每户必备的调味品的话,剩下的八成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在八大家中,官家把握粮食的买卖权,但是很多老百姓家自产自吃,跟其他商号比,财势弱了那么一点。如果有这醋的加持的话,和其他商号抗衡的资本又加大了很多。

正思忖着,手下盯着吕家的人悄悄过来报告:吕家家主已经进了铭岩镇了。她当机立断:“成!就按你的,利润你二我八,咱们先立个契约,再到官府公证盖个章。”

祝雪迎目的达到,露出了她满意的笑容:“好!爽快!就按你说的办。我也不让你吃亏,以后再有合作的机会,你们官家享有优先权。”

官子彤一听,这祝雪迎或许还有其他的方子,更认为自己做的决定对了。她顾不上吃包子了,和邵紫茹立好契约盖好手印,相携着走出邵记面点铺时,一匹快马停在面点铺前。官子彤满面笑容地招呼着:“吕老板,好久未见,幸会幸会。你也是来吃包子的吧,这里的小笼包沾醋,真是美味呀。你好好尝尝。”

吕三娘冲她点点头就要进铺去,不料官子彤又接着道:“对了,忘记告诉吕老板了,以后您要想吃这醋呀,必须到我们官家去买了。邵老板已经和官某签下契约,把酿醋的方子卖给在下了。您——来迟了一步!”

这吕三娘总是仗着吕家财大势壮,在商会时没少明讥暗讽官家,这会儿得了机会,官子彤也扬眉吐气了一把。

吕三娘面色一僵,挤出勉强的笑容,道:“是吗,恭喜了。”转身上马离去。

官子彤叫道:“哎呀,想请不如偶遇,吕老板,我请你吃包子,这邵记的包子堪称一绝……”望着吕三娘离去的背影,官子彤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饿啊,晚上没吃饭,只中午吃了半碗米饭,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喝杯酸奶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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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候,官子彤果然应邀前来品尝美食。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祝雪迎做了四个凉盘、四个热炒、两个汤品。

凉菜的第一道是“酸辣蕨根粉”。“蕨根粉”的样子看上去就是黑色的粉丝,它是从野生蕨菜的根里提炼出来的淀粉类做成的粉丝食品。因为蕨菜的根是紫色的,所以做出的粉丝也就成了“黑粉丝”。蕨根粉保留了蕨菜根里大部分营养(凉粉、粉丝营养与原料比损失的多且豆粉的不易消化),而“蕨根”对人体的保健作用是根茎类食物里名列前茅的。

晓雪先把蕨根粉用开水浸泡至软,无硬芯,过一下凉开水,沥干水分备用;胡萝卜切丝,焯一下水,过一下凉开水,沥干水分备用;炒熟花生去皮,擀成粗粒,香菜切段备用;以上原料混合,添加盐、糖、陈醋拌匀,吃时拌上一勺自制辣椒红油。

第二道凉菜:“老醋花生米”。花生米用水冲洗干净,用纱布把表面水份擦干;锅里放油,冷油时就倒入花生米快速翻炒,以保证花生米能够均匀受热;待花生米有炸开的响声后再炒一会儿,待有香味且差不多都裂开时起锅沥油;(注意哦,花生米要等冷了后才会脆)醋,绵白糖,和少许盐调成味汁,香菜切末;把准备好的材料全部倒入放冷的花生米里拌匀即可。

第三道凉菜“泡椒黑木耳”。木耳凉水泡发,去根,用面粉抓一下,洗净待用;锅里放水,烧开后,放入木耳煮5分钟后,放在凉水中泡一下,沥干水分待用;香菜切碎,倒在木耳上,加一勺剁椒,加香醋、白糖、盐拌匀。

再加上上次吃过的“糖醋莲藕”,正好四道醋调的凉菜,今天祝雪迎的菜大多以醋调味,目的不言而喻。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四道热菜分别是以前做过,备受好评的“糖醋排骨”、“糖醋鱼”、“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

汤品分别是“酸辣汤”和“蟹肉豆腐羹”。

后来祝雪迎看到满满一盆的螃蟹,又附加了“清蒸螃蟹”和“香辣蟹”。主食做的是“蟹黄包”。

官子彤从第一口入口就一直赞不绝口:“没想到如此普通的食材,用醋作为调味,居然能做出这么多层次的口感。我官子彤活了四十三年,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是以前吃的珍馐美味,跟小老板烹制的佳肴相比,简直要变成垃圾。就像一群美人在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仙女面前变成庸脂俗粉。”

又满足地喝了口“蟹肉豆腐羹”,细细品味,那表情好像沉浸在那绵密细腻的口感中,久久连声道:“这蟹肉的鲜配合豆腐的嫩,溶在嘴里,那个鲜,那个香,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哈,官某果然不虚此行。品尝了小老板的醋烹菜肴,我对这醋更有信心了。哈哈,官某和邵老板合作,将是我这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来,我借着邵老板的酒,敬你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

祝雪迎吃着香香的蟹黄包,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偷偷的在娘亲耳边嘀咕了一通。邵紫茹边听边点头,然后正色对官子彤道:“这酿醋技术不是太难,如果有别有目的的人偷师,仿制品很快就会兴起。不过官老板不用怕,只要你打响自己的品牌,让世人认为只有你们官家的醋才是最正宗的,这醋的销量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官子彤也是在商业打滚大半辈子的人了,很快从邵紫茹的话中提取到商机——“品牌效应”。她连连点头,表示:“听君一席话,受益匪浅哪,来干了这杯。”

然后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吃得正欢的祝雪迎,心道:这番话,一定是她女儿刚刚告诉她的。这小老板年纪小小,却有这心计和能力,将来一定不可限量,不如拢过来,将来对我们官家一定是很好的助力。

于是便笑着对邵紫茹说道:“我看令爱小小年纪,如此聪颖灵秀,我那最小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岁,样貌和品行在我们天阳都是数一数二的,我看不如,咱们做儿女亲家吧。”

祝雪迎从她眼中看出了一抹算计的神色,马上表态:“官老板,蒙您错爱,不胜荣幸,不过,我们邵家有个传统——那就是只娶一夫,晓雪从小已经定下小风哥了,所以……”

官子彤惊讶道:“只娶一夫?这与华焱的国策不合吧?”

“祖训不可违呀,唉!是晓雪没有福气……来来,尝尝晓雪做的酸辣汤,这个很开胃的。”祝雪迎打太极拳的功夫练到家了。

已经洗漱干净,换上清洁衣服的胡晓蝶,正埋头苦吃,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现在她心里正在得意:嘿!果然死皮赖脸留下是正确的,要不哪能吃到比大内御厨还要美味的佳肴呢。

官子彤看联姻不成,转移话题道:“胡老前辈,您收小老板为徒,准备教她医术,还是武艺?或是两者都教?”

胡晓蝶嘴里正塞着一块糖醋排骨,口齿不清地道:“看她想学什么,如果都感兴趣就都教。”

“我要是都不感兴趣呢?”祝雪迎净跟她对着干。

“我跟你说啊,学功夫不但健身强体而且能行侠仗义,还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不被人欺负,好处多了去了。医术嘛,最不济咱身边的人生病不需要请大夫了,多方便?”胡晓蝶苦口婆心地推销自己的本事。

“学功夫岂是一日之功,成年累月的打坐扎马,我受不了那个辛苦……”祝雪迎还是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

“这样吧,你拜我为师,我搜集灵药帮你洗髓易筋,外加赠送一颗增长三十年功力的金丹,免去你几十年练内力的辛劳。如何?”胡晓蝶咬着牙下大本钱,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说什么都得收下这个厨艺高超的徒儿。

祝雪迎眨巴着眼睛:“不用整日枯燥的打坐运功?”

“对!”

“我一下能有三十年的功力?”

“不止!”

“我很快就能成为武林高手?”

“不错!”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又诚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拜你为师吧,至于医术我就不学了,你不是还有个徒弟继承你的衣钵了吗?”胡晓蝶想想也行,自己那个天才徒弟医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晓雪不学也就算了。

正当胡晓蝶脸上开出花时,祝雪迎提出了其他的要求:“不过……以后你所炼出的灵药,都要分一半给我,毕竟学了武功后,就要行走江湖,行走江湖嘛,难免磕磕碰碰,受点伤痛什么的……哎呀,我看我还是老实做我的饭菜好了,还是不学武的好,我很怕痛的!”

胡晓蝶一听到嘴的鸭子快飞了,马上点头答应道:“好好,以后为师的灵丹妙药都送你一半,只要你认真学好为师的本领,江湖上能伤你的人寥寥无几。”胡晓蝶是为了收徒,无所不用其极啊。

祝雪迎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日行拜师礼。哎——对了,连小风哥一起教吧,买一送一,师父你占便宜了呢。”

胡晓蝶哭笑不得,露出一丝苦笑。

官子彤感叹道:“胡前辈纵横江湖数十年,终于遇到她的克星了。唉,这师父求着徒弟拜师,还答应许多附加条件的,恐怕世上只有小老板一例了吧。”

今晚应阿姨的邀请,去她家吃饭,回来时都九点多了,所以今天只能更一章了,等文的亲们,不必再等了,呵呵,姽婳愧疚地鞠躬赔礼了。

请看文的亲们留下推荐票票,和爪印哦。╭╯3╰╮。.。

自从拜师以后,祝雪迎的悲惨日子就开始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首先要在师父不知道从哪搜集来的草药熬成的药水中,浸泡两个时辰,如果药水温度不够还要用木柴加温。祝雪迎感觉自己就像煲汤的鸭子,不停的文火熬炖。

这破草药不但气味重,而且能感觉到这药力在往骨头里钻,让祝雪迎从皮疼到骨头里。

这还不算,被泡得浑身发红的祝雪迎,接下来还要接受师父非人的折磨:前胸后背被她不停的拍打,好像要把骨头都给拍碎似的,然后盘坐在晓雪身后,双手贴住晓雪的后背,一冷一热两股气流在晓雪的体内游走,碰撞,似乎要把她的筋脉撕碎似的。一天下来,就折腾掉祝雪迎的半条小命。

祝雪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活罪,第二天就要放弃。胡晓蝶好不容易收到这个徒弟,怎么可能允许她放弃。所以,无论晓雪如何抗争、躲滑,都逃不出她师父的五指山。

无奈之下,祝雪迎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非要谷化风陪她泡药水澡。不过人家小风可就淡定多了,虽然头一次也疼得满头汗,脸通红(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第一次跟晓雪一起泡澡害羞所致),但从不叫苦。祝雪迎有人陪着受刑,好像浑身不适被分担了似的,渐渐也不觉得难受了,到后来反而觉得浑身那个舒坦哪,身体百骸无不畅通轻松。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一个月以后,药水澡的酷刑结束的时候,祝雪迎居然还意犹未尽。这时候师父每两天喂她服下一颗芳香的药丸,继续运气在她体内游走。祝雪迎渐渐感觉到体内产生一股暖流,随着师父的气流游走全身,最终回归丹田。

就这样,祝雪迎的丹田之气,越来越充沛,行走跳跃也越来越轻松。以前去巴彦克拉山采集野菜山果,走半个时辰就气喘如牛,浑身无力。现在,在山里跑上一天面不改色心不跳。祝雪迎暗自庆幸:这罪没白受,还是有这么点作用滴。

丹药服了个把月,胡晓蝶开始教授祝雪迎基本步法和简单的功夫。于是乎,祝雪迎上午上学堂,下午和晚上都被师父逼着学武功。祝雪迎本来打算吊儿郎当,学个半半醋,能自保就行。可是她名满天下的师父,哪里容她浑水摸鱼,再加上胡晓蝶看出她有学武的天赋,就更不容她偷懒,对她的要求越来越严格,颇有不学完她的功夫誓不罢休之势。祝雪迎后悔哪,悔不该当初被她哄到手,上了贼船,想下来就难了。没奈何下,只有认命,端正态度,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好挤出时间倒腾好吃的和其他新鲜的玩意儿。

这胡晓蝶的嘴巴的确是刁,除了折腾徒弟之外,就是享受美食。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现在狄爹爹和小风的手艺已经满足不了她的口腹之欲,她非晓雪亲手做的饭菜不吃。如果晓雪使性子不给她做,她就在下午的练习中留很多功课给晓雪,明打明的打击报复。

所以祝雪迎那个命苦呀,除了接受她非人的训练,还要折腾新花样给她吃,吃满意了就少受罪,吃不满意就多受罪。胡晓蝶的功夫不是盖的,在晓雪不知不觉中她的功力已经超过很多成名高手了。

转眼间,西北风把冬天送来,年的味道也越来越浓。这世界的“年”节,是从腊八开始,一直到上元节(正月十五)结束的。所以过了腊八,就能感受到年的味道了。

腊月十八,是祝雪迎的生日,也是百里以外万马郡最有名的“梨园三日庙会”,顾名思义,这庙会要持续三天,第二天是正会,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这万马郡可以说在华焱东南部数一数二的大城池,是九王的封底,听来往的商队说,那是个极其繁华的地方,不输于京都,听的祝雪迎那个向往呀。

在晓雪生日的前一天,全家决定到万马郡逛庙会帮祝雪迎庆生。腊月十八寅时,祝雪迎一家已经坐在头天就租好的马车上。车外天色依然是黎明前的黑暗,马车前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只能照到一小块地方。马车跑得不快,官道相对比较平坦,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棉絮,晓雪并没有感到有多颠簸。

铭岩镇到万马郡坐马车大约要三个时辰左右,为了能在中午时到达,全家人特地起了个大早。祝雪迎这会儿正盖着被子,舒服地靠在娘亲的怀里打盹,她的手里捧着昨天就做好的蛋糕,虽然没有奶油,没有果酱,光是松软香甜的鸡蛋糕,也让胡晓蝶和爹娘她们惊喜不已。有了胡晓蝶这个老饕在,能留下这个蛋糕多不容易,昨天硬是做了五个,才侥幸留下这一个,消灭其他的蛋糕除了胡晓蝶的功劳外,小豆子和那群雇工也功不可没。

祝雪迎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看手中的蛋糕盒子,庆幸师父没来,要不然不够她一个人吃的。她支起身子,看了眼窗外依旧是无尽的黑。车厢里闭目养神的娘亲被她的动作惊醒,笑着问道:“晓雪,再睡会吧,到万马郡早着呢。”

“娘,万马郡的梨园庙会热闹吗?”祝雪迎又躺会娘亲的怀抱,好奇的问。

“热闹,虽然被称作庙会,却是集祭祀、娱乐和买卖为一体的大型的集会。十里八村的人都纷纷赶来,也有更远的,头几日就出发了。”邵紫茹曾经去过那庙会卖馒头,生意自是很兴隆。

“庙会上,有卖很多新奇玩意儿的吗?”祝雪迎盘算着能不能在庙会上淘到自己感兴趣的。

“有……许多商人瞅准了这次商机,从很远的地方运来货物在会上兜售,听说达伦的奇珍异果、药材宝石;覃闾的皮毛牲畜、雪莲山珍;还有海外的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呢。包我们晓雪看够玩够。再睡会,好有精神逛庙会呀。”邵紫茹给女儿紧了紧被子,又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的夫君,和躺在他怀里小憩的风儿,一种无言的幸福酝酿在车厢内。

祝雪迎听话地闭上眼睛,却没有入睡,她琢磨着:“既然天南海北的物品都齐聚在万马郡,说不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呢。唉!虽说调味道已经从以前的只有盐和姜,到现在有辣椒,有醋,可是还远远不够,如果能从这次庙会中淘到一样两样好的食材和调味品,就不枉此行了。”祝雪迎越想越兴奋,恨不能插上翅膀,一下子就飞到万马郡的“梨园庙会”似的。

这章写得比较纠结,亲们将就着看吧,可别咋偶鸡蛋哦,嘿嘿,闪走,今日还有一章。

谢谢一把小锁和熙染的打赏哦,熙染的名字好好听哦,介意我在文中使用吗?呵呵。╭╯3╰╮么么所有姽婳的的书友们。弱弱滴问句:看文前能点下推荐么?嘿嘿,《娶夫纳侍》的推荐好少哦。。.。

旅程仿佛变得好漫长,祝雪迎坐卧不安地在马车内乱动。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邵紫茹笑着道:“睡会儿吧,一觉醒来咱们就到万马郡了。”祝雪迎听话地在娘亲怀里数羊,数到二百多就迷瞪着了。

祝雪迎这一觉睡得熟呀,直到入了万马郡,才被车外的喧嚣吵醒。祝雪迎一个骨碌爬起来,掀开车帘往外看,已经开市的庙会果然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上,乘香车宝马或徒步而行的人流、车流,充塞于途。晓雪家租来的马车只能顺着人流小心翼翼的行驶。街道两旁早已摆满了各色的小摊点,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这边书籍古玩、字画文具独秀于林;那边绝活表演、京剧等传统剧目演出,形式多样,异彩纷呈;相声、歌曲演唱、舞龙、舞狮、高跷等表演也悉数登场,供人观赏。

甜香诱人的糖葫芦、风格各异的风筝和风车等颇具特色的商品风采再现,来自南方北方的能人巧匠也在一横一纵两条大街上摆开擂台展露手艺。

平日里店铺中很难买到的玩具,如抖起来嗡嗡作响的单双空竹,迎风挥舞就嘎嘎击鼓的大小风车,抽在地上滴溜乱转的陀螺,以及五尺长的大糖葫芦,各种生肖玩物,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正当祝雪迎恨不能把脑袋都伸出窗外时,马车停了,憨厚的车把式不好意思地道:“邵老板,前边人太多,马车过不去,您只能步行过去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邵紫茹率先跳下马车,比商定的价钱,又多数了二十文钱给车夫,笑道:“辛苦大姐了,这多的钱买碗热汤暖暖肚子吧,回去还要麻烦大姐了。”

车把式笑道:“谢谢邵老板了,我这几日在生辉车马行打个尖,后日午时三刻,还在此处恭候邵老板。”

邵紫茹笑着点点头,扶着夫君下了马车。谷化风下来后,冲着晓雪张开了双臂,将晓雪抱下马车,并顺手帮晓雪理了理有点皱的衣服。今日祝雪迎梳了两只小盘髻,后脑处留下没盘上去的,被编了两条小辫子搭在胸前。盘髻上也用白色和桃色相间的兔毛扎了一圈,衬着她粉嘟嘟的小脸,和毛登登的大眼睛,显得既活泼又可爱。

祝雪迎穿的是一身深桃红色喜庆唐装,上面是厚实的小棉袄,下穿同色小棉裤,袖口和裤脚都用白底枚红色花纹的棉布,镶上二指宽的边。桃红色的棉袄外边是和袖口裤脚一样花色的斜襟小马甲,衣襟边同样是桃红色的镶边和可爱的盘扣。马甲是高领设计,领边和肩部都镶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兔毛,马甲的左下角还绣了一只可爱的q版唐装娃娃(这是回到家晓雪央爹爹给绣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整个人就像年画中走出的娃娃一样,马上吸引了周围逛庙会人的目光,一个妻主陪伴的夫郎小声对妻主说道:“看,多漂亮的女娃,明日我们去梨园庙拜拜,求菩萨送我们一个这样的女儿吧。”

另一个老妪啧啧夸赞:“呦,多俊的娃娃呀,这对小夫妻可真有福气,看着就是有福的……”

邵紫茹将行李分给夫君和小风,颇为自豪地把女儿抗在肩上,美其名曰,怕急着宝贝女儿。就这样,梨园庙会里出现这样一道亮丽的风景:高大结实的妻主(这世界的女子一般长得比较高大,一米七以上的比比皆是,男子如果太高就很难嫁出去喽。)肩上扛着可爱俊俏的小女儿,空出的一只手,挽着温柔沉静的夫郎,夫郎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已经颇有小帅哥风采的半大小男孩。这幸福的一家四口,总是不自觉地让人把视线在她们身上停留几秒。

“娘亲,我们现在去哪儿?”坐在母亲肩头的晓雪,开始有点不习惯,慢慢觉得这视野还不错。

“先去找间客栈安顿下来,这庙会有三天呢,不急着逛,先把肚皮填饱再说吧。”祝雪迎用没有抓着蛋糕盒子的小手,摸了摸肚子,果然有点饿了。

她们一行人连问了几家中档的客栈客人都爆满,有的客栈十几天前客房就被预定一空。走了半个多时辰,才问到一家高档的客栈还有客房。

这是一家一楼是饭馆,二楼三楼是客房的综合式客栈,出入的都是锦衣华服,一身贵气的有钱人。这样的客房一间一晚上要十两银子,是普通农家一年的开销呢。

邵紫茹看着夫郎一脸的倦意和小风悄悄揉着酸累的腿,正准备一咬牙定下两间,突然,肩上的晓雪在她耳边悄悄说几句话。

邵紫茹走都前台,笑着对掌柜的道:“麻烦掌柜的跟你们东家通报一声,就说铭岩‘邵记面点铺’的邵紫茹,有笔生意要跟她谈谈。”

说起铭岩的邵记,很少有不知道的,她们家独创的用油炒菜的烹饪方法,让全国的人都受益呢。还有据说官家上个月推出的新调味品“醋”也是出自邵记呢。掌柜的一听,也不敢怠慢,马上把她让到一间雅致的包间里,茶水伺候着:“哦——邵老板呀,您请坐,我马上去通报我们东家。”

掌柜的匆匆忙忙走出雅间,迎面遇到了她们祥福客栈的少东家——江蕙。祥福客栈的背后老板是八大商号之一的江家,江家年轻一代,只得江蕙一个女子,理所当然成为继承人。这江蕙别看只十五岁,但是这头脑和眼界并不比现任江家的家主逊色,官家刚刚推出醋这种调料的时候,江家手下的所有酒店和客栈马上就跟官家签了订单,这提议就是江蕙提出来的。

“马掌柜,不在前台坐着,匆匆忙忙做什么去呀?”江蕙身边一个凤眼女子笑道。

“少东家,今日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先问了客房的价格,又说要见东家,要跟咱们做笔生意。她自称是铭岩邵记的老板。”马掌柜的一五一十的汇报。

江蕙听了,心中一喜:“铭岩邵记?她人在哪里?”

马掌柜道:“在夏荷厢里,好生招待着呢。”

她身旁的凤眼女子眼底精光一闪,笑道:“妹子,你说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老被你撞上,这邵记的老板找你谈生意,嘿!那是给你们送钱来喽!谁不知道这官家的醋,这一个多月以来,卖得多火呀,银子像流水一样涌进来。”

江蕙看了她一眼,抱歉地赔罪道:“梅姐,今日不巧,妹妹有事不能陪你了,咱们改日再聚吧,今日你在福祥消费的算小妹请你的,请自便。”

江蕙一脸喜色地往夏荷厢走去,马掌柜的跟在她身后,不时地低语几句。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梅芬儿脸色铁青,拳头攥的紧紧地,切齿地道:“江蕙,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你都比我幸运,从小到大都要压我一头!终有一天,我梅芬儿一定会把你踩在脚下,不能翻身,哼!”

江蕙推开雅间的门,看到一家四口围坐在方桌旁,妻主正满面笑容地拿着七根细细的红蜡烛,往一个金黄色的圆圆的糕点上插着,虽然她与桌子还有点距离,但是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趴在桌子上,兴奋地脸蛋红红的,甜甜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想搂在怀里亲一亲。俊美斯文的夫侍,安静地看着小女孩,嘴角的笑容遮掩不住。身旁一个漂亮开朗的小男孩,维护地坐在小女孩的身旁,生怕跪坐在凳子上还不老实的她,一不小心掉下来。整个画面洋溢着温馨和幸福,小女孩虽小,看起来却是家里的灵魂,大家都围着她打转,却又心甘情愿地为她忙碌。

那女子觉察到她的视线,扭过头来微笑着看她,小女孩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她这位不速之客。江蕙马上上前一步,见礼道:“在下是福祥客栈的少东家,姓江名蕙,见过邵老板。”

邵紫茹忙还礼道:“哦,原来是定泰江家的少主啊,失敬失敬。”

江蕙有礼有节,落落大方地道:“不敢不敢,邵老板叫我小蕙便是,邵老板请坐……恕我冒昧地问句,这桌上之物是……”

祝雪迎笑着道:“这个我把它叫做生日蛋糕,吃起来松软可口,如果有奶油或者果酱点缀的话,会更加香醇。上面插的七根蜡烛,代表我已经七岁啦。”

江蕙马上乖觉地道:“哦?今天是小老板七岁生日呀,恭喜,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顿饭菜算我请……点菜了没有?”江蕙也是听过邵记小老板的大名的,相传邵记所有的新鲜事物都是出自小老板之手,更有甚者,说她是天上食神选中的弟子,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多美味有奇特的食物。

“谢谢江姐姐,留下来一起用餐吧,我请你吃蛋糕哦。”祝雪迎笑眯眯地招呼着。

“那……我就不客气的叨扰了。”江蕙有心跟她们打好关系,这样的机会当然不愿错过。

小二拿着菜单进了雅间,邵紫茹接过看也没看,就递给了女儿。祝雪迎翻看着菜单,不愧为八大商号之一,里面的菜色的确不少。不过正值冬日,蔬菜的种类不多,菜单上多是大荤的菜色。

祝雪迎并没有立即点菜,而是不住的翻看着,片刻后对江蕙道:“这菜大都是油腻的荤菜我看着没胃口,素菜除了萝卜就是白菜,要不就是豆腐,没劲。”

江蕙试探着问:“小老板想吃什么?如果这时节有的话,我吩咐厨房给你弄来。”

祝雪迎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想吃‘素炒黄豆芽’、‘酥脆豆芽煎饼’、‘土豆豆芽汤’,有吗?”

江蕙皱着眉头道:“不知这‘豆芽’为何物?”

祝雪迎扁扁嘴道:“连豆芽都不知道是什么,还以饭庄闻名呢。‘豆芽’顾名思义,就是豆子发的芽,豆芽又分黄豆芽和绿豆芽,黄豆芽就是黄豆发的芽,绿豆芽就是绿豆发的芽。”祝雪迎故意逗她,废话连篇。

江蕙眼睛一亮,虚心请教:“请问这豆芽应该怎么制作?”

“制作豆芽要先选豆:清水洗净,洗时注意将全部漂浮的豆子全部去除,这些是未成熟或者已经变坏的豆子,它们的发芽率均极低。

第二是准备口大缸,或其他容器,要干净即可,底部可排水,铺一层约这么厚度的干净沙子。”

祝雪迎用比了比大概五厘米左右的厚度,继续道:“将洗净并已泡致膨胀开裂的豆子均匀铺一层在沙子上,不能过多否则容易坏掉。豆子上再均匀覆盖一层干净沙子,厚度约为一指宽即可。浇水数次,保持湿度,但又不能让水份滞留。数天后豆芽就会拱出来。在清水中将沙子洗去即可。”江蕙听得连连点头,示意马掌柜拿纸笔记录下来。

祝雪迎又补充道:“这是气温偏高的时候泡制豆芽的方法,现在是冬天,要注意保持豆芽缸周围的温度,否则也不会出芽的。还要注意不要让豆芽见阳光,要及时收割,老了就不好吃了。豆芽菜营养丰富,风味独特,而且清香脆嫩适口,并有特殊的保健功能。”

江蕙是越听心中越欢喜,有了这豆芽菜,江家餐馆的冬日的菜色不会那么单一了。她眼睛转了转,笑得像只小狐狸,继续问道:“小老板除了这豆芽菜,还想吃什么?”

祝雪迎眨巴着大眼睛,看出了她的目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着娘亲道:“娘,我们今天住哪儿哦,刚刚走好久都没有一家客栈有空房。这里虽然有空房,但是好贵哦……”

江蕙心中灵透,马上接口道:“当然是住我们祥福喽,邵老板以后无论住店还是吃饭,只要是我们江家的产业,报上你们名字,绝对免费。”

祝雪迎咧开嘴笑得特别开心,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江蕙的肩膀,道:“江姐姐,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再送你几个冬日素菜的方子。”

江蕙一听,果然刚刚的决定没错,更加恭敬地洗耳恭听。

“记好了哦,我还喜欢吃‘煎凉粉’‘凉粉煎鸡蛋’‘凉拌凉粉’……这凉粉嘛,其实制作凉粉的方法非常简单。以豌豆、胡豆或扁豆(槟豆)为原料,浸入水中泡胀磨浆,去掉粗渣,经漂滤沉淀,掺入适量清水置锅内烧火加热,边搅边煮,呈浆糊状时舀在盆里,冷却后就成凉粉。或者用山芋干磨成山芋粉,加清水拌成山芋水,置一大锅烧开热水,将山芋水倒入,边倒边搅拌,承糊状盛出冷却凝固就成了。”祝雪迎开始怀念前世的“凉粉煎鸡蛋”了。凉粉煎得外焦脆,内绵软……不能想了,口水出来了。

“还有一种叫‘素鸡’,虽然被称为‘鸡’,但它是素菜,用豆腐皮做成的。做的步骤记好了哦:1.将豆腐皮用清水喷软;

2.喷软后每张豆腐皮摊平,重叠一起再卷紧,放在一块干净的布上包成圆棍形,用细麻绳捆紧;

3.炒锅置旺火,下清水后,放入豆腐皮卷,煮三刻钟取出,冷却后,解开细麻绳,去掉布。

吃得时候可以切成薄片;也可以切成其他形状。素鸡可以做成‘酱汁素鸡’‘卤水素鸡’‘素鸡红烧肉’等等……”

说着说着,晓雪的口水又下来了,不行,回到家一定要做来吃吃。

江蕙把这些冬日的素菜,认真的记下来,递给马掌柜,让他上呈给家主,不就全国只要是江家的饭店客栈都有一份。这个冬天因为这几样别具一格,好吃又不贵的素菜,让江家名下所有的菜馆狠狠的火了一把。

江蕙吩咐把祥福最好的菜色,上满了一桌。虽然远远赶不上祝雪迎的手艺,但是在这世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祝雪迎开始许愿吹蜡烛了:愿前世的父母安康幸福、愿今生的生活永远甜蜜美满……

江蕙吃着松软绵密,香甜可口的蛋糕,赞叹不已,又借着酒劲讨要蛋糕的方子,被祝雪迎“祖传秘方,概不外传”给打发了。

哦也,明天开始就不用吊水了,万岁。我可怜的小爪子上已经针眼累累,下午扎针地时候,我都心里障碍了,还没开始扎我就先感觉疼起来。终于可以结束酷刑了,姽婳我解放了。

吃过饭以后,江蕙亲自领邵家人上了三楼,这层楼的房间是她们店里最好的房,所住的人非富即贵。江蕙令小二打开门,把邵家的行李拿进去,然后接过马掌柜送过来的一个小匣子,笑得一脸灿烂:“今日小老板生日,姐姐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

祝雪迎不客气地接过来道:“谢谢江姐姐。”

江蕙看众人在整理行李,识趣地告退道:“请邵老板休息片刻,梨园庙会今日开始,有许多有趣的事物,邵老板可以带着小老板去玩赏。侄女就不打扰了,告退。”说完细心地帮她们带上门出去了。

祝雪迎见她一出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生日礼物,而是两张千两的银票。祝雪迎拿在手里,嘿嘿乐道:“这江家出手果然不凡,动辄千两,哎呀,白吃白喝白住,还有钱拿,爽哪!”

谷化风帮她整理着她的行李,笑道:“算来算去,江家还是有利可图的。晓雪的这些菜色,能帮她们赚下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这两千两银子算什么。”

“风哥哥,晓雪我很容易满足滴,你看,动动嘴皮子,就立马有两千两的进账,不错,不错!”祝雪迎抖着银票得瑟着。

邵紫茹把她和夫君的行李放到隔壁,又走回来,晓雪把银票交到娘亲手上道:“放好,下午咱去shoping去。.yzuu”

“血拼?什么意思呀?”狄爹爹一脸宠溺的望着女儿,这女儿一定是善财童子,自从她来了以后,邵家越来越不愁银子了。

“就是逛街,买东西的意思啊,呵呵……”不小心把前世的洋文说出来了,祝雪迎打着马虎眼,“走走……逛庙会去!”说着牵着爹爹的手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间。

福祥客栈马掌柜的,把祝清波领进三楼一个房间门前,打开门,点头哈腰地道:“将军,这是咱祥福最好的房间了,您看这房间还合您的心意吗?”

祝清波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被一阵“哦——逛庙会喽——”的欢呼声打断了。她心下一动,转头看去,一个桃红色的小小背影,一手牵着一名男子,一手牵着一名女子,蹦蹦跳跳地转下楼去。

马掌柜的马上解释道:“这是住隔壁的铭岩镇邵记面点铺,邵老板一家四口,那个小女孩是邵老板的疼在心尖尖上的爱女。”

祝清波久久望着那抹小小的桃红色背影,直到她下了楼梯看不见,还是望着那个方向。祝雨落悄悄拉了下娘亲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道:“娘亲是不是又想起失踪的妹妹了?”

祝清波恍然惊醒,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你先去对面的房间安顿下,一会咱们也去逛庙会。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你不是早就心心念念地要见识万马郡的庙会吗?”

祝雨落点头笑道:“咱们不去拜访九王殿下了吗?不知道晨弟弟是不是还那么的瘦弱。”

“咱们明天一早再去拜访九王。还有,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如果对小世子无意,就不要这么亲密的称呼小世子,你们已经到了避嫌的年纪了。去收拾下马上出来。”祝清波郑重交代女儿。

祝雨落正笑得开心的脸一僵,望着娘亲合上的门,苦笑了一下,在心里暗暗地说:“娘亲,其实,我和晨弟根本不需要避嫌,其实我是……唉!”这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呀。

祝雪迎骑在娘亲的肩膀上,左手拿着一个小仙女的面人,右手拿着一个呼呼转着的风车,居高临下地看到一群人围着的杂耍的,兴致勃勃地指挥着娘亲:“娘,娘……那里有赤脚爬刀山的,我们去看看。”

表演杂耍的场地,有刀子代替木条做成的梯子竖在哪里,还拉着一条高高的绳索。表演上刀山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他先做了一个运气的姿势,然后缓慢地赤脚踩上闪着银光的刀刃,一步一步极其慎重,突然他的右脚在刀刃上一滑,地下顿时一片惊呼,他稳住身形,又一步一步的爬到梯顶。

接下来他表演的是走绳索,他把双臂打直张开,保持平衡,光着的脚丫踩在麻绳上,有惊无险地走了过去,又双脚倒挂在绳索上,一个飞身,转体下落,落在了等在下边的一名女子的肩膀上,又轻盈地跳下地。场外掌声雷动。小男孩拿着一个钵巡场讨要赏钱,祝雪迎腾出一只手来,从荷包里掏出一钱银子,扔进了他的陶钵,立时迎来了小男孩感激的笑脸。接下来表演的胸口碎大石、缨枪顶喉……吸引不住晓雪的注意力,一行人又在晓雪的指挥下离开了。

一路上,耍猴的、耍皮影戏的、喷火表演的……各色祝雪迎前世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表演,吸引着晓雪的目光。她从不吝于她的掌声和喝彩声,那清脆的叫好声,总能吸引来一群善意的目光,大家望着她甜美的笑容,总是不自觉的跟着会心一笑。

祝雨落跟在娘亲的身后,在摩肩接踵的街道上走着,她一会停下来摸摸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各式新奇有趣的物品看得她津津有味。此时,她站在一个捏面人的手艺人前,要手艺人捏个她一模一样的面人,带回去给爹爹看。

她有点不耐地踮起脚尖往四周看,一个穿着桃红色很讨喜的女娃娃,坐在她娘亲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个一尺多,几乎跟她的胳膊一样长的糖葫芦,啃得一嘴红彤彤的。她啃一口,然后喂身下的娘亲吃一口,笑得那么灿烂,祝雨落仿佛听到她带着奶气的清脆的笑声。

那孩子一颦一笑一嘟嘴,都是那么生动可爱,她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祝清波看着女儿没来由的笑出声,奇怪的询问道:“雨落,笑什么呢?”

祝雨落咧开嘴,扭头看着娘亲,手指指着那个可爱娃娃的方向,道:“娘,看!那有个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女娃娃,跟菩萨座前的玉女似的。”

“哪儿呢?”祝清波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脸疑惑地问道。

祝雨落赶紧回过头再看过去,那里只剩下攒动的人头,那个骑在娘亲肩上的桃红色身影,早已不知去向。祝雨落的心中又淡淡的失落:“刚刚还在那儿呢,骑在一名女子的肩上,很抢眼的,这会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别惦记着了。嗯,这面人捏的不错,再捏个十二生肖的,拿给小晨玩去。”祝清波又低下头看捏面人的。就在几步之外的人群中,祝雪迎扯着邵紫茹的手,惊喜地挤到一个小摊点前,兴奋地嚷道:“爹,小风——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就在祝雨落转头让娘亲看可爱娃娃的时候,祝雪迎瞄着摊点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控制不住她鸡冻的心情,叫道:“娘亲,娘亲,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边叫着边想顺着娘亲的背溜下来。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邵紫茹怕她不老实掉下来,立即掐着她的腋下将她抱下来,放在地上。所以当祝清波转过头顺着女儿手指看的时候,祝雪迎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所湮没。

祝雪迎在拥挤的腿缝中穿梭,灵巧得像个小猴子。可苦了跟着她的三人,怕跟丢了,陪着在人缝中向前挤,边挤边不好意思地道歉。祝雪迎在一个不大的摊点前站定,看清了眼前的物品,拉着跟过来的娘亲的手,兴奋地嚷嚷:“娘——看我发现了什么?”

邵紫茹忙帮她挡住旁边人的拥挤,看向那个不起眼的摊点。别的摊点前至少也挤着三五个人看东西,这个小摊点前却久久无人光顾。摊点的主人是一个长得很普通,穿着破旧的男子,旁边一个脸冻得通红的小男孩,躲在他的身后怯怯地打量着过往的人群。

祝雪迎指着的物品是几个球状的,似乎是什么东西的根茎的东东,一层薄薄的外皮包着的,是一瓣一瓣月牙型的物品。邵紫茹拿起一个放在鼻子下闻一闻,马上皱起来眉头:“好臭!这是什么呀,让你如此的兴奋。”

“这可是难得的调味品呢,小风哥,你看这像什么?”祝雪迎故作神秘。

谷化风也拿起一个,看了一会,又闻了闻,迟疑地道:“形状和味道有点像我们在山上挖的小蒜的根部,只不过个头比较大,气味也比较浓一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这是大蒜,味道辛辣,蒜入馔方法颇多,可做主料(如蒜苗、蒜薹)、配料、调料、点缀之用。以蒜瓣配制的菜肴有:‘炖生敲’、‘大蒜烧鲶鱼’、‘蒜子瑶柱脯’……蒜用做调料就更多见了,如‘蒜泥白肉’,又如‘蒜泥黄瓜’、夏季食用的凉面的菜码中加蒜泥调味,味道更美。蒜具有杀菌和防癌的功效,中医认为大蒜味辛、性温,入脾、胃、肺,暖脾胃,消症积,解毒,杀虫的功效。总之呀,这东东好处多啦。哈哈。”祝雪迎又得意地卖弄她的常识喽。

“既然好处那么多,我们就把这全买下来吧。回去把你说的那几样菜都做出来给我们尝尝,听你说的,我都馋了。”邵紫茹摸摸女儿的脑袋,转过去对摊主道:“这东西怎么卖呀?”

那男子操着生硬地官话,吞吞吐吐地道:“这个……是我达伦的深山中挖来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你们既然识得,就看着给点钱吧。”说着又腼腆地低下了头。

“大叔,这样的物品你就这么一点吗?”祝雪迎看着摊点上的几头蒜,觉得有点少。

“哦,还有一点,不过也不是很多。”摊主从身后的篓子里又拿出十来头蒜。然后又迟疑地问道:“还有一种味道跟它差不多的植物的种子,你要不要?”

“哦?”祝雪迎来了兴趣,“什么样的植物,你形容一下?”

“它的叶子是筒状的,中间是空的……开的花一开始像白色的小伞……”

“难道是大葱?”祝雪迎又鸡冻了,眼睛闪亮闪亮的,“种子我也要了,合起来开个价吧!”

那名男子目光闪烁着,伸出一把手,小声地道:“五百文……”折合人民币一百块钱呢,价格是不便宜,不过物以稀为贵嘛。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今日晓雪发现了两种做菜的好调味,心情高兴,也不讲价,直接就让娘亲掏钱买了。

她乐呵呵地看着她淘到的“战利品”,心里盘算着:这些蒜头数量不多,就全用作种子吧。等过了年,开了春,把这些蒜头和葱的种子种下去,一部分继续留作种子,一部分就可以拿来做菜了,先吃蒜苗,再吃蒜薹,然后是大蒜……嘿嘿!

祝雪迎继续在人群中穿梭,再冷门的摊子她也不放过。很快,她就在从海滨之城——桓谭,来的商贩的摊子上,淘到了许多干的海带、紫菜、鱿鱼干、虾米。后来居然在一个自称跑南洋的女子的摊点上,找到了孜然的种子,让晓雪不禁想到了烤羊肉串,回味呀,前世她可是最喜欢吃烧烤的呢。

祝雪迎乐滋滋地捏起一撮孜然种子,对娘亲介绍说::“这叫孜然,孜然是烧烤食品必用的佐料,富有油性,气味芳香浓烈,主要用于调味,提取香料等,是配制咖哩粉的主要原料之一。咖喱的香味很浓烈,油爆或火烤后的香气会更明显,遇热后的孜然味道稍微会有点改变。用孜然加工牛羊肉,可以祛腥解腻,并能令其肉质更加鲜美芳香,增加人的食欲。明年,我们就可以吃上‘孜然羊腿’和烧烤了,那味道,令人齿颊生香,回味无穷哪。”祝雪迎每遇到一种新鲜的食材,那些好吃的料理就会浮现脑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吧。

逛到傍晚,四人手中已经满满当当全是收获,她们在晓雪的提议下,在庙会上吃了小吃。回到客栈时,祝雪迎虽然逛了一下午,但是精神十足,她坐在桌子旁翻看着今天的战利品,心里有说不出的那个美啊。

她看着新淘到的食材,小手一挥,道:“走,借厨房,我给你们做宵夜去。”借厨房的要求很快得到满足,马掌柜屁颠屁颠地跟在祝雪迎后边,还不时地示意旁边的大厨偷师呢。

祝雪迎做了份“紫菜蛋汤”“水晶虾饺”“凉拌海带丝”还做了份简单的“紫菜包饭”。

这几份别具一格的菜式,从厨房端到邵家人住的房间的路上,诱人的香味勾住了经过的客人。其中也包含了刚刚从庙会回到客栈的祝家母女。

祝雨落深深吸上一口气,拦住了捧着菜肴的店小二,道:“好香啊,这么好的菜中午怎么没呈上来,好啊!你们还藏私呀!照着这几份菜式,也给我们来上一份。”

店小二哭丧着脸,连连道歉道:“客官,不是小店藏私,这是住店的客人自己亲手烹制的菜肴,我们店里的厨子不会做呀!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哪有住店人自己做饭的道理,你这小二,莫非欺我不懂?我不管你哪来的,今天晚上姑娘我要是没吃上这样的菜式,绝不跟你善罢甘休。”祝雨落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小二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怜兮兮地对祝清波道:“将军,这确实是客人自己做的,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呀!您看……”

“雨儿不要无理取闹!小二,捡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随便上几个,越快越好。”话音刚落,祝清波已推门进了房间。

祝雨落盯着店小二手上那几个色香味美的佳肴,不甘心地嘟哝着:“哼!没事端着菜瞎晃荡什么,让人看得到,吃不着,气人!”进了房间咣当把门踢上了。

店小二长长地吁了口气,在厨房洗手归来的祝雪迎奇怪地看着站在门前的店小二,道“你怎么还没端进去呀,菜都快凉了,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呀。”

“还不是小老板您的手艺好,小人一路走来,多次被拦下询问菜式。这不刚刚住对门的将军的女儿,吵着要照您的菜式来一份,小的上哪给她们弄去啊,刚刚把她给劝好呢……”

“好啦,好啦,别站那唧唧歪歪的了,再说,菜可真的凉了哦。”晓雪推开娘亲的门走进去,欢喜地开始她们的美味宵夜。

晚上有饭局哦,今天只能更一章喽。同学聚会,吃饭唱歌,估计回来会很晚,先提前更了。。.。

“我吃饱喽!爹娘,风哥哥你们慢吃哦!”腊月十九的早晨,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在福祥客栈一楼的饭厅中回响。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再多吃点,一会到梨花寺上香,饿了可没得吃哦。”狄爹爹又喂了女儿一口羊肉包。

祝雪迎皱着鼻子,嫌弃道:“哎呀,什么破包子,难吃死了。包子捏得死难看不说了,羊肉还一股膻味,不吃喽。”

马掌柜一听,并没有生气,反而很虚心地走过来请教道:“小老板,如何去除羊肉的膻味呢?”

“去除羊肉膻味的方法很多,介绍两种比较简单的吧,一是桔皮去膻法。炖羊肉时,在锅里放入几个干桔皮,煮沸一段时间后捞出弃之,再放入几个干桔皮继续烹煮,也可去除羊肉膻味。二是浸泡除膻法将羊肉用冷水浸泡23天,换水2次,使羊肉中散发膻味的物质浸出,也可减少羊肉膻味。”祝雪迎昨天晚上宵夜吃多了,这时候并不饿,只喝了碗白粥,吃了一个白煮蛋。闻着羊肉包的味道,没有去咬一口的欲、望。

“爹娘,你们吃吧,我的帽子、围脖和暖手筒忘在房间里了,我去拿,外边飘雪了呢。”不等邵紫茹她们回应,就蹭蹭蹭地冲上三楼房间,带上小兔造型,两边搭下来正好护住耳朵的条红色镶白色兔毛的棉帽子,脖子上围着白色的兔毛围脖,暖手筒也是白底桃红花纹,两边镶兔毛的。整个看起来就像一只桃红色的小兔子。

整装好了,祝雪迎又蹭蹭蹭地冲出房间,一不小心撞在一位刚从自己房间出来的客人身上。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祝雪迎趔趄了一下,又站稳了身形,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被撞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惊讶地叫道:“小桃红!!你也住这间客栈啊!”

祝雪迎一愣,嘴角抽抽,额角垂下几根黑线:靠!你才小桃红,你们全家都小桃红。不高兴地回嘴道:“我要小桃红,你就花魁牡丹,哼!”得,都成妓院里出来的了。

“走开,别挡路!”祝雪迎推开碍事又冒失的家伙,风风火火地冲下楼。

“雨儿,谁说话呢?”祝清波走出房门,看女儿呆愣地看向楼梯的方向,不解的问道。

祝雨落笑了下,道:“昨天不是看到个可爱的小女孩,想指给娘看的时候又不见了吗?刚刚又遇见了,跟她打了声招呼,近距离看更可爱,像只活泼的小兔子。这会下楼的话,应该在一楼能看到她。”

祝清波拍了下女儿的肩膀,叹了口气,道:“雪儿——你的妹子,也是精灵古怪,活泼机灵,你见了一定会喜欢她的,可惜……”

“娘,别伤心了,只要妹妹还在这个世上,就一定又重逢的时候。您的下属和女皇姑姑的暗卫,不是都在找寻着吗?说不定不久就会有妹妹的消息了。”祝雨落懂事地安慰娘亲。

祝雪迎一脸坚毅地道:“我一直有一种直觉,你雪儿妹妹一定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幸福地活着。我甚至感到有时她就从我身边经过,又错过!但愿,我们一家人很快能重逢……好了,不说了,赶快下去吃饭,一会去九王家找你的晨弟叙旧去。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祝雨落扬起笑脸,嗯了一声,跟在娘亲后面下楼去了。到一楼的时候,她特意扫视了一下,遗憾地没有发现那抹桃红色的身影。

祝雪迎站在梨花寺前,打量着这座坐落在万马郡东郊的千年古刹。一片郁郁葱葱的长林古木之中掩映着巍峨的殿阁和高峭的宝塔。梨花寺为长方院落,坐北朝南,寺内主要建筑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毗卢阁、齐云塔等。游览梨花寺,不但可以瞻仰那些宏伟、庄严的殿阁和生动传神的佛像,而且可以领略几处包含有生动历史故事的景物。所以梨花寺除了以它的签灵验香火盛,还以游赏胜地闻名。

今日虽然飘着飞雪,仍没有影响来上香求签和游寺人的数量。祝雪迎跟着爹爹和娘亲,上香许愿添香火,一点儿也不马虎。前世她是地道的无神论者,对于神佛鬼怪之事一直嗤之以鼻。但是,这次的穿越,让她深切地体会到鬼魂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是存在的。因此,她对神仙鬼怪禅城了一种敬畏,宁可信其有吧。

祝雪迎怀着一颗虔诚的心,从香火缭绕的梨花寺中出来。谷化风帮她拉了拉帽子,问道:“晓雪许了什么愿?”

祝雪迎抿嘴一笑:“我啊,一愿爹娘身体健康恩爱到白头;二愿我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三愿我们将来和爹爹娘亲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嗤——”梨花寺门前不远处,一个青衣长髯的算命先生,一脸笑意地望着祝雪迎。(这世界,男子只有一生未嫁,或死了妻主的,才蓄起胡须。有妻主的是不留胡子滴,估计这里的女子喜欢大胡子的没那么几个。)

“算命的,你笑什么。”祝雪迎看着他的笑容,一脸的不爽!

“本仙笑你,一脸的桃花,还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哈哈……”算命先生抚着胡须大笑。

祝雪迎被他笑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真想掀他的摊子:“笑p啊你,你这老头嘴巴这么坏,难怪一辈子嫁不出去,只有摆个算命摊子骗吃骗喝。”

那算命先生也不恼怒,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谷化风拉住想上去踹他摊子衣角的祝雪迎,陪着笑对算命先生道:“半仙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还是个孩子呢……您刚刚说晓雪她满脸桃花,何解?”

“此女眼长,眼尾略弯。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感觉,所谓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教人心荡意牵!代表她命中桃花朵朵,躲也躲不掉的。”算命先生依然不温不火地道。

谷化风脸色一暗,刚刚的甜蜜心情烟消云散,不过他还是以晓雪的安慰幸福为主:“半仙,晓雪的桃花……是好的桃花,还是桃花……煞?”

算命先生又细细观测了祝雪迎的五官,点头笑道:“每朵均是好桃花,于小姑娘都有很大的助益。本仙奉劝小姑娘一句:天命难违,顺其自然,切忌不可钻牛角尖。”

“我呸——姑娘我就要只娶风哥哥一个给你看,哼,你才命犯桃花,你们全家都命犯桃花。”祝雪迎气哼哼地道,身为二十一世纪熏陶了二十八年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那个……方面还是有洁癖滴,一想到每夜跟不同的人那啥,浑身那个汗哪!这跟那些“小姐们”有什么区别啊,朝秦暮楚。哦,有一点不同,就是不收费,还要花钱供着这些“嫖客”。晕死!

谷化风听了算命先生的话,点头道:“我记下了,我会提醒晓雪,不会让她逆天而行的,谢谢半仙,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谷化风递给算命先生一两白银,那算命的依然一脸蛋定的笑着收下了。

祝雪迎鼓着嘴巴,埋怨谷化风:“风哥哥,你怎么还给这骗子这么多钱啊,一两银子,咱得卖多少包子呀,不行,我得抢回来……”

谷化风一脸无奈地拉着祝雪迎,看见走出寺门的邵紫茹夫妇,忙道:“晓雪,走了,邵姨和狄叔在等我们呢。”说着半拖半拽地把祝雪迎带离算命摊。

话不多说,多说无益,按我的进度更文,推荐收藏评论什么的有点灰心了,唉……

谢谢书友100103105640479的再次打赏,只要有欣赏姽婳文的,哪怕只有一个,姽婳也会坚持下去的,放心,此文绝不太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呃,好俗好古老的过渡方式哦。)

话说(你还真来劲了!)这祝清波和祝雨落在福祥用完早餐后,直奔她们的目的地——九王府。

在风景秀丽的万马郡的西南角,有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万马郡的最高领导人九王的府邸就坐落在那儿。这九王的品味确实不凡,九王府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既有皇室辉煌富贵的风范,又有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王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占地大约五公顷。

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中路最主要的建筑是华安殿和永乐堂,殿堂屋顶采用绿琉璃瓦,显示了中路的威严气派,同时也是亲王身份的体现。东路的前院正房名为福寿轩,厅前有一架长了两百多年的藤萝,此时为飘雪所覆盖,每到春夏长势甚好,即使在京城也极为罕见。东路的后进院落正房名为“真趣堂”,是九王的起居处。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主体建筑为海纳室和春熙斋。接待贵客之地选在高大气派的春熙斋,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

九王府的花园与府邸相呼应,花园也分为东中西三路。中路以一座古典建筑风格的汉白玉拱形石门为入口,以皇帝御书“福”字碑为中心,前有独乐峰、蝠池,后有绿天小隐、蝠厅,布局令人回味无穷。东路的大戏楼厅内装饰清新秀丽,春日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戏楼南端的明道斋与曲径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构成园中之园。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飘雪的花园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祝清波母女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

这九王薛慕蕊和当今皇上薛慕卉乃一父同胞,慢着,不是说一个男人一生只能怀孕一次,产一胎的吗?莫非两人是双胞胎?非也非也,女皇今年芳龄38,而九王年方32。那她们的父亲怎么会产下两胎孩儿呢?

达伦国的皇宫中,有一件国宝,那就是服下可以产二胎三胎的金胞果。可惜这株金胞果整个大陆只这么一棵,而且每年只结二十个果子。每年达伦都会向华焱进奉一枚金胞果,华焱女皇就把这比大熊猫还珍贵的金胞果赐给宠爱的皇君和侍君们,有时候也赐给有极大贡献的臣子们。

薛慕卉和薛慕蕊的爹爹,是太上女皇的正君,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第一个皇女为他所出,感情自然不同。正君又创下了连出两皇女的皇室记录,在的地位牢不可撼,可惜正君怀九王的时候落下病根,缠绵病榻几年后,香消玉殒。太上女皇伤心欲绝,无心政事,在皇太女薛慕卉十三岁成年时,退位让贤,游历天下,此后终生未立正君。

说是九王,并不是说太上女皇有九个女儿这么多产,皇家排序是连男儿一块儿的。如果第一胎的女儿称大皇女,后两胎都是儿子的话,就称二皇子三皇子,第四胎又是女儿的话,就是四皇女了。九王嘛,排行老九,前面两个皇姐六个皇兄。

祝清波幼时被选作九王的伴读,两人关系可谓不打不相识。当时祝清波是将军府上的独女,从小体弱多病,祝老将军怜她体弱,有意让她弃武从文,走文官的仕途。

祝清波在入太学伴读的第一天,九王薛慕蕊当众嗤笑她:“瞧瞧,这身板,长得跟朵小嫩花似的,你确定你不是男扮女装?真丢我们女子的脸,更丢尽你们将军府的脸。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想那祝将军一门英烈,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异类呢?”

祝清波最恨别人说她柔弱似男子,登时气得双眼通红,浑身发抖。九王更是笑得猖狂:“瞧瞧,瞧瞧,假男人要哭喽,哦……”其余皇女陪读都哄然大笑。

祝清波暴发了,她像只小老虎似的冲向九王,五岁的她全然不怕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大她四岁的九王,用拼命三郎的架势,不要命的打法,赢得了九王的欣赏和道歉。那一架让,体弱的祝清波在家躺了快一个月,不过说也奇怪,自那次以后,祝清波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强壮起来,这才有了现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将军。从那时起,九王和祝清波的关系铁的不能再铁,成为一对挚友。

祝清波还没走到春熙斋前,九王早已迎出老远,先给她一个热情的大拥抱,然后把臂言欢:“你这家伙,多久没来看本王这个老朋友了?上次本王回京你居然玩失踪,说说本王应该怎么罚你?”

“清波最近事务缠身,多有怠慢,一会清波自罚三杯。”祝清波拍着九王的肩膀豪迈地笑道。

“怎么?小侄女还没有找到?半年多了,不是我危言耸听,我看多半是凶多吉少啊,要不她怎么不去京城找你?”九王的表情变得凝重了。

“恨只恨我当初没有跟觅云说清楚,觅云他们只知道我是京城一户殷实的家庭,只当我是个小兵。我是想把他接来后给他个惊喜的,谁料想天有不测风云啊!我现在只祈祷,我的雪儿被人救起收养,或是流落京城找寻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祝清波紧了紧拳头。

九王马上转移话题:“对了,我那刁蛮的十三弟没缠着要跟你来?”

祝清波的脸色并没有好上许多,神色间透出冷然:“皇子身体不适,在家静养。”

“我那十三弟从小被惯坏了……唉!皇姐当初赐婚,终究是害了你呀!你都二十八了身边才雨儿一个孩子……不过,雨儿也是个争气的,我听说了,无论文韬武略雨儿在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不错,不错,不愧是将门虎女呀!”九王拍拍祝雨落的头,赞许地笑道。

祝清波脸色渐缓,慈爱地看着目前唯一的女儿,一脸的欣慰。

“雨儿快到成年礼了吧,该到娶正夫的年龄了!可惜我那些儿子大的已经出嫁,小的还要几年才能成年,要不咱做个儿女亲家,岂不是美事一桩?”九王家有三子二女。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个十七、一个十六,均已出嫁。三女儿四女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三岁,一个动一个静,一个好武一个喜文,都深得九王的喜爱。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最得九王喜爱,也最让她头疼。

祝清波笑了笑,道:“雨儿到五月就成年了,京城有几户人家倒是有意结亲的,她爹爹说:女子应先立业再成家。等成年后在军中就职后,有了军功再提婚事不迟。对了,晨儿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晨儿也九岁了吧,如果雪儿没有失散的话,年龄上倒是很般配。”

九王叹了口气道:“唉……还是老样子,你说他这舌头怎么这么金贵,只要味道一点点不对的,他都拒绝进食。他总是说素菜淡而无味,荤食又腥臊难忍,你说这还有什么东西能吃的?唉——我都快被这个儿子愁死了,你看,这白头发都多出几根来。”

两人在春熙斋坐下,九王对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祝雨落道:“雨儿,到内院中去看看晨弟弟去吧,晨儿前几日还念叨祝姨和雨姐姐,好些日子没来看他了呢,多陪他聊聊天,看能哄他多吃点东西不?”

“是,侄女告退。”祝雨落跟着九王身边的一等男仆伴柳,到了薛晨小世子住的东苑中。

“哎呦呦,我的小世子,怎么大开着窗户,这身体才刚好几天,受了寒该怎么是好。你们几个怎么伺候的?”伴柳进门一看到洞开着窗户的窗户前,立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皮肤恰似冰雪雕成的,莹白透明,似乎皮肤里的血管都能看得见。那挺直的琼鼻,微微缺少血色的嘴唇,最惹人怜爱的是那浓密睫毛下,墨玉似的双眸中那无尽的黑,和一尘不染的纯净。伴柳马上把世子扶到椅子上做好,拿了暖炉给世子暖手。

“伴柳哥哥,别骂他们,是我想赏雪,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呢。”薛晨柔柔地笑着。

噔噔噔噔……第二位男主出场喽,嘻嘻,一个白兔般的男孩,很卡哇伊滴。姽婳打滚要推荐,收藏评论也都要!

今日两更,明天一更,老妈让我相亲去,唉……苦恼,我最怕相亲,俩人坐在那根傻子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得要死。。.。

“世子快看谁来了!”伴柳笑嘻嘻地想逗世子开心。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晨弟弟,你的雨儿姐姐来喽!”祝雨落从伴柳的身后探出头来,嬉笑着。

“雨姐姐来啦,昨儿还说雨姐姐大半年没来看晨儿了呢,上次母王上京晨儿身体不适,未能同去。”薛晨的小脸上布满喜悦的神采,莹白的小脸蒙上一层淡淡的粉红,“小锁,快给雨姐姐泡杯热茶,大冷天儿的,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祝雨落在小世子身旁的椅子坐下,掏出昨天在庙会买的礼物——一盒十二生肖的面人,道:“昨日在庙会看一捏面人的手艺不错,就给晨弟带来一份十二生肖的面人,不知道晨弟喜欢不。”

薛晨欢喜地接过面人,道:“谢谢雨姐姐,这小兔子捏得活灵活现的,红眼睛似乎在转呢。我很喜欢……雨姐姐,庙会很热闹吧。我过了年都九岁了,还没有逛过庙会呢。嘿,好笑吧,身为万马郡人居然连庙会都没逛过……”说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红得跟他手上的兔子差不多。

祝雨落慌了手脚,怕他气闷于胸,又病倒,马上安慰道:“晨弟,莫要伤心,身体养好了,九王明年一定会带你去逛庙会的。你多吃点东西,相信身体一定会和我一样棒的。”

“可是……可是厨房煮的食物我难以下咽,如果强吃下去,又会吐出来。我也想多吃点,可是吃不下去啊。.yzuu”薛晨皱着好看的眉,瘦瘦的小脸满是愁绪。

“对了,昨儿晚上我住的祥福客栈,有个客人亲下厨房弄了两菜一汤一点心,老远闻着都特香,那盘‘水晶虾饺’皮儿是透明的,都能看到里面青的红的馅儿。那汤啊,闻着都特别鲜……可以让九王殿下派人请来,帮晨弟下厨。”祝雨落想起昨天那份令人垂涎的美餐。

“另外我听说铭岩镇的邵记包子铺,年仅七岁的小老板做菜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你们家不是在巴彦克拉山中有避暑养生的别院吗?等春暖花开的时候,你去那边住些日子,欣赏欣赏美景,品尝品尝美食,相信你的身子很快就能养好了。到时,你想去哪逛就去哪逛。”祝雨落给他画了个美味的大饼。

薛晨想了想,点头道:“雨姐姐说得对,别院周围的山谷里遍布着金黄金黄的花,香气扑鼻,我最爱那种不知名的花,无论天气多么恶劣,只要太阳一出来,那花依旧开得那么灿烂那么旺盛,给人以希望。”

祝雨落咧嘴一笑:“说得我都动心了,晨弟不邀请我去你们别院里做客吗?”

“雨姐姐能来,那自然更好了。我们可以在花丛中扑蝶,金色的花海衬着粉的、白的、黄的蝴蝶,不知道有多美呢!”薛晨俊美的小脸充满了向往的光芒。

午饭时,祝雨落向九王提起祥福客栈里的那位很会做菜的客人,九王立时派人去请,不久去的人回来禀告说那人已经退房走了。

此时的祝雪迎一家人已经顶着风雪踏上了归程。本来她们是打算痛痛快快地晚上两天的,天公不作美,第二天就下起雪来了,上午的雪还是稀稀拉拉的几片雪花,到中午时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赶走了庙会上的行人,也打散了各色的摊点。

邵紫茹看了看天色,经验告诉她这雪可不是一会半会能停下来的,如果今天不走,雪积厚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了。于是一家人当机立断,收拾行李退了房,去车马行找来来时的那个车夫并马车,匆匆忙忙地上路了。

祝雪迎来到这世上,第一次看到大雪。前世由于所住的城市偏南方,很难看到雪花,即使偶然下了一场,也是零零星星的小雪粒子,像这样的柳絮般的雪花只有在电视上见过。

祝雪迎不顾寒冷,掀开厚厚的窗帘,饶有趣味地看雪花飘落。那雪花洁白如玉,它是天宫派下的小天将,还是月宫桂树上落下的玉叶呢?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在行人的脸上。

祝雪迎随着马车的摇摆,和漫天蝴蝶般的雪花,渐渐进入梦乡,梦里她也变成了一朵小小的洁白的雪花,在风中无拘无束的舞蹈、飞翔……

还好初时气温不是很低,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化成水珠融入泥土。马车跑在湿润的官道上,速度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可是两个时辰后,撕棉扯絮般的雪花还是不依不饶地飘落,地上渐渐存了一层。雪把大地盖上了。天上,地上,到处是雪。白色的大地,白色的房屋,白色的树林。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邵紫茹看看天色,拿出一件棉袍给车夫披上,笑着安抚道:“大姐,天色还早,不急,这天冷路滑的,慢点没关系。这件棉袍,你披上挡挡寒吧。让你冒雪赶路,真过意不去,回去车费我加倍给你。”

那车夫憨厚地一笑,道:“不用不用,邵老板您是个善心的,我怎么好多要您的车费呢,到家您给我笼包子包点小菜给我就行了,我们家的那几个夫郎和小子,可喜欢吃你们家的包子了,可惜平时日子过得紧巴,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车费照加,包子小菜也照给不误。”邵紫茹心情好,大方的全应了。车夫咧嘴一笑,赶车的劲头更足了,一点也没觉得雪中赶车的寒冷和辛苦,浑身热乎着呢。

因为雪的关系,本来三个时辰的路,硬是走了四个时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戌时大约八点半了。店里已经打烊,包子卖完了,邵老板许诺明日让人给车把式送包子和小菜去,车把式千恩万谢地赶着车走了。

祝雪迎迷迷瞪瞪地跟提着大包小包的爹娘进了院子,帮她们看家小豆子听见动静披了棉袄迎了出来:“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雪下这么大,路不好走吧。”

“是呀,地上的雪滑,马车走的慢,你赶紧进屋去,这么冷没穿好衣服就出来,小心着凉。”邵紫茹看她只着亵衣披了件棉袄就出来了,赶忙斥责她。

“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回我们院子了。”小豆子回屋穿上棉衣,从俩家间为了来往方便,开的一道门就回去了。

祝雪迎也没挽留她,邵家的两间主屋,邵氏夫妇一间,晓雪和小风一间,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住人了。

“得换座大点的院子了……”晓雪睡前迷迷糊糊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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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失败,很失望。那介绍人说:男方高大,你怎么不说他胖?介绍人说:男方眼睛大长得好,你怎么不说他年纪大(大姽婳六七岁)?介绍人说:男方很稳重,你怎么不说他沉默寡言很无趣?

郁闷死了,真是失望的一塌糊涂。。.。

大雪时断时续、时缓时急地下了整整三天,阴沉着脸的老天爷终于露出灿烂的笑脸。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邵记面点铺一如既往的早早就开门做生意,因为大雪逗留在铭岩镇的商贩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邵记吃早点。

“邵老板,老远就闻到你们店里浓浓的鸡汤味了,是不是小老板又弄出什么新鲜的早点了?”说话的是一位茶商,她从江南以茶闻名的邢家订货回来,被雪堵在了铭岩镇。邢家也是八大商号之一,全国百分之八十的茶叶都是出自她们的茶厂。邢家每年年底开订货会,预订春茶。

“肖老板的鼻子就是灵,不错今天供应新品——喝着暖到心坎里的‘潵汤’(姽婳家乡的一种美味的早餐哦,土话叫sā汤),来一碗吧?”邵紫茹掀开滚开的鸡汤,用大勺子搅拌着。

“好,先来一碗。”肖老板用力抽了抽鼻子,笑着道。

邵紫茹打了个生鸡蛋在碗里,用筷子使劲地搅拌着,拌匀后,用大勺子从滚开的锅里舀出一勺鸡汤,小心地浇入鸡蛋里,浇的时候要注意均匀,争取所有的鸡蛋都和热汤接触。顿时,碗里泛起淡黄色的蛋花来。

肖老板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潵汤,轻轻吹了吹,鲜美的鸡汤伴着嫩嫩的蛋花,再加上细细的鸡丝和有嚼头的麦仁,让人齿颊生香,回味无穷啊。汤热和久煮的姜块,喝得肖老板在十冬腊月头上直冒热气。肖老板连呼过瘾!又来了几个滞留的商贩,相继点了这好喝又保暖的潵汤。

邵紫茹笑得脸上开了花,又介绍道:“肖老板,要不要试试我们鲜香肉嫩,皮簿筋软、外形玲珑剔透、汤汁醇正浓郁、入口油而不腻的——‘灌汤包’?”

这会店里已经坐了八成满的客人,听了她的介绍,都对灌汤包产生了好奇,每人都先点了一笼(一笼十个,一个跟网球差不多大小,一笼三十文钱。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这灌汤包,皮薄,洁白如景德镇细瓷,有透明之感。包子上有精工捏制绉褶32道,均匀得不行。搁在白瓷盘上看,灌汤包子似白菊,抬箸夹起来,悬如灯笼。让人忍不住有咬上一口的食欲。

邵老板马上提醒她们:“吃灌汤包的时候要小心啊,千万不要一口咬下去,会……”

“哎呦!”还是提醒晚了,早有人一口咬下去,包子里的热油汤不是烫着了她的舌头,就是溅你个满脸花。其他的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灌汤包吃的就是这口,乐在其中,若不身临其境,难解个中三味。

肖老板点的那笼是羊肉灌汤包,她吸取教训,夹起一个灌汤包,先用牙咬出一个小洞,然后吹凉,再一口咬下去,汤汁顺着筷子流到手上、腕上,抬腕吸之,汤沿臂而流。肖老板赶紧把剩下的塞进口中,拿起桌上的一块方巾,边擦边问:“邵老板,这汤汁是怎么灌进包子里去的呀?”

问过以后又觉得不合适,毕竟人家的商业机密嘛。邵老板也不隐瞒,自己女儿调出的味道是任何人都仿不出来滴:“这汤本已在馅里面,只不过是在包之前把肉冻放在馅中,包好以后经笼屉上火一蒸,肉冻化开而不漏。灌汤包讲究汤不能漏,包子又要不粘笼屉,我们店里的学了两天,我女儿才勉强让她们出师呢。呵呵!”说起晓雪,邵紫茹满脸的骄傲。

“那个……邵老板。”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叫住忙碌的邵紫茹。邵紫茹回头一看,原来是卖豆腐的王大姐,旁边她那个刁钻自私的夫郎,正不停地推搡着她。

老实的王大姐脸红了,这怎么让她好开口呢,可是如果不开口,她家的那位回到家一定又闹个鸡犬不宁。思前想后,还是开不了口。她抬起头,看到邵老板询问的目光,脸涨得更红了,她小声的哼唧着:“我……我想找我家三儿……”话音未落,她的夫郎又恨铁不成钢地拧了她胳膊一下。

王大姐扭捏的站着,她儿子王新和出来了:“爹,娘?你们找我有事?”

王大姐的夫郎一把推开妻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来跟儿子说,站一边去。”

他转过身一脸和蔼地拉过儿子,伏在他耳朵上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王新和马上跟他娘一样涨红了脸,连退几步,瓮声瓮气地道:“这样的要求,你也能说出口?邵老板对我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坑她呢?这么丢脸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王家夫郎马上变了脸色,尖着嗓子鸡猫乱叫:“丢人?我这不是为了咱这个家?豆腐几天没卖出去,别说赚钱,本钱都收不回来,你是在邵家吃香的喝辣的,不顾你爹娘姐妹兄弟的死活了是不是?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个没有用的妻主不说了,还生这么个不孝的儿子……”她唱做俱佳的表现,引起了邵记客人们的议论和关注。

王新和脸都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那你也不能把咱家那卖不出去的豆腐,让邵老板买去呀?”

“她女儿不是很有本事吗?这点豆腐说不定到她手里很快就卖出去了呢!”王家夫郎理直气壮。

这会围观的人可明白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了。这王家三天以来的豆腐滞销卖不出去,就想让邵记全买下来。你要说当天的豆腐吧,人家买下来做成食品出售也就罢了,几天前的豆腐要人出钱买,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无论是停留的商贩还是本镇的居民,都不耻地冷言讽刺。

王家夫郎看这架势,也有点退缩,但是想想家里那些豆腐,不能让它就这样白白的坏在家里,小老板一定有办法的。

正盘算着,王家夫郎看到小老板跟谷小哥(镇子里人对谷化风的称呼),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马上腆着脸凑上去,道:“小老板,这是准备做什么去呀?”

“豆腐大叔啊,山产店的周大婶说,久雪初晴时候是捉野兔的最好时机,我和小豆子风哥哥一起跟着凑个热闹。豆腐大叔来找新和大哥?”祝雪迎拿着工具,准备学少年闰土,雪地捉鸟。

林豆蔻在旁边气哼哼地接话:“豆腐郎君家剩了几天的豆腐,想卖给我们店,哪有这样的?不知道害臊!”

“卖剩的豆腐?有多少,我全要了,不过嘛,价格我只能给原价的六成,如果你觉得合适就送来。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就留在你家等着发霉吧。”祝雪迎想到一个处理这些豆腐的好主意。

“六成价格?太少了吧?”王家夫郎还想再讲价,被林豆蔻一句话堵回去“嫌少?留在你家烂掉一个子儿也捞不到。”

王家夫郎盘算着这个价格,成本回收后还有点赚头,怕祝雪迎反悔似的,马上答应:“好,好,就这个价格,我就回去把豆腐全送来。”说着,忙不迭地拉着跟邵老板道谢的妻主,飞一般地回家去了。

王新和抱歉地看着小老板:“小老板,我爹他……真对不住,要不这样吧,你把豆腐钱从我工钱里扣吧。”

“新和大哥,不要愧疚,我既然收了你家的豆腐,就有妙用哦。过几天你就知道,我祝雪迎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瞧好吧。”祝雪迎自信满满地道。

用完早餐在一边看热闹的肖老板,打趣道:“小老板,你不会把剩豆腐做包子卖给客人吧,别吃坏了名声。”

“咱是那样黑心的老板吗?放心,这些豆腐我是用来做‘豆腐乳’滴,过了年,你们再经过铭岩,就可以尝到一种新的小菜喽。绝对的鲜美。瞧好吧!”祝雪迎嘱咐充当小二角色的几个雇工,等王家送豆腐后搬进院子里的厨房,她回来以后再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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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郁闷着呢,唉!闪人。.。

祝雪迎、谷化风、小豆子林豆蔻,和应邵老板要求保护仨小朋友的胡晓蝶,来到镇西街口与山产店的周家几位汇合。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晓雪啊,雪这么深,你的小短腿能跑过兔子吗?”周家的二女儿十六岁了,已经娶一夫一侍,是一个两岁宝宝的娘了,她看着祝雪迎穿得厚墩墩圆滚滚的身形,打趣道。

“切,智者劳心,愚者劳力。我们捉野物靠的不是蛮劲,而是这个……”祝雪迎指了指脑袋,笑盈盈地道。

“没听说捉猎物靠脑子的,难道你只需想一想:野物别动,让我抓住你,那些兔子獐子什么的都站着等你抓了?”说完,周家的几位哄然大笑。

祝雪迎撇了撇嘴道:“不信,咱们俩比一比谁捉的猎物多?大家都做个见证,不许作弊拿你们家其他成员的猎物充数哦。”

“哈哈,就你那小身板,你能捉住一只野物都算你赢。”周老二目中无人地道。

“我不占你便宜,我们就比数量,无论是大兽小兽,谁抓的多谁就赢,输的一方的猎物属于赢者一方的,怎么样?敢和我赌吗?”祝雪迎用了激将法。

“好!到时候不要怪我大欺小喽,输的可不许哭鼻子哦。”周老二刮了下晓雪的鼻子,自信满满地接受挑战。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巴彦克拉山下一片洁白,晶光闪耀,眼花目眩,茫茫无际:那黄褐色的屋顶,那破败倾颓的墙垣,那零乱不堪高低不平的田野,那干枯的树枝,那乱蓬蓬的草垛……在一尺厚的大雪覆盖之下,干净极了,纯洁极了,漂亮极了,幽静极了,太阳照耀,银光闪烁,奇美异常!

山增高了,地加厚了。路边山坡上那密密麻麻的荆棘枝头,凝结着洁白的雪絮,毛茸茸的形同鹿角,交错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玉树银花,美丽如画。在路旁的陡崖上,有几株高大的塔松,傲然挺立。雪积枝头,白色的锦团华盖下透出几丝绿意,在一望无际的银色世界里,看上去显得分外俏丽。风从山顶秃秃的山岗上吹来一阵一阵的雪雾,把雪雾堆积起来,一层一层地堆上去。雪堆高悬在断崖上,被太阳一照,像砂糖似的闪闪发光……

祝雪迎迈着小短腿在一尺来厚的积雪上艰难地走着,周大婶看她那笨拙得可爱的模样,提醒第一次雪中捉猎物的晓雪一声:“你上山后,不久就会发现兔子出来找吃的留下的脚印,你就跟这脚印走,实际上兔子不久就知道有人追它,它就拼命的跑,不用多久雪地上就有斑斑血迹,呵呵,知道为什么吗?这是兔子的后退在雪上磨碎的,大概2个山头左右,你就会发现兔子卧在雪地上不走了,上前拿就是了,不过,你能坚持这么久吗?”

祝雪迎抬头向她笑笑,道:“别担心,我自有妙计。”周大婶摸摸她的脑袋,继续在雪中赶路。

胡晓蝶看着徒儿艰难地抽出及膝的雪地中的小腿,艰难地向前迈动步子。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嘴角抽搐着:“徒儿啊,师父花大本钱帮你练出的内力,你当是用来看的是不?气运丹田,提气轻身,呼吸中应做到吸气长、均、细、深,呼气缓、柔、轻、均。”

“对吼,咱可是有三十年功力在身上的高手了,嗯,小小雪地,who怕who。”祝雪迎总是忘掉自己学了功夫这一事实,想当个快乐的平凡人。

胡晓蝶仰天长啸——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笨徒儿呀!(还不是你嘴馋闹的)她突然一脸郑重地交代:“晓雪啊,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胡晓蝶的徒弟,拜托了。”

晓雪试着按师父的教导做,果然走雪地轻松多了,如果能做到踏雪无痕就好了。听到师父的话,撇撇嘴道:“你看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要不是你死乞白赖地求我拜你为师,我才不找那罪受呢!哼,你以为我想当你徒弟呀!”

“你——”胡晓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拿她没办法,只有认栽。想她纵横武林数十年,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克星呢。

入山没多久,她们就分道扬镳了,邵记的四人,在晓雪的带领下,找寻兔子的脚印。兔子生性胆小狐疑,喜欢走自己走过多次的固定小道,尽可能回避其他动物的踪迹,正因为它们自以为安全的谨慎习性,使了人有机可趁。

祝雪迎很快在灌木丛的雪地上找到了一条条十公分宽的足迹,有的走得次数多了,被踩出冰壳,这就是野兔们觅食的小径。

“晓雪,你也准备学周大婶她们,跟踪兔子到它们跑不动吗?那一天能抓几只兔子啊?”小豆子想想要翻几个山头才能捉住兔子,心里一阵发寒。

“你看我像这么笨的人吗?给你瞧我的法宝!”祝雪迎从谷化风背上的篓子里拿出一条条让铁匠给炼制的铁丝,得意地展示着。

“看好了哦!”祝雪迎把铁丝挽成十二公分直径的活套,在野兔经常活动的小路上,选灌木比较密集的地段,把铁丝的一头拧在灌木上,套子距离地面大雪十五公分的位置安放好。再用树条扫去自己踩的痕迹。

“ok,大功告成。野兔走路总是一窜一窜的,当它的头伸进套子后,身体就会把铁丝套带动,活扣一下子就会收紧,兔子就逃不掉了。我们多找几个地方下套子,然后去捉野鸡和山雀去。等快回家的时候再来收猎物,嘿嘿!”祝雪迎向小豆子她们解释套子的原理,这些是前世一个来自山区的网友聊天时谈到的,晓雪觉得有趣自然就记下来了。

祝雪迎一连下了十几个套子,然后把小豆子带的大筛子从她背上拿下来,准备捉鸟。这招可是跟少年闰土学的呢。晓雪吩咐小豆子在山里扫一块空地出来,把筛子口朝下房放在那块空地上,又用刀削了一个“丫”状的树枝,用一根长绳,把绳的一头系在树枝上,另一头拉到远处晓雪她们埋伏的地方。再把“丫”状树枝支撑在筛子的边沿上,筛子下面再撒上一些谷子,一个既简易又特别的捕鸟器就做成了,远处看去就像一个张开壳的扇贝。

祝雪迎趴在雪地里耐心的等待,手里牵着绳子的一头。这时,一群山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觅食而来,忽拉落在地面上。祝雪迎屏住呼吸,两眼直瞅着筛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时,有几只山雀连蹦带跳的来到了筛子口的旁边,四处张望。哇!它们的警惕性还很高呢!一会儿,山雀见没有什么动静,又看到筛子底下有这么多好吃的,饿坏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一股脑的钻到筛子底下享用起来。晓雪见机会已到就赶紧拉绳子,结果就把两只山雀罩在筛子底下了,有几只幸运的逃掉了。

“嘿!还真管用!”祝雪迎跑过去,小心地伸手进去一一捉住山雀,交给谷化风捆起来。小豆子觉得挺神奇,也拿了一个筛子,跑到远处,学着晓雪的样子,开始捕鸟。

大雪封山几天了,山里的鸟雀确实是饿了,到筛子下觅食的鸟雀层出不穷,有山鸡、鹁鸪、斑鸠、灰雀……山雀是最多的。祝雪迎越捉越熟练,越捉越顺手,两个时辰不到就大大小小地捉了十几只。就连小豆子也捉了十来只呢。

祝雪迎这里捉的欢畅,可苦了谷化风了,一个人看管着一堆的鸟雀,不小心还被挠一下,头发上插着鸟羽毛,很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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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木木帆屋和书友090908225452543的打赏,今日两更以表谢意。求推荐收藏和评论。。.。

等到与周家约定下山集合的时间快到的时候。祝雪迎将三只山鸡、五只鹁鸪、两只斑鸠,十几只灰雀和山雀,放进了谷化风背后的篓子里。然后去看自己下的套子,嘿!这山里野兔的数量可真不少,十几只套子,几乎很少有空的,有的铁丝勒住野兔的脖子,使它气绝身亡;有的铁丝勒住了野兔的腰,它还在殊死挣扎……

无论死的活的,祝雪迎都一网打尽,活的可以养在笼子里,以后再吃,死了的回家直接剥皮煮了吃,哈哈!“黄焖野兔”“麻辣野兔丁”“孜然烤野兔”“宫廷兔肉”“串烹野兔肉”……祝雪迎的脑子里十几种野兔的吃法,吃不完的还可以做成腊兔肉。

“好徒儿,回家赶快把你说的这些菜,做给师父吃吧。”胡晓蝶流着哈喇子,一脸谄媚地看着祝雪迎。原来祝雪迎一不小心,把心中所想的菜名都说出来了,把胡晓蝶给馋的。

“想吃?先劳动,把兔子背上,走!”祝雪迎很有气魄地小手一挥,领头向约定地点走去。胡晓蝶二话不说,背上野兔就跟了上去。估计敢使唤“武医双绝”干这粗活并心甘情愿去做的,也只有她这个宝贝徒弟——祝雪迎了。

周家人到约定地点时,祝雪迎早就等在那里了。周家人近处一看,大吃一惊。祝雪迎脚边的地上十来只野兔被捆得结结实实,篓子里一大群活的鸟雀,喳喳地惨叫着。

周大婶笑着向胡晓蝶拱了拱手,道:“胡前辈果然了得,收获比我们一家人还多。”周大婶肩上背着四只野兔,周大姐两只,周老二背上有五只之多,她得意地瞟了祝雪迎一眼,似乎认定自己已经赢了似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胡晓蝶不悦地哼了一声:“这些可不是我捉的,我只负责几个孩子的安全。捉这些野物,还需要我老人家出手?侮辱我老人家可是,我的功夫可不是用来捉野物的,哼!”

“那——这些野物……都是那几个孩子的功劳?”周大婶迟疑地问道,不敢相信这三个半大的孩子,一个还仅仅只有七岁,能捉住这么多的野物。

小豆子先显摆了一下自己背篓里的鸟雀,得意地道:“错!确切地说,晓雪脚下的十一只兔子,和二十三只鸟雀,都是晓雪自己抓到的。我抓的在我自己后边的篓子里呢。”

周老二近前一看,鸟雀也有十五六只之多,不敢相信地连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在捉兔子的同时,又捉了那么多的鸟雀?难道兔子和鸟雀自己飞到她跟前让她抓的吗?”

“不是也差不多了,我们根本没费多少功夫,只是静静地等待它们上钩就可以了。”小豆子得意洋洋地把祝雪迎捉兔子和鸟雀的方法说给周家的人听,周家人连连咋舌称奇。

祝雪迎像只骄傲地小孔雀,下巴抬老高道:“所以说嘛,聪明人用脑子打猎,多学着点。”

周老二心服口服,她把自己的战利品——五只兔子往祝雪迎的兔子堆里一放,愿赌服输:“我是服了你了,都说小老板的点子价值千金,果然不错。这五只野兔是你的了……明天你这捉野兔的家伙能借我用用吗?”

祝雪迎象征性地拿过一只野兔,剩下的四只兔子并自己捉的一只山鸡递回周老二,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我就意思意思收你一只野兔的筹码吧,至于这只山鸡,是我送给姐夫补身子的。这些铁丝,我暂时用不着,你们拿去吧,我什么时候想用的时候再找你要。”

周老二一巴掌拍在祝雪迎的肩膀上,差点没把小学拍趴下:“好你个祝晓雪,我没看错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周群能帮上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走了,走了,再不走天黑到不了家了。”祝雪迎受不了她的煽情,示意师父和风哥哥拿起猎物,向山下走去。

冬天的白昼确实很短,大概酉时刚过(五点多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这时候离到山脚还的近一个时辰的山路呢。不过还好,雪地映照下,如同十五的月色那么明亮皎洁,一点都不用担心看不到回家的路。

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雪覆盖的山路上走着,偶尔传来豆子和晓雪清脆的笑声。

突然胡晓蝶站住不动,侧耳听了听,眉头一皱,道:“我们恐怕遇到狼群了,晓雪,你们小心点。”

“嗷……”就在这时候,好像回应她的话似的,从林中传来一阵阵狼叫声。左手边的林子里竟然出现了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就像是一盏盏绿灯笼悬在半空中晃动……狼群绿油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的格外的幽深恐怖,不断的树枝折断声,也越来越接近。

周家娘仨看着这不知道又多少只的狼群,都放下手中的猎物,拿起猎刀猎叉,神情紧张地戒备着。狼本来就是群居动物,对于猎物它们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更何况大雪封山难以觅食,想必这群狼已经饥饿难耐了。

祝雪迎一点也不着急,有个武功高强师父在身边,有事交给她准没错:“师父,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注意,千万不要把它们的毛皮弄坏了,咱一会把这些狼全拖回去,能大赚一笔呢。”

胡晓蝶苦笑一下:“你个小钱精,就钻钱眼里了。你也不看看这可是有上百头狼呢,师父我纵是有三头六臂,一时也难以全部消灭。你们几个小家伙小心点哦。晓雪,这把‘绝命匕’削铁如泥,拿着防身吧。”

此时,狼群已经把众人包围起来,它们饥饿的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的猎物,越逼越近,都能闻到它们呼吸间的腥臭。

祝雪迎捂着鼻子大喊一声:“臭师傅,还不上,臭死了。”

胡晓蝶一个飞身,纵向狼群,一部分饿狼转而扑向胡晓蝶,另一部分,依然渐渐逼近晓雪她们。周家娘三,不自觉地把三个半大孩子护在中间,握紧武器,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戒备着。

那边,胡晓蝶大掌一挥,一掌一个,所到之处如风卷落叶般地,狼群倒下一排,而且像晓雪说的那样,要不头骨碎裂,要不内脏俱裂,一点也没伤到皮毛。祝雪迎在众人的护卫下,像看戏似的轰然叫好。

狼群开始发怒了,它们血红着眼睛,开始向祝雪迎她们这边发起进攻。周家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打猎能手,虽心中有点胆颤,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不过她们的手法可就差多了,刀起叉落,砍得身前的恶狼血呼啦地不说,还一时半会死不了。

祝雪迎和谷化风跟胡晓蝶学了三四个月的功夫。祝雪迎虽吊儿郎当,但有内力在身,窜蹦跳跃很是灵活。而谷化风则是下狠心学功夫,名师出高徒,手上的功夫自然甚是了得。只有可怜的林豆蔻,在狼群的攻击下,两股战战,不知所措。

胡晓蝶岂是浪得虚名,狼群很快被她干掉一半,然后飞回来解救众人的危机。这边周家三人都已挂彩,祝雪迎的漂漂衣服也一不小心被狼爪子抓出几道碎痕,所幸她逃的快,没有上到皮肉,谷化风也已经气息紊乱,再支撑会也会有受伤的危险。不过她们面前也躺下了十几只恶狼。

胡晓蝶见状,手上更是加快了动作,左手抓住一狼脖子,右手掐住一狼后背,两手使劲一撞,两狼头骨碎裂一命呜呼。脚下也没闲着,飞起一脚,一狼嗷地一声,内脏破裂,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剩下的几十只狼,胡晓蝶像捏面瓜似的,嚓嚓嚓,都去见阎王去喽!祝雪迎看着被撕裂的新衣服,哭丧着脸道:“我的漂漂衣服啊,可恶的狼群,我要把你们拖下山,卖身赔我新衣服。”

评论区好冷清哦,呵呵。第二更奉上,去喽,姽婳也是个小说迷呢。。.。

哇!这么多狼这么拖回去呢?几人经过商议决定分头行动:晓雪的师父会轻功,跑得快,她回去叫人来帮忙;晓雪她们在原地看守猎物。

胡晓蝶扛着祝雪迎猎取的野物,几个飞纵,就消失在大家伙的视线中。祝雪迎看看成堆的狼尸,把完整的拖到一堆,那些血肉模糊的,挖个洞,埋在雪堆下。

就这样还是生下六七十具狼尸,搬运起来很是麻烦。祝雪迎想到前世看到的爱斯基摩人在雪地里运东西的交通工具——雪橇。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周家几位开始伐木,寻找韧性比较大的藤条,配合着她们带的绳索,半个时辰后,一个简易的雪橇就做成了:最下面是两根光滑的,前边削成弧形的木头,上边用木条弄成床板状,前边拴几根绳子。

几个人齐心协力,把狼的尸体堆上雪橇,用藤条捆起来,让其不易滑落。弄好以后,很壮观的一坨呢。周家三人在前边拉,小豆子和谷化风在后边推,嘿!这座狼尸山,居然在雪地上缓缓的向前滑行了。晓雪乐得跟在旁边又蹦又跳的,可高兴了。

当胡晓蝶带着邵老板和二十几个镇子里的人来接应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拖着雪橇走了几里山路了呢。

邵紫茹一看到晓雪,就扑过来抱住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女儿,信心地检查着女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到,比那些亲娘还心疼自己的女儿。确认女儿没事后,她开始分派任务:每人扛两只回家,剩下的继续放在雪橇上,由周家和邵家的人拖回去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来的人一听自己扛回去的就属于自己了,积极性很高。健壮有力气的,就扛在肩膀上就走;力气小的,就把两只狼拖在地上拉着走。剩下的二十来只,在雪橇上拖着就十分省力了。邵家和周家的人轮流拉着,晓雪也被裹着娘的外袍,放在雪橇上腾出的空,非常自在地坐了回人拉雪橇。

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狄爹爹和周家的男眷们,早就站在雪地里,不停地张望着。雪橇先拉到周家,卸下十来只狼,剩下地全拖到邵家了。大家伙累得筋疲力尽,再没有力气摆弄这些狼尸,就随便堆在院子里,泡泡脚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祝雪迎被几声惊呼从睡梦中吵醒,原来是来上工的雇工们,一进院子被那堆死狼吓着了。后来她们听小豆子吹嘘昨晚那场惊险的狼口脱身,又惊呼连连。

祝雪迎洗漱完毕,那些狼尸就被邵紫茹拖到旁边猎户家,让她们给剥皮收拾狼尸。祝雪迎边调包子馅,边寻思着这些狼的用途。这狼皮不用说是很好的皮毛,可以做皮袄或者帽子靴子什么的。这狼肉嘛,可不怎么好吃,韧劲大嚼不烂,还有点粗,嗯……做成肉干,卖给来往商户也不错。

祝雪迎正寻思着,谷化风看着厨房里两屉昨天老王家送来的豆腐,皱着眉头道:“晓雪,这些豆腐怎么处理,再不处理就生霉了。”

刚刚调好所有馅料的祝雪迎,呵呵笑着,走过来道:“要得就是让它们生霉。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生霉了不就败坏了,不能吃了吗?”狄爹爹也一脸疑惑地走过来,道。

“我要做的这个豆腐乳呀,就是要先生霉发酵,然后下料腌渍做成的,你们就放心等着吃好吃的吧。”祝雪迎信心十足,拍着胸脯保证。

祝雪迎先把豆腐切成5厘米见方、1厘米厚的小块,成行排放在干净的笼屉上,上面盖一层纱布防尘,然后笼屉用稻草裹住,放在厨房两个蒸包子用的大炭炉旁边不碍事的空地上,保持温度,使其自然发酵。

祝雪迎边做,边向身旁三位自己挚爱的家人解释道:“这样的温度大约十天左右,豆腐表面会长出一层淡黄色的菌毛,接着再用盐水腌渍。具体方法是先将盐、花椒用滚水煮开,晾凉后加进黄酒。再将坛子洗净,用开水烫过,晾干。接着把豆腐坯一层一层地放入,每放一层,洒上一些盐水。全部放进后,盖上盖,放在暖和的地方,使这些腌渍的豆腐坯再次发醇。10天左右,菌毛溶化,醇香可口的豆腐乳就做成了。这豆腐乳啊,带有咸味,消香,味鲜,可口,可作佐料。”

“什么东西味仙可口,可以做作料呀?”被小豆子领进院子的官子彤,好奇地往厨房里看,寻思着:莫非这小老板又弄出什么好东西出来了?那可得抓住机会,再跟她合作一把。

邵紫茹一看是官家的家主来了,赶紧让到屋里,笑道:“小女在腌渍豆腐,试做豆腐乳呢。”

“豆腐乳?如果试验成功找人合作的话,可别忘记官某呀!”官子彤见缝插针,表示感兴趣。

“那是自然,官老板这次来有何贵干?”邵紫茹为她倒了杯水,问道。

“用小老板给的方子酿造的醋已经上市一个多月了,以前商定的年底分红,这不,结算好,官某就巴巴的赶来了。”官子彤从怀里掏出账本,就要递给刚刚洗完手进来的祝雪迎。

祝雪迎摆了摆手道:“既然找官老板合作,自然信得过您,账本就没有必要看了,您给简单说说就行。”

官子彤也不勉强,收回账本道:“这一个半月,官家全国六十八个分号同时推出食醋,并照着小老板的意思,每个店门口都用醒目的大字,写上醋的烹制方法和食醋的好处。初几日,仅有少数试探着买了一坛,回家照着小老板给的方法做凉菜热菜,果然比不放醋美味多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一个多月,每家分号都屡屡畅销的到断货……算下来,出去成本和人工什么的,纯利润达到三十六万两,照这样下去光这醋的利润,就可以占官家所有营生收入的三成了。果然官某选择和小老板合作,是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了。”

官子彤掏出一匝银票,递过来道:“这是小老板应得的三成分红——七万两千两银票,请小老板点收。”

祝雪迎接过来看也没看,就递给了娘亲,笑着对官子彤道:“对了,上次让官老板帮忙收的芝麻,不知道怎么样了?”

官子彤点头道:“小老板交代的事,官某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这种植芝麻的农户本就不多,所以这次官某只帮小老板收了两百多斤,在外边马车上呢,要不,叫人给搬进来?”

“谢谢官老板,就搬到后院吧。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官老板肯不肯帮这个忙。”祝雪迎一听种植芝麻的不多,生出一计。

“小老板但说无妨。”

“开春,请官老板联系一些农户,请她们大面积种植芝麻,官老板负责收购,再将这些芝麻卖给我,如何?”祝雪迎看着官子彤,笑笑地说。

“这芝麻……小老板这么大量的需求,是不是也有什么妙用?”官子彤不愧是商场打滚几十年的老手,很快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官老板放心,赚钱嘛,跟谁合作不是一样?咱们现在算是老相识了,与其跟陌生的摸不清底细的人合作,不如和熟识的老搭档合作,不是吗?”祝雪迎看出她的目的,要想赚钱,可以,拿出诚意来。

我在合肥上班的弟弟今天回来了,估计在家待一个星期,蝗虫过境啦,唉……他总爱霸占我的电脑,我妈妈说他一年总共在家才待几天,你就不能让让他,没办法,以后这几天的更新可能不定时了,不过姽婳会想方设法挤时间码字的。。.。

送走了合作伙伴官老板,祝雪迎算了算,离过年大约还有七天的样子,应该办些年货了。记得前世每当这个时候,阿爸会把家里养了一年的猪宰了,一部分腌成腊肉,一部分灌上香肠。鸡啊、鸭啊、鱼啊什么的,都腌上那么几只,可以吃上大半年的。

于是怀念家乡味道的祝雪迎,缠着娘亲去赵老三家,买上一整头猪,腌些腊肉、火腿,灌些香肠。

过年时候,正是赵老三忙碌的时候,整个腊月,她几乎天天都杀猪卖肉,有时候还不止一头。好在赵老三有固定的充足的货源,避免断货的可能。

“赵三姨——我们来买猪肉了!”祝雪迎刚刚进了赵老三家的院子,就甜甜地喊上了。这时候,肉铺里是赵老三的正夫和两个侧夫照看着。她就专门在自己家的后院负责杀猪。越临近春节,来买肉的人越多,除了镇子上的,附近村里的也都到她这儿买肉。赵老三的肉是出了名的新鲜,而且不缺斤少两。做生意实在,讲信誉,自然名声就出去了。

“嘿……晓雪来了啊,你还没到我们后院来过吧!”祝雪迎的同窗,赵老三的嫡女赵明英,蹭地从后院蹦跶出来,手上血呼啦的,看来赵老三忙不过来,把女儿也给使唤上了。

祝雪迎退了两步,避开了赵明英的热情拥抱,一脸嫌恶地看着她的手,尖叫着:“姓赵名明英的,你要是敢让你的爪子碰到我漂漂的衣服的话,这辈子就别想吃到一口我做的菜!!”

赵明英看了看自己血糊糊的,像刚从命案现场出来的双手,嘿嘿笑道:“好,好!不碰你,知道你爱美,跟个爷儿们似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祝雪迎白了她一眼,不理她,进了后院,对忙碌的赵老三,甜甜地道:“赵三姨,我们要一头整猪,杀好的,有么?”

“晓雪呀!邵老板也来了,先坐在旁边等一会,手上这只是‘清辉酒店’定的,杀完这只就帮你们杀。小四,帮邵老板和你晓雪妹子搬俩凳子过来。明英,别偷懒跟在晓雪后边晃悠了,赶紧地,那只猪的内脏扒出来没有?收拾好了送前边铺子里去!”赵老三说话声音跟洪钟似的,震得祝雪迎耳朵嗡嗡直响。

祝雪迎赶紧后退,离她远一点。赵老三最得宠的侧夫的儿子——赵小四,像只球似的滚进她们的房间,又拎着俩凳子迈着胖乎乎的小腿,跑到祝雪迎旁边,笑起来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看起来像缩小版的弥勒佛。小四谄媚地围着晓雪献殷勤,如果有尾巴的话,早就摇起来了。“晓雪妹子,我最喜欢吃你们家的灌汤包了,猪肉的羊肉的都爱,我一顿能吃两笼灌汤包还能再喝三碗潵汤……”

祝雪迎看着他球一样的身材,嘴角抽抽着:谁说胖子不是吃出来的,瞧瞧这体型,跟赵老三手底下的那头,没多少区别了。然后又欣慰地看着赵明英稍微有点壮硕,还算比较正常的身材:还好这家伙不像她娘和她弟弟,要不然才不带她玩呢,看着都油腻腻地。

她一个七岁的娃,在一群接近成年还未成年的半大姑娘和小子里头,俨然是一伙人的头头,她要对哪个人撇撇嘴,马上那家伙就遭到全书院人的排挤和孤立。

把扒出来的内脏顺手丢在一旁的赵明英,感觉到祝雪迎的目光,回过头来冲她憨厚地一笑。.yzuu祝雪迎的目光随即,停留在院子里那一大坨——猪的内脏。

祝雪迎挤出一点笑,问出心中的疑问:“赵三姨,这些猪心,猪肺、猪肝、猪大肠什么的,都怎么处理的?平时没见你拿出去卖呀?”

“卖?”赵老三哈哈大笑:“这腌臜的东西,怎么能拿出去卖?也不怕吓跑了客人。这些东西,都是喂狗,或者拿去扔掉的。”

天哪!这无知的人哪,简直暴殄天物呢!“赵三姨,这些东西收拾出来是可以吃的,不但味道好,而且有的营养价值很高呢,就譬如这猪肝吧,不但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还是最理想的补血佳品之一呢。猪肺呢,有补虚、止咳、止血之功效。这猪大肠有润燥、补虚、止渴止血之功效。”祝雪迎将这些内脏的好处,一一道来。

赵老三听了,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又笑道:“这些东西,以前我也试着把猪肝弄干净,煮着吃,结果腥臊得难以入口。家里的那些夫侍和儿女都说我瞎折腾,就没有敢再弄来吃了。要不,这样吧,让明英给你们洗干净带回去,煮好了给我们送一盘就行了。嘿嘿……我估计也就我们晓雪能变废为宝喽!”

“行!”祝雪迎跃跃欲试,她不客气地指挥着赵明英把地上已经有的四头猪的心、肝、肺、肠子,都收拾干净,然后又指导赵明英把猪大肠的肠衣弄出来,用来灌香肠。嗯……很怀念前世广式香肠的味道呀!

“赵三姨,明天拿几个盘子到我家去端菜哦,我给你们做‘爆炒猪心’‘当归枸杞猪心汤’‘香辣肺片’‘尖椒炒猪肝’‘熘肝尖’‘辣子肥肠’‘卤煮火烧’……”祝雪迎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溜乎,把赵老三、赵明英和小四说得那个口水流哇……

“对了,赵三姨,咱们这的卖羊肉的张大姐,她们的羊杂碎也都是扔掉或者喂狗吗?”祝雪迎想起了前世的羊杂汤,那个鲜哪。

赵老三把口水吸回去,想了想,道:“好像没听说她们卖或者吃呀,多半也是扔掉。这羊的内脏也可以吃?”

祝雪迎点点头,从板凳上站起来,对娘亲道:“娘,我去张大姐那看看,买点羊头和羊骨头炖汤,顺便问问她羊杂碎卖不卖。”

女儿要做的事,即使再奇怪邵紫茹都不会阻拦。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女儿,道:“嗯,多买点羊肉,冬天吃羊肉是暖的,拿不动的话,回去叫你风哥哥来帮你。”

“还回去叫什么人啊,明英,把你手上的活交给你大哥,你去陪晓雪去趟张春兰那儿,帮她把买的东西送回家。”赵老三这会儿特别热心,看晓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桌香喷喷的美味佳肴,那垂涎的神态,让晓雪直起鸡皮疙瘩。

祝雪迎也不接娘亲递过来的银子,就跑出去,留下她清脆的声音:“娘,银子我荷包里有,赵明英赶快跟上,再迟到晚上就炖不出好汤了。”赵明英赶紧把手冲干净,顾不上擦,往身上抹了两把,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卖羊肉的张大姐张春兰,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精明到别人别想占她一丁点儿的便宜。祝雪迎也没想占她的什么便宜。

祝雪迎到了张春兰的铺子里,这几天她的生意也很不错,店里已经余下好几副羊架子。祝雪迎保持这一贯的笑嘻嘻的可爱模样,嘴甜地叫人:“张大姐,给晓雪称半个羊。”

“呦……小老板呀,是铺子里用的,还是自己吃的呀?”张春兰的小眼睛里闪着精明的亮光。

“过年自己吃的,铺子里昨儿买的羊肉正巧能卖到闭市那一天呢。”祝雪迎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想着怎么能从这个斤斤计较的张春兰手里,以最少的加钱把那些羊杂和羊架子什么的都买去。

“哦,邵老板也放心小老板自己出来办年货?没叫风哥儿跟着呀?”张春兰,从架下拎出一个完成的肥羊,放在铺面的砧板上。

“我跟娘亲在赵三姨家买猪肉,趁赵三姨给我们杀猪的空挡,我想到家里的羊肉没买,就自告奋勇来买羊。赵三姨怕我拿不动,让明英姐帮我拿呢。”

“既然小老板亲临,我就给小老板割这只最好的当年的公羊,割一半给您,剩下的那半我自己留着过年用。”张春兰利落地割着羊肉,剔骨的手法非常老道,看得祝雪迎连连点头。

“二十一斤三两,一百文一斤,共两千一百三十文。”张春兰的帐算得也挺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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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电脑被霸占,今天早上八点多就起来写文,有人打扰写起来不那么顺手,今天先更一章,以后我弟弟走后尽量补上。。.。

祝雪迎拿出二两银子并数出两百文铜钱,踮着脚放在铺台上。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张春兰数了数,把多出的七十文递回来,笑着道:“小老板,给多了。”

祝雪迎腼腆地笑了笑,道:“多出来的七十文,我想买张大姐家的羊架子,羊内脏。”

张春兰眼睛一转,满脸笑容地道:“小老板既然要买,肯定有大用。这样吧,我把羊架子和您用得着羊内脏论斤称给小老板,每斤嘛……就算五文钱吧。”

按前世的行情,一斤羊杂和羊架子一块钱一斤确实不贵,但是现在这张春兰把一直当垃圾扔的东西,拿来出售,确实有点不太厚道。赵明英蹦出来,气哼哼地道:“张大姐,太不厚道了吧,这乡里乡亲的,一点破骨头和内脏也拿出来卖,想钱想疯了吧。”

“骨头和内脏要真的没用处的话,我想小老板也不会想要的,小老板买回去转手一卖,不知道能多赚多少钱呢,反正她又折不了本。”张春兰兀自强词夺理。

“我再加三十文,一百文要你们店里和后院剩下的所有羊架子和内脏,卖是不卖,再高的话,你就留着扔后山吧。”祝雪迎老神在在地双臂交叉于胸前,笑笑地望着张春兰。

张春兰的主夫,一个干干净净的瘦小男子,拉拉她的衣角,悄悄地道:“妻主,这一百文是白赚的,以前这些东西不都是丢掉的吗?既然她肯出钱,就给她就是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她要是走了,你到哪去弄这一百文钱去?一百文可以给慈儿买几斤灶糖呢。”

“好吧,我去内院给你把羊内脏整理出来,你等着啊。”张春兰把钱收好,就往院子走去。

“张大姐,心、肝、肺、大肠、肚子、食管什么的我都要哦。”祝雪迎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先帮你把这几副羊架子用绳子捆起来,你方便拎着。”张春兰的主夫在前边张罗着。

“张家姐夫,这堆羊耳朵也送给我吧。”祝雪迎笑眯眯地,一脸可爱样,让人看了,很轻易地就答应她的要求。

张家主夫用油纸包起来,见她不好拿,从自家拿出一个篮子,把羊肉和耳朵装进去,道:“这篮子是姐夫借给你用的,你用完有空再给送回来吧。”

这时候,张春兰把清理好的羊内脏拿出来,全放在篮子里,笑道:“这东西气味这么重,能吃吗?”

“能!不但能吃,而且特别好吃,晚上我们家卖‘羊杂烩’,欢迎来购买品尝。”祝雪迎开始打起来,“我做的羊杂烩,形色繁多,肉质各异,味道酸辣兼宜,无腥不腻,汤鲜味美,入口生津,营养丰富,这时候吃正好,可御冷逐寒,食者往往半碗才下肚,便遍体生热,一碗吃完,则热汗淋漓。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既经济实惠,又食用方便。”

“哇!我要吃,多少钱一碗,一会我找娘要钱去。”赵明英一听就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出来要购买。

“你呀!咱也不让你白出力气,你晚上去吃免费,管吃不管外带的哦。”祝雪迎利用人工可不是白利用的,所以学堂里的人一听她有活儿干都争抢着上前,唯恐落后。

祝雪迎到家的时候,邵紫茹还没回来,她寻思着先弄“羊杂烩”出来吧。她让赵明英把羊架子和内脏倒入一个大的和面盆中,倒进清水准备清洗。谷化风看着她弄了这么多的不能吃的东东,感到很奇怪。

“风哥哥,别傻站着了,快来帮忙,晚上给你做好吃的。”祝雪迎冲他招手。

“用……这些人家不要的东西,能做出什么好吃的?”狄爹爹充满疑惑地眼神,嫌恶地看着盆里的那一坨一坨的内脏和骨架。

“嘿嘿,爹爹,您就等着瞧好吧。”

“晓雪啊,让我也来帮忙吧。”赵明英腆着脸凑上来。

“你不回去帮你娘杀猪去?”祝雪迎瞥了她一眼。

“家里帮忙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赵明英立马表明态度。

“好吧,你把肥肠用筷子里外翻一个个儿,这样,一会儿才能洗干净肠子。小风哥,你用凉水洗净肚子内的脏物,再用开水烫肚子,趁热把肚渣用刀剥下来,把肚渣扔掉。接着拿一个大盆,把像黄色花蕊的水肚洗干净,再把黄色蜂窝一样的花肚洗净,最后把有一百个褶子的细肚也洗干净。”祝雪迎开始分派任务了,这做羊杂烩的前期准备工作还是比较复杂滴。

“爹爹,您把羊头用夹子夹住,慢慢放入火炉,用火把毛烧焦。把四只养踢也用夹子夹住慢慢放入火炉,把毛烧焦。用刀把烧焦的毛刮掉。然后把羊蹄的壳用刀撬下来。再把羊头、羊蹄放进火炉里烧一遍,成为黑焦壳,再用开水烫一遍。然后用铁刷子把残毛、黑焦壳刷一遍,对,就是这样,让它露出烫的焦黄、没有毛的羊头、羊蹄儿。爹爹,你再用斧头把羊下巴切成两半,用刀割下烧焦的肉。”

大家伙儿在祝雪迎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前期准备工作。半个事成后,大家的工作都告一段落。

祝雪迎开始亲自上阵,她把羊耳朵割一半,用到把羊耳朵根部割成两半。用凉水把羊内脏、羊头和羊的四肢蹄子泡一遍,泡完后,用开水煮一个时辰。

接着把羊内脏、羊头、羊蹄、土豆、姜切成小块煮进开水锅,在加些盐。吃的时候煮熟的羊杂碎盛出来,加上香菜末,就可以了。

祝雪迎住羊杂烩特地在铺子外的一个炭炉上熬的,一锅汤用文火常熬不断,到了傍晚时分,已经十分入味,汤稠如油,色酽如酱,杂碎酥烂绵软,醇美味存于汤。当锅盖掀起的时候,整条街都沉醉在这羊杂烩的香味之中。

“小老板,这杂烩汤卖不卖?”几个赶不及回家过年的商贩闻着香气,动心不已,巴巴地看着。

“卖,当然卖,小碗十五文,大碗二十五文。”祝雪迎先给口水流老长,忙了一下午的赵明英盛了一大碗,看着她美滋滋地在铺子里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大快朵颐。

“给我来一大碗。”

“我也要大碗的,早就听说小老板手艺非凡,能吃到小老板亲手烹制食物的人少之又少。小老板,你什么时候开个饭馆酒楼什么的,给我们解解馋呗!”说话的是一个经常走这条线的商人。

“晓雪……给我盛一碗,也要大碗的。跟晓雪做邻居,可真是个煎熬呀!闻得香,吃不着,干急人。好容易晓雪拿做的菜来卖,不得过过瘾?”这是隔壁的隔壁,也算是邻居吧。

“哇!真好吃!质绵,爽口,味美!好!”吃的人无不赞不绝口。。.。

打烊了的张春兰带着主夫,抱着瞧热闹的心理,在邵记门前张望着。闻到喷香的浓郁的香味,看到红火热闹的场面,在主夫的怂恿下,也排起队准备买羊杂烩汤尝尝。

“哎呀,锅里快见底了。小老板,我们不会白排一场队吧。”快排到的人,看锅里杂烩汤的分量不是很多了,有点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不会,不会,还多呢。小风哥——”祝雪迎朝内院喊了一嗓子。

谷化风端着一大盆在内院煮好的杂烩,续进锅里,又是满满一大锅了。祝雪迎让爹爹多搅拌几下,使先前的和新续的杂烩融为一体,继续收钱,盛菜……

“张大姐,你果然来尝我们的羊杂烩汤了,放心,为了感谢你借我们篮子,叫我爹给你多盛点。”祝雪迎笑盈盈地看着张春兰,伸手收钱,“大碗二十五文,小碗十五文,先交钱再盛菜。”

张春兰肉疼地数了四十文,递给晓雪,道:“一碗大的,一碗小的。小老板可真会做生意,四大碗就把本钱赚回来了,真是一本万利啊。”

“嘿嘿,过奖过奖,张大姐,以后有羊头和羊杂,记得帮我留着哦。”祝雪迎笑得像偷到油的小老鼠。

三大锅的羊杂烩很快就卖光了,帮忙到底的赵明英乐滋滋地端着晓雪给留的一盆羊杂烩走了,心里寻思着:有了这,回去不但不会挨骂,说不定老娘她们还会怂恿我多去邵家帮忙呢。

祝雪迎她们一家并小豆子三口,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忙了一天的她们也开始自己的晚餐。桌上除了用小炭炉炖着的一小锅羊杂烩外,还有“卤羊下水”、“五味炒羊肝”、“羊头汤”(姽婳爱羊头汤甚于羊肉汤,鲜哪,口水……)

谷化风开始他的每日必修课——报账。“今日面点铺的进账是一百九十三两六百九十八文,羊杂烩的进账十三两零七十五文。共二百零六两七百七十三文。除去每日人工费五百三十三文,成本费九十三两二百六十文。今日盈利一百一十二两九百八十文。”

小豆子呼呼地喝着鲜美的一点腥膻味道都没有的羊头汤,为羊脑的滑嫩所征服,听着报账,她眼睛眯成一条线,咽下一口汤,道:“哇,今天的营业额又增长了呢,奶奶,我们今天一天岂不是就有二十二两的进账?”老石匠她们现在已经不出去揽活了,都在邵记帮忙,老两口在她们后院弄了个小磨坊,邵紫茹买了头驴子,她们就专门加工邵记用的面粉。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她们以铺子和人工入股,每月分两成的红利。这些专业名词当然都是从祝雪迎那儿学来的了。

林奶奶笑得皱纹能夹死蚊子,跟着晓雪做生意,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如果不是晓雪,她们还过着入不敷出的紧巴日子呢,这晓雪真是她们和邵家的贵人呢。

“对了,晓雪,年前每家都要准备点心果子什么的,一方面用来敬神,一方面用来招待来拜年的孩子们。我给你讲啊,这全镇的孩子可都期待着咱们邵记的点心果子呢。”林豆蔻皱起眉头,寻思着得准备多少够呢。

祝雪迎也犯起愁来,是该准备了,记得前世过年前家里都要炸些焦叶子、蚂蚱腿和各种丸子什么的,这世界的点心一般都是蒸的,吃着没什么味道。炸的东西可以放好长时间,而且又酥脆,一定很收欢迎。但是,这如果用猪油炸的话,腻不说了,也不养生呀。

对了,官老板今天早上不是送来几麻袋的芝麻吗?干脆明天用这些芝麻折腾小磨麻油出来,她前世村里有个小油坊,看过他们磨香油,不是很难。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祝雪迎把小豆子和小风都折腾起来,到自己家的后院,从林家搬来两个以前打造的小石磨。旁边支起一个简易的炉灶,让胡晓蝶负责炒芝麻,小豆子和小风负责把炒香的芝麻磨成糊状,祝雪迎把芝麻糊放到一个大的陶瓷盆中,倒入适量的开水,用一根木杠在盆中不断地搅拌,成功啦!她的试验成功啦!盆里果然漂出了厚厚地一层油,散发着扑鼻的香味。

祝雪迎大喜过望,她又把木杠放在饭桌上,把泥盆底部放在木杠上,用手握住盆沿晃动泥盆,油越出越多,油层越来越厚……她便用木勺把油撇出来,盛在陶罐中。

祝雪迎在芝麻油磨制中又发现一个关键问题:即芝麻油的香味与芝麻的烘炒火候关系很大。芝麻烘炒火候小了,制出的油香味有些略淡,颜色也浅;芝麻烘炒火候大了,制出的油带有焦糊味,颜色也深;芝麻烘炒火候适中,制出的油不仅香味浓,而且颜色也好看。于是,祝雪迎很快在芝麻油的磨制过程中,掌握了磨制的火候和技术,磨制出来的芝麻油越来越香,引得镇子里的人都纷纷来询问:“小老板又弄出什么新鲜玩意儿了,怎么散发出如此浓郁特殊香味。”

祝雪迎用一天的时间,磨制出一大坛纯正的芝麻香油。晓雪前世一直认为:在调味品中,芝麻酱可称得上是“谦谦君子”,与谁都能融洽相处。芝麻酱与食物搭配,不仅丰富了膳食的风味,也因营养成分互补而提高了膳食的营养价值。

的确,这芝麻酱涂在馒头片上,就是“东方三明治”;伴在粥食里,养生粥更添健康功效;抹在花卷的夹层中,美味香甜又营养;最常见的吃法可能就是拌面条了,各色新鲜蔬菜切成丝,香气四溢的麻酱淋上面,一碗麻酱面条端在手,恐怕给个神仙都不当了。所以又特地磨制一小坛芝麻酱,看着这坛芝麻酱,祝雪迎想起了:麻酱豆角、麻酱凉面、麻酱腰子……

祝雪迎把一开始火候没有掌握好的芝麻油,收集起来,这些也不能浪费呢,虽然味道上稍微次了点,但是可以用来炸果子点心什么的。

祝雪迎已经想好了明天面点铺歇业,专门炸些焦叶子、蚂蚱腿(姽婳家乡一种长条状的炸果子)和丸子卖给镇里的人家,免得她们都惦记着过年来拜年蹭果子吃,不把她们家门槛踩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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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雪迎准备出售的点心有两种,一种是油炸的,一种是传统的蒸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第二天一早,祝雪迎就把全家人和所有员工都集合起来,准备分派任务。首先是祝雪迎为首的油炸组,成员有谷化风、王海棠、王新和李同领父子、郑培英郑培亭姐弟。狄爹爹为首的蒸糕组,成员有吴航、李景旭、林豆蔻和她爷爷奶奶。

油炸组主要制作:双色丸子、焦叶子、蚂蚱腿、枣泥炸糕、麻球。

蒸糕组主要制作:花生仁发糕、南瓜芝麻千层糕、麻油绿豆糕、糯米枣泥糕、南瓜糯米糍五种。

祝雪迎先一一教会两组人马制作方法。双色丸子,很简单就是胡萝卜丸子和白萝卜丸子,撮丸子的任务是分派给谷化风的。他按祝雪迎的意思,先把胡萝卜、白萝卜分别擦丝后用少许盐拌均匀,腌一刻钟出水;在萝卜中调入椒盐、鸡蛋搅拌均匀后调入面粉,调到粘稠状放置一会儿。

王新和负责炸丸子,锅中做油,油温5成热,用勺子将萝卜面糊挖成圆球状,放入锅中炸至漂浮取出;所有丸子炸完后,带锅中温度上升到7成时,复炸一次。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第一次炸为了炸熟丸子,第二次炸是为了给丸子定型。.yzuu

李同领父子负责炸焦叶子和蚂蚱腿。焦叶子是用鸡蛋和芝麻和面,面要硬,然后擀成薄薄的一张大圆饼,切成小方块,炸成焦黄色。做出来又酥又脆,香的很。

蚂蚱腿也是鸡蛋和面,切成一寸长的细条,炸出来后,熬制糖稀,将炸好的果子放入糖稀中拌匀,香甜可口,酥脆异常。(每年过年的时候姽婳的妈妈都会炸这两样给家人吃,姽婳的爸爸喜欢边看电视,边吃焦叶子和蚂蚱腿,近两年他牙不好,很少吃了。)

枣泥炸糕和麻球,则是王海棠和郑培英姐弟负责的,她们姐弟负责做,王海棠负责炸。枣泥用的是做枣泥馒头的料,现成的。做枣泥炸糕,先烫面,水倒入炒锅中烧开,关火后立即倒入面粉并用铲子或擀面杖不停搅拌,直到没有一点干面取出凉透揉成面团。糖放入碗中,加入枣泥拌匀成馅。将面团搓成长条,掐成鹌鹑蛋大小的剂,先用手捏成一个厚一点的小圆饼,放入枣泥馅包好,再按成圆饼。油烧至7成热,将炸糕放入炸至两面微黄即可。

麻球是用糯米粉做的,先将糯米粉放入盆中,加入白糖拌匀;加水用手揉均匀,和成光滑的面团,然后将面团搓成长条,切成面剂,再将面剂搓成圆球形,均匀地沾裹上芝麻,放入烧热的油锅中,炸至浮起,表面金黄色即可。

邵紫茹将做好的一批油炸点心端入铺子,外边早已闻讯赶来,自觉排起长龙的镇民们已经期盼已久了。每出一锅,都被抢购一空。真有点供不应求之势。

那边的蒸糕组也一点也不轻松。这几样点心看起来玲珑剔透,令人垂涎。

花生仁发糕是用糯米粉做成的,既然是发糕,当然要有酵母,馒头铺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先将酵母与糯米粉混合,加糖搅匀,再倒入面粉揉匀,没有模子,就用碗代替,面团放入碗中,发酵至两倍大,将炒熟的花生仁放在面团的表面,上锅蒸两刻钟就行了。

南瓜芝麻千层饼稍微费事一点:先用蒸熟的南瓜和面,把面团材料放入盆中揉成均匀光滑的面团发酵至原体积的2倍大;发酵好的面团揉搓排气分割成8等份,每份擀成大大的面饼;把面饼放到拧干的湿纱布上,在面饼的表面薄薄刷一层油并撒上适量白糖和芝麻;再擀一个面饼叠放在上面,同样在上面刷油、撒上白糖和芝麻;依次擀好其它6张面饼,做好的千层饼盖上湿布静置醒发一刻钟,放入蒸锅大火烧开转中小火蒸一刻钟;取出后切块。金黄色的千层饼就完成了。

麻油绿豆糕看起来就很吸引人,绿豆粉与面粉粉混合,过筛备用。糖粉与麻油充分混合均匀,分4-5次加入豆粉搅拌均匀成糕粉。静置两刻钟。将糕粉再进行两次搅拌,至捏起成团、一搓就散的状态。模具内洒绿豆粉,取糕粉填实,用刮板刮去多余糕粉,扣出即成绿豆糕坯。盘子刷麻油,将糕坯间隔着排放在盘子上,相互不要挤碰。锅内煮开少量水,上汽后改中火,将装有糕坯的盘子上笼蒸制半刻钟,至边缘发散,不粘手即可。蒸好的绿豆糕晾凉后表面薄刷一层麻油,装入密闭的容器里保存。冷藏可存放一周。

糯米枣泥糕先将糯米用加了适量糖的清水浸泡24小时后,蒸成软烂的糯米饭。糯米粉加蜂蜜枣泥和成面团,不放水,菜板上铺一层纱布,把糯米饭均匀的平铺开。把糯米粉枣泥和的团搓成长条,放在糯米饭上。象包饭团一样,或者象卷蛋糕卷一样,把里外的糯米卷起来。隔着纱布把整个长条的糯米卷捏紧点。上锅蒸熟。切成小段,晶莹剔透,香甜诱人的糯米枣泥糕就完成了。

南瓜糯米糍也是先把南瓜去皮蒸熟,搅拌成泥,用勺子压趁热将南瓜泥倒入糯米粉中,倒入芝麻油,和匀至不粘手、不粘盆的粉团。把粉团分成两半,一半放入锅里蒸熟大概用一刻钟,趁热将熟的粉团和另一半和匀,分成大小均匀的小粉团,手沾点油,把小粉团搓圆盘子抹点油,摆上搓圆的小粉团,上锅蒸一刻钟,出锅。软软糯糯的糯米糍就做好了。

邵记门前又媲美前几天羊杂烩的盛况,上午多是本镇的居民,有吃着好的下午又来光顾,到傍晚的时候,附近的几个村子稍有余钱的村民也赶来称几斤点心,回家给孩子们打打牙祭。

铭岩镇出现了这样一种新现象,熟人一见面打招呼的第一句话就是:“邵记的点心,你家买了没有?”如果谁要是回答没有的话,旁边的人就会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似的。那些三公六郎闲来无事总爱凑在一起攀比,谁家买的点心多,谁家买的点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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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点心方面又小赚一笔的邵记,在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彻底歇业,准备年节的用品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充分发挥她穿越者的本能,有在邵家人齐心的放纵下,想怎么捯饬就怎么捯饬,在素菜奇缺,菜式单一的刺激下,先是用红薯粉弄出了粉丝和凉粉;又从赵老三那儿弄了一盆猪血,做出了好吃又营养的猪血糕;全家总动员,洗出了面筋留做菜,洗面筋的水用来摊面皮,这面皮用麻酱调着吃,软软的又不失劲道;还做了素鸡、豆腐泡、油豆腐……

到大年三十大饭的时候,邵家的餐桌上琳琅满目,很多菜式,别说小豆子她们,就是林奶奶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也没见过的新鲜菜肴。

菜式也不是特别精致,但是贵在新奇美味。最惹眼的是那道由面筋、香菇、竹笋(其实这时节只能用笋干代替)、红薯粉丝、胡萝卜、素鸡、白菜做成的“素佛跳墙”。既然有了粉丝,绝对少不了经典的“蚂蚁上树”,还有祝雪迎忍痛牺牲了一些孜然种子做成的“孜然面筋”。素菜里面比较受欢迎的还有“香辣煎素鸡”、“卤味油豆腐”“麻辣豆腐”和“虾米鸡蛋羹”。

荤菜最受欢迎的当然是“猪血糕沾花生粉”喽,味道奇特的“腐乳烧鸡翅”,具有地方风味的“红烧肉夹馍”,香辣可口的“烤羊排”,荤菜还有“粉蒸肉”“剁椒鱼头”“咕佬排骨”等等。

汤品“酒酿汤圆”、“馄饨老鸭汤”,主食是“香菇肉末烧卖”、“四喜蒸饺”、“葱油饼”和“煎饼果子”。

不用说这是除了晓雪意外其他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是尝所未尝过的美味大饭。

饭罢,林家三口回家守岁去了。邵家人围着火炉,吃着瓜子点心,漫无边际的聊着。

祝雪迎突然来了一句:“娘,咱们家现在又多少家底?”

邵紫茹一愣,还是把账本拿出来,仔细地看了看,道:“咱们面点铺今年的进账有一千八百六十两,加上上次万马郡江家给的两千两和官老板年前送来的七万二千两,总共还有……”邵紫茹抓了抓脖子,算了半天,没有算出结果来,她笑了笑道:“我去拿算盘。”

“不用拿了,总共有七万五千八百六十两,嗯……应该够了吧。”祝雪迎把这个数字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

“还是我们晓雪头脑好,眼睛一转这结果就出来了。”邵紫茹一副自家的女儿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表情,让祝雪迎都感到有点脸红。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晓雪有什么打算?”谷化风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一定心中有丘壑了。.yzuu

祝雪迎笑着环视了爹娘以及小风一眼,道:“爹,娘,银子放着又不能生小的,我想用这些钱在附近买个庄子,再买些地。庄子上养些鸡鸭猪羊什么的,地嘛,就专门用来种蔬菜。庄子不需要太大,只要能供应上我们铺子的货就行了,这样我们的成本降低了,赚头不是更大。我们可以把庄子选在铭岩镇和万马郡之间,如果出产多了,可以往万马郡的大酒楼饭庄送货,又可以有一笔进账。你们看呢?”

邵紫茹高兴地一把抱过女儿,放在自己腿上,哈哈笑道:“女儿啊,你真是想到娘的心坎里去了。娘早就想买些地了,可是手头上一直凑不出那么多钱来,现在好了,手里有了些余钱,这些钱都是我们晓雪挣来的,当然由我们晓雪来支配了。女儿,放手做吧,我们都会你的!”

祝雪迎靠在母亲的怀里,笑着畅想未来:“爹,娘!我还想在庄子附近盖个芝麻油的加工厂。你们看,这芝麻油的加工方法比较简单,而且味道香,炒菜调菜都可以,销路一定也不错。”

“芝麻油的方子,你不准备给官家?”谷化风诧异地问道。

“如果按香醋的例子,我们出方子官家分我们两成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芝麻油我想先做头一把,赚它一笔。如果不想做了再跟别人合作也不迟。芝麻油的作坊的人工,我想全部从人牙子那买来,这样保密性比较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发动附近的村民种植芝麻,这样避免发生原料不足的情况。”祝雪迎的计划已经初步成型,颇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你以前不是说过,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会照顾官家的吗?如果官老板来商议芝麻油的合作,该怎么应对?”邵紫茹想了想,问道。

“官老板她们的商号,毕竟是八大商号之一,路子比较宽,当然不能得罪。我们出产的芝麻油,销量是一大问题,如果她来谈的话,我们可以承诺外地的芝麻油由她们的商号代售,我们给她批发价,让她有赚头不就行了。再说,我手上还有几种调料和食用油的方子,只要实验成功,那都是赚大钱的买卖。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她,我想她为了长远的利益,应该不会为了芝麻油跟我们翻脸。”祝雪迎一副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中的欠揍表情。

邵紫茹想了想,道:“不错,自从官家的醋大卖,很多人打听到了醋的方子是从我们这得来的。就有不少人到铺子里明里暗里地向我表示,如果我们有其他新鲜的方子,可以跟她们合作,可以给我们更好的分成。其中不乏八大商号的人呢。”

“呵呵,所以说嘛,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咱只要把这些方子紧紧地抓在手上,就不怕银子不来找咱。嘿嘿!”祝雪迎笑得一脸自信。

“晓雪,接下来还想实验什么方子?”谷化风看着晓雪笑,也跟着咧开嘴,笑着问。

“我想做酱油,怀念红烧肉的味道了。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做出花生油和大豆油,这两样油比较适合炒菜,芝麻油调味比较好一点。嗯……如果有油菜就好了,菜籽油也是炒菜的佳品哪。”祝雪迎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把酱油做出来为上,毕竟每次炒菜都白乎乎的,减少食欲,尤其是做肉类食物的时候,达不到晓雪要的“色、香、味”俱全。

“我们再买几个十来岁的聪明的孩子,培养起来,将来生意做大了,派出去做管事,免得我们操心还要出力。”虽然近几年祝雪迎没有把生意做大的意思,毕竟她年纪还小,做的太过容易遭人惦记,稍微低调点好。(作者腹诽:你这还叫低调,低调都声名远播了,这不低调还不蹦跶到国外去?)

我家蝗虫咋还不走呢,害我起早写文,下午晚上电脑都被无良弟弟占据,悲催呀!谁来拯救可怜的姽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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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又一场瑞雪飘洒在铭岩镇上空。新年的习俗大年初一要走亲访友,互相拜年。邵紫茹因被家族赶出来,在铭岩镇也没什么亲人,但是她人缘好,天一亮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本镇跟邵记有生意往来,或者是店里的熟客。她们带着孩子登门拜访,闲话几句,又去别家拜年去了。

邵家早就准备好了招待孩子的糖果:花生糖和芝麻糖,放置于一盘子里,任来拜年的孩子们抓。孩子们对这种香甜可口的糖甚是喜爱。

祝雪迎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去给相熟的赵家和周家去拜年,不过所得的点心果子都是从邵记买去的,镇民们只至亲好友才舍得用邵记的点心去招待呢,不相熟的只用自家的普通灶糖招待就行了。

吃过午饭,祝雪迎趴在炕上,看着坐在炕边的谷化风缝荷包。她真想把那在她看来很不该男子做的活计给扯掉扔得远远的。

“风哥哥,不要练针线了,咱又不准备开成衣铺子,练那个做什么?”祝雪迎终于看不下去了,扑到谷化风身上捣乱。

谷化风赶紧放下手中的荷包,扶着差点扑下炕的晓雪,紧张地道:“怎么突然就扑过来了?要是针扎着你怎么办?你看,还差点掉到地上,小心摔着。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我不喜欢风哥哥做针线,看起来真别扭。以后不许再学针线活了。”祝雪迎开始无理取闹。

谷化风一脸无奈:“晓雪,无论是穷人家的男孩,还是富家的公子,从小都是要学针线绣工的。要不然……到了婆家会不受待见的。”

祝雪迎坏坏地笑着:“风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不会针线就不待见你的,爹娘也不会。这劳什子你就别学了,劳神劳力费工夫还伤眼睛的。”

谷化风脸红红的,眼睛不敢看向晓雪,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我想学,我想让晓雪……穿我亲手做的衣服,戴我亲手绣的荷包……”他的头低得就快埋进自己的怀里了。

祝雪迎看见他羞怯的表情,那个汗毛都竖起来了:“风哥哥,抬起头来看着我。”

谷化风缓缓抬起头,看着晓雪专注盯着他的眼睛,脸更红了。祝雪迎心中哀叹一声,决定要有计划地培养富有男子气概的好男人形象。那个……即使不那么有男人味,也绝对不能像现在,整个一小受形象。

“风哥哥,你不要动不动就脸红嘛。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喜欢和被喜欢,都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就明确的表达出来。我喜欢的是自然的小风哥,不是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小风哥。”祝雪迎决定先让他知道自己的喜好,她相信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一切的小风哥,一定会向着自己喜欢的方向的。

谷化风深深地看着祝雪迎,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露出一抹自信地笑容,道:“好!我就做晓雪最自然最真诚的小风哥,如果我哪点做的不到,晓雪要提醒我啊。”

祝雪迎开心地点了点头,又滚进了暖暖的被窝里,舒服地眯着眼睛,道:“风哥哥,自从我在破庙醒来,是你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把我看得比自己的一切都重要。我即使做再奇怪的事,你也总是毫不迟疑地我。有了你在身边,我才可以这样毫无烦恼无忧无虑,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我知道,即使全世界抛弃了我,也会有你在我身边。风哥哥,一会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吧。”

谷化风柔柔地看着晓雪,抚着她的软软的发丝,感受到她坚强外表下的脆弱和无助。虽然她忘记了以前的一切,那场灾难还是在她的心理留下了创伤和阴影,才会使她偶尔表现出没有安全感吧:“晓雪,你放心,即使你拿着刀剑逼我,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会向你的影子一样,跟你是一体的,无论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其实谷化风料错了,祝雪迎对他的感情,正像所谓的雏鸟情结,再加上来邵家前共同度过的那段艰苦的日子,又增加了共患难的革命友谊,所以不希望失去这一情意。

“小风哥,你还有三年就成年了。而我还有六年才能娶亲,你会等我长大的吧。不许喜欢上别人哦。”祝雪迎看着十二岁的谷化风已经初具美男子雏形的俊脸,决定先下手为强,把这个小正太贴上自己的标签,别人禁止肖想。

谷化风的脸又出现了淡粉色,这次他没有低下头,而是看进晓雪的眼睛,立下自己的誓言:“我,谷化风,这辈子只做祝雪迎的夫侍,只为祝雪迎一个人披嫁衣……”

在他郑重严肃的眼神里,祝雪迎居然也没用地脸红了下。她忙翻身坐起,假装若无其事地道:“小风哥,这过年好无聊哦,外边又下着雪……你去拿些竹片来,我们来做个好玩的东东。”

“好,你等着。”谷化风,下了炕,就要出去。祝雪迎赶忙拿起雪狼皮做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外边冷,小心受凉。”谷化风回眸冲她笑了笑,在一阵冷风中出了门。

祝雪迎跟谷化风,将薄薄的竹片切成一样大小的长方形,然后用毛笔写上“红心A”“方块四”“黑桃六”等字样。

哈哈,不错,晓雪所做的玩意儿,正是前世的扑克牌。前世晓雪上学住校的时候,寝室里晚上都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斗地主”,或者“八十分”,这小小的扑克牌给学生时代的她,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呢。

祝雪迎把爹爹和娘亲都叫来,给她们讲解j、q、k、A的大小,和斗地主的规则后,四人就如火如荼地斗起地主来。

邵紫茹天生地主命,总是抓到地主牌。而且一当地主就爆掉,很快她的额头上,鼻子上,腮帮子上,下巴上都贴满了纸条,几乎看不出她的本来面貌是什么样了。

整个下午,邵家的内院里笑声朗朗,把小豆子和隔壁的都吸引来了。她们很快被这新奇又好玩的游戏吸引住了,在旁边急得恨不得自己上场才好。狄爹爹玩了几把,就很绅士地让给在旁边早就跃跃欲试的林豆蔻。很快邵家人联手,把小豆子的满脸也糊上了纸条……

用竹叶做纸牌的“斗地主”游戏,很快传开了,坊间有眼力劲的,开始加工各种材料的纸牌出来小赚一笔,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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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一新鲜玩意儿,本来无聊的日子变得不那么漫长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正月初五开市日,祝雪迎考虑到刚刚过完年节,家家办的年货还有的剩,家里的面点铺就只做几种一只销量比较好的包子和汤品,又加上新的品种——饺子,猪肉和羊肉馅的饺子,搭配上香醋和辣椒油,吃得人满嘴流油,回味悠长哪。虽然生意不如平时火,也不算差。

邵紫茹找来镇上口碑最好的人牙子——冯牙侩,她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公道实在,让她帮忙留意铭岩镇跟万马郡之间有没有带田地的庄子出售的。祝雪迎接了一句:“如果没有庄子,就问问有没有大片的土地需要出售的,庄子我们可以自己盖。最好能在铭岩和万马正中,这样离两个地方都不是很远,一个多时辰的路,也方便。”

冯牙侩堆着笑,道:“说到带庄子的土地,我这还真有一桩。年前获罪的万马郡同知的正夫,他家是咱铭岩镇的。为了给妻主翻案,把自己的嫁妆铺子和庄子都准备卖了,筹钱找门路。他嫁妆里有一处庄子,离咱们铭岩镇大约一个时辰多一刻时间的路程。庄子附近连着六百亩的良田,价格也比较划算。如果不是赶上年节,估计早就卖出去了。邵老板,您抽时间带小老板去看看,包你们满意。”

“好,明日一早,就请冯牙侩陪我们走一趟看看。对了,那些田地现在种的什么?”邵紫茹想了想,道。

“那一块儿的田地,大都佃给菜农,这冬天的萝卜和白菜刚刚收割,还都空着呢。开春,邵老板想种什么都可以。”冯牙侩觉得邵家买田,绝不会只种庄稼这么简单。

邵紫茹看看女儿,从对方眼中都看出满意两个字,于是相视一笑。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冯牙侩早早就带着租好的马车在铺子前等候,邵紫茹带着女儿祝雪迎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向铭岩城外走去。

马车走在雪后的冻土上,使本来就摇晃的马车,更加的颠簸。祝雪迎刚刚吃的午饭,差点都给颠出来,祝雪迎寻思着,等师父回来,一定要她先教会自己骑马,否则以后出门都要受一次罪。幸好祝雪迎无论前世今生都不晕车,要不然可有得受了。

马车先是沿着官道,走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拐向了一条朝南的小路,这条路如果不是天气寒冷,下过雨后,应该会泥泞不堪,车马难行。祝雪迎看着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如果要买下这庄子,首先要把路给修起来,要不,庄子里的产出雨雪天出不来,会耽误很多事的。

又行了大约两刻钟,终于结束了这颠簸的路程。祝雪迎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不大的庄子,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灰色花墙围着的青砖瓦屋,古香古色,走过门前一座小桥,便见墨漆大门悬挂着红棕底绿色大字的匾额:“怡然居”。

冯牙侩敲门,一个青衣仆人应声开门。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冯牙侩说明来意,那仆人笑着朝邵老板和祝雪迎看过来,回道:“您来得可真巧,我们主子正在庄子里,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yzuu”

不多久,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削瘦苍白的男子行了过来。冯牙侩马上上前打招呼:“唐大官人,这么巧您今日在庄子上,这位邵老板在铭岩镇邵记面点铺的老板,这位是小老板,她们今天打算看看您的庄子,您看方便不?”

唐大官人向邵紫茹娘俩点头示意:“韩管事,你带着邵老板走一圈,把咱们庄子和田地的具体情况,如实地介绍出来。如果你们看着好,我们再议价格。我身体有恙,就先失陪了。”虽说这世界的对男子的要求不像晓雪前世古代对女子要求这么苛刻,但是能避嫌的时候,还是要回避一下的。

韩管事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憨厚中又带着干练的女子,她笑着对邵紫茹她们道:“邵老板请跟奴婢来,奴婢先带你们看看庄子,再到田里去转转。”说着前边带路,边走边介绍。

整个庄子布局为5个院落,由客厅、书房、住房、后花园和下人房组成。入门,为三间小门房,通过八角门,院内设三间厅房,内悬名人字画,出小院转北,以篱为墙。篱门两侧,露桐几株,枫林一丛,昂首挺秀,淡雅生辉。穿篱西行,是直角走廊环绕的院落,迎面三间高大正厅。

出正厅转西走廊,为两间斗室,即一内一外的书斋,抬头可见龙飞凤舞的棕底绿色的“淡墨”匾额,匾额下有一幅山水画。室内陈设古色古香,西面是格扇木门和木雕花窗,两只老式书架,把“淡墨”隔成东、西两间。过松风轩,穿廊轩小尘世,来到后花园,顺石阶登上园中假山,站在“悠然亭”,可一览整个庄子的景致。走下假山,过弯月桥,便是一排下人房。

这庄子虽不大,却还雅致,庄子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下一条小河转了个弯,在这里汇成一片湖泊,此时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庄子周围三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大多田地等待春天的播种,只几块地里,还剩余没有收割的,带着残雪的白菜。

韩管事介绍说,这庄子有六百八十亩农田,其中三百亩良田,二百亩中田,还有一百八十亩的沙土田,大多是佃给附近的农民种植蔬菜,主要是供给万马郡的菜市。一小部分种植粮食和瓜果。

在田里转了一圈,分别看了几块良田中田和沙土地,祝雪迎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较。韩管事偷偷打量了邵紫茹一番,试探道:“邵老板,您看这田地和庄子还合您的心意吗?”

邵紫茹低下头看这若有所思的女儿,笑着道:“我们邵记的小老板,你觉得这庄子和田地如何?”

祝雪迎点了点头,道:“虽然跟我想象中有点出入,总体来说差强人意吧。”

韩管事也是个有眼色的,她马上觉察到,这个年纪不大,漂亮可爱的小老板的意见,是交易是否成功的关键。她笑得更加憨厚了:“这庄子虽然不大,依山傍水,环境优美,而且出产也是比较丰足的。您买下来是想种什么的?”

“我们也是想种些蔬菜,供应我们铺子的需求。”祝雪迎笑着道。

“那就更方便了,这有现成的有经验的菜农可用,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佃户了。”韩管事殷勤地介绍着庄子的好处。

祝雪迎笑而不语。

韩管事眼睛转了转,笑着道:“虽然有一百多亩的沙土地,也不一定完全无用,沙土地种红薯产量也不低。红薯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如果邵老板有意养猪的话,这红薯无论是叶子还是结的果子,都是养猪的好料……”

祝雪迎诧异地看了一眼韩管事,见韩管事正一脸恭敬地望过来。她点头一笑,没想到这韩管事还有点见识,居然能想得比一般人长远,看来此人还有点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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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申请参加八月的pk了,不为争名次,只为打点知名度,酒香也怕巷子深嘛,请大人们多多姽婳哦。╭╯3╰╮。.。

祝雪迎拉了拉邵老板的手,示意她回庄子去,踩在冻得硬硬的泥土小路上,祝雪迎仿佛不经意地问了句:“韩管事在这庄子待了多少年了?”

韩管事一听,笑得更加恭顺了:“回小老板,奴婢自我们少爷出嫁开始管理这庄子,已经十七年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

“这庄子是唐大官人出嫁时候,才置办的?”祝雪迎问道。

“是的。”

“韩管事是唐大官人家奴出身,还是后来时候签的卖身契?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祝雪迎状似无意地闲聊。

“奴婢家中一夫两侍,一女儿方十二,三子,一子十七,已出嫁,两子十四即将成年。除出嫁的儿子,其他都在庄子上,奴婢拙夫在厨上,一侍负责洒扫,一侍负责内室。”韩管事介绍得比较细微,明显有示好之意。

祝雪迎的眼睛闪烁一下,又恢复笑眯眯的神态:“唐大官人这次卖的庄子和铺子不少啊,可惜我们家手头比较紧,要不就在万马郡买几间铺子了。”

“我们少爷有两处庄子,四方铺子托冯牙侩出售,这处庄子地势不错,如果小老板有意往万马郡,这里离万马郡也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一天来回也是不错的。.yzuu”韩管事笑道。

祝雪迎一行人又重新踏上通往庄子的那条小路,祝雪迎随口问句:“庄子和铺子里的老人,唐大官人是准备调往别处,还是打算和庄子一起卖出?”

韩管事连忙回答道:“庄子里的下人要看新主子留不留,如果新主人不打算用旧人的话,就打发人牙子领走。”

“那……韩管事认为这庄子上的下人,我们用是不用?”祝雪迎问道。

韩管事心中大喜,面上仍带着一丝微笑答道:“庄子上的下人大多是好的,个别几个敲打下也是可用的。”

言谈间已经回到了庄子,唐大官人正在书房等候多时,站在一旁的冯牙侩,见邵紫茹和祝雪迎从外边进来,忙迎上来,笑问:“邵老板,小老板快进来暖和暖和,这天儿,还真是怪冷的。”

唐大官人请两人坐下,让下人给上了热茶,又看见祝雪迎小脸冻得通红,吩咐身边的贴身小厮:“小鹏,快去给小老板拿手炉来,看把小老板冻的。”

祝雪迎接过小巧精致的手炉,把手炉塞进暖手筒,两只手在暖手筒中抱住手炉,温暖的感觉从手中蔓延。她扬起甜美纯真的笑脸,冲唐大官人表示感谢。.yzuu

冯牙侩忙见缝插针地道:“邵老板、小老板对这庄子和田地还满意吗?”

邵紫茹和祝雪迎对视了一眼,道:“这庄子太优雅了,我们买庄子不是为了度假和休闲用的,所以离我们心目中农庄的样子有些出入。不过这个好办,可以花点功夫重新动工整理。这田地嘛,只是沙土地占的比重大了些……”

冯牙侩忙接口道:“邵老板放心,这些方面唐大官人都考虑在内了。您看,这市面上的良田一百二十两一亩,中田八十两一亩,沙土地嘛只收您三十两一亩。三百亩良田价值三万六千两银子,中田二百亩就是一万六千两,沙土地一百八十亩要五千四百两银子,共计五万七千四百两,加上庄子,唐大官人开价才五万七千五百两。这庄子等于半卖半送了呢。对了,这庄子的下人您留不留?”

“如果留下的话呢?”祝雪迎眨巴着大眼睛,状似天真地问道。

唐大官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庄子上小厮男仆十二人,丫头婆子十八人,小管事六人,管事一人,共三十七人。就……一百两银子吧。”

这普通丫头小厮不值几个钱,好的管事却是难得。这韩管事从刚刚的言谈中,可以看出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价格就十分合理了。

祝雪迎看着邵紫茹,微微点了点头。邵紫茹笑着道:“嗯,唐大官人开的价格还是比较公道的。五万七千六百两银子,您点一点。”她从怀里掏出一匝银票,数出相应的数目,递给了唐大官人。

唐大官人旁边的小厮接过去,点了点,确认好数目,递给了大官人。唐大官人从小匣子里掏出地契房契和管家她们的卖身契,一并交给邵紫茹,道:“这庄子里我的私人用品已经整理完毕,这座庄子现在就是你邵老板的了。我即刻就动身赶回万马郡,这天黑的早,再迟恐怕就赶不上城禁前进城了。”

邵紫茹忙站起身来,道:“唐大官人请自便。”说罢和祝雪迎一起送唐大官人出了书房。

祝雪迎看着唐大官人走远了,回到书房,往软榻上一扑,滚了两滚欢呼一声:“哦……娘亲,这是我们的庄子喽!我们也是地主婆了呢!”

邵紫茹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由衷地笑了。五万七千六百两银子!如果不是晓雪的到来,恐怕她们家连年底的五十两净夫款,凑出来都很艰难。铺子的壮大和兴隆,置办田产可都是晓雪的功劳呢!

“晓雪,这庄子我来起个名字吧,就叫——‘迎雪山庄’,我们家小雪迎的山庄。行不?”邵紫茹拍拍祝雪迎的背,道。

“娘亲,什么雪迎的山庄,分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大家的庄子!我看叫‘聚锦农庄’吧,你看这‘锦’字,左边是金,又边是帛,‘聚锦’也就是金子和锦罗绸缎都聚集在我们手中。哈哈!我的目的是打造一个多元化的农畜基地。”祝雪迎眼睛里闪着金光闪闪的符号。

韩管事点头附和道:“小老板这名字起的好,预示着招财进宝,财源滚滚。”邵紫茹也觉得这名字颇为不错,就这么定下了,吩咐韩管家尽快着人做个匾额。

门上的应门的那个男仆匆匆赶来回报道:“禀主子,少主子,唐大官人已经驾车离开。”这家伙倒是挺有眼力劲的,改口挺快。

韩管事躬身回道:“主子,少主子,您看是不是让所有下人来拜见新主子,您给她们点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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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很快地集合在正房的门前,等待新主子的训话。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由于刚刚换的主子,拿捏不准主子们的脾性,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生怕成为骇猴的鸡。

韩管事站在前方,目光严厉,开口道:“这位是我们‘聚锦农庄’的新主子,铭岩镇邵记面点铺的老板——邵老板,旁边是开创油炒做菜法,妙用辣椒的邵记小老板,也就是我们的少主子。两个月前上市的调味品——醋,就是少主子无意间做出来的。”

下人们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她们新任的少主子,不太相信这么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女孩,居然就是被传为“食神”下凡的邵记小老板。

韩管事停了几秒继续道:“新主子和少主子都是和善的人,只要咱们认真为主子办事,主子绝对不会亏待我们。如果有人躲懒耍滑,搬弄是非,居心叵测,打板子卖出去事小,乱棍打死都算便宜的……请主子少主子训示。”

“晓雪,你说几句吧。”邵紫茹看祝雪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示意她道。

祝雪迎也不推辞,做出一副老成庄重的样子,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看得几个年纪小的下人想笑又不敢笑。她拉够了架势,才道:“这大过年的,韩管事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韩管事马上笑道:“是奴婢失言,少主子莫怪。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冲她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过嘛——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嘛,这规矩还是要守的。现在,你们也是邵记的一员了,我们邵家的规矩归结为一句:多做事少说话讲忠诚。这多做事嘛,就是要勤劳能干,吃苦耐劳。少说话嘛,是警告那些碎嘴的,庄子里的事,无论是熟人还是生人探询,都要守口如瓶,谁要是把我们聚集农庄的秘密透露出去,乱葬岗就是你的归宿。哎呀,我怎么也犯了韩管事一样的错误了,该打。”

说着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停顿一会,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下人们对上她的目光后,都禁不住低下头,为她的目光所震慑,心中暗暗警告自己,千万不能违背了邵记的规矩。祝雪迎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接着道:“这讲忠诚,就不必多做解释了,要记住邵记荣你们俱荣,邵记损你们俱损。你们的月钱,先按旧例。以后我们拿出庄子半成的产出,奖励那些为庄子付出多的,贡献越大,奖励越多。”

下人们一听,均目露欣喜,原本的庄子一年的产出两万多两银子,半成的话,就有一千多两的奖励基金。她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做出点样子来。

韩管事按捺住心中的喜悦,道:“少主子仁慈,这样算来,如果贡献多付出多的话,一年的奖励可比月钱要高得多呀!谢谢主子少主子,咱们誓死效忠邵家,绝无二心。”

下人们心潮澎湃,也跟着跪下来谢恩:“谢谢主子少主子,咱们誓死效忠邵家,绝无二心!”

邵紫茹惊讶地看着本来心神不定的下人们,被女儿三言两语打动,恨不能掏出心来表示自己的忠诚,不由得更为女儿自豪。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笑着道:“起来吧,地上凉。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韩管事留下来。”下人们道了谢,退了下去。

祝雪迎牵着娘亲的手,进了上房,韩管事随后跟进来。祝雪迎让她画了庄子的布局和田地的分布图出来。

韩管事让她的双胞胎儿子,从书房拿来笔墨,站在旁边伺候着。祝雪迎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双胞胎,一样的青衣小厮打扮,一模一样的面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相似得难以分辨。她突然问了句:“韩管事,你这对儿子长得可真像,你和你的夫侍能辨认出来谁是谁吗?”

站左边的那个扑哧一笑,道:“我娘经常把我和哥哥认错呢,就是我们爹爹也不是太能分清楚我们呢。”右边那个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韩管事停笔笑道:“这两个小子,从小到大,我跟夫郎他们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小时候,经常这个喂过饭了,有事离开下,回来又抱起那个吃过的喂饭,一个饿得哭,一个饱得喂不进去饭,令人哭笑不得……这小的活泼点,经常扮作哥哥糊弄我们,让人又爱又恨的。”

左边那个弟弟调皮得冲娘亲扮了个鬼脸,哥哥则继续帮娘亲磨墨。

“好了。”韩管事放下笔,把画好的示意图递给少主子,道,“这是庄子的布局,您看哪些地方需要整改?”

祝雪迎接过飘着墨香的图纸,放在桌子上,邵紫茹伸过脑袋跟女儿一同审视着图纸。祝雪迎想了想,道:“这书房撤了做别用吧,这正房挺大的,旁边的耳房收拾出来,置个小书房就行了,这样议事也方便。后花园……咱们又不经常来庄子,花园占地这么大,浪费,而且打理起来也费工夫。我记得布店老板说过,有一种透光又保暖不透气的布料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绡纱的……要不改成温室,种植反季蔬菜吧。”

“反季蔬菜?温室?”邵紫茹和韩管事对这新鲜的名词比较迷惑。

“反季,就是不是应季的蔬菜。例如冬天蔬菜种类比较少,我们可以种一些春天或者其他季节的蔬菜。温室,就是暖房啦。”祝雪迎兴致勃勃地解释给她们听。

韩管事听了眼睛一亮,看出了这反击蔬菜的市场价值,点头道:“如果冬天能种出春天的蔬菜,那是有市无价,明日我就去万马郡采购绡纱,我们尽快把温室弄出来,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们的一季蔬菜就可以成熟了……”

祝雪迎笑笑地看着她,认为自己没看走眼,这个韩管事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将来堪担大用。

“好,就照你的想法去办。我们再来看看这些田地,我想在这湖边建一个养殖场,养一些鸡鸭猪羊。地址就在这湖弯进来的这,再把这段湖圈进来,种些莲藕菱角,养养鱼。”祝雪迎指着图纸上的一部分道。

“这些沙土地,一百亩种花生,五十亩种红薯,这些都是耐旱的作物,剩下的三十亩种些苜蓿草,供应我们的养殖场。这边的中田除了建养殖场和油坊占去的,全种上芝麻。良田嘛,开辟一部分出来种大蒜、葱。这两样种子少,今年都专门育种,明年再大面积种植。这一边百亩种普通应季蔬菜,这一百亩种植辣椒,除了卖鲜辣椒和辣椒粉,还可以做泡椒卖。剩下的都种上孜然吧,加工成孜然粉和咖喱粉出售……对了,这庄子到官道这一段的路,要修得跟官道一样宽阔平坦,要想富,先修路嘛……”

听着少主子侃侃而谈,又字字珠玑,韩管事心中对这个小小年纪见识非凡的少主子越来越佩服,深深为自己跟了这么个不凡的主子而感到庆幸。她暗暗下定决心,今后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帮少主子管理好这个“聚锦农庄”,使它成为名副其实的聚宝盆。

哦也,明天弟弟就回合肥去了!

这韩管事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加上她想让新主子看到自己的实力,第二天天未明就匆匆出发,到万马郡买来透明的绡纱。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走之前让小管事去请周边的菜农来调理花园。正值隆冬菜农们都赋闲在家,现在有人一天三十文的工钱请人做工,当然是难得的好机会。在广大青壮年劳力的齐心协力下,一天下来,原本雅致的花园不见了,只余下锄得干净翻得彻底的土地。

祝雪迎检查完毕后,很满意地没人多发了十文工钱。有机灵的菜农发现庄子换主人了,悄悄打听开春田地是否继续佃给农户。祝雪迎早已打听好了,以前佃农们一亩田一年能收入八百文,但是类似大锅饭的形式,种好种差一个样,导致部分菜农种菜不用心,产量受到影响。

于是祝雪迎接着今天雇用的菜农之口,传话给附近的菜农们:田地继续佃给菜农们,每亩的费用涨到一贯钱。如果产量高于平均数值的话,按比例奖励金钱;同样,如果低于一般产量的话,按比例扣钱。每户按青壮年劳力分派田地,不限性别。

菜农们先听说佃田的费用上涨了,面上都现出喜悦的神色。又听说种得好,还有更多的奖励,心中就暗暗憋足劲,谁也不想被扣钱,谁都像获得奖励。所以开春分到土地的每户人家,伺弄蔬菜更加上心,那产量是杠杠滴。

次日,韩管事派人请来专业的泥瓦匠,在少主子的指导下,盖起来北边墙高,南边墙低的温室大棚框架。在下人房里,韩管事的夫郎们带领会针线的下人,把买来的绡纱,用细密的针脚缝成适用的大小。庄子里的大家伙上下齐心,不到两日,咱们华焱第一座温室大棚就诞生了。

祝雪迎决定大棚一大半种短周期成熟的蔬菜:空心菜、韭菜、青江菜、油麦菜、菠菜和小青菜,这些从播种到可以采摘,只需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也就是说,当这些大棚蔬菜上市的时候,正是春天播种时。

另一小半大棚种上茄子、豆角、黄瓜和西红柿这些常见的蔬菜。再怎么说,也比应季蔬菜要早两个多月成熟,经历了一冬的蔬菜匮乏之后,这些大棚蔬菜一定畅销。

祝雪迎在庄子一待就是六天,终于把温室大棚搞定了,蔬菜播种完成。正月十二的一大早,本来打算回家的晓雪,惊喜地看到谷化风出现在庄子的门前。祝雪迎看着他身后的马车,喜笑颜开:“风哥哥,我正准备回去,你就来接我了,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吧。”

谷化风揉揉她的秀发,温柔地笑道:“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祝雪迎抱着他的胳膊甩呀甩的,爱娇地道:“都好了,只等开春播种了。这几天,家里都好吧。”各种包子的馅料调味,谷化风和邵紫茹两口子都尽得真传,调出来的味道不输晓雪了。

谷化风看着那对双胞胎把晓雪的东西放上马车,嘴里不忘回答道:“嗯,都好,的的进账都很稳定。对了万马郡梅家的大小姐前来拜访,说是要亲见邵记的小老板,已经在景安客栈住下了。”

祝雪迎心里纳闷,梅家虽然比不得八大商号,但是在万马郡也算得上有点家底的商号,以前和她们并无交集,这会儿她们家的大小姐找上门来所为何事?

当她们的马车停在邵记门口的时候,在邵记等待的梅家的婢女迎上来,施了一礼恭敬地道:“谷公子,接到小老板了吗?”

祝雪迎在谷化风的半抱半扶下,下了马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二十来岁,衣着体面的婢女。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她看到晓雪,马上脸上绽开热情的笑脸:“这就是小老板吧,奴婢是梅家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我们小姐已经在‘君悦酒楼’设下宴席,还请小老板赏光。”

祝雪迎状似天真地道:“我们家外场都是娘亲负责的,你跟娘亲说吧,我一个小孩子赴什么宴呀。”

那婢女眼睛一转,笑容不变,机灵地道:“我们小姐说明是请邵老板跟小老板两位,有重要的事情商谈。”说完,冲着刚刚从铺子里走出来的邵紫茹一礼。

祝雪迎跟娘亲对视一眼,点头应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哦。”

邵紫茹牵着祝雪迎的小手,在那名婢女的引领下,进入了铭岩镇最豪华的酒楼——“君悦大酒楼”,走进了一间雅间。

在雅间内,耐性已经快用完了的梅芬儿,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耐。自从江蕙年前跟邵家人会晤后,江家的所有酒楼客栈,这一冬层出不穷地推出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新菜式,尤其是水晶虾饺和紫菜包饭,手法精致,色香味俱全,许多名门贵胄慕名而来。九王家挑嘴到极点的小世子,也对它们赞誉有加。

江蕙也因此而成为江家下任家主的不二人选,这让在母亲授意下刻意跟她交好的梅芬儿,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这次她无意中听闻邵家买了一处庄子。经过上次江家跟邵记的交易获得巨大成功,梅芬儿就刻意打探邵记,了解到邵记的兴隆来自于一个关键人物——邵记的小老板邵晓雪(邵家虽然没有要求祝雪迎改名换姓,但她对外都报自己名叫邵晓雪。)

这小老板奇妙的点子层出不穷,这次买庄子,估计又不知道有什么新鲜的物件出现。上次邵家只指点了江家几种菜式,就让江家获得这么大的手艺,她一定要取得与邵家合作的机会,就不愁财源滚滚来。这次还不把江蕙那个家伙比下去?

祝雪迎进来的时候,正巧捕捉到她嘴角露出的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让祝雪迎心中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梅芬儿见正主到了,忙打起精神,一脸假笑地道:“邵老板,小老板你们可来了,让我好等呀。”

祝雪迎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奇怪地对邵紫茹道:“娘亲,我们认识这个姐姐吗?”

邵紫茹配合地假装想了想,道:“好像不认识吧,面生的很。”

“那她怎么好像跟我们很熟似的,招呼得这么热情。啊……我记得先生教给我们的一个成语,好像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不会有什么不良动机吧。”祝雪迎一脸惊恐地看向梅芬儿。

梅芬儿本来等了很久心中就窝了一把火,一听这话,差点抱不住火。她强忍住心中的不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邵老板和小老板投宿万马郡的福祥客栈,约见江家家主的时候,在下恰巧跟江蕙妹妹在祥福客栈,可惜无缘一见。今日特来拜访,并且想跟邵老板和小老板谈笔生意。”

“谈什么生意?”邵紫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女儿跟她周旋。

“听说邵家新买了个庄子,不知小老板打算种什么?”梅芬儿先探听有无合作的价值,不见兔子不撒鹰,如果她们只种些普通的作物就得不偿失了。

祝雪迎看穿她的用意,笑得如六月的阳光,一脸灿烂:“我们庄子里的出产,肯定跟醋一样,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至于具体是什么嘛,商业机密,恕不奉告。”

梅芬儿一听,大喜过望,忙道:“贵庄出产能否尽数卖给梅家……”

“你迟了一步,我们已经跟八大商号的人签好协议,由她们代理我们庄子的产出。所以,梅小姐,不好意思了。”祝雪迎故作遗憾地道。

“八大商号?哪家?是江家吗?”梅芬儿显得很焦躁,连声问道。

“我想,这就不需要跟梅小姐报备了吧。实在是对不住了——娘亲,我想吃海大叔家的麦芽糖,咱们去买吧。”说着,拉起邵紫茹的手走出了雅间,把梅芬儿撂在那儿。

梅芬儿怒火中烧,使劲一拍桌子,恨恨地道:“一定是江家,又被她们捷足先登了!”

出了君悦酒楼,邵紫茹看着摇头晃脑,心情不错的女儿,问道:“咱们庄子的出产并没有谁预订下来,为什么不卖给她?”

“看她不顺眼呗!心术不正的人,成不了气候。再说,咱们庄子的出产还愁没人买吗?”祝雪迎愉快地哼起了歌。

为了庆祝“蝗虫”弟弟退去,连续一周两更,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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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错的祝雪迎回到家中,又把她的精致小磨搬出来。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问过娘亲,得知这里过元宵节虽然也吃汤圆,但是那汤圆就是简单的面团,下到锅里煮熟,沾糖和芝麻吃,不用想也知道好吃不到哪儿去。不行,一定得做几种汤圆出来,一方面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一方面再小赚一笔。

“小姐,你想磨什么,让奴才们帮您吧。”说话的是自动跟母亲请缨,被韩管事派来伺候少主子的,双胞胎的老二韩秋。他们俩兄弟不开口旁人很难认出谁跟谁,一开口差别就大了,老大韩夏说话慢吞吞,有点少年老成,老二韩秋喜欢叽叽喳喳,活泼好动。

祝雪迎想了想,需要准备的东西确实不少,的确需要帮手。她冲隔壁喊一声:“小豆子——你们家的小型石磨还有存货吗?搬两个过来,我有用。”

林豆蔻答应一声,叫上王海棠,哼哧哼哧地搬来石磨,在祝雪迎的指挥下,放在大院子的阳光充足处。

祝雪迎让兄弟俩先把糯米粉洗净,浸泡。然后三个人坐在暖暖的阳光里,悠闲自在地将炒熟的芝麻、花生磨成细细的粉末,把煮好的红豆磨成红豆沙,剥好的核桃与红枣混合,磨成核桃枣泥馅,封罐保存。

第二天一早,祝雪迎把泡好的糯米,用磨磨细放入布袋内悬空吊浆,制成糯米粉。让韩夏把糯米粉掺水和成面团,她自己将磨碎的芝麻拌上猪油、白砂糖,三者比例大致为2:1:2,做成芝麻馅料。猪油是晚上在外面冻一夜的,掺了猪油的馅料煮熟后,一口咬下去,会有稠稠的汤汁流出哦。按照这种方法,晓雪又做成花生馅,豆沙馅和核桃枣泥馅。

韩夏的糯米面团和好了,正是晓雪要求的软硬适中、不粘手,晓雪先给他示范,把揉搓成长条,用刀成小块;将小块糯米团逐一在掌心揉成球状,用拇指在球顶压一小窝,拿筷子挑适量芝麻馅放入;用手指将窝口逐渐捏拢,再放在掌心中轻轻搓圆,包好后有如山楂大小,浑圆小巧,散发出莹白的光,像一颗上好的珍珠。晓雪把包好的汤圆,放进糯米粉中滚上一滚,防止它沾在一起。

接下来全民总动员,大家齐手包汤圆,四种馅料的汤圆分放在四个浅箩筐里,端到铺子前的长桌上出售。每种馅料的都煮上一份,供客人免费品尝,挑选自己喜欢的口味。

汤团皮薄而滑,白如羊脂,油光发亮,具有香、甜、鲜、滑、糯的特点,糯米粉柔软、韧滑、香糯,咬开皮子,油香四溢,糯而不黏,鲜爽可口,令人称绝。生意想不火爆都难,邵记门口又排起了令人熟悉的长龙。从正月十三的下午开始,买汤圆的客人络绎不绝。

正月十三的晚上直到戍时将尽,邵记的所有员工才得以休息,祝雪迎看着钱匣子里满满当当的银钱,小手一挥,做出了让员工再累也觉得高兴的决定——但凡加班,每人奖励100文的工钱。就连韩管事的俩双胞胎儿子也不落下。员工们揣着刚刚到手的奖金,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一扫刚才的疲累。

邵家和林家人现在已经不分家了,狄奕可认了林爷爷和林奶奶为干爹干妈,林豆蔻跟祝雪迎成了表姐妹。两家院子里的那堵围墙已经打通,用餐什么的都在一起,两家人的房屋正好五间,林家老两口一间,邵紫茹夫妇一间,林豆蔻一间,谷化风一间,沉默稳重的韩夏被分去侍候小风,住在谷化风那间的耳房里。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祝雪迎分到一间,韩秋歇在旁边的耳房内。

现在全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准备分享香甜的汤圆。就连韩氏兄弟也被命令一同坐下。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韩秋抢着去开门。敲门的是一位十四五岁,面貌清秀的小厮,他笑得很喜气:“小哥您好,请问胡晓蝶前辈是住这儿的吗?”

韩秋刚来没两天,和祝雪迎年前不告而别的便宜师父还没打过照面,加上这两天忙碌异常,竟不知有此号人物,变很礼貌地回道:“不好意思,你找错地儿了,这没有叫胡晓蝶的。”

那小厮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又抬头看了眼“邵记面点铺”的招牌,一脸迷惑地道:“是邵记没错呀!胡前辈来信说她收邵记的小老板为徒,打算在这常住的,怎么会没有呢?”

马车内传来一个清雅的声音:“小涵,今日已晚,咱们明天再来拜见邵老板吧。”

小涵向韩秋道一声:“打扰了。”转身走向马车。

这时韩秋身后探出个可爱的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表面看似普通,其实宽大舒适的马车,和目露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的车夫。

祝雪迎好奇地问韩秋:“找谁的呀?”

韩秋挑起嘴角,道:“找错地儿了,说是找个叫什么……胡晓蝶的。咱这没这个人吧?”

“啊!找老怪物的?”祝雪迎赶忙踏出前门,走了两步,抬高声音道,“请问是哪位找我师父呀?”

韩秋缩了缩脖子,摸摸鼻头,原来家里还真有这号人物呢,幸好小姐出来了,要不然误了大事可就遭了。

任君轶在马车内听得这如黄鹂出谷百灵歌唱的声音,禁不住撩起车窗向声音传来处望去,只见邵记门口立着一位如年画娃娃般的小女孩。她身穿火红色琵琶襟滚边绣团寿图案小棉袄,黑色滚边裤脚绣同样图案的棉裤,一双灵活得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好奇地向这边打量着。总是微笑着的嘴角边,一对醉人的小梨涡……

任君轶叫住正待返身回话的小涵,理了理衣服。车夫赶紧揭开厚厚的车帘,小涵拿出脚踏放在地上,扶着少爷的手下了马车。

祝雪迎小嘴微张,睁大双眼,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出尘脱俗的美少年!那少年十三四岁模样,五官清雅,皎洁如月,优雅若华。清浅柔和温润如玉的线条,让人暂时忘记了呼吸。

皎洁的月光柔柔的洒到他的身上,泛出晶莹剔透的银光。他亲切温柔的冲着她微笑,像月光般宁静,像月光般绝美,像月光般皎洁。

那少年移步而来,仿佛月下的精灵,声音如他人一般的清雅:“在下乃‘武医双绝’的大弟子任君轶,你……是小师妹吧。”

什么?那个邋邋遢遢,疯疯癫癫,严重不着调的老怪物,居然有这样谪仙一般的弟子……有没有搞错!(你这样雪玉一样的小人儿不也是她的徒弟?)

“呃……老怪……师父曾经提过她有位医术青出于蓝的弟子,学了不到五年就出师。我没想到大师兄居然这么……年轻——貌美。”后边两个字,她是在心中加上的。

任君轶露出月光为之暗淡的笑容,道:“师父信中说收了个厨艺顶绝的徒弟,今日一见竟觉仙童玉女下凡尘般。”

祝雪迎听闻帅哥哥称赞自己,开心不已,得瑟道:“老怪物其他方面一无是处,这收徒的眼光还是不错滴。大师兄还没吃晚饭吧,快进来同我们一起吃汤圆吧。”

任君轶闻得她的话,嗤然笑出声。难怪师父在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小师妹的无可奈何,看来小师妹还真是世上唯一令师父头痛的人物呢。

祝雪迎非常热情地把神仙般的大师兄让进内院,互相介绍见礼完毕,韩氏兄弟很自觉地退出去,招待任君轶带来的小厮和车夫。

祝雪迎亲自给大师兄盛上桂花酒酿汤圆。任君轶见这汤圆色泽雪白、晶莹光亮、小巧玲珑,闻着一股甜甜的桂花伴着酒酿的香味,令人垂涎。用调羹挑起一颗,放入口中咬下去,香甜滑润,肥而不腻,糯而不黏。难怪老饕师父心甘情愿窝在这个小镇里,舍不得离开呢。

分割线

哦也,第三位男主出来冒泡泡喽,花美男呀!表面温柔,内里腹黑,姽婳最爱的类型哦,嘿嘿。。.。

祝雪迎被大师兄优雅的吃相迷住了,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人,咳咳,确切的说是男孩,谁家的孩子,摆在屋里看着都赏心悦目(你当是花瓶呢!)

谷化风看着晓雪满眼星星地望着任君轶犯花痴,桌上的汤圆都冷了。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陌生的味道,酸酸的。他把晓雪面前冷掉的汤圆端过来,把自己新盛的热腾腾的那碗,送到她面前,轻轻说了句:“快吃吧,冷了再吃会闹肚子的。”

祝雪迎才把几乎在任君轶身上生根的目光调转回来,看到风哥哥脸上难掩的落寞,马上意识到,在这世界上即使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盯着大男生看,也是会被误认为是——看上人家了。唉!风哥哥你别误会呀,咱只不过是像欣赏青春偶像一样,单纯地欣赏,或者带着一丝丝的偶像崇拜,并没有把他纳入后院的龌龊心理。这干醋,你吃得太冤枉。

再打眼看桌旁的爹娘,也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在她们的眼睛里,晓雪的惊艳目光,代表了春心荡眼。切,这祝雪迎本尊才多大点,七岁单两个月,小屁孩一个,哪里懂得男女之情,早恋也没这么个早法。祝雪迎一个凶狠的目光瞪回去:不许瞎掺和,风哥哥看着呢!

任君轶在邵家人诡异的眼神大战中,若无其事地品尝着,他十四年来吃过的最好的汤圆,举手投足都透出一种优雅和淡定。

祝雪迎呼呼地吹着调羹里的汤圆,轻轻用小贝齿咬下去,淡褐色的花生馅汁流出来,齿颊生香哪。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她吃着美味的汤圆,眼角依然偷瞄着美男,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暧昧的词语——秀色可餐。

“大师兄,你这大过年的准备上哪去呀?”邵家的餐桌上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

任君轶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的汤圆,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沾上糯米粉的红唇,就连同为男人的狄爹爹,心也为之怦然一动,暗叹一声:倾城蓝颜!

任君轶俊朗的眉,微微皱起,答道:“还不是咱们那有事弟子服其劳的师父,年前师傅捎信说帮我接了个病人,在天阳城……”

“这事我也知道,是八大商号官家的老夫人。”祝雪迎啊呜一口吃掉半个汤圆,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道。

任君轶看别人做出来粗鲁不堪,而祝雪迎却显得率性可爱的样子,微笑道:“是的,京城离天阳一个多月的路程,官老夫人的病情又稍微有点棘手,等她的病情稳定下来时,我连回家过年都错过了。官老夫人的病现下只要再服用半天的汤药巩固,就可痊愈。所以过了初五,我就辞别官家回京,想到师父在此地,才转道来拜访,谁知师父竟然不在。”

祝雪迎吃得满嘴流油,砸吧着嘴巴,道:“老怪物年前留下一封信就失踪了,也没说明去处,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大师兄,这上元节就要到了,你又赶不及回家了,干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节吧。”

邵紫茹也点头附和道:“是呀,上元节是团圆的日子,你如果明日起程上路的话,就要一个人在山里孤单冷清的过节了。你是晓雪的大师兄,我们也都是你的亲人,留下来一起过节吧。”

任君轶起身一礼,敬道:“多谢邵姨,君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师兄就住我那屋吧,我仍去跟风哥哥挤一屋。”祝雪迎让用好饭的韩秋去收拾房屋,把任君轶的行李送进去,小涵也跟上去整理房间。

饭后,任君轶走进祝雪迎的屋子,环望四周,皎洁的月光从竹窗洒下来,靠窗的桌子上也洒满了银色。桌上摆放着一枚端砚,造型笨拙中带着可爱的小猪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开的正艳的珍珠梅。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铺得整齐的印花被褥上,趴着一对憨态可掬的粉红猪……靠枕?

小涵打来热水端进来:“公子,这小老板的房间不但干净,雅致中又充满童趣。你看这靠枕,奴才还从来不知道脏臭的猪,居然也可以这么憨憨地透着可爱。”

任君轶露出一贯的清雅笑容,拿起软软的粉红猪,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彩。他放下枕头,由小涵伺候着洗漱完毕,走到书桌前,不经意看到猪猪造型的笔筒上,那两行耐人深省的刻字: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他心上的某根弦似乎颤动了下,任君轶仿佛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询问他的贴身小厮:“晓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小涵以为他家公子在跟自己说话,歪着脑袋想了会,道:“小老板应该是个天才,每个人的才华可以表现在不同的方面,有的人在诗书文采上展露才华,有的人在运筹帷幄决胜沙场上展露才华,有的人可以纵横商业翻云覆雨……我觉得小老板在饮食上,是一大奇才。公子,你不知道,我在吃第一口汤圆的时候,差点都哭了。奴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那是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味道。奴才甚至觉得能吃到这样的食物,死而无憾了呢。”

任君轶目光闪烁着莫名的神采,他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童儿,笑道:“小涵,你说得很好,不愧是跟了我六年的贴身小厮,你说出了你家公子的心声。”

小涵有点小得意,笑着看清冷的公子脸上,流露出的那抹耀眼的光彩:一向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公子,今天不一样了哦……

正月十四一大早,任君轶就被院中的嘈杂吵醒了,小涵伺候着洗漱过后,依旧一身月白袍子的任君轶走出了房间,马上被院中热火朝天的包汤圆活动所吸引。

长长的桌子两边都坐着包汤圆的邵记员工,桌上是揉好的糯米面团和馅料。她(他)们每个人的身旁,都放着两尺见方的浅浅的竹箩,里面干的糯米粉里,一个个东珠般的汤圆,闪着莹白的光。

祝雪迎也坐在其中,她的小手飞快地揪一小团湿面,挤压成圆片形状。薄竹片状的工具挑一团馅放在糯米片上,再单手边转边收口,一颗光滑发亮汤圆就在她手上诞生了。她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和流畅,仿佛这不是一项劳作,而是一副流动的画卷。

她似乎感觉到任君轶的注视,抬眼看过来,笑容如冬日的艳阳:“大师兄,起来了啊?韩夏,去伺候任公子用早餐。今天早点是新出的芝麻酱千层饼和热粥哦,很香的。”后一句,是对任君轶说的。

任君轶文雅地吃着香酥金黄的芝麻酱千层饼,喝了口面糊熬成的浓稠香醇的热粥,心中产生如果能天天吃着如此美食,看着无忧笑脸,那将是多么大的福分。一直清雅无求的任大公子,心中对那个塞了块花生糖在女孩嘴里,眼中全是女孩的少年,深深地羡慕着:据说,他是她从小定下的夫……

傍晚带着小狗去散步,我家博美入夏即被剃光身上的毛,只留脑袋、四肢和尾巴没剃,一个带着一岁多学走路宝宝的年轻妈妈,指着我家狗狗,对着她那不会说话的宝宝说了一句令我很囧的话:“你看,这只狗狗‘赤身’……”_!!!。.。

十几个人的快手上下翻飞,仍供应不上铺子外长龙的需求,软滑细腻,油润绵软的汤圆,不但在铭岩镇上风行,也随着深觉找到一份体面的伴手礼的走亲串户的人们,传到了周边各城,包括三个多时辰路程的万马郡。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铭岩镇的魏小四原来也开馒头店,由于馒头粗陋,竞争不过邵记,濒临倒闭。邵紫茹怜她老实能干,儿女又多,生活困苦。再加上邵记也腾不出多余的人手去磨面,就把磨制细面的技术传授给她。现在她成了专业面粉店的老板,生意好得不得了,有了细白香甜的白面,谁还想吃难以入口的粗面啊。魏小四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滋润,她还是知恩图报的,邵记从她这买面粉一律只收成本价。邵紫茹经过多次推让,在魏小四坚决的态度下,只好同意。

魏小四家计好了,邵记推出的新式点心和其他食品,她总是不吝惜钱财,买来给家人品尝。

魏小四的大哥是万马郡九王最宠爱的小世子的乳爹,一个月难得回来一次的大哥,总是心疼地谈起,他那个挑嘴体弱的小主子。魏小四一听,这小世子的嘴,只有邵记的惊世美味能满足,于是,向大哥推荐了邵记的美食。

魏大哥带回去的各色包子,挑嘴的小世子,没有咬上一口就扔掉,甚至对味的能吃上一整只。九王大悦,奖励了乳爹不少好东西。乖觉的魏大哥尝到了甜头,就让自己的妹妹每到邵记出新食品的时候,都捎上一份到九王府给她大哥。

这魏小四是懂得感恩的人,她困苦的时候,这个疼她的大哥,在九王世子身边当差,手中稍微宽裕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他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总不忘背着妻主贴补这唯一的妹妹一些。因此,魏小四把大哥的话当圣旨一样遵守。

这次,邵记推出了四种口味的汤圆,不要说外表晶莹小巧,味道更是极佳。这不,魏小四一大早排队买了一盒各种口味掺在一起的汤圆,在马车上颠簸了三个时辰,到下午的时候,这盒汤圆终于到了九王府。

九王看到魏乳爹呈上来的汤圆,是用水晶雕花盘盛放的,色泽莹白,表面圆滑,浑然一体,虽经历几个时辰的磕碰却依然完整。晶莹如玉的汤圆,衬着透明光亮的水晶盘,勾人食欲呀。这魏大哥的巧思,正中一切器皿用度都非常讲究的九王的下怀。

小世子薛晨的一切吃食,都要呈上给九王看的,哪样要是多吃了两口,九王就是上天入地,也要给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再弄上一些,哪怕再稀有。

九王的王君也看着这独具一格的汤圆,温婉地笑道:“王爷,这汤圆看着就不错,快让小厨房煮了,给晨儿端去。”九王君性格柔婉中带着坚毅,他不偏不倚公正贤淑,赢得了九王的爱重和夫侍们的敬重。他向来以九王的喜好为喜好,对这个出生不久,生身爹爹就病逝的小世子,也是疼若亲子。他的嫡亲儿子出嫁后,更是完全把薛晨当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疼惜。

魏乳爹看着王君身边的贴身小厮接过水晶盘,忙上前道:“王爷,王君,奴才的妹妹排队买汤圆时,曾得邵老板提点,说是用桂花酒酿煮出来的汤圆,味道更佳。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王君让那小厮照着他说的去办,转身拿过一个荷包,令人递给魏乳爹,道:“难为你总是想着小世子,赏你的,拿去吧。”

魏乳爹忙跪谢,接过荷包轻轻捏下,分量不轻,不由得暗自欢喜。

九王道:“魏乳爹,去东苑请小世子过来品尝汤圆,小锁回道今日午饭,晨儿几乎没动,别饿坏了。天冷,记得给小世子多加件衣裳。”

魏乳爹把荷包揣入怀中,应声而出,去了东苑。

小世子薛晨正歪在炕上看书,身旁贴身小厮小锁正柔声劝主子用些点心。小世子却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魏乳爹掀帘进去,请了安,笑道:“小世子今日又有口福了。”

薛晨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书,淡粉色的唇角扬起:“乳爹,莫非你的妹妹又送来邵记的新式点心?”

“小世子果真聪颖非凡,料事如神。邵记新出的四种口味的汤圆,王君已经吩咐去煮了,不一会就可以用了……邵记的汤圆哪,老奴我看着都眼馋哪!”魏乳爹帮小世子整理好衣物,重新梳理下有些松散的头发,又叫小锁拿来雪狼皮的斗篷给小主子披上,微微弯着腰,让小世子方便扶着自己的胳膊,引着小主子向正房走去。

薛晨的精神显得特别的好,他透明的小脸上透出耀眼的神采:“邵记的食物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记得第一次吃豆沙包,那细腻的口感,香醇的甜度,似乎还在舌尖萦绕。水晶烧卖形如石榴,洁白晶莹,馅多皮薄,清香可口……据说福祥客栈的虾饺和紫菜包饭,也是邵记传给她们的呢。”

魏乳爹和小锁看着小主子难得的兴奋笑容,忍不住庆幸这华焱有邵记这一铺子存在。

坐在正房的小世子,心不在焉地跟娘亲和王夫聊着,眼睛却不时地飞向门外。九王和王夫心中了然,相视一笑。

不多时,散发出浓浓桂花香的汤圆,被盛在上好的青瓷碗中端上来。小世子用调羹挑起一颗汤圆,赞道:“真像艺术品,让人舍不得却又忍不住送入口中。”

说完轻轻吹凉,咬下一口,顿时感觉芝麻馅的汤圆软糯有劲,酒酿味浓。第二颗红豆馅的,甜香可口,清香诱人。又一颗花生仁的、核桃枣泥的……颗颗让他惊喜。

小世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汤圆,吃得津津有味。九王和王夫见了,放下心来,也各自端了一小碗汤圆吃起来。这九王号称什么美味没吃过,却也为这色香味俱全的汤圆所征服,一口气吃完一碗。

小世子吃了五六颗汤圆后,被饿成的小鸟胃已经有七八分饱了,他还意犹未尽。魏乳爹劝道:“邵记小老板说,这汤圆的主要原料是精白糯米粉,黏性高,非常不易消化。再加上汤圆馅里大量的油脂,多吃会给胃肠增加负担。”

九王一听,也首次劝小儿子少用些,如果喜欢,明日叫展护卫快马加鞭买来就是,可不要吃积食了。

王君此时也吃完碗中的汤圆,笑道:“明日上元节,让展护卫多买些,给出嫁的两个儿子也送些去。”

于是乎,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十五的一大早,万马郡城门才刚刚开启,一骑快马就出了城,直奔铭岩镇去了。

人家是“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现在可改成“红尘一骑世子笑,无人知是汤圆来。”不过人家杨贵妃的荔枝是不远万里送来的。而小世子的汤圆,展护卫快马加鞭四个多时辰就打个来回了。

上元节的晚上,小世子又开心地吃到爱吃的汤圆了。小世子开心九王就开心,九王开心王夫也开心,两个疼爱弟弟的女儿也开心。九王府的上元节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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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君轶在小师妹家住下后,自觉白吃白喝白住很不好意思,也要求帮忙做汤圆。不光是祝雪迎,所有邵记的员工,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位白衣皎皎的公子哥,这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的大少爷,能胜任这项技术活吗?

嗨!你还别说,这任君轶上手得比她们这些做惯活的还要快。这就要归功于“小医仙”任君轶团药丸子的功劳了。任君轶做出的汤圆不但均匀而且圆润,卖相极佳。

从正月十三下午到十四晚上,一天半的时间,邵记光出售汤圆的利润,达到三百两之多,一家人都十分欢喜。小涵却不以为然,心中暗道:毕竟是小商小贩,这么点利润就开心成这样,还不及我们公子一颗药丸的十分之一呢。

他看到自家公子也看着他师妹的笑脸傻笑,不禁为公子和自己的将来担忧。从小到大,同夫人提过跟公子结娃娃亲的名门贵胄不知几何,自从公子懂事起,京城那些大家闺秀,全没放在眼里。京城谁不知道“京城第一公子”眼高于顶,都在猜测即将成年礼的公子会钟情什么样的女子。难道风神俊秀的公子,会屈尊下嫁于这小门小户,整日柴米油盐打交道?

小涵一脸无奈地看着这小小的院子,简陋的房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希望小老板不是那种迂腐的,空有一身傲骨,不屑于用男人钱的别性子,凭公子的本事,也会过得不错。

他家公子任君轶不知道自己的小厮,因为自己看着小师妹阳光为之黯然的笑容,而自然流露出的神情,想到八百里以外了。还在于小师妹和她的家人们畅聊:“今日生意果真不错,午饭都顾不上吃不停的做汤圆,还是供不上铺子的需求。明日上元节了,应该能轻松了吧。”

祝雪迎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到了上元节那天,准备放假一天,让大家伙儿轻松过个节的邵记,一大早又被敲开了门户,悲催的邵家和林家人加上“小医仙”主仆,又开始了搓汤圆的机械式活动。

直到午饭时,上门的客人渐渐稀少,刚刚要关铺子的韩夏和韩秋,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吸引住了。一骑快马,从镇东直奔过来,几息之间,已经来到邵记门前。那骑士一勒缰绳,彪悍的骏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蹬了几下方落地。骑士飞身下马,三两步来到邵记门前。她的发丝和眉毛上结了白霜,鼻子通红,呼吸间白色的雾气升起。

骑士冲这对双胞胎一礼,道:“两位小哥儿,四种汤圆,每样各给我来两斤,装进这个食盒。”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四层方形紫杉木食盒,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的器物。

韩秋没有去接食盒,只好奇地看着她。韩夏还是一贯的慢条斯理:“对不住,小店打烊了,请明日再来。”

那骑士听了,面露焦急的神色,却依然礼节到位:“小哥儿,我远从万马郡,天未亮就快马赶来,就是为了买这汤圆,还要是晚饭之前赶回去,你看,能通融下,每样卖我两斤吗?”

韩夏听他从万马郡而来,在寒风中骑了两个多时辰的快马,单为了邵记的汤圆,心中不禁产生一丝骄傲和怜惜。他慢吞吞地道:“客官请稍候,奴才去禀明主子,看能冲内院中均出一些不?”

骑士忙是一礼,感谢万分,道:“多谢小哥儿。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韩秋早已小跑进内院,向少主子禀告这个消息:“小姐!外边有个从万马郡快马来买汤圆的,咱卖不卖?”

“什么样的一个人?”祝雪迎十分好奇,这万马郡距铭岩马车要三个时辰,一路快马也要两个多时辰,谁家为了吃顿汤圆,不惜舟车劳顿,快马加鞭赶来,这正月天飞马,可不好受。.yzuu

“看着像大户人家的下人或者侍卫,我觉得是侍卫的面儿居多,她的骑术还真不错,马也是千里良驹呢。”韩秋头一次看到这么神骏的马,兴奋地手舞足蹈。

狄爹爹心软道:“既然人家冒着严寒远道而来,咱们就再辛苦一些,每样给她做上两斤,让她带回去好交差。”

祝雪迎点头道:“请客人屋里做,上杯热姜茶给她去去寒。大师兄,你要不要回避下……”

任君轶淡然地笑道:“你师兄我从十岁开始,就到处行医施药,那些世俗条律在我眼中就如狗屎一坨,我看师妹也不是迂腐之人吧。”

这么纤尘不染的一个谦谦君子,居然吐出“狗屎”之言,真……不愧是老怪物的徒弟,有乃师之风。

谈话间,那名万马郡来的骑士,已经进来。她看到院中又开始忙碌起来的人群,似乎愣了一下。的确,这么个简陋的院子里,一个粉妆玉琢玉女般的娃娃,一位翩然若仙般的少年,一对和煦如春风般的夫妻,一个沉稳俊雅的男孩,就连旁边小厮打扮的三位少年,也俊俏清秀。这么几位围坐在一起,十指疾飞捏做汤圆,如行云流水般,脸上悠闲喜悦的神情,更为之添彩。见到这场景,哪会有人相信这是市侩小铺的后院?这分明是赏心悦目的画卷。

当骑士回到九王府,向九王世子汇报这场面的时候,眼底犹然产生的艳慕,让九王府小世子的心中,对邵记无限向往……

送走了万马郡来的客人,邵家才算真正的闲下来。由于是上元节,邵家的晚饭吃得稍稍早了点。正当她们端起装满汤圆的碗时,一声破锣般的熟悉的嗓音响起:“哎呀,太好了,赶上吃团圆饭了。”

祝雪迎听到这个声音,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唉!好不容易得来的轻松日子又要离她而去了。

任君轶听到这个声音,看似埋怨又似喜悦地回了声:“师父,您老人家可来了,徒儿等你几天了。”

胡晓蝶端起谷化风面前没来得及动的汤圆,拿勺子舀了一颗塞进嘴里,烫的呼呼吸气,却不舍得吐出来,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我的天才徒儿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不会是来跟师父抢美食的吧,赶快回家,不然你老娘见了我,又埋怨我整天派活给你,让你们母离子散……嗯,真好吃,不愧是宝贝徒儿的手艺。”最后一句明显带着谄媚和狗腿。

祝雪迎不理她,只是招呼爹娘小风他们:“吃快点,咱们一起去看花灯。”

胡晓蝶呼噜呼噜吃完一碗,吩咐三个小厮中唯一认识的一个:“去,再给老婆子我盛一碗。晓雪啊,你知道这上元节赏花灯的来历吗?”

晓雪不睬她,她已经习惯热脸贴晓雪的冷屁股了,兀自讲起那个神话故事来: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的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

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烟火。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

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便分头准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不会讲故事就别糟蹋故事,一点也不精彩,好的故事应该是跌宕起伏,迭起的。”祝雪迎埋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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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上元节,铭岩镇的街上灯火辉煌,各式花灯琳琅满目。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家家户户都悬挂五色灯彩,彩灯上描绘了各种人物,舞姿翩翩,鸟飞花放,龙腾鱼跃,花灯焰火照耀通宵,鼓乐游乐,喧闹达旦。

“君悦大酒楼”前人流拥挤,祝雪迎依旧坐在娘亲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观看酒楼请来的舞龙舞狮、踩高跷和跑旱船的队伍,这些前世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民俗表演,极大地激起了晓雪童鞋的热情。

表演过后,酒楼掌柜清清嗓子,宣布猜灯谜活动开始,谁猜中哪个灯上的谜底,这盏灯就属于谁了。

祝雪迎被娘亲扛在肩膀上,看那些灯谜高度刚刚好,正看到一个有趣的,身下的娘亲却不防被一个粗鲁的家伙推了个趔趄,晓雪也因此吓了一跳,还好被旁边的师兄和风哥哥扶了一把,才没摔到。

晓雪睁大怒气的眼睛,向推人的家伙看去。原来是铭岩镇上人称笑面虎的财主。她啊,见了衣着体面的人,就拼命巴结;见了粗衣烂衫的穷人,就吹胡子瞪眼。有个叫王玉的女书生,曾因衣服穿得破烂,一次去借粮时,被他赶出大门。

祝雪迎鄙视地瞄了她一眼,又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谜语,眼睛一转,大声笑道:“刘财主,你也来猜灯谜呀。这有个灯谜,我觉得跟你挺配的,我读给你听听。”

不等刘财主有反应,祝雪迎就大声念出来:

头尖身细白如银。

称称没有半毫分;

眼睛长到屁股上,

光认衣裳不认人。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

周围的人群发出轰然的笑声,刘财主听罢,气得面红耳赤,暴跳如雷,嚷道:“好小子,胆敢来骂本夫人。”说着就要家丁过来逮人,被胡晓蝶一胳膊甩了个屁股蹲儿。

祝雪迎笑嘻嘻地说:“哎,刘夫人莫犯猜疑,我这是读的灯谜,谜底就是‘针’,你想想是不是。这‘针’怎么是对你的呢?莫非是针对你说的,不然你又怎么知道说的是你呢?”笑面虎一想,可不是,只好气得干瞪眼,灰溜溜走了,周围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

君悦酒楼的掌柜的也附和着笑道:“妙啊,小老板不仅猜出了谜底,还巧用灯谜讽刺了那个势力的家伙,果然是妙啊。小二,把这盏花灯挑下来,给小老板送去。”

祝雪迎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嘴甜地道:“是贵酒楼灯谜出的妙,我只不过有点急智而已,不值一提。”

说着把花灯递给谷化风,撒娇的口吻道:“我赢的第一盏花灯,送给风哥哥。”谷化风心里甜滋滋地接过来。

旁边的任君轶看到谷化风因为收到晓雪的礼物,一脸掩饰不住的开心,心里五味杂陈,口中却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晓雪,怎么只记得自己未来的夫郎,大师兄的呢?”

邵紫茹也凑趣道:“小喜鹊,尾巴长,有了夫郎忘了娘。娘和爹爹的花灯呢?”

祝雪迎接收到大家的打趣,撅着小嘴道:“哼!取笑我,花灯自己去挣,我还真不管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任君轶看到一盏别致的绢灯上的谜题,嘴角微微翘起,口中却惊疑道:“这是什么物品?真是奇怪呢……”

晓雪好奇心比较旺盛:“哪里……哪儿……我来猜。”邵紫茹忙配合着女儿走到任君轶面前。

晓雪伸头一看,冲大师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还能是什么?咱家不是有吗?”

谷化风也挤过来看,谜题是:

楼台接楼台,

层层接起来。

上面冒白气,

下面水开花。

任君轶还在那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垂下的睫毛挡住了他充满笑意的眼眸。“家里有的?是什么?昨天用来盛汤圆的箩筐吗?”

晓雪不耐地顺口答道:“就是咱们铺子里蒸馒头和包子用的蒸笼呀!一层接着一层,馒头熟了不就网上冒热气了吗?下边开水咕嘟咕嘟地,不就像水开花了吗?也难怪,大师兄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哪里接触到我们普通人家的用品,猜不出我也不笑话你。”

任君轶一脸受伤地抬起头,目光里蕴满伤感:“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吗?”

祝雪迎看到他委屈的眼神,心像被谁揪了一下似的,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没什么意思啦……”她有些语无伦次。

任君轶貌似沮丧地低着头,嘴角却因她的慌乱而翘起。祝雪迎又是解释,又是道歉,急得鼻头直冒汗。他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绝美的微笑:“我知道我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甚至离了身边伺候的人,我连起码的衣食住行都很难打理……但是,我相信小师妹不会因此看不起我的,对吗?”

祝雪迎现在是能够让他绽放笑脸,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那……这盏花灯是师兄看上的,是不是要送给师兄呢?”任君轶偷偷瞄了眼谷化风手中的花篮灯,指着方才题有“蒸笼”谜题的灯,望向晓雪的眼睛里写满了“我喜欢,我想要,给我吧……”

祝雪迎马上卖乖地答道:“这盏本来就打算是要送给师兄的,你喜欢就更好了。娘……那个是跑马灯吧,好有意思,我们去看看。”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任君轶接过晓雪亲手递给他的花灯,嘴角扬起,哪里还有刚刚的怨天尤人之态。谷化风看看自己手中的花灯,又望望任君轶飘然跟随晓雪而去的背影,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马上就要成为大人的谪仙一样,享有盛名的“小医仙”居然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他……会看上家境一般,还是个孩童的小师妹吗?谷化风的心中产生一丝怅然。

“风哥哥快来……帮我猜猜这个是什么,爹爹一定会喜欢这盏灯的。”晓雪独特的软语传来,扫去了谷化风心中的那丝忧虑。只要晓雪心上有那么一个位置,哪怕是很小的一块地儿是属于他的,他都会永远站在她的身旁……

接下来谷化风猜中个字谜,给狄爹爹赢了一盏宫灯。任君轶也不甘落后地猜中一个他擅长的中药谜,送了晓雪喜欢的走马灯。晓雪又给爹爹赢了盏棱角灯,皆大欢喜。

每人都拎着一盏灯的邵家人离开了君悦酒楼,狄爹爹提议去“走百病”。所谓走百病,属于上元节男子们避灾求福的一种民俗活动,男子们聚合在一起,或走墙边,或过桥或走郊外,目的是驱病除灾。在“走百病”时,还要“摸钉”,方能求吉除疾。“摸钉”,是指到寺观烧香,用手触摸庙中大门上的门钉,以此祈盼家庭人丁兴旺。

说到“摸钉”,祝雪迎还闹了笑话呢,人家嫁过人的小夫郎摸钉求女,盼望能早日生下宝贝闺女。结果走在一群年轻夫郎后边的晓雪,看到人家摸摸钉,以为也是驱灾避邪的,她也上去摸摸,闹得后边的小夫郎们指着她,哄堂大笑,搞得她莫名其妙。

爹爹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任君轶努力保持自己超然的形象,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告诉她摸钉习俗的寓意,把祝雪迎弄了个大红脸。哎呀,太丢人了,赶快走!

她左手扯着风哥哥,右手拉着大师兄,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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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做的豆腐乳可以吃了哦,虽是第一次做豆腐乳,却是十分的成功,豆腐乳的质地细滑松软,表面橙黄透明,味道鲜美奇香,增进食欲。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腐乳出坛的当天,邵记又有口福了。“腐乳蛋”“腐乳鸡翅”“腐乳汁肉”“豆腐乳烧排骨”。祝雪迎的神仙师兄,居然对豆腐乳情有独钟,其他的菜式只动了一筷,就专攻豆腐乳了。一口馒头一小口豆腐乳,竟比平时多吃了一个馒头,惹得小涵不时地瞄一眼自家的公子,为自家公子展现的惊人的食量而感到丢脸。

面点铺里用餐点馒头的所有客人面前的小菜,也换成了一块豆腐乳。如此鲜美的小菜,小小的一块如何能够?想再加一块?可以,一小块只要两文钱哦。只有买馒头的才允许购买豆腐乳,因为量少,没人还限买五块。

这一天邵记的馒头空前火爆,就为了获得购买豆腐乳的权利。不到中午的时候,豆腐乳就赠送加出售殆尽。任君轶眼巴巴地看着他喜欢的豆腐乳一块块减少,直到只剩下汤汁,然后无比幽怨地望着小师妹。小师妹去厨房,他幽怨地飘到厨房,小师妹去屋后菜园,他幽怨地飘到菜园,小师妹去铺子,他也幽怨地……

祝雪迎被他烦得没有办法,哭笑不得地回望过去。任君轶一脸委屈,幽怨无比地道:“我的豆腐乳……赔我豆腐乳——”

祝雪迎返身回厨房,任君轶幽幽地跟了过去,嘴里还喃喃:“豆腐乳没了……”

进了厨房的祝雪迎,踮起脚尖从调料架上有些吃力地取下一个密封的陶罐,递给大师兄,示意他打开。

任君轶捧着陶罐,耸耸鼻子,脸上的笑容让晓雪晃了眼,多么的明媚,多么的灿烂。

任君轶对小师妹的惊艳视若无睹,宝贝似的捧着装满豆腐乳的陶罐,径自回到屋中藏起来,生怕小师妹见钱眼开,把这唯一一点腐乳卖给他人了。小涵又一次为自家公子感到丢人,掩面假装不认识这个小家子气的公子。

祝雪迎好笑地看着大师兄防贼似的,用洁白的袖口笼住装腐乳的陶罐,避开她的目光,回了里屋。

“小老板在吗?小老板——”一个尖锐的公鸭嗓又一次出现了。祝雪迎收起笑容,出了铺子,又是他——豆腐店的豆腐郎君。看他一脸谄媚的笑和算计的眼神,晓雪就知道他来找自家准没好处。

“小老板,恭喜发财呀!”豆腐郎君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挤出一朵花,“小老板好手段啊,我们一块豆腐卖五文钱,到小老板手里一块豆腐切成九小块,每小块卖两文,啧啧……一下子就比我们多赚了十三文,真是一本万利。”他卖弄着自己刚刚学来的成语。

祝雪迎抿着嘴,看着他的嘴脸,不高兴地道:“我们的腌渍豆腐乳的调料不要钱?我们的人工不要钱?我们免费送的豆腐乳不要钱?王家夫郎,你可别忘了,谁在你豆腐卖不出去的时候,把豆腐全买下来,使你们免于豆腐发臭血本无归。现在你来讲这些,什么意思?”

卖豆腐的王老实红着老脸,偷偷拽了拽自家夫郎。豆腐郎君一把甩开妻主的手,假笑着,道:“小老板,别误会,我这是赞你做生意手段好呢,没有其他意思,嘿嘿……”怕晓雪不高兴地陪着笑。

祝雪迎心中暗自摇头,口中道:“王家夫郎,你来这不会就为了夸我会做生意吧,没有其他什么目的?”

豆腐郎君脸色微微一变,笑着上前两步,弓着腰小声对晓雪说道:“不瞒小老板,还真有事相求。”王老实一脸为难地又扯了扯夫郎的后襟,她觉得上次过期的豆腐卖给邵记就很不仗义了,幸好小老板把豆腐腌渍成腐乳没有浪费。这次的要求似乎就更过分了,还是在夫郎提出之前阻止他吧,免得让邻里耻笑。

豆腐郎君狠狠地打掉妻主的手,剜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打退堂鼓。旁边没买到腐乳的街坊邻居,看到他那一脸算计的样子,打趣道:“怎么?王家夫郎,你们家的豆腐又没卖出去,准备销给小老板?”

王家夫郎白了看热闹的人一眼,又堆着笑对祝雪迎道:“这次是刚做好的,不是剩下的。是这样,我和妻主在前头卖豆腐,您知道冬天这会儿青菜少,豆腐生意比较好一点。我们家妻主那没用的侧夫,让他照看下第二锅豆腐,结果出了这事,真是不叫人省心的。唉!我容易吗,又要照顾铺子,又得想着豆腐坊,离开一会就闹下这档子事。”王家夫郎虽然脾气尖刻,爱占小便宜,做活上却是一把好手。她的妻主老实到懦弱,说个话都窝窝囊囊不利索,侧夫也是个蔫了吧唧的主儿,家里里里外外被他操持着,这做豆腐的手艺还是他从娘家带过来的呢。

“说吧,豆腐怎么了?”祝雪迎也知道他家情况比较困难,他尖酸刻薄,一毛不拔的性子,也是被生活所逼造成的。

“唉……豆腐被那个没用的,做得太软了,都成不了型……白白浪费了几十斤豆子。小老板,您看看,能做出其他的吃食不?”豆腐郎君一脸希冀的望着晓雪。

祝雪迎走到他妻主推来的板车旁,在韩秋的帮助下,爬上板车,往车上的大缸里一瞧,嘿!这不是豆腐脑吗?她心中虽然欣喜若狂,面上却一脸愁色,嘴巴抿成一条线。

豆腐郎君望着她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已,生怕晓雪不愿买下这缸废豆腐,忙道:“小老板,看在街坊的面子上,照顾下吧,还给您算成本价。”

他看祝雪迎一脸为难,没打算买的意思,拿出他一贯撒泼耍赖的嘴脸:“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摊了这样一个无能的妻主不说,家里没有一个顶事儿的,这可叫我怎么过呀——”

看热闹的酒铺的当家夫郎一脸鄙夷地道:“这一冬你们豆腐铺生意兴旺着嘞,赚了不知多少,还损失不起一锅豆腐?”

“就是,他家儿子在邵记做工,一个月二两银子呢,据说这年节加班又多发了几百文的奖励,还说日子过不下去!”

王老实脸红得像喝了一斤老白干似的,拽着夫郎的胳膊,半天憋一句:“咱走吧……”

豆腐郎君一叉腰,对妻主吼道:“走?这一锅豆腐钱你给我?你这个只会吃饭,不会挣钱的窝囊废,你要有小老板十分之一的生意头脑,我还至于这么辛苦嘛我……”

在后院蒸馒头的王新和,实在听不下去爹爹的胡搅蛮缠,出来劝阻道:“爹爹,回家吧,让人看笑话。”

“什么!连你也看不起爹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妻主窝囊,儿子不孝啊——”他哭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周围的观众指指点点,任君轶抱着他的腐乳坛子目瞪口呆,没见过这样的泼夫。当看猴戏一样的晓雪,看够了,是时候让这场闹剧结束了,清了清嗓子,道:“嗯哼……把缸抬下来吧,我想出一种吃食来,这个可能用得上。”

豆腐郎君大喜,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催促着妻主把缸搬下来,收了钱,怕祝雪迎反悔似的,推着板车,走了。

没买到豆腐乳留下看热闹的,见这小老板买了一缸软的一碰就烂的豆腐,听她说有心的吃食,都留下来不走了,买不到豆腐乳买到新吃食也不赖呀!

祝雪迎已经进了厨房,吩咐着烧一锅鸡汤,加上豆皮海带做成味道鲜美的面筋汤。将软豆腐盛入碗中,脚上鸡汤,一碗美味的鸡汤豆腐脑就出炉了。豆腐脑最佳之处在于细嫩如脑,才名副其实。它的口味应咸淡适口,细嫩鲜美,脑嫩而不散,清香扑鼻。凡尝过的都说:“不愧是美食金手指,变废为宝,点石成金啊。”

于是“鸡汤豆腐脑”又被列为邵记美食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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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咱们在这儿已经待了半个多月了,总在这打扰人家多不好意思,是不是该起程回京了?”小涵用帕巾绞着任君轶黑亮的湿发,从镜中看着公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旧事重提。

任君轶微垂着脑袋,烛光在他脸上留下的阴影,让小涵看不出他的心思。即使没有那暗淡的阴影存在,小涵也时常揣摩不出他家公子的心思。不过,似乎跟晓雪小姐相处的这些日子,公子比较喜形于色,心思外露了,这才符合他的年龄特征,毕竟公子才十三岁呢。

小涵见公子没有说回去,也没有表示不回去,只是玩着手中小雪小姐没有带到风少爷房间的一串小小珠花。上面晶莹透亮小巧可爱的红玉,就像小师妹爱笑的樱桃般的小嘴。任君轶轻轻地抚摸着珠花,嘴角不由得勾起。

小涵再接再厉地劝说自家公子:“公子,我们都出来快三个月了,从这回到京城,还得将近一个半月的路程,疼爱你的老太爷一定早就念叨你了……对了,丞相大人的寿诞快要到了,如果再不赶快起程的话,就要赶不上送她礼物了。去年丞相寿诞,公子还未出师,错过了,今年可不要再错过了……”

任君轶稍稍抬起头来,淡淡地吐了一口气,道:“母亲大人的寿诞在三月十八……是该起程回去了呢。”

小涵忙点头如捣蒜,表示出极大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本来嘛,虽然说是公子的师妹家,公子一个男儿家,总这么住在邵家也不是个事儿。.yzuu他最近出去买东西,总有人打探,说公子是不是准备跟邵家议亲……即使准备议亲,还没定下来就住在未婚妻家,也不合礼节。何况,晓雪小姐已经有了风少爷了,总不能让公子屈就侧夫的位置吧。小涵又环顾了这间简单的房子,心中暗叹一声,即使嫁过来做主夫,这么个小门小户的商贩家庭,丞相大人这么可能把她的宝贝儿子——京城第一公子,下嫁过来,门不当户不对嘛。

任君轶不知道他的贴身小厮想了这么多,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就要回去了?上次去庄子上看到的大棚蔬菜还有半个多月就能吃上了,晓雪说要做‘香菇青菜’‘腐乳炒空心菜’‘青江菜泡菜’……给我吃呢,看来没那口福了!”

小涵哭笑不得,把绞得不再滴水的头发,散开晾着,打趣自家公子道:“原来公子是舍不得晓雪小姐做的美食呀!没想到我们神仙般的第一公子,也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俗人呢!嘻嘻……”

任君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好你个小涵,本公子宠的你是无法无天了,敢说公子是俗人,看我回去叫任素管事把你打发到洗衣房去!”

小涵也知道自家公子平时看着清冷,实是很少惩罚下人的好脾气,忙笑着连连求饶:“公子,您就饶了小的吧,您看小的被您娇惯的细皮嫩肉的,如果到洗衣房,这大冷天儿的在结冰的水里洗衣服,不要两天手就会冻坏的……”小涵伸出自己白白的小手,给公子看,一脸的可怜巴巴。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哼!公子我善心,大不了送你一瓶强效冻疮膏,不枉我们主仆一场。”任君轶一脸看你主子我多好的表情。

小涵忙谄媚地道:“是啊,公子最是善心的,善心的公子怎么舍得把小涵调到洗衣房吃苦呢?再说了,公子要重新培养一个识得草药,认得药丸,顾得药炉的小厮,那得花多大的力气呀!要是再遇到一个蠢笨的,培养的时间长不说,还耽误公子行医施药……”小涵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充分证明了自己还是呆在公子身边利大于弊。

任君轶捏着他半个多月圆了一圈的脸蛋,恨恨地道:“说你家公子我重口腹,你呢?还不是个好吃鬼,看看这颊上的肉,都可以做一盘卤味猪脸了。”自从上次晓雪从赵老三那买得几个猪脸,做出潮式卤猪脸,色正味香,肥而不腻,让一开始看着觉得恶心后来吃上瘾的小涵,连吃几天都不厌。

小涵摸摸自己被捏得有些发红的脸蛋,不好意思地道:“晓雪小姐做的东西确实很好吃嘛,不知不觉就比平时多吃许多饭……晓雪小姐做的卤菜可真好吃,早就该摆个卤菜摊了。”

说到这卤菜摊,要从卤猪脸的热卖开始。卤猪脸当时也是经过一番长龙队伍的疯抢的,晓雪觉得从上次羊杂烩到现在的卤猪脸,是该给菜式单一的铭岩镇居民,多一种吃法了。于是就在馒头铺前支起了一个卤菜摊,不单单卖卤猪脸,什么卤大肠、卤猪耳朵、卤猪舌、卤猪蹄、卤猪尾巴、卤鸡翅、卤鸡爪、卤鸡胗、卤豆干,都不定期地出现在卤菜摊上,再加上祝雪迎年前秘制的狼肉干、兔肉干和禽类的肉干,风味独特,富有嚼劲,可以佐食也可以做零嘴吃。

卤菜摊一上来就受到极大的好评,不单单是手头充裕的铭岩镇居民买回家或自家吃,或招待客人。过往的需要过巴彦克拉山的商客,也因卤菜摊的出现,丰富了山中所食。你想想啊,通过巴彦克拉山要十来天,以前要不吃点干粮,或者烤点只有盐味的野味,多腻味呀!现在好了,天冷包上一包卤味,吃腻了这种,再尝那种,何况邵记的卤味可是百吃不厌的。再买上几块极富酥脆感,入口化渣,在滋味和口感上都富有层次感的肉干。何惧那十来天的漫长旅途?

邵记的卤菜知名度短短几天就在周边打响了。铭岩镇无论小饭馆还是大酒店,如果没有邵记的卤菜,就会门前冷落车马稀。江家能成为八大商号之一,其商业灵敏度非同小可,在卤菜摊开张的第二天,江蕙大小姐就出现了,她首先买断了邵记卤菜在万马郡的经营权,再进一步商谈卤菜方子的问题。

本来嘛,要想把卤菜推广,还是要靠经商范围遍及全国的八大商号,她们号称,有城镇的地方就有八大商号。八大商号中饮食业做得好的当属江家,江家的家风比较严谨,崇尚以诚为本,所以江蕙来求方子祝雪迎也没有为难她,也没有要求像跟官家合作一样,分得两分的利。

卤菜的制作仿制比较容易,有经验的好厨子品尝过后,多次试着卤制,也很可能就能仿制出来,虽然味道不是那么正宗,也有可能分得一杯羹。时间越久,被仿制的可能性就越大,仿制的也可能会越来越相似。

所以,祝雪迎制定一个新的合作方案:“官家跟我们合作,是每年我们分得两分的红利,年前一个多月,我们就分到七万多的利润。我跟江小姐也算的旧识了,讲你的面子,方子给你们,每年无论你们江家利用这方子赚得多少钱,只要分我们十万两,期限十五年。十五年后,你们江家赚的利润全归你们,邵家分文不要。”

江蕙在心中默默地算了算,一个卤菜店一年的纯收入2万两没问题,江家在全国十几个大城市,二十几个中小城市都有产业,再加上本来的饭店和客栈有了卤菜的加持,生意会更上一层。这一年因卤菜得的净利润百万两绝对没问题,晓雪只要求分十万两,比两成的利润划算多了……

江蕙看陪同她而来的大管事也点头表示要求合理,就欣然跟邵记签订了契约,盖章生效。江蕙也跟晓雪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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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君轶虽然舍不得晓雪的美食,但母亲寿诞将近,几天后,只好依依不舍地辞别了邵记,准备上路。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亲送花美男大师兄到镇西路口,手里接下大师兄送的,连她们的师父死缠烂打也没求来一颗的——灵禅丹,他在偶然机会下获得一枚灵禅果,加入十八种稀世灵药制得仅仅二十颗灵禅丹。这灵禅丹生死人肉白骨,只要一口气在,保证活蹦乱跳,再难缠的毒药在灵禅丹下都迎刃而解,习武之人服下后可增加一甲子功力。

这二十颗,除了上次师父带回的那个,像撕碎的破布娃娃一样,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女子,忍痛给她服下一颗外,剩下的十九颗,任君轶宝贝得像眼珠子似的,胡晓蝶好话说了一火车皮,也没骗过来一颗。现在,胡晓蝶瞪大眼睛看着小徒弟祝雪迎手中瓶子里的九颗,吹胡子瞪眼(如果有胡子的话),连连咋呼重色轻师……

任君轶不理她,捧着晓雪给他留下的那罐豆腐乳,又看她往车上搬给他准备的各种口味的小饼干、肉干和很多装进竹筒的汤粥(宿营的时候用瓦罐热着喝)。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小师妹几天前听说他有回京的打算,就张罗着到铁匠那打了个形状奇特的烤箱,试了多次,才烤出她满意的口感松脆,香甜可口的“饼干”。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任君轶尝了第一块就爱上了这味道,晓雪给他装了几大盒让他路上吃,或者回去送人。

任君轶笑得云淡风轻,却难掩心中的酸涩和不舍,他掏出一块晶莹的玉佩,递给祝雪迎道:“小师妹,有机会去京城的时候,别忘到‘济世堂’找师兄哦,这块玉佩你拿着,如果我不在医馆,你出示这块玉佩给医馆的管事的,她会带你找到我的。”

祝雪迎以为这只是证明身份的凭证,没有推脱就收下了。小涵看清这块玉佩,惊叫道:“公子这不是……”却被公子一记眼刀横过来打断了要说的话。

这玉佩公子的爹爹——大官人送给公子的传家宝,说是让公子自由择妻,遇到心仪的女子赠此玉佩,无论身份多么的悬殊,只要那女子拿次玉佩去求亲,丞相和大官人都会乐见其成。这玉佩等同于定亲的信物呢!公子好糊涂,居然送给已经定下夫侍的晓雪小姐。

胡晓蝶也看到了这块玉佩,她扯开嘴角,笑得十分诡异:十三岁的眼高于顶的大徒弟,跟年仅七岁,懵懵懂懂,定下夫侍的小徒弟,嘿嘿,将来有好戏看喽……(无良师傅啊,只想着看热闹!)

再怎么依依不舍,离别的时刻终究要到来。目送渐行渐远的美貌师兄,祝雪迎的眼底写满了失落。

谷化风感受到晓雪心情的低落,无声地牵起她的小手,给予她默默的。

祝雪迎转过头来,冲他灿然一笑,抽出手来双手抱住风哥哥的胳膊,甩了几甩。还是风哥哥好,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情况,总是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身旁。

胡晓蝶看着晓雪手中装着灵禅丹的玉瓶,心随着她甩动的手忽上忽下:“徒儿啊,你小心点,这可是无价之宝啊。臭小子,对你这么大方,一下就给了九颗,我做了他六年师父,含辛茹苦地教他医术,现在好了,翅膀硬了,要他一颗小小的丹药,都舍不得……唉!”

祝雪迎知道她这是想讨要灵禅丹的伎俩,笑嘻嘻地道:“老怪物师父啊,你想要啊?想要你就明摆着说嘛,你不说我这么知道你想要呢?虽然你很有诚意的看着我,可是你还是要跟我说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吗?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难道你真的想要吗?”祝雪迎背诵起《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还挺溜的。

胡晓蝶的心目前都在晓雪手中的玉瓶上,晓雪问一句,她就点下头,晓雪再问一句,她又点下头,晓雪不停地学唐僧墨迹,她就不停地点头,旁人都看出来晓雪是在整她,悄悄掩着嘴偷笑。

晓雪看玩得差不多了,嘴里道:“好吧,既然你真的想要,就送你……一颗吧!”边说边把玉瓶看似递给她,在她欣喜地想去接的时候又收回来,小心地倒了一颗似乎在散发着银光的灵禅丹,顿时,谷化风和邵氏夫妻闻着一股清香,让人精神都为之一振。

“果然是稀世难求的好药啊!”胡晓蝶不贪心,有这一颗就心满意足了,心中还觉得还是这个徒儿给力,够大方。祝晓雪是趴倒捡到钱,花起来不心疼,别人送的东西,慷他人之慨,无所谓。

日子如流水,缓缓地流淌,转眼间阳春三月就要来到。“聚锦农庄”开始忙碌起来,祝雪迎也由铭岩镇搬至庄子上坐镇,同行的人当然少不了以守护晓雪为己任的谷化风,和美其名曰教授武功,实则舍不得晓雪手下美食的胡晓蝶,伺候晓雪和小风的韩家俩双胞兄弟也跟来了。

首先要处理的是收获的大棚蔬菜,在别的菜园即将播下种子,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大棚蔬菜是多么的可贵,这一点作为饮食业的大亨江家最清楚不过了。

已和晓雪成为莫逆之交的江蕙,在晓雪搬至庄子,距离万马郡进了不少,一天就能来回,所以带着她新婚的正夫前来拜访。初一进庄子,晓雪带她逛了一圈,商业头脑非常灵敏的江蕙,就对后院那一大片花园改建的温室大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非要见识见识不可。

谷化风对年仅十五岁的江蕙的小夫君道:“江少官人,颠簸了这么久,辛苦了。我们就别陪着女人家逛这一踩都是泥巴的温室了,请到正房休息吧。”这提议正中江蕙的夫君宁瀚宇的下怀,两人携手去了正房花厅,品尝晓雪做的饼干和花茶。

江蕙围着造型别致的温室走了一圈,感到十分好奇,当晓雪把她带进大棚以后,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着那绿油油等待人采摘的,已经成熟的蔬菜,江蕙惊呼连连:“你怎么办到的?居然能使蔬菜这个时节成熟?难道你真的是她们传言的那样,天上的神仙下凡吗?”

祝雪迎见她夸张的模样,摇头笑道:“蕙姐姐怎么也听信那些憨妇愚夫的无稽传言,妹妹只是平时爱看杂书,喜欢瞎捣鼓。我比较幸运,弄出许多新鲜的玩意儿。”

“那……这些蔬菜——”江蕙还是对这个时节蔬菜成熟感到很是敬畏。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蕙姐姐,你进得大棚来,有什么感觉?”祝雪迎也不明说,只是问道。

“这大棚中的气温明显比外边暖很多,而且空气比较湿润……”江蕙似乎明白了什么。

祝雪迎笑笑,点头道:“蔬菜生长所需要的无非是肥沃的土壤、充足的阳光、适当的温度和湿度。我这温室大棚各种条件齐备,大冬天长出蔬菜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江蕙满脸的兴奋,她搓着手道:“这个时候蔬菜上市的话,可以说是有市无价啊!晓雪妹子……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你这大棚里的蔬菜,都卖给我吧……”

祝雪迎笑得像只小狐狸:“卖你?当然可以,卖谁不是卖,咱的关系这么铁,你要买当然先考虑你喽。只是这价钱嘛……妹妹我可不知道怎么定,毕竟这些菜在春夏便宜至极,可是现在……”

江蕙当然不会奢望会和夏初的价格一样,她盘算着,这时候用这些蔬菜做菜,价格翻上十倍,都没处买去,万马郡缺什么都不缺有银子的富户。她略一思忖,道:“我当然不会让自家姐妹吃亏,我给你这些蔬菜原本价格十倍的价,怎么样?不过嘛……得劳烦妹子给写几道食谱。”

祝雪迎眼波流转,笑语嫣然:“蕙姐姐可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江家家主之位,舍蕙姐其谁?”

江蕙知道这笔生意是成了,笑得很是高兴:“借妹妹吉言,有妹妹的加持,我也有这个信心让江家在八大商号的排名,步入前茅。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从第一次在万马郡跟晓雪密谈得几个做菜的方子,到一个月钱卤菜的合作,给江家创了无尽的利润。

许多城市,江家的饭店天天爆满,有的甚至提前几天就预约完了。饭店的兴隆自然带动了江家的其他产业,许多旅人商客和一些游学的学子,每到一个城市都指名要在江家的客栈落脚。江家的客栈舒服是一方面,她们厨上烹出的食物更是吸引客人的一大特色。

二月二十六江蕙大婚之时,江家的族长、江氏产业的家主等众巨头,齐聚一堂,把江蕙狠是夸奖了一番,使本来下任家主候选人在江蕙和堂姐间游移的众位大佬,形势一面倒。就连她的竞争对手也不得不叹息道:“江蕙,不是我不如你,是你的运气好,如果那天在福祥遇到邵家人的是我……算了,我会好好辅佐你的,将来我们江家当是华焱数一数二的商家。”

祝雪迎看她信心满满,也为她高兴,拉拉她的袖子,道:“走,到那边看看已经开花打纽的小黄瓜和西红柿去。”

韩管事带着庄子里的下人,把大棚打理的很好,绿绿的黄瓜藤爬满架,藤上金黄色的小花随处可见,人工传粉后的雌花后,小小嫩嫩的小黄瓜害羞地探出头来,那毛茸茸的模样多像婴儿细细的胎毛。西红柿秧也长到人的膝盖这么深了,碧绿的叶子伸着懒腰,昭示自己蓬勃的生机。硕大肥厚的茄子秧上,也开出了淡紫色的小花蕾……

江蕙喜得嘴巴咧很大,她的眼里不是绿绿的秧苗,而是翠绿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和紫莹莹的茄子。看这架势,也就月把时间,这些蔬菜就可以收获了……这哪是蔬菜啊,这是明晃晃的银子呀!

“这些……妹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的存在,真是一个奇迹!”江蕙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祝雪迎心中苦笑不已,可不是,她能存在于这个世上,不是个奇迹是什么?她暗自吸了口气,阻止了想摘朵黄瓜花簪在头上的江蕙,拉着她出了大棚:“走,摘些蔬菜,妹妹给你做好吃的。”

江蕙被她拉着,不忘回头叮嘱守在外边的韩管事:“这些成熟的蔬菜每样给我摘五十斤,吃过饭我好带回去,晚上福祥客栈和福祥酒楼就可以用这些做菜了。嗯……绯然,你快马加鞭回去,给那些老饕下帖子说咱们福祥晚上有新菜式推出,要写明是邵记小老板给的菜谱……”绯然得令回了万马郡。

祝雪迎再次为她赚钱的欲、望所倾倒:“蕙姐姐啊,你可是一点时机都不耽误呀,今天晚上就拿这些蔬菜去赚钱了。”

“嘿嘿,时间就是金钱嘛,早一天推出,就多赚一天钱嘛!等这些成熟的蔬菜摘完了,那些茄子黄瓜也就成熟了,卖完了茄子黄瓜,应季的蔬菜也该上市了,嗯……正好能接上。”江蕙美滋滋地道。

当初种的时候都考虑在内了,就连这成熟的蔬菜也分了几批种呢,免得摘着摘着就老了。接不上才怪呢,祝雪迎翻了个白眼。吩咐韩管事摘好以后放在温室别急拿出来,这早春时节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免得冻蔫儿了。

中午招待江蕙的,是晓雪亲自下厨的,有“菠菜馓子”(馓子是晓雪用香油试做出来的,有点粗,但是很香。做的时候,还被爹爹抱怨说浪费那么贵的香油。)有“香菇炒青菜”“青江菜炒肉丝”“麻酱凉拌油麦菜”“腐乳空心菜”,还有几个荤菜。

一顿饭下来,荤菜没怎么动,素菜被风卷残云的席卷一空。江蕙的小夫侍生吃素菜,一到冬天就是他的受难日,整日白菜豆腐萝卜,腻味着呢。这个冬天还好福祥出现了几样新的素菜,不过素菜样子单一的冬季,能吃到这样翠盈盈,味道爽口,烹制手法独特的蔬菜,让本来小鸟胃的宁瀚宇,硬是多添了两碗饭。

吃完饭后,宁瀚宇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空碗,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第一次到妻主的朋友家做客,居然不客气的连吃三碗饭,妻主的朋友会怎么看待自己?平时不给饱饭吃?贫民窟出来的?想到这,宁瀚宇恨不得地上有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他的妻主江蕙一点也没觉察夫君的囧态,她的面前也堆了好几个空碗,不太雅观地摸摸凸出的胃,心满意足地道:“晓雪妹子,你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姐姐我今日失礼了。”

“自家姐妹说什么失礼不失礼,你能这样捧场,说明蕙姐姐你没将小妹当外人。你这么欣赏妹妹的手艺,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祝雪迎笑盈盈地道。

坐在宁瀚宇旁的谷化风察觉到他的羞涩,悄悄把他面前的空碗拿两个到自己面前,道:“江少官人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晓雪说过,民以食为天,多吃点对身体有好处,你看,我比你小,也吃了不少。”听了谷化风的安慰,宁瀚宇稍稍抬起头来,眼角扫过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今天的大食量,轻轻地舒了口气。他拉着小风的手,从此把上解人意的他当做自己的闺密。

酒足饭饱的江蕙坐在花厅用茶,祝雪迎突然想起一件事:“蕙姐姐是不是又个朋友叫梅芬儿的?”

江蕙微微皱眉道:“是有这么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啊,从小就把我当做比较的对象,总想把我比下去。”

“她曾经在我刚买这庄子时找上过我,说是让我把庄子上的所有出产买断给她。”祝雪迎喝了口梅花茶,眯着眼睛品味梅花淡雅的清香。

江蕙端着杯子的手一抖,匆匆放下茶杯道:“你答应她了?”

“如果我答应她,蕙姐姐今天的菜也买不走了。”祝雪迎看她一脸焦急的模样,打趣她。

“哈哈,关心则乱嘛。这梅家总想跻身于八大商号之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不是怕梅芬儿哄骗妹子嘛。”江蕙掩饰着饮了口香茶,赞不绝口。

“妹子为什么没答应她的合作?”江蕙又好奇地问上一句。

“看她不顺眼呗。”祝雪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江蕙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妹子真有趣,有能力,又不失真性情。这个知己她交对了。

韩管事果真是一把好手,祝雪迎再次视察庄子时,仍不免发出这样的感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这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祝雪迎心中的庄子已经初具规模。庄子北边一公里以外的一片地势高、开阔平坦的地方,已经平地而起一排排崭新的猪舍。猪舍坐北朝南,有利于自然通风。猪舍是按照晓雪前世暑假在家乡养猪场打工,所残留的印象,加上附近村里养猪好手的建议建设而成的。猪舍的设计充分照顾到猪的生物学特点,因地制宜地进行科学设计,为猪群提供一个空气新鲜、温度适宜的良好环境。这一排排猪舍分为公猪栏、母猪栏配种栏、分娩栏、保育栏、育成栏等。

公猪栏:公猪多以单圈饲养。公猪栏面积大约6~7平方米,正面高一米零五,配有高约一米宽两尺的小门。

母猪栏:妊娠母猪一般采用小栏饲养,这种饲养方式具有占地少,便于观察母猪发情和及时配种的优点。单栏是一个宽两尺,长两米,高一米的小间。

分娩栏是一种单体栏,分娩栏宽为两米多,旁边还有仔猪栏,仔猪围栏高两尺,为了冬日出生的小猪不被冻死冻病,建设的时候花了好一番功夫,弄了个地热给仔猪保温,这些小猪崽子享受了贵族待遇。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保育栏目前采用高床保育,可保持高床上清洁干燥,仔猪不被粪尿污染。

育成栏暂时空置着,但是也已经建好。

猪场已经抓来一批仔猪,承包给附近村子上的农户,有养猪经验的优先。养猪的酬劳按照利润的两成计算,也就是说卖掉猪的钱,去掉仔猪钱和饲料钱及其他费用后,净赚的银子其中的两成属于养殖户的。

那些养过猪的农户都知道,一头猪如果净买饲料的话最少能赚5两银子,两成的提成就是一两,如果承包个十头二十头的,再用心点养,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个十几二十两,又不耽误正常的于是,

这些承包仔猪的农户,为了能多分点提成,养起猪来格外用心,有的除了睡觉时间,吃住都在养猪场;有的为了减少饲料成本,发动全家去山上打猪草……这样下来,

养鸡场只分了六七个鸡舍,祝雪迎没打算搞很大,只是供应自家吃和卤菜摊用的。每个鸡舍里一百只小鸡在院子里唧唧到这边,唧唧到那边。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也雇了有经验的农户来养殖,每月五百个大钱,成活率高有奖金,死亡率高的话要扣工钱。

靠近湖边的大院里,养了一群鸭子,庄子里的几个下人自愿要求负责养鸭,就连韩管事十二岁的女儿也领了五十只鸭宝宝,赶着鸭子去池塘边,在她爹爹的帮助下,也养得像模像样。

湖边已经围出一个小型的鱼塘,撒下一群鱼苗,鸡粪鸭粪也不能浪费,洒到鱼塘喂鱼,或者运到猪舍喂猪,省下不少的饲料呢。

已经耕过的土地泛着泥土的清香,放眼望去耕过的田地平整松软,就连大一点的土块都被敲成细碎的粉末,可以看出那些佃农们下了很大的功夫。

祝雪迎把各种农作物的种子交给每户佃农,还要教会佃农们种植的方法。种植芝麻比较容易,在精耕好的田地里,每亩按八两的种子量,均匀地撒入泥土中,定期施肥、间苗、除草、灌溉就可以了。

孜然的种植要条播,不宜太稠密,出苗后也要进行间苗,孜然播种后,及时滴出苗水,促进孜然出苗;追肥时期分别在苗期和现蕾期,追肥不能过多。

曾被误认为毒药的辣椒,也是华焱第一次种植。辣椒种植起来更为麻烦,发给佃户的种子回家要先曝晒一天,然后用微烫的热水浸种一刻钟,冷却后浸泡三四个时辰,才可以点播下去。防曝晒、高温及雨淋,播种完备后灌透水搭小拱棚,四周通风。育出苗后再移植到田间去。

晓雪又教会了佃农蒜和葱的种植方法,其他的蔬菜、花生和红薯什么的,菜农们已经有丰富的经验,就不需要祝雪迎这个前世农民出身,经常在田里帮阿爸阿爸种田的半吊子农民班门弄斧了。

毕竟很多种作物都是实验性的种植,第一年庄子晓雪是没打算赚钱,只要能种出这些新鲜的作物,积累种植的经验,晓雪的目的就达到了。

庄子旁边的高墙大院,是祝雪迎建的油坊。油坊里的员工,都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老实憨厚能干的下人,晓雪的要求是男女不限,只要能吃苦,嘴巴严实,学新东西接受快就行。韩管事按照少主子的要求,很快买来二十个下人。

祝雪迎搬来年前官子彤送来的芝麻,在实验阶段和节前榨油已经用去一小部分,剩下的足够教会这些看起来伶俐的下人磨制小磨麻油的方法,前些日子官老板使人传信过来说,她的粮店又收了一批芝麻,这两天就能运过来。

教授小磨麻油的过程很顺利,二十多个下人分成三批,一批负责炒制芝麻,需要掌握火候,最先学会的李晓春做了班长。第二批是磨芝麻组,没什么技术含量,憨厚能干的方同山做了班长。第三批是水代出油组最为重要,也最为复杂,一个年轻的男子不但学得快,而且学得精,让晓雪甚为满意,当下拍板他——王子俊担任班长职务。

当官子彤送来十几车芝麻的时候,晓雪的油坊已经生产出一批香气扑鼻,味道纯正的小磨麻油了。官子彤吃了香油调制的凉菜和点了香油的汤,赞不绝口,当下就签订了“邵氏小磨麻油”的全国总代理的契约。三月底,“邵氏小磨麻油”已经风靡大半个华焱国度,另一半是官家运送小磨麻油的队伍还没抵达。

油坊的隔壁是晓雪的实验室,在这里,不久的将来,祝雪迎童鞋又研制出酱油,大豆油、花生油、菜籽油,配制出孜然粉、咖喱粉等造福广大民众味蕾的烹菜调味品来。

春季,是上山挖野菜的好时候。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在庄子上待了半个多月的祝雪迎,安排好一切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回到家中,重新翻出了她的小铲子小篓子,跟着镇上那批挖野菜采山货的人群,一同上了巴彦克拉山。

现在的铭岩镇,因为邵记生意的兴盛,也带动了很多人勤劳致富,转行经销细面的魏老四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邵记的包子店,需要大量的野菜、蘑菇和木耳等山产,所以镇子上出现一批人,她(他)们专门上山挖野菜采山货,卖给邵记换点零用钱。

听说祝雪迎要上山挖野菜,赵明英、马芯兰,还有圆滚滚的赵明英的弟弟赵小四,都抄着家伙在邵家的门前等候着了。祝雪迎看着赵小四那球似的的体型,怀疑他走到半路就喘得跟驴似的走不动。林豆蔻也想跟来,被林奶奶阻止了,毕竟她现在是店长了,过几个月就成年了,能娶夫侍了,不能再专门贪玩了。谷化风不用说,和晓雪从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祝雪迎一入山就看到路旁已经抽出小小花条的野生荠菜,她惋惜万分的,荠菜包子多好吃呀,还有荠菜豆腐羹、荠菜菜盒、荠菜拌香干、荠菜肉丸子、荠菜煎饼……

谷化风看她一脸惋惜,知道这种野菜味道肯定不错,安慰她道:“不要难过,我们往深山里走一点,那里气温要低上很多,说不定有没有开花的这种野菜呢。”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祝雪迎笑逐颜开,丢掉手中的老荠菜,背着她的小篓子,神采奕奕地往深山中钻。

赵明英跟在后头,很有好奇宝宝的特质,问道:“晓雪,你刚刚丢掉的也是能吃的野菜?有名字没有?”

“那叫荠菜,营养价值高,味道也很好。”祝雪迎言简意赅,眼睛在草丛中搜索她认识的野菜。

突然她眼睛一亮,一直注意着她的谷化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在林间的一片空地上,一片紫色的小花在张扬地开着。这种小花似乎很是排外,其他的植物极少有和它共生的,那么大片的紫,紫得绚烂,紫得耀眼。

谷化风扑哧一笑,晓雪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谷化风很久以前就琢磨透了,他以为晓雪又被这些美丽的小花吸引住了,于是道:“晓雪喜欢这些花吗?我去帮你采过来……”

赵小四嚷嚷道:“又不是男儿家,喜欢花啊草啊什么的,要采也是我去采才对。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说着滚动着圆圆的躯体奔向花丛。

祝雪迎见她心中的美味即将被这个圆球践踏,忙大吼一声:“住手!”

赵小四被她的惊天狮子吼吓了一跳,抬起的脚都忘了落下。已经蹲在花丛中的谷化风见她这么激动,已经伸到花茎上的手,也停了下来。

祝雪迎拎出她的小铲子,小心地贴着地面,连花带叶一起铲下,放进篓子里,见他们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定格着,嘟嘴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挖。这紫花地丁我们老家俗名津津菜,蒸着吃特好吃呢。对了,见着小野蒜多挖点,拌在一起吃更美味。”

几个人马上行动起来,脑子里全是晓雪说的美味佳肴,没有注意到晓雪言语中的“老家”的字样。

祝雪迎一边挖一边陷入往事的回忆:每年到这个时候,阿妈总是带着她挖紫花地丁,田埂上,小路边,山沟里,这些紫色的小花开得那么的温暖……回到家中,阿妈把地丁花洗好沥净水,用面粉拌匀,放在蒸笼上蒸上十几分钟,出锅拌上香油蒜蓉加少许盐,吃起来特别的香。小时候由于家境贫寒,阿妈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孩子们吃上不一样的食物。蒸菜不光是蒸地丁,还可以蒸槐花、蒸蒲公英、蒸马齿苋、蒸灰灰菜,就连芹菜叶子整起来味道也极好。

“晓雪?晓雪……在想什么?”谷化风觉察到祝雪迎的心不在焉,轻轻推了推她,问道。

祝雪迎猛然间从回忆中惊醒,阿妈那熟悉的影子不见了,眼前只有风哥哥担心关注的目光。祝雪迎赶走心中的遗憾,放下手中的铲子,抱住风哥哥的胳膊,撒娇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怎么把这些紫花地丁弄得好吃而已。”

谷化风心中知晓晓雪心中所想并非如此,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只要她别再露出那抹令人心碎的眼神,快乐重新回到她的眼中就好。

祝雪迎蹦蹦跳跳地一路往深山中走去,时不时地停下来挖她看到的野菜,到她终于找到没有开花的荠菜时,她们每个人的竹篓里都已经挖了半筐野菜了。

“哇!风哥哥,真像你所说的,这里的荠菜没有老呢。”祝雪迎迫不及待地放下篓子,一铲子挖下一颗鲜嫩翠绿的荠菜。祝雪迎看看自己篓子里和小风哥哥篓子里各又半筐野菜,就合并在一起,腾出一个篓子专门盛放荠菜。

“啦啦……我的‘荠菜鲜肉大馄饨’,来来……我的‘荠菜腐衣包’,嗯嗯……我的‘荠菜菜盒子’……”祝雪迎曲不成调地哼唱着自编的荠菜菜谱歌,虽然荒腔走板,谁都没有取笑她,都在幻想着晓雪歌中的美味荠菜小吃呢。

循着荠菜生长的足迹,祝雪迎一路挖,一路唱,一直走进了一个风景秀丽,气候凉爽的山谷。“这里好啊,夏天一定很凉爽,如果在这里建个避暑山庄就好了。”祝雪迎兴高采烈地蹦跳着向前。

山谷转过一个弯,又向前蔓延。走到弯口的晓雪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哇!满山谷的金色,难道是黄金砌成的山谷。

定睛一看,晓雪更震惊,居然……居然是她找了n久的——油菜花!满山谷的油菜花!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也是连续两更的第六天了。马上又一男主要和晓雪见面了哦_。.。

那满山满谷的油菜花开得那么绚烂,比金子还闪耀,比阳光更耀眼。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整个山谷成了油菜花的海洋,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清香,那么的沁人心脾,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金黄的油菜花,成了蝴蝶的天地,美丽的蝴蝶在金黄色的舞台上跳着柔和而优美的舞姿。它们一会儿在空中飞舞,一会儿静静地停留在油菜花上。正是这样,给春天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油菜花的美丽,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劳动人民”——蜜蜂,蜜蜂总是不分昼夜地不辞辛劳地给油菜花授粉。偶尔一阵微风吹来,金黄的油菜花立刻涌起了高低起伏的“金浪花”。远远望去,实在令人美不胜收!

“哈哈……油菜花……哈哈……有油菜籽喽,可以榨出便宜又好吃的菜籽油了……”祝雪迎扑进金色的花海,在花中与蝴蝶一起舞蹈。

跟在后边的谷化风、赵明英等人看得呆了,这时候的祝雪迎比那满眼的金色花朵还要光彩夺目,那令鲜花为之失色的笑颜,让太阳都为之黯然。她那翩翩的舞姿,映衬这金色海洋,仿佛花之精灵落入凡尘。那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那么的清脆,那么的悦耳……

祝雪迎沿着油菜花海中的一条小径,飞快地奔跑着,不时转出一个优美的圈,粉红色的裙摆,画出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在金色中显得那么的显眼,又那么的协调。

山谷花海中一个典雅的亭子里,两个高大的护卫似乎有所觉察,突然对视了一下,刚要说什么。.yzuu亭子中那个一手托腮,一手执书的水蓝色身影,微微侧耳,满是恬静的尖尖小脸上漾起一抹惊喜,明净的大眼睛忽闪了几下,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那个想要说什么的护卫“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们听见了吗?”那透明的略有些苍白的脸颊上,这时候涂抹上一缕兴奋的红晕,“是笑声……还伴随着歌声……”那欢乐的声音隐隐约约,时断时续。你想侧耳捕捉那缕欢快时,它像捉迷藏似的隐入鸟鸣中,待你失望地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它又调皮的挑出来,撩拨着你的心弦。

侍卫之一看了看小世子脸上的神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而带了丝喜悦的期待。阻止不阻止呢?小世子在金花丛中看书静坐的时候,最讨厌人打扰了:“小世子,要不要属下去赶走这莫名的闯入者?”

原来这瘦弱到惹人怜爱的身影,就是九王那挑嘴到人神共愤的小世子呀!小世子挥了挥手,道:“不许打扰她,你听,她笑得多么无忧,多么无邪——她一定是母王故事里讲的,山中的小仙女,小精灵。真想看看她的样子。”

“要不……属下去把她抓来……”

“不许!惊跑了她本世子唯你是问……听,那笑声越来越近了,你们赶快躲起来,不许发出任何声音,不许有任何的动静。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她马上就要过来了呢!”小世子郑重地下达命令,自己则斜坐在亭子边的美人靠上,倚着亭柱,面朝笑声传来的方向。

祝雪迎越往前跑越是开心:好大的山谷,好多的油菜花!夏末收获的种子,至少也得上千斤的油菜籽,出三百多斤油没问题……

咦?前面有座小亭子!此亭依山而建,简洁古朴,落落大方,不矫揉造作,不妄加雕饰,不露斧凿痕迹。亭中那抹淡淡身影仿佛透明般,给人随时都可能随风散去的感觉。

祝雪迎不自觉地想去靠近那个淡蓝色的,瘦弱得令人怜爱的身影,当看清楚那亭中人的样貌时,晓雪的心中居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有着透明的,最好的羊脂玉也无法媲美的纯净肌肤。一双单纯的像小白兔的瞳子,让人接近他时更加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覆盖在纯净如水的眼眸上,小巧挺秀的鼻子,薄薄的、坚毅的淡粉色色樱唇。那尖尖的下颏,略为苍白的小脸,昭显着他的营养不良,让晓雪忍不住心中涌出一股气愤,这么可爱、纯净的孩子,谁这么忍心不给他吃饱,以至于瘦弱成这样?

祝雪迎在打量亭中人的同时,亭中的小世子也再关注着她。从晓雪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开始,小世子薛晨就屏息遥望。是山中的精灵吗?一定是,你看那轻盈跳跃的粉色身影,无忧的灿烂笑脸,清脆悦耳的声音……岂是凡尘中能拥有的?咦?她停下来了,看过来了……发现我了吗?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放,是怪我打扰到她了吗?

薛晨心中忐忑,如水的大眼中掠入一缕惊慌,又有点不舍,怕由于自己的惊扰她翩然飞去,不再出现。

“嗨……你好啊!”晓雪决定先搭讪,用轻柔的声音跟小白兔般的少年打招呼,希望自己的笑脸能消除他眼中的惊慌。

薛晨受宠若惊,她……小仙子居然跟我说话了呢,忙站起身来,露出怯怯的笑脸,细若蚊呐地回了一声:“你好……”

如果不是山谷幽静,如果不是晓雪经过洗髓内力非凡,估计就错过了这声淡淡的招呼。晓雪三两步跳上台阶,进入亭子,不敢太靠近“小白兔”,看到石桌上的书本和茶水点心,自来熟的坐在石凳上,四周环望,笑道:“这亭子倒是建的恰到好处,可以算是谷中最美的视角了……青山、绿树、金色油菜花,美不胜收呀!”

油菜花中匍匐着的侍卫之一,见晓雪进入亭子,戒备起来,就要冲上去护主,被同伴拉住,转头去看,见同伴对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去打扰。

另一侍卫已经认出亭中女孩是邵记的小老板,自从上元节飞马去买汤圆以后,这个侍卫被大大的嘉奖了一番,就经常来往于铭岩和万马郡之间为小世子买好吃的。她也乐于此事,因为每次她都会替自己买一份,嗯……口福不浅呀。

薛晨见她神态自然,也放松下来,依然坐在美人靠上,歪着脑袋看了看笑颜如花的晓雪,又看了看金色的花海,满是疑问:“你说这金花叫油菜花?”

“嗯,你不知道?”晓雪托着腮定定地看着美美的小正太,亭外阳光悄悄爬上他的小脸,那细细的透明的绒毛更使得他如玉的肌肤呈半透明状。

“当初,母……母亲在这山谷中修建避暑山庄,我第一次随爹爹和姐姐们来避暑,在山谷里发现一小片金色的花,我很喜欢这花开时的绚烂,给人无穷的生命力。母亲就令人收集种子,在这满山满谷中都种下了这金色的花……原来,这叫油菜花啊。”薛晨的眸子里朦胧如纱,玲珑似水。

“原来这些都是你种的呀!”祝雪迎一直以为自己遇到宝了,发现这满山谷的野生油菜呢,原来是有主的呀!

“虽然不是我亲手种的,但是为了我种的,我也算是它们的主人吧。”薛晨嘴角的笑,让晓雪脑中出现四个大字“楚楚动人”……呃,女尊社会的男人,⊙﹏⊙b汗!不过一点也不让她讨厌,那柔弱的气质跟他很合。

今天的第一章,可爱的小正太世子登场了,男主之一哦,呵呵!书评里有很多评论很中肯,姽婳接受批评,决心改进,争取快速进步!

“小公子,这油菜花只种来观赏太浪费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晓雪转着灵活的大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我叫薛晨,不叫小公子!”小世子脸红红地,答非所问。奉命隐藏在周围的侍卫之一急了,如果不是同伴死死拉住她,她早冲上来了,小世子怎么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女儿家呢?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子。

“我叫你小晨晨吧,我叫祝雪迎,你可以叫我晓雪。”祝雪迎也大方地和他交换姓名。

“小晨晨,你知道吗?这油菜没抽薹开花前,可以炒来吃的,味道还不错呢!可惜现在已经开花了,要不然做成‘油菜炒虾仁’,不但味道爽口美味,而且有营养强壮身体的作用,可提高机体抗病能力。最适合你食用。”晓雪看看他弱不禁风,几乎一阵山风都能把他吹跑的纤细身板,暗自摇头,“小白兔”还是白白胖胖比较可爱。

“晓雪会做菜?”薛晨感到奇怪,哪有人家会让自家的女儿学做菜,不是有“女子远庖厨”的说法吗?

“当然!我做菜如果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嘻嘻……”祝雪迎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毫不谦虚地自夸。

薛晨被她逗得一乐,想起什么似的忙问道:“那——晓雪,你跟邵记的小老板比,谁做的菜更好一点?”可怜的小兔子还没搞清楚状况,问出这个小白的问题。

“小……小公子,这位晓雪姑娘,就是邵记的小老板。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藏在油菜花中的侍卫出来了,晓雪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藏在花丛一样,一点也没有感到惊奇。.yzuu

“啊!晓雪就是邵记的小老板?”薛晨一脸的讶异,“可是,晓雪为什么叫祝雪迎,而不是邵晓雪啊!”

那里侍卫已经跟祝雪迎打招呼问好了,祝雪迎认出是她,淡淡地招呼道:“侍卫大姐,是你呀!”

看到薛晨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忙给他解疑道:“我本名祝晓雪,是邵老板的养女,不过对外都自称是邵晓雪,本名只告诉几个要好的朋友和亲人。”

薛晨身旁的那名侍卫也悄悄向他证实晓雪就是邵记小老板,薛晨的眼中向粉丝见到心中的偶像一样,闪着狂热的光彩,苍白的小脸也涌上红晕,他上前几步,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有点语无伦次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晓雪……邵记小老板,你做的菜很好吃,我非常喜欢你家的包子,可是到万马郡的时候已经冷了,热了以后也很好吃;我还喜欢你教福祥做的水晶虾饺、凉粉炒鸡蛋和紫菜蛋花汤,我经常去那吃东西;我最爱上元节的汤圆,香糯细腻,百吃不厌;你做的卤菜我也非常非常喜欢呢,尤其是卤猪蹄酥软而不腻,嗯……卤凤爪和翅膀,也很好吃……”

薛晨喋喋不休地表达对祝雪迎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那热情的程度让俩侍卫瞠目结舌,也让晓雪招架不住。还好,就在这时候,谷化风和赵明英一行人的出现,替她解了围。

“晓雪……你可真会享福,跑到亭子里来了,害我们一通好找。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赵明英、马芯兰咋咋呼呼地跑过来,就在要踏入亭子的那一瞬间,被俩侍卫拦了下来。

薛晨看到这一行人,有俩接近成年的女子,不太好意思地侧身问道:“晓雪,是你的朋友吗?”

“嗯!她们是陪我一起挖野菜的好姐儿们,那个胖嘟嘟是穿绛紫衣服的弟弟,那个穿天青色衣服的漂亮少年,嘿嘿,是我的夫侍……”祝雪迎一一为刚认识的朋友介绍那一行人。

“呀!晓雪才多大,就有夫侍了?”薛晨看看祝雪迎明显未成年的小身板,惊异万分。

祝雪迎顺着他的视线打量了下自己,这大半年老娘邵紫茹好吃好喝的惯着,加上自己卓越的烹饪,瘦小干巴的身板儿像春天的笋子经了春雨似的,拔高了不少,但女尊社会女子本来就比较高壮,所以现在晓雪的身高比同龄的女孩却还要矮些。

“嘿嘿……娃娃亲,我一成年就会把他娶过来的。”晓雪拉着风哥哥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哦……”薛晨用挑剔的目光看着谷化风,心中的不适让他嘟起嘴来:什么嘛,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嘴巴这么大跟蛤蟆似的,也没什么气质……哼!怎么能配得起邵记小老板?

薛晨此时的心理,就像追星族得知自己偶像结婚了的心情很是类似,他贬低小风,不代表他对晓雪有意思,纯粹是把偶像无限扩大,觉得能配得起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哎呀,晓雪你可真会享受,有吃有喝的!”被放行进入亭子的赵明英不客气地一屁股做在石桌旁,拿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马芯兰则有些怯怯地站在她身后,偷瞄到俩侍卫不屑的目光,悄悄拽了拽赵明英,提醒她现在的场合。

赵明英抬头看看侍卫杀人的目光,努力咽下那口点心,把剩下的扔进盘子,嘟囔着道:“瞪什么瞪,眼睛大啊!哼,不吃就不吃!难吃死了,还没晓雪做的点心一半好吃。晓雪,把你带的点心拿出来,急死她们!”

祝雪迎好笑地看着赵明英一脸赌气的神色,看看天色,快到午饭时间了,就从谷化风背的一个小斜挎包里掏出一盒饼干,摆上石桌,邀请薛晨:“小晨晨,来尝尝我做的饼干,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哦。”

薛晨自她掏出木质盒子开始,眼睛就一直集中在她手中的盒子上,待晓雪打开盒子后,一股香甜的味道飘过来,他很不雅地伸长脖子想看看盒中的所谓饼干是什么样的,听她招呼,便迫不及待地走过来。

干净简单的圆形木盒中,造型可爱的被烤制成金黄色的小饼干,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有可爱的小熊造型的,有三瓣嘴的小兔子,有胖嘟嘟的小猪,还有吐着舌头的小狗呢。距离近了后,那香味变得浓郁起来,独特的造型,更是增加人的食欲。

薛晨拿起一个小兔子饼干,放进嘴巴里一口咬下了两只长耳朵,嗯……一股浓香在嘴中化开,甜而不腻,松脆异常。挑嘴的小世子一点也挑不出这饼干的任何缺点,也没心思去挑,所有心思都用在吃饼干上了。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好吃的饼干,虽然很喜欢,良好的教养使他吃得依然很文雅,比起狼吞虎咽,要美食不要形象的赵明英一干人等,吃得要慢多了。所以,当他再拿起一块小熊饼干的时候,盒子中的饼干已经被那群饿狼消耗一半了。

薛晨皱着眉头瞪了她们一眼,左手悄悄拿起几块,藏在袖子里。等他吃完这几块还没过瘾呢,盒子早就空了。

薛晨怒了,把桌上的茶杯,原来的点心全一股脑地扫落在亭子里,眼睛死死地盯住这群蝗虫,小脸憋得通红,眼睛也委屈地红了。的确,小世子在王府是众人捧在手中的宝贝,有什么好吃的,不是先紧着他吃,就连未来的王府继承人,他的大姐,也从来不敢跟他抢东西吃。

现在倒好,几个粗鲁的家伙,把他最爱的饼干都抢吃光了,害自己没得吃了,一贯柔弱文雅的小世子暴走了。俩侍卫一见这架势,顿时有些无措,小世子哪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暴怒中的薛晨,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而赵明英她们看着突然暴走的小美男,一脸的莫名其妙,还不知道人家为什么生气呢。

而祝雪迎和谷化风倒是看出了点门道,得!又一个跟大师兄一样,都是自己喜爱的食品,要是被人抢光了,就炸毛的货色。上次胡晓蝶抢了大师兄喜爱的最后一块翡翠饼,被盛怒的大师兄下药,浑身起红点好几天,偏偏当师父的解不了徒弟的药,硬生生地痒了三天。

一周两更结束,明天开始恢复一更。马上要暑假培训了,郁闷,放假还折腾人。。.。

祝雪迎好笑地看着小白兔发飙,眼睛也开始像小白兔靠拢,脸色从愤怒的红变成无助的苍白,身子一软,居然倒了下来。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离他最近的晓雪大惊,忙扶住晕倒的薛晨。虽说薛晨比祝雪迎大了两岁,男子本身体型本就比女子矮小一些,出生时先天不足,又挑食,后天调养不利,导致薛晨的身高只跟七岁的晓雪差不多,又瘦得一把骨头,晓雪扶着他倒是没费多大的力气。

这世界女子一般都一米七五以上,一百八十公分的也不在少数,这体型在晓雪的前世可是超模的身材呀。女子一米七一下就会被人嘲笑小矮子。成年男子的身高一般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是标准身材,超过一米七五就会被嘲笑五大三粗,没有男人味,假女人……找婆家都不好找呢。

祝雪迎身旁的谷化风在晓雪去扶薛晨的一刹那,也动作起来,他紧紧地护在晓雪身后,生怕她承受不了薛晨的重量,被他带得也倒下来。见晓雪扶住了薛晨,忙扶住薛晨的另一边,减轻晓雪身上的重量。

两个护卫也反应过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薛晨扶到亭子边的美人靠上坐好。薛晨软软地倚在亭子边的扶手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晓雪看在眼里,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阳光下一样,心底涌上一股心疼的感觉。

赵明英马芯兰这些肇事者,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漂亮的小公子为什么突然发怒,又为什么突然晕倒:“他怎么晕倒了?”

俩侍卫不好说小世子是为饼干而气晕的,只说公子向来身体不好……

圆滚滚的赵小四一脸自我感觉良好地小声道:“果然爹爹说的对,还是胖点好,胖点不容易生病,他就是太瘦了才会晕倒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怎么这么多人哪?贺谨、刘苏,你们怎么当侍卫的,让这么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接近世……公子?”一个十二三岁,清秀麻利的小厮一把推开挡路的马芯兰,进了人圈。

“哎呦!公子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照顾公子的?我才去拿斗篷这一会儿的功夫,公子怎么就晕倒了……你们离远点,看不到公子快喘不过气了吗?刘苏,公子的药呢?”这叫小锁的家伙应该改名叫小辣椒,性子怪呛的。

祝雪迎突然想到大师兄除了送给她灵禅丹之外,还有增强体质的玉茗丹,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道:“我这有强身健体的药……”

小锁眼尾扫了一下,用胳膊挡开:“我们公子哪能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随便吃的,刘苏!还不把‘小医仙’给的玉茗丹拿过来!”

祝雪迎悻悻地收回药瓶,切!就你的玉茗丹能吃,我的就不能吃了?我的可是大师兄送的,说不定药效比你那还好呢!

谷化风见一个下人也随便呛他们疼若至宝的晓雪,脸登时就拉下来了,他轻轻将晓雪从薛晨身边扯开,口气不好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晓雪,我们走,别理这不识好歹的。”

小锁小心地喂小世子服下丹药,听见此言也不乐意了:“我们公子今天一上午,精神也好,心情也好,怎么你们一来就晕倒了?一定是你们冲撞了公子,贺谨刘苏,还不将这些罪魁祸首抓起来,等王……夫人处置。”

刘苏还好,今天首次见着众人。贺谨可就为难了,她与小老板和谷公子相识已久,小老板怜惜她总是万马郡和铭岩两处奔波,经常留她吃午饭不说,还常常在她买食品的时候多送些呢。再说,刚刚小世子见着小老板多高兴啊,如果把她抓了,小世子醒来以后说不定又给气晕了。

正在踌躇之间,薛晨悠悠醒来。“小……公子,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夫叮嘱您按时吃饭,多吃点东西,您就是不听,今天早上的珍珠米粥又一口没动。这样下去怎么受得了哦。我看叫贺谨下山把邵记的小老板绑来,给公子做些开胃的食物,也就她的手艺您能多吃一点……”小锁看主子醒来了,忙扶着世子靠在自己身上,让他靠得舒服点。

祝雪迎那个汗哪!哪有当着本尊的面,算计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又看看薛晨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原来这瘦弱的身躯不是别人不给饭吃糟蹋的,而是自己有饭不吃酿成的,唉!自讨苦吃。刚刚晕倒,不用说,早饭没吃导致低血糖,引起的眩晕。

“小锁!别乱说,晓雪听着呢。”薛晨听得自己小厮的胡言乱语,怕晓雪生气,忙吃力地直起身子,对晓雪道。“晓雪,别听这奴才胡说八道,哪能随便掳人呢?又不是山贼强盗。”

小锁扁扁嘴巴,一脸委屈。公子还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呵斥他呢,人家又没说错话,这不是为了您好吗?

晓雪也看到他生动的表情,笑道:“呵呵,童言童语,哪能当真呀?他也是一心为你好,忠心可嘉。”小锁又扁了扁嘴:说人家童言童语,人家比你大多了,你还没有到我的鼻尖高呢。不过他性子虽呛,却是知道好歹的,人家这是为他说情呢,再反驳就显得太白目了。

“小晨晨,你身体这么弱,还不吃早饭,怎么能受得了……再吃几块饼干垫垫吧,中午可要多吃点才行!”祝雪迎看着薛晨苍白无力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一提饼干,小世子的嘴巴又嘟起来,眼睛也向小兔子靠拢:饼干?还吃什么吃,都被这群饿狼给抢光了,人家还没吃过瘾呢,呜呜……咦?晓雪在掏什么?

薛晨瞪大了眼睛,看着晓雪从自己的贴身的,他以为是装饰的粉红色头戴蝴蝶结的小猫包包中,又掏出一个小盒子,比刚刚被抢空的那个稍微小一点,是狄爹爹怕那群饿狼一抢而空,宝贝女儿吃不到几块,特地给晓雪带上的。

祝雪迎好笑地看着薛晨那一脸小猫闻到腥的表情,连盒子加饼干全塞进他手里:“吃点吧!”

“你给公子什么吃的?我们公子岂是什么东西都随便吃的……公子!您怎么乱吃东西啊,快吐掉!”小锁一脸不置信地看着小世子抱着盒子美滋滋地吃着饼干,一脸的幸福感。

小锁怕世子吃了陌生人的东西肚子不舒服,忙去阻止小世子,想夺下主子手中的饼干盒。

薛晨呢,嘴里叼着一块饼干,双手把饼干盒护在胸前,生怕被夺了去,两人在亭子中形成一幅很洗具的画面。

on_no哈哈。.。

贺谨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壳,看到小世子嘴巴里含着饼干,一脸焦急却有口难言的样子,忙阻止小锁道:“锁哥儿,快快放开,这饼干不是乱七八糟的人给的,这位就是邵记的小老板!你手上夺的,是她刚刚研制出来不久的点心——饼干!”

“啊?”小锁一听,愣住了,手上的劲儿自然就松了下来,还在用力捍卫饼干的小世子,没料到他突然松手,整个人往后就倒下去,亏得祝雪迎站在他旁边,又扶住他瘦的一把骨头的小身板儿,再次使他免于跟地面来次亲密接触。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就在薛晨要摔倒的一瞬间,他的两只白玉般的小手,还紧紧地抱着饼干盒子,生怕撒出来一颗。

小锁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不点,全然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和理直气壮。他哪里会想到那么能干,被传成仙人下凡般的邵记小老板,居然是眼前这个有点男儿态的漂亮女孩呢。

“喂!嘴巴合起来,口水要流出来了。”祝雪迎趁机取笑这个小辣椒。

小锁连忙闭上嘴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无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对赵明英她们的哈哈大笑,也没心思去批判,只是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就是邵记的小老板?”

祝雪迎假装不高兴地冷哼一声,不待见这个刺儿头想给他点教训,半阴半阳地道:“不愧是你主子的忠实奴才,问的话都一样!”薛晨抽空抬起头往这边看看,嘴巴里鼓鼓的,努力地咀嚼着。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发觉赵小四垂涎的目光,忙背过身去,把饼干盒揽在身前,生怕被抢走似的,猛塞一块饼干进嘴巴,突然抚着脖子,一脸痛苦的模样。

祝雪迎见了无奈地笑道:“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风哥哥,我带的豆浆呢?”接过谷化风递过来的竹筒,打开盖子,就要喂薛晨喝上一口。

有点回过神的小锁看到竹筒里白白的豆浆,以为是牛奶,忙阻止道:“小老板,我们家公子喝不惯牛奶,一喝就吐……”

谷化风一脸不悦地抢着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晓雪说这是牛奶的,这是豆浆!豆浆听说过吗?”小锁收回阻止晓雪的手,期期艾艾地摇了摇头。

“这是将大豆用水泡后磨碎、过滤、煮沸而成。豆浆营养非常丰富,且易于消化吸收,还可以治疗贫血。你家公子长期喝很有好处,喝的时候,小口小口在嘴里焐暖了再喝,豆浆有点凉了。”祝雪迎把竹筒递给小锁,薛晨的两只手抱着饼干盒,腾不出手来自己喝,她又是个从来没伺候过人的,怕小晨晨豆浆没喝进嘴里,全喝衣服上了。小锁是他的贴身小厮,使唤惯了应该顺手。

薛晨凑着小锁的手,喝了口豆浆,浓郁的豆香在口齿间晕开,真是齿颊生香。豆浆里加了点白糖,甜度恰到好处,很合小世子的脾胃。又赶忙凑上去喝上一口。

“小……公子喝慢点,小老板不是说要在嘴里暖一暖再咽下去吗?要不咱带回去热热再喝?”小锁见小世子对豆浆不排斥,还喝得津津有味,露出开心的笑脸。

“我看……小晨晨你还是带回去热了再喝吧,冷的喝下肚会肚子痛的哦。”晓雪她们身体棒棒,春天喝冷的倒不觉得什么,可是小世子那瘦弱的缺乏抵抗力的身体可就难说了。

薛晨知道这样是为他好,也不坚持,他看了看天色,道:“就要中午了呢,这里距我们的山庄不远,晓雪去坐坐,陪我用午餐吧。”

小锁脑子转得飞快: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要是小老板能指点厨子几招,我们小世子今后用餐就不会让人这么头痛了呢。忙热情地附和他主子道:“是呀是呀,小老板跟你的朋友们即使现在下山也赶不上用午饭了,您带的点心都送给我们家公子了,多过意不去呀,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

小辣椒性子虽呛,说话办事还挺是那么回事,祝雪迎也想跟薛晨谈谈油菜花种子的问题,于是道:“既然小晨晨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薛晨见晓雪答应了,大喜过望,小心地盖好饼干盒抱在怀里,吩咐回山庄。侍卫贺谨刘苏抬来肩舆,薛晨心情大好,觉得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拒绝让她们抬,要和晓雪她们一起徒步在花海中穿行。

小锁刚要说什么,听到晓雪点头同意,说:“适量的运动对身体有好处……”就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帮小世子收拾亭中的物品。

薛晨跟晓雪并排走在前头,谷化风、小锁紧跟在后,赵明英马芯兰和赵小四背着篓子跟在后头,最后的是抬着空肩舆的俩侍卫。

薛晨走在油菜花田的小路上,不时腾出一只手去骚扰下路旁及胸深的金色油菜花,心思却早已回到一开始晓雪说的“油菜炒虾仁”上了,寻思着明年油菜刚发芽的时候要摘上一些,做来尝尝。

毕竟是身子弱,不一会儿工夫,薛晨就累得头晕眼花了,晓雪忙扶着他坐上肩舆,自己打算跟在旁边。薛晨心情莫名地低落下来:“我这身子,可真没用——”

晓雪赶忙安慰他:“会好起来的,慢慢来,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呢?”

赵明英凑趣道:“是啊,是啊,我这弟弟的一身肥肉是积累了十来年才这么壮观的。”赵小四听出姐姐在消遣他,不乐意地要捶打她,赵明英哪能让他如愿,猴子一般窜到前头去了,赵小四甩着一身肥肉,不依地去追她,跑了几步喘得跟驴似的。

薛晨差点被她们逗笑了,他看看肩舆下的晓雪,显得那么的瘦小,于是提议道:“这肩舆够大,晓雪也上来坐吧。”

“公子,不妥吧,小老板毕竟是个女子……”小锁瞧着主子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

祝雪迎笑着拒绝道:“别看我年龄小,我身体可棒了,上山下水,对我来说不在话下,我就不坐上去了。”

薛晨皱眉道:“你若不坐上来,我还下去陪你走路得了,虽然我累得太阳穴阵阵地疼,眼冒金星,脑袋发晕,我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说着作势要下来。

小锁赶忙拦住小世子,上次小世子跟随九王上京,路上累着了,病了一个多月才渐渐好起来,这要是再累着,九王不扒了他的皮。小锁用哀求地目光看着晓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谷化风悄悄戳了晓雪一下,小声道:“你就陪他一起坐肩舆吧,你看他脸色白成那样,还硬逞能,别出什么乱子。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勉为其难地上了肩舆,果然有足够的空间,俩人——确切地说是俩孩子坐上头还不怎么挤。薛晨见又人跟自己共患难,又高兴起来,打开饼干盒子就要再吃一块饼干。

晓雪拦住了:“就要吃午饭了,少吃点零嘴,一会没胃口吃正餐,你的身子什么时候能强壮起来。我还想你身子好了,带你去采蘑菇,抓野兔,掏鸟蛋呢。”

薛晨一听,那是一脸的向往哪,想想一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圈在家里像金丝鸟一样的他,何曾经历过这样有趣的事,竟乖乖地听话,依依不舍地盖上了饼干盒。

小锁哪见过小世子这么听话的,经常九王的劝告他都当做耳边风的,今天居然这么乖巧,怎能不让了解世子脾气的小锁心中讶异?

晓雪全然不知道小锁对自己的崇拜,从一开始上肩舆的不自然,到后来变为悠然自得,真是由俭入奢易啊。走着走着,祝雪迎视力范围内的金色消失了,转而是一潭碧水,那湖的蓝,蓝的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小姑娘那水灵灵、蓝晶晶的眸子。

湖的尽头便是山谷的尽头,一帘飞瀑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无数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清流,在山谷中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这白莲渐渐消失在一汪凝碧中,慢慢归于平静。

一座朴素淡雅的山庄就建筑在这一汪碧绿的湖面上,以山村野趣为格调,取自然山水之本色。山庄的规模不大,房屋和围墙多采用青砖灰瓦、原木本色,淡雅庄重,简朴适度。真正做到了“人为之美入自然,符合自然而又超越自然”。山庄外的湖面上长廊环绕,楼台隐现,曲径通幽,有迷阵一般的感觉。

俩侍卫抬着小世子和邵记小老板,踏上了湖上曲曲折折,造型各异的回廊,晓雪看看山庄后的瀑布,又看看回廊下静得如一潭死水般的湖面,问出心底的疑问:“小晨晨,没见有小溪在山谷中流过,瀑布经年累月地流下,这湖里的水不会涨吗?”

薛晨歪着头想了想道:“从来没涨过呀,听母……亲说,这山体中有暗沟,水从暗沟中流到山外去了。如果如你所说,这山谷不早就成为汪洋一片了,哪里还有满山谷的金色花海,哪里还有我们的‘听泉小筑’?”

原来这山庄的名字叫“听泉小筑”呀,果然名副其实,听着叮咚水声入眠,别有一番风味呢。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小世子回来了,快去通知魏乳爹……”未到山庄,门前已经聚集了几位翘首以望的小厮们,见到小世子的肩舆马上迎过来,小锁快步过去,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小厮连声露出惊异的表情,一个小厮飞奔进庄子,去交代其他人。

晓雪从放下的肩舆中跳下来,小心扶了一把脸色还没有回复过来的小晨晨,当触到他皮包骨头的小细胳膊时,心中像被针扎了一样,既然小晨晨是她的朋友,调理他的身体她责无旁贷,一定要把小晨晨的尖尖脸喂成肉肉的,胖胖的小白兔比瘦不郎当的小白兔要可爱的多吧。

“哎呦喂!我的小……公子来,您今日怎么回来这么迟啊,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白啊?”从山庄里快步走出一个四十多岁干净利索的男子,见到薛晨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乳爹,我好着呢,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做点饭菜,我几个朋友在这用午饭。”薛晨见乳爹围着自己转,嘴里唠叨个不停,明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在晓雪她们的目光里还是红了脸,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咦?你不就是魏家那个老大吗?我记得娘说过你在九王府当乳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赵明英记起他回铭岩探亲的时候,曾来铺子里买过肉,赵老三指着他的背影又羡慕又嫉妒地说了好久呢。

祝雪迎听了一愣,赵明英虽然在学业上不怎么突出,在一些歪门邪道八卦事件上还是挺专精的。莫非今日认识的小白兔,就是传闻中挑嘴到天怒人怨的小世子?

魏乳爹仔细打量了赵明英一番,恍然想起道:“你是肉铺赵老三的嫡女吧,都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来……这些都是铭岩镇的孩子吧,你们来……挖野菜的?”魏乳爹眼角扫到了她们背后的竹篓。

“嗯,这是邵记的小老板——晓雪,我们跟她一块儿来挖野菜的……”赵明英一下就把晓雪给卖了。

“邵记的小老板?哎呀,一看就是个与众不同的非凡人才呢……”魏乳爹知道小世子对邵记的美食没有一丝的抵抗力,就全力做好公关工作,只要把小老板为好了,说不定小世子以后都有不同的菜式和点心呢。小世子身体养好了,自己还愁没有赏赐吗?

祝雪迎没有理睬他的过度热情,而是要笑不笑地看着薛晨:“小晨晨居然是九王最疼爱的小世子呢,可笑我刚刚还以为是被谁虐待不给吃饱,饿得瘦骨如柴的受虐儿童呢。”

小世子的眼中闪过一缕担忧:“晓雪又没有问我,我也不好直接说我是九王府的小世子,再说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身份神马的不过是浮云……晓雪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疏远我吧……”

他脸上写满了孤单,也是,作为九王府的小世子,又体弱多病,接触的人群本来就少,更何况脾胃相投的朋友呢?

祝雪迎忍不住拍拍他的脑袋,道:“不会,小晨晨永远是晓雪的好朋友。”眼角扫过魏乳爹和小锁因为她的动作大惊的神色,又恶作剧地揉乱小世子的头发。虽然薛晨比她大了两岁,在晓雪的心目中,小晨晨不过是个需要照顾,缺乏安全感的小弟弟而已,所以会不自觉地做出疼爱的动作。

只是在魏乳爹和小锁眼中男女有别,怎可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于是魏乳爹自以为很不动神色地拉开小世子和小老板之间的距离。谷化风也悄悄提醒晓雪举止不可太过,换来晓雪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假期一个多月睡到自然醒,今天第一天培训很不适应,先是昨天晚上辗转睡不着,早上睡不醒,中午时间紧又没时间午休,所以姽婳现在的眼睛是处在半眯缝的状态,那个困哪!培训三天,暑期继续教育又三天,折腾折腾着,就要开学了,唉!暑假怎么就那么短呢?为什么不四个月呢?呵呵!

求pk、粉红,《娶夫纳侍》掉到21名去了,前几天还top20呢。和收藏啊。。.。

步入“听泉小筑”,祝雪迎她们被山庄迷人的景色吸引住了,山庄以湖中小岛为中心,小岛以北为假山小亭,林木交映。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在一个园中能领略到山水、田园、山林、庭园四种不同景色:中部以水景见长,是全园的精华所在。

东部以曲院回廊的建筑取胜,园的东部有佳晴喜雨快雪之厅、林泉耆硕之馆等十数古朴典雅书香气十足的建筑。

北部具农村风光,并有盆景园。

山庄的西边则是全园最高处,有野趣,以假山为奇,土石相间,堆砌自然。假山上的闻木樨香轩,有长廊与各处相通,能将以山水花木构成的各种画面一览无余,视野空间大为拓宽。

整个山庄给人以淡泊处世之坦然的“小桃源”的感觉,祝雪迎她们一路走来颇有步移景换之妙。

魏乳爹把一行人领进了会客厅——远翠阁。厅堂大约有五间,中间用纱隔屏风隔出前后两厅。其中前厅约占了整个建筑的三分之二的面积。正厅中间朝南设供桌、天然几、太师椅等家具,左右两边分设几、椅。西墙上分别设了一列开合非常大,但是装饰却简洁精雅的窗户。这样就能把窗户外的两个小庭院的风景借鉴进来,拓展厅堂的视觉空间,保证厅中有充分的光线。让人感觉这个厅堂宽敞明亮,宏丽而大气。

这样的厅堂看似简约,实则奢华,梁柱全部采用楠木,中间也全部采用红木银杏纱隔屏风。厅中的每一样摆设也是简单中透着华贵。

赵明英、马芯兰一进这会客厅,马上变得老实起来。开玩笑,这可是王爷会客的地方,弄坏了小小的一块,就是倾家荡产全家卖身为奴也陪不起啊。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她们这一坐定,训练有素的青衣小厮们,就端上了待客的茶点。赵小四一看,乖乖,这不知道几等的小厮穿的料子,都比自己身上的好,不免更加拘束,那精美的点心放在他旁边都不敢伸手拿来吃。

马芯兰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这不是钧窑浅绛彩瓷器吗?妈呀!她们家酒楼开业时,她娘那个皇商的好友送她一个浅绛彩的盘子,据说要值几千两银子,平时她老娘像珍宝一样拿出来擦擦,她想摸一下都不准,还严正地告诫她不许碰她的宝贝,这浅绛彩瓷器可是有市无价的呢。这一套浅绛彩的瓷器少说也得上万两,她们居然拿来待客,不愧是王府的别院呢。她小心地喝了一口茶水,感觉飘飘的,回家得跟老娘显摆去,嘿!咱也用浅绛彩喝了回茶水呢。

薛晨的另一个一等小厮桑子,端了一精美的琉璃盏过来,里面盛着的——牛奶?祝雪迎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睛盯着琉璃盏,心中不由得一阵剧烈跳动,难道真的是牛奶?不是说覃闾国才有产奶的奶牛吗?莫非九王府里也有?

“世子,‘小医仙’交代你早晚各一杯牛奶的,您早上就没喝,您看现在是不是喝上一杯?”果然不出晓雪所料,的确是牛奶呢!

桑子把牛奶放在薛晨身旁的几上,薛晨手摇得跟什么似的:“赶快拿走,腥死了,谁喝的下去,端走,端走!”

“可是‘小医仙’说喝牛奶对世子您的身体有好处啊!您将就着喝一点吧!”魏乳爹也极力劝小主子。

薛晨依然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祝雪迎站起来走过去,道:“我来看看。”魏乳爹将盛有牛奶的琉璃盏,双手捧着递给晓雪。

晓雪一接过来一股冲鼻的腥膻味传来,让她不禁皱了下眉头。薛晨怕她也劝自己和牛奶,连连道:“是吧,是吧,很腥吧……”

祝雪迎安慰地对他一笑,道:“这么腥的东西任谁也喝不下去。”

薛晨因为有人,脸上绽开甜美的笑容:“就是,我以后都不要再喝牛奶了!”

“牛奶还是要喝的。”晓雪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愿地看到小晨晨的小脸皱成一团,有接着道:“不过,要喝的是不腥的牛奶。”

魏乳爹马上虚心求教:“如何能使牛奶不腥?厨上已经试了无数的方法,还是没找出来,小老板请赐教。”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煮开牛奶的时候加点蜂蜜,府上应该有蜂蜜吧。”

“有,有,我立即吩咐厨上重新煮来。”桑子马上机灵地撤下琉璃盏,奔去厨房。

祝雪迎大眼睛转呀转,既然这儿有牛奶何不趁机弄些前世爱吃的,来这大半年都没吃过的东东?于是,她笑着道:“能否借府上厨房一用,我突然想出一些用牛奶做的吃食了。”

魏乳爹一听,求之不得呀,马上道:“行,行……老朽这就带小老板到小厨房去……请,这边请……”

“我也要去!”薛晨觉得能亲眼看晓雪做吃食,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于是也吵着跟去。

“行,不过你只乖乖在旁边看着就成,别添乱子哦。”晓雪取笑他四体不勤只会添乱。

薛晨是只要让他跟着就完事足,哪里还有心思反驳她打趣的话。这主人都跟去厨房了,客人们留在客厅也尴尬,加上大家都想看晓雪做厨艺表演,于是本来不小的小厨房,被一堆凑热闹的给填了个严实。

祝雪迎先吩咐煮熟红豆做成蜜,洗净鲜姜榨汁备用,看到姜汁各位看官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了吧,不错!就是有名的——姜汁撞奶。

晓雪先把牛奶加糖煮沸,然后放置到大约七八十度的样子,将姜汁倒入牛奶中,再将奶倒回原先装姜汁的碗中,倒的速度要快,然后等它慢慢凝结。做好的姜汁撞奶表面光滑如镜、莹白如玉,像珍品斋里的艺术品一样。

薛晨在晓雪的一声“好了”后,就扑上去,嗯……好漂亮,吃一口,香醇爽滑,甜中微辣、风味独特。这是第一碗,周围的人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薛晨瞧见她们馋猫的表情,心里那个得瑟啊:哼!抢光我的饼干,活该我吃着你们看着。

晓雪看着他一脸享受的表情,对旁边的厨子道:“看清楚过程了吗?你们试着做几碗,这姜汁撞奶有暖胃的功效,你们主子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几个厨子不愧是九王府请来的精英,看一遍做出来的就像模像样了。

“我再做个‘蜜豆双皮奶’吧。”祝雪迎吃完自己做的第二碗姜汁撞奶意犹未尽,牛奶啊,多难的呀,得多做几种吃食过过瘾哪!

于是晓雪做完了双皮奶,看看剩下的蜜豆,又每人做了一杯蜜豆奶茶和红茶奶茶。

晓雪见赵小四一口下去半杯奶茶,笑他牛嚼牡丹:“和奶茶要细细品尝,才能够体会到其味道之美。首先将奶茶吸入口中,停留几秒;享受一股热呼呼的感觉。最后再缓缓咽入喉,直抵脾胃。”

大家照着她的方法试了,果然满口醇香沁人,有茶的清香,又有奶的甘醇,奶香味与茶香味搭配的非常好。

晓雪叮嘱厨上道:“这奶茶兼具牛奶和茶的双重营养,小世子可以经常喝。如果有时令的水果,可以做成口味多变的水果奶茶,马上草莓下来了,‘草莓奶茶’酸甜可口,‘香蕉奶茶’芳香宜人,也可以再加上花茶,桂花啦,茉莉啦,都可以。多变幻花样,吃起来才不会腻。”

小厨房里来自各地的名厨,一开始欺晓雪年幼,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这几样牛奶做成的前所未有的精美食品一上来,马上对她俯首贴耳,虚心求教。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得失心不要太重,写自己的文让别人说去吧。

前天收到已经一个月没联系的前男友短信,一连五条,表达的意思是想继续相处,但是字里行间还是看不出对我的尊重和在乎,姿态摆得很高,似乎不是他主动要求相处,而是我在求他似的,让我看过心里很是压抑。从他提出裸婚,从来不跟我们家商量定婚期自己就定好了,这些举动中,可以看出他从没把我当回事,这样的男友还有必要相处下去吗?

这两天培训加上他的短信,让我心情很不好,连两天失眠了,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唉!。.。

一群人在厨房里胡吃海喝着祝雪迎做的奶制品,中午的大家对饭菜的热情都不高,薛晨的小鸟胃更是已经被填的满满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虽然吃的大多是零食,可是奶制品营养价值高,魏乳爹和小锁那几个一等小厮在晓雪的解释下,就没在劝小世子多吃点东西,其实劝也劝不动啊。

当祝雪迎听说九王府居然养了三头乳牛,是九王听“小医仙”,也就是晓雪的大师兄任君轶说,喝牛奶对身体有好处,就不远万里从覃闾买了几头奶牛,还特地重金请来专业牧民帮助养牛挤奶,可惜小世子一口也喝不下去。

由于小世子春夏多在“听泉小筑”疗养避暑,庄子上养了两头奶牛,另一头在万马郡的九王府的马厩中享福呢。

祝雪迎得知庄子里的牛奶能出产两大桶,除了养牛的牧民一家饮用一部分外,其他都因不习惯它的腥膻味而倒掉,不由得又开心又觉得可惜。

她决定回家之前都泡在厨房里捯饬她的新食品。前世她最爱在休班或者假日做甜点给朋友们分享,她做的“黄金海绵蛋糕”获得朋友圈的一致好评,好朋友们经常不请自来指名要求做海绵蛋糕,并说她做的海绵蛋糕比沃尔玛的海绵蛋糕还要细腻松软。

她在小世子的同意下征用了山庄的小厨房和所有牛奶,她泡在厨房,薛晨也让小锁给他弄了把椅子,坐在油烟熏不到的地方,好在第一时间品尝新的点心。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厨房已经清场,只留下负责两个名厨和小世子一枚。其余的晓雪嫌碍手碍脚,都赶了出去。小世子吩咐桑子带她们山庄半日游,好好招待她们。可是她们也惦记着新点心,没走多远又回到厨房门口转悠。

祝雪迎打算做的就是黄金海绵蛋糕。要做海绵蛋糕除了牛奶,还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黄油。这黄油可以从奶皮子里提,可以从白油中提,也可以从鲜奶凝结出的油皮中提取。

若用鲜奶提取,要把奶放在一个筒状容器中,把一个一头带有圆板的棍子的带板子的那头放入牛奶中,不停的上下搅拌,在搅拌了大约几百次之后,就会在奶的上方漂起一些白色的半固体,用筛子捞出白油,挤干水分,再经过提炼就变成了黄油。当然这个搅拌的费时又费工的力气活,交给了粗壮有力的厨师去做,美其名曰:实习。

光提炼黄油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做好的黄油和面粉做成糊状待用,再用一个整鸡蛋四个蛋黄加热牛奶混合,把蛋黄牛奶液和黄油面糊拌在一起。

剩下的四个蛋清也不要浪费,加点白醋和白糖打成细腻的泡沫,分三次加入蛋黄糊糊里,上下搅拌均匀放进造型别致的琉璃碗中。

山庄中虽然没有邵记那样特制的烤箱,但是为了让小世子吃到新鲜不同的食物,山庄中的食材齐全,厨具也完备,这不有个可以烤山芋和白薯的烤炉,也能将就着用。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晓雪把耐高温的琉璃碗放进烤炉的底层中烤了不到一刻钟,又在中层烤一刻钟,金黄色的海绵蛋糕就出炉了。

为了怕小晨晨吃积食,晓雪吩咐把海绵蛋糕切成像切片土司一样的薄片,只允许他吃一小片。看他不满意的嘟嘴,告诉他这海绵蛋糕凉了也好吃,这时候的气温放个两天没问题。

薛晨闻着喷香的蛋糕,耐不住它诱人的香味,轻轻咬了一小口,细腻绵绵的口感,让他立刻爱上了这种新的点心,尤其那个松软湿润度和黄油的浓郁香味,真的棒极了!以至于他吃完那片薄薄的蛋糕后,还对着剩下的蛋糕巴巴的望着。

晓雪不理他,让小锁把剩下的收起来,两位名厨的实验品也出来了。晓雪尝了尝,味道还可以,她给两位厨子指出几点不足,吃过晓雪的海绵蛋糕的厨师,再尝尝自己的,不禁对小老板心服口服。

赵明英见晓雪跟两个厨子说得上劲,就悄悄潜入厨房,在晓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偷偷拿走了两位厨子的蛋糕成品。然后,厨房外想起了一阵压抑的欢呼,接着就是不住的赞叹。赵明英边吃边嘀咕:“这么好吃,晓雪还能提出那么多的改进意见,那晓雪做的一定更好吃,可惜被那个欠扁的小厮收起来了,唉……”叹完气又拿起一片啊呜啊呜地吃起来。

厨子完全掌握了黄金海绵蛋糕的精髓,祝雪迎又开始另一项点心的制作——香滑软嫩的“焦糖鸡蛋布丁”。鸡蛋布丁其实和蒸蛋羹差不多。不过鸡蛋布丁中是加奶加糖,中式蒸鸡蛋羹是加盐加蘑菇加虾仁等。

在“焦糖鸡蛋布丁”中“焦糖”是关键。如果只是鸡蛋奶羹,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甜腻,但是焦糖汁恰到好处的苦涩,中和了鸡蛋奶羹的甜和腻,把蛋羹的香滑衬托到极致。

丰富的口感让食物变得好吃,不像口感单一的食物,比如棉花糖,简单直接的甜如直扑入怀的美人,让人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活生生地起了反感。

迷人的食物总是具有层次分明的口感,这种口感来自食材和调料的巧妙搭配。焦糖就是这么神奇的调料,经过熬制的砂糖,不再直白露骨的甜,焦糊的苦味让甜味变得丰富醇厚,富于变化。焦糖不光有提味的作用,还有上色的功能,就是咱们常说的“糖色”。

焦糖鸡蛋布丁工序很简单:熬糖——热奶——打蛋——奶蛋融合——倒入有焦糖的碗——蒸熟,就哦了。

做出来的布丁晶莹剔透、软滑细腻,是吃一口就停不下来的美味。

在两位名厨的一再要求下,祝雪迎又教会了她们“奶香南瓜羹”、“脆皮炸鲜奶”、“土豆饼”、“健康油条”、“家常蛋饼和蔬菜饼”……

层出不穷的美味食品,让肚子涨得实在塞不下东西的小世子,只能眼馋地在旁边看着,厨房外的一群硕鼠也撑的肚儿圆,不雅地扶着肚子,跟怀孕的夫男似的

忙乎了一下午的祝雪迎虽然觉得累,心情却十分愉悦,好久没有忙得这么充实了,仿佛又回到前世那个豪华酒店的厨房,每道菜和点心都要经过挑剔的顾客的检验,充实又有压力。来到这儿,随便弄点小吃都倍受吹捧,没有多少成就感。

在晓雪的心中,挑嘴的小世子就像那钟子期,而自己就像那叹知音少的俞伯牙,现在终于有人懂得欣赏她的食物了,就想把所有的拿手的都做出来给他评鉴,可惜小晨晨的胃有限哪,别撑坏了我们柔弱的小世子。

今天下午北京专家讲座,68岁的老专家喜欢跟台下交流,不时地提问台下的教师几个问题。弄得我好紧张,头都不敢抬,自认为眼神跟他没有交流就不会叫我,还好几次走过我身边都没喊我,我同事就惨了,被叫起来,还回答错了,好糗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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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谷化风提醒该回去的时候,祝雪迎才忽然想起正事还没提呢:“那个……小晨晨,山谷里的油菜花是你种的没错吧。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小世子用力地点点头。

“你拥有处理油菜种子的绝对权力吧。”别要个种子还得九王做决定,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小市民,见的最大的官就是镇长,还是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像九王这样中央级的人物,和其打交道,想想都犯怵。

“当然……晓雪想要油菜金花的种子?你也喜欢这种花?也是,那么漂亮的花,谁不爱。”薛晨弄拧了晓雪的意图,以为她和自己有相同的爱好,不禁沾沾自喜。

祝雪迎汗一把,小世子的审美情趣比较独特,自己喜欢的以为别人也会喜欢,祝雪迎决定含蓄地提示:“我在亭子里不是说油菜没抽薹开花前的嫩叶子,可以炒菜食用吗?它的功用可不只这一项,油菜的种子可以榨油,而且出油率很高呢。如果广泛种植榨取菜籽油的话,成本低价格廉,到时候普通老百姓都可以用油炒菜,杜绝白水煮菜的落后烹饪方法,举国上下都能吃上好吃的菜肴,那多好!”

小世子薛晨不由得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吃乏味的水煮菜,虽然母王在府中聚集了天下名厨,虽然他家厨房的菜比外边不知好上多少倍,跟现在的饭菜相比,还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难道现在还有吃不上油炒菜的人家存在,好可怜。于是问道:“不是可以用猪肉炼油吗?还有你年前不是榨出香油来了吗?为什么不用这炒菜?”

谷化风听闻小世子的言辞,不禁为之摇头:“自从猪肉炼油炒菜的方法盛行后,猪肉,尤其是肥肉的价格不断的上涨,能吃上猪油炒菜的人家,都是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只占民众的一小部分。至于芝麻炸的香油,成本比较高,产量又少,更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买的起。”

“哦,晓雪是想让所有的人都能吃上炒菜,对吗?”薛晨不禁为晓雪心怀天下的爱心所打动。

“至少大多数人都能买得起油,让油和盐一样成为生活的必需品。毕竟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存在,所有人都能用油炒菜是不可能的。”像这样的封建国家,贫富差距太大,这是晓雪不能改变的。

“我知道了,等夏末入秋的时候,我叫人把油菜种子给你送去,榨好的油可要送我两桶哦。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小世子调皮地眨眨眼睛。

“那是一定的,你也要留够种子,要不然明年的山谷可就光秃秃了,看不上花可不要找我哭诉。嗯……一亩地大约留个一斤左右就可以了。”祝雪迎没有忘了小晨晨喜欢油菜花,提醒他种子的问题。

“嗯,小锁注意提醒管事留够种子后,所有菜籽都给晓雪送去。晓雪要回去了吗?”小世子看到晓雪去整理盛满野菜的篓子,有些不舍地问。

祝雪迎冲他笑了笑,道:“嗯,时间不早了,如果再不动身,下不了山天就黑了,容易遇到猛兽不安全。小晨晨每年都有大约小半年的时间在山庄休养,这儿离铭岩镇不远,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我以后会多来走动,给你做好吃的的,你也可以叫贺谨和刘苏抬你下山,到我们家铺子里做客,包子刚做好吃最美味。这次挖到了荠菜,明天有荠菜包子吃呢……要不我给你留点荠菜,让厨子明天包给你吃?”

小世子一听自己可以下山去晓雪家做客,笑容那个灿烂呀:“不用留,我明天就到你们铺子里去吃,晓雪还要给我准其他好吃的哦。我要看晓雪做饼干,这些饼干不但好吃,而且好可爱呢。”得!说风就是风了呢。

“好!我扫榻相迎哦。”祝雪迎咯咯地笑了,忘了薛晨小世子的身份。或许在祝雪迎的心中,受前世影响,身份地位这些概念比较淡。在她的心中薛晨和赵明英马芯兰一样,都是她的朋友,朋友相邀是很自然的事。

回去的路上,受封建等级制度荼毒了十二年的谷化风提醒她:“晓雪,你邀请小世子来我们邵记,有点不太妥当。”

“怎么了?”祝雪迎又点纳闷。

“小世子的身份在那,加上他的身体这么弱,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咱们担当不起啊。”谷化风想得有点多。

祝雪迎笑了:“能有什么闪失,你们都不说他是小世子,谁知道?再说了,咱家不是有个‘武医双绝’吗?放心吧,风哥哥,我心中自有计较。”

“听泉小筑”里小世子正一脸兴奋地准备明日的下山事宜。虽然他从五岁起每年都在这庄子里赏花避暑,却从未在山下的铭岩镇停留过。以前的铭岩镇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流量稍微大一点的镇子,跟万马郡比起来差远了。现在的铭岩镇在这大半年里的很快,来往商贾增多,很多都是即使绕远一点,都要来铭岩品尝邵记的美食,带点邵记的肉干和卤菜解馋。人流量大了,商机就多了,铭岩的经济就被带动起来,很多人看到铭岩的前景,举家迁来,镇子里的住户剧增。铭岩镇渐渐向中等城市靠拢了。

魏乳爹见小主子心情高兴,脸色红润,满是期待的神情。小世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对什么事都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关注,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地想去做某件事,他心里为小主子开心的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小主子很少出门,除了山庄就是呆在王府中,可是又不舍得打击小世子的积极性,只有准备充分点,让小主子玩得开心点。

由于心情大好,晚上加了蜂蜜的牛奶,小世子首次没有抗拒,并且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大杯,还聊有兴趣地品一品,咧嘴笑笑:“果然不腥了呢,还有股浓香,不难喝。”

喝了牛奶的小世子,睡得很香。本来嘛,牛奶有利于提高睡眠质量。魏乳爹看着睡得甜甜的小世子,盈白的小脸上飘着一抹粉红,他在进入睡梦之前,脑子里想着:如果小世子都吃这么多东西,都这么快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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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然什么都阻止不了小世子下山的欲、望,他兴奋地天还没怎么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之后就起来瞎折腾。.yzuu

在喝了一杯香醇的牛奶,吃了两块焦酥的蛋饼之后。小世子终于如愿以偿地坐上肩舆下山区。肩舆旁边跟着俩贴身小厮,一个乳爹。在后边居然一个皮肤粗糙黝黑的外族女孩,牵着一头悠闲自在好像在散步的花奶牛。

或许是怕小世子遭受颠簸,或许是怕魏乳爹跟不上,又或许是照顾到那只大牌奶牛的步调。小世子他们一个多时辰的路,走了近两个时辰才到铭岩镇口。

今日的肩舆和昨日的敞篷不同,多了楠木雕花柱子和鲜艳的吊顶。肩舆的四周都垂下淡蓝色的绢纱,肩舆顶的四周点缀着各色珊瑚磨成的珠子串成的饰物,行走之中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丁冬之声。

魁梧的侍卫抬肩舆,衣料比小富之家的少爷还华贵,一头奇怪的黑白花牛……这样的显眼的组合,一进镇子就吸引住了许多镇民们的目光,虽然没有造成围观,所过之处,无论是街道两旁的小商贩还是逛街的民众,都把目光投注在淡蓝色绢纱里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华丽的肩舆停在了邵记面点铺的门口,好奇的镇民们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们觉得邵记无论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自从林家和邵家中间的墙打通以后,两个铺子中间留了个正门出入,不需要进出都经过铺子了,不过小世子自以为很低调的阵势,还是吸引住了铺子里无论是员工还是客人的注意力。在前台收钱的林豆蔻和充当掌柜一角的邵紫茹,都停下手中的活观望。邵老板很快就回神过来,热情地迎上来道:“各位客官是来用餐的吧,不过雅间没有了,您看……”

小世子透过轻纱已经感受到邵记生意的兴隆,刚刚肩舆离邵记五十步的时候,邵记传出的香味,让薛晨深深吸了一口气。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魏乳爹认得说话的是邵老板,忙迎上去道:“邵老板生意兴隆啊,我们公子是应小老板之约来做客的……”

“哦……你家公子就是晓雪说的在满是油菜花的山谷中,结识的朋友吧。豆蔻快去告诉晓雪客人来了……你们里面请。”

在包子铺忙碌的林豆蔻答应了一声,从正门冲进去告诉晓雪,有客人来了,还带着一头花牛。

祝雪迎赶快迎出来,阻止了要在门前下轿的小晨晨,令俩侍卫抬着肩舆从大门直接进入内院,毕竟门前冲着大街,人多嘴杂,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公子是忌讳在人前露面的。

待肩舆在院子中停稳,薛晨没等小锁去扶就迫不及待地走下肩舆,坐了两个时辰的肩舆,可把他憋坏了,不过精神倒是挺好,没觉得怎么累。他一下来就把注意力放在晓雪身上,连声问道:“荠菜包子卖完了没?奶牛走得太慢,把我急死了,都快中午了才到。”

“给你留着呢,等你一到就蒸进笼里,现蒸的才好吃。走,先到屋里歇会。”祝雪迎扶着小晨晨向自己房屋外间临时改成的会客厅走去。

小锁跟在小世子身后打量着这五间简陋的房屋和院子,心里不住的撇嘴:有点年份的青砖瓦房,不大的小院子里只种了一棵不知道是什么的树(晓雪开春从山上移栽的野柿子树,已经发出嫩芽了),两边的厢房全部改成了厨房,里面是劳动的邵记员工,从厨房中端两层蒸笼的年轻女工还差点撞上他……总之,这样的住宿环境哪像美食金手指的住处?比王府的下人房还不如。

小锁是王府的家生子,娘亲是王府的大管事,从小过的日子比小康之家的大少爷还要好一点,现在他是小世子的一等小厮,房里还有小厮伺候着呢,当然看不上这里的条件。

小世子倒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他的心里全被第一次单独出来做客的喜悦填满了,看到什么都顺眼,尤其是晓雪屋里那“一帘幽梦”,觉得很美,嚷着自己回去也要弄一副挂在房里。

一伸头看到晓雪床上的可爱抱枕,马上爱上了,就要走进去把玩一番,被魏乳爹拉住了:“小主子,哪能进女子的房间啊,快出来。”

小锁也进了临时客厅:不大的空间里一张八仙桌,四把八仙椅,八仙桌上青花瓷里插着几朵破有野趣的山茶花。再里面就是璎珞珠串隔开的晓雪的卧室。小锁发怒了:“小老板,不是奴才挑刺,您哪能在自己卧房里招待客人呢?何况我们公子还是个男子,说出去我们公子的清誉可要了?”

“小锁!不得无礼!”小世子听自己的小厮给晓雪难堪,马上阻止,训了几句。

晓雪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寒舍太过简陋,你们看到了也就这几间房子,实在没有空闲的房子充当客厅了,小晨晨就将就下吧。再说了,我一个小孩子家,哪里有这么多的忌讳?小晨晨,坐下休息会,喝点蜂蜜水,这是我亲手炒的南瓜子,尝尝,很香的。”

祝雪迎见薛晨的眼睛还是不住地往她卧室床上瞟,心中暗暗取笑他果然是个爱玩的小屁孩,于是对谷化风道:“风哥哥,爹爹昨儿就说我那个‘凯啼猫’玩偶做好了,你去拿来给小晨晨抱着玩吧,我那小猪的抱枕好多天没洗了,不好意思拿出来。”

“凯啼猫?是什么?猫吗?”薛晨好奇宝宝似的连问了几个问题。

“猫?小老板,我们公子不能抱猫的,有脏气呢。”魏乳爹忙阻止道。

“哈哈,不是猫啦,是一种猫造型的玩偶。‘凯啼猫’就是昨天我背的小包的样子,头上戴着蝴蝶结的大头猫。”晓雪笑着解释道。

玩偶拿来了,薛晨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手还不忘从小碟子里拿桑子和小锁给他剥的南瓜子。晓雪见薛晨玩得开心,就让风哥哥陪他,自己去厨房张罗午饭。

不一会儿,薛晨抱着“凯啼猫”也出来了,见晓雪调着肉馅,道:“不是说包子已经蒸上锅了吗?怎么还调馅子?”

“这不是做包子的,是用来包馄饨的。”祝雪迎一边搅拌着,一边回答。

“馄饨?一种新的吃食吗?”薛晨好奇地问。

“嗯,以前还没做过呢,今天有荠菜,就给你做‘荠菜燕皮馄饨’……”祝雪迎拌好肉馅,开始擀馄饨皮。馄饨皮可不像饺子皮,要擀得薄薄的,煮出来是透明的。为了防止煮的过程中馄饨皮破掉,晓雪特地在和面的时候放了鸡蛋。

擀好皮,晓雪见小晨晨依然好奇地在旁边观望,冲他一笑道:“小晨晨要不要亲手包几个馄饨?”

“我也可以包?”小世子惊喜地看到晓雪点头,忙道,“要,要,我要亲手包馄饨,学会了,我要亲手包给母王吃。”

魏乳爹见小世子兴致起了,觉得学坐馄饨也没什么不好,就接过小世子递过来的玩偶,让小锁伺候着洗了手,擦干净。晓雪拿来小凳子,让大家都坐在桌子旁边,示范着包了几个,然后又手把手的教薛晨:“这样,把肉馅放在馄饨皮的中间,卷起,用手卡住两边朝中间合拢,捏紧……行了,小晨晨做的可真漂亮。”

小世子看着自己在晓雪指导下做出的馄饨,一点也不比晓雪做的差,再看看桑子和小锁的成品,歪歪扭扭丑死了。小世子心中那个高兴啊,做馄饨的兴致更高了,晓雪把小晨晨亲手做的单放在一处,说:“一会儿,小晨晨就可以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馄饨了。”

小世子听了,高兴地抬头冲晓雪一笑,脸颊兴奋得通红,鼻头上还蹭了一小块白色的面粉,一副超级可爱小正太的模样,让晓雪又忍不住刮了下他的鼻子,白色的部分就更多了,引得其他人嬉笑不已。

午饭除了“荠菜燕皮馄饨”外,还有荠菜包、荠菜海鲜卷、荠菜鸡丝粥等以荠菜为食材的小吃外,还有“佛手排骨”“白切鸡”“豆沙小南瓜”“拔丝山芋”味道独特的菜肴,但小世子对自己亲手做的馄饨情有独钟,其他都浅尝辄止,只有他自己做的馄饨吃了整整一碗。

下午的时候祝雪迎考虑到小世子这可怜的娃,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带他去河边钓鱼钓虾子,虽然收获甚微,小世子还是玩的很开心。

回家的时候,小世子左手抱着晓雪送的“凯啼猫”,右手捧着亲手钓来的两只小猫鱼,兴致勃勃,斗志昂扬地回家了。回家的路上由于少了奶牛这个慢腾腾,拖后腿的家伙(本来就是送给晓雪的礼物),速度自然快多了。

从此以后,每隔三五天,我们的小世子就要求下山看望晓雪一次,渐渐的,铭岩镇已经习惯了那个淡蓝色的华丽肩舆,做到了在它穿街走巷的时候视若无睹。。.。

体弱多病的小世子在晓雪的开胃菜、营养餐、特色美食的引诱和调理下,食欲慢慢被培养出来,虽然还是很挑嘴,食量渐增。再加上一个月大半个月都和晓雪混在一起,挖野菜、采蘑菇、摸鱼、捉虾、逮螃蟹……人常说生命在于运动,日子久了,小世子不坐肩舆也能跟上晓雪她们的步伐了。

等从京城回来的九王到山庄中看望自己的宝贝儿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那个朝自己奔来的小身影。

三个多月没见,儿子个头长高了,脸颊上也有肉了,依然白皙的脸上透出健康的红晕。就连那声就别重逢兴奋的称呼“母王”,都响亮精神得多了。

九王扶住了奔到自己眼前的儿子,惊喜地感觉到手中儿子的胳膊不再像竹竿那样硌手,尽管还是很纤细,但已经有了肉肉的感觉。她一把抱起儿子,举着转了个圈:“这是我的晨儿吗?本王不是在做梦吧!”

薛晨咯咯地笑着,道:“母王,是晨儿,晨儿的病全好了,都有乖乖吃饭,看,我胳膊都粗了一圈呢!”小世子说着,拉起袖口给九王看他小莲藕似的胳膊。

“母王,我现在不坐肩舆可以在山谷的油菜花田中走个来回……油菜花就是金花;我还可以徒步下山,中间只要歇几下就可以;我现在还可以上山挖野菜、采蘑菇……一点也不会觉得累;对了,母王,自从您进京后我都没有再晕倒,没有再生病,没有再吃苦苦的药哦。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小世子巴拉巴拉地回报自己最近的情况。

“哦?真的?”也不由得九王不信,一个健康活泼的小世子就在她面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柔弱的小儿子,可以聒噪到这种程度。以前的晨儿声音细细的,说不几句就喘息一会儿,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默默的。

“真的!”薛晨怕母王不信,重重地点头,然后又开始兴奋地布拉布拉,“母王,我还学会了包馄饨,我包的荠菜燕皮馄饨可好吃了,我都能吃上一碗。现在没有荠菜了,晓雪说可以做鲜肉的,也可以做虾肉的……桑子,我们前几天钓的虾子,冰库里还有没有?母王,一会我给你包馄饨吃。”

桑子也小锁原本都微笑着听小主子跟王爷显摆自己最近的成果,听闻他的问题,马上回答道:“回世子,只前天做了椒盐龙虾,还有不少,都听小老板的吩咐,冻在冰库里呢,奴才现在就去取出,吩咐厨房弄馅儿。”

“嗯嗯……”小世子敷衍地点了点头,继续跟母王显摆,“母王,晨儿还学会了包包子、饺子,我做的姜汁撞奶晓雪说跟她做的没有两样,可好吃了……”

“小世子,昨天挖的知了猴厨上已经腌好了,中午要不要炸出来?”魏乳爹从门外进来,给九王见了礼,请示道。

“要要!母王,中午请你吃一种好吃的东东,”薛晨也跟晓雪学会“东东”这个词,“就怕您不敢吃,嘻嘻……”

“哦?那我们晨儿敢吃吗?”九王见儿子变得这么活泼虽然有点不太适应,心情还是很高兴的。

“晨儿当然敢吃咯,虽然晓雪骗我吃第一个的时候,我吓吐了,可是后来尝到它的味道,觉得非常棒,虽然样子可怕了点。”小世子说到自己吓吐了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九王让薛晨坐在她腿上,不信邪地道:“晨儿都敢吃的东西,本王怎么会不敢?”

“呵呵,母王别说大话哦,一会你就知道厉害了。喔……厨房的馄饨馅儿已经准备好了,母王,您坐着歇会,先喝杯奶茶,儿子去给你包馄饨去。”小世子溜下九王的膝盖,啪嗒啪嗒地跑向厨房,留个快乐的小背影给九王。

九王看到桌上的白白的奶茶,皱了皱眉头,以前为了哄儿子喝牛奶,她可是捏着鼻子陪他喝,这牛奶的腥膻味,她是不敢领教的。

魏乳爹看到九王的嫌恶表情,心中一阵窃笑,面儿上却一脸恭顺地解释:“这是杏仁奶茶,不但香醇可口,还可以润肺止咳,治疗体虚瘦弱呢。王爷您尝尝。”

“嗯,确实不错。”九王饮了一口,诧异奶茶的浓香,面儿上没有表示出来,“魏乳爹,本王走的这几个月,你们把小世子照顾得很好。”

魏乳爹马上躬身道:“奴才谢王爷夸奖,不过奴才可不敢居功,这都是小老板的功劳。”

“小老板?邵记的小老板?”九王心中有些明了。

“是的,王爷将小世子送到山庄,出发去京城没几天,小世子在山谷里赏金花,哦,小老板说这金花叫油菜花,苗可以做菜,籽可以榨油。”

“嗯?嗯!接着说。”九王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听汇报,每次上京都匆匆忙忙的,因为担心体弱的小儿子的身体,这次也不例外,赶路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

“小世子在赏花的时候,遇到误入山谷的邵记小老板,并邀请她来山庄做客。小老板不但教给厨子去除奶腥的方法,还教会了厨子很多用牛奶做的精致吃食,这些吃食深得小世子的喜爱,现在小世子一点也不排斥喝牛奶,并养成早晚一杯牛奶的习惯。”魏乳爹偷偷看看王爷,不知道小世子跟着小老板胡闹的事情该不该说。

“嗯……不错,继续!”九王听了,觉得很满意。

“小老板临走的时候邀请小世子有空去山下做客,小世子从小体弱,没有什么玩伴,加上小老板的饭菜点心做得很得世子的胃口,小世子就把小老板当成了好朋友,第二天就高兴的去赴约了……”

魏乳爹看九王没有因小世子自作主张地下山而发怒的迹象,继续大着胆子说下去:“小世子就是那天学会包馄饨的,午饭时世子吃了亲手包的馄饨,整整一碗,老奴看着都高兴。虽然老奴也知道世子结交平民,私自下山,不合规矩,可是看到小世子那么高兴,而且比平时用的吃食也多了许多,才没有阻止。……老奴有罪,请九王责罚!”跪下去的魏乳爹不忘偷偷打量九王的脸色。

收到编辑月亮的qq短信,内容是复制过来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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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脸上依然波澜不兴,说出的话语也看不出喜怒:“世子下山,带侍卫了没有?”

魏乳爹忙低下头道:“带了,每次都带上王爷给派的贺谨、刘苏两位侍卫。”

“嗯?每次?”九王敏锐地揪住他话中的小尾巴,睁开眼睛看着他。

魏乳爹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声音也有些颤抖:“禀王爷,从那以后,小老板每隔几天就会到山庄来给小世子做吃食调理身体,还教给厨子很多药膳,还说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小世子的补药也给停了……”

他的声音又小下去,马上又举例开脱,看能否减轻处罚:“不过,小老板的药膳也是有用的,小世子也喜欢吃,身子倒是越来越见好了。小老板还给世子做了不少开胃的零嘴和健脾胃的汤品菜肴,现在小世子每顿能吃上一碗饭,遇到对味的还能多吃点。”

九王又闭目养神起来,魏乳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汇报:“小老板还说,生命在于运动,合理的饮食和适量的运动,可以增强体质。所以经常邀请小世子去爬山,又怕爬山太单调且运动量过大,就改成挖野菜、采蘑菇木耳、挖知了猴……说是既有趣又能在不知不觉中锻炼身体,厨房里好些个蘑菇木耳都是小世子跟小厮侍卫们采集回来的。”

一想到小世子作为皇室男儿,跟山下那些贫民百姓一起满山乱串,实在是有失体统,魏乳爹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似乎能感应到板子敲击屁股的疼痛。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那个‘晓雪’就是邵记的小老板?”九王并没有如他想象的发怒,只是询问起自跟儿子见面两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却被儿子提了不下十次的名字。

“是的,小老板全名是邵晓雪,认识的人都称她晓雪。”魏乳爹一五一十地交代。

“她,知道晨儿的身份?”

“知道,不过她一点也不拘于小世子的身份,跟对待她其他朋友一样,只是因为世子体弱,多了份怜惜……”魏乳爹对于晓雪的一些朋友间的小动作,还是非常不感冒的。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小老板七八岁年纪,活泼开朗,待人真诚善良,有时候爱开玩笑,爱恶作剧。不太爱学习,总是逃课,可是课业却能跟得上。在做菜上非常有天分,她的脑子里似乎有用不完的点子,老奴窃以为,如果让她做菜可以一个月不带重样的。经商也很有天分,跟八大商号的官家和江家都有商业上的往来。”魏乳爹说着晓雪在他心中的印象。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嗯……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晨儿多这么个朋友也不是坏事。.yzuu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晨儿胖了,身体也壮实了,性子变得开朗活泼。这,正是本王所期望的。起来吧!对于这个儿子,我不要求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要求他绣活出色,不要求他三从四德兼备……只要他能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嫁人生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于这个从出生到现在的九年中,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小儿子,九王是心力交瘁,只求他平安就好。现在的晨儿,的确是他乐见的,虽然在别人眼里有失体统,她九王的儿子,谁敢诟病?

魏乳爹逃过一劫,恭敬地站在九王身前,心中暗暗庆幸。

“母王,母王……晨儿包的馄饨煮好了哦,您快尝尝。”小世子一路从厨房雀跃着走来,淡蓝色的袖口上,还沾着雪白的面粉,不过脸上的已经洗干净了。后边跟着端着馄饨和炸知了猴的桑子和小锁。

九王脸上绽开了宠溺的微笑:“晨儿亲手包的馄饨,让母王好好尝尝,嗯……皮薄如白纸,其色似玉,红白青三色馅儿透皮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美味。”

九王的夸奖让薛晨脸上透出兴奋的红晕:“母王快尝尝,尝尝嘛。”

九王摸摸他的脑袋,执起调羹轻轻挑起一颗馄饨,吹了吹,放进口中细细品尝着。薛晨一脸急切地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怎么会不好吃,馅儿是名厨从晓雪那儿学来的,皮也是名厨擀的,我们的小世子只负责包而已,九王不吝惜自己的夸奖:“口感软嫩,韧而有劲。好吃,来,晨儿也尝尝自己的手艺。”

九王吹凉了一颗,送到薛晨的嘴边,薛晨啊呜一口吞进口中,腮帮子涨得鼓鼓的,还不住地点头,一脸的得意相。

九王不禁笑出声来:“我们的晨儿的手艺真不错,不光好吃,卖相也很好。”说话间,把一碗馄饨吃了个精光,还一语未尽地抹抹嘴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说法。

小世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啊,突然,他脸上出现恶作剧的神色,九王不禁为儿子丰富的表情而吸引,不料一个油光光,黑乎乎,长着八爪大螯的丑陋虫子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心里膈应了一下。

仔细一看,是小儿子手中拿着的,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生动。九王宠溺地接过这个丑陋可怕的虫子,擦擦他的手道:“不要乱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万一咬到怎么办?”

薛晨咯咯笑的那个开心呀:“母王,这是油炸好的知了猴,你仔细看它的脸像不像小猴子?母王,这个吃起来香香的,酥酥的,可好吃了。”

九王看了一眼那丑丑的小虫子,眼里充满嫌恶的表情:“晨儿,你身子才刚好这么一点儿,可不能乱吃东西。这……东西,能吃吗?”

“当然能啦!”薛晨怕母王不相信似的,从盘子里又拿出一个,用九王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了,“看!能吃吧,好吃着呢,晓雪说这知了猴有……有丰富的蛋白质,比鸡肉猪肉都有营养呢,母王,您尝一只嘛,真的很好吃的,儿子不骗您。”

薛晨缠着母王吃一只,目的是看她吃知了猴时的表情。就在母王的怀里死缠着,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九王拗不过小儿子的纠缠,苦着脸,用筷子夹起一只,龇牙咧嘴地看了半天,最后眼一闭,塞进嘴里,也没敢怎么细嚼,就囫囵吞下去,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根本没品出什么味儿,咽下去后,还干呕了那么一下。

《娶夫纳侍》上强推榜了哦,撒花……

以后的的几天里,小世子总在九王的耳边不拉不拉:晓雪说什么什么、晓雪怎么怎么样、什么什么是晓雪教的……九王嫉妒儿子对晓雪的崇拜程度有逼近或超过自己的趋势,同时也对这个儿子口中的晓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在一天午饭时,小世子指着一盘“茶香鸡翅”又开始了每日饭时必备的“晓雪说”:“母王,你看这道菜是茶香鸡翅,颜色很漂亮吧。这是用普洱茶做的。晓雪说,在大暑天里,多吃消暑清热、化湿健脾、补气清暑的食物,肉食多吃兔肉、鸭肉和鸡肉,用普洱茶炖了鸡翅,一点也不油腻,而且有股茶香味。晓雪还说,普洱茶具有清热、消暑、解毒、消食、去腻、延年益寿等功效。所以这道菜很养生哦,也很好吃,嘻嘻!”说着给九王夹了一块鸡翅,又给自己夹了一块,美滋滋地吃起来。

九王品尝着鸡翅,一如既往的味美。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头对兴致勃勃地啃鸡翅的儿子说:“这几天只听你提晓雪如何如何,怎么没见晓雪来庄子玩?”

小世子突然停下啃鸡翅的动作,嘟起嘴不高兴地道:“晓雪说,她最近会很忙,不在铭岩,要到庄子上去管理油坊和调料作坊……要好长时间不能陪我玩。”

“油坊?调料作坊?”九王听着这两个新鲜的名词,很感兴趣。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对啊,晓雪说,油菜花的种子可以榨油,我就做主把山谷里收获的油菜花籽送给她了,她正琢磨着榨油的方法呢,说要经过多次——实验,是实验吧?”薛晨抬头看看旁边伺候的小锁。

小锁用力地点点头,回道:“回世子,是‘实验’这个词没错。”

薛晨又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鸡翅,一下一下地戳着,仿佛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晓雪的菜籽油榨出来了没?对了,母王,香油就是晓雪的油坊里做出来的,您也尝过,很香吧!”

“嗯!不错!”九王也想起了那醇香的芝麻油,调菜、炒菜和煮汤都香气逼人,“那调料作坊呢?有哪些调料?”

“母王,晓雪的庄子上种的孜然丰收了,晓雪说孜然可以做成孜然粉,是烧、烤食品必用的上等佐料,用孜然粉加工羊肉,可以祛腥解腻,并能令肉质更加鲜美芳香。晓雪说忙过这阵子,就带我去溪边烤肉、烤鱼,嘻嘻……”薛晨想想乐出声来。

“晓雪的作坊还磨制辣椒粉、出产干辣椒,上次晓雪给我们做的水煮鱼片,很辣很过瘾,我都吃了两碗饭。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晓雪还说生产辣椒酱,密封的小坛子都叫陶器作坊给烧好了,嘿嘿,晓雪还开玩笑说,以后我去她家做客,‘烧水不馏馍,辣椒酱尽戳……’咯咯咯咯……”

九王见儿子乐得前俯后仰的,也不禁笑了:这晓雪也挺逗的,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没有主食怎么就着贼辣贼辣的辣椒酱吃啊?“晨儿,你这小朋友还真是有趣,母王还真想见见她呢。”

“可是,她现在在庄子上呢,来不了。”薛晨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了。

“这样吧,你派贺谨去她庄子上下个帖子,说明日到她庄子上拜访……帖子上别提母王要去的事。”九王想去看看这个精灵古怪,满脑子稀奇点子的小老板。

“好嘞!我这就去写帖子……”薛晨一蹦三尺高,推开碗盘就要去书房。

“不急这一时啊,先把午饭吃了,待会儿凉了还得去热。”九王看他欢欣雀跃的模样,摇头直叹气,真是男心外向哪。

薛晨哪里还有心思正儿八经地吃饭,匆匆扒了一碗饭,就跑去书房了。

于是,可怜的贺谨顶着中午的大太阳,骑上快马直奔“聚锦农庄”而去。

次日,一乘华丽宽敞的马车停在了“聚锦农庄”的门口,九王在路上就对这比官道还平坦宽阔的道路,暗自赞叹:这堪堪三辆车并行的大路,使得来来往往拉菜运货的车辆交错而过,不用减速,一路疾驰,倒是减少了不少路上浪费的时间。

祝雪迎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一看这辆马车的气势,就知道小世子,忙喜笑颜开地迎上去,看到车帘晃动就以为是小晨晨要下来,忙调侃道:“小晨晨,这些日子闷坏了吧,想姐姐了没……”

一看到马车中探出一颗表情严肃,目光锐利的女子脑袋,马上噤声住口。那女子定定地盯着她许久,看得她背上直流冷汗。就在晓雪两股战战,几欲逃走之时,小晨晨那可爱的小脑袋也从女子身后弹出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热情的微笑。

女子冷哼一声,从车上下来,又转身将迫不及待出了车门的小世子抱下来。那华丽的服饰,威严的气势,与小晨晨相似的眉眼……得!这身份很明显啦。晓雪那个汗哪!自己刚刚貌似当着人老娘的面,调戏人家宝贝儿子了吼?

“晓雪!”小世子挥动着手臂,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

祝雪迎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在看到九王那阴沉的目光后,僵在脸上,变成一抹尴尬的笑。

“晓雪,这是我母王,她说对你的庄子感兴趣,就要我带她来了。”小世子的笑容依然很灿烂,一点也没感受到旁边俩人的低气压。

“草民邵晓雪,见过九王殿下。”晓雪寻思着怎么见礼?捋袖礼?又不是在清朝。跪礼?晓雪这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没罚过跪的好少年,还真做不出这卑微的动作。揖礼?是不是又点太轻了?祝雪迎迟疑了片刻,牙一咬,深深作了个揖。

九王瞥了她那不伦不类的见礼,又冷哼一声,没有叫她起来。小世子却已经走上去,把她扶起来:“晓雪不要这么多礼,我母王很随和的,最不拘于这些繁文缛节。快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荷花池,你不说要带我划船采莲蓬的吗?”

晓雪瞄了一眼九王的拉得跟鞋拔子似的长脸,一点也没瞧出一丝的随和平易来。也难怪,你一上来就调戏人家的宝贝儿子,人家能对你好声好气吗?

上架的消息,通知的很突然,姽婳也没有心理准备,奉送一章公共章节,献给一直陪伴姽婳成长的大人们。也请继续姽婳……。.。

第七十章参观

因为九王的臭脸,晓雪不停地偷瞄着她的脸色;因为晓雪频繁地关注九王的脸色,满心兴奋的小晨晨才迟钝地察觉到母王的不爽。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咦?怎么回事?一路上都母王都兴趣十足地听他喳喳地介绍晓雪,这会儿怎么看着不喜晓雪似的。

于是好奇宝宝小晨晨拉拉他母王的袖口,小小声地问:“母王,您怎么好像生气了啊……哦,晓雪她年纪小,不知道拜见母王的礼节,是情有可原的,母王别跟小孩子家生气。”

九王额角垂下几根黑线,本王岂是那小家子气的人,本王这不是为了他被占便宜还喜不自胜而郁闷吗?唉都是本王以前只注意调养他的身子,忽略了男女大防的教育,嗯……儿子都马上要十岁了,是时候让王夫教他些《男戒》《男德》了。

不过……九王看看祝雪迎刚及她腰际的小个头,加上粉妆玉琢的小脸,见她看过去露出的讨好地笑,十足一个未解世事的小屁孩样,哪里懂得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又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置气?想到这里九王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祝雪迎也因为她这一笑,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暗暗地松了口气:好险哪,九王谁啊?当今皇上最疼爱的胞妹,得罪她还能有好下场?哎呀早该听风哥哥的,跟男孩子相处不能用前世的平等心态,要敬而远之,以绝后患……

“母王,您刚刚不也对晓雪的庄子很感兴趣吗?叫晓雪带我们去参观参观她们家的庄子吧。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小世子有点迫不及待了。

“还不带路”九王眼睛一瞪,不怒而威。晓雪马上乖乖地充当导游一职。

九王龙行虎步地走在前边,祝雪迎落后九王半步指点介绍,小世子跟她并排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鸡舍鸭圈和猪舍都比较脏臭,晓雪只领着她们母子俩远远地观望,略微介绍。田地里的孜然已经收获,普通菜园没什么好看的,芝麻正节节高,花生番薯也绿叶茂盛,想来她们母子也不会感兴趣,于是晓雪自作主张地带着母子俩,来到莲藕鱼塘。

此时正是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季节,鱼塘里景色大好,早结的莲蓬已经饱满,小世子对这样的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美景兴趣盎然。非要亲手摘几个莲蓬剥着吃。

祝雪迎见九王殿下没有反对,赶紧让韩秋备船入湖。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这窄窄的一叶轻舟,别说小世子没见过,就是九王也没乘坐过。也是,人家游湖不是画舫就是大船,哪里有机会乘坐这么简陋原始的小木船?

越是没机会接触,就越是稀罕。荷花莲叶拂过她们的头顶肩膀,仰头莲蓬低头湖水随手可得。小世子对什么都好奇,拈拈荷叶糟蹋花朵采摘莲蓬扰乱湖水,几次都因太兴奋差点造成翻船的惨祸。

晓雪摘了张大大的荷叶做了顶帽子,刚要戴上小晨晨的脑袋,又被人家娘防狼的目光逼回来,悻悻地戴回自己头上。小世子也有样学样地摘了一张,顶在自己脑袋上,一边剥着莲蓬,一边咯咯地笑着。

塘中的游鱼不怕人,见有人影以为是喂食的,都纷纷聚拢来,一张一翕的嘴巴露在湖面上。小世子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碰触它们,鱼儿们也不逃走,有胆大的甚至上去啄一口他莹白如玉的手指。于是,我们可爱的小世子又开始了跟鱼儿们的游戏。

韩秋在晓雪的示意下,停下小舟。晓雪拿出一个小网兜递给小世子,道:“小晨晨,要不要捞几条鱼烤着吃?这鱼儿尺把长,正合适烤着吃呢。”

“好,好……我来抓!”小世子接过小网兜,开始兴致勃勃地网鱼。鱼塘里的鱼由于还没长成,没到打捞的季节,平时又被好吃好喝地将养惯了的,见网兜过来,都傻头傻脑地以为有好吃的过来呢,不逃走反而围过来。

小世子网起鱼来特别有成就感,一会儿那小桶子已经盛得满满的了,如果不是晓雪阻止,估计整个船舱里都装不下呢。

鱼塘游船完毕,祝雪迎打算招待俩母子饮茶吃点心,却被九王拒绝了:“喝茶不着急,晨儿对你庄子上的油坊和调料作坊,甚感兴趣,不如先带我们去那看看吧。”

“是啊,是呀,晓雪,母王就是听我说你家的油坊和作坊,才让我下帖子来你庄子上玩的。”这老实的娃儿把他娘给卖了,九王不自在地咳了两下,假装没听到。

晓雪那个鄙视呀,自己对油坊作坊感兴趣就不要拿儿子当挡箭牌,明说了又不会少块肉,面上还得装作很恭敬地道:“九王殿下,这边请……”

一行人正准备出发去油坊,门房来通报说,江家少主江蕙前来拜访。自从江蕙与祝雪迎签订大棚蔬菜垄断协议后,江家的家族会议就正式任命她为江家少主了。

祝雪迎瞄了九王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对门房道:“快快有请。”

“哈哈……妹子,我听说你调料作坊里的孜然粉、辣椒粉刚刚产出一批,就不请自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江姐姐消息挺灵通的嘛。”祝雪迎笑着迎上去,踮起脚尖在她肩膀上拍了一掌,“这是九王殿下,旁边是她的公子薛晨小世子,来庄子上做客的。”

祝雪迎为两人引荐,江蕙虽诧异晓雪妹子如何攀上九王这颗大树的,面上还是极为恭敬地上去见礼。

“九王殿下,这位是在下的义姐,江家少主——江蕙。”九王听了介绍,只抬眼看了江蕙一眼,微微颔首,又看了晓雪一眼,提示她不要耽误时间了,赶快去作坊看看吧。

祝雪迎一脸笑意地招呼江蕙:“江姐姐来的真巧,小妹正要陪九王和世子一起去作坊看看,姐姐可愿一同前往?”

江蕙在九王面前全然没了平时的不羁与亲热,有礼地回答:“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七十一章聚锦的作坊

油坊和调料作坊距离庄子大约两里多路,不行一刻多钟便到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此时的油坊,比一开始时单一的芝麻油坊扩大了一倍不止,韩管事的管理才能越来越曝露出来,油坊和作料坊,晓雪只稍微提点一下,就做甩手掌柜,韩管事一应包揽所有的活计,就连油坊管事和作料坊管事都挑选任命完毕。事实证明,她看人的本事很到位,俩管事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初步绽放出她们的价值光环。

芝麻油的生产和经销都渐渐上了轨道,不过由于原材料的供应不足,芝麻油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价格也居高不下,一斤香油一贯钱还是经常卖到缺货,全国也就几个大城市设了经销点,中小城市不是没有消费人群,还是缺货惹的祸。

不过这种现象入秋以后会有所缓解,因为官家家主官子彤已经在全国十二个县市建立芝麻生产基地,不久后香油的原材料将源源不断地运来。官子彤曾立下豪言壮语:春节前,有官家铺子的地方就有香油的出售。

离油坊老远就能闻到芝麻油的味道,祝雪迎接过韩秋递过来的口罩分发给每个人,示范着带上:“带上口罩,香油的味道闻多了会腻味,小心中午没胃口吃全羊大餐哦。”

小世子立刻响应,乖乖地带上。九王看了看手上的口罩,迟疑了一会,也终于皱着眉头带上了。

虽然小磨麻油坊只是走马观花地走一趟,那各司其职的流水生产线,和精妙的管理,以及任人唯贤不论性别的模式,给九王留下很深的印象。

隔壁的菜籽油榨油坊刚刚成立,所有的员工也都采用流水线作业,正在培训中。菜籽油的榨油技术,祝雪迎刚刚研究出来,出油率她还不怎么满意,不过一斤油菜籽已经能出三两菜籽油了,祝雪迎的目标是40的出油率,所以祝雪迎的实验班底还在马不停蹄地改良榨油技术。

祝雪迎顺手拎起一坛榨出的菜籽油,让韩秋捧着:“拿着,送到厨房,一会儿就用它做菜了。”

然后又对九王她们说:“我已经跟附近的菜农们联系好了,免费发她们油菜籽,入冬以后这方圆几百里都种上油菜,冬天的菜桌上也可以多一样蔬菜。明年初夏菜籽丰收时,就是菜籽油大量上市的时候。”

江蕙眼睛一转,弯成月牙状,口罩里的嘴巴咧得老大:“晓雪妹子……这菜籽油……”

祝雪迎白了她一眼,道:“菜籽油你是别想了,我已经答应官家主由官家代销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江蕙失望得眉毛垂下来,无精打采。

“官家做的粮食生意,米面油不分家嘛不过我作料坊的孜然粉、辣椒粉、豆腐乳、干辣椒和泡椒什么嘛……”晓雪故意拖长了声音,吊她胃口。

江蕙马上眼睛里闪着星星,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江姐姐对这些有兴趣?”祝雪迎明知故问。

江蕙点头如捣蒜,眼神无比得真挚。旁边的九王好笑地看着晓雪猫戏耗子般逗比她大上一倍还多的江家少主。

“江姐姐有兴趣当然不能便宜别人喽,有钱咱俩一起赚嘛。老规矩,我生产,你经销,利润三七,你三我七,嘿嘿……”祝雪迎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模样。江蕙忙不迭地答应了,心里盘算着这次定能赚上一大笔。

“走去看看咱们的调料作坊去”祝雪迎豪气干云地一挥手,领先向作坊走去,忘记了照顾九王的情绪了,这人一得意就忘形,何况晓雪这个等级观念不怎么强的家伙呢?

孜然粉、辣椒粉和泡椒已经生产出一批,豆腐乳还有两天就可以出坛了。由于这时节作料坊比较忙碌,韩管事的大半天都泡在调料作坊里,不时地指点新任的管事几下。

这油坊和调料坊的所有员工都是签了卖身契的,有的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有的是自愿签卖身契进来的,因为无论是邵记的员工,还是庄子的仆佣的待遇加奖金,一年下来比镇子上做小生意的还要丰厚些,再加上晓雪任人唯贤,男女平等的理念,让一些有一技之长的男子有用武之地,所以作坊里的男员工占了绝大多数。

这世界本来男子就占了绝大多数,可供挑选的人群比较大,出人才的几率也比较高,而且这世界的女子内心有莫名的优越感,所以即使为奴为婢也没有男子服从性强。晓雪做出男女不限的决定后,韩管事还曾经犹豫过,不过事实证明少主子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作坊里男子多,他们比较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服从上,都让韩管事另眼相看。

“嗯哼——”九王见祝雪迎尾巴就要翘上天,清清嗓子提醒晓雪:老娘还在这呢,由不得你洋洋自得,不可一世。

晓雪更昂首挺胸显摆着,听得九王那警告的声音,马上作谦卑状:“九王殿下,将近午时,请移驾前厅用茶,待草民亲手料理一桌全羊盛宴招待殿下。”

“嗯”九王用鼻孔发出单音节词语,心中道,不能给这小家伙好脸色,否则能上天——你说这小家伙脑子怎么长的,咋就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法子呢,这可都是赚钱的点子呀九王一脸深究地看着晓雪的脑袋,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看得晓雪的汗毛,全都起立,敬礼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晓雪几乎是夹着尾巴退到厨房的,小世子这个跟屁虫也征得母亲的同意,屁颠屁颠地跟到厨房。祝雪迎看到在自家厨房出现的九王府的厨子,先是一愣,然后满脸苦笑:这明目张胆地偷师呀在山庄盘剥自己不算,还跟到咱的农庄来了。

晓雪假装没有看到这俩碍眼的家伙,可是人家却不甘寂寞,洗、摘、切、剁……跟在自家厨房一样。唉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你说,这九王来这一趟到底有什么目的?看咱赚钱了,想来尬一脚?不对呀,人家八大商号底子比咱硬多了,也没见她老人家抬一抬眼皮呀?警告自己离她家宝贝儿子远点,避嫌?也不对呀,否则她带儿子过来干嘛?还纵容儿子现在在厨房里添乱?你说,她到底想干嘛?。.。

第七十二章全羊大餐

最耗时间的“羊杂烩”从早上就开始煨上了,炖得时间越久越是入味,这时候出锅汤汁已经浓稠如油,色酽如酱,杂碎酥烂绵软,入口即化。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又熬了一锅清淡又大补的美味“川芎白芷羊头汤”,汤汁是用羊骨炖了一天一夜,雪白如奶汁,醇香无比。

羊蹄也被利用起来,做成清真菜肴“扒羊蹄”,颜色金红,羊蹄软烂,香浓适口。

晓雪大展身手,用调料作坊里新出产的孜然粉,做了“孜然羊排”“孜然羊脊骨”“孜然羊肉”。孜然料理除了和羊肉有关的,还有“孜然土豆”“孜然炖鸡块”“葱香孜然排骨”……祝雪迎打算今天打响孜然的第一炮,让江蕙充分认识到,代理孜然粉是多么英明的决定,所以使尽浑身解数,把这些孜然料理做得色香味俱全,厨房里帮忙的厨子们都直咽口水。

用餐的地儿选在庄子的一个雅致幽静的亭子里。当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上来的时候,九王看着那小巧别致的盘子,不乐意了:“邵小老板……”

祝雪迎马上谦虚地接口道:“不敢不敢,殿下称草民晓雪即可。”

九王眼睛一睁,拉长了声音道:“晓雪——你这是喂猫呢?这么小的碗盘,还真能不穷你”

九王这边说着,小世子已经开动了,他的筷子直奔分量最小,只有四只的“扒羊蹄”而去,酥软的口感,香浓的味道,让他连吃了三只还意犹未尽。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薛晨看着最后一只羊蹄,天人交战了半晌,方不舍地夹给因他胃口大开而欣慰地看着他的母王的碗中,嘴里抱怨着:“晓雪啊,太少了,吃着不过瘾哪。”

祝雪迎帮他盛了一碗羊头汤,笑着道:“过犹不及,少而珍贵。再说了,好菜还在后头呢,如果上来就大盘大碗的,后面的好东西,可就只能看着了。”

江蕙眼睁睁地看着四个“扒羊蹄”被小世子瓜分,却不敢有怨言,万恶滴封建等级制度呀只好化悲愤为食量,猛攻香辣的“孜然羊脊骨”,汗珠夹着辣出的眼泪,实在是狼狈不堪。

九王到底是皇家出身,面临美食的诱惑,依然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不过没有停过的筷子,泄露了她对这些食物的赞赏。

小世子见江蕙对“孜然羊脊骨”欲罢不能,痛并快乐着的吃法,也对羊脊骨产生了兴趣,筷子伸到一半,就被晓雪挡住了:“那道菜比较辛辣,你的肠胃虽说这三个多月料理的基本与常人无异,却还比较娇弱,这类强刺激性的菜还是少吃为妙,否则会胃痛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九王一听,把最后一条羊脊骨夹到自己碗中,免得儿子惦记:“听晓雪的,这块脊骨我帮你吃了。.yzuu”说完,也不怎么斯文地啃起羊脊骨来。别说是九王,再文雅的人啃起来也好看不到哪去。

人家江蕙经常跟晓雪混,吃辛辣香辣的食物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九王可是第一次吃这么辣的东西,第一口下去,就觉得口中好像着了火,马上张着嘴巴频繁地吸气呼气,脸上涕泪纵横。晓雪见了,马上命人呈上冷开水。九王咕嘟咕嘟灌了一气,口中火辣的感觉刚一缓解,又鼓起勇气啃上那块羊脊骨,渐渐爱上那种辣得过瘾,香得过紧的感觉。

小世子见最后一块脊骨被母王夹走,一开始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悦,看到他尊贵的母王那百年难遇的狼狈模样,又咧开粉红色的小嘴看着母王直乐呵。

祝雪迎拿了一块小巧的荷叶造型的发面牛奶饼,夹了些孜然羊肉,递到小晨晨的手里,看着他吃得欢畅。

愉快的用餐进行至一半的时候,九王喝了一口羊头汤,诧异地看到韩管事吩咐下人抬来一架铁制的家伙:三尺多高,四根铁棍做的腿,撑着长约三尺宽越五寸的铁皮无盖匣子。这个邵晓雪,又折腾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出来?这个铁皮架子到底做什么用的呢?

不光是九王,江蕙和小世子眼底也都充满了疑惑的神情,她们都选择了静观其变,谁都没有问出心底的疑问。

韩管事让厨上的人在铁匣子里装上烧得红红的木炭,九王带来的两个厨子抬来一个大筐,里面全是用细铁条穿好的食材,有荤的也有素的。

祝雪迎笑笑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向九王一礼,道:“晓雪新创的孜然烧烤,现烤着才好吃,所以搬了全套家伙过来,请九王殿下稍候,晓雪亲自烤来请您品尝。”九王点头同意,眼睛里的兴趣和好奇是抹也抹不掉滴。

晓雪先烤的是“自然风味烤羊腿”,羊腿是加入秘制酱料腌制后煮熟再烤的,这样烤出来肉质软嫩,防止长时间烤制造成的水分流失使口感干硬。烤的金黄的羊腿,再刷上蜂蜜水,撒上孜然粉等调料,就完成了。

端上来的成品烤羊腿,色香味美,香气诱人。九王用小刀割下几片放入儿子碗中,又给自己切了几片,入口奇香四溢,肉质外酥里嫩,不禁赞叹称绝:“好太好了比覃闾自称天下第一的烤全羊,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哈这真该让覃闾国君尝尝,看她好意思再称烤味独步天下?”

九王一想到覃闾国君那傲慢到不可一世的表情出现裂痕,心中大悦,边大口吃肉,边道:“晓雪,这烤肉要大大的发扬,将来把烤肉店开到她们覃闾去。”如果向来自诩烤肉独步天下的覃闾人都来吃中原人开的烤肉店,既能能落覃闾那些蛮子的面子,又能赚取那些蛮子的血汗钱,将是多么大块人心呀

接下来祝雪迎的秘制烧烤项目更是层出不穷:烤鸡翅、烤羊排、烤羊肉串、烤鸡腿、烤猪扒……当然少不了上午在鱼塘捞的烤鱼喽

不光是烤肉类,烤素菜的味道也很独特:烤茄子、烤土豆片、烤豆干、烤素鸡、烤豆角、烤蘑菇、烤青椒、烤馒头片……

即使每串只串了很少的食材,即使每样烧烤只敢品尝一小串,花样繁多的烧烤,还是让九王她们吃了个肚儿圆,实在吃不下的小世子,开始只在晓雪旁边转悠着打个下手,后来缠着晓雪教他烤肉。

当抹成小花猫似的薛晨,举着一串烤的黑乎乎的,分不清是什么肉的肉串,献宝似的给母王品尝自己的第一串劳动成果时。九王差点哭了,不是感动的,而是被那咸辣焦苦的味道荼毒的。还好,儿子只眼巴巴地盯着她吃了那么一串,收到母王言不由衷的表扬的小世子,又投入到兴致勃勃地烤肉行动中去,再呈上来的烤肉不至于那么惨不忍睹,却也称不上美味。不过都被老奸巨猾的九王殿下,以赏赐为名,把痛苦转移到江蕙和左右的侍卫下人们那儿去了。

酒足饭饱准备回去的九王,在上车前,还不忘叮嘱晓雪:不管用什么法子,要把烧烤发扬光大,为国争光……呃貌似帽子扣得太大了些哦,烤肉跟国家荣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呀。.。

第七十三章惬意

“聚锦农庄”的调料作坊的产出被一批批运往江家各地的产业。.yzuu目前作坊每月的产量只能够江家产业的使用,要开调料铺子,是远远不够的。

由于晓雪的惰性,加上调料原料的供应问题,“聚锦弄庄”调料坊最近两年没有扩张的打算。江家见能供应上自家的用度,对打算开调料铺的计划暂时搁浅,也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物以稀为贵嘛,江家有了这些独门的调料,在饮食界更是一家独大。晓雪除了给江蕙孜然菜肴的菜谱,还写了四个腐乳菜谱,包含了“腐乳虾仁炒蛋”“腐乳排骨”“腐乳鸡”“腐乳蒸肉”;六个泡椒菜谱,有“泡椒牛肉”“泡椒鱼头汤”“辣辣泡椒虾”“泡椒雪花鸭脯”“泡椒花生酱鲤鱼”“泡椒炖鸭肉”,还有红辣椒为主要调料的川菜菜谱,如“水煮鱼”“辣子鸡丁”“川味麻辣锅”等,让江家各地的饭店家家爆满,有的都预约到一个月以后了。有头有脸的人都以能在江家的酒楼中请客为荣,请人办事如果定在江家的酒店中几乎没有办不成的,据说女皇曾私服去江家在京城的“得月楼”,特地品尝这些独特调料做成的菜肴后,龙心大悦,赞不绝口……

江家现任的家主,江蕙的老娘,乐得整日合不拢嘴,眼角的笑纹明显递增。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她不住地叮嘱女儿,要她一定多跟她的义妹邵晓雪走动,不说邵记小老板那些稀奇的点子,就是饭桌上那些稀奇的菜式,漏个一式半式的,也能让江家的酒楼火上十天半个月的。当然江蕙也没忘给晓雪包上个大红包。

“聚锦农庄”的一切上了轨道后,能干的韩管事及其手下的各位小管事包揽了大小适宜,就又把祝雪迎晾了下来。

空闲了的祝雪迎又开始了上午学文,下午学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生涯。教文的陆先生和教武的胡晓蝶,对着这个天分极高,热情极低的学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如果有胡子的话)。陆先生口中出现最多的话是“如果你能花一分研究美食的精力在读书上的话,将来的头名状元非你莫属……”可惜晓雪对考状元做官没什么兴趣,在她心中做官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劳心劳力,哪有现在做个小生意,研究个小菜式惬意?

胡晓蝶也对这个自己死缠烂打收来的徒儿没辙,晓雪虽然很懒,经常找各种理由,拿各种美食,只为了躲避习武。可是她偏偏天分极高,一种剑法,只需跟她讲上一遍,示范一次,她就能舞得一分不差,想让她多练几次巩固熟练?门都没有,一个闪神就溜的不见人影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胡晓蝶经常捶胸顿足,如果这个徒儿认真按照她的进度学习的话,不出五年,天下第一的名头非她莫属啊

到时候,医有大徒儿“小医仙”,武有小徒儿祝雪迎,她这个当师父的多有脸面?可是,这个小徒儿不争气呀,一听练功,跑得比兔子还快。每次都是被她拎回来,才勉为其难地练上个把时辰。

最近,小丫头的轻功在这出现的,你追我逃的游戏中渐长,当师父的想要捉住这个刁钻古怪的小滑头,还真得使出点本事呢。估计不久的将来,不使出全身力气,还真逮不住她呢。这让胡晓蝶很是后悔,当初为什么禁不住小徒儿的美食诱惑,答应先教她轻功了呢

闲暇下来的晓雪,又成了小世子纠缠的对象,现在身体恢复得不离十的小世子,在九王回万马郡后,几乎都下山来找晓雪带他玩,因为他知道晓雪玩的花样很多也很有趣。下山的路已经摸得挺熟的小世子,现在下山不再那么劳师动众了,一个侍卫——贺谨,一个小厮——小锁。

每次下山前,小世子的俩贴身小厮都要进行一番争斗,都想跟着主子下山玩,可是主子只答应带一个小厮,他们俩当然卯足了劲儿的争夺伴随权,多数都是伶牙俐齿的小锁获胜,文静的桑子只有嘟着嘴生闷气的份儿。

如果下山的小世子赶上晓雪在学堂读书,或者被她师父揪住学武,便不去打扰她,自己跑到湖边钓虾子玩,百玩不厌。学习完毕或者逃课溜出来的晓雪,到湖边去一准能找到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世子。

这几日正是盛夏最热的几天,陆先生的学堂放了避暑假。本想好好窝在家里避暑的祝雪迎,又被小世子欢快的叫声所扰乱。小晨晨因赶路和阳光照射,热得脸蛋红扑扑,比三个多月前那苍白无力孱弱惹人怜的模样,可爱到不知多少倍。小世子的皮肤真不知怎么长的,无论如何晒,都一直像牛奶一样白的,一点杂质都木有。跟着跑来跑去的小锁倒是晒得跟小黑炭一样,不过这样也阻止不了他跟班的热情。

祝雪迎拿了块帕子,帮小晨晨擦了擦汗珠,笑道:“这么热的天,不好好在山上避暑,还这样乱跑,也不怕中暑。”

薛晨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米粒般的牙齿,道:“到水边去就不热了,咱们去钓虾子吧,我家冰库里的虾子快吃完了。”又钓虾子,祝雪迎有种想撞墙的欲、望,你怎么就钓不厌呢?可是看着小晨晨那亮晶晶的,充满希冀的大眼睛,晓雪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怕看到小晨晨失望的没精打采的表情。

“好吧,你等我会,我去准备点东西。”要玩就要玩点新花样,晓雪带了个不大不小的罐子,几根细钢针,一块馒头,一把小铲子,再就是盛龙虾的篓子。

小世子见晓雪拿了馒头,纳闷地道:“晓雪,拿馒头做什么?你早上没吃早餐?别带馒头了,带点小饼干和小面包吧,可以当零嘴吃,嘻嘻……”

“馒头不是给人吃的,是用来当饵的。”晓雪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带了些小饼干和蜜饯果脯,待会在湖边找个阴凉的地方,可以边钓虾子边野餐。嗯,刚刚榨的西瓜汁,也带上两竹筒吧。

到了湖边,可怜的侍卫高手被派去捉蛤蟆,剥皮做饵。祝雪迎呢,在捯饬她带的罐子,她先用绳子把罐子口拴牢靠,选了三个点各扎根细绳,三根细绳呈三角状集中在一起,系在竹竿上,竹竿拎起来,罐子也平稳地离地而起。放着晓雪嚼碎的馒头的罐子,被放进了湖里。晓雪见小世子他们好奇地看过来,解释道:“这是用来钓小鱼的。”她让侍卫贺谨看着,隔一会就拎起来看看。

晓雪坐在湖边的阴凉处,有点无聊地看小世子和他的小厮小锁,乐此不疲地起杆落杆,眼角扫过一处湿淤泥掩盖着的小洞,招手让小世子他们过来,道:“老这么钓虾子,你们不厌烦啊?看见这处淤泥了没,来我教你们掏龙虾。”。.。

第七十四章钓黄鳝

晓雪由于天气热,身上穿的是自己设计,让爹爹给坐的七分裤和短袖衫。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她脱了鞋子,踩进水边的浅水中,凉凉的,挺舒服。她看了眼蹲在湖边的小晨晨,恶作剧地把小脚在水里踩了几下,溅起的水花洒的小晨晨一头一脸全是的,见他鼓起腮帮子生气,故意道:“我不是怕你热嘛,洗把脸降降温,呵呵。”

不等小世子回话,晓雪赶忙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虾洞那儿:“你看这堆淤泥,是虾子挖洞扩充洞穴弄出来的,只要洞口有湿淤泥的小洞里准有虾子。”说着她把那堆淤泥移开,露出洞口,把小手伸进洞里摸了摸,眼睛一亮,小手飞快地钳住洞里的活物,又飞快地收回来,将手中的活物往岸上一甩,小锁赶忙过去看,果然是一只身上沾着烂泥的大龙虾。小锁捏住虾背,在水里洗了洗放进篓子里。

小世子觉得新奇,也开始沿着湖边找淤泥,嘿别说,还真叫他找到了。他十分高兴地学者晓雪刚才的样子,把手伸进去,晓雪在旁边提醒他道:“速度要快,不要给虾子夹你手指的机会哦。”

小世子点点头,眼睛飞快地转了转,然后也一脸喜悦,看来手中已经有收获了,他迅速地将手中的战利品甩到岸上,洗了洗手,去抓自己刚刚掏上来的龙虾,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小锁见主子也掏出一个龙虾,手痒痒的,也瞪大了眼睛去找洞口,不久,也给他找到一个。.yzuu小锁大喜过望,期待着能像主子和小老板那样掏出一个红红的大龙虾。他伸手进去,咦?有动静,嘿肯定是个大个的龙虾。他准确地用手指钳住了那个活物,把手从洞里缩回来,手刚离开洞口,他看到了手中那条乱动的家伙,大惊失色,惨叫一声:“啊——蛇”忙松开手指,像被火烧了屁股似的蹦起来,飞也似的逃到岸上去了,任那长长的家伙又掉回了洞里。

小世子也被他的惨叫吓了一跳,手在一个洞口附近停顿,一听有蛇,这手犹豫着要不要伸进去。

祝雪迎在小锁惨叫的时候,目光已经调转过去,在那条被称为“蛇”的生物掉入洞中的那一刹那,捕捉住它的身影,咦?那不是……

小锁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小世子放弃了那个洞口,来安慰自己的小厮。祝雪迎拿出一根针,用内力把它弯成一个鱼钩状,一边打趣地对小锁说:“小锁啊,别怕,看我为你出气。”

小世子的注意力又被晓雪吸引去了,看着晓雪用小铲子,在岸边挖了几下,又停下来。他凑过去,晓雪突然把一条细长的东东,猛地拎到他眼前,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发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声:“嘿嘿……别怕,这是蚯蚓,看着恶心,不咬人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别看它丑,可是益虫呢。”

口里说着人家是益虫,手上却狠心地把它一揪两半,一半串在了刚刚弯成的鱼钩上。鱼钩上穿上了渔线,晓雪就拎着渔线走近刚刚小锁掏的那个洞口。小锁还是惊魂未定,不敢凑过去看。小世子倒是大着胆子跟在晓雪的后头,脑袋伸老长。侍卫贺谨赶紧过来,保护小世子和小老板不被蛇咬伤。

晓雪一边弯腰蹲下,把钩子尖端朝下慢慢地伸进去,一边对小世子说:“你看这个洞口,和虾子藏匿的洞口不同,这洞口附近有光滑的游痕,洞里的水也上下微动。这不是小龙虾的洞府,而是黄鳝的。”

“黄鳝?”小锁和小世子都不约而同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词。

“是的,是黄鳝,也叫鳝鱼,长得有点像蛇,不咬人,可以做菜,肉质细嫩,非常好吃。过来,我教你们钓黄鳝。你们看,鱼钩下去了,这鳝鱼呆呆地,而且跟小晨晨一样是好吃鬼,嘿嘿,看着吧,它准会像饿过几天一样狠命地一口咬上,并立即把钩往里拖。”小世子本来想反驳晓雪说他是好吃鬼,却被眼前鱼钩被拖的场面吸引住,屏气宁息地看着。

“这时,我们趁势左右手交替着用力把钓子缓缓拉出来……半条鳝鱼露出洞外时,就左手把持着钓子,右手伸出中指会同食指与无名指把鳝鱼牢牢地夹住,拖出洞外,迅速扔进竹篓里。”随着晓雪的解说,一条长长的大母手指那么粗的鳝鱼被扔进篓子,那条被钓上来的鳝鱼在篓里先是狂跳一阵后,安静了下来。

小锁现在已经安定下来,跟小世子一起伸着脑袋去看这条新鲜物件儿。那黄鳝体细长呈蛇形,体前圆后部侧扁,尾尖细。头长而圆,嘴巴大,没有鳞,浑身滑溜溜的。小世子看着黄褐色的鳝鱼,迟疑道:“这个真的能吃?”

“当然美味又营养,咱们找找,看还有没有黄鳝洞,多钓一些回去加餐喽”晓雪一反刚刚懒洋洋的模样,来了兴致。

小世子也让晓雪帮他做了个钓钩,串上钓饵,高高兴兴地围着水塘找洞口。还别说,到中午的时候钓上来五六条大鳝鱼呢。

“小老板……您过来看看,这应该也是虾子吧”负责看着瓦罐的贺谨,现在正瞪着眼睛看着罐子里的一种青皮透明的生物。

晓雪把手中的钓钩给小锁,让他继续钓刚刚找到的一个洞口,自己跑过来。首先看到的是水塘边那个小桶里,二十几条两寸、三寸不等的小草鱼,在桶里慢悠悠地游来游去,她龇牙一乐:“收获不小嘛野生小草鱼,熬汤最补了。”

然后跑到贺谨身边,伸长脑袋往罐子里看,赫一条大草虾在罐子里扑腾呢。晓雪伸手把草虾捞出来,惊喜地看着它肚子上那一坨已经成型的虾仔,高兴地用肩膀撞了下贺谨道:“不错嘛,继续,多钓几条养起来,赶明儿在庄子上弄个草虾养殖塘,清蒸对虾、香辣虾、黄金虾……嗯有口福了,还可以大赚一笔呢,哈哈”晓雪做着养殖发家的美梦。

这季节正是对虾繁殖的时候,贺谨又钓上来几条带崽的对虾。这对虾本来养殖周期就短,而且繁殖快,不出两年,还真让祝雪迎搞出个对虾养殖基地呢,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中午时候,收获满满的一行人回到晓雪的小厨房。祝雪迎又开始大显身手,做了鳝鱼大餐:“泡椒鳝鱼”“红烧鳝段”“北芪黄鳝汤”“生爆鳝片”“梁溪脆鳝”“蒜香鳝鱼”……

小世子没想到鳝鱼看起来那么丑丑的,吃起来却是分外的鲜嫩可口,直嚷嚷明天还要去钓鳝鱼。晓雪告诉他,想吃鳝鱼不需要那么麻烦。天黑前可以去湖边放钓子,因为鳝鱼在夜间会四处出游觅食。用于散放的钓子,拿种钓鱼线只要两尺左右,一头系在一根大号的缝衣针眼上,拉过来在中部偏向针头部位打两个结,另一头拴在一根小木棒上,就成了。

下午时候,几个人一起总共做了几十把,每把穿上一段大蚯蚓,随意插在池塘的边上,等鳝鱼上钩。鳝鱼若吞吃了就会被缝衣针刺穿身体,牢牢卡住而无法脱身。晚上小世子回去了,晓雪与谷化风合作照着风灯去塘边,像捡拾一样,乐呵呵地捉回好多条鳝鱼。。.。

第七十五章夏日午后的片刻悠闲

祝雪迎惬意地躺在后院那棵粗壮梧桐树下的躺椅上,这躺椅当然是晓雪画图,让镇上的木匠给专门打制的。躺椅椅面是有间隔的竹板条,透气凉爽,躺椅下是小木马那种可以摇晃的弧形木板,躺着可以上下摇晃非常舒服。

此时的晓雪就微闭双目,似乎睡得很熟,身旁为她打扇的是韩管事的双胞胎之一韩秋,夏天本来就是瞌睡的季节,韩秋一手支在躺椅的扶手上,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子,脑袋还点呀点的。

谷化风处理完前院铺子中的杂事,来到后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晓雪轻闭双眸,翘起的小脚丫子不时地上下晃动几下,她常常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了浓密的阴影。她的闲适引得旁边的韩秋瞌睡连连,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谷化风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粥到晓雪身边,接过韩秋手中的团扇,示意他去休息,自己坐在韩秋的位置上,轻轻地为晓雪打扇。

他静静地望着晓雪恬静的睡颜,晓雪的肌肤入夏后,由于被闲不下来的小世子缠着,陪他上山下水的疯跑,而晒成了健康漂亮的蜜色,衬着她深邃秀美的五官,更增加了女子的独特魅力。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可是晓雪却不这么认为,她不止一次抱怨说:“臭晨晨,赔我白皙亮丽的肌肤不公平啊,为什么晒一样的太阳,你的皮肤这么也晒不黑,还是像牛奶果冻般的洁白无瑕,你看看我,都快成小炭疙瘩了……”

身为一个女子,晓雪是有点过度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哪怕是长了个小小的痘子,都大惊小怪个半天,还不停地用茄子片擦涂。为了这晓雪经常被赵明英那群损友戏称“男男腔”“假小子”,不过晓雪可不管这些,依然我行我素,最近因皮肤晒黑,晓雪又开始折腾牛奶、蜂蜜、蛋清面膜,说是可以美白,还缠着谷化风陪她一起敷。

想到这里,谷化风手上打扇的动作一顿,无声地笑了笑。长的清秀俊美如男儿又怎样,爱惜容貌男儿气又如何?她都是他捧在手心的至宝。是的,这样率真可爱,才华横溢的晓雪,是他的,完全属于他的。可是,像这样完完全全属于他,有能有多久呢?谷化风想到梨花寺门前算命先生的话,想到晓雪的大师兄,那个清冷如月,高洁圣洁的任君轶离去时,眸子中的无限依依;想到那个整日黏着晓雪的可爱乖巧又有点笨笨的小世子,那满心满脸的完全依赖……谷化风手中的扇,渐渐慢了下来。

祝雪迎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炎热的午后,清凉的树荫,凉风阵阵的扇……正是闭目养神的大好时机。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夏天的晓雪总是这样懒懒的。

谷化风进入后院虽然刻意放轻了脚步,依然逃不过晓雪的耳朵。自从师父胡晓蝶帮她洗髓,并且打通经脉后,她体内凭空多了三四十年的功力,要是在江湖上得羡煞多少人啊。如果她再服下大师兄送的可以增长一甲子功力的“灵禅丹”,那么她绝对会成为叱咤江湖的一代怪杰。可是晓雪志不在此,她认为灵丹可遇不可求,用一颗少一颗,应该留给最最需要它的人,说不定将来她还得靠这个保命呢。不光灵丹不愿意吃,就连师父教的内功心法,也只每日睡觉之前盘膝演练一遍,怎么劝说都不肯下功夫去练,气得胡晓蝶甩手离去,不过两天后又回来了,舍不得徒儿的好手艺嘛。

拜晓雪体内功力所赐,她的五感六识变得格外灵敏,夜静时,几百米以外的轻声细语都能清楚地听见,她还因此对听人家夫妻的床脚而乐此不疲。她对细微的辨识度很高,可以从呼吸声来准确地辨别来者是谁,更别说是脚步声了。所以,当谷化风自以为很小心地坐到她身旁,晓雪也看似熟睡地瘫在躺椅上,睫毛都没动一下,却已经知晓风哥哥就在身边。

晓雪依然静静地躺着,耳边除了前院铺子里的嘈杂,就剩下树上知了没命似的扯开嗓子,嘶哑地鸣叫。听着这响亮的知了声,晓雪的心思又回到前世,阿爸总喜欢在夏夜,带着孩子们,去村子附近的林子里摸知了。每到这时候,是晓雪和哥哥姐姐们最快乐的时光,不但可以享受到其中的乐趣,第二天还可以加餐呢。

夏天晚上,尤其是刚刚下过雨,知了猴在夜色的掩护下,从湿润松软的泥土中钻出来,爬上附近的树干,褪掉它那褐色的丑陋外壳,蜕变成有透明翅膀的歌唱精灵。刚刚入夜时是摸知了最好的时机,如果早了,知了还没出土;如果晚了,知了已经蜕皮无法食用了。所以,一入夜,村子附近灯光绰绰,那是拿着手电筒和蓄电灯去摸知了的村民们,其中也包括晓雪一家。

“风哥哥……”晓雪依然闭着眼睛,她怕自己睁开眼睛,回忆的泪水会流淌而出,“铺子里没什么事吧?”现在铺子里的一切事宜都由谷化风和林豆蔻分工处理。谷化风的管理才能已经初露头角,晓雪已经着手有计划地把他培养成自己的左右手,成为前世总经理型的人才。将来如果有机会扩成铺子的话,有了风哥哥这个帮手,她依然可以做个闲散的甩手掌柜。

“嗯,铺子里的事宜早已上了轨道,大家各司其职,没什么事儿好忙的。”谷化风为晓雪高明的管理用人所折服,经晓雪安排的人事工作,往往事半功倍。

“啊……”晓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真舒服啊,难道粘人虫没来烦我们……”

“刚刚贺护卫传信说,小世子昨儿摘菱角,晒伤了皮肤,现在脸上红红肿肿,又抹了药。小世子觉得自己丑丑地,不敢出来见人,所以这几日,都不会来缠你了。”

“自作自受了吧,哼那小白脸仗着自己晒不黑的体质,大中午地步带帽子,不晒伤才怪。嘿嘿……咱黑也有黑的好处,可以抵挡紫外线的袭击。”祝雪迎幸灾乐祸加自我心理建设。

“晓雪……小白脸是用来形容靠男子吃饭生活的不学无术的女子的。”谷化风无奈地纠正晓雪的错误。

“哦”晓雪虽然来这个世界一年多了,还是不太习惯这些乾坤颠倒的习惯,“小晨晨的皮肤太白了,才容易晒伤。”

晓雪抬眼看了看谷化风小麦色的棱角分明的俊脸,道:“还是风哥哥的肤色看着舒服,健康、阳光,充满活力的感觉。”

谷化风在晓雪的潜移默化下,不似别的男子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肤色,在见惯了小世子的纯洁俊秀,任君轶的飘逸俊朗后,他认知到自己无法在外表上超越他们,就刻意忽视自己的外在,陶冶自己的内涵,争取在晓雪身边最大限度地帮助她,让自己成为她离不开的左右手。他知道晓雪不喜欢男子像菟丝花一样依赖着妻主,她更喜欢独立自信有自我的男子,他一定会成为她期待的那样的夫侍……。.。

第七十六章夏夜里的“尸体”

“风哥哥——”晓雪的呼唤把谷化风从思绪中拉出来,他温柔地微笑着回望她。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祝雪迎坐直了身子,冲他灿然一笑,满心期待地道:“风哥哥,今天晚上咱们上山去摸知了吧,很有趣的呢。”晓雪想找到遥远的童年回忆。

“晚上上山?不好吧,夜里山上有猛兽出没的,周猎户家的老2不就是打猎回来晚了,被吊睛虎咬掉整个肩膀,差点没命回来吗?想上山,还是等白天吧,晚上不安全。”谷化风婉转地否决晚上上山这个提议,主要还是以晓雪的安全为考量,他不想自己真爱的宝贝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只是种可能。

“咱们又不到深山里去,只在山脚边缘的小树林里活动,不会遇到什么猛兽的。再说,咱俩跟老怪物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如果还被猛兽所伤,只能说老怪物的本领太水太菜,以后没必要再跟她学这劳什子武功,受她虐待了。”胡晓蝶要听了这番话一定气得跳脚,她不认真学功夫,还把错误怪罪到师父头上。在晓雪看来,弟子有错师父服其劳,教不严师之惰嘛。前世的教育界不是有句名言“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嘛(在身为教师的姽婳眼里,这句话狗屁不通。唉老师难为啊)。

“要是你在不放心的话,咱们把老怪物带上,充当保镖。上次遇到那么大一群狼,不是也有惊无险嘛。去吧,去嘛……好不好。”祝雪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居然连撒娇这一招都使出来了。喺——快而立之年的灵魂,居然对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撒娇,也不害臊。

谷化风迎着祝雪迎期待满满的眼神,加上她难得的嗲嗲的撒娇声,哪里还舍得拒绝她,让她失望?在他听到晓雪欣喜的欢呼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点头答应了。

天色还未转暗,心急的祝雪迎就已经开始忙乎开了:在裸露的手脚胳膊上擦上从师父那A来的防虫药水;装知了猴的窄口小竹篓,用透明纸糊成的透光性很好的灯笼;防御用的削铁如泥的小匕首……

谷化风还是觉得不放心,真的去请师父帮忙充当保镖,却被胡晓蝶一阵臭骂,轰了出来。还说什么“不好好练功,就知道跟着那小家伙瞎胡闹”“我胡晓蝶的徒弟,还怕那四脚的野兽?”“身怀三十多年功力的高手夜走山路,还需要保镖,不怕人笑掉大牙”……巴拉巴拉……

谷化风被骂得灰头土脸的,晓雪却在旁边没心没肺地笑看着。本来韩秋韩夏俩双胞兄弟要跟去当跑腿,却被晓雪以自顾不暇,哪里有工夫去照顾他们为由,拒绝了。

夜幕,终于在晓雪的期盼下,悄悄降临。整个巴彦克拉山被裹上一层浓黑的天幕。夜虫在草丛中、叶片下,拉起悠扬的小提琴。萤火虫提着小灯笼,呼朋引伴地做游戏。

突然,一只夜枭仿佛受了惊似的冲天而起,夜虫像约好了似的,琴声戛然而止,萤火虫也惊慌失措地四散而逃。林间的小路上,两个亮点,忽明忽暗。

静寂的山林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充满喜悦的声音:“风哥哥,看这儿有一只……啊这棵树上有两只呢好多知了猴呀今天晚上一定能满载而归,嘻嘻……”那声音甜美得让夜虫也好奇地从叶丛中探出头来,悄悄窥探着,打量着……

那两点亮光自然是趁着夜色出来摸知了的祝雪迎和谷化风两人了,他们顺着弯曲的林间小路,借着风灯微弱的亮光,在树干上树根边寻找幼蝉猴的影踪。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巴彦克拉山这个天然的宝库,成千上万年未觅得知音,所储所藏自然丰富。那在晓雪之前从未被迫害的幼蝉,数量颇丰。不到半个时辰,晓雪和谷化风的小篓子,已经装满大半。

谷化风看看今晚的收获,对晓雪说:“晓雪,已经捉了不少知了猴了,咱回去吧……”身边的灌木丛里一阵骚动,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那个灌木丛中窜起一个黑影,像无头苍蝇似的,直往晓雪身上撞。祝雪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个自投罗网的家伙。谷化风忙提着灯笼照过去,原来是一只被他们惊起的山鸡,这家伙在黑夜中眼神不好,逃的方向错误,成了瓮中之鳖。

祝雪迎眉开眼笑地望着手中的惊喜,拎着扑棱着翅膀的可怜的笨山鸡,调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哼哼到了姑奶奶手里,保证让你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名流千古,万古长青……”晓雪乱用成语的功力和《还x格格》中的小燕子有的一拼

晓雪看着手中的意外,回头对着风哥哥笑盈盈地道:“风哥哥,咱们再往里走点,说不定还有令人惊喜的收获呢。”

谷化风刚要说什么,祝雪迎已经提着小灯笼,一蹦一跳地向林子深处走去,除了用灯照树干摸知了外,又多了一项任务:不时用脚踢踢一些茂密的灌木丛,看是否隐藏着山鸡野兔之类的小型野物。

林子越走越深,谷化风看她兴致正浓,也就没有扫她的兴,只是全身戒备着,打开双耳倾听附近的动静,以防有什么不测。

突然,走在前边的祝雪迎停住脚步,侧耳静听,神情颇为专注。谷化风也放轻了步子,走到她身边,刚要张嘴说什么,被晓雪用指尖堵住嘴唇,那细嫩的指尖划过唇瓣,在他心上也划过一丝涟漪。谷化风的脸不禁红了,在夜色的掩映下,没有被晓雪发现。

晓雪放开风哥哥的嘴唇,没有发现自己惹得纯情少男动了春心,只是一味地猫着腰,悄悄地向前迈进。左边大约一百米的草丛中,刚刚传来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极为微弱,却没逃过她灵敏的耳朵。嘿嘿一定是夜里觅食的野兔,捉住它给娘亲当下酒菜。晓雪现在的身手,捉野兔绝对不在话下。胡晓蝶要知道她的徒儿用自己的绝世武功捉野兔,撞墙的心都有了。

晓雪的脚步轻轻,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渐渐逼近声音来源处的一丛一尺多深的草丛,周围还有几簇灌木,正是动物掩藏行迹的好地方。

近了,又近了。晓雪轻手轻脚地拨开草丛,咦?怎么没有机警的兔子挑出来?她把手上的灯笼凑上去一看。赫晓雪看到眼前的情景,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上的灯笼扔掉。

草丛中哪里有什么野兔,地上赫然躺着的是一个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死人般一动不动躺着的黑衣少年。

刚刚为了不惊动她心目中的猎物,趴在地上拨草丛的祝雪迎,鼻子距离那煞白的面孔仅一拳的距离。前世今生从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死尸的晓雪,很没用地抖着嗓子呼唤她的风哥哥:“风……风哥哥,这……这里……有死人……”

谷化风本来也蹑手蹑脚地跟在她后边,在她靠近草丛的时候,他屏息停脚,只等着她传来猎物得手的欢呼。可是却传来她颤抖的受惊的声音,心中忽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晓雪身边。

他首先关心的是晓雪有没有受到伤害,见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颤抖,并没用受伤后的痛楚。才顺着晓雪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具“尸体”也是一惊,仔细辨认,发现不是镇子里的居民,又看看他一身劲装,满身血腥之气,估计是江湖仇杀。

谷化风搂住晓雪的肩膀,安慰地说:“晓雪,别怕,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突然晓雪往前探了探身子,嘴里“咦”了一声,谷化风忙问:“怎么了?”

“他……刚刚好像动了呢……”晓雪小小声地回答。

谷化风也跟着晓雪凑近了那名少年,晓雪上前仔细查看,又慢慢伸出小手,探向少年的鼻息,离少年鼻子还有两寸远时,少年的眼睛猛然张开,那浓黑的眸子亮如星子。晓雪吓了一大跳,少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着晓雪,晓雪正待挤出一丝抱歉的微笑时,那少年的眸子暗淡下来,头一歪,又没动静了。。.。

第七十七章救了美少年

“啊死了?”祝雪迎记得前世的狗血电视剧中,角色的脑袋一歪,就表示嗝屁了,不由得惊呼一声。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yzuu

谷化风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那少年的颈脉,还好,虽然极其微弱,还是有脉搏的。他心里松了口气,毕竟一个生命在他眼前流逝,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收回手对一脸惊魂不定的晓雪摇了摇头,道:“没有,还有脉搏,不过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随时有生命危险。”

晓雪听说那少年脉搏还在跳动,松了口气,还好没死,否则回去非做噩梦不可。她望着少年死白的面色,赶忙道:“咱们赶紧把他弄下山,有老怪物师父在,应该死不了,否则不砸了她‘武医双绝’的名头吗?”

谷化风把手中的灯笼猎物递到晓雪手中,俯身背起呼吸微弱的黑衣少年,疾步往山下走去。晓雪原地静听一会儿,没发现有其他的动静,忙紧走疾步,跟在风哥哥后面为他照明。

晓雪拜胡晓蝶为师后,作为附带条件,必须连谷化风一起教。相对于晓雪的惫懒和滑头,谷化风倒比她这个正牌的徒弟用功多了,天分也不错,一年下来虽然没有晓雪那速成的高深内里,基本功和武术底蕴可扎实多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练武的好处之一,身板结实不少,背起身量基本已经长成的黑衣少年,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吃力。

很快回到了内院,晓雪并没有惊动已经歇下的父母,径直窜进师父的房间,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嚼着肉干的胡晓蝶一把揪起来就前院走,边走边急切地低声叫道:“师父,快等你救命呢”

胡晓蝶在晓雪闯进来的时候,就惊异地望过来,在她揪上自己衣襟时,还嚷嚷道:“干什么啊,这是?”还想去甩开晓雪的桎梏。

听到晓雪焦急的喊救命,顾不上挣扎,由着徒儿拽着自己往前院去,仔细打量了徒儿没发现什么异样,又看到她脸色苍白,一脸焦急,第一反应就是小风厨师了,于是猜测道:“怎么了?小风受伤了吗?”

“不是的,别乱猜。”晓雪转头白了他一眼,依然没有放开扯着她衣襟的手,径直往谷化风的房间里去。

胡晓蝶还想说什么,房子里呛人的血腥味让她忘记自己想说的话,三步两步走进内室,见谷化风好好地站在床边,青色的衣衫干净完好,心里不由送了口气。她移开目光,往床上看去,一个衣衫被利器划得残破不堪的少年,面如金纸,死人般地躺在那儿,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

胡晓蝶皱了皱眉头,不满地嘟囔着:“怎么去摸个知了猴,也能捡到个麻烦?”虽有不满,手却已经搭上了少年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回头去拎师父药箱的晓雪,见师父皱紧了眉头,不由担心地问道:“师父,他还有救吗?”

胡晓蝶道:“气血微弱,失血过多。脉象紊乱,五脏六腑移位,内伤不轻啊……嗯,的确有些棘手。”

晓雪看了看那个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少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师父打断了:“小风,脱下他的衣服,先吧外伤处理妥当,再任他流血下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谷化风听了,急忙去解少年的衣扣。胡晓蝶递给他一把利剪,道:“用剪刀剪开衣袖吧,他的伤还是少动为妙……晓雪,你还是回避下吧。”胡晓蝶瞥见伸长脖子好奇地往前凑的徒儿,对她说道。

晓雪眨巴着眼睛,纳闷道:“为什么要我回避?”

谷化风解释道:“男子如果被女子看了身体的话,是要以身相许的……”

晓雪撇了撇嘴,反驳道:“师父也是女子,要娶也是她娶。”

胡晓蝶道:“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不需死守男女大防。再说了,我要是回避了,谁给他医治啊?”

“我一个小孩子,讲什么男女大防,真是笑话。我救他回来的,就要对他的生命负责,我还是在这看着吧。再说了,徒儿还从没见师父一展医术呢,师父就让我在这长长眼吧。”晓雪胡搅蛮缠,一副我就是赖着不走了的无赖样。

胡晓蝶在谷化风清理完少年身上的血迹后,顾不上和晓雪磕牙,脸色越发的严峻起来。少年浑身上下大小伤痕不计其数。其中胸前一条长长的刀伤,从左胸一直蔓延到右腹。使刀的人是个高手,刀不但划开了他的皮肉,强劲的刀风震断了他的肋骨。腹部的伤口几乎深达内腑。左臂上的那道剑伤,露出了森森臂骨……

地上剪开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刚刚夜色的昏暗,又是黑色的衣服,晓雪没有意识到少年伤势如此的严重。她看着少年那支离破碎的身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么严重的伤势,少年能活下来吗?晓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师父,他外伤这么重,又流了这么多的血,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啊。”

“现在这种情形,真不好说。”胡晓蝶难得一脸正经地处理伤口:接断骨,缝合大的伤口。还忍痛割爱,把她整整花费十五年才集齐药材,炼制的王牌金疮药给他涂上。处理好伤口,她有探了探少年的脉搏,从药箱中去除一颗治疗内伤的灵药,捏碎了给他灌进去。接着用内力帮他化开内伤中的淤结,让移位的器脏归位……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胡晓蝶才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轻舒一口气道:“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他的造化了。”

祝雪迎狗腿地递过湿毛巾,讨好地道:“师父辛苦了,擦把脸歇歇吧……是不是过了今晚,就算是渡过了危险期,没什么大碍了?”

“嗯如果今晚不起烧,脉搏平稳下来,就基本无生命危险。一旦发烧,就凶多吉少了……累死我老人家了,为了补偿师父我的辛劳,明天我要吃到糖醋里脊和酸菜鱼……”胡晓蝶洗净双手,摇头晃脑地道后院她的房间补眠去了。

谷化风对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的晓雪道:“你也累了吧,赶快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就行了。”

晓雪担忧地看着少年依然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摇头道:“我还是陪你一起守着吧,即使回房了,心总这么悬着也睡不安稳。”

谷化风想想也是,点头道:“你到榻上歪一会儿,如果有什么情况,我再叫醒你。”晓雪点头同意了。。.。

半夜时分,晓雪还没刚眯瞪着,就被风哥哥急切地唤醒。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那受伤的少年悲催地发起烧来,而且烧得特别厉害,浑身烧得通红,脸摸上去感觉都能煎鸡蛋了。晓雪吩咐韩夏去厨房拿蒸馏过的烈酒过来,帮少年擦拭全身物理降温。

被半夜拽起来的胡晓蝶,为少年诊过脉后,摇了摇头,道:“脉象微弱,似有似无……唉神仙也难救了——”

晓雪见那少年烧得手脚都开始痉挛起来,不忍地问道:“师父,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难道就这样看着他等死吗?”

胡晓蝶摸摸下巴,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祝雪迎一听还有得救,连声问道:“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活他,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吗?”

胡晓蝶道:“你还记得你大师兄临走前,送你的‘灵禅丹’吗?那可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妙药,只要有一口气在阎王保证不敢收。如果你舍得把这么贵重的灵药,给一个不知道好人歹人的陌生人用,那他绝对死不了了。”

祝雪迎从衣服内袋中掏出那个精巧的玉瓶,大师兄嘱咐过这灵药一定贴身放好,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灵禅丹”她是一直贴身放好的。

晓雪小心地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银光的丹药,突然转向胡晓蝶,道:“师父,我记得你也有一颗‘灵禅丹’呢。你不说医者父母心吗,怎么不拿出来救人?”

“呃——我的那颗……你给我的那颗早就用掉了,没了……对,是用掉了。”胡晓蝶的目光闪烁着,支支吾吾地道。

“哼小气鬼,铁公鸡,吝啬鬼,葛朗台……”晓雪看穿她的谎言,嘟嘟囔囔地指责她的见死不救。

胡晓蝶眼睛一瞪:“你不是有八颗吗?何必老惦记着我这一颗,这一颗我留着还有重用呢”

晓雪也不再去闹她,而是去捏开少年的嘴巴,想把药丸塞进去。可是,那少年牙关咬得紧紧的,费了半天劲怎么也撬不开。怎么办?不会让我学着电视上那样,含着药丸哺给他吧晓雪满头黑线地想道。切——才不能把初吻浪费给一个不认识的臭男生,虽然他长得还挺正点的。咳咳……不是欣赏人家美貌的时候,不过,咱的初吻还是留给风哥哥吧。

“要不,把他的牙齿打掉几颗,这样就可以塞药丸进去了。”晓雪出着馊主意。

胡晓蝶像看白痴似的盯着她,让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谷化风好笑又好气地道:“打掉门牙,他还嫁人不,说不定救醒了,他看到自己豁了几颗牙,又给气死过去呢。”对哦,这世界的男人是很重容貌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看着他死?他烧这么重,再迟,就怕救活了也成白痴了呢。”晓雪使劲拍拍那少年的脸,把他的嘴巴挤成鸡屁股状,也没能挤开他的牙关。

胡晓蝶食指和拇指捏住少年的下巴,使劲往上一提,只听啪的一声,少年的下巴掉下来。胡晓蝶一把夺过晓雪手上的药丸,扔进少年的喉头,又啪地一声,将少年的下巴托了上去。

祝雪迎和谷化风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傅的动作,嘴角同时抽抽着:天哪,这样也行?

谷化风回过神来,道:“要不要喂他喝点水,药丸挺大的,能咽下去吗?”

“那药丸入口即化,不需要喂水。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啊……我继续补眠去了,说你捡回来个麻烦吧,一晚上折腾几次,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呀”胡晓蝶伸着懒腰出去了。

本来祝雪迎对“灵禅丹”的神奇药力抱着似信非信的态度,事实证明了它的药效,不到半个时辰,那少年的烧退了,呼吸变得平稳有力起来,再去把他的脉搏,已经和常人无异了。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晓雪绷紧的神经一松,瘫在软榻上呼呼大睡。

铭岩镇受巴彦克拉山影响,即使在盛夏,晚上的温度还是凉飕飕的。谷化风见晓雪仰八叉地睡着了,也没搭个毯子,笑着摇了摇头,帮她盖上薄毯子,抚摸了她可爱的睡颜。又走到占据了他床位的陌生少年跟前,帮他拉了拉被子,又返回到榻前,趴在软榻边上打瞌睡。

清晨,黎昕在悦耳清脆的鸟鸣声中缓缓张开双眼,他静静地躺着,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息的内力。他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昨天他挑了巴彦克拉山中最大的一个土匪窝——狼图寨。狼图寨能数十年不倒,果然有过人之处,“狼图五霸”果然不是徒有虚名的,那老大的拼死一刀,差点把他劈成两半。老五的内力浑厚,一掌没接住,差点震碎了他的腑脏……

想到这里,黎昕又运气检查,发现自己不但内伤痊愈,而且内力更加充沛。黎昕苦笑了一下,一定是在做梦,能在这样的梦中没有痛苦的死去也不错。

黎昕望着头顶那洁白的蚊帐,眼睛往四周瞟了一眼,心中那个纳闷呀:我做梦怎么会来到个陌生人的房间里?看样子,还是个家境一般的人的房间,房中的摆设简单大方又朴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黎昕想坐起身子看清房间的全貌,他的动作牵拉着伤口,痛得他丝丝地吸着凉气。他摸着胸前被包扎好的伤口,轻微的碰触,让伤口又霍霍作痛。咦?有痛觉,不是在做梦,难道我没有死?奇怪,我的内伤怎么会这么快痊愈?

黎昕刚刚发出的疼痛声,让趴在软榻边打瞌睡的谷化风惊醒,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快步走到床前,看见受伤少年正一脸迷惑不解地抚着伤口发愣,忙微笑着问道:“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黎昕一脸戒备地望着这个散发出温和气质的少年,叱问道:“你是谁?离我远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谷化风能够了解他刚从危险的困境中解脱出来,难免会对谁都戒备,毕竟江湖上只要稍一松懈,就会被对手有机可趁,于是他在离床铺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风哥哥……什么时辰了。”这边的动静,让软榻上的晓雪揉着双眼坐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可爱的哈欠。

这一幕让斜靠在床榻上的黎昕看在了眼里,好可爱的女娃娃,蓬松松的乌发,蒙眬的睡眼,圆张的小嘴,爱娇地揉眼的动作,让她散发出莫名的吸引力,让人舍不得转开眼神……真是……太可爱了——

祝雪迎趿拉着拖鞋,一脸迷蒙地走到风哥哥身边,撒娇似的抱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睛道:“风哥哥,帮我梳头发。”

谷化风瞅了一眼,刚刚还一身刺儿的少年,目光被晓雪牵引着,微张着嘴巴,刚刚竖起的所有的横刺,都消弭无踪,眼睛里写满了:惊艳不错,是惊艳,没想到我们的晓雪小小年纪,招蜂引蝶的功力可不浅啊(晓雪抗议: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众: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更显示出你的功力来。)怪不得算命先生说她招桃花呢,看来晓雪的桃花功挡也挡不住呀

耳房中的韩夏匆匆忙忙地出来,对晓雪说道:“少主子,我来帮你梳头发吧。小秋,伺候风少爷先去换身衣服来。”

床上半躺着的少年,因韩氏兄弟的介入,而收起了短暂的失神,恢复了他带刺的冷漠。

祝雪迎这时候才刚刚发现床上的少年已经醒来。昨晚忙的人仰马翻,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清楚救来的少年的真实模样,所以,当晓雪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看清他的面貌时,眼中散发出一种炽热和强烈,仿佛守财奴看到金山那样。

晓雪的内心独白:哇哦,宽厚的肩膀,被子滑落处露出微凸的锁骨和纱布外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加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喂你朝哪看呢?)这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味十足的男人呀口水ing……(你不会饥渴到对一个孩子下手吧)这世界还真难找到这样健壮阳光身材贼棒的男生呢

视线往上移……哇哦,好犀利好桀骜的眼神哦,他那泛着寒光的漂亮黑眸望向哪里,哪里似乎便会被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闪得人头晕目眩。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这孩子像把利剑,随时都有出鞘的可能,带着涉世未深的尖锐和锋利。

晓雪眼睛一瞬不瞬地黏在少年的身上,虽然心里再三警告自己不准这样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看,会被当成登徒子的。可是两只眼睛就是不受控制,视线由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往下挪到,令人兴奋的带着肌肉的胸膛,再由结实地胸膛移回冷峻骄傲的俊脸……

谷化风随着晓雪的视线去大量着少年,心中不由得一暗。好是是打从晓雪落水失去记忆后,就对婀娜柔弱的男子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对那些扭捏做作的男子更是背后做呕吐状,反而更欣赏那种具有女子气概的男子……床上这位受伤的少年,就仿佛是专门按照晓雪的喜好生成的。晓雪……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谷化风的眼睛在晓雪和那少年之间来回的逡巡着,良久,晓雪那大胆炽热的目光依然黏在人家身上,谷化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祝雪迎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一样,眨巴几下大眼睛,看见少年微红的面颊和尴尬恼怒的神色,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孟浪,不好意思地挠挠本来就蓬乱的未来得及整理的头发,干笑两声,自我解嘲地道:“呵呵,不好意思啊,你长得太好看了,不自觉地看呆了,嘿嘿……勿怪,勿怪啊……”

黎昕面无表情地垂下了眼睑,掩饰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腮边的红晕已经消除,而耳后那淡淡的粉色依然遮掩不住。自从他选择这条艰难的道路以后,就再没有人以这样直白的炽热的目光看他了。当年的他也曾较小可爱,人见人爱,被称作玉娃娃。可是,十岁以后,骤然窜起的身高,和越长越像母亲的眉眼,让夸赞越来越淡薄,越来越言不由衷,就连爹爹也只会强笑着安慰他:“身体强壮点好啊,不容易生病嘛。”

是的,他的身材只能被称为强壮:一米七八的身高,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肩背,再加上长期高强度的练武而练成的匀称有力的肌肉,长期户外活动而晒就的小麦色皮肤……这,哪里还是男孩子?活脱脱的一高大女子。就连疼爱他的娘亲,也偶尔开玩笑地说他托生错了性别,如果是个女孩子就完美了。

女孩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他偏不信这个邪?谁说男子天生比女子差?近十年的苦练,他的无论刀剑还是拳脚,不都在各位师姐之上吗?女性化的体格有怎么样,再多的取笑又如何,他一定要用实力证明,男子也可以笑傲江湖,男子也可以纵横天下。他要让全武林都拜倒在他的脚下,他要证明男子不只是跟在妻主后边唯唯诺诺、争宠乞怜的弱者。

想到这里,黎昕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嘴抿成一条线。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一直在不时偷看他的晓雪,发下了他这个小小的动作,马上关心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伤口疼了,躺下歇会吧。”很神经大条地没有察觉到少年巨人千里之外的戒备,小心地扶着他没有受伤的后背,把枕头放平,让他躺好。

戒备心极强的黎昕,肌肉紧绷着,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晓雪。虽然晓雪长得甜美可爱没有任何杀伤力,可是他娘亲曾告诫过他,江湖上最不能轻视的就是老人和孩子,而且是看起来天真活泼似乎没有攻击力的孩子。

祝雪迎终于感觉到他的戒备心,她抿嘴冲他一笑,道:“你可以在这安心的养伤,这里是巴彦克拉山山下的镇子,我们是镇上普通的一户人家。昨天晚上我和风哥哥去山林中逮知了,遇到昏倒在草丛中的你,就把你背回来了。”

黎昕皱着两条浓密的剑眉,怀疑地问道:“晚上去捉知了?这个借口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晓雪也不生气,呵呵笑道:“知了的幼虫,趁晚上的时候从土里爬到树上蜕皮,刚刚入夜的时候是捉知了猴的最佳时机。不信啊,叫韩秋把昨天晚上捉的知了猴拿给你看看。”

韩秋见折腾了少主子一夜,还浪费了一颗珍贵的灵药救回来的少年,不感恩反而怀疑小姐别有用心,恼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少主子,知了猴正腌着呢。”

少年闪着寒光的眼眸扫过韩秋,露出一抹傲然的神色。韩秋的小脾气发作了:“少主子,你和风少爷一夜没睡好,竭尽所能地抢救他,还给他服下万金难求的灵药,可是人家不但不感激,还防贼似的防着咱们,真是好心被雷劈。干脆,别管他了,把他扔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祝雪迎还是一派笑呵呵的模样,劝自己的爱仆道:“小秋啊,他刚刚脱离险境,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警惕性高也是应该的。你想啊,受了这么重的伤,面临的一定是可怕的敌人,不机警些,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何必和伤患一般见识啊?去,熬些粥来,这位小公子从昨天就粒米未进,一定饿坏了。这么重的伤,先用些流质食物垫垫吧。”

韩秋撅着嘴巴,气哼哼地去了厨房。

晓雪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双肘撑在床沿上,托着小脸,笑眯眯地看着少年,放柔了声音道:“你放心,我们真的是镇上的普通居民,这里是铭岩镇,我们家姓邵……”

“铭岩镇?姓邵?你们跟铭岩的邵记面点铺,有什么关系?”黎昕一听铭岩镇,自然想起大师姐曾经吹嘘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铺子,让他对邵记的食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次历练选择巴彦克拉山的目的之一,也是想就近来品尝下大师姐口中的美味。

晓雪的眼睛弯的像个小月牙,很尽心地回答道:“这里就是邵记的内院,我,就是邵记的小老板。”啊没想到我们邵记的名声还真的不小呢,随便抓个人都听过咱们店铺的名称。

黎昕睁大了眼睛,眼底流过一丝诧异:“你……你是邵记的小老板?那个被传得无所不能的邵记小老板,居然是个长的跟漂亮小男孩似的小女孩?”

“喂喂……我怎么听着不像是称赞的话语呢?想称赞咱漂亮就直截了当的称赞,什么漂亮小男孩,说我‘假小子’可是?”晓雪故意装作不高兴地语气。

“呃……抱歉”黎昕也觉得自己刚刚的形容有些不妥,真诚地跟她道歉。

祝雪迎咧了咧嘴,不在意地道:“算了,也没多大的事。现在你相信我们不是坏人了吧。”黎昕点点头。

“那你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重伤倒在林子里吗?谁这么舍得对一个年轻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晓雪的天性中充满了八卦的色彩。

黎昕犹豫了一会,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自己的身世背景,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的晓雪。

原来黎昕是现任武林盟主最小的儿子。武林盟主黎姿颖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显赫人物。她少年成名,仗着一把三尺青峰,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作为。因她处事公道,侠义心肠,在黑白两道都很能吃得开。更因一身卓绝的武艺,在十年一届的武林大会上,力败群雄,被公认为武林盟主。

黎姿颖的阙元心法和落英剑法可以说是难逢敌手,使得她在江湖上的排名一直处于前三之列,加上她德才兼备,武林后起之秀纷纷来拜师。因此黎昕的师姐就有十数个之多。

黎姿颖娶了两房夫侍,他们不分大小为平夫。黎昕的大爹爹生了两个双胞胎女儿,可惜资质平平。黎昕虽然身为男子,他学武的天赋远远高于两个姐姐,也因此深得娘亲的喜爱。

黎昕从小在一群姐姐师姐中长大,他的娘亲也不拘他的性子,什么都由着他,让他跟师姐姐姐们一起练功习武。由于他天分极高,那些比他大个三五岁的师姐们,没有能比得过他的,所以养成了他事事好强,不愿输人一等的傲气。

等到黎昕十三岁快成年议亲的时候,他的爹爹可犯了愁。光他那一米七八的高壮个头,就让许多名媛望而却步了。再加上他那两道浓黑的英气十足的剑眉,以及长期跟姐姐师姐一群女子混在一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男子气。

也不是一个来提亲的都没有,黎姿颖一个曾在襁褓中见过他的旧年好友,想亲上加亲。可是在见过他以后,就打了退堂鼓,言辞间说是令郎秉承了娘亲的豪迈和爽朗,将来必继承盟主的衣钵大有作为,自己的犬女不才,配不上令郎云云。说白了,就是看不上黎昕的五大三粗和没学过男戒和男德,不想给女儿娶个公老虎回家。气得黎姿颖当场跟旧友割袍断义,不相往来。

黎昕倒是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做一代大侠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也不错,至少比只能跟在妻主身后低头轻语,唯唯诺诺强多了,于是更加苦练武功。

在一次因缘际会之下,他又得了一粒紫转九金丹,内力大增,在他十五岁生日前的同门武会中,轻松打败了成名多年的大师姐,成为同门中一等一的高手。他的娘亲当代武林盟主黎姿颖的性别观念倒是没有那么重,更加重视对他的培养,大有把他当成继承人的做法。

他的受宠,引得两个姐姐的嫉恨,总和他过不去。每次见了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不在房间里绣花,练什么功啊?”“男子没有男子的样子,将来看谁愿意娶你?别到时候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处男。”“功夫再高有什么用?一个男子还想当武林盟主不成?”“看看你那副模样,你不嫌丢人,我们还替你感到丢人”……

黎昕把这些嘲讽当做自己前进的动力,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哪怕付出比女子多十倍的努力。

成年礼过后,黎家依然没有迎来为儿子提亲的媒人,黎昕的爹爹有些发愁,他娘亲倒没有放在心上:“昕儿才十五,距离二十岁的大龄男孩还有五年呢,愁什么,一定会有懂得欣赏咱们儿子好的人出现的。”。.。

在社会主义旗帜下成长了二十八年的祝晓雪,听到这儿,心中很是不以为然。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在她的心中男女是平等的,男的就该像他这样高大威猛强壮有力,女的体型上高大瘦小都没有关系,在能力上是顶半边天的。于是晓雪很自然地安慰黎昕道:“你母亲说的不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自会有喜爱你这种类型的女子出现的。再说了,皮囊只是表象,以色事人者,是不会长久的,毕竟随着年华的老去,再美的人也逃不过鹤发鸡皮,皱纹纵横的下场,还是保持自己独特的性格魅力和气质,才更能获得永远的青睐。”

晓雪见黎昕阴郁的脸色微霁,转移话题道:“你们家在衡阳,离我们铭岩相隔何止千万里,你怎么会受伤昏迷在这里的呢?”

黎昕英挺的眉毛扬了扬,有些得意地答道:“我娘对门下弟子定下一项门规,就是成年弟子每隔两年就要出门闯荡一次,除暴安良。每年都会根据弟子这一年中在江湖的所作所为,重新排师门位序。目前大师姐排第一的原因,是她曾经捉了臭名昭著的‘采花圣手’魏兰丹。这魏兰丹糟蹋了不少良家少年,可她偏偏手上功夫很是了得,轻功又好,不少江湖豪杰,虽有心除掉她,却总是让她逃脱。我大师姐十九岁那年,撞见那厮正要对一男子不轨,跟她斗了一天一夜,才一招险胜。当年她就从五师姐,直接升到师门第一,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称她大师姐。”

“哦?你被砍得遍体鳞伤,差点嗝屁,就是遵照门规出来闯荡江湖建功立业的呀”晓雪很是不以为然,要那虚名做什么,师门第一又怎么样?为了这个师门第一,把小命给绕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小子如果不是遇到晓雪和她师父,估计现在已经给阎王当女婿去了。

“嗯我几年三月成年,按照门规可以出来历练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虽然我爹对我这次出门不怎么,我娘倒是很赞成的。我娘说我的内外功夫江湖上一般的高手,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只是缺乏临阵对敌的能力,应该出来闯闯了。我从四月出门以来,开始只捉了几个小毛贼,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听八大商号之一洪家的护卫说,华焱的几座高山中,都隐藏着丧心病狂的山贼匪徒,就琢磨着如果能挑了她们的山寨,既能为民除害,又能在门中立威,何乐而不为?所以,就直奔这巴彦克拉山来了”黎昕神采飞扬,眼中闪耀着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不是说江湖上一般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吗?怎么会这么惨,差点把小命给送了……莫非这巴彦克拉山的山匪中还有绝世高手不成?”晓雪没想到自己安逸了一年的小山镇,还存在着如此的安全隐患。要是哪天山上的匪徒捞不到油水了,打铭岩镇的主意,邵记是很有可能首当其冲,被贼惦记的。

黎昕的眉头皱起来,显得很有个性:“我就是低估了山贼的实力,谁能料到,江湖上有名的凶徒‘狼图五霸’是山寨的五位寨主啊……也是我大意了,这‘狼图寨’可不是就照着她们五姐妹的名头命名的吗?”

“狼图五霸?她们很厉害吗?她们的娘还真有本事,能生出五个女儿……”晓雪的思维跳跃性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黎昕酷帅的脸上露出了性感的笑容,胸膛上的伤口因为笑声的起伏而疼痛不已,他的笑转而变成痛并快乐着,他拒绝了晓雪查看伤口的好意,吸了一口气,道:

“狼图五霸,并非一母同胞,而是结拜的姐妹。她们如果单人对敌的话,也不过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上不了台面。可是她们所练的功夫是相辅相成的,如果五人联合的话,英雄榜上的七八名的高手,都未必能在她们手上讨着好处去。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黎昕为这次的莽撞和惊险而感到后怕,狼图五霸的老大的鸳鸯刀使得是出神入化,极尽刁钻;老2的峨眉刺疾如风快似闪电;老三的狼牙棒虎虎生风、招招致命;老四的阴风爪阴毒狠辣,剧毒无比;老五的掌法配合雄浑的内力,每招每式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掌风。如果不是凭着家传的“流星赶月”步法,和滴水不漏的“落英缤纷”剑法,只怕自己早就交代在山上了,哪里还有机会逃进山脚的树林,为晓雪所救?

黎昕看着晓雪亮亮的充满崇拜的眼睛,苦笑一下道:“别把我想的太过伟大,如果不是采取避其锋芒,各个击破的战术,凭我的实力,别说战胜她们,就是保住小命也是妄想。”他凭借着轻盈闪速、幻化多变的步法,迷惑了对手的眼睛,先砍了老四淬毒的爪子,又一招“一枝独秀”刺进老2的喉头,也付出了左臂深可见骨,小腿被狼牙棒击中的代价。

这出门第一次的大战,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苦战,当他的长剑刺进老三的心脏的时候,老五那带着雷霆之势的巨掌,已经拍上他的后心。五脏六腑难忍的疼痛,喷上老三死不瞑目面孔上的鲜血,趋于朦胧的视线,让他以为自己今天铁定交代在这里了。不过不服输的性格和超人的意志力,提醒他绝对不能放弃。

他脚下的步法飘忽不停,狠咬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落英剑法”中最后一式“万物复苏”,他练了半年都没能参透其中的奥妙,他娘也是直到三十二岁,才完全领悟,身手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就在这一刻,就在面临死亡前的那一刻,体内的潜能被无限的激发,一招“万物复苏”,天地为之变色,日月暗淡无光,狼图五霸中仅存的老大和老五,都丧生在这一招之中。不过老大那临死的一搏,几乎把他砍称两半……

黎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残破的伤体走下山的,或许他的意识已经丧失,只是身体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走下两个时辰的山路,来到那片小树林时,失血过多的他,终于不支地躺下了。如果没有被一时兴起夜捉知了的晓雪两人捡回来,只怕这会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晓雪听着他平静地叙述着那场惨烈的大战,虽然他只用了简练的语言来描叙,还是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了血淋淋的刀光剑影。一个只十五岁的孩子,一个以前总在爹娘的保护下无忧成长的孩子,面临这生与死的挑战,和死神擦肩而过,这骄傲的双肩上,承载着的是什么样的感受惊恐?绝望?痛苦?害怕……

晓雪坐上了床沿,轻轻搂住了那少年的双肩,感受到他的微微的颤抖,眼眶热热的:“没事了,别怕放松……你已经安全了”

黎昕明知道女孩揽住自己,应该躲开,可是那小小的怀抱,却给人大大的温暖,让他舍不得离开。就让我任性这一次,贪恋她的安慰她的善良吧。黎昕紧绷的心渐渐在她的安抚下松懈下来,像回到爹爹怀抱那样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定。

谷化风看到晓雪小大人似的拍着坐着比她高半个头的黎昕的画面,不由得觉得好笑,却又怎么都笑不出来。正在这时,韩秋拉长着脸端着熬好的粥进来了。谷化风接过来,端到床前放置的小几上,冲床上的俩人(咳咳……似乎有些暧昧哦)温柔的一笑:“晓雪,喂黎公子用早饭吧。”

“啊……”祝晓雪尖叫一声,从床上蹦下来,“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哎呀,还离这么近和你说话,真是失礼……韩——夏,你伺候着黎公子漱漱口,再给他擦把脸。”说完自己冲出去,赶紧地洗漱,韩秋追过去,还没给主子梳头呢

一身利落清爽的祝雪迎一刻钟以后重新出现在黎昕的面前:上身是白色桃红点娃娃装,长度刚刚盖住小屁屁,下身穿着淡蓝色到膝盖下的七分裤,可爱的包子头几条小辫子俏皮的垂下来,她那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镶上一圈乌黑闪亮的长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

每到夏天,晓雪就忍不住庆幸这时代女子为尊,对女子的衣着打扮要求很是松泛。夏天女子穿露胳膊露腿的短衫的不在少数,所以晓雪夏天的服装都是自己画图,爹爹给缝制的,样式好看,还很凉快。

晓雪可爱的装扮,成功地赢得黎昕眼底的赞叹。

祝雪迎将手里端着的小盅放在小几上,笑吟吟地道:“你伤及内脏,先吃些易于消化的食物,免得增加肠胃负担,加重伤势。我怕你吃白粥太单调,给你蒸了盅蛋羹,你就着白粥趁热吃吧。”

黎昕想坐起身来,谁知这一动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冷汗直流。晓雪见状,忙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扶他坐起来,把柔软的靠枕垫在他的身后,让他半坐半躺着:“小心点,别扯裂了伤口……你不方便拿碗,我来喂你吧。”

黎昕忙推辞:“不敢,哪里敢劳动小老板喂我,我的右手没受伤,还是我自己来吧。”

晓雪看他窘得耳朵有些红了,便不再坚持:“别叫我小老板,叫我晓雪吧。我帮你端着碗,你左臂伤口很深,没法子端碗。”

黎昕想了想,便红着脸点头答应了:“那谢谢晓雪了……你也别见外地教我黎公子了,叫我小昕就成。”。.。

“好小昕啊——”祝雪迎不禁嘴角抽抽着,眼前出现那个眉毛像蚕宝宝,表情贱贱的卡通人物形象。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晓雪甩了甩脑袋,把蜡笔小新的影子从头脑中甩开,笑得很灿烂地劝着吃白粥的黎昕:“小昕,别光吃白粥啊,尝尝我亲手做的虾仁蛋羹,营养又好消化,正适合养伤的你食用。”

黎昕听话地从盅里舀出半勺蛋羹,那淡黄色的蛋羹随着他的动作在调羹中轻晃着,还没送到嘴里,就先闻到香油的香味伴着蛋香,让人忍不住一尝为快。黎昕在蛋羹入口后,感到一股幸福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蛋羹很滑嫩,入口即化,碎虾肉的q感,和蛋羹的软嫩,不但不冲突,还颇给对方加分。

就着美味的蛋羹,黎昕很快把一碗白粥吃了个涓滴不剩。谷化风把摊好的蛋饼,放在小几上,抢在晓雪前头,接过黎昕的饭碗,对晓雪道:“你也把早餐吃了吧,粥都快凉了。”

晓雪拿起黄澄澄的蛋饼,夹了块甜脆可口的小萝卜,嘎吱嘎吱吃得喷香。黎昕闻了闻空气中的鲜香,道:“邵家的食物,看着极为普通,却是跟传闻一样的色鲜味美啊。”

祝雪迎见他说话到时候看着自己手中的蛋饼,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道:“这蛋饼,你现下绝对不能吃的,过两天你伤口收口了,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行。”

黎昕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眼馋你的蛋饼,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晓雪听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西里呼噜喝完碗里的粥,把收拾碗筷的任务交给了,站在她身边伺候着,一直用不爽的目光看着黎昕的韩秋。

已经在房里用过早餐的胡晓蝶推门进来了,见半躺在床上的黎昕,精神不错的样子,拉开大嗓门叫道:“小子醒了?精神头儿还不错嘛也不枉晓雪浪费一颗价值连城的灵药来救你的小命。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

“‘武医双绝’胡老前辈?”黎昕曾在武林盛会上远远地见过胡晓蝶一眼,一开始是对她的玩世不恭觉得很有趣,娘亲告诉他,看人不可取之以貌,这位看似疯疯癫癫的女人,其实是名震江湖的“武医双绝”。

“咦小子,你认得我啊,我怎么对你没有什么印象?”胡晓蝶搔着乱蓬蓬的脑袋,纳闷不已。

“师父,您的脑子除了记得美食佳肴,哪里有装人事物的地儿啊?”晓雪没规矩地打趣她师父。

“晚辈在跟家母一起参加武林盛会时,曾有幸远远地看见过前辈的风姿,家母对前辈很是景仰……”黎昕挣扎着想要跟胡晓蝶见礼,却因为乱动,扯痛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个客套话了,酸的我牙疼……你母亲是?”胡晓蝶仔细打量着黎昕,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什么。

“家母人称‘一剑飘香’黎姿颖”黎昕虽然无法行礼,言语上甚为恭敬。

“哦——小颖子啊?嗯她是那些所谓高手中,我老人家唯一看着顺眼的。嗯不错,虎母无犬子,你小子不错,我看好你”胡晓蝶挤眉弄眼,没个正行。

“徒儿啊,这是师父独门的王牌金疮药,虽然比不得你大师兄给你的‘灵禅丹’,也是千金难求的。拿去给小子抹上,昨晚他起烧,流了不少汗,是时候给他换药了,免得发炎感染起并发症,否则又要浪费一颗金贵的‘灵禅丹’了。唉……可惜了一颗世上难求的灵药啊哼等见了小颖子,不狠狠地让她出出血”胡晓蝶把金疮药瓶,扔了过来,自己转身叹息着出了门,感情她还在惋惜那颗都已经融化在黎昕腹中被吸收了的药丸子呢

黎昕目瞪口呆地望着胡老前辈的背影,如果不是她招牌的乱发烂衫,几乎要怀疑这人的身份。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医者不应该具有悲天悯人,大爱天下的仁者胸怀吗?怎么听她的口气,用“灵禅丹”救人一命好像是天大的浪费呢?丹药再可贵,也没人命珍贵吧。听她的口气,是要娘亲来的时候,狠狠地敲诈一笔呢

晓雪拿着金疮药瓶子,走到床前,看着黎昕的复杂表情,笑道:“我这个师父最爱开玩笑,别理她,来,我给你换药别看她平时神神叨叨的,这药啊,医术什么的,还是能说得过去的。”

黎昕呐呐地道:“多谢晓雪肯舍得一粒金贵的灵药,救了我的性命……大恩不言谢,我会铭记在心的。”

晓雪一副这有什么的表情:“药,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救命的。再贵重的药也总要被吃进肚子的,早一天,晚一天,吃进谁的肚子,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师父她啊,是眼馋我大师兄把灵药送我没送她,一直惦记着呢别理他,来,换药了。”说着,就去掀他身上的薄被。

黎昕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死死地拽住被角,一副不好意思地样子,小声道:“那个……能不能让谷公子帮我换药?”

“风哥哥在前面忙铺子里的杂事呢,早上是营业的高峰期,哪有时间来帮你换药,还是我来吧。”晓雪见他越是扭捏就越想逗逗他。

“那个……让韩秋来帮我换也成。”黎昕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满是伤口,如果要换药的话,肯定被看光光,晓雪毕竟是个女孩子嘛。

“韩秋?”晓雪回头看看旁边站着的韩秋,使了个眼色,道,“韩秋,你不是有事要忙吗,怎么还傻站在这儿,小心我扣你工钱。”

韩秋“啊,啊……”的叫了两声,看到小姐眼中的威胁,忙道:“是,少主子,我这就去,您念我是初犯,别扣我工钱啊。”说完,忙不迭往门外走去。出了门却不知道干什么好,唉……下人难为啊还是去哥哥哪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韩秋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晓雪和黎昕两人了,晓雪捉狎地看着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黎昕,俏皮地道:“看吧,整个邵记,就我最闲了,看来这个换药的工作非我莫属啊”

黎昕还要再墨迹,晓雪眼睛一瞪:“经此一役,说不定明儿你就成为名扬天下的侠士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怎么能这样扭扭捏捏,磨磨唧唧。你不是想以超越女子为目标吗?这样小家子气怎么行?”

黎昕听了,嘴角一动,没说什么,只是拉着被角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晓雪掀开被子,昨日为了包扎伤口,谷化风把黎昕的衣服剪的只余一件小裤裤,透过包扎地跟木乃伊似的纱布,还是能看出小昕昕的好身材滴。嘶溜——吸口水声……

黎昕红着脸,眼睛左看右看,不知道放哪儿好。晓雪先解开他左臂上的纱布,小心地揭下沾在痂上的纱布,看到已经收口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师父的金疮药还是不错滴,你看,这么深的口子都结痂了呢,很快啊,你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边说,手上没停,边在伤口上涂厚厚一层金疮药,胡晓蝶要看见了,又要心疼得跳脚了。

换好胳膊上的,又开始换腿上的。黎昕的腿又长又直又匀称有力,晓雪忍不住在换药时偷偷地摸上两把,嘿嘿,色女无罪,揩油有理……

最麻烦的是胸前的那道伤疤,几乎横贯了整个胸膛。在解纱布的时候,晓雪人小手短,几乎是趴在黎昕的身上,才能把纱布从他宽阔健壮的胸膛绕过来。嘿可不是她吃豆腐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她看着那诱人的令人流鼻血的结实胸膛,很有摸上一把的欲、望。

虽然晓雪满脑子的有色思想,手底下还是很温柔滴。你看她轻轻揭开一层纱布,卷啊卷的,左手捏住这卷纱布,小心地绕过胸膛,来到后背,右手为了能从背后接过那卷纱布,不得不把小脸贴近他的胸膛,又怕压着他的伤口。两只手交错时,她没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熊抱着对方,姿势那个暧昧呀

黎昕的脸,是越来越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不光是脸,耳朵、耳朵根,就连脖子也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

黎昕感受到晓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胸前来回的轻触,感觉到晓雪的鼻息,在他的胸前吐纳着柔柔的气息,痒痒的。似乎又不只是前胸的痒,仿佛痒到了他的心里,让人想搔,又搔不到,那种感觉既难受,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这样的感觉,黎昕从来没有感受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晓雪终于解下了胸前裹着伤口的纱布,虽然已经收口,现在看来还是那么狰狞可怖。晓雪感觉自己的左胸也似乎有种抽搐的疼痛,只是没有进一步去像,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她更加轻柔地为伤口涂药,小心地好像在触碰一件连城的珍宝,又好似在抚摸新生的娇弱的婴孩,眼底写满了“怜惜”二字。

黎昕的脸热得可以煎鸡蛋,这热和昨晚烧成的温度截然不同。他在晓雪轻抚他伤口的时候,感应到下面在悄悄起变化。“哄——”他的脸现在像天边的朝霞那样精彩。幸好,幸好晓雪在换好腿上的药时,将薄被盖在他的腰间,要不然被她发现自己的变化,晓雪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轻浮yin荡的男子的。那还不如昨天就让他死去好了。。.。

祝雪迎看到他红透了的脸庞,眼睛里露出恶作剧的亮光。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她给伤口涂好药以后,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慢慢地移到没有受伤的区域,似的抚摸着他肌肤的纹理,感受他胸膛上的线条……就这样一圈一圈地抚摸着,一开始晓雪还是抱着恶作剧的心理,手下的触感让她上了瘾。嗯结实而有弹性,真好摸她忍不住捏了几把。

后知后觉的黎昕,在豆腐被吃光光后,才刚刚反应过来。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一把拨开还在揩油的小手,恶狠狠地瞪了晓雪一眼。可惜羞红的面色,让他的凶狠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杀伤力,反而在像撒娇。

晓雪不舍地收回触感犹存的右手,去拿床头放置的干净纱布,嘴里犹自小声嘀咕着:“切——摸一下又有什么,又不会少块肉,谁叫你的胸膛摸着这么舒服的呢?嗯……如果把头靠上去,那感觉一定特棒”

“邵晓雪”黎昕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嘣出晓雪的名字

晓雪好像一点没有察觉他的怒气,兀自反驳道:“小昕同志,我的全名不叫邵晓雪,虽然我是邵记的小老板,却不是邵老板亲生滴。我的名字叫祝雪迎,记住了哦,不要再弄错了。”

黎昕拿她没辙,只有躺在床上,用鼻孔重重地出气。晓雪依然笑得一脸灿烂:“哎呀呀,别生气嘛不就被我摸了下吗,多大的事儿。你看看我,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你跟个孩子较什么真啊”祝雪迎得了便宜还卖乖,打算把“以小卖小”进行到底。

黎昕脸上的红晕半天没有消下去,他听了晓雪的话,认真地反省着:是呀,她还是个孩子呢,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她毕竟只有七岁,懂什么男女之防?或许她刚刚的举动只是觉得好玩,或许是好奇男子居然长硬硬的肌肉而已。可笑我居然……因为一个小女孩的无心之举,想入非非,该死他只看到了晓雪七岁的外表,哪里想到那7岁萝莉的表象下,藏着一个近三十岁的灵魂呢?

祝雪迎见他想的入神,提醒他道:“来,小心地把胳膊张开,我给你缠上纱布。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黎昕没有多言,照做了。他微微抬起双臂,晓雪又一次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给他缠纱布。站在床边的晓雪嫌自己腿短手短的够不到,就干脆脱鞋上了床,跨坐在黎昕的身体上,不过是虚空的跨着,怕碰疼他的伤口。这下就更暧昧了,从外边进来的人乍一看,以为是晓雪趴在黎昕的怀里,而黎昕微微张开的胳膊,像是在拥抱着晓雪似的……

晓雪正在奋力和纱布战斗的时候,小世子薛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了:“晓雪,晓雪我来找你玩了,风哥哥说你在他房里呢……”

薛晨的声音在看到房里的情景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小世子华丽丽地误会了,他在一愣之后,脸噌的涨得通红,手指着动作暧昧的两人,结结巴巴地道:“你们……大白天的,你们在床上,做什么呢?”

跟在他后边而来的谷化风,看到眼前的情景,也瞠目结舌,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此时晓雪的手正交错在黎昕后背,费力地交接纱布呢。她扭头看看门口俩人一脸的呆相,纱布从后背又缠到胸前,空出的一手指了指伤口,忙解释道:“做什么?当然是包扎伤口了,还能干什么!”小世子误会倒没什么,风哥哥可别误会了才好。她不想风哥哥伤心来着。

一句话说完,她加快了包扎的动作,边包边打趣道:“手短没办法,只能这样包扎。小晨晨——姐姐本来以为你是最纯真,最无瑕的,没想到,你也一脑子的那啥思想哦”

薛晨刚消下去的粉红,又爬上了面颊,他鼓着嘴巴道:“是你们动作太亲密了,才让人误会了呢”

“咦?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动作是亲密?难道……你见过?”祝雪迎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调侃他。

“我……我是不小心闯入母王和王夫的房间,看到……看到她们,就是这样……我当时才五岁,不懂事,就问了母王在做什么,母王告诉我,那是夫妻间的亲密动作,只有夫侍和妻主才能做……”小晨晨想到丢脸的往事,不好意思地笑了。

晓雪那个无语啊,真同情九王,在激情澎湃中被打断不说,还要应付小屁孩的尴尬问题,杯具呀

“好了”晓雪将纱布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手不自觉地拍了拍他的胸口,不巧正拍在伤口上,黎昕疼得闷哼一声。晓雪忙道歉:“拍道你伤口了?抱歉,抱歉。”

谷化风把晓雪从床上抱下来,让她坐在床边,给她穿上鞋子。小世子后知后觉地问道:“晓雪,他是谁?”

“他?”晓雪开玩笑说,“他啊,是我昨天晚上捡来的可怜虫,身中十八刀,内腑移位。我捡到他时奄奄一息,差点就死翘翘了。”

薛晨一听,脸顿时皱得跟包子似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好可怜哦。十八道伤口,会不会留疤啊?男子如果一身是疤的话,哪有妻主肯要啊……”

黎昕对晓雪以外的人,态度差上很多,尤其是这个让人自惭的粉娃娃,仿佛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的男子的,过几年一定倾国倾城。他不爽地瞥了小世子一眼,没好气地道:“留不留疤不事,嫁不出去又怎么样,反正不用你养”

薛晨出生以来都被人捧在手心上的,重话都不舍得说上一句,哪里受得了他这么一刺,登时眼圈就红了,委屈地道:“我有没有恶意,干嘛这么凶。”黎昕看他那我见犹怜的样子,更是不爽,重重地哼了一声,脸朝里,躺下了。

晓雪无奈地看着刺猬似的张起尖刺的小昕,又看看泫然欲滴的小晨晨,安慰他说:“小晨晨,他是身上伤口疼,心情不好而已,别跟伤员一般见识啊。”

黎昕猛地坐起来,身上伤口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委屈,他气哼哼地大喊:“是啊我就是无理取闹,我就是人见人厌,我就是没有人要那又怎么样——怎么样??”他的眼里也充满了红血丝。

“谁说你无理取闹了,你只是性格有些别扭而已;谁敢说你人见人厌,我第一个挑出来反驳,你的爹娘和朋友一定都喜欢你,也包括我;谁说你没有人要,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晓雪检查他胸前的伤口,怕刚刚他激烈的动作,让伤口又崩开。

黎昕听了她的话,脸红了红,又哼了一声,躺下了。

“你睡会吧,流了这么多血,身体一定吃不消,睡一觉精神会好点。我中午来陪你吃饭。”晓雪帮他拉了拉被子,见他没有再说什么,只留给背影给她。

祝雪迎朝着房里的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谷化风和小世子也跟了出来,晓雪掩上房门,见小晨晨依然鼓着腮帮子,一脸的不高兴。便捏了捏他长了些肉的小脸,道:“呦哪来只小青蛙啊,你看这气鼓鼓的模样,多可爱呀”

薛晨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又撅了撅嘴吧,道:“他的脾气这么坏,晓雪怎么还说喜欢他那样的?”

“他只是性子有些别扭而已,就像刺猬,虽然浑身尖利的刺,却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肉软的内心而已。他故作坚强,把自己的脆弱都藏起来,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内心的苦谁又能了解。所以,我们应该包容他的小缺点,给他温暖感,让他敞开心扉,过快乐无忧的生活。”晓雪揉着小晨晨的头发,想着那个孤傲的身影,心中不禁变得柔软起来。

“那……晓雪喜欢晨儿这样的吗?”小世子张大了圆碌碌毛登登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晓雪卡哇伊——晓雪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使劲地揉一揉。

“我们的小晨晨,这么的乖巧,这么的听话,这么的天真,这么的可爱……谁能舍得不喜欢你呢?”晓雪目光变得很柔。

薛晨咧开小嘴,笑得无邪:“我也最最喜欢晓雪了,还有晓雪做的美食……”末尾不忘加一句,其实是先喜欢她做的美食,才喜欢她的吧,晓雪心中有些怨怼。

“走走,去看看附近的河里有没有黑鱼,那个吃了对伤口愈合有益……嗯,还是去学堂问问赵明英和马芯兰那些会折腾的家伙,或许她们见过呢。”晓雪没有忘记房里还有个伤员需要照顾。

“晓雪,晓雪我们是要去捉鱼玩吗?”薛晨一听有得玩,就无比的兴奋,“我也跟晓雪一起去学堂看看,母王只给我请来教字的先生,我还没见过学堂是什么样子的呢”

“好,好,咱们一起去学堂,唉可别被陆先生逮住了,否则这一上午都得闷在学堂里了。”晓雪领着小晨晨越走越远,风中只留下,她淡淡的叮咛声。

黎昕躺在床上,晓雪给他服的灵药真的效果非常好,内伤不但痊愈,而且丹田中的内力,比受伤前充沛多了,也使得他把院子里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晓雪,不但维护他还想着给他弄吃的养伤,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黎昕的心里觉得暖暖的,涨涨的……。.。

祝雪迎带着小跟屁虫到书院的时候,看了看天色,露cky正赶上陆先生宣布课间休息一会。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晓雪小心地避开陆先生的视线,从窗户里冲赵明英挤眉弄眼打暗号。可是赵明英不知道跟霍晓东他们聊什么,眉飞色舞,兴致勃勃,就是不往窗外看。

晓雪那个气呀,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叫陆先生发现了可不得了,别说捉鱼了,就是中午都别想回家吃饭了。她眼珠一转,撮起小嘴,学了一声响亮的鸟叫,然后像暗号似的,两短一长,很是清脆。薛晨看着那个羡慕啊,拉拉晓雪的衣袖道:“晓雪,你回去教我吹这个口哨吧。”

清脆的鸟鸣果然吸引住了赵明英,她左望右看,终于发现窗户底下冒出的那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她直接从窗户就翻了出去,跟晓雪一样半蹲着,偷偷摸摸地走出学堂的范围。

马芯兰发现赵明英不见了,心里有底了,她捂着肚子到陆先生那请假,说是吃坏了肚子,找先生给开副药去。等以出了学堂,就拔腿去追晓雪她们,追上后还气喘嘘嘘地抱怨:“小英子太不厚道,晓雪找你出来玩,怎么不叫上我啊。还好我机灵,请假出来了。”

赵明英嘿嘿憨笑了几声,把晓雪刚刚问她的问题,又向马芯兰问了一遍:“兰子,你见过脑袋大,嘴巴大,嘴里有细小的牙齿,浑身呈灰黑色,背上和头顶色较暗黑,腹部淡白,身上还有各有不规则黑色斑块的比较凶猛的鱼吗?”

马芯兰听了,头摇得向拨浪鼓似的,赵明英嗤之以鼻:“不知道,叫你来也没有什么用啊”

马芯兰想了个法子:“我可以带你们去问李打渔的,我们酒楼用的鱼都是她家送的。她打了几十年的鱼,如果咱这有你说的那种鱼,她一定见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直奔河边李打渔的家。李打渔的刚刚送货回来,见这几个小盆友进了她家的院子,满脸堆笑地问道:“马小姐,邵小老板,你们光临寒舍,有什么事吗?”晓雪忙把自己想要的那种鱼的样子形容给她听。

李打渔的挠了挠头发,不敢肯定地道:“山脚那个池塘里有一种叫‘乌狗子’的鱼,挺像你说的那种。这鱼可凶了,不但捕食其他的鱼类,还吃小鹅小鸭呢……这乌狗子应该不能吃吧?”

晓雪听她这样一说,觉得这乌狗子九成九是黑鱼,便笑着向她道了谢:“如果乌狗子是我说的黑鱼的话,就能吃,你放心的抓吧。黑鱼的肉质非常的鲜美,还有给伤口消炎的作用呢。”

告别了李打渔的,晓雪率众来到她说的那个小池塘。这个小池塘,水流平静,池底泥沙细软,水草丛生,正是黑鱼生长的大好环境,心底便有十成把握了。

这个小池塘东边深,西边浅。浅水区域可以看到水底摇曳的水草,和水中的浮游生物。晓雪来到这里,脱掉鞋子,卷起裤管,就要下池塘。薛晨忙拦住她:“晓雪别下,那打渔的不是说黑鱼很凶吗?要是咬掉你脚趾头怎么办?”

祝雪迎哈哈大笑,道:“小晨晨,你真是太可爱了。鱼都是怕人的,怎么会主动攻击人呢?再说了,黑鱼那满嘴的细牙,别说咬掉脚趾头,就是留下牙印都困难。别担心,看姐姐我怎么抓鱼的。”

“真的没有危险吗?”小世子还是挺担心的。

“你就瞧好吧等着姐姐中午给你做酸菜鱼吧,鲜掉你的舌头”晓雪点了点薛晨的俏鼻子。在跟薛晨相处时,晓雪的保护欲总会不自觉地无限膨胀,虽然小了他两岁,却一直以姐姐自居。谁较小晨晨这么的我见犹怜呢。

晓雪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枝称心的长树枝,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匕首,把一头削尖,拿在手中掂量着,挺趁手。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就带着这支简易“长矛”下了水。.yzuu

池塘水源是山上的山泉,夏天里水温比较低,脚踩进去凉凉的,很是舒服。池底都是细细的沙子,脚趾陷进去,软软的,很好玩。晓雪在水中踩呀踩,玩上了瘾。赵明英和马芯兰看着心里也痒痒的,她们也学着晓雪那样,弄了个怪模怪样的原始“长矛”,下了水乱扑腾,顿时水花四溅,不一会儿,三个人的衣衫都已经湿了七七八八。她们谁也没在意这个,夏天嘛,太阳底下晒上片刻,就会干的,回家不会被家长逮到。

薛晨看她们玩得高兴,在岸边跃跃欲试,却被小锁死死地拽住,口里哀求着:“小公子,你是男子,不能像她们这样露胳膊露腿的,影响闺誉啊。男子要是露出小腿,会被人说不正经的,那闺誉可就全毁了。小公子,咱们不能下去,就在这岸边看着吧。”

祝雪迎见薛晨一脸不高兴,便逗他开心:“小晨晨,你别下来了。水挺凉的,你身子弱,冻有病了,你母亲铁定不会让你再下山玩了。你在岸边等着,姐姐抓到鱼,还要你给拿着呢。”这样说着,薛晨的脸色才好了那么一点。

晓雪转身看看被搅得混浊的池水,一脸黑线,冲着兀自玩得很开心的两位,大吼一声:“好了别玩了,捉鱼要紧”

赵明英和马芯兰像停了电的机器似的,马上安静下来。晓雪往池塘里面走了几步,睁大了眼睛,瞅着水底的动静。赵明英腆着脸凑上来,道:“那个——我们抓到的鱼,晓雪中午也顺手帮料理下吧?”

晓雪白了她一眼,吐槽道:“那你也得能抓到鱼才行呀?”说话间,她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水底,突然,她眼睛闪过一抹亮光,嘿那个水底黑乎乎的影子,不正是她要找的黑鱼吗

晓雪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黑影,高高扬起手中的鱼叉,瞅准时机就正对着那个影子插了过去。哎呀很可惜,没有叉到。赵明英哈哈取笑:“瞧你那什么技术,看我的”

黑鱼的鲜美没有被人认可,加上它又十分凶狠,所以它们安逸的生活很少有人打扰。因此,浅水区散步的黑鱼还是不少滴。很快,赵明英的眼睛也锁定了一只黑鱼,她自制的鱼叉也准确地叉了过去,可惜,也连人家的尾巴都没碰到。赵明英闹了个灰头土脸,发狠道:“奶奶滴,我就不相信捉不到你,你给我等着”

水中的三个人,鱼叉不停地抛向水里,可惜,两刻钟过去了,三人手中依旧空空如也。薛晨在岸边急得直跺脚:“你们到底行不行啊,要不,咱们去请刚刚那个李打渔的来帮忙吧,别到了中午,一个鱼也叉不上来。我的酸菜鱼不就得泡汤了?”感情他只是担心吃不到鱼而已。

晓雪的牛脾气上来了,她不服输地哼了一声:“求助于人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己亲手捉来的吃起来更美味。我还真不信邪了,不抓到一只,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她瞅准了一只黑鱼,又快又准地叉过去。可惜还是没得手。那条黑鱼,悠哉游哉地甩着尾巴游走了,一副我一点儿也没把你放在眼中的模样。

晓雪开始反思了,为什么明明很准确地投向了那只鱼,却叉不中呢?晓雪将鱼叉拄在水中,靠在上面。突然她发现本来笔直的鱼叉,在水中的部分却看起来弯曲成一个角度了。她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折射物理学中的折射原理。哎呦,你看我的这笨脑袋。小英子,兰子,我知道怎么能抓到鱼了。”

等赵明英和马芯兰聚集过来,她开始给她们讲解简单的折射原理:光从空气斜射入水,传播方向一般会发生变化,也就是说咱们现在看到的鱼,其实并不是鱼真实所在的位置,当然叉不到了。

那是因为从上面看水,玻璃等透明介质中的物体,会感到物体的位置比实际位置高一些。这是光的折射现象引起的。因此鱼儿在清澈的水里面游动,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然而,沿着咱们看见鱼的方向去叉它,却叉不到。有经验的渔民都知道,只有瞄准鱼的下方才能把鱼叉到。

晓雪此时又看到一只黑鱼,在水底嚣张地游来游去,如入无人之境。她信心满满地,瞄准眼睛看到的黑鱼的下方,稳稳地叉了过去,果然,那只大约两斤重的黑鱼,被死死地钉在了鱼叉上。晓雪把鱼从叉子上取下来,扔向岸边拍手叫好的薛晨,继续用她雷达似的目光,搜寻着黑鱼的影踪。

赵明英和马芯兰将信将疑地按照晓雪的方法试了几次,果然也有所收获。当将近午时的时候,薛晨手上已经提着用草绳拴着的五条“乌狗子”了,薛晨满脸笑容地看着手中的战利品,高兴地道:“晓雪,差不多够今天中午吃的了,太多吃不完的话,你们家没有冰库,会放臭的。”

晓雪此时正瞄准一个大家伙,在水中初步估计,至少在五斤以上。她听见薛晨的话,怕惊动那只黑鱼,没有搭腔,只是挥了挥左手,右手中的鱼叉缓缓地举起,刹那间像离弦的箭一样,带着风声,刺向了目标……

“嘿看我捉了只大家伙”晓雪使了点力气,才举起手中串了那只黑鱼的鱼叉,向赵明英她们显摆着。

“哇果然不小,有差不多十斤吧晓雪,可真有你的。”赵明英羡慕地赞叹着。

“你们收获怎么样?”晓雪亲手用草绳拴了这尾有将近一米长的黑鱼,打算胜利班师。

“我才抓了三条两斤多重的。”赵明英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自己的战利品。

“我才两只呢……”马芯兰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差不多够了,你们家一顿能吃多少啊,又不当饭吃。走喽回去收拾黑鱼去。”晓雪振臂一呼,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第八十四章小世子吃醋了

祝雪迎回到邵家后,拎着那个从地上可以到她脖子的战利品,兴冲冲地踏入本来风哥哥的房间。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黎昕睡了一个多时辰,刚刚醒来,就看到晓雪拎着条,她必须把胳膊抬高才能使它不拖到地上的大鱼,兴高采烈地进来了。

晓雪见黎昕醒着,便换了只手拎着鱼,冲他甩了甩,道:“看到了吗?这么大的黑鱼,没见过吧。嘿嘿……中午用它熬汤,有助你伤口愈合。”

黎昕看了看她沾着泥点的,还未干透的白色上衣,感动地抿嘴一笑,道:“先去换身衣服吧,湿的衣服穿着多难受”

“好,我先去换衣服。韩秋……把鱼拿下去收拾干净,按我以前做水煮鱼的方法,拆骨切片,再把我腌制的酸菜也取两碗出来,今天主菜‘酸菜鱼’。还有,拆下的鱼排不要扔掉,可以做香酥的‘炸鱼排’。这只大的鱼尾部分切段,用水浸泡去腥,给小昕做‘黑鱼汤’用的,其余部分切成薄薄地片,做成‘玉带黑鱼卷’……”晓雪脑子里关于黑鱼的菜式,一样接一样的涌出来,好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受控制。

午饭时分,黎昕看着晓雪端过来的熬成乳白色的“黑鱼汤”和晶莹剔透玉雕般的“玉带黑鱼卷”,和一碗熬得到位的浓浓的白粥,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尝了口汤,鲜美浓厚的香味浸染着他的舌头,又夹起一卷“玉带黑鱼卷”软嫩的鱼肉中夹杂着说不出是什么的肉菜,在嘴里行程丰富的口感,好吃地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了。

黎昕又夹起一条黑鱼卷,塞进嘴巴,含含糊糊地问:“这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

晓雪耐心地向他解释:“外边一层是薄薄的黑鱼片,越薄越好。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里面的馅是卤过的后腿肉、鸡脯肉、香菇和玉兰片切成丝混合在一起的。黑鱼片将这些馅料卷好以后,再用蛋清糊收口,用韭菜系好。放在盘中蒸上片刻,高汤勾芡淋在黑鱼卷上,再点几滴香油,就成了。怎么样,给句评价”

“质嫩洁白,咸鲜爽滑。”黎昕赠与她八个字,然后又投入到黑鱼卷的战斗中去,很快干掉六个黑鱼卷的黎昕还觉得意犹未尽。江湖上传闻邵记小老板做的美味,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哪。果然确实如此嘿嘿,在这养伤期间,可有口福喽

晓雪见他吃完了几卷“玉带黑鱼卷”,帮他盛了碗汤,并细心地捡了几块没刺的鱼肉放进去,道:“你现在还是以流质食物为主吧,黑鱼卷吃多了,加重肠胃的负担,会使内伤加重的。”

“我的内伤已经全好了,你的灵药挺有用的。”黎昕不是为了吃食而这样说的。刚刚晓雪她们出门抓鱼的时候,他已经打坐运功,发现不但内伤痊愈,内力还凭空增加了一半不止呢。而晓雪却把他的话当做是借口。

韩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他把托盘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接过晓雪手中的汤碗,道:“少主子,我来喂黎公子喝汤,你忙了半天,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奴才把厨房里的各式菜肴都取来一份端来了,您赶快吃吧。”

晓雪将手中的碗递给韩夏,忙了半天,还真有点饿了呢:“赵明英和马芯兰走了吗?”

韩夏回道:“回少主子,赵小姐和马小姐,在酸菜鱼起锅后,就端着回家了,还借走了厨房里的两个锅子呢。”

“嗯,两个家伙不可能只端了酸菜鱼一样菜吧?”晓雪还是了解两个损友的品行的。

韩夏捂着嘴笑了,道:“少主子猜的真准,两位小姐还偷偷地包了炸鱼排、鱼肉煎饼和黄金鱼子卷呢。其他的要不是不好带的话,估计也难逃她们的黑手。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黎昕在她们谈话的时候,伸头看了看桌上的五六样菜肴,除了“玉带黑鱼卷”和自己的一样,其他的自己都没有,不禁问了句:“晓雪,桌上那些都叫些什么名堂,看起来好漂亮哦。”

晓雪指着一份颜色金黄的菜肴,道:“这是‘黄金乌鱼子卷’是用薄薄的面皮包乌鱼子炸成的,特色是香酥焦脆。”

又一一指过去:“这是‘酸菜鱼’,汤酸香鲜美,微辣不腻;鱼片嫩黄爽滑。这是‘炸黑鱼排’,色泽金黄,外焦里嫩。这是‘油泼黑鱼’,肉质细嫩,鲜香味美。这是‘血旺财鱼花’油亮美观,味鲜微辣。这是‘脆椒鱼丁’,红白分明,香脆微辣,风味独特。”

黎昕听了她的介绍,悄悄地咽了口唾沫,竭力掩饰自己的嘴馋。却没有逃过晓雪的目光。祝雪迎微笑着解释道:“不是我舍不得这些菜,是这些菜不是油炸,就是酸辣,对你伤口愈合不利。你现在的情况,吃鲇鱼炖的汤或者鸽子汤,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和减轻疤痕的突起。

少吃点辛辣以及容易发的食物,象辣椒,腊肉,羊肉,牛肉等等。尽量别吃或者少吃酱、醋等上色调味品这样容易加重伤口颜色……”

黎昕也知道晓雪是为了自己好,可是面对美食的诱惑,谁有能淡定呢?

晓雪眨了眨眼睛,道:“要不……我把这些端到院子里跟小晨晨他们一起吃?”

“不用”黎昕收回自己哀怨的目光,赌气似的,咕嘟咕嘟一口气把鱼汤喝完,剩下的鱼肉,拌进白粥中,三两口扒完,躺回床上生闷气。

晓雪见状咧开嘴乐了,个头再大,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果然还是有些孩子气的。晓雪许诺说:“等你伤好了,我给你做一桌大宴,为你庆祝,到时候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会有人限制你,放开怀的吃……行吗?”

“你,说话要算数哦……”半晌,床上才传来黎昕瓮声瓮气的回应。

为了使黎昕的伤口更好的愈合,祝雪迎可谓是绞尽了脑汁。她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猪皮可以补充胶原蛋白,对伤口的愈合有好处。就做了一盆“猪皮冻”,让小世子的侍卫端着回去,在冰库中冰成果冻状,然后再挖空一块冰,将冻好的猪皮冻带回来。当然,小世子不忘给自己留下一半。晓雪做的好东西,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独享?晓雪这段日子的注意力分在伤员身上不少,已经让小世子很是不爽了晓雪青梅竹马的风哥哥,温柔又会做饭(小风已经学会晓雪八成的做饭功底),晓雪喜欢他小晨晨没有意见。可是,这个半拉拉出现的高壮男子,成天只躺在床上指使晓雪做这做那,小世子早就有意见了。

这不,晓雪听说鸽子汤能减轻疤痕的突起,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又跑到山林里去逮野鸽子去了。小世子在第n次找晓雪玩,又没见到晓雪的时候,怒了

他冲进被黎昕占据的风哥哥的房间,也是因为他,晓雪和风哥哥没有成亲就住一间房,睡一间床。小世子冲着半躺在床上,悠闲地看书的黎昕,很不高兴地嚷道:“你伤口什么时候能好啊别假装伤重,赖在这里舍不得走啊”

黎昕被他说的有些心虚,这是被救的第五天了,那些浅一点的伤口已经只剩下淡淡的一条印子了,就连左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快要脱痂了。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小心些胸前的伤口和接好的肋骨,完全是可以离开的了。不过这里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还真像小世子所说的,舍不得走了。谁能舍下晓雪一日三餐,精心准备的药膳呢?

黎昕赶走那抹淡淡的心虚,理直气壮地道:“我肋骨断了,你没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再说了,我又没住你们家。晓雪都没赶我,你凭什么赶我走?”

小世子活到这么大,还真没跟人吵过架,哪里能说得过经常跟两个姐姐争吵互讽的黎昕,三言两语,就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红着眼睛干跺脚。

就在这时候,祝雪迎从外边进来了,手里拎着两只野鸽子,兜里还揣着几枚鸽子蛋。

小晨晨一见晓雪,那个委屈呀哇的一声,就朝晓雪扑过去,抱着晓雪哭得那个惨烈呦晓雪被他弄蒙了,认识他那么久了,即便是疾病缠身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哭过,到底怎么了这是?

她用眼神询问他的小厮——小锁。小锁刚刚也被小世子出去找晓雪小姐了,他跟晓雪是前脚后脚的进来的,也是一头雾水呀。晓雪看着涕泪纵横小花猫似的薛晨,没有谁哭泣时的样子比小世子更惹人怜惜了。晓雪那个心疼呀,忙安慰他说:“小晨晨乖,不哭啊……姐姐抓到两只野鸽子,中午给你做‘脆皮乳鸽’‘人参肉桂炖乳鸽’好不好?”

小世子一听有吃的,也顾不上流眼泪了,他用手背抹了把眼泪,那模样可爱到爆他嘟着嘴,抬手指着黎昕道:“好但是,做的鸽子不给他吃”晓雪这才明白,原来是跟黎昕斗气呢

“你不要忘了,晓雪是为了我,才去抓的鸽子。所以说,这鸽子是给我抓的,我吃它才是名正言顺,不给我吃?我看不给你吃,还差不多”黎昕悠然地翻着书页,一副我没把你放在眼里的拽样,让小世子更为生气。

他不讲理地大嚷着:“不给你吃,就不给你吃,我不让晓雪给你送,你躺在床上下不了床,看你怎么吃”然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交叉着双手,在那沾沾自喜。

黎昕表现出连理他都懒得理的高姿态,淡淡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他的书,小世子直接被无视了。

中午时候,一盘色金黄,皮脆嫩的“脆皮乳鸽”平息了小世子的怒气,在晓雪的许诺下,他喜笑颜开地霸占了整个鸽子。在薛晨津津有味地享受美味时,晓雪忙给韩夏打暗号——趁世子不注意,盛一碗

党参黄芪鸽子汤给黎昕送去。使唤韩秋是不成的,这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对,对黎昕怀有抵触心理,还跟小世子结成统一战线,一唱一和地表达他们对其不爽。

当晓雪把最后一道“酒酿鸽子蛋”做好端到饭桌的时候,小世子已经吃掉了一半脆皮鸽子,并且很懂事的把另一半留下来,对刚刚坐下的晓雪和谷化风道:“晓雪,风哥哥,你们也尝尝脆皮鸽,很好吃呢,哼,就不给那个臭家伙吃。这盘是什么?”小世子指着晓雪刚端上来的鸽子蛋,问道。

“这是‘酒酿鸽子蛋’,特点是:汤清色雅、醇香扑鼻,鸽蛋甜嫩,营养丰富。多吃点……”晓雪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在他面前。

小世子尝了一颗鸽子蛋,果然如晓雪所言,味道很不错呢,不过他刚刚吃掉半只野鸽子,这野鸽子可不像现在的鸽子小小的,跟土鸡差不多大呢。胃里已经满满的小世子,喝了两口汤,用施恩的口气道:“这个酒酿鸽子蛋给那家伙送一碗吧,免得到时候邵姨和狄叔把他父母找来,他还没养好伤口,反而多在这儿赖几天呢。”

是的,邵紫茹带着夫君出远门了。黎昕的家在衡阳,距离邵紫茹的老家只五六十里路的路程。邵紫茹携夫君出来已经五六年了,这次借着通知黎昕家人的机会,她们也回家看看。虽然是被赶出来的,可是父母亲情是割舍不下的。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狄奕可一直都惦记着在邵家做管家的母亲,自从跟着邵紫茹漂流到此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人的音信了,不知道母亲和爹爹,还有年幼的弟妹们,会不会因为他的任性,而被邵家赶出来,不知道现在他们的生活过得如何。

正因为他对家人的牵牵念念,在晓雪提出让商队捎信去衡阳通知黎昕的母亲来接人时,毅然决定亲自去衡阳,去的途中趁机转道家乡。对于夫君的提议,邵紫茹是无条件的的,她在铭岩是出了名了宠女和宠夫一族呢。

邵紫茹领着黎昕的母亲和爹爹回到铭岩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了。此时的黎昕外伤已经痊愈,一些浅一些的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留下,这当然身上晓雪从师父那缠来的去疤灵的效果了。就是胸前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也在晓雪的精心护理下,仅留下淡红色的印迹。据胡晓蝶说,只要坚持使用她的祛疤药膏,一年以后这疤痕虽说不能完全消除,却会淡得让人无视它的存在。

黎昕的爹爹一进门看到院子里帮忙洗菜的儿子,就立刻扑过去,紧紧把儿子拥进怀里,哭喊着:“我的儿呀——我的心肝,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可让爹爹怎么活呀……你说你那死鬼老娘,好好一个儿子,非让跟着练什么武啊,弄的一身女子气不说,还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黎昕的爹爹身材十分娇小,他紧紧搂住蹲在地上洗菜的小昕宽宽的肩膀,几乎环抱不过来。黎昕张开两只的手,无奈地任情绪激动的爹爹像小猫抱大狗似的拥着自己,听着他心疼的哭诉。

黎昕的爹爹哭喊了一会,有些累了,终于放开儿子,用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不孝的臭小子,劝慰我一下会死啊。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人家生的儿子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那小嘴哄起人来,听着都甜到心里。我倒好,生了个木头疙瘩,还是整天让我提心吊胆,懆心不已的木头,唉……”晓雪听着黎爹爹的话,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黎爹爹不像他外表那么温雅贤淑呀。

黎昕把手上的水甩干,往衣服上擦擦,扯了扯嘴角,道:“经验表明,我越是安慰您,您哭闹的时间便越长。只有让您静静地发泄够了,才能安静下来。”

黎昕用擦干了的双手,轻轻环住爹爹的肩膀,拍了拍,柔柔地安慰道:“爹爹,儿子已经没事了,你看看,儿子不是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吗?”说完,还在爹爹面前转了一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悲催地砸在了未完全恢复的肋骨上,龇牙咧嘴了一番。

黎爹爹的眼睛又红了,马上抓住儿子的手,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关心地道:“怎么了?哪儿疼?让爹爹看看。听说伤得可不轻呢,差点连小命都没了。你说你,就不能像男儿家那样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写写大字吗?非学着你那些个师姐,出来历什么练啊。本来就长这样了,要再弄一身的伤疤,你这辈子就呆在家里当‘老少爷’吧”黎爹爹紧箍咒跟唐僧,那是有得一拼。

“当老少爷好啊,我天天在爹爹身边伺候着,娘亲一年有半年不在家,有我陪着,您不孤单啊。”黎昕接到晓雪的示意,拉着爹爹的手,往会客厅走去。

“你就玩嘴儿吧,这两年,你母亲出门,那次没带你了。又说什么不出嫁陪我,我看是陪你母亲还差不多……儿子,你真没事了?”黎爹爹又不放心地问一句。黎昕重重地点头,表示肯定。

“小弟,你这次玩的也太大了吧。姐姐送你四个字‘量力而行’,别把小命玩儿掉了,让二爹爹伤心。”晓雪从她的话语中,很快明白说话的是黎昕口中的“臭嘴二人组”,他的双胞胎姐姐之一。

之二也开始说话了:“不过我挺佩服你的,‘狼图五霸’你也敢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小弟啊,你运气还真不错,歪打正着了。今年的年会老大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她的口气酸酸的,看来她们门派要出个“大师兄”喽。

进入会客厅后,晓雪吩咐着上茶。给武林盟主上的是自家炒制的清茶,晓雪偶尔喝一次这世界煮过的茶砖后,诧异那些权贵怎么能将这样苦涩的茶水喝下口的。于是,今年春天,晓雪找来学院的同窗们上山采野茶,亲手炒制了十来斤茶叶。不过,陆先生分一些,九王喝过强取豪夺了一些,师父偷走一些,自家娘亲喝了一些,现下家里仅有两斤左右,用来待客了。

“盟主,自家炒制的茶叶泡的清茶,不成敬意,将就喝着吧。”邵紫茹客气地对黎姿颖道。

黎姿颖双手接过,掀开茶杯的盖子轻轻一羞,香气清高持久,香馥若兰;定睛一看,外形挺直削尖、扁平俊秀、光滑匀齐、色泽绿中显黄。汤色杏绿,清澈明亮,叶底嫩绿,匀齐成朵,芽芽直立,栩栩如生。低头品饮茶汤,沁人心脾,齿间流芳,回味无穷。黎姿颖不由得脱口而出:“好茶刚刚邵老板说,这是你们自己炒制的茶叶?”

邵紫茹面带骄傲地道:“是小女亲手炒制的茶叶,怎么样,味道还中吃吗?”

“你女儿炒制的?”黎姿颖眼睛捕捉到那个年纪小小,个头小小的女娃儿,不敢相信如此好茶是出自她的手中。

祝雪迎赶忙上前行礼道:“晚辈祝雪迎,见过盟主前辈。”在黎姿颖一进门的时候,晓雪已经把她打量个清楚了。果然不愧是武林盟主,浑身透出内敛的英气,两道浓眉,一对细长的凤眼精光不时乍闪,英挺的鼻梁,宽厚的嘴唇,高大魁伟的身材。她跟黎昕站一起,谁也不会怀疑她们是母子,因为黎昕出来嘴唇不像她,其他都跟她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黎昕刚得空从他爹爹的无限关心中脱身出来,他好似炫耀自己珍爱的玩具一样,向母亲得意地道:“娘亲,晓雪可厉害呢,不但各色茶汤可口,饭菜更是极美味。您看我这手中的西瓜奶茶,消暑解渴又甘甜无比。爹爹,您大热天,赶路辛苦了,多喝点冰镇的水果茶。”

说着,给爹爹又倒了杯西瓜茶。黎爹爹甜蜜地享受着儿子的孝心,茶甜,心更甜哪。

黎家双胞胎姐妹中的妹妹黎纯凡喝着手中醇香的清茶,眼睛还不时地盯着小弟手中的奶茶,典型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类型。晓雪又让人上了些椒盐西瓜子。喝茶吃瓜子唠嗑,搭配得多么恰当呀

双胞胎中的姐姐黎纯仙咂咂嘴,道:“感情小弟这些日子不是在养伤,而是在享福呢。不愧是传闻中的邵家,端出的东西果然与众不同哪。”

黎姿颖还没进门就感受到这简陋小院里的不简单啊。前头临街铺子里错落有致的桌子摆放,不显拥挤却能极大程度的容纳最多的人;员工整齐划一干净利落的打扮,不卑不亢宾至如归的态度;小院树荫下看起来就舒适得让人想躺上去的摇椅;更别说这独特的待客之物了。黎姿颖又品了口茶水,香啊……

用过丰盛的,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后,黎姿颖更加肯定了邵记的不平凡。如果她们愿意,绝对能成为华焱数一数二的商家,凌驾于八大商号之上。

黎姿颖看着宝贝儿子眼睛里真实的快乐,及无忧无虑地跟人斗嘴嬉闹。这几年来,她这个令她头痛的小儿子一直很压抑,所以疯狂地投入到练武中,来躲避外界的不公的眼光。

在邵家,没有人因为他的身高,他的体型,他的相貌而投诸异样的目光,或者言语上的冷嘲热讽。似乎,男子本来就应该这样高大、独立。特别是邵记的小老板,那个叫晓雪的,她看向小昕的目光里,甚至还充满了欣赏和惊艳。终于,有人能够欣赏昕儿的好了,虽然黎盟主她自己也承认晓雪眼光的独特。

据黎姿颖观察,在晓雪的眼睛里,仿佛男人理所当然的不比女子低一头,你看她手下的员工,男子跟女子干一样的活,干得出色的领比女子多的工钱,这是她说的什么“按劳分配”。再看看她的未婚夫侍,虽然是下人出身,在她那儿却得到了平等的尊重,并且有意识地培养他的能力,不因他是男子而束之闺阁,店里店外,他都是一把好手。

或许——昕儿就需要这样的环境吧。如果晓雪没有从小定下的夫侍的话,如果晓雪能再大几岁的话,那么她不失为昕儿的良配。唉这只能是如果而已。

本来打算下午就回程的黎家一行人,在黎昕的坚持下,在铭岩镇上又停留了一天。黎昕把心中的不舍和难过,归咎于晓雪没有兑现“蟹黄包”的承诺。

于是利用好不容易缠来的下午时间,拉着晓雪带他去捉螃蟹,两个毒舌双胞胎也去了。在黎昕的心中,那个下午是如此的美好和难以忘怀,阳光、溪水、青山、卵石,还有那石缝中仓皇横行的螃蟹,都比不上晓雪那无忧的笑脸来得吸引人。整个下午,黎昕都把心放在了晓雪身上,随着她的情绪而起伏。她开心,他笑了;她恼怒,他竖起眉毛;她发愁,他皱眉……

整个下午,黎昕都是失神的,就连姐姐们刻意的挑衅,他也提不起兴趣回应,让双胞胎无趣地投入到捉螃蟹的行列。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就连一个大螃蟹的巨螯夹在了他的手指上,也没觉得痛。还是晓雪发现了,拿起他的手放进水中,才脱离了那个大夹子。

欢乐总是短暂的,晚上黎昕躺在那个他睡了近一个月的床铺上,回味这每一天每一刻的甜蜜欢笑,都只剩下晓雪:晓雪银铃般的笑声、晓雪阳光般能照亮人心扉的笑容、晓雪看向他时的失神、晓雪的恶作剧、晓雪时不时揩油的小动作……如何能舍弃、如何能忘记?

他羡慕谷化风能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旁,能陪着她直到天长地久。他嫉妒,为什么先认识她的不是他?为什么和她结缘的不是他?为什么为她披上嫁衣的不是他??

这一夜,黎昕失眠了……

夜深了,没有睡意的不止黎昕一个。福来客栈里,黎姿颖半躺在床上垂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胸前靠着她娇小美丽的夫侍。

“妻主?”黎爹爹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来,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着他的妻主。

“嗯?”黎姿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低头看看自己年过三十,依然美丽纯真的夫郎。就是这双无辜纯真的大眼睛,使成名已久见过无数繁花的黎姿颖,在有了相亲相爱的主夫后,依然沉溺其中。虽然给不了他唯一,却能给他最深沉的爱意和怜惜。如果昕儿长的像他的话,如何愁嫁?

“妻主”黎爹爹见自己喋喋了半天,妻主却神游太虚,忍不住娇嗔地,推了推她的肩膀。

又走神了,黎姿颖抱歉地吻了吻夫郎的额头,低头道歉:“抱歉,在想事情,没听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虽然是老夫老妻了,黎爹爹的脸还是害羞地红了,他拍了下妻主的胳膊,重复了刚刚的话:“我觉得昕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哦。”

“是不一样了,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不但没消瘦,反而长胖了呢。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也难怪,邵记的伙食这么好,又天天给他变着法的做好吃的,任谁都得长肉。不过还好,没到臃肿的地步,回去加大练功强度,几天又瘦回来了。别担心。”黎姿颖知道敏感的夫侍,也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平常,故意逗他道。

“不是这个不一样,是感觉上不一样了。以前的昕儿身上有一种让我看着想哭的沉重感,现在却是令人轻松愉悦的幸福感。”黎爹爹有做琼阿姨的潜质哦,说起话来文艺腔挺重的。

“嗯昕儿和晓雪在一起过得挺开心的,这个馋嘴的家伙,一定了看中了人家的手艺,伤早好了,却赖着不走,等我们来接只是个借口。”黎姿颖故意把儿子说成好吃鬼、小馋猫。

黎爹爹给了她一下自己的“无敌老虎钳”,狠狠地捏了她一把:“才不是呢,据你夫君我炯炯有神、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媚眼如丝、明眸善睐、目光如炬……的火眼金睛观察,咱们的宝贝儿子,貌似喜欢上晓雪那个小不点了。”

黎姿颖故意和他唱反调:“不可能吧,你看,咱们儿子都十五了,晓雪那娃儿才7岁,整整大了她八岁呢”

“妻主——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妻主不是也比简儿我大了十岁吗?”黎爹爹闺名叫冯简,永州知府的宝贝儿子,幼时经常跟随母亲出入茶楼,迷上了说书人口中的侠义江湖。成年礼过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男扮女装的黎爹爹,踏上了寻找江湖的漫漫长路。可惜他娇弱貌美,男子气甚重,很快就被几个猥琐的江湖败类盯上了。就在她们意图不轨的时候,我们的黎大盟主以天人之姿出现了,一幅英雄救美的画面出现,也成就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浪漫爱情。

黎姿颖垂下浓黑的眉毛,一脸的哀怨:“夫君嫌弃我年纪大……”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们年纪有些悬殊,却过得非常幸福啊。所以,昕儿和晓雪应该也可以像我们一样幸福。”黎爹爹手忙脚乱地解释。

黎姿颖舍不得自己的夫郎焦急的模样,不逗他了:“我是女子,就是比你再大点,别人不会说什么。可是,昕儿今年已经十五了,而晓雪才七岁。当六年后晓雪成年了,而我们的儿子却已经二十一了。你知道男子如果到二十不嫁人,会面临什么样的对待?”

“可是——”黎爹爹小脸皱成一团,突然眼睛一亮,轻叫道,“我们可以先定亲啊,等晓雪成年时再把昕儿嫁过来。外界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呀”

黎姿颖摸了摸下巴,做思考者状:“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可是,晓雪身边已经有个夫侍了,难道叫我们的儿子嫁过来做侧夫或侍夫吗?”

“你说小风啊,他的身份不可能成为主夫的。如果……如果晓雪舍不得他做侍夫的话,可以让小风和昕儿做平夫嘛,就像我跟民哥哥一样啊。我看小风的性格温和,也是个能容人的,他和昕儿相处也不错,今后一定会像我们一样幸福的。”黎爹爹想出了自以为两全的法子,高兴地双手相互一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黎姿颖闻言茅塞顿开,心中有了一番计较。她看着自己儿子已经成年后依然保持少男的开朗与纯真的夫侍,沉醉在他嘴角的梨涡中。黎姿颖心中一荡,把已成定局的儿子的事抛在脑后,双臂一紧,将夫郎搂入怀抱,翻身压入身下,用嘴巴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嘴。雪白的蚊帐垂下,挡住床上旖旎的光……

次日一早,铭岩镇外,官道旁,又是一次依依送别。邵家人全出来了,包括昨日怕繁琐礼节的胡晓蝶。当然,黎盟主见到她后,少不得一番虚礼,惹得胡晓蝶不耐地哇哇大叫。

黎昕的肋骨尚未痊愈,遵医嘱不能骑马改坐车。晓雪在马车边,不住地往车子上塞东西:小昕爱吃的甜脆腌萝卜、水果干、饼干、肉干……还有一份小昕爱吃的菜的菜谱。黎昕静静地看着她忙乎着,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把菜谱和一个小瓶子塞到他的手中,笑着叮咛道:“胸前的疤痕虽然有些淡了,还要坚持用药啊。我师父虽然平时看着没什么正形,她的药可是货真价实的,这个去疤灵,你可得按时抹哦”

黎昕的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只是不住的点头。

“晓雪——”黎姿颖招手让她过去。晓雪答应着跑了过去。

“晓雪啊,我听胡前辈说了,昕儿这次能侥幸保存一条性命,可全是你的功劳啊。你不但将他背回家治疗,还给他服下你用来保命的灵药,让他因祸得福,多了三十年的功力。大恩不言谢,我送你一块‘武林令’,说不定将来你能用得着。”黎姿颖递过一块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令牌。

晓雪推辞道:“江湖人常说‘施恩不图报’,晚辈怎么能要盟主的东西呢……”

“盟主给你的,你就拿着”胡晓蝶知道这东西啊,有了这令牌,江湖上的三帮六派七世家的人手都听你调动啊,就是邪派看到令牌也会给三分薄面。

晓雪接收到师父的暗示,不是好东西师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嘿嘿……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白要谁不要啊。收了

站在黎盟主身旁的黎爹爹,也从袖中掏出一块晶莹质纯无瑕,质地细腻,色浓翠艳的双鱼玉佩,递过来道:“别跟我见外,我就这一个儿子,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我儿子的命。这个玉佩你拿着,就当是我这个当长辈的给你的见面礼,不收我可会生气的哦。”

黎昕看清楚爹爹手中的玉佩后,脸上突然现出难得的羞涩,他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满脸期待地看着晓雪。见晓雪没有推辞就接过去了,一颗心充满了欣喜,冲淡了刚刚离别的愁绪。

黎姿颖见祝雪迎接过了那个双鱼玉佩,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跟黎爹爹递了个眼色。

回程途中,黎姿颖没有一丝忏悔地跟夫郎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黎爹爹露出算计的笑容,像个小狐狸:“我不管,接了我的玉佩,就是我们黎家的儿媳了,赖也赖不掉……哼哼——”

正在把玩着晶莹玉佩,庆幸自己发了笔小财的晓雪,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道:“谁?谁在算计我?”

小世子玩疯了,在巴彦克拉山的避暑山庄,从春天赏油菜花,到夏天的捞鱼摸虾,至秋天的采摘野果,玩得是不亦乐乎。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不过很悲催滴,冬天来了。虽说“听泉小筑”的几个主房里,都设有地龙,可是毕竟是山上呀,气温比山下要低好几度呢,小世子的身子骨底子比较弱,可经不住寒气的折腾。再说了,冬天大雪封山,大多的时候晓雪上不去,晨晨下不来,待在山庄里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乎,刚刚下了第一场雪,九王殿下就亲自上山,好说歹说,才让儿子答应回万马郡王府,开春再回来。晓雪也被迫签下每个月去那么两三次,每三天写一份新鲜的菜谱让贺谨侍卫带回去,发明新的点心和菜式要首先给他捎一份……的不平等条约。晓雪感觉自己比受八国联军侵略的清末朝廷还惨。

即便是这样,嘴被养得更刁的小世子还是很快地消瘦下去,到春天离油菜花开还有段日子的时候,九王就忙不迭地将儿子又送回来了。再看小世子,好不容易养起的膘又没了,小小的脸上就剩一双大眼了。不过长期上山练就的身体素质还在,虽然瘦的可怜,精神倒好,一个冬天也没像以前那样缠绵病榻,与药罐子为伍。

小晨晨瘦弱的模样,加上委屈的大眼,让晓雪很是心疼了一把,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九王,让小世子住进邵家将养十几天的要求。在晓雪变着法儿的翻花样的美食供养下,小世子的脸又渐渐长了让晓雪忍不住掐两把的嫩肉肉。

就这样,小世子春夏养得白白胖胖(相对秋冬而言,跟正常孩子比他只能算胖瘦适宜),秋冬又瘦成小干巴鸡,九王看着心里严重不舒服啊,怎么一到晓雪手底下就白白嫩嫩的甚是可爱,一回王府就跟受了虐待的可怜虫似的?好吃好喝的没断呀,汤品甜点菜式什么都严格按照晓雪的菜谱来的呀,厨子也是经过晓雪培训过的呀,怎么一到小世子口里,味道就不一样了呢?(晓雪臭屁道:做菜,是要融入感情滴被拍飞——)

当九王被亲朋好友第n次地暗示:多关心下你的小儿子;给你王夫说说,别做得那么明显;你家下人是不是有欺主之嫌?九殿下,你会不会养孩子,白白嫩嫩的小包子,愣是被你养成豆芽菜——最后一句是豪爽的挚友费虹欣说的。

实在受不了好友的吐槽,也舍不得再看王夫被冤枉的委屈(他也被后院的兄弟们数落教训过),九王把主意打到了祝雪迎身上。

终于在晓雪十岁那年的秋天,九王在去接小世子的途中,转到邵家,以成年人的方式,跟她做了次深谈。

此时的祝雪迎见九王一脸严肃地坐在对面,脸还是板得跟鞋拔子似的,忙挺直腰板,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九王斟酌了半晌,才露出和蔼地微笑,温和地问道:“晓雪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十岁,到年底就十一了。”晓雪偷偷看了看她的脸色,想从她的神色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年龄来了呢?莫非……看咱貌美如花(是呀,你就一“如花”)、才高八斗(我看是“阿斗”)、学富五车(自行车),要给咱做媒?不成不成,咱已经有了风哥哥喽,哪能那么花心恁?呃……如果对方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美如冠玉……咱考虑考虑看。

晓雪在那yy着,九王又说话了:“哦……快十一了啊,再过两年就成年了呢。”

哈提到成年了,就要步入主题了,快说快说,对方什么条件,芳龄几何,性格如何?说好,我可不要娘娘腔……晓雪睁着大眼睛,等着九王的下文。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可惜,九王开口是开口了,跟她所想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晓雪打算永远窝在这个小山镇中,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吗?”

呃……晓雪的脸色一僵,整理下思路,道:“浑浑噩噩?我没觉得自己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呀。”晓雪从“邵记面点铺”到卤菜店,到香醋的合作,到庄子上的油坊和调料坊,哪样不是干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哪里跟浑浑噩噩能搭上边了?提一下,在这三年中,晓雪用于探索,不懈追求的精神,继续发扬光大。她的庄子扩大的一倍,种上了八角、茴香、桂皮、胡椒等调味香料,调料坊中又折腾出了咖喱粉,和胡椒粉等调味品。油坊也新增了豆油、花生油,值得一提的是,晓雪试验出了酱油的配方,也一并交与官家合作销售了。

祝雪迎琢磨了半天,觉得自己和“浑浑噩噩”这个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呀。人家九王殿下替她解惑了:“本王觉得这个小镇子局限了你的才能,你有没有考虑往大一些的城市?”循循渐进,步步为营是九王的策略。

“嘿嘿考虑啦,怎么没考虑?我想到京城去看看,听说那儿特繁华,有钱人超多,遍地是黄金哪说不定还能见到皇上皇女什么的,结交个高官权贵什么……”晓雪前世偏隅在祖国的西南一角,还没有机会到首都旅游过呢,她穿越前打算休个长假带阿爸阿妈去首都一起飞七日游,却因这次穿越永远的搁浅了。晓雪在心中哀叹着。

“咳咳……”九王拿这个榆木脑袋没辙呀遍地是黄金?你那是没有看到贫民窟的凄惨;结交权贵?你个商人出身,哪个权贵愿意沾染你这满身的商贾气;想见皇上皇女?你貌似忘记你对面坐着的就是当年的皇女,现在皇帝她亲妹妹

“晓雪做人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要好高骛远,没有人能一步登天。”九王开始对晓雪的说教,“我建议你先把总部转移到万马郡,你想啊,万马郡虽说比不上京城,在整个华焱也是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人口和人流量都是屈指可数的。再加上一年一度的梨花庙会,可以说是一个商户的聚集地,你在那里开个店,生意绝对兴盛。再加上有我给你撑腰,任谁都会给你三分薄面的。而且万马郡离铭岩和你的庄子都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回来,免去你思乡之苦……”九王巴拉巴拉地说了很多,目的只有一个——把晓雪诱至万马郡。

祝雪迎手指敲击着桌面,脸色比较凝重。九王见状,知道她在郑重地考虑着自己的话,没有去打扰她。

九王的一番话在晓雪的心中吹起一湖春水。以晓雪的能力,这几年里把生意做得比现在大十倍,也未尝不可。不过前几年,晓雪这个身体年纪幼小,如果太过显眼不一定是好事(你还不显眼啊,现在华焱还有没听过邵记小老板的名头的吗?)。她一个异界灵魂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一时半会的适应不良。再加上她的惰性和得过且过,舒适的日子让她兴不起过大的野心。

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还有个大树主动让她靠着乘凉,放弃的是傻瓜。不过,既然九王主动提出,不会是纯粹爱才惜才吧,姑且以退为进,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晓雪把事情复杂化了。

“九王殿下,你的提议很合晓雪的意,草民不是没有想过。您要知道,一个好的店铺,不但要有好的老板,还得有好的员工啊普通员工易求,管理阶层难得呀”晓雪故意皱起眉头,摇头叹息。

“你店里的那个小豆子,做的不挺好的吗?还有你那个未来的小夫侍,虽然身为男子,能写会算,比一般女子不知道强上多少。还有你母亲,不都是管理店铺的一把好手吗?”

“如果我们迁至万马郡,铭岩的生意是要交给小豆子的,林爷爷林奶奶年纪大了,不可能跟着我们背井离乡的。风哥哥,我怎么舍得让他在店铺里操劳,夫侍是用来疼,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奴役滴。俺娘有我这么个能干的女儿,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还用得着亲自去管理店铺?人家不说我不孝吗?”晓雪的道理是一套一套滴。

“你那庄子上不是有你这几年刻意培养的账房、管事什么的吗?”九王对晓雪的动向是了若指掌呀。

从三年前,晓雪就开始让韩管事从人牙子那买进一批聪明忠诚能干的下人,进行有意识的培训,教授她们现代的计算方法和做账方法,以及管理能力。买进的下人不分性别,优胜劣汰,每月测试,倒数后两名的直接进入庄子的作坊,做普通工人或者到养殖场去养猪。

培训班里的每个人都被“做管事”这个高薪梦想指引着,鞭策着,谁不卯尽全力地学习?尤其是那些男子,好不容易有一个跟女子竞争的同等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第三年刚刚开始的时候,培训班就不再往下刷人了,除了账务、管理等方面的课业外,又加了接人待物、思想品行的考核。所以现在留在培训班里的,都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合格管理人才了。

除了管事培训班,庄子里还开设了厨师培训班,韩管事的女儿居然放弃管事培训,自愿加入厨师培训行列,而且每次都名列前茅呢。

晓雪挠了挠后脑勺,道:“我还缺一个可以总管全局的左右手。本来觉得韩管事还不错,不过庄子上的那块离不开她。还有就是向各地传授菜谱的人员,要求不但忠诚性高,而且马术功夫都要了得才行”这可是长期出差在外的人员,邵记做大了难免会有一些同行眼红,阴谋诡计也会随之而来,这样的人才急需呀

第九十一章大显身手

“邵记快餐”前来贺喜的客人,大大超过了祝雪迎的预期。大Boss九王是在计划当中的,当然是因为有小晨晨给她当枪使啊。知府大人是尤总管亲自去请的,估计也是给九王面子才来的。不过这万马大大小小的官员和一部分权贵,可就不在晓雪邀请计划之列了。再加上八大家中和晓雪有生意来往的官家和江家,可是茶商邢家的家主为毛也出现了?莫非是从哪儿嗅到了晓雪手上有独特的炒茶方子?唉……八大商号并非浪得虚名啊,商业嗅觉就是灵敏。

来贺的还有铭岩镇跟邵家关系不错,或受过邵家恩惠的,林豆蔻作为亲人和合伙人自然在邀请之列,赵三胖子母女、马大掌柜(马芯兰之母)母女、豆腐王夫妇、陆先生、魏老四……

胡晓蝶本来不耐这应酬,可是一听晓雪要置办什么“满汉全席”,马上二话没说,屁颠屁颠赶来了,虽然开业典礼上没有出现,一会吃饭时肯定少不了她。

晓雪的大师兄本来也打算前来贺喜的,可惜常年游历在外的太上女皇,带着一身奇怪的病状回来了。这太上女皇的病很是稀奇,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呀,当今女皇大怒,说: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什么用正要发雷霆之怒,一御医情急生智,推出“小医仙”。可怜年前正准备赶往万马的任君轶的行程成了泡影,只能让人捎来贺礼了。

武林盟主带着夫君,亲来祝贺,黎昕却因练功到了一紧要关头,没有跟来。

即便是这样,已经大大超过了晓雪的三桌定额,估计得五桌朝上,不过还好,晓雪准备还是充盈的。

“邵记快餐”开业贺喜宴设在江家的“福祥大酒楼”,这是万马郡规格最好的酒楼了。可是,九王殿下对祝雪迎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晓雪啊,你的餐馆开业,不在自己的餐馆里设宴,却到江家的产业大开宴席,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晓雪让韩秋呈上一份点餐单,双手递给九王道:“九王殿下请过目,小店经营的都是中低档的平民快餐,如果用这些招待您和知府大人这样的贵客,您还不治晓雪一个不敬之罪啊在‘福祥’招待各位贵宾,是对各位的尊敬和重视呀九王殿下请放心,为了回报来贺喜的各位,今天中午的所有菜肴都由在下亲手掌勺。”此话一出,不光是九王,在座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能尝到邵记小老板亲手料理的菜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

九王点了点头,手中却还捏着邵记快餐的点餐单,惋惜地道:“其实本王很想尝尝这‘卤肉饭’、‘盖浇饭’和套餐,是什么味道的,可惜了……”晓雪可知道小晨晨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恶习”哪儿来的了,这遗传基因还真不是盖的。

“殿下如果感兴趣的话,晓雪让人打包给您送到府上去?小店里设有打包业务,如果各位不方便在店里吃的话,可以打包回府上吃。不过各位大人可以尝试便服入店品尝,能够感受到店里不一样的气氛。”晓雪趁机给自家生意做宣传。

帮助晓雪招待贵客的,除了林豆蔻外,还有她的结拜姐姐江蕙。当江家不知道从哪得了晓雪要在万马郡开饭店的消息后,江家家主坐不住了,马上把女儿找来,让她去探听消息的虚实。

于是江蕙火烧屁股般地找到正在书房绘制装修设计图的祝雪迎,秋末的天气愣是急得满头大汗。她进了书房迎着晓雪诧异的目光,直入主题:“妹子,听说你要在万马开餐馆?”

晓雪放下手中的笔,绽放出一抹笑靥:“是啊,蕙姐姐消息挺灵通的嘛来来来,坐下喝杯水,帮妹妹支个招儿……”

江蕙一脸惊怒:“你你你……太过分了点吧,你开餐馆跟我家抢生意不说,还让我给你支招儿?妹子,咱打个商量,你别开饭店酒馆之类的,你开卤菜店、调料店、包子店,什么不可以,非要开酒店……”

“谁说我要开酒店的?”晓雪笑着看她耍猴似的团团转,然后反问一句。

“你刚刚不是说……”江蕙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晓雪。

“你坐下来冷静地听我慢慢给你说,我是要在万马郡开个餐馆,但是……”晓雪说到开餐馆,江蕙又急了,晓雪马上来个转折,“我开的餐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餐馆,而是平民快餐,就是日常一些简单的菜式和饭食,面对是客户群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虽说我们两家同属于饮食业,面对的消费群体不一样啊,你看你们酒楼里最低的一道踩也要一两银子以上,到你们酒楼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群。而我们的呢,最高的价位也只在一两银子左右徘徊……所以啊,你和你娘尽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邵晓雪怎么会跟义姐你们家抢生意呢?”

江蕙是彻底弄懂了,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很不好意思,因此在晓雪准备开业的过程中竭尽所能地给予帮助,让晓雪省了不少的劲儿呢。

今日晓雪开业,江家特地停业一天,把整个“福祥酒楼”空出来,专门招待晓雪开业贺喜的客人们。不过晓雪也不会白占她们便宜啊,福祥的厨子们都让晓雪留下打下手了,能学多少菜式,就看她们的本事了。

晓雪拟定的菜单是改良过的满汉全席。前世在“香格里拉酒店”工作的时候,就曾经跟厨房的同事们合力承办过一次这样的宴席,那是访泉市资产不下百亿的首富过六十大寿的时候,点名要用满汉全席招待客人。厨房的同事们光研究菜单就花费了半个多月,而且还在客人的挑剔下改了又改,才让他们满意。那次的宴席给酒店创下了百万利润呢

满汉全席菜点精美,礼仪讲究,入席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台面上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入席后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

晓雪的菜单将这些简易化,也精致化了。前菜用了“喜鹊登梅”、“蝴蝶暇卷”、“姜汁鱼片”、“五香仔鸽”、“糖醋荷藕”、“泡绿菜花”、“辣白菜卷”。主菜用了“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八宝兔丁”、“玉笋蕨菜”、“罗汉大虾”、“串炸鲜贝”、“葱爆牛柳”、“鲜蘑菜心”、“白扒鱼唇”等。甜点汤品有“一品官燕”、“罐煨山鸡丝燕窝”、“豆沙苹果”、“长春卷”、“菊花佛手酥”、“莲子膳粥”等。

当然少不了邵记的风味烧烤:“烤乳猪”、“烤全羊”、“挂炉山鸡”、“生烤狍肉”。这么多的菜式,在谷化风和众位厨师的协助下,很快就呈献在客人们的面前。值得一提的是,谷化风的厨艺已经跟晓雪不相上下了,就连挑嘴的小世子也分辨不出她们俩手艺的高低呢。

不用说,这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的美味宴席,让每一位在座的客人一生都在津津乐道。有的甚至白发苍苍、鹤发鸡皮之势,躺在晓雪设计的摇椅上追忆往事,跟儿孙说起这次盛宴,还仿佛历历在目,余味犹存啊。

送走了一个个前来贺喜的大人和亲友们,祝雪迎顾不上休息,就奔往“邵记快餐”,虽然已经过了饭时,快餐店门前的长龙依然存在。忙得脚不沾地的尤茗涓,见东家来了,乐呵呵的地回报道:“小老板,咱今天的生意可火了,客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位子根本就没空过。厨房里的厨子、店里的服务员都没一刻闲着的,最累的是几个负责登记点餐的小厮,和两位收款的账房,那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是一刻不停呀……”

晓雪抬断她兴致勃勃、口沫横飞的回报,问了一句:“尤掌柜还没吃午饭呢吧”

“光顾着忙碌和高兴去了,也不觉得饿了……”尤掌柜现在浑身是劲儿。

“不饿也得吃,这得到晚上亥时呢,不吃哪儿能行?我在这先顶着,你去吃饭。另外厨房里的厨子换上一批,办好交接。这批服务员我看也累得不轻,换上第二班的。账房也换下来,让他们歇歇脚……别把咱们的员工累倒了。”晓雪想得特周到,井井有条地安排着。

悄然无声的换班,没有给客人们带来一丝的不便。厨房里的厨子们依然热火朝天的烹炸蒸煮着,前堂的服务员们穿梭于客人们之间,前台的俩账房的算盘依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客人们仍旧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晓雪敏锐地观察到,营业头一天,那些花样繁多的盖浇饭、卤肉饭、烩饭和套餐,点餐率特别高。可能是被新颖的饭菜名吸引了吧,再加上这些餐点有菜有饭价格不高,又特别实惠,所以不止开业头一天,就是在以后,也是快餐店营业额的主要来源。

晚上,累得腰酸背痛的账房们对好帐才回去。当尤茗涓一脸激动的将账本拿给祝雪迎时,晓雪看到整齐的表格式记账本上,那熟悉的阿拉伯数字后,立马不淡定了。啊头一天净利润,居然……居然达到三千两哪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月就把开快餐店的所有成本捞回来了呢,果然日进斗金不是神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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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纳侍第九十四章梅家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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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纳侍第九十五章一品斋里的一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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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夫纳侍第九十六章一品斋的贵客

娶夫纳侍第九十八章世子选亲……锻柜掌尤在名一和涓茗尤出派经已雪晓。展发的大很了有也,说来记邵于对,年二十二元圣。来起荣繁前空得变场市市城,升上力买购,钱余有多中手户农让,行施的》法田荒《。头念的意生做起兴也,户农等中的钱余有家些一使,高提的位地人商上加再,化范规加更动活业商使》法理管商工《。停不应供火香日日,牌生长的子太和皇女了立堂祠在至甚的有,德戴恩感上圣今当对们民农。仓满堆户户,粮余有家家到,腹果强勉食粮里家从,田种荒垦遍普们民农,涨高前空情热田种的户农焱华,止不成三增激地耕的焱华使,施实布颁的》法田荒《。》法理管商工《和》法田荒《行推布颁帝女宗明,年二十二)号年的帝女焱华今当(元圣

娶夫纳侍第九十八章世子选亲

娶夫纳侍第九十九章九王逼亲……夫王和王九。笑了笑,颊面的子世小捏捏地爱宠又雪晓见看夫王。滴胖胖白白得喂子世小把能雪晓有只,下之天普是键关”?儿晨咱了待亏能还,的儿晨爱疼里心打是实确过不,儿晨逗逗欢喜候时有然虽,善和人待,错不子性的雪晓看我。么什和搀伙家老个两们咱,儿事的妻夫小家人候时到。水的去出泼,子儿的去出嫁“:了笑倒腰撑子儿给听一过不,得不舍可她,面一着不见的年五三了远嫁是要,里儿坎心了在疼是可子儿个这对王九”?是不腰撑撑着跟能也咱,屈委么什了受要儿晨,近得离。到看以可就,门角扇那了过要只,了子儿想,壁隔们我在就家邵,看您。择选的佳最是雪晓给嫁有只儿晨,来看么这“:来话的她着顺便,意有主妻见夫王

娶夫纳侍第九十九章九王逼亲

娶夫纳侍第一百章你就从了……直一雪晓来年些这,怀情鸟雏是许或”。思三下殿请!啊堂下不夫之糠糟,下殿王九。了世人在不就早许或的小,他有没果如。暖温我给,我顾照地默默是总,边身的小在随跟就有所无一的小从他。了象对的配婚下定已中家的小,是可“。了滚子崽兔这发打就早,话的择选的二唯有果如,气火子肚满,子样的拒抗脸一她看王九”?子样么什成会儿晨们我,去家别到嫁果如,说你。的似他了待虐们我跟,瘦肌黄面就月俩出不,呢厨名的点指手亲你有还,里府到回;比无爱可嫩嫩白白就儿晨,岩铭在一,年两前?啊,心放王本让能家谁到嫁说你,惯习坏的嘴挑的儿晨,道知不是不你。艺手的菜做你是就,上得配能你有只,点一有是但,儿晨上不配地般万是,你“

娶夫纳侍第一百章你就从了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一章订婚戒指……点差气口一,痛剧中胸子世小?吗了路陌同形此从,分无缘有雪晓和他道难,伤哀的望绝了上爬脸小的白苍晨薛。决坚的抗反容不了满充里睛眼,脸着沉王九?吗样一脸的王母你打跟是不这,悟不迷痴样这还你,顾一屑不履敝若弃你对家人,呀气个那中心王九。落滑角眼从的声无水泪,王母着看光目的求哀用,头起抬他。了会机的起一在雪晓跟有没远永就,了走拉被样这就他果如道知他,挣了挣了用晨薛。苑东回拉他将要就,膊胳的子儿小起拽她!贝宝的年五十心手在捧王九我上不看然居?吗手在艺厨的小小一就不,人商的小小个你?吗嫁愁还子儿的王九我:脑头上冲时登火。发不言一却雪晓,态姿下放地微卑么那儿晨见王九的气生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一章订婚戒指

回到东苑的小锁,将遇到晓雪的事情和晓雪说的话,一学给小世子听。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薛晨先是愣住了,那双显眼的大眼睛,不相信似的望着小锁,见小锁脸上的欣喜不似作伪。他的内心涌上一股狂喜,冲的他几乎晕厥过去。小世子的脸上绽开的笑,如同雪后初霁,比鲜花更艳丽,比骄阳更耀眼,他的久已干涸的眼中,涌上了喜极的泪水。

小锁忙扶着小世子坐在桌边,虽然替小世子高兴,却依然为主子抱不平:“世子,她那样伤害你,还差点害你送命,千万不要那么轻易的原谅她。她不是拒绝过你吗,你也拒绝她,让她也尝尝悲痛欲绝的滋味。”

“不要,我怎么会拒绝她呢,我怎么舍得拒绝她呢?能陪她一起白头携手,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啊。”小世子生怕这重得的幸福又离他而去,对小锁的馊主意示以白眼。

“菩萨保佑,小世子可得放宽心情,好好吃饭,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食不知味,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扒完饭食了哦。你看您现在瘦的,小心晓雪姑娘都认不出你了。”心疼他的魏乳爹真心为小主子感到高兴。

小世子一听,跑到妆台拿起镜子一看,呀真的,好丑呢万一晓雪见了不喜欢怎么办?不行,一定要把脸颊上的肉肉养回来,晓雪最喜欢掐自己的脸了呢。

“小锁,有什么吃的吗?我有些饿了呢。”小世子心中有了目标,马上行动。

“有,有。晓雪姑娘特地给您做的点心,让我捎给您呢,世子您尝尝。我去给您煮杯牛奶去。”小锁欢天喜地地去了小厨房。

小世子一脸幸福地吃着晓雪做的爱心甜点,憧憬着今后的幸福生活的时候。晓雪已经和脸红红的谷化风十指紧扣,在繁华的街道上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逛街之旅了。

她们逛的这条明阳街,正处于达官贵族云集的富人区中心,街道宽敞明亮不说,就连地面也是青砖铺成大理石镶边的。街道两边的店铺,经营的也都是高档的商品,一件不起眼的小木雕,都成百上千两银子,那几十两的低价商品,有身份有地位有摸ney的客人们根本不屑一顾。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晓雪发挥前世跟好姐妹逛街的劲头,一条街从头开始逛,不到街尾不罢休。咦?布店,逛给风哥哥买点上好的布料,缝制嫁衣。

晓雪牵着风哥哥的手,进了“锦缎布庄”。一般大的布庄都提供上门服务,哪家贵胄需要布匹,让下人来知会声,布庄的管事就带着新品请主夫们挑选样子,定下数量,商家送货上门,很是方便。因此,布庄里只有一位客人,一身华丽庸俗的锦袍,高耸的云髻上环佩叮当,好像个挂满礼物的圣诞树,也不怕把脖子坠断了。

那女子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吩咐身边一脸堆笑点头哈腰的伙计:“这个,这个,这个,本夫人全要了,花满楼的亲亲小梓心早就缠着我要匹云锦了,嘿嘿。小明,这一匹我带走,剩下的两匹给主夫、侧夫分别送去。”那个叫小明的贴身小厮,扭着身子,幽怨地望着女子。

那女子一脸猥亵地伸手拧了他屁屁一下,哄道:“这些布料不是你能穿的,待会给你买匹蜀锦,怎么会忘了你呢,乖,快送回去,晚上点你守夜……”

小明这才笑颜如花地扭着腰走了。那女子携了一匹云锦,很豪气地付了银子,还打赏了伙计五两银子。那伙计点头哈腰谄媚不已地拍着马屁,将女子送走了。

和那女子交会而过的晓雪,看着“圣诞树”走远,心中窃笑不已:暴发户呀,终于见到典型的暴发户装扮了,只求贵,不求配,真真是庸俗不堪哪。

那名伙计一脸贪婪地看了会银子,然后小心地放进怀里。这才发现顾客上门,马上堆起笑脸,准备迎客。可是一看到晓雪和谷化风两人的衣饰,脸马上垮下来,比川剧的变脸变得还快。

晓雪的服装一般都是以舒服的精棉布为主,因为锦缎在做事的时候容易勾出丝来。衣柜里就几件出门应酬时穿的华贵衣物。今天,晓雪是从厨房里一出来就直奔街上了,没换下工作时的衣服,仔细闻闻,还有点油烟味呢。

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将鼻孔朝天,用眼角斜睨着俩人,阴阳怪气地道:“买布啊?建议你们到海川街去,咱们店里的布匹衣物可不是你们能买得起的。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晓雪看着他那势力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道:“你们打开大门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撵的道理?没听过‘客人至上’吗?”

“客人?就你们?你们配吗?”伙计一脸的鄙夷,让晓雪很不爽。

“你什么态度,叫你们掌柜的来”晓雪听了他刻薄的话,有些恼了,要求投诉。

“凭你也想见我们掌柜的?想告状是吧?告诉你,掌柜的可是我嫂子”伙计还是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一点也没把晓雪的威胁放在眼里。

“不叫,是吧?那我就让她主动出来”晓雪扫了眼店中,相中了东墙边最昂贵的一堆布料。她在伙计反应之前,几步冲过去,伸手将那一堆布料扫到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了踩。然后,挑衅似的看着伙计,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伙计看着地上价值千金的布匹,被粗糙的地面刮得起毛不说,还布满了脚印。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啊我的布呀这么贵的布就这样腌臜了,叫我们怎么跟老板交代呀你……你别走你要赔偿我们的损失”伙计一把抓住晓雪的衣襟,生怕她跑了似的。

谷化风见状,就要出手相救,晓雪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在一旁看好戏就成。

“赔偿?你都认定我们连你们店里最便宜的布料都买不起,你如何觉得我们能赔得起你那千金布料呢?”晓雪故意一脸我很穷,我赔不起的表情。

“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得把布钱赔给我”伙计不依不饶。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晓雪耍起无赖来。

“没有钱,就把你送官掌柜的,掌柜子,嫂子——你快来呀”小伙计鸡猫乱叫起来。

“叫什么吵什么?把客人吓跑了怎么办?”内堂里走出一个相貌端正,衣着不凡的女子,“阿丹,如果你再算错账目,或者闯了其他货的话,即便你是我内弟,我也要赶你走……”

掌柜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登时怒目圆睁:“阿丹这是怎么回事?”

“嫂子啊,不关我的事呀……是她是她将布匹扔到地上的。对她故意找茬来的……”叫阿丹的小伙计哭丧着脸向掌柜的解释,将抓住晓雪衣襟的手紧了紧,看向她的表情瞬间转为愤怒。

“这位姑娘,为何在小店中撒野?”掌柜的看着一脸气定神闲,被抓住却一点都不慌张的晓雪,愤然问道。

“为什么??问问你家小伙计吧”晓雪撇开脸,仰望房梁,一只脚还抖呀抖的。

“阿丹怎么回事,说清楚”掌柜的一听,便知道这个扶不上墙的内弟又闯祸了,便大声喝问。

“我……我什么也没做,是她不讲理,一进来就又摔又砸的。”阿丹眼神闪烁地狡辩着。

“嗤——”晓雪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我回进来就砸你们的店铺?拜托你编瞎话编的圆一点,你眼睛老躲闪什么的?理直气壮一点呀,你心虚什么?”

掌柜的一见这情况便知道是自己内弟理亏,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护短地道:“即便我们伙计有些招呼不周之处,姑娘也不能如此野蛮行事。所谓欠债还钱,只要姑娘赔偿了店里的损失,本店就既往不咎。如果姑娘还要胡搅蛮缠下去的话,哼我们东方家能跻身于八大商号,可不是吃素的”

哟哟还威胁上了,晓雪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你威胁我?看我怎么整你们。

晓雪使劲甩开阿丹的手,像掸什么脏东西似的,掸了掸衣服,踱着步子来到被她清理出的柜台边,踩着一地的布匹,纵身一跳,坐在了柜台上边,两条腿还晃呀晃的。晓雪毫不在意地冲掌柜龇牙一笑,道:“东方家?八大商号?了不起啊现在八大商号之首是哪家,知道不?”

掌柜的见她这副模样,反而心中有些嘀咕了,八大商号之首?莫非是官家的小姐?不对呀,东方家和官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她怎么会来砸我们的场子呢?想到这,掌柜的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瓮声瓮气地回答:“当然知道,是官家。”

“那么排名第二、第三的又是哪家?”晓雪又问了一个问题。

“江家,和刚刚异军突起的邢家。”本来第三的位置是她们东方家的,谁知道邢家家主不知道怎么得了邵记小老板的青睐,将做茶叶的方子给了她。照着小老板方子做出来的茶,不需要煮,只要用开水一泡,边芳香四溢,清甜香醇,只半年多的时间,在八大商号排名上便超过了木材商洪家,和东方家,跃至第三。

“呵呵……”晓雪特有的清脆如铃的笑声响起,“那掌柜的知道,这三家为什么从以往排名靠后,而升到前三甲了呢?尤其是那官家,以前在八大商号可是排名最末的。”

掌柜的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惊,据说邵记的小老板年约十二三岁,长得是貌美如佳男,似乎跟眼前的此人很是相仿。不会这么背吧,得罪了老板一直想拉关系,却一直不得门路的小财神吧。她的语气瞬间软下来,话语中带着些恭敬:“那是因为官家跟邵记小老板合作,赢得醋、酱油和各种素油的经销,财产暴增,跃至榜首。邵记小老板有惊世之才,点金之手。官家、江家和邢家都是经小老板的提点,才有今日之成就。我们家主对小老板仰慕已久,有结交之心,却不得门路……”

“哼人家小老板找人合作也是看对象的好不,像你们这样,服务态度奇差无比,有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又有护短不讲理的掌柜,谁会跟你们合作哼”晓雪脸上一副就是看不起你们的表情。

掌柜的一听这话头,便知眼前此人就是邵小老板本尊,又悔又气呀,马上恭恭敬敬地道:“小店伙计欺下瞒上,德行丧失,小人马上就辞退他,还望客人不要生气……”

“嫂子……”阿丹一听,马上尖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你……你坏了我的大事了”掌柜的气急败坏地冲内弟吼道。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三章培养对手,打击敌人……息板老小“。来回了拉力意注的他把,下几了扇前面计伙小丹阿在票银用雪晓”!算快不还,么什愣“。啊力财的样这有家几么那有仅郡马万这,的票银额面大么这带携身随道知要,悔后到感慢怠的刚刚己自为丹阿。等不的额面万十、万五、万两他其,两千五是额面小最,票银的开排扇一那,哪圆溜贼得瞪睛眼,后以额金清看计伙小丹阿。看着笑嘴抿,边一在站默默便,了犯又子性的人弄作爱雪晓道知,状见风化谷。扇了扇地外朝额金意故还,状扇成搓地刷,票银叠一出掏里怀从雪晓”。迹墨们你给间时没,呢街逛续继得还帐完付我,子银少多匹布的坏弄我被些这算算。代交郎夫你向好不家回,不要,辞甭也你计伙这!了行,了行“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三章培养对手,打击敌人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四章吃不了兜着走……了请都乎几夫大的名出焱华,病重了得,前以多年两在主家家苏来原”……击打的性灭毁成造家苏对乎几,事多很了生发近最家苏们我,们你板老小瞒不也某范,伴伙作合为成将即们我然既。持支与睐青的家苏们我对板老小谢感,了动激太是我。了态失某范,歉抱“:道释解忙他,脸了红地思意好不些有,水泪的横纵意肆上脸净干擦子袖用忙,态失的己自到识意柜掌范”?好还你,的柜掌范“:说柜掌范对,子嗓轻轻雪晓。尬尴丝一和惑困了到看也中眼的他从,眼一视对哥哥风跟雪晓。的思意好不怪,的似主世救跟俺得搞,了救有还,已而纸图计设张几是过不只,张夸么那要需不,的愣一愣一得弄绪情已自能不的柜掌范被迎雪祝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四章吃不了兜着走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五章陪嫁必备……也子村的点一大的有,’店果胎胞‘有会都镇城个每,的是不“”?买马万在中集要都的村八里十近附这会不?店的样这有见没么怎镇岩铭在前以“,趣兴的大极出示表雪晓”?哦“”……的品产关相和叶胎胞、果胎胞的代后育孕售出,店果胎胞是家那“:道边耳她在声小便,下一了红微微脸,铺店家那的指所雪晓看了看风化谷。赚好最钱的子孩道知然居,使好么这脑头的谁?店品用儿婴是非莫。娃娃女男的动生常非得刻雕对一是前门。”家千润润雨育优,野四香香花生多“舞凤飞龙面上,联对幅一有只,额匾有没家一着指雪晓”?呀铺店么什是那?咦“。呢店商逛路马轧夫婚未着拉地蜜甜正,迎雪祝的变巨一这成造

娶夫纳侍第一百零五章陪嫁必备

吓得晓雪和房东莘猛地一抬头,俩人的脑袋悲催地撞在了一起。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一个高大消瘦的女子,三步两步来到两人面前,一把将晓雪拨拉小鸡崽似的,将她推离夫郎身边,占有欲十足地揽住房东莘的肩膀,轻轻为他揉着撞疼的地方,粗黑的眉毛皱成川字。她狠狠地瞪了晓雪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调戏良家夫男的登徒子一样。

晓雪一个不留神被她拨拉得踉跄几步,谷化风稳稳地扶住了她。晓雪站稳以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女子:个子比晓雪还高半个头,房东莘被她揽在右臂弯里,仿佛被掖在胳肢窝里,显得格外的娇小。她的手骨节粗大有力,一看就是干重活的。虽然此时气势汹汹,却掩饰不住浑身的疲态。晓雪得出结论——这是房东莘的妻主,全家人目前唯一的顶梁柱。

果然,娟儿乐滋滋地仰面对那女子道:“娘,我找到工作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脸上写着:我能干吧,快夸夸我吧

鲁广欣——娟儿她娘眉头并未舒展开来,她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不高兴地道:“找什么工作你这么小,这么瘦,能挨住沉重劳累的工作?早就告诉你了,你现在还小,不要老想着跟我一起去上工,你在家里多帮爹爹和叔父们干点儿重活,等两年再提工作的事。你母亲我虽是大老粗一个,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想当年啊,我一只手能举起一个磨盘……”

“好了,好了,你就别吹了,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去。”房东莘虽然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但眼中充满了柔情。

“莘莘,我帮你。”鲁广欣腆着脸,凑到夫郎跟前,却被房东莘推开。

“你累了一天了,坐下歇会儿吧。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累倒了叫我们爷儿几个怎么活?”房东莘怕她越帮越忙,婉言拒绝。

“我帮你吧。”晓雪见俩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开口提醒:我们还在呢。

果然,鲁广欣的注意力又被她吸引过来:“你你怎么还在,趁我没发火之前,赶快离开我的视线,否则……”

晓雪仿佛没听见他的威胁,环视了一圈简陋的院子,发现目标,转身朝厨房走去。鲁广欣见她转身了,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正待得意于自己的威慑力,突然,她沾沾自喜地表情凝固在脸上,因为她看到晓雪进了她们家的厨房,而她的夫郎房东莘也跟在后边。

鲁广欣七窍生烟哪,这俩人居然当着她的面,视若无人地同进同出,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声怒吼:“莘莘你……”冷不丁被夫郎的一记如刀的冷眼飞过来,不自觉地将吼叫咽了回去,换成一副被抛弃狗狗的可怜嘴脸。

房东莘白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据他的经验之谈,如果你被她可怜兮兮的表情打动,她就会趁机打蛇上棍,纠缠不清。房东莘给她个背影,进了厨房。

鲁广欣喉头呜咽着:“莘莘……表离开偶,表不理偶——莘莘呀……”其他三位侍夫互相看了一眼,低下头默不作声。这个脾气暴躁的妻主,只有主夫哥哥能降得住,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旁边她的女儿看不下去了,她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道:“娘,那位是邵记的小老板,我未来的主子呢”

“什么邵记的小老板?就是大老板来了我也不怕,敢勾引我的小莘莘,叫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说着,把指头扳得啪啪响。

“娘是邵记的小老板哦,邵记”娟儿见娘亲被无厘头飞醋蒙蔽了双眼,便咬着字又重复了一遍。

“哼邵记小老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个小老板吗……小老板?邵记的?”鲁广欣终于意识到什么了,眼睛瞪得牛眼一样,惊诧地看着女儿。

娟儿点点头,鲁广欣一副不敢相信地样子:“就是用餐得排队,生意火得不得了的邵记快餐店的小老板?”

娟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鲁广欣又问道:“就是那个一天只开一桌,天王老子来都不开特例,订餐都排到一个多月以后的‘一品斋’的小老板?”

娟儿点头点得脖子都酸了,咧开嘴答道:“是的,娘,就是那个小老板。”

鲁广欣的眼睛里闪着崇拜地亮光,她一脸迷蒙地道:“上次一个大方的雇主,对我们的劳动很满意,请我们到邵记快餐饱餐了一顿。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那味道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虽然是简简单单的饭菜,却是如此的美味无比……实在是太好吃了”

“娘,口水流下来了,快擦擦”娟儿见老娘一脸的回味无穷,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一想到自己马上就是邵记的员工了,据说邵记员工的工作餐,就是快餐店里的简餐哦,到时候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还有肉呢娟儿使劲地咽了咽口水,心中雀跃着,期待着。

“刚刚你说什么?”鲁广欣抹了把嘴巴,想起一件重要的讯息,“你说,小老板马上就是你的主子了?难道??”

娟儿掩饰不住心头的兴奋,头点得更欢了,她嘴角上扬着:“是的,娘,小老板答应让我进邵记培训班了,还说将来我有希望做掌柜的呢邵记的掌柜有五两银子的工钱呢”其实,五两银子只是基本工资而已,掌柜和员工们的奖金可是比工资还高的。如果娟儿知道这个的话,不得兴奋得晕过去啊。

“五两???那可是我半年的收入呀”鲁广欣咂舌不已。

“是呀,娘,今后您就不用没日没夜地上工了,不用整天累得步子都抬不起来了。弟弟们也能吃饱饭,穿暖衣了。”娟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喜悦的泪花。

鲁广欣也跟她一样,眼睛红红的,除了高兴,她的心底还充满了心酸:自己没用,让夫儿们跟着自己受苦。

“娟儿,麻烦你跑趟腿。”厨房里传来晓雪清脆的声音。

“哎来了。”娟儿听未来老板对自己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感到格外的自豪,自己对老板有用呢

“你去街上买罐油,再称点白面剩下的银子,你看缺什么调料就都买点儿。”晓雪看着一贫如洗的厨房:一张断了条腿的案板,一个豁了个大口子的和面盆,油罐里比洗过还干净,调料只有一小疙瘩有些结块的粗盐。面缸里的杂粮粗面已经见底,唯一能填肚子的是灶旁的一小堆仿佛人家捡剩下的红薯……晓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做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于是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小元宝,将娟儿叫过来吩咐着。

元宝没到娟儿手中,就被“劫”了过去。晓雪转头一看,那只手是房东莘的。这个清高了半辈子的男子,一脸被侮辱的羞怒:“邵小老板,你这是干什么你有钱是你的事,不要用来砸我们这些穷苦小市民。我们穷是穷,但穷的有志气,不需要别人的施舍请你收起你的银子,这里不欢迎你”

“爹爹——小老板也是好意……”娟儿见爹爹的倔驴脾气又犯了,怕他把小老板激怒了,忙劝解,不料刚开口就被爹爹喝止了。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小老板,请吧”

“房官人不要动怒,这银子并不是我施舍给你们的,这是我付给大官人您的定钱。”这姓房的果然脾气怪异,很难相处。晓雪见他动怒了,赶忙解释道。

“我说过要接你这个活计了吗?”房东莘还是一脸的老大不高兴。

“房大官人,房大叔您就可怜可怜我,帮我做这个订婚戒指吧。您也不想我因为这个,而讨不到夫侍吧我的终身幸福可都系在您的身上呢,请您就接我这个活计吧”晓雪哄人的功力堪称一绝。

“好了像什么样子,刚刚还给娟儿讲了一堆大道理,自己却一样也没做到。好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就帮你这次吧”其实房东莘早已被她打动,激起了挑战高难度的激情,此时顺着她的话下了坡。

晓雪悄悄将银子塞进娟儿的手中,冲她使了个眼色。娟儿接到暗示,出了厨房。晓雪挡住还想阻止女儿的房东莘,装作一脸感动的模样,拉着他的手,像对自己爹爹撒娇一样摇着,并嗲嗲地谢道:“房大叔,谢谢您,您太好了”

“小子,放开你的手小心我揍你”厨房门口站着监视的鲁广欣,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死死地盯着她的手。

“你闹够了没有”说话的是房东莘,“晓雪还没有娟儿大呢,你至于喝她的干醋吗?再说了人家年轻漂亮的未婚夫跟在身边儿呢,至于调戏我这个又老又丑的大叔吗?”

“谁敢说你老丑,我跟她拼命。莘莘在我心中永远年轻又漂亮。”鲁广欣看着一鲁莽娘子,说起甜言蜜语来,还真不在话下。晓雪被她雷得汗毛直竖,鸡皮疙瘩掉满地。

“房大叔,我们把红薯洗干净蒸熟吧。”晓雪看了看地上的红薯,想了想道。

“嗯,我正有这打算。不怕小老板见笑,这是我们全家人的晚餐呢。”房东莘蹲在灶门前熟练地生火,鲁广欣死皮赖脸地挤在他身边,靠着稻草柴火,美其名曰边陪夫郎边休息。

晓雪从院子中的小菜园里采了些红薯的叶子,既不影响红薯的生长,又多了样配菜。

晓雪待娟儿买来米面后,将蒸熟的红薯捣成泥状,加入少许面粉,活成面剂子,揪成一个个小面剂,擀成薄饼,在锅里煎成两面金黄的“地瓜饼”。

叶子也没浪费,洗净用开水焯一下,挤干水分切成末,加入面粉和水拌成糊状。锅热了以后,淋上油,把红薯叶面糊淋上去,摊成两面金黄的薄饼。晓雪边做红薯叶子饼,边对房东莘道:“这红薯叶子,还可以做成红薯叶馒头,味道也不错又挡饿,还可以节省白面。”房东莘默默地听着,暗暗的记住。晓雪也没跟他详说,毕竟像现在这样的苦日子很快就要离他而去,晓雪有了自己的一套计划呢,帮了他也能帮自己。

“好香,好香”累得在柴火堆里打盹的鲁广欣,像小狗似的耸着鼻子,眼睛要睁不睁,很累又很馋的样子,让房东莘忍俊不禁。他拿起煎好的红薯饼,吹凉了撕成小块放进妻主的大嘴里。

鲁广欣慢慢嚼了几下,眼睛一睁,精神来了,她接过夫郎手中的红薯饼,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称赞道:“又香又甜,好吃,好吃”

闻到香味的孩子们,都在厨房门外探头探脑,最小的那个孩子,手指放进嘴巴里,口水流了老长,却没有一个敢进来要东西吃的。房东莘定的规矩:家主吃好了,其他人方可用餐。这也是考虑到鲁广欣劳动量大,先紧着她吃。可是鲁广欣往往只吃个半饱,就宣称自己吃饱了,尽量把食粮匀给夫侍和孩子们。

鲁广欣看看灶台上充足的饼子,端了一盘在院中的一块充当饭桌的石头上,看着孩子们欢呼着围上去,吃得满嘴流油,心情大好,自己也跟孩子们一起,撒开腮帮子使劲地吃。红薯饼和叶子饼各吃了五张,又喝了碗浓香的地瓜粥,她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多少年没吃这么饱过了?

她看了看夫侍和孩子们,吃着用粗陋食材做出的食物,看着他们满足地笑着,发誓要永远守护他们的幸福和微笑……

事实证明这十五年前的第一巧匠,功力不是盖的,(钟芳那种以阴谋诡计胜之不武的第一,只不过是个垃圾。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人品低劣的人,做出的首饰怎么可能是完美的?)七天以后,晓雪接到房东莘递来的消息,让她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不。

祝雪迎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屁颠屁颠地来到了近峦巷鲁广欣的简陋的家中,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武子,他见了晓雪,不吝啬自己灿烂的笑容,上次晓雪除了给他们家做了好吃的红薯饼和叶子饼外,还用红薯给孩子们炸了甜甜酥酥的薯条,赢得了孩子们的好感。

男孩将晓雪引进院子,晓雪给他一包自己家做的动物饼干,拍拍他的小脑袋,问道:“你母亲亲又去上工了?”

小男孩看着手里各种各种的小动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才知道这些是用来吃的,虽然他很想尝尝,却忍了下来,重新把饼干包好,很得体地回答晓雪的问话:“娘亲去沙家屯给王地主家挖荷花池去了,王地主也是听说‘聚锦农庄’的荷花池,又产莲藕,又产菱角,还养鱼,才兴起挖荷花池的念头呢。”

“你不尝一块吗?”晓雪见他咽着口水,却将饼干包起来,有些诧异地问道。

“闻着就知道很香了,一会给弟弟们一人分几块,剩下的等娘亲回来,让她也尝尝。娘亲要知道小老板送点心过来,一定很高兴,她最爱美食了,可惜我们家穷……等姐姐领工钱了,就能让娘亲每个月吃上一顿邵记快餐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亲了。

“乖孩子,”晓雪抚摸着小男孩的后脑勺,“你母亲亲劳累一天能赚多少?”

“一般去码头搬货物的体力活,好的话一天能赚上一百五十个铜板,大多时候有几十个铜板就不错了,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等不到活儿呢。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小家伙把家底都透露给晓雪了,显然已经不把晓雪当外人呢。

看来贫困老百姓的日子真不好过呢,难怪以前包子铺里的员工,听说有二两银子的工钱,都挤破头想应征,贫苦人家两个月的收入都不一定能有这个数呢。

正想着,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房东莘的房间,小男孩放高些声音,通报道:“主夫爹爹,小老板来看戒子了。还给儿子们带了些点心呢。”

房东莘闻声从屋里出来,淡淡地扫了眼男孩手中的饼干,小男孩一脸的紧张,生怕主夫爹爹责怪他乱收别人的礼物,更怕他让自己把饼干还回去。

还好,房东莘只是客气地跟晓雪道谢:“小老板破费了,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自家做的,给孩子们解解馋,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儿。”晓雪笑笑,给小男孩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将饼干收好。

“不贵重?房某虽不出门,也听说过,一品斋的点心,千金难买呢。”鲁广欣不止一次地在他跟前说邵记如何如何,一品斋怎样怎样,想不知道都难。

“这只是一些小零嘴儿,上不得桌面的。用料也很简单,只是些面粉,加些糖烤出来的,不值几个钱,如果房大叔再推辞的话,可是看不起我晓雪,不屑于要我送的东西?”晓雪知道房东莘的傲骨铮铮,对于别人的资助和帮忙,非常的敏感,生怕被别人看轻了。

“既然小老板这么说,我们再不收下,就太不给面子了。武子,拿过去跟弟弟们分了吧。”小武子答应一声,飞快地跑走了,生怕主夫爹爹改变主意,到嘴的肥肉飞没了。

房东莘将晓雪让进屋里,从袖子中小心地掏出一个绒布包,递给了晓雪:“看看,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不?”

晓雪轻轻打开绒布包,三枚闪着银光的戒指躺在暗红色的绒布上,戒身的抛光很到位,也极为均匀,戒面上的“love”大气端庄,中间“o”字中的红宝石,被切割得精致无比。整个戒指的工艺,堪称一绝,晓雪这个见过无数戒指的现代人,也不禁为之赞叹不已:“房大叔,这正是我要的,你做出了我心目中的珍品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呢。”

房东莘本来攥得有些紧的手指,终于松开了,他脸上微微露出难得的笑意:“小老板满意就好,这三枚戒指还真真让我伤了些脑筋呢。单单是这戒身的抛光,我就试了数十次,才接近小老板说的那种光泽。雕的这四个图形,也颇费了些工夫。老实说,这三枚戒指,应该是我出师以来,最为满意的代表作了。”

“太棒了,找房大叔做戒指的决定,真是太对了。太谢谢了,如果没有您,我这戒指估计只有泡汤的份儿了。房大叔,您重新出山的决定将造福多少爱美的男男女女呀这其中还得有我的功劳呢,是我说服您出山的呀”晓雪有些得意忘形了。

房东莘温婉地笑了笑,没说什么。晓雪将属于自己的那枚套在无名指上,刚刚好。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指,在戒指的映衬下,仿佛精美的艺术品般。晓雪翻过来掉过去的欣赏着,嘴巴也没闲着:“房大叔今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去首饰店里工作吗?”

房东莘轻轻摇了摇头,道:“蒙小老板照顾,娟儿有了份好工作,今后家里的境况会慢慢好转,我也就不抛头露面了,再说孩子他娘也不会同意我出去工作的。”

晓雪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房大叔这么好的手艺,太浪费了。鲁婷娟今后的工钱虽说也不少,可是您想想啊,娟儿已经成年了,这两年要娶夫纳侍,生儿育女,得需要钱吧。娟儿还有三个弟弟,老2我看着也不小了,嫁妆也该慢慢的准备了,将来好找个好人家。”这世界里男子的嫁妆是他在婆家地位评判的一个标准。如果一个男子的嫁妆寒酸,他在婆家很难抬得起头来,即便是主夫,侧夫和侍夫们也对他恭敬不起来,甚至有可能宠侍灭夫哦。还有家境贫寒的男子,拿不出嫁妆,只能被送去做通房,地位还不如个小厮呢。

房东莘沉吟了下,仍坚决地说道:“如果新的创意和设计,我宁可不做,那些世俗的饰品,只会使手艺退步。阿彩就是给‘名流’早早地聘去,才总达不到一级匠师的级别。”阿彩就是给晓雪指路的房东莘的师妹。

“房大叔,你知道做菜,最难的是什么吗?”晓雪知道强行劝说对于固执古怪的房东莘来说,只会激起反作用,便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

“最难做的?大概是‘一品斋’那些精致的大菜吧。”房东莘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不是最难做好的,往往是那些看似简单的普通菜。你知道吗?学厨一般都从蛋炒饭入手,如果你能把蛋炒饭炒出一定的境界出来,估计再复杂的菜肴也难不倒你了。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一件简单的饰品,我们可以用不简单的手法进行雕琢,那么最终这件简单的饰品会经过您的手,变得不简单。”晓雪边说边看房东莘的脸色,只见他眼睛里写满了深沉,整个人也陷入的沉思中。

祝雪迎知道自己的话,房东莘已经听进去了,以他的聪明和智慧,应该很快能领悟其中的道理,便起身道:“这是当初商议好的手工费,九十五两银子,加上上次的定金正好一百两。”晓雪知道房东莘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也就没有多给工钱。

她将银子放到桌子上,见他还在出神,不愿再打扰他,告辞道:“谢谢房大叔,晓雪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房东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叫来小武子送客。晓雪走了几步,又站定,回身道:“如果房大叔追求繁复和新奇的话,晓雪可以提供几种图样,只是我对于饰品所知不多,仅供参考罢了。”

房东莘眼睛一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晓雪见状便道:“过几天我把图样和原材料拿来,就当是我定制的吧。告辞”

晓雪揣着仨戒指,哼着歌骑马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不自觉地老想伸进怀中,摸摸包着戒指的绒布包,咧开嘴露出傻乎乎的笑。

就在离家门还有五百米不到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后边传来,很快就超越了晓雪,留下一阵烟尘,呛得她直咳嗽。带头的那个乌骓马上的骑手,在认出晓雪以后,“吁——”一拉缰绳,停在前面不远处。

被尘土弄得灰头土脸的晓雪,正要发脾气骂脏话,看清前面停下的骑手,立马换上谄媚讨好的笑:“九王殿下,您老人家这是准备回家呀?”废话,前边不远处就是她家邻着的九王府,往那方向,不是回家是干什么?

九王皮笑肉不笑地道:“小老板,有时间遛马啊,真是好兴致”

晓雪忙点头哈腰地回道:“不敢不敢……”

“听说,你前些日子在知府大人手上,买了一枚接近金胞果的极品胞胎果,送给了你心爱的未婚夫。小老板可真是个知道疼人的主啊”九王话里带刺,听得晓雪汗毛直竖。

“呃……风哥哥自幼孤苦一人,又是晓雪的救命恩人,晓雪帮他置办嫁妆,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嘿嘿……”

“好一个情理之中哼走——”九王一夹马腹,疾驰而去,身边的几个侍卫也跟上去。留给晓雪的只是一声冷哼,和一阵尘土飞扬……

晓雪苦笑一声,这九王是彻底给得罪了,三日后,可得花一番苦功夫了。晓雪摸了摸怀里的戒指,马上又斗志昂扬:小晨晨,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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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九王愣神的瞬间,她的宝贝儿子已经把自己卖掉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小世子哪见过这阵势,感动得眼角含泪,嘴巴却咧得不能再大了。他感到仿佛自己在做梦般,晕晕乎乎地接过晓雪手中芳香的代表爱意的“玫瑰”,左手被顺势站起身来的晓雪抓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心上人牵着手,即甜蜜又有些羞怯。

小世子羞答答地,近乎透明的脸蛋儿上那抹粉红,如此的动人。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晓雪温柔地轻轻托起,眼角扫过去,看到的是晓雪无比珍惜的怜爱表情。

晓雪执着小晨晨白如玉,纤若凝脂的小手,眼睛直看进小世子眼睛深处,凝眸处的无限情深,让小世子忘记了羞怯,沉溺于那无边的爱意之中,两两相望,执手相看,金童玉女如此般配,让观礼的宾客们脸上不自觉地涌起笑意,心中暗暗祝福。

晓雪左手执着晨晨的左手,右手指间赫然是那枚爱的指环。晓雪深情表白:“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晨晨,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这,是订婚之戒。它代表了我永恒而炙热的爱情,我将它套入你的左手无名指,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记得有人说,通往心脏的血脉是在无名指上,代表的是,

我将你永远放在心上,愿意被你绑住生生世世。”

听了这番感天动地的话语,即便那些看不惯的老古董,也为之动容,那些年轻男子们,更是泪流满面,心中直呼:如果有人向我如此表白,即便下一秒死去,也是开心的。

小世子更是说不出话来,他迷蒙着双眼,跟晓雪默默相望,感受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不料这飘着红心的浪漫,却被一声大吼搅乱了:“邵晓雪你好大的狗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我家晨儿,用花言巧语和一些狗屁不同的甜言蜜语,哄骗皇家子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来人将这个目无礼教,目无尊长,无视皇家体统的刁民,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九王此时的头上是没有戴帽子,如果有的话那可真应了“怒发冲冠”这个词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此时的她,脸红脖子粗,气到不行。当初,她好言好语地跟她商量娶小世子的事宜,却被她百般推脱,害得晨儿差点香消玉殒。现在,又跑来当着那么多人胡闹,她九王的儿子岂是你一个小小平民,说不娶就不娶,想娶就娶的?一定得给这个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就不把九王府,不把小世子放在眼里,还妄图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上。非得给她个教训不可

在九王的一声令下,王府护卫冲进来一队,在她的示意下钳住了晓雪的左右手臂。小世子一看,急了:“母王,晓雪没有哄骗孩儿,孩儿是自愿的。”

小世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让九王炸了毛。好家伙,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让她乖巧可爱的晨儿迷了心窍,还当着这么多的宾客,顶撞母亲,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不行,不让她尝尝皮肉之苦,难消我心头之恨呀“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拉下去,打她一百大板”

“是”护卫们,拖着晓雪就要下去,小世子见状,红着眼睛冲上去,一把抱住晓雪,回过头用悲切地声音哀求道:“母王,您放过晓雪吧,都是孩儿的不对,孩儿用死威胁她来求亲的,晨儿让下人传话给她,如果她不答应,我就绝食,让她内疚一辈子。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场……一场闹剧,这都是晨儿一手操控的,不关晓雪的事,她也是无辜的”

“你给我闭嘴”小世子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九王更气了。当着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客人的面,他居然说出如此鲜廉寡耻的话来,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臭了自己的名声吗?今后他再想找到如意妻主,是不可能的了。再说,让她以后如何再有脸面见这些老友下属。想到这里,九王暴跳如雷:“小锁,桑子,还不赶快把小世子请回房?”

“不要,我不要回房,我要和晓雪在一起”小世子将晓雪抱的更紧了,任小锁和桑子这么掰都掰不开他的手,“母王,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了吧。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我已经与晓雪生死相许,永不分离。”

九王气得从座上站起,也不管弄不弄痛她疼爱的儿子了,一把将小世子从晓雪身上扯下来,往小锁身边一扔。小锁和桑子见状忙扶着踉跄的小世子,就要将他拉走。

晓雪见薛晨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可怜样,心中无限疼惜。他如此地在乎她,爱惜她,她却差点错过了他。还好上天怜悯,让她走出牛角尖,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不再躲避着这五年来,已经默默扎根在她心中的情感。她,不会再放手

祝雪迎猛地扯出自己的胳膊,两个高手护卫只觉得手中紧抓的那只胳膊好似泥鳅般,从自己的手中挣脱了,她们甚至不知道是自己没提防被她侥幸挣脱,还是晓雪使了巧劲。

晓雪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向前两步,对着九王郑重其事地跪下去,脸却扬得高高的,跟九王愤怒的目光对视着,不躲也不闪。“九王殿下,晓雪知道今日的言行举止,在您的眼中太过惊世骇俗,于礼教相悖,于世俗不容。您说晓雪甜言蜜语,晓雪认了,可是你说晓雪是花言巧语巧言令色,晓雪不能认。今天,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晓雪是怀着一颗赤诚的心,一份火热的情,来向世子求亲的。

我知道,上次王府花园的那件事,是我错了,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晓雪那时候不知是被什么糊了心窍,一心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最美的誓言,却没想到情之所至,不是所能控制的。所以,回到家中,明白这一切的我,后悔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难道晓雪的一次错误,就要付出两个人一生的幸福;难道晓雪犯下的错误,殿下就不能给晓雪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知道,小世子于晓雪,云泥之别。我这个除了厨艺,一无是处的普通老百姓,能得到九王和世子的青睐,确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世子纯洁如山间清泉,明媚如春日暖阳,姣美如蒹蒹玉兰,内秀如根根修竹。而我只是个整日锅碗瓢勺灶桶缸,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小商贩。可是,殿下,爱情是不分国界,没有尊卑的。当它发生的那一刻,神仙也阻止不了的。

承蒙九王错爱,令我负责小世子的饮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朝夕相处中,小世子那或调皮或沉静,或嗔或笑或喜或怒……他的身影就这样如一粒种子,在我的心里深深的扎根,不知不觉中从一棵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再也无法抹去。

晓雪也知道,以世子的好,多少世家子弟,多少官宦女子,多少名门贵胄,都求之不得。虽然晓雪的身份,跟她们无法相提并论,可是晓雪对世子的一片真心,苍天可表。

九王殿下,这些日子小世子因晓雪的糊涂,受尽了委屈,伤透了心,请允许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让我用爱来回报。”晓雪郑重无比地向九王殿下磕了三个响头,并以额触地,等待九王的答复。

小世子挣脱小厮的扶持,扑到九王的脚边,眼泪早已在晓雪的表白中倾泻如注,他眼含泪花,楚楚可怜地跪在九王脚边,仰起头祈求地看着九王,嘴角却漾着幸福的梨涡:“母王,您最疼晨儿的,您也一定想晨儿有个幸福的归宿请您成全孩儿跟晓雪吧,晨儿求您了母王——”小世子扯着九王的裙摆,眼里的希冀让人心酸。

九王在晓雪的真切表白中,已经心软。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拆散这对小儿女,她只不过是心中憋着一股气,想教训教训晓雪,把气撒出来。她的心中还是认为,晨儿只有跟着晓雪,才是最好的归宿。现在晓雪开窍了,对自己的宝贝儿真心实意,感情深切,把晨儿这个棘手的小儿子交给她,应该能放心了。

就在九王默默望着眼前一对小儿女时,一旁的王夫眼角含泪地替孩子们说话了:“殿下,既然晓雪已经认错了,您就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吧。要是您觉得不解气,咱就罚罚她,就罚她对晨儿百依百顺,不可违抗?”

“母王……”小世子抱着九王的腿,轻轻晃了晃,好似在撒娇。

“九王殿下,”祝清波看着,趴在地上的跟她丢失的女儿有几分相似的晓雪,忍不住出来帮她说话了,“本来您的家务事,清波是不该插嘴的。不过,既然晨儿和邵姑娘两情相悦,咱们当长辈的也不好棒打鸳鸯是吧。虽然我不知道邵姑娘以前犯了什么错误,她说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还不够吗?既然要罚,我觉得就罚她每日给晨儿做一道他爱吃的餐点,把晨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对呀对呀,”老丞相也点头帮腔,“就罚她多做些好吃的给小世子,多孝敬孝敬岳父岳母。”

在座大多数宾客都随声附和,同意这样的“处罚。”生怕九王一个不乐意,把晓雪给咔嚓了,以后想吃“一品斋”的美食,到哪儿找去,一定得保下邵记小老板的小命来。

九王顺坡下来,假装怒气未消的样子:“别以为大家都为你们求情,本王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哼她做好吃的给她夫郎吃,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怎么能算罚呢?不行得另外罚她我想想……就罚你两年内不能娶我家晨儿我们九王府的宝贝岂是你想娶就娶的?”其实她是不舍得自己在手心里捧了十五年的宝贝,太早地离开她,虽说只是嫁到隔壁,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那时候毕竟是人家家的人了。

“还有这两年中,你也不得娶别的男子,哼我家晨儿必须是你第一个过门的夫郎。”你不是给那个什么小风的买了最好的胞胎果做嫁妆了吗?想一成年就娶他过门,门儿都没有,也叫你们两个先晾着。

“谨遵九王岳母的吩咐——”晓雪一听九王松了口风,忙打蛇上棍,“那晓雪明儿就叫娘亲请最好的官媒上门提亲,先把亲事定下来?”

“哼本来就该这样做,谁让你弄这出乱七八糟的来的,不成体统”九王不骂她几句,心里不舒服。

小世子的成年礼在惊天动地,热热闹闹中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晓雪那首浪漫的求爱歌曲,和一些经典名言,在年轻小伙儿和姑娘们之间,渐渐传开。晓雪甚至被票选为最值得嫁十大女子之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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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更没有什么诗稿(咱没打算剩窃前世的前从料哗冒充文人)全是跟着义姐江慧才混进了万马郡最为豪华的青楼万花楼u别看冗名字起得俗不可耐其中的寓意可得那此前来的女人们的欢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个女人不想家里夫侍成群外边知己满怀呀

晓雪呀作为咱们大女人来说定要学会逛清楼u正所谓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一定婴对自己好一点潇洒的活上一回u”江慈拉着脐雪的手淳淳善诱的激导脐雪u

呃”晓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眼睛却充满好奇地看着掰她来说新鲜至极的青楼u虽然咱对嫖,、绾不那么感冒逛清楼还是可以滴大不了咱只欣赏不那啥就是了u

青楼内装饰的极为奢华奢华中又透着典雅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星级宾馆一般只是那上下来往乍粉面含春的青绾小厮告诉她这里确实就是传说当中的青楼婴是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红灯丛飞洗头房n

嫖娼力晓雪的脑海里冒出了这叮字眼但立刺又把这个字眼一把抹掉心里暗道,我可不是乘嫖的其实我就是来见识一下感受生活的我可都是成年人了呢。自我催眠ing

这个时候浓拉艳捧的老蹲子(吐想象一下一脸涂得像猴子屁股似的半老人妖)扭着稍显粗壮的腰身打摆子一般的走到江慧跟前笑开了满脸的胭脂水粉哎呦我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咱们的江大”,姐来了是不是还找上次的那叮相好勺咯咯咯给您留着呢留着呢咯咯咯”那笑声如同母鸡下蛋般令晓雪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很明显江慧是这里的熟客了u晓雪侧目呀呀的这,、子也忒那啥了点这几年来小侍不停地往家聘还嫌不d居然混青楼

、李子赶紧下来你江姐姐来了。”老蹲子扯着嗓子朝楼e叫着那声音比公鸭好听不哪去。他脸上笑意更浓那脂粉有此不甚稳妥的朝下掉着u”,涛子力晓雪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而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李子莫非是传说中的,、李公公力

江慧看了一眼晓雪的模样脸上也是笑吟咖的她从荷包中掏出一锁银子交到老鸠的手上说道这是在下的义妹邵记的小老板听说过吧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呦江大、姐这可折杀奴家了n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是您不说我也得把咱们楼上最好的小哥儿叫出于小老板相陪呀。”老县子听闻晓雪的名头眼睛一亮却很老练地跟老主顾又是嗔怪又是推脱只是那锁银子在推脱的过程中像是变戏法一样就此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被老蔼可叫出来的小李子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江慧立马堆起了笑容像是鸟儿一般的投入到江惠的怀中发出撒娇的声音江姐姐你好坏哦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叫人叫都好生想念。

这李子不光嘴上撒着娇手上也轻轻的捶打着江慧当真是我见犹怜心疼不可方物u

站在一旁的晓雪猛的打了个冷战细细看清了小李子的容貌白净的面庞一双男人中非常罕见的丹凤媚眼挂在上面,巧的鼻子下缀着一张薄薄的嘴唇看起来的确是非常清秀的小正太一个。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哈哈哈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江意搂着、李子非常娴熟地在他白净无须的下巴上摸了把哈哈大笑着u

讨厌··”、李子眉目含情的轻轻拍打了江慧一下将头轻抬任由江葱的手来回捏弄他的下巴u

姐姐我”晓雪有此不知所措了嘴里叫着江慧想说此什么但又觉得有此不好意思心里念叨着不行我得假装老道一点失节事小丢人当大

咯咯咯老县子看到脐雪的模样就知道掰方是叮雏但他又不能做出掰待雏的态度于是立剩恰到好处的笑了笑掰脐雪说道”,老板呀莫非您瞧上了李子不成力咯咯咯几nn放心吧奴家给你找个比李子好十倍的

看似老拖子开着玩笑实质上他这样的人精是在避免尴尬当然了他还有自己的算盘婴打要是不在这样的雏身上好好赚上一笔那他这半辈子可白活了这可是镀了金的大肥羊呀所以她的真实目的是让这两人分开1落单宰雏儿。晓雪开始未来的计划了邵记快餐将采的工作重点主肇腿雏京城万马这块儿就交给娘亲和秋爹爹了u晓雪已经跟娘亲商议过此事邵紫茹的意思是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不打算再换地儿了再说万马离她们的老家也近些。邵紫茹甩手掌柜做顺手了无论是快餐店还是一品斋都未曾过问所以晓雪得替爹娘打算呀。快餐店里的切都已经上了轨道掌柜的又是个稳妥有能力的不需婴邵紫茹c凸。心了。麻烦的是一品斋”目前一品斋的菜肴都是脐雪和谷化风亲自掌勺的客人们的胃口也给她们养刁了连福祥大酒楼以前倍宝好评的名菜都不能满足她们的口腹之欲了。脐雪如果去了京城绝对不会舍得将未婚夫谷化风扔这儿的而且晓雪已经习惯身边有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离了他就好像没了主心骨似的u可是如果她带风哥哥去了京城这一品斋”可没了大厨自然开不下去u关键是现在的一品斋的客人囊括了万马所有的达官贵人名流贵胄一曰关门大吉这此被养刁了胃口的客人不反了天才怪u这此人中可没一个晓雪能得罪起的何况还包含她那开。刺儿头未来岳母。

一品斋是必须得开下去的现在起就得培养叮大厨出来。这大厨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不但要求学习用心能吃苦耐劳最重要的还需要天分u其他都好找在她的厨师培川班中一抓一把可是这天分就比较难办了u晓雪思前想后在脑中将培型班里拔尖的厨师都过了一遍终于将目标锁定在韩办身上了

韩冬乃韩夏飞韩秋的妹是也年仅十七却是所有厨师中手艺最出色的学东西特别快还能举一反三她能做到脐雪在旁稍一指点便能做出令晓雪也为之一亮的美味菜式来。别看她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是快餐店的厨师长了呢。以后的日子肪雪便专心地调教韩办这个一品斋大厨接班人。晓雪手中已经编撰了一本邵氏菜谱里面几乎囊括了一品斋里的所有菜式还有一此没出现过的新菜式n菜谱里从配料到烹制方法再到火候把握都有详细记载。她让韩冬将里面所有的菜谱都背下来记在脑子里然后将做菜的一此诀窍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她u韩冬的表现晓雪非告之满意两吓月不到一品斋的厨房就让她掌勺做出的菜肴连最挑嘴的客人也觉察不到换厨师了。转眼间又是一年年末时脐雪也度过了她人生中的一个重要里程成年礼。晓雪的成年齐」婴说有什么独特之处就是宾客出乎想象的多很多都是身份很高不请自采的。就连年逾古稀的老承相也自告奋勇充当晓雪的暂发司仪u说穿了就是想在成年平」的宴席上品尝只有在一品斋排了一个多月才能排到的美味呢n晓雪事后感叹不已。咱家美食的诱惑力比我大我这是沾了美食的光呢。成年礼过后的第天傍晚晓雪的叉姐江慧前来拜访屁股没坐热呢就拉起晓雪就往外走问她有什么事m脸神神秘秘答非所问。出了邵府被晓雪问急了才一脸暧昧地道妹子姐姐晚上带你去长长见识。”脐雪心中一叮激灵一脸惊愕地问道你你不会想带我去逛青楼吧虽然晓雪掰这个世界的青楼很是好奇却总觉得它跟前世的某蚊挂羊头卖狗肉的,洗头房一样是一叮肮脏的所在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江慧挤眉弄眼地道你也知道青丸勺向往已久了吧”

什么跟什么我才多大勺十一岁而已,心我告你诱拐未成年儿童晓雪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切未成年儿帝力你好像前天已经举行过成年吾」了十岁已经是大人了。姐姐我好心带你去长长见识开开荤免得你娶夫侍的时候不知道圆房是什么走走别假道学了跟我走准没错。江慧不容分说拉起晓雪就走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u

万马郡大大,、、林立着不下十余所青楼其中大半都是裸的皮肉生意端的入不了流只有那么几家充斥着浓郁的艺术气息诗飞词乍歌乍赋琴飞棋飞书飞画在这里都可以尽情的领略。这样的清楼说白了就是销金窟绝非平头百姓和往采白丁可以承宝的起的当然了只要能够消费起在里面就可以享宝女王般的服侍u假如确实没钱的话那也有叮方法可以一尝温柔乡。所谓舟儿爱钞哥儿爱俏倘若手中有上好诗稿的话也可以博取青楼内哥儿的清睐不光费用全免还会奉若上宾。而此时的晓雪兜兜里不光没钱(从厨房里被拽出来的哪里有

不好,被发现鸟晓雪还未曾有其他的动作,便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围在了正中。

哎呀传说中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灭门惨案必备的“黑衣蒙面人”,跟电视中的一样,只露两个眼睛耶晓雪的姿势依然保持着蹑手蹑脚状,头扭过来兴奋又鸡冻地打量着这群黑衣蒙面人,居然忘记自己的处境,心中没有一丝的害怕。

“老大,是个酸秀才”晓雪今日出门前,作的是儒生打扮。这时代文人的打扮比较繁复华丽,武生的衣着比较简单干练,一般老百姓则怎么方便怎么穿,短打背心什么的却也不稀奇。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蒙面人,身材肥硕,胸前两坨肉疙瘩,堪称“人间凶(胸)器”。他眼睛环顾四周,注意力很快被地上躺着的尸体吸引住了:“你,去看看”

“是”这个身材瘦小的蒙面人,正是晓雪听见的那个尖细嗓音。他小心地靠近浑身是血的尸体,好像她诈死,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给她一家伙似的。尖细嗓子用脚踢了踢,见没动静,才放心地弯下腰,干瘦的爪子在死去女子的鼻子上试了试,又摸了摸她的颈脉,彻底放心了:“老大,果然不出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的您所料,这女子已经死透了”

老大闻言,两步走到尸体旁,手在已经渐渐冰冷的怀里摸了摸,从中掏出晓雪刚塞进去的油纸包,小心地打开看了看,不顾纸包上的血迹,飞快地塞进自己的怀中。

“老大,这……这酸秀才,怎……怎么处置?”说话的是个结巴,她看来很不受老大的待见,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大的目光投了过来,晓雪这才想起来,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遇到这种情况应该吓个半死才对,于是将身体抖得跟打摆子似的,结结巴巴地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呀我把我身上的钱全都给你……还有玉佩、簪子……”晓雪故作手忙脚乱地,又是掏荷包里的银子,又是摘玉佩,手抖得连荷包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来这多久了?都看到听到了什么?老实回答,否则要你小命”老大见她如此胆小怕事,又不像个会功夫的,周围也没同伙,便放松了警惕,漫不经心地盘问着。

“小可……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被林中突飞的夜枭惊跑了马匹,小可在追赶马匹的途中迷了路,是以出现在此地。小可也是刚刚走到此处,看到地上一具尸体,吓得魂飞魄散,正待离开便被大王们叫住。小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呀”晓雪编故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滴。

老大看她身边没有什么行李,对惊跑了马匹的说法便信了一二,还是不放心:“你进京赶考,怎么会孤身一人,也不带个丫头小厮伺候着?”

“大王有所不知呀小可在家中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女,爹爹在小可幼时便已去世,主夫爹爹和嫡姐姐将小可看成眼中钉肉中刺,说小可将来分了大姐的家产。母亲大人耳根子软,什么都听主夫爹爹的,唉可怜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这次上京的盘缠和马匹,还是我千求万求,才求来这么点银两,和一匹瘦马。这……这玉佩,是我死去的亲爹爹留给我的,呜呜呜……”晓雪掩面哭泣,不时从手指缝里看蒙面人老大的动静。

“好了不要哭了”蒙面人老大很是不耐烦。

“老大,藏宝图既已寻获,还跟这穷酸啰嗦什么,不如……”尖细嗓子做了个切下去的动作。

我x你个鸡猫嗓子,心肠够毒的吼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要赶尽杀绝,真想挖开你的心,看是不是跟你衣服一样颜色。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晓雪心中将尖细嗓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口里却突然发出瘆人凄惨的叫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尖细嗓子和老大被她的惨叫吓得一哆嗦,“嚎什么嚎?闭嘴,再叫立刻杀了你”老大的声音充满了不耐。

“我闭嘴,我这就闭嘴……您能不杀我不?”晓雪捂着嘴巴,张大了泪花点点的眼睛(憋笑憋的)可怜巴巴地望着蒙面人老大。

蒙面人老大摸摸自己的眉心,不想再跟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纠缠,便对尖嗓小瘦猴做了个交给你的手势,转过身去摸出怀里的“藏宝图”对着手下手中的火把,细细地研究着。

尖细嗓子蒙面人的身形只到晓雪的肩膀,在这个世界就一“三等残废”,他冷笑着靠近晓雪,手中的短刀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出冷冷的光。

晓雪踉跄着向后退,抖得仿佛风中的枯叶:“别别过来”

“嘿嘿嘿嘿……老娘会让你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毫无痛苦的死去。乖乖受死吧”小瘦猴边狞笑着,手中的刀落向晓雪白嫩的脖颈。

“啊……”晓雪尖叫着,抱头逃逸,一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个仰八叉,却似误打误撞中躲过了短刀抹脖子的厄运。

小瘦猴一招落空,见晓雪狼狈的模样,以为她是侥幸逃过自己的这招,没有放在心上,提起刀继续追杀。

晓雪依旧是抱头鼠窜,口里依然杀猪般地嚎着:“救命呀,杀人啦”脚下步子看似虚浮无力,逃窜间跌跌撞撞,灰头土脸很是狼狈,不过在每一次的跌撞踉跄间,总是非常幸运地躲过小瘦猴的砍杀。

尖嗓小瘦猴这边砍得卖力,晓雪那厢躲得不亦乐乎,嘴里的喊叫声也变成了很有韵律和节奏,类似唱歌般:“哎呀呀,杀人啦可怜我,今日里,把命丧,救命哇……哎呦喂,摔死偶,我的妈,吓死人……”晓雪一会被枯枝绊倒,躲过拦腰而来的刀影;一会猛一在树旁急拐弯,短刀入树干三分;一会仰面朝天躺倒在地,刀尖擦着她的鼻子而过……

好一会儿工夫,尖嗓小瘦猴累得气喘吁吁,而晓雪依然活蹦乱跳。“哈哈蓝采玉,莫非昨日里那骚爷们将你榨干了,脚软手软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搞不定,你这个威虎堂的香主可是白当了……哈哈”一个胖如球,声如钟的非男非女的声音大声地取笑她。

黑衣蒙面人老大闻声从藏宝图上抬起目光,望了过来,见坐在地上目光惶恐的儒生,身上除了滚爬中沾上的泥土,和逃窜中被树枝刮破的衣衫外,一点伤口都没有,而自己的属下则在一旁扶着树大口喘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采玉怎么回事?”

“老大,她比泥鳅还滑溜,而且运气奇好无比,莫非她命不该绝,有神灵保佑?”叫蓝采玉的瘦猴咽了口唾沫,恨恨地瞪着坐在地上,依然瑟瑟发抖的晓雪。

“什么神灵保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罩她,也得给我死。你们,一起上。”老大的眼中射出如毒蛇般阴狠狰狞的目光,大手一挥,十数个黑衣蒙面人一齐围上来。

坐在地上的晓雪没有再像刚刚那样仓皇逃窜,只是保持坐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很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圆球大嗓门啧啧道:“这穷酸生的一副好皮囊,怡红院里的花魁也没她生得好,可惜了”

尖嗓小瘦猴恨她刚刚嘲讽自己,便回她一句:“怎么?生了怜香惜玉之心?死胖子,你爱好还是那么变态”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再扯皮,回去铁律堂伺候”蒙面人老大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因素。

俩人登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跟其他人一起,渐渐向坐在地上仿佛吓呆了似的酸秀才围拢。

晓雪此时心里充满了兴奋地刺激感,她平时除了跟师父在一跑一追间,练就了用胡晓蝶的话是“世间无人能比肩的逃跑功夫”,放眼武林,没有一个能追得上她的。胡晓蝶在两年前就逮不住她了,感到很没面子,气哼哼地走了,还不忘叮嘱她:不要荒废了武艺,多练练没坏处。

此时的她暂时还不想使出她的保命绝招——轻功,晓雪很少有跟人对手过招的机会,她想趁此机会检验一下胡晓蝶的功夫,是不是如她吹嘘地那样高不可测。她竭力忍住心头的兴奋情绪,忍得她表情很是有些狰狞,她一时无法抒发心中的激动,就亮开嗓子高喊了一声:“有木有英雄救美呀——”

话音没落,一个在晓雪心中堪称完.美的背影,救世主般出现在她面前。一米八以上的个头,略紧的黑衣将他的完.美身材展露无遗:宽宽的可以依靠的肩膀,背部精壮却不乏肌肉,猿臂蜂腰,修长的大腿充满了力与美……哦真男人,纯爷们极品呀极品。晓雪跐溜一声,将垂涎了三尺的口水吸回来。

她小小的吸口水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显得如此的醒目,就连背对着她的完.美背影的主人,也忍不住侧头回望了她一眼。

哎呀呀晓雪又被电到了,酷哥,传说中的酷哥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棱角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凌厉的眼眸在黑夜越发深邃,仿佛一个眼神过来世界就匍匐在他脚边一般……。.。

晓雪平时总爱在谈话中,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前世的名言警句,诗词歌赋什么的,熟悉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可是”作为一个读书成痴的有为青年,孙虚森听后,惊为天人,深深为晓雪的才华所倾倒。半个时辰后别虚森便对她产生惺惺相惜之感,并一再地道:听君一席话,受益良多。晓雪后来竟被她夸得不好意思起来”被风哥哥调侃为“鲜有的奇闻趣事”。

马匹在轻快地向前小跑着,得得的马蹄声中,突然混杂着一声不协调的“g咕嘻”声,虽然细小,却没逃过内力深厚的晓雪灵敏的耳朵。晓雪侧眼偷瞄了一眼身旁马术很一般,浑身如临大敌的别虚森”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之态”联想到她刚刚的自述,知道她肯定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为了防止她尴尬,便状似随意地放慢了马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地道:“中午时候吃得不少呀,怎么就饿了呢?胭脂,去问问风哥哥和小晨晨”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胭脂领命拍马靠近世子的改良马车,冲马车里问了两句,谷化风拉开帘子,探出头来,稽稍放大了声音道:“竹筒里有早上煮的没吃完的粥”面包只带了两天的量”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饼干还有些“,“早上热过的馒头还有,不过已经凉了,要不你先吃点饼干先垫垫?”

晓雪想了想,道:“饼干就不用了,留着给小晨晨当零食吧。馒头给我两个”夹上可口的辣白菜。粥也拿给我吧!”

“怎么饿这么快?是不是中午没吃饱呀?要不咱明天开始中午也停下来用餐”别亏了自己的身体。…”谷化风将晓雪要的食物准备好”递给胭脂。他担心挑嘴程度比小世子好不了多少的晓雪,会为了赶路,亏待自己,便提议道。

“不用,我们这速度已经够慢的了,中午再停下来烧饭,入夏都不一定能到京城。我计戈京城的快餐店四月十六开业呢,还是照日,中午对付一顿,晚上再搞劳自己的冒吧。”,晓雪接过装满粥的竹筒”揭开盖子看了看,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了。

“小听,来。”晓雪冲黎听招了招乎”笑道:“我问你,有没有一种功力,能隔着竹筒将粥弄热力…”

黎听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手上的竹筒,惜言如金地道:“可以,纯阳内力便可。”

“纯阳内力?是不是男子修习的,而且是处男的功力最纯正?”晓雪问得可真直接,一点也没顾忌他的性别。旁边的函虚森听了都直接头,称有辱斯文。

黎听小麦色的脸上涌上一抹健康的红晕,沉默了片刻,方道:“不错!”

晓雪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没有说什么,却定定地看着他。黎听在她炽热的眼神中招架不住,弃械投降:“拿来!”

晓雪听了,笑得无比灿烂地将竹筒递过来,并佝腿地道:“小听儿真好,我最喜欢小听了。”身旁的孙虚森又摇了摇头,太直接了吧!

黎听双手一上一下”紧棵着竹筒,没见他有什么发功的趋势,便见他将热好的粥递还给她”晓雪喜滋滋地接过来,一摸,还真的挺热,比那微波炉还好用,带着小听儿上路,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晓雪就着竹筒,喝了口热乎乎的稀粥,擦了擦筒口,朝着脸色青白的孙虚森递过去”道:“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来,陪我吃点儿,别嫌我脏就行了。”

函虚森看着竹筒里冒着热气的粥,连连摇手道:“你们借马匹给我用”已经很感激了,再吃你们的饭食,岂不是太得寸进尺了。晓雪您请用吧,不比顾及我,我晚上用点馒头就行?””

“叫你吃,你就吃”别那么多的废话。我这人性子直,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啊口刚刚姐姐还说,跟我相见恨晚,将我引为知己好友。什么是好友?就是有福司享有难司当,有粥一起喝,有馒头一起吃。”晓雪连带着,另一只手上的馒头,也一并探身塞进她的手里。

函虚森嘴里喃喃道:“有福司享有难司当?嗯”嗯……好句,精辟“”她又从晓雪的口中发现一句良言。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好了,我的书呆姐姐,赶紧吃吧,待会儿粥又冷了,吃一口冷馒头,喝一口热粥”这样不会伤冒。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骨气是可以有滴,饭也是要吃滴。再说了,咱姐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如果你觉得吃我的不好意思”待姐姐你金接题名时,发了捧禄后,请我吃几顿好的,不就成了吗?快吃吧。”晓雪为了劝她丢掉所谓的迂腐的观念,磨了好一阵的嘴皮子。

孙虚森望着手里的馒头和竹筒里的粥,犹豫了片刻,便点头道:“晓雪姑娘今日大恩,来日当涌泉相报,虚森便不客气了。…”说完,便对着馒头,一口咬下去,虽然她很饿,吃得也快,还是能看出有良好的教养和习惯的。

“姐姐别说那些外气的话了,你这个朋友,我祝雪迎是交定?”

你放心,今后有我一口饭,绝对不会让姐姐饿肚子,你就安心地读书吧”妹子我等着为你设下庆功宴呢。”晓雪见她吃得香,便也拿起令一块馒头”咬了一大口。

此时已经吃了一半馒头的孔虚森”喝了两口热粥,看着馒头里红红的辣白菜,又咬上一口,不再像刚刚那样狼吞虎咽,而是细细地咀嚼了一会儿,道:“刚刚还以为是我太饿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呢,原来确实味道很好。晓雪妹妹,这馒头里的小菜是什么做成的,很好吃呢。”

“你说辣白菜呀,顾名思义”当然是用白菜做成的了。虚森姐姐,这是我亲手脆渍的”味道不好才怪。你也不看你妹子我是谁,咱可是大名鼎鼎,英名远播,享誉海内外的邵氏晓雪是也!”晓雪在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故意做出一雷不可一世之态。

“邵氏晓雪?邵记的小老板?!!哎呀”晓雪妹妹,你就是那个”那个美食鼻祖邵晓雪??”孙虚森惊得手中的馒头差点掉到地上,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对她雪中送炭伸出援手的小女孩,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邵记小老板。

晓雪很是得意地点点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你,你,歌冈不是说自己叫什么祝雪迎吗?怎么又是邵晓雪了呢?”函虚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妹子我是邵家的养女,税雪迎是生身母亲给起的名字,邵晓雪是到了邵家以后的名字。不矛盾。”晓雪没把她当外人,解释给她听明白了”又个嘱道:“姐姐平时就叫我晓雪吧,对外就说我是邵晓雪,那个税雪迎的名字”只记在你的心中就可以了。”

别虚森也是个伶俐人,听她这么一说”也不追问1只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啃她书中的馒头。晓雪见她一个馒头下肚,便将手中剩下的一块馒头递过去,道:“姐姐,我吃不下了,丢了怪可惜的。你若不嫌弃,就把它吃了吧。”

别虚森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再说了”晓雪吃的是掰下来的另一半,这一半并没有动,便接过来,又吃了下去。当她将竹筒里的米粥喝个底朝天的时候”冒里的饱足感,是她记事以来很少有过的幸福感觉。

刚吃饱饭是不能剧烈运动的,因此晓雪身下的赤旗依然保持着悠闲的步伐。她抬头望望巴彦克拉山主峰的万年雪山,再瞧瞧身边摸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孙虚森,笑道:“虚森姐姐,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应景赋诗吧,就以雪山为题,如何?”

别虚森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摇头晃脑地道:“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速吧彦雪山果然名不虚传。”

“姐姐先请!”晓雪笑嘻嘻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孙虚森低吟片刻,便有所得:

巴彦雪山天下绝,堆琼积玉几干叠。

足盘厚地背擎天,衡华真成两丘坯。

平生爱作子长游,监胜探奇不少休。

安得乘风临绝顶,倒骑算尾看神州。

晓雪一听,便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姐姐文思敏捷”才华过人,来日金榜上必有姐姐的大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诗句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孙虚森谦虚地连连摆手,直道不敢不敢。

晓雪也将盗版的诗句拿了出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因晓雪跟税雨落的对谈中,了解到华炭和尊同之间,居然有根前世名称相司的“玉门关”和“楼兰城”。税雨落前次来去匆匆”就是陪司娘亲驻守玉门关,怕延误军情。

好气魄,此诗气势恢宏、音律钱铬,成边将士对边防形势的关注,对自己所担负的任务的自豪感、责任感,以及戍边生活的孤寂、艰苦之感”都融合在悲壮、开阔而又迷蒙暗淡的景色里。果然好诗句。”孙虚森颇为动容。

晓雪厚着脸皮解释道:“惭愧渐愧,由眼前的雪山,晓雪想到了一位驻守边疆的朋友,有感而发而已。”

别虚森还要再说什么,晓雪马上转移话题。一路上说说笑笑,吟个诗作个对”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晚上的时候,黎听猎了一头山诸,晓雪喜滋滋地将油脂练出来,将孙虚森带的硬馒头切片,炸成焦黄的馒头片,撤些盐巴自然,就着香啧啧地椅肉”吃得很滋润。

一到营地的时候函虚森就抢着干活,想去拖柴,发现一群男子中她一个女子夹杂在中间怪别扭:想去帮忙搭帐篷,却看着竿子油布什么的干瞪眼,不知道从何下手:想去跟着打猎去吧,又怕自己碍手碍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会“思前想后,便支起锅灶帮忙煮粥”结果,那锅清汤寡水的米粥,就连小厮们也喝得一脸痛苦”更别说挑剔的小世子了。到后来,还是晓雪回来烧了一锅香菇瘦肉粥”才安抚了即将暴走的小晨晨。

最后”函虚森只好无奈地蹲在火堆旁”做做帮着添根柴禾、饭后洗洗锅盘的小事“,“

初春的巴彦克拉山隐隐透出一抹新绿,林间间或几株迎春花张开嫩黄色的花辨,露出两三根洁白的花蕊。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沙沙沙,纱沙沙“”在微风中绿条连着叶子和花儿随风摇动”好像在为这美丽的春天舞蹈。

本来七八天便可以行尽的山路,第七天的时候,皖雪她们的队伍依然在望不到头的深山中,散步般地行进着。

小世子坐厌依了马年那接小的空间,就吵闹着要骑马。腕雪是知道他的,说是骑马,不过是坐在马上,马大牵着在因子里转上一圈而已,要他袖自骑的话”肯定难免落马的惨剧发生。

若是让人牵着马让他骑的话,这深山老林的”再走上七天也出不去。

不让他骑,又不堪他可怜巴巴的,被遗弃小构般含泪的目光的茶毒。无奈之下”晚雪只好让小世子囊着屏厚的斗篷”坐在自己的身前,两人共乘一骑。

小世子马上收回他的泪眼,接上喜笑颜开的高兴接样,迅速程度可与i剧中的“变脸”相媲美。”晚雪,让马跑快点”我还从来没感受过脆马驰骋的滋味呢!冰块脸,我们赛马吧”我们的赤哦一定赢过你那果不溜软的脑马!”小世子对黎听做出桃衅的接样,却一点气势也没有,反而像撤娇的娃子一样可爱到不行。

小世子称黎听的马是肥马,原因是黎听的马跟他的体型一样,太过壮顾,架子比一般脆马要高上一个头,洋身肌肉纠洁,充满力与美的冲突。总之,马随其圭跟它主人一样是个大块头。

力听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惯有的面无表情”他的表情只有在晓雪面前才有变化”其他时候都是冷眼相待”于是得到了小世子“冰块脸”的称号。现在的小世子已经不那么怕他了他知道慕听虽然很可怕”却不会对跟晓雪有关的人或事做出可怕的事,所以胆子越来越大,敢跟他小小地桃衅一下,危险时候往皖雪后边一钻”保证危险解除。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马背上晃荡了七天的晓雪1也想找点什么事打发无聊的旅程听了小世子的话语,便表示出自己的兴起来:“小晨晨这个提议不错”听儿,咱们赛马吧。我的赤哦这几天毫无用武之地,脾气都变暴躁起来。我们两个人战你一个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先跑”数到十以后,你再出发。就这么说定了哦,驾!”

晚雪也不管黎听同不习意,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口小世子在皖雪的提醒下,伙低身子囊紧斗莲,一脸兴面地呵呵直笑。皖雪的赤哦不愧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虽然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跑起来依然轻松,仿佛没有负重般。道路两边的山林不住地向后倒退,有些微寒的风吹在脸上晓雪的心在纵情地斧驰中飞扬飞扬“

黎听本来不想跟她们做这种幼菲之争的”可是看到婉雪她们冲了出去又不太放心。虽然他也知道晓雪的功力来说”对付一般的毛贼山匪绝对没有问题,可是心里还是不放心她独自行走山林,何况再加上个只会拖后腿的小世子?因此,当晓雪和小世子的背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果点的时候,黎听无奈地一震疆绝,追了出去。

谷化风从马车中挥出头来,无奈地摇头叹息。贺谨刘苏身为小世子的贴身护卫,却没有追出去”因为她们知道有婉雪小姐和盟主在,小世子绝对安全。于是,她们依然尽职地护卫在世子马年的周围,保证风少爷的安全。

晓雪一手护着小晨晨,一手握着疆绝”口中不住地喝道:“驾驾!赤哦快点跑,跑赢小听儿,赏你麦芽糖吃。”赤哦是一匹嗜甜的马,最爱香香甜甜的麦芽糖。它仿佛听懂了圭人的话般”撤开四蹄,在峙岖的山路上如雇平地般,跑得那个飞快!

晚雪感到无比的畅快,嘴里发出“哟吼”的叫喊”宁寂的山林里隐隐传来回声阵阵。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小世子略略笑道:“好好玩,我也来试试,啃吼”然后屏气倾听山中的啃吼、啃吼几几声。

腕雪刻嘴一笑”听见回声的习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也随之传来,晓雪扭头一看,正是黎听在越行越近。皖雪赶忙收起玩要的心情,个嘱一声:“晨晨”坐脆了,我要加速了哦!赤哦,加油!驾!!”为了麦芽糖的赤哦,使出洋身解数,展现其如风般的速度。

晓雪见赤哦跟小所儿的距离又拉开了,便扭头冲后面做个鬼脸,戏径道:“追不到”追不到,哈哈,“…”

小世子也伸着头往后冲着黎听吐舌头,突然”回过头来的他,尖叫一声:“皖雪,看前面”紧张的叫声,拉回了扭头不断挑衅的晓雪的注意力,她回过头一看“嘿!又有人送上门来帮她打发无聊的时光了。

就在她们前面的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口吐鲜血的四句女子,旁边跑着胳膊上被鲜血浸湿的年轻女子,她正努力抬起吐血女子的上身,使之靠在自己的腿上,边给她擦嘴边的鲜血,边连声问道:“娘,娘,你怎么样?娘,你不能有事啊,娘!”

她们身前,此时除了三个向她们下手的黑衣人外”立着一今年轻男子,肤色居然是健康的古铜色,五官轮廓分明而深莲,浓密的眉毛版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不嚣的果瞳里闪着危险的光芒。

好一个青春洋隘的少年,他的飞扬跌店中,又流露出阳光少年的目空一切。

他和黎听一样,都似乎不属于这个女尊时代的狂捐男子。他又和力昕不同,黎听身上背负着世俗眼光下的沉重与悲袁,习惯了用冰冷漠然武装自己,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喜怒衷乐。他的恣意旷野中,接杂着令人心痛的自我否定,是一种负面的不嚣不屑。

而这少年则是明朗的,仿佛天下男子就该是他这样,自信自强无所畏惧。他给人的狂野不朐感觉,是外放的无拘无束的,仿佛在他的成长世界里,无所谓的女尊男卑,他的版逆狂放是自然的,放松的,无朐无束的……让晓雪很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这样一个飞扬青春的阳光少年呢?

那少年男子的身后立着三位随从模样的女子,一个鹤发童颜,精神嬃捋,目中流露的精光出卖了她高手的身份;一个鼻挺嘴阅,眼睛内陷,看上去有些异域之风;另一个,年龄跟少年差不多,老鼠眼鹰钩鼻,眼中不时流露出一丝邪气,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四人立在两名受伤女子身前,一哥打抱不平的模样。

和他们对峙的果衣人沉不住气了:“朋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心力祸上身!”

少年男子狂做地用下巴对着她,一哥不屑的表情:“这闲事,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黑衣人桀桀怪笑道:“我们“天煞闹,的买卖,小子,你觉得你管的起吗?奶奶给你两个透择:一,立马让开,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二,跟她们一起死!!”

少年男子在听到“天煞闹”后,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缓缓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天煞闹,?!!”

“不错!”果衣人以为他怕了,便哈哈笑道,“怎么样?怕了吧!赶快让开,绕你们不“”,果衣人话没说完,被一种冰冷的窒息感,将话堵在口中,忘记往下要说什么。

少年男子笑了,笑容灿烂到让人的心情跟着莫名其妙的的好了起来,但仅仅是一瞬间,周围但凡看到这灿烂笑容的人都觉得心脏似乎有种针镶的刺痛感,紧接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掌猛的窜向头顶,连着汗毛乳都使劲的收缩起来。那灿烂的笑容上挂着的一双眼睛充满了会人窒息的杀意,更为可怕的是杀气犹如实质般的喷涌而出,缓缓的扫过对面的两位黑衣人。久经纱场的果衣人心里升出几欲先逃的念头”可他们感觉自己早已被那股冷刻的杀气牢牢锁死,脚步想迈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时间,每一个人都被窒息的感觉困犹,想要大口吸气却又怕惊到那少年。尤其靠近与少年正面交锋的三个黑衣杀手,居然被少年散发出来的气息震慑到两腿发软,洋身不停的颤抖着。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股气息分明就是死神才能够具备的……

晓雪此时已拥着薛晨下了马,她用脆膊射子拐了下追上来在她身边站定的黎听,一点也不为这恐怖气氛所震慑,还嬉笑着:“哎!冰块小听,跟你有得一拼哦,瞧瞧这杂势,有没有惺惺相惜之感?”

黎听冷哼了一声,向前站了一步,以一种保护者的婆态,给人以安会感。被囊在斗莲里的薛晨,伸出脑袋,好奇地向那边张望着,他已经被黎听三不五时散发的冷气锻炼得免瘦了,所以此时一点也不害怕。

仿佛过了一个世犯”那少年冷笑一声,终于开口了:“天煞阁,??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让我撞上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王子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天煞阁,杀手众多,还是少惹为妙。”说话的是那个异国面貌的女子,虽然声音很低”在晓雪和黎听听来却清晰无比。

王子殿下?莫非这四人不是华炭人?华炭皇室男性子孙要么称皇子,要么称世子,这王子的称呼貌似只有西北的草闾才有,难道这少年是草间的王室成员?若真是草闻小王子,他带着区区几人,在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深入华炭,有什么目的?

晓雪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望向少年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少年男子用阴郁地眼光刮了说话女子一眼,成功让其闭嘴。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接着又似笑非笑地看向眼前三名“天煞闷”的黑衣杀手,眼睛里是毫不拖饰地浓浓恨意,嘴里却似嬉笑怒骂般笑道:“你们以为撤出1天煞阁,的名头就可以吓退小爷?不撤出1天煞闹”小爷我顶多是管管闲事,将你们痛打一顿,消磨消磨无聊的涛途生活。既然小爷我知道你们是1天煞阁,的人,那,“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

果衣杀手之一毕竟是老江湖了,他很快从少年男子的气势中平复下来,沉声道:“阁下果真要跟“天煞闹,结怨?就为了这两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少年男子哄笑道:“结怨?小爷我早就跟你们,天煞阁,不共戴天,何止一个“怨,字能替代的力”

“天煞闹”做的杀手生意,仇家何止千万,只不过“天煞闹”的实力和名头在那,很少有人敢拒战,极少的勇敢者也如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了。所以近年来“天煞闹”更加的猖狂,接的紊子,上至朝廷官员,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有人出钱,没有她们不敢做的紊子,所以朝廷也对其十分头痛。

三位“天煞闹”的杀手一听,今日必不能善了,她们相互对视一眼,仿佛打了暗号般,三人一样的刀式,一样的步法,一样的身形,唰唰唰三刀,如三道斜平行线欢向那少年男子的胸口。

少年男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死神之影、亡者之灵。他对跌至他身前的几位护卫冷冷地下死命令:“你们不许出手,小爷我要亲手送她们走上死亡不归路。”说着腾空跌起,使个了鹞子翻身向杀手们跌去。

到底是“天煞阁”的顶级杀手,伸手自是了得。那三人身形突变”朝着不司方向舞动钢刀,刀风劲劲,不管少年男子往哪边翻身都势必要撞到刀口上。

小世子见状,惊叫一声。晓雪紧了紧握住他的手,从容笑道:“别祖心,没事的。”小世子惊疑不定地看着晓雪没有温度的笑容,心中有此忐忑,敏感的他早已注意到,当晓雪听了“天煞阁”的名头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接着他肩脆的手也猛地一紧。难道晓雪与这“天煞阁”也有什么椅隙吗?

那少年男子的目光似乎往这边轻瞟了一眼,嘴角微挑。只见他真气下沉,使个“干金坠”往下坠落,脚甫沾地”便侧身倒下,以左手为支撑,双腿连环踢出,左右横扫。

此时三位果衣杀手的武北重心全在上身,下身其弱可知,加之少年变化奇快,三人反应不及,全被他双腿扫落在地。少年男子又超他们身体倾倒无反抚之力的那一刹那,快速站起,一股真气从丹田汇聚,连踢三腿,腿腿踢在其中一杀手腹部“气海穴”。那杀手“扑”地喷出一口鲜血,摇晃两下,倒在地上。

就在这刹那间,一果衣杀手右手当胸举起,微微弹了弹中指,只听一声裂帛之声戈空而过。少年男子轻蔑地哄然一笑,心道:雕虫小计,也敢拿出献丑,举剑要搁,可是却无从下手,空中只听有声,不见有物。

少年的脸色不禁m变,正待躲闪,已是不及。就在此时,一个幽灵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待他惊魂已定,定睛望去,露出惊讶的神情来:眼前这个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不是刚刚还是数十丈以外看热闹的年轻女子吗?

只见那年轻女子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右手举在他眼前,拇指和余指间捏着根蚁子大小的小刺,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少年男子脸色一变,心脏陡然一震,那根小刺闪着蓝莹莹的碧光,显然淬有剧毒,若是被它钉上,不死也得掉上半条命。少年男子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年轻女子晓雪,将指间的小刺,婉有兴超地端详了一番,轻轻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山中无老虎哦子称大王,这种雕虫小计,也敢拿出来献丑?还给你,接住!”说话间,右手陡然一甩,那根暗器带着尖利地破空声,直奈那名发暗器的杀手而去,速度比来时更是块上三倍不止。

那黑衣杀手见势,脸色一变,不敢硬接,仓皇向旁边跌去。即便躲得及时,也堪堪避过撤着他面颊过去的那枚小刺。

那杀手满脸惊魂未定,另一果衣杀手见今日讨不得好去,便色厉内径地喝道:难道姑娘也打算与,天煞闹,为敌??”

“天煞阁,?没听说过,很厉害吗?”晓雪掏掏耳朵,用脆膊肝子捣了捣自己身后的少年男子,一昏天真无邪地接样。她的容貌本就偏可爱无辜,再加上她很会装可爱,让少年男子心中竟产生一种怜惜之情。

在女尊杜会中,一个女子如果知道自己让人生出怜惜之情,将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但是,晓雪是个异类,所以,当她瞟见少年脸上流露的表情时,浑然不觉,兀自捣了他一胳膊,嗔道:“问你呢,傻了??”

少年男子洗然若初醒,做出了一个很傻的动作搔搔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道:“……哦!“天煞闹,是很厉害的杀手组织,堂口遍布会国,如果被她们盯上,便如蚀骨之蛆,避都避不开。姑哦……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真这么厉害??”晓雪歪着头,斜着凤眼看他,那接样可爱到不行。

被称作王子的少年男子,脸噌地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心中产生的燥热感让他感到很陌生。他咳嗽了两声,点头答道:“确实很厉害。我是与她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与她们扛上自是没有话说。姑娘有家有院有夫侍,还是不要搀和的好!”少年眼角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哦听和小世子,很域恳地劝说着。

“姑奶奶我偏不信邪,“天煞阁,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一群杀人放火,拿钱办事,坏事干尽的一群垃圾而已!要是怕她们,这世界上公道何在,正义何在。从今天起,就要让“天煞闹,尝尝被杀、被灭、被虐的痛苦滋味,让她们好好品味品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深刻舍义!两个黑不溜秋的,还傻愣着做什么,来,来,姑奶奶陪你们练练!”晓雪勾着食指,好像在唤小狗一般。

发暗器的黑衣杀手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一张脸透出骇人紫气,喉间咯的一声响,蓦地双拳一并,便向晓雪打来。晓雪却笑眯眯地回身看着少年,好似全无所觉。黎听一皱眉,倏地运气脚下,抢前一步,扣住那黑衣杀手的手腕。晓雪柳眉一挑,露出不爽之色:“冰块脸,你怎么又来抢我玩具,你烦不烦啊你!”

黎听英眉一挑,冷声道:“这种跳粱小丑,哪里需要大小姐你动手,还是由我来代劳吧,免得脏了你的手!”

那果衣杀手右腕被锁,见黎听与晓雪说话之空,以为有机可超,便使出一招“抛砖引玉、。”右拳后拖,左拳疾送。怎料拖带之间,对方不但不动,翻掌又将他左腕拿住。果衣杀手不及细思,“盘空腿”飞起。不料他才一抬脚,黎听已踏中他脚背。果衣杀手脚痛欲裂,几乎昏了过去,欲抬左脚,忽觉两道冰冷刺骨的寒流从那男子双掌透来,一时如堕冰窖,洋身僵硬再无半分气力。

另一杀手见同伴吃亏,闷声蹿上前来,双掌悄没声息,拍舟黎听后心。

这一掌既狠且快,一旁的小世子未及惊呼,却见我们的武林盟主身形一闪,刹那间竟与手中的杀手换了位置。那杀手双掌方至,见状生恐伤了自己人,掌力疾收,谁知一股寒流顺他收掌之势,由她同伴的后心汹涌而来,直透五脏。这杀手只觉一阵筋酸骨软,扑扑两声,与她同伴一起,双双扑跪在黎听的脚下。

晓雪见状,拍手大笑道:“哎呀呀,打不过就求婉,原来“天煞阁,的名气就是这样来的呀,姑奶奶我算是见识到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呀,失敬,失敬!”

晓雪正笑得花杖乱颤,躺在不远处的被少年打得吐血的杀手,突然之间暴起,手握一把匕首,快似闪电般,直冲晓雪而来。那两名跪地的杀手仿佛得了什么暗号似的,拼死抱住黎听的手臂,让他一时之间不能动弹。

晓雪毕竟是缺少对敌经验,一时之间竟忘记的躲避,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直冲自己心脏而来,在这危急的一刻,她居然还有闲心想道:前世我因剔骨刀捅入心脏而穿越,此时若是匕首捅入自己的心脏,自己会不会又穿回去?

黎听目眦尽裂,脖子青筋暴起,口中猛喝一声:“晓雪!!”抱住他脆膊的两个杀手,犹如被丢弃的破娃娃般,被黎听暴走的无形之气,弹射到十丈之外,口中喷洒的鲜血怜似漫天的红色雨珠,落地后变形的四脆,深陷的前胸,都表示俩人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小世子在一旁捂着嘴巴尖叫着,眼睛里满是绝望的恐惧,惨白的脸色比他营养不良的时候更甚,他身形摇摇欲坠,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倒在……

不远处得得的马蹄声中,一个总是温柔低沉的声音,此次也变了腔调:“晓雪”马牟中挥出头来的谷化风,眼睛瞪得老大,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绝望的袁伤……

大家就这样眼睁睁,又无能为力地用惊恐地目光,看着那闪着银光的匕首,如同夺命死神的镰刀般,仿佛电影的慢镜头,一点点地接近,接近,又接近…

几乎所有人,包括晓雪自己”都以为这下完了,又要道阎王老子那走一圈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晓雪在那短短的一瞬,不舍地看了一眼暴走的黎昕、满脸泪水的小晨晨,和从斧跑的马车中跌下脚步跟跑的风哥哥,心中叹息着:别了爱我的和我爱的美男们,忘了我吧,去寻找你们的幸福,“

“扑”地一声,温热腥脆的鲜血,溅了晓雪一头一脸,呃,“出了什么问题?以前那次的经历,可没有这么恶心、这么血腥”难道是这世界的人血量比前世充足,血压比前世的高?

晓雪小心地将手挥向心脏处,生怕触动了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她可忍受不住那雅心的疼痛。小心再小心,终于右手到达了左胸。咦?匕首嘞?晓雪的左手也接了过去,左手加上右手,接了半天,也不见凶器,她这才敢低头看看,哈!木有!!胸口上木有匕首,木有伤口,木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碰”晓雪的鼻子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差点眼泪给撞出来。这个怀抱里充满了阳刚之气,胸脆和手臂粗壮有力,晓雪本来想推开这个胸脆的手,开始不老实,由推变为接。良好的乎感让晓雪心花怒放,红红的鼻子,加上窃窃地贼笑,让此时的晓雪显得猥亵极了。真是才离危险地,又起好色心哪。

“晓雪!!让我看看伤哪儿了??”晓雪又被抢进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晓雪正想说的话,被脖颈处流下的温热打断了。

这个怀抱颤抖着,充满了失去的恐惧,那接抱的脆膊,仿佛打算把她融入自己身体中守护一般。晓雪深切地感受到风哥哥的惊惧、害怕、无助与绝望,不禁鼻子有此酸酸的,这就是风哥哥,一切将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风哥哥,如果自己真的在刚刚那一瞬间逝去的话,风哥哥一定会随她而去。晓雪心中为自己刚刚的大衣而懊悔,为自己让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祖心的恍瘦。

“哇,“晓雪吓死晨儿了,你不能死,你可干万不要死,以后晨儿可以不挑食,不贪嘴,不偷喝冰冰的刨冰,就是不可以失去晓雪,“呜呜呜你要是死了,我嫁谁去,我就成了寡夫了。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晓雪,“呜呜呜“”小世子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钻进晓雪的怀里,哭得直打嗝。

“谢过公子的救命大思!!”黎昕郑重地接起衣摆,就要跪下去”被那少年男子一把拉住。原来,在匕首触及晓雪左胸的一刹那,少年男子出手了,他的剑快如长虹,疾似闪电,一把削去果衣杀手攥着匕首的右手,然后闪身上前,一剑削下杀手的脑袋。晓雪脸上的血迹,就是欢下杀手的右手时,喷出的鲜血。

少年男子露出笑容,好一个阳光少年,刚刚所有的阴郁全都消散,露出万里睛空:不必多礼,姑娘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吗?一命换一命,咱们扯平。”

“即便是这样,还是感谢您的救命大思。”黎昕、谷化风带着小世子给少年男子深深一鞠躬,无法表达他们对少年的无限感激,晓雪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比天还重要!

晓雪超着他们跟少年道谢的时候脱身出来,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鲜血,再看看地上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干呕了下,又吸引住了三个男人的注意力。谷化风掏出帕子,为她撤拭脸上的血迹,祖忧地看着她茶白的脸色,连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其他地方受伤了?让风哥哥看看,“”

“风哥哥奠非??”突然之间被热情包围,有刹那之间被冷落的少年,口中重复着谷化风的自称。他猛地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住前面那个青色的身影,寻找着儿时的熟悉感。

他双手浑身颤抖着”虎目合泪,脸上的表情似是袁伤,似是狂喜。他的反常被他身边的三位女子所查,异域面貌的女子与猥琐女子,相视一眼,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却又强行咽下。

那名精神墅钱的六旬女子,暗暗瞟了她们一眼”对少年一拱手,恭敬地提醒道:“公子,找个地儿换下您这身血衣吧!”

少年强忍住心中的狂喜,深深地吸口气,状似很平静地点头“嗯”了一声。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六旬女子松了口气,继续暗中监视着其余两名女子之间的眼神交流和动作。

那边晓雪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三个男人的关心,她一遍又一遍地解粉:“没事,一点事也没有,我只是被身上的血腥气恶心到了而已,真的没受伤。”

哦听面冷心热地埋怨道:“高手过招,一定要随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不可有一丝的大意。这次教元,你要牢牢地记住,不可再犯!”

“好好妈“我一定死死地记在心里,印在脑海里,成了吧。比我老爹还啰嗦。”最后一句是晓雪在嘴巴里面咕哝的”却也没有逃过黎听灵数的听力,他摇头宠溺般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以后得多费点心思在她身上了,晓雪的对敌应变太苍白了。

在晓雪一再地强调、解释下,三个男子终于相信她一点伤也没有。晓雪舒了口气,看向自己的救命思人,见他也对着自己一身的血迹露出嫌恶的表情,便抛出撤榄技:“嗳!帅哥,到我们马车里换件衣服吧,这荒邪野地的,确实不怎么方便,就毒屈一下吧。”人家必定是个男子,不可能叫人家在露天的地方宽衣解带,万一被谁窥去了,这名节可就毁了。人家还那么年轻,不能被声名所累呀!

晓雪想得还真周到。

“帅哥?”少年拒了挑嘴角,但笑不语。他不看晓雪,眼睛反而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谷化风忙碌的身影。

晓雪注意到这一反常现家,腐女的yy体质被唤醒:咦,咦?这小子老盯着风哥哥做什么?看你那猫冗见到腥的眼神,一定有问题!奠非?莫非这小子是背背山来的?晓雪忍不住鸡冻了,有jq一定有jq。不过一想到此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最最重要的风哥哥,不行!一定要阻止风哥哥的“弯”势,先把这小子捋直了再说。

“不叫你帅哥,叫你什么?难道你喜欢我叫你小子啊?”晓雪踱步过去,使劲地拍了少年的肩脆一下,拉回他过分炽热的目光。

“晓雪!”从马车里给晓雪拿衣服换的谷化风,抬眼看过来,怜巧望见晓雪“不老实”的右手,贵怪地看着她放在少年左肩的手,道,“怎么能对你的救命思人动手动脚呢?快把手放下来!”说着,还对少年抱歉地笑了笑。

“呜呜呜呜……风哥哥不喜欢我了,风哥哥变心了,居然为了那个小子骂偶……”晓雪捂脸假装痛哭的接样,逗乐了所有的人。

谷化风红着脸将衣服塞到晓雪的手上,淬了她一口道:“就爱胡说八道!去,叫小松伺候着你把脸上的血洗洗,然后到后边茶松翠拍的车里将衣服换了。这位思人公子,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到我们马车里换下衣物吧。”

“哦!好!”少年呆呆地咧嘴一笑,拿出一套换洗衣物,喜滋滋地跟在谷化风身后上了马牟。

“思人公子,您出远门怎么不带个小厮仆公啊,也有个贴身伺候的。”谷化风帮他将衣物推开,用手细心地抹平皱褶。

“…你……快别叫我思人公子了,听着怪别扭的。看您比我大上这么一两岁的,干脆我称你为兄,你呼我为弟,也显得亲切些。”少年脑腆地看着谷化风,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与希冀。

谷化风闻言手上的活计停了一下,便温婉地笑了笑,道:“好,那我就腆着脸托大了,来,哥哥帮你宽衣吧。”

少年鼻子酸酸的,眼圈也红了,他定定地盯着三分陌生,七分熟悉的面乳,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鼻音笑道:“好,哥哥……帮我穿衣服。”仿佛,又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小小的他,被哥哥抱上床沿,命令他伸开脆膊,脱下他因调皮而弄脏的外衣,边唠叨着边帮他换上洗得干净,带着爹爹味道的衣…

“哥……哥哥”少年猛地扑进谷化风的怀抱,趴在他熟悉温暖的怀里抽泣着。

粹不及防的谷化风,被他的冲力撞在了车厢上,空心的木体发出好大的声响,跟着少年的两个护卫接样的年轻女子,闻声一惊,便要冲进马车,被一道的老年女子阻止了:“公子在换衣物,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可是”猥琐女子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想着刚刚公子的异样,和此时的怪异动静,不住地往马车里张望。

“公子是老奴从小领到大的,难道我还会害他不成,你们还是老实地呆在外边,免得连累我换骂!”老妈说着,收回阻拦的手,警觉地看着俩年轻护卫。

同样听到声响的晓雪,辨识出声响中风哥哥一声压低的闷哼,来不及穿外衣,便从后边马牟蹦出来,以最快地速度,撤起牟帘,便要冲进马牟,嘴里还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风哥哥别怕,我来保护你”随着眼前马车内的情形,晓雪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肿么一种情况?少年男子裸露这上身,趴在风哥哥的怀里,背还一抽一抽滴。风哥哥狼狈地靠在车厢上,还不忘温柔地拍着年轻男子的背,“…啊!莫非,莫非,风哥哥也被他带弯了,成了他的裙下……不,裤下…”,呃,袍下之臣??

谷化风见晓雪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然后呆呆地看着牟内,才洗然般地捞过一件外衣,正待去遮挡少年曝露在晓雪视线中,光裸的背部。突然,他的手静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裸背。

晓雪不禁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男子古钥色的后背上,一个月牙般的红色胎记,那么的显眼。红色胎记欲,很少见的样子!

晓雪正待细细鉴赏一番,谷化风的拿着衣物的手颤抖如风中残烛,他眼中舍着泪花,嘴唇哆味着,脸上的表情似泣似喜,声音也不成声调:“小雨……是小雨吗”

谷化风嘴唇颤抖地望着少年背上赤红色的月牙状胎记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继而搂住少年崩溃大哭,口中不住地念叨:

“小雨,一定是小雨,“小雨,我的好弟弟”

“哥,哥哇,“…”少年哭得像个孩子,他紧紧地抱住谷化风,生怕失去什么似的,眼泪滂沱,打湿了谷化风青色的细棉布长袍。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兄弟俩抱头痛哭,那哭声中充满了重逢的喜悦,也满溢着近七年的灼灼之痛。晓雪听着笑着,泪水也止不住地流淌,她已经知道这少年的身份了,他就是七年前,被换上这具身体的衣物,代替小主子去送死的,风哥哥的亲弟弟谷化雨。

马车外,小世子一脸的迷惑不解,他拽了拽黎听的衣袖,问道:“刚刚这位哥哥不是被称为小王子吗?怎么又成了风哥哥的弟弟了?难道,“难道风哥哥是落难的王子不成?”

少年谷化雨的两今年轻的护卫,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中充满了疑问。另一护卫白发老姐,突然间发难,用别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用指尖划开了两人的喉管。

两人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脸骇然地回望着老姐,喉管处发出丝丝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两人的脸色发青,躺在地上抽掠不已,很快便被小鬼收走了。

刚刚便被黑衣杀手无头尸体吓去半条命的别虚淼,见状,白眼一翻,晕死过去,还好贺谨站她旁边,扶住了她后倒的身体。

黎听为此人利落的动作而咋舌,这看不出武功套路的身手,似乎并没有什么招数,却能在眨眼间致人死地,让这今年轻的武林盟主暗暗警戒着。他将吓呆了的小世子护在自己身后,一脸的戒备。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白发老姐傲慢地瞥了他一眼,音调平平地说了句:“小子,功夫不赖。不过,如果老身想对你不利的话,一炷香的功夫,你必像她们一样。”她的话虽然傲气十足,黎听却不得不信,因为,她学的是杀人的招数,或许不叫招数,她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能取人性命。刚刚或许她在刻意掩饰,让人觉得她似乎只是个普通高手,此时的她却如地狱招魂使,生生能勾去人的性命。

虽然她表示对他们没有恶意,那浓浓的杀气,还是不能让黎听放松下来。

可怜的小世子,今天被吓了两次,脸色灰白地抱住黎听的胳膊,仿佛在抱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马车外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车内浓浓的真情。哭了半晌的谷化风,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道:“小雨,我的好弟弟,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快七年了,小雨都长大了,哥哥差点没认出你来。”

谷化雨急促地喘息了两下,用哥哥塞给他的帕子,抹干了眼泪,重重地摔了搏鼻涕,带着浓重地鼻音道:“哥哥当然认不出我了,我这脸是经过易容的。哥哥没怎么变,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疼爱我的哥哥。”

谷化风帮弟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小雨,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受了不少苦吧!”

“刚刚好像她们称你为小王子来的?你不是风哥哥的弟弟吗?”也陪着哭得跟红眼兔子似的晓雪,抹了一把眼泪,冷不丁地插话道。

兄弟俩终于发现车内还有第三者,而此时的谷化雨还光着膀子呢。兄弟俩不约而司地惊呼着,谷化风手忙脚乱地帮弟弟穿上亵衣。谷化雨则的脸则变成了深紫色,他恶狠狠地盯着晓雪,仿佛要吃人般地,咬牙切齿地道:“你!!谁叫你进来的,滚出去!”

晓雪挑了挑眉毛,漫不经心地摔了揉眼睛,一昏懒散无赖地模样:“我的马牟,为什么我不能上?不要以为你是风哥哥的弟弟,就可以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这个“滚,字,很妙,可惜,用不到我的身上。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晓雪听到牙齿磨出的咯吱响,接着一股劲风袭来,伴随着谷化雨的怒吼声:“信不信我杀了你!!”

很轻松地钳住谷化雨没有使出全力的右手,晓雪依然一雷无赖滴模样:“哎呀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小心点,别弄坏了我的马车,世界上仅此一辆,很贵的哟……

“你”谷化雨眼睛睁得老大,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

“好了,好了!晓雪你少说一句!”谷化风拉过快要暴走的弟弟,为他整理好身上没穿好的衣物,白了祝雪迎一眼。

“哼哼,“风哥哥偏心,就护着自己亲弟弟。”晓雪看着风哥哥温柔地帮弟弟束上腰带,觉得是谷化雨抢走了风哥哥的宠爱,心中酸溜溜地,很孩子气地赌气了嘴巴。

谷化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道:“本来就是你不对,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是你能看的吗?你不是不知道,看了男子身子,是要负责的,“要不,“你也娶了小雨??“不要!”晓雪和谷化雨同时冲口而出,然后彼此对望一眼,然后又很默契地,同时将头扭向另一边。

“谁要嫁这个一点女子气概都没有的泼皮无赖!”谷化雨用很蔑视地眼光,看了一眼晓雪,嗤之以鼻。

“切你以为我想娶你呀!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就你那点小肌肉,还不如小所儿六年前的厉害,你以为我爱看,我只不过是觉得你背上拿块小胎记有趣,才多看了两眼!”晓雪的话,不仅让谷化雨红了脸蛋,就连车外的黎听也闹了个大红脸。

刚刚苏醒过来的孙虚淼,连连摇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谷化雨涨红了脸,正准备发飙,被他哥哥拦下了。谷化风假意斥责晓雪:“晓雪!快闭嘴再说下去小雨的名节都被你败坏光了!你们俩也别再像斗鸡似的了,其实啊,在小姐出生的时候,我和小雨就被大官人定下了,说是兄弟共事一妻相互扶持,更好地照顾小姐。小雨,你又被晓雪看光了身子,不嫁也得嫁了。”

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弟弟,回忆起那些温馨的往昔岁月,谷化风又悄悄红了眼睛。谷化雨眼睛睁得老大:“什么?哥哥,你是…她她就是雪儿小姐??”

谷化风微笑着点头。小雨在这个精灵古怪的女孩子身上,努力寻找着记忆里那个刁蛮暴躁,整日欺负他的小小女孩的影子:眉毛很英挺,圆圆的眼睛完成小月牙记忆里,那眉毛总是竖着眼睛老是瞪着不太像;鼻子高高,小巧的嘴巴微微向上勾起记忆里,那鼻子总是抬得老高发出冷冷的“哼”声,嘴巴老是挖苦他是小黑炭丑八怪,也不太…如果硬说她们有什么相似的话,可能都那么令人讨厌吧!

“哼!”谷化雨的鼻子里也情不自禁地发出冷哼声“雪儿小姐又怎么样!如果不是她,我们兄弟怎么会失散七年之久;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娘亲怎么会落入山崖尸骨无存;如果不是她我们的爹爹又怎么会生死未卜杳无音信: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我又怎么会背井离乡,成天食不知味睡不安寝……都她还有她爹”

“住口!你这是什么态度!”谷化风看着自己守护了七年的晓雪,不不仅仅是七年,从她一出生,就守护在她的身边,呵护备至,看她从一个脾气暴躁刁蛮跋扈的小小幼童,成长为一个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少女。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一家为了她分崩离析家破人亡,可是他一点也不恨她,这不是她的错!要恨只能恨那些买凶杀人的幕后指使,和那些为了钱财,视人命为草芥的恶毒杀手们。

此时晓雪的脸上坏坏的笑容已经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庄重与伤痛。她能体会谷化雨的心情,毕竟自己温暖幸福的一家人,为了一个“外人。”就这样死的死,散的散。如果是她,她也会怨,她也会恨……

谷化风看着晓雪脸上的哀伤,心中一痛,马上用命令的口吻对弟弟说道:“小雨,赶快道歉!!晓雪有什么错,当时的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做这个决定的是我们的娘亲,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晓雪的娘,我们的娘亲早就没命了,哪里还有你和我,哪里还有我们的家!哪里还有什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小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风哥哥,你不要责怪他了。确实,你们家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没有小雨的以身相替,晓雪早就死在了“天煞阁,那帮杀手的刀下;如果没有风姨的舍命引敌,晓雪或许已被发现,尸骨无存;如果没有风哥哥的无微照顾,晓雪早已饿死病死在山林中……你们风家的大恩,晓雪铭记肺腑,无以为报,请接受我至诚的谢意,和深深的歉意对不起,还有,谢谢!!”晓雪长身跪于车厢内,不顾谷化风手忙脚乱的阻拦,对着两兄弟认认真真地拜了三下。就算是替这个被她占用的身体,做了她本该做的事。即使不为她,也为自己,若不是风家人的舍身相护,这具身体早已身首异处,哪里还有她的重生,哪里还有现在的辉惶?

谷化风也忙拉着弟弟跪坐于车,用手垫在晓雪磕头之处,晓雪拜了几下,他也跟着回拜几下,口中焦急又无奈地说道:“晓雪小姐,你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快别这样,起来,起来呀!”

谷化雨动容不已,他没想到小时候蛮不讲理的小女孩,居然会因他的一席话,像他们兄弟下跪请求宽恕表达谢意。

她,懂事了呢,或许,成为她的夫侍,并不是那么的可怕……

谷化雨跪坐在马车内冷静地看着女子郑重其事地向他们兄弟跪拜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静等晓雪完成了她所有的动作他才开口道你已完成所有的救赎从此以后你不再欠我们了。的确如哥哥所说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

被谷化风扶着坐下的晓雪冲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那种能够照亮所有阴暗角落的笑容让谷化雨的心为之一颤原来记忆里的刁蛮女孩也有如此灿烂的微笑啊

晓雪不知道自己拨乱了个少男纯真的心弦而是用非常好奇的语气问他小雨刚刚你的护卫貌似叫你什么王子来的你怎么称了覃阁的小王子了呢。一定有什么奇遇吧?还有你说的什么易容又是怎么回事”她正问得兴致勃勃却被谷化雨揪然变色的神情打断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出了马车。

和风哥哥一起随后下了马车的晓雪望着地上两具面目狰狞的尸体心中抽抽滴。天哪今天是怎么鬼日子怎么老是遇见死人。梦中遇死人大吉大利晓雪双手合十做出拜拜的动作。

谷化风走到弟弟身旁看着地上被利器切断喉管的两位女护卫对着面无表情的小雨间道你杀的?”

不是是老师动的手我还没有以气待剑的高深功力。”谷化雨看了一眼白发老姐向她揖为礼道多谢老师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嗯”白发老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然后似是个嘱似是责备地道今后做事要一思而后行。不要因一时的冲动丢了自己的小命不要紧坏了主子的大事责任谁来承担?”

老师教训的是小雨今日行事确是有此莽撞多谢老师指点”谷化雨又对着白发老姐深深一礼说话举止甚是恭敬。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看来这白发老姐不单单是他师傅那么简单。

哎呀呀别站在死人堆里说话呀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贺谨刘苏你们把这两位侍卫大姐的尸体搬到黑衣人旁边做出打斗而亡的假象。天煞阁杀手被派刺杀覃阁小王子两位护卫忠心护主不敌而亡。小王子的老师冒死相救终于手刃杀手却身受重伤被路过的商旅所救”祝雪迎编故事的天分又充分地发挥出来她声情并茂地讲述着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那两个怎么处置。”黎听朝一个重伤一个轻伤的两个被天煞阁”追杀的女子努了努嘴问道。

任她们听天由命吧管她们做什么”谷化雨皱了皱眉头杀天煞阁”的人,是为了报仇救人并不是他本意看那年长女子内伤严重似乎随时都要断气了似的带着也是个拖累不如死了干净

受伤比较轻的女子膝行过来冲着晓雪磕头不捣蒜小姐小姐救救我娘吧我给您磕头了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呀”她也看出来了一群人说话最有分量心也不坏好就数这个十一四岁的小姑娘

嗯救你们也未尝不可不过”晓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褐色的药丸在她面前亮了亮道你们得服下这个”

女子惊惧地看着眼前两枚不知是毒药还是迷药的药丸心里纣结了很久才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来道好我吃”与其在这深山中等死不如搏一搏或许这是良药来的?

晓雪托着药丸的手猛地收躲开了她的手笑道不必着急等出了这山你们的伤无性命之忧后再服用不迟。好了现在先报上名来看你们俩值得不值得救”

在下相谁公削丽琼家母公削秋月师承眉山派”

唔公削秋月这个名字好熟呀好像在哪听说过。”晓雪摸了摸下巴陷入苦思。

咳咳林中东阳李家藏宝图”黎听掩着嘴假意咳嗽几声悄悄给晓雪提醒着。

哦想起来了相淮公孙家的你们认得东阳李家吧”晓雪见女子很不解地点了点头高兴地接着道太好了东阳李家让我给你们捎了样东西现在正好遇上省得我绕道相淮给你们送去了。你拿好哦丢了我可不负责喽”晓雪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油纸包像烫手山芋般地塞进女子的手中。藏宝图晓雪不是不稀罕只是十几年的教育在她的脑子里深深刻下了不是自己的不要拿”的深深烙印。

女子将油纸包打开拿到身受内伤的公剔秋月面前。看清眼前是何物的公孙秋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这是敢问恩人让你捎带此物的东阳李家女子现在怎么样了?”

东阳李家满门皆灭无幸免我到的时候那女子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话都没交代清楚就去了,我只听见相淮公孙秋月的字样晓雪如实地告诉她们李家的惨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晓雪摇头叹息着。这江湖还是远离的好太血腥太暴力了。

公剁秋月脸色变了又变她知道师妹家传藏宝图之事她们家的老祖宗们研究了几百年也没研究出个道道来。师妹一直以来都当冗是一张普通地图家传物品来收藏的。没想到今次居然因为它而遭灭门惨祸自己这次被杀手莫名追杀她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谁花如此大的本钱对她们家痛下杀手门现在看来估计和这藏宝图也脱不开干系。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知道师妹想将藏宝图交付于自己才兴起赶尽杀绝之心。

心思千转百折之后公剥秋月捂着前胸指了指晓雪掰女心、声说了句什么。那年轻女子便将油纸包卜心地折好恭敬地奉上道家母说此物当有德者居之,我们已自顾不暇如何能拥此重宝。姐既然在李家姐姐逝去前一刻赶到定是冥冥中天意注定于此宝有缘况且身边能人辈出自身功夫也出神入化定能保护好此宝还望」姐不嫌弃收下此宝

丫丫地想把烫手山等扔给我没门脐雪洲要找名目拒绝推辞却被黎听捅了捅后腰不意她收下。

脐雪挤眉弄眼地跟他用眼神交流干嘛要收下这可是个大麻烦李家和公孙两大江湖世家都纷纷落马不可谓跟这藏宝图亮关咱要是收下了生意也别干了别想有安宁日子过了还有可能连命也弄没了

黎哪抬抬眉毛挤挤眼睛不是有我吗。到时候大不了放出风声说藏宝图在我这你不就安全了吗?

晓雪摇头不行不行那你不是就有危险了吗?这也不是我乐意见到的n

黎听皱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我可是武林盟主别人在动我的时候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脐雪脸扭向一边匹夫元罪怀璧其罪江湖上高手如公你虽为盟主武功高于你的何止一二若有那么两个利欲熏心的联手你如何应对绝掰不行

黎哪你难道就不好奇?在我心中你是最喜欢钻营这此稀奇古怪物件儿的我不信你掰这藏宝图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要多说了快快收下

晓雪不收不收就不收我感兴趣的东西多了我还对天上的星星感兴趣呢你能摘下来给我不不能收远离藏宝图珍爱我小命

世子左看看黎听右看看晓雪一脸的纳闷她(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黎听见晓雪如此固执便亲自上前接过油纸包当着大家的面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己的怀里。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将本该在他怀中的藏宝图转移至晓雪的手中,并掰她使了个眼色快快收起来

晓雪一脸无奈地悄悄放好藏宝图扔了瓶大师兄给的金疮药自己走向躺在地上面如金纸的公孙秋月。晓雪虽然在医学上属于半瓶醋的技术对于严重内伤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她从怀中又掏出一瓶内伤灵药玉露丸(你哆啦a梦啊身上这么多个个当当的家伙)给公刷秋月服下招手叫来黎所让他用内力帮她化开n

大师兄的灵药就是棒一盏茶的工夫公剁秋月的脸色就有此血色了不再是洲刚的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状态在女儿的搀扶下能站起来了。

公剁丽琼的胳膊涂好金疮药后,夕给她细细包扎好用纱布吊在脖子上。她一手搀着母亲一手吊着绷带走向晓雪为她们腾出的一架马车。

解决好一切的晓雪,手一挥豪情万丈地道走继续赶路大家很配合地纷纷上马。

因兄头尸体吐得一塌糊涂的无用书生剁虚淼苍白着脸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口中喃喃人命如草莽江湖险恶珍爱生命远离江湖

脐雪回头看了看浑浑噩噩地她幸灾乐祸地抿嘴一笑又转身问出刚刚因公刷母女打岔而没有继续的话题,雨给我们说说你这此年来的经历吧一定很精彩身旁骑马的谷化风也关心地望过采

谷化雨看了看晓雪好责的眼眸又望望哥哥关心的目光转过头来目视远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回忆中

一切像倒带的录像带一样退回了那个血色的黄昏那个毁了他牵福家庭的山林

谷护院左手抱住身穿小姐衣服的小儿子右手紧攥住马车的缰绳随着一声紧一声的驾驾”的赶车声和车辕和山路的摩擦声周围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连时间也被冻住般。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

本来已经昏睡的谷化雨在马车疾驰的颠簸中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娘亲流着汗地严肃的脸感受到母亲接着自己手臂的紧绷和用力。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的惊慌和害怕她总是乐呵呵地看着他和哥哥爽朗地大笑即便他很顽皮地把小姐逗哭了她也是象征性地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上两下虎着脸刮几声而已。而此时从娘亲越搂越紧的手臂中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紧张。

谷化雨忍不住娘亲用力搂抱地疼痛不禁叫出声来啊娘你抓得我好痛”

谷护院想给儿子挤出一抹安慰的笑脸却失败了她看了儿子一眼解释道乖儿子搂着娘亲的脖子千万不要放手咱们遇到坏人追杀娘得专心赶车搂紧了驾”谷护院腾出抱儿子的手拿起马鞭用力抽打着马匹。

山路的崎岖让疾驰的马车格外的颠簸差点被甩出去的谷化雨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娘亲的脖子他幼小的心中也抹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再神骏的马匹拉着马丰也跑不过驮着武林高手的骏马。不大一会儿两个天煞阁”的杀手就追上了她们。

一个杀手飞身一跃上了车顶另一名黑衣杀手徒步如飞离马车后不足六尺。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谷护院将儿子推进马车内柳官人虽脸色惨白却十分清醒刚刚谷护院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此时见谷化雨被扔进车内忙一把搂进怀里唯恐他撞击在左右摇摆的马车上。

谷护院双脚勾住车辕倒卧出剑刺向即将上得马车的杀手。那杀手哈哈一笑足不停步右手挥指当的一声点中剑脊。谷护院虎口痛麻长剑几乎脱手。那人一指未能将他宝剑弹飞惊咦一声左手不停抓向马车的横柱。

忽听拉车的胭脂马一声长嘶向前一蹿纵出四丈有余。原来是谷护院抓住马屁股上的匕首用力拧疼痛刺激养马匹发挥出无上的潜力。

此时马车已经行至一边是万丈深渊一侧是陡啃石壁的惊险地段。地势虽险那马受了刺激激发出它的野性发了疯似的在悬崖便狂奔。马车被它拖拽得快要散架了似的里面的人更是如同炒锅里的豆子上下蹦窜。谷化雨觉得自己被颠得内脏都要从嗓子里出来了可是听着车外兵器撞击的声音懂事的他却一生不出生怕扰乱了母亲的心神。

那徒步飞奔的杀手一抓落空拔腿急赶却因山路狭窄再无机会跟车马并排。而车顶上的杀手好似长在上头似的对马车的剧烈摇晃浑然不觉。谷护院一个鹞子翻身也跃至马车顶与那名杀了个热火朝天。

徒步杀手寻了个空挡也飞身上来谷护院对敌一名杀手已是非常吃力又来一个一时之间竟无还手之力。被逼得手忙脚乱的谷护院想着车内的主夫和懂事的儿子只能咬牙死撑。毕竟实力相差太多很快谷护院身上已经数处重伤大腿被削去大块皮肉胸前刑开狰狞的口子背后也被拍上一掌内脏受到冲击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仿佛要遮盖住这人世间的丑恶与邪恶般月亮也躲在乌云中不愿露出脸来。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就在谷护院觉得自己撑不下来的时候没人控制的疯狂的马匹在山路转折处一个急转弯马车的左侧撞在了山崖上。剧烈的撞击使瘦小的谷化雨猝不及防随着一声惊呼从马车中飞了出去而方向正是右侧那黑魅魅的万丈悬崖。

小雨”谷护院目眦尽裂嘶声裂肺地呼叫着儿子的名字身上有增添了几处血淋淋的伤口。如果此时她飞身下车用马鞭卷住儿子的身躯还是来得及救他的。可是她不能因为马车内还坐着恩人的夫侍恩人曾郑重地将夫儿托付于她她不能为了儿子而抛下主夫。谷护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暗黑当中。

嗤”一道破空声提醒着她杀手们不会给她哀悼儿子的时间她也疯狂了一般只攻不守一副同归于尽的拼命一郎的打法。一时之间两位杀手竟不能奈何于她。

柳觅云紧紧地攥住车内的木梁两手因用力而苍白指甲因用劲而断裂流血。十指连心他此时却一点觉不除疼痛。他知道那批杀手的目标是自己和女儿虽然他不知道是谁想要他们父女的命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死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头顶上兵器撞击声中又传来谷护院痛苦的闷哼声时一向柔弱的他做了一个决定用自己的死换来别人生的可能。

柳觅公吃力地咽了口唾沫他向着车顶喊出了逃命中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谷护院你赶快逃吧你还有亲人需要照顾咱们能逃一个是一个保重还有拜托了他期望着谷护院能够侥幸逃脱寻找到,风和他的宝贝女儿将她护送到京城她娘亲那即便他死了也能瞑目了。

喊完这句话后柳大官人纵身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落脚点也是那黑暗巾的深渊

大官人谷护院见状疾出几招暂将两名杀手逼退毫不犹豫地飞身纵下车顶向着柳官人一扑而去

两名杀手亦纵身飘落山道望向万丈悬崖,

其中一人道这山崖深不见底刚刚那丫头和这两人坠落下去必定尸骨无存。走吧可以交差了两名黑衣杀手也溶于夜色之中

话说我们可怜的谷化雨、帝鞋石飞出马车之后吓得连尖叫也忘了,他瞪大了惊恐地眼睛眼睁睁地望着奔驰的马车越来越远自己承空着失重的痛苦坠向深渊。

他以为自己肯定是要死了的不料他的腰上突然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谷化雨坠落的势头骤然停止然后又腾空而起在他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时他已经被一个黑衣蒙面女子抓在手上。

谷化雨一见完了才出狼淤又入虎穴虽然免于被摔死的惨状却又回到了黑衣杀手的手中。他幼小的心里穿黑衣的都是跟那些个。杀手一伙的。这杀手会怎么处置我呢?会不会像娘亲故事里说的一把拧掉我的脑袋呢?呜呜我不要做兄头鬼,”谷化雨惊恐地看着黑衣女子、身板不住地颤抖着。

黑衣女子见他不住地哆嗦着以为刚刚的坠崖给他留下可怕的印象可怜他小小年纪经此大难不容易便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毕竟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手劲难辨掌握不好谷化雨觉得自己的背快被她拍碎了不禁噙着泪花咬着嘴唇却不敢叫出声来。

不一会儿又一和她相同装扮的黑衣蒙面女子出现了这黑衣女子显然有此年纪了头发已经花白声音也十分低沉暗馥救到祝将军的女儿了吗?

老师幸不辱合那边情况怎么样。被称为暗馥的女子用力拍了两下怀中的孩子不料那孩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花白头发的黑衣女子从她手中抢过被她蹂躏得眼含泪花的孩子小心地抱在手里贡怪地道轻点不知道拿捏手劲孩子没摔死倒被你拍死了。至于祝将军的夫侍那边我去迟了一步。那柳官人倒是个烈性的为了不拖累别人跳下山崖自尽了。”

谷化雨一听顾不得害怕哭叫了声大官人那我娘亲昵?

你娘亲??谁是你娘亲?”花白头发的女子皱着眉头仔细地审视着怀中的孩子仿佛婴透过他的灵魂本质似的。

谷化雨被她看着浑身发抖却依然固执地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疑问瓦娘刚洲在马车上保护大官人的

什么?两个黑衣女子大惊对视一眼急切地问道你不是柳大官人的女儿门?你到底是谁??

谷化雨被她们紧紧揪住衣服的动作弄得喘不过起来憋得脸通红白发女子忙放松了手劲用鹰丝般的眼睛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谷化雨急促地喘息几声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是大官人称我娘是谷护院我是她的二儿子小雨。”

儿子?白发女子又仔细打量了他的全身,谷化雨不像他哥哥眉清目秀,时候就能看出是个小美男了,他更像他的母亲浓眉大眼很有此女孩子的粗犷和壮实,不过谁为男子他又有男子个,儿长得慢的特点,因此八岁的他跟六岁多的祝雪迎站一起个头差不多而且比晓雪更像女孩。再加上跟姐一样的衣着打扮谁也没怀疑他不是小女生,

白发女子的眼睛充满了阴翳能看出她心情很不好如果拿下面巾的话一定阴沉着脸。老师好像救错人了了怎么办?身旁的黑衣女子有此着急地问,也

由于太过惊讶谷化风的声音提高了许多呆在马车里百无聊赖的小世子听了从车内伸出脑袋什么?晓雪是祝姨的女儿。那不就是雨落姐姐的妹妹了吗?听雨落姐姐说祝姨为了小女儿几乎把那个什么迭山”

卢法迭山。”晓雪插嘴提醒他。

对就是卢法迭山差点把那座山翻了个底朝天可惜没有一丝一毫的音信。只在山崖下找到了一辆四分五裂的马车一滩血迹和被野兽撕得零零碎碎的尸体碎片。大家都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可是祝姨就是不信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女儿还在人世说是血脉的呼唤。”

小世子的话让谷氏兄弟变了脸色就连晓雪也难过不已。小世子口中的零碎尸体极有可能是柳大官人和谷护院的残骸。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尸骨无存两兄弟不由得红了眼睛。

晓雪的心里酸酸的毕竟是这个身体的爹爹听风哥哥说那柳大官人是个十分俊秀温柔对女儿无微不至百依百顺虽然惯出了女儿一身的毛病却是真心疼爱孩子的。晓雪听闻这句身体的亲爹长得格外秀美祝雪迎的相貌七分像他便对这个温柔秀雅的男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或许也是血脉亲情作祟。本来还存有柳大官人获得奇遇被救的侥幸听得小世子的这番话也被打碎了。

对了晓雪你不是在我们家遇到过祝将军吗?据说她在花园中认出你了后来怎么又不了了之了。”小世子疑惑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使了个瞒天过海之计将祝将军派来的人打发回去了。”晓雪直言不讳地将自己如何猜到自己的身世如何在铭岩布置如何骗过甄副将等等全都一一交代了。

谷化风不赞同地皱紧了眉头看着晓雪道晓雪你不认得主母夫人有情可原可是既然你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世为什友不但不相认还掩饰自己的身份呢?主母夫人这此年来不放弃地找寻你这份母爱真情你如何能辜负?莫非你一辈子不打算认祖归宗和主母夫人相认?”

这怎么能行大官人的心愿就是让你认祖归宗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前往京师了大官人和我娘也不会不会丧身万丈高崖我跟哥哥也不会失散多年你不认亲我第一个不饶你哼别看哥哥宠你不舍得说句重话,我可跟你一点情分都没有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了去”谷化雨一想到自己一家的牺牲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风哥哥小雨你们别急嘛”晓雪笑嘻嘻地看着他安抚道我不是不打算认亲而是现在还不是认亲的时候。你们想想当年天煞阁为什么会追杀我们这群小小老百姓。主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和爹爹爹?这此都还没搞清楚就冒冒失失地去认亲说不定亲没认到反而把小命人绕掉了。”

谷氏两兄弟一听也是这七年来那买凶杀人的主谋以为晓雪父女都已丧生若是此时相认的话难保这个幕后黑手不再次铤而走险对晓雪痛下杀手。那晓雪不就像靶子一样暴露在数人的阴谋下?果然还是晓雪想的周到。

再说了我觉察到还有另股势力跟我一个想法想抹杀掉我是邵老板养女的事实。”晓雪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惊得谷化风煞白了脸。

他十分惊慌地连声问道那也就是说还有另一壮人知道晓雪的身世那晓雪不是危险了??”他的关心和担心全部流露在脸上让晓雪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静默了半天的黎听说出一番安抚人心的话来让谷化风安心了不少别担心晓雪说的这股势力目前应该没有什么恶意她们帮晓雪掩盖一种可能是不想祝将军跟她相认另一种可能是她们知道七年前那个买凶的主谋是谁想在那人觉察之前毁掉祝将军女儿还在人世的证据无论是那种可能此人都不会伤害晓雪或许还有保护的意味在里面。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晓雪唰开嘴笑了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小听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风哥哥你不必放在心上等一切水落石出以后再跟那个祝将军相认也不迟我们现在还是当我们的快乐小商人吧。”

那晓雪有什么打算吗?”谷化风担忧地看着她的笑脸他知道她只是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车道上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看谁先到宿营地最后一名的负责洗碗。驾”晓雪一拍马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是呀何必想那么多自寻烦恼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你赖皮先起步”谷化雨也跟着拍马前冲嘴里还不忘哇啦哇啦地叫着。毕竟是个不满十五的少年年轻气盛要和晓雪一较高下。

晚上宿营的时候谷化雨跟哥哥挤在一个被窝里就像时候一样哥哥的身上暖暖的,干净又清爽不像自己身上总是一股汗味,

谷化雨将胳膊伸出来很没形象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哥你什么时候学了一手好厨艺了今天晚上的熏鸡做得真不错我自己就干掉了一只嗝好饱呀谷化雨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摸摸肚皮笑得眉眼一条线,

男儿家不可以那么粗鲁你看看你什么样子要是娘看到了一定狠狠打你屁股”谷化风给弟弟掖了掖被子想到小时候弟弟调皮每当闯了祸母亲总是拿个小条子追在他后边打。而小雨却聪明地围着爹爹转他知道温柔的嫡爹爹会护着他而且娘亲怕不心误伤到爹爹条子扬得老高却迟迟不落下

我倒想娘还能揪着我的耳朵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拍上几巴掌。看着巴掌扬得高落下来却一点也不疼。想到死去的娘亲谷化雨的眼睛又开始红了起来。

谷化风的眼睛也湿润了。谷化雨紧紧抵抱着哥哥的胳膊脸埋在哥哥的肩窝里鼻音重重地叹息着还好还有哥哥

对还有哥哥呢我们兄弟俩今后再也不分离了到了京城还有晓雪我们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娘在天上看着我们也会很欣慰的,谷化风拍了拍弟弟的肩头畅想未采。

哥我先和你们一起到京城看你们安顿好了我还要会萃阔的我还有任务呢本来这次回华焱我是打算到老家岚葵去的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侥幸逃脱的亲人们。还好我转道巴彦克拉山好像冥冥中有人指使着我一样可能是上天看我们哥俩可怜安排我们这次相见吧”谷化雨跟哥母坦白自己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和哥哥她们安居下来。

,小雨你们那个暗卫的身份能不能消掉?你小小年纪做那个太危险也太残忍能不能跟你老师说说让你脱离那个可怕的组织门谷化风怜惜自己的弟弟不忍他在血雨腥风中穿梭。

恐怕不容易毕竟暗卫所花那么大的代价培养暗卫不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除非女皇璀下特准否则只有亚亡才是终点吧谷化雨脸色十分严肃他是知道组织的规矩的不容乐瑰啊不过为了怕哥哥担心他安慰哥哥道别担心我现在过得可是小王子的生活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舒服得不得了,哥哥我们久别重逢就别说这蚊不开心的了。说说你吧这此年过得怎么样

谷化风知道弟吊此时的身份并不容乐观随时有败露的危险。他远在霎阁万一暴露了身份那可是插翅难飞呢。可是弟弟又不愿意自己为他担心便强打精神将自己和晓雪这蚊年的经历细细地跟弟弟讲述了一番。

谷化雨听得专心听到脐雪在美食界呼风唤雨惊叹不已听得连皇太女都对晓雪舌目相看而竖起大拇指听到晓雪被万马热情的男子们围堵的狼狈而捧腹大笑为晓雪的许多隐性桃花而皱紧眉头在哥哥的温柔叙述中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小女孩渐渐淡去一个才华横溢飞厨艺高超性情精灵古怪活泼大方的女子在他的脑海中慢慢清晰。

当他知道哥哥已经跟这样的女子订婚后看着哥哥左手无名指上的叫戒指的饰品和哥哥脸上幸福洋溢的危险他心中竟涌上来一锋嫉妒。啊自己居然会妒忌自己的哥哥还为了那个小时候总是找自己茬的坏,小孩谷化雨不禁陷入的无限的迷惘之中

启禀陛下暗涟飞鸽传书说是暗雨已经跟他的亲生哥哥相认并打算一同前往京师。”暗卫统领跪于书房的地上低着头禀告自己背后的老板新得来的消息。

哦相认了吗?也好这孩子七年来贡献颇多就当是对他的奖励吧。给暗随传书让那孩子跟他哥哥多待几天进京后便来见联联有事吩咐。”女皇陛下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的回答,

陛下暗涟说邵晓雪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上次铭岩镇的事便是她自己安排的,”暗卫首领又禀道,

女皇听了手中的笔顿了下头也从奏折中抬起来勾起嘴角笑道果然不愧是祝爱卿的骨血审时度势决策果断判断力非凡哪将来可堪重用。嗯不错不错哈哈联倒想见见这今年纪轻轻见识不凡的孩子了

在整整走了十日后晓雪她们的队伍终于走出乎巴彦克拉山来到了山下的小镇。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这是一个跟七年前的铭岩镇差不多的小镇虽然不大却因是入山出山必经之地客流量比较大所以还是比较热闹繁荣的。晓雪下了马伸了个懒腰左扭扭右扭扭活动自己因骑了一天的马而僵硬的老胳膊老腿和老腰。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可以媲美邵记的包子客官来两个尝尝吧”,一个尖尖下颌两腮无肉的女子站在包子笼旁边卖力地吆喝着。嘿盗版无处不在居然在关公面前要大云真真是班门弄斧不是邵记门前弄包子晓雪一步两步走到门庭冷落的昭记包子店”,前扔出几个铜板笑道给咱来两个尝尝吃了十天的烤肉真怀念馒头包子的味道呀”,

好嘞”,小伙计利落地收钱然后用拿过铜板的手伸进蔫笼内抓出两个包子来。别说是晓雪了就是削虚淼这个穷秀才看了也不禁皱起来眉头来那伙计的指甲缝里满是黑糊糊的污垢还这样大摇大摆地给人拿包子卫生情况可见一斑。就这一项跟邵记用崭新干净的竹夹拿包子就差了何止千里。晓雪嘴角抽了几下接过包子这包子颜色发黄捏得歪歪扭扭刁说有一大半包子皮没发起来老远就闻到碱面放辜了的难闻的味道口晓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撕掉包子的外皮犹豫了半天才咬下去口呃到底是馒头还是包子呀一口咬下去居然连馅儿都没见到口

嘿小伙计看来你这包子馅儿害羞了藏得挺深的。”,晓雪还有闲心跟伙计开玩笑。她又咬了一大口馅儿是见到了青菜烂糟糟的还有黄叶儿呢味道淡得像根本没放盐似的且半点油星都没有。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这什么包子呀就一面团裹着水煮烂白菜呸晓雪将口中的包子吐了出来冲那小伙计一扬手中啃了两口白包子不满地道就你们这烂包子也好拿出来跟邵记的比。简直是对邵记的侮辱你看这面揉得不均匀不说连发都没发还加这么多碱面儿你家碱面不要钱可是。再看看这馅儿你确定是给人吃的?而不是把喂猪的猪食误包进包子里了。做生意就跟做人一样要实在”,晓雪说着将手中的包子往那伙计脸上一扔烂糟糟的青菜叶子沾了那伙计一脸。

你”,你砸场子的可是?告诉你我哥哥可是欢青城大名鼎鼎的林二奶奶最宠爱的夫侍得罪了姑奶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尸那伙计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模样让晓雪看着颇为不爽。

欢青城的林二奶奶?是谁。本姑娘怎么没听说过。”,晓雪撇撇嘴真想照她那不可一世的悄脸一巴掌呼下去。站在她身后的胭脂上前两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林二奶奶是欢青城的一霸据说是京城林太所的远方亲戚她的主夫的娘家也是官宦世家。这林二奶奶仗着自己有后台在欢青城欺男霸女负所欲为欢青城的老百姓提到她没有不咬牙切齿的。”,

哦。那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吗。欢青城的县太爷是干什么吃的?让这么一个恶霸在她眼皮底下作威作福?”,晓雪的眉头打了个结心中更是不爽。

林二奶奶家的势力在欢青城已经根深蒂固历届县令巴结她还幕不及哪里敢动她。即便有那么一两个清廉的在林家强硬的后台下也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这更增长了林二奶奶的气焰行事做法更肆无忌惮惹得欢青天怒人怨哪”,胭脂的拳头攥得死死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晓雪侧眼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道胭脂对林二奶奶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莫非跟这林二奶奶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不瞒小姐胭脂被买进王府之前曾在林二奶奶家的厨上当过差后来因不小心得罪了林二奶奶被打了一十大板卖了出去。”,胭脂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往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胭脂的老家就在欢青城郊的七里庄她们家没有田地靠租种林二家的土地生存。这林二奶奶生性比较刻薄收的租向来比较重往往交了租勉强够一家人糊口的。五年前欢青附近遭了旱灾庄稼减产就连租子都没收上来哪里还有余粮养家。欢青百姓苦不堪言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卖儿篱女。胭脂就是那时候被买进林二奶奶家的。那时候胭脂季十一岁却生的人高马大被分买厨房干些劈柴挑水的力气活。她能吃苦眼头活干活不要滑躲懒很快得了灶上管事娘子的青眼将她分到厨房采买这样一个好差事。就是这样情囊初开的她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初恋少年。经常陪着采买林大婶跑菜市场的胭脂很快主意到这个消瘦孤独的身影。他总是默默地低着头身前的菜总是理得整整齐齐也弄得干干净净的。

有一天充满好奇的胭脂鬼使神差地走到少年菜摊前拿起一根青菜问道青菜什么价格。”,

少年猛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那么的明亮亮的仿佛天上的星子单看少年的五官并不是很精致可是凑在一起却是那么的吸引人仿佛充满了魔力般一下子便将情寰初开的胭脂的心猴动了小小胭脂恋爱了。以后的日子里胭脂更加卖力的干活讨好灶上的管事娘子在采买林大婶面前卖乖就是想能争取到去菜市采买的名额能再见见一见这个让她心动的少年。于是胭脂都会按时出现在少年的摊子旁撺掇着林大婶买此蔬菜。这少年的菜在菜市场里也是数数二的林大婶虽然想在熟人那采买捞点好处却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日子久了少年跟这个看起带憨憨的小姑娘慢慢熟识了起来胭脂也了解到他家的一此情况。

少年叫孟子路家里是欢青城外五里屯的菜农。本来他也有个温暖幸福的家娘亲很能干不但种菜是一把好手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猎人曾徒过一头狼。爹爹绣得一手好绣品经常绣此帕子、绮包什么的拿到城里的铺子中寄卖二爹爹也是持家的好手养鸡喂猪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各。一个小妹聪明可爱全家人打算等她八岁的时候送她进城里私堑念书将来好有出息。那时候的孟子路只跟着爹爹学学绣工帮着二爹爹喂家里的十几只鸡也颇有此小家碧玉的感觉了。可是幸福总是短暂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给这个温馨的小家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孟子路的娘亲在一次的捕猎中遇到了狼群被撕咬得只剩下一堆白骨还是凭白骨旁碎裂的衣物和沾血的荷包才分辨出她的身份。噩耗传来孟子路的爹爹当场就昏倒过去接下来就是连续半个月的高烧大夫也请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起色终于在妻主去世的第二十天这个柔弱温婉的男子也随着去了。爹爹的病情花尽了家中的积蓄。妻主和主夫的相继去世让这个原本殷实的家庭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二爹爹咬要牙决定撑起这个家他早出晚归料理妻主留下的两亩菜地十一岁的孟子路则接下二爹鼻以前的活计照顾年幼的妹妹和料理家中琐事。人常说寡夫门前是非多孟子路的二爹爹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中上之姿。他整日抛头露面的种田卖菜难免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地痞无赖惦记上了。就在孟子路十四岁那年二爹爹卖菜回家的路上被两个猥琐的女流氓盯上了在一处小山林中她们拦住了这个颇有姿色的男子口二爹爹抡起扁担拼命反抗眼看不敌两个孔有武力的女子只好扔下扁担狂奔逃命中失足滑入一个小山沟摔得晕了过去。那两个流氓一见以为闹出人命了也吓跑了。天黑了还未见二爹爹回来孟子路求邻居马大妈和王大姐一起提着灯笼沿路找寻听到了醒过来的二爹爹的呻吟声将她抬了回去。

大夫一检查说是摔坏了脊雅骨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却残生。这个曹判无异于雪上加霜。

家里唯一的支柱也倒下了养家糊口的重担压在了孟子路这个十四岁还未成年的少年的肩上。他不但要照顾赖以生存的菜田还要照顾病卧在床的二爹爹和年仅六岁的小妹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孟子路在短短的两年中从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家碧玉成长为一个吃苦耐劳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家庭支柱。真难为他了胭脂第一次遇到孟子路的时候正是他头一次出来卖菜面子上还拉不开不会叫卖也不敢抬头。半天下来一根菜也没卖出去。胭脂是他第一个顾客在她珣问价格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欣喜与希翼点亮了胭脂那颗幼小的心扉。

“这位哥哥,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爹爹啊,我给您磕头了……”孟盈凡扑到谷化风跟前跪下,脑袋撞击到地上,咚咚直响。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床板上的那个男子,无神的眼中,滑下两行泪水。

谷化风忙将孟盈凡从地上拉起来,揉着她头上的淤青,和声细语地安慰道:“你放心,哥哥绝对会竭尽所能地医治他的,可惜我的医术太普通,如果师父或者大师兄在就好了。”虽然他的医术跟胡晓蝶和“小医仙”任君轶没得比,可是同一般的大夫相比,也可以称得上是神医了。

晓雪看着瘦弱的孩子,奄奄一息的大人,以及这个破烂的“家”,鼻子酸酸的。她从怀里掏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放在那个勉强能站立的桌子上,对谷化风说道:“我这有许多大师兄给的药,你看看有能用到的没?”

谷化风一眼扫过去,从中找出一瓶“健体丸”,说白了,就是增强体质改善体内循环系统,有强身健体的效果。“先用这个用开水溶解,稀释了给病人服下。其他的药,他的身体,怕是承受不了。不是有‘虚不受补’的说法吗?小凡,是吧?家里有白开水吗?”

孟盈凡从他们的话中,看到了希望,抹一抹眼泪,忙不迭地道:“我马上去烧,很快就好……很快就能好的。”说着,怕谷化风反悔了似的,撒开小腿跑了出去。

“我去帮她。”胭脂见她的脚步有些不稳,十分担心地跟了上去,手中还从小夕那取了两个大肉包。小凡刚刚拿在手中的那个,自己没舍得吃,放在了爹爹的床头上。

晓雪看了看那个孝顺的孩子留给男子的包子,摇了摇头道:“小夕,你跟贺护卫一起去街上买点米回来熬粥,病人的肠胃虚弱,暂时只能吃流质的食物。”小夕答应着,放下包子出去了。

床上的男子,望着女儿瘦弱的背影,视线久久不舍得收回,眼睛里泪水涟涟。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yzuu他缠绵病榻这么多年了,并不畏惧死亡,可是他舍不得这个越长越像妻主的女儿。他这个当爹的真没用,不能照顾孩子们不说,还成了拖累她们的累赘。路儿一个男儿家,拼死累活赚的钱不但要维持生计,还要给他抓药看病。小女儿这么小,就要承担起照顾他照顾这个家的责任。或许,他还不如死了好,至少她们少了个拖累……

晓雪看着他不舍的眼神,也感受到他的决绝,马上出声道:“你要真的为了孩子们好,就无论多艰难,也要活下去。她们已经失去了娘亲和嫡爹爹,不能再承受失去爹爹的痛苦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要死了,她们遇到难事,连个替她们拿主意的都没了。你放心,我风哥哥的医术绝对没问题,也别担心药的问题,救人救到底,既然我们答应了小凡要救你,就一定会兑现的。”

男子的眼睛骤然亮了,可是又想到自己即使病好了,也只能卧床,还是不能给孩子们任何帮助,眼神又黯淡了。

晓雪看透了他的内心,露出安抚的微笑,道:“别担心你的腰腿,我大师兄是有名的‘小医仙’,死人都能医活了,何况你的腿?你哪,就放宽心思,好好的养病吧。你也听到了,你这病能不能医得好,关键看你的求生,希望你别让我们失望,更别让你女儿失望。你看她知道你可以治好的时候,多惊喜,你舍得让这么懂事乖巧的孩子,承受丧失父亲的痛苦吗?”

男子听了晓雪的话,先是愣了会神,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决的勇气。晓雪看了,知道他这病,算是成功了一半,病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人丧失了生的希望

晓雪吩咐苍松和翠柏,将她们马车上的被褥取下两床,给男子换上,又另人将窗户打开,让室内污浊的空气散出去。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不一会儿,胭脂拎着一壶开水进来了,这水壶也是晓雪她们车上的物品,孟家连个像样的容器都找不出来了。.yzuu

谷化风小心地喂那男子喝了融化了药丸的水,又仔细地帮他诊了脉,思忖良久,才落笔写下最切合他病情的药方,命刘苏速速去抓药。晓雪看了屋内破了一半的药罐,不忘加一句:“连同药罐,一起买来。”

孙秀才从一进门就不住地摇头,虽然她也是从小苦过来的,孟家的潦倒和惨状,还是让她唏嘘不已,不禁生出同命相连之感。

“对了,小凡,怎么没见你家哥哥呀?”胭脂这才有空询问她牵肠挂肚的那个身影。

“哥哥……去十里地以外的矿场上去采集矿石了,要晚上才能回来。”小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这个姐姐的问题。

“矿场?他……他一个男儿家,怎么能干的了那么沉重的活儿?”胭脂一听,急了。矿场矿工的生活惨状她是有耳闻的,累死人是常有的事,而且工钱又低,很多都是被卖进去的,哪里会有人去主动要求到矿场上工,莫非有什么隐情。

孟盈凡的眼眶又红了,她使劲抽了抽鼻子,小声地道:“我和爹爹也不想哥哥去那儿干活儿,可是……可是我们实在没有活路了……”

原来,自从上次在集市上,孟子路宁可破相也不愿进入林府为侍那件事发生后。回来家中的林二奶奶,是越想越觉得窝囊,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加上身边几个狐朋狗友的挑拨,她决定:既然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走投无路,来低声下气地求我。

孟子路回到家中,他知道去菜市场卖菜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地里的这么多菜怎么办呢?他先是联系到两个饭馆,低价供应她们蔬菜。可是,就在他给饭馆送菜的第二天,那两个饭馆统统被砸了。自此以后,再没有饭店酒馆敢收他家的菜了。他又找到附近的菜贩,想低价将自己田里的菜兑给她们,可是有了饭馆的教训以后,加上林家的放话,谁也不敢接收他家的菜。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灵灵的蔬菜,烂在地里。

孟子路没有灰心气馁,他又将自家的菜地翻了,种上了粮食,即便是有林二奶奶的刁难,也可以自劳自吃呀林二奶奶哪里会让他如意,在经历了半年的耕耘后,满怀希望等待丰收的孟子路,却等来了一把火,将已经泛黄的麦田,烧了个精光。

不但如此,林二奶奶还经常买通一些地痞流氓来孟家骚扰。还伪造了已故孟娘子的笔迹,写了张欠条,说是孟家欠她们五十两纹银,还有他家老娘的手印呢。

孟子路明明知道她们是在讹诈,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们手中“人证”“物证”俱在,又有打手时不时地来催债。告官吧,林二奶奶跟欢青的县太奶奶是吃在一起的,两个人可以说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只落得斥责打骂一顿后赶出县衙的下场。

孟家的四亩良田,硬生生地被她们说成是劣等田地,抵押给了她们。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的孟子路,还得肩负起养家的重任的呀于是,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能获得一份微薄收入的工作。可是,谁敢聘用他呢?帮助他就等于跟欢青第一恶霸林二奶奶为敌呀

挨了几日,孟家已经揭不开锅了,院中园子里的蔬菜,也被熬成汤,吃了个精光。家中的几只母鸡,是舍不得动的,还指望它们下了鸡蛋,悄悄跟善良的邻居马爷爷换点米粮呢这可怎么办呀?

林二奶奶见孟子路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肯低头,便动了真格的。她找来几个地痞无赖,给她们下死命令:到孟家给我能抢就抢,能砸就砸,不许给他们家留一件完整的物件儿,出了事,有我担着。我看那个小奸货能硬到什么时候。

可想而知,这样的命令下来后,孟家将是什么样的惨状。院子内的小菜园,被拔了个精光,屋子里厨房里所有的桌子椅子锅碗瓢盆,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就连躺在床上的二爹爹,也被那群凶神恶煞掀翻在地。十冬腊月,本来身体就弱的二爹爹,又急又气,加上又瘦了凉,病倒了。这对于这个残破不堪的小家,无异于雪上加霜。

孟子路变卖了可变卖的家什衣物,凑出可怜的一点点钱,给二爹爹看病抓药。弹尽粮绝的孟家,面临着饥饿的威胁。走投无路的孟子路,只好去十里以外的矿山上,求矿主给他一份工作。这个矿山的主人,虽然对工人很刻薄,她却是林二奶奶也要忌惮三分的人物。这时候,除了去矿山开采原石,再没有其他出路的孟子路,就这样选择了既苦又累的活儿。

“胭脂姐姐,你救救哥哥吧,他会累死的。我亲眼看见哥哥咳血了,却又不让我们知道……哥哥这些年来,什么苦都受了,他好可怜。胭脂姐姐,你救救他吧”孟盈凡说起自己的哥哥,哭得不能自已,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

胭脂听了心疼得仿佛刀绞一般,她也知道自己作为小老板的丫鬟,是没有资格向小姐要求什么的。可是,她听了子路的惨况后,却不能不过问。她只能噙着泪水,眼巴巴地看着小老板,嘴唇动了半天,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喊出一声:“小姐——”

“小凡小凡快你哥哥吐血晕过去了。在村口,矿场的王头儿发善心,派了牛车送回来的。我看着不太好,你……”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从门外冲进来,见屋内这么多人,没说完的话又咽回去了。

“哇——哥哥……哥哥你不能死呀”孟盈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大哭出声,拔腿就往村口跑。她知道,哥哥是为了爹爹和她才累倒的,如果没有哥哥的咬牙硬挺,她们早就饿死了。她也知道,矿山上的工作,累死人砸死人的现象时有发生,自从哥哥在那儿上工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传来不好的消息。终于,她担心的事,发生了吗?。.。

胭脂没听完马爷爷的话,就已经奔出了孟家破落的院子。晓雪她们留了苍松翠柏照顾病人,其余都冲村口而去。作为大夫的谷化风,当然责无旁贷,才医完爹爹,又诊儿子。

晓雪她们到村口的时候,胭脂正扑在一辆老牛破车旁,轻轻摇着车上的男子,旁边是嚎啕大哭的孟盈凡。

牛车上的男子破烂不堪的衣服上,胸前一片半干的血迹。他面呈菜色,浑身半两肉都没有,颧骨高高的耸起,那道狰狞的疤痕更加的突兀。此时的他,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儿,任凭胭脂怎么摇晃,小凡如何呼唤,都没有半丝的动静。

小世子悄悄拉了拉晓雪的衣袖,声音闷闷地问道:“晓雪,他……他死了吗?”

“你住口我哥哥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大夫哥哥,请您救救我哥哥吧,求求您了”孟盈凡扑跪在谷化风身前,抱着他的脚,哭求着。

“小姐谷公子,请救救他吧,他的命太苦了。”胭脂泪流满面,跪在牛车旁,用祈求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

谷化风早已来到牛车旁,诊上了孟子路的脉:“不用担心,他并无生命危险。他长期不能按时进食,伤了胃,再加上上时间高强度的劳动,增加了胃部的负担,导致胃出血。我开些药,抓来服用两副就没有大碍了。不过……”

“不过什么?”胭脂松下来的心又倏地一紧,忙问道。

“他的身子太虚弱了,又干了重活,伤了根本,必须好好地调养一番。否则,身子坏了不说,恐怕再难受孕了。”在这个世界,一个男子不能生育,等于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还好孟子路遇到了晓雪谷化风她们,如果再晚些时候,他将如何承受这致命的打击?

胭脂听了,暗道好险,庆幸自己当初选择跟了小老板,否则哪里有机会站在这里,跟心中那个藏了五年的骄傲男子重逢?

晓雪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赶车送孟子路回来的那个矿工头儿,微笑道:“麻烦这位大姐,多谢你把孟小哥儿送回来,还要麻烦你将牛车赶到孟家门口。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就到.yzuu”

矿工头儿掂了掂手中的碎银,足足有二两重,比他一个月的工钱还要多,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这次做好人做对了。她眉开眼笑地将碎银子贴身放好,谄媚地道:“不麻烦,不麻烦唉这小孟人实在,心眼又好,可惜命不好,摊上这档子事……不过现在好了,他这是命中遇贵人了,小姐一看就知道是心善的……”矿工头儿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手上却一点也没耽搁,很小心地将牛车赶到了孟家的门前。

胭脂轻手轻脚地将孟子路从牛车上抱下来,生怕自己动作稍重一点会加重他的病情似的。孟子路被安置在隔壁他自己的房间里,那儿比主屋好不了多少,可以说更惨

稀释过的“健体丸”也被喂进了孟子路的口中,或许他潜意识中不允许自己昏睡太久,很快,他便从昏迷中清醒。

张开沉重双眼的孟子路,在习惯了屋内的光线后,焦距逐渐清晰。他首先被守在屋内的胭脂殷切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从床板上坐起,深陷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戒备。

胭脂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下来:“子路,别怕,是我,萱兰呀”

瑟缩在床板一角的孟子路闻言,仔细地打量着胭脂,试图在这个健壮的女子身上,找到五年前稚嫩少女的影子。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胭脂下巴上的一道淡淡的伤口上,眼睛才亮了起来。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个每日陪他卖菜,自己不富裕还经常接济自己的善良女孩。那个伤口,还是为了挽救脚滑差点跌倒的他,自己磕在石头上留下的印迹,他永远都忘不了。

孟子路的眼睛殷殷地望着胭脂,伸进怀中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枚爹娘去世后,收到的唯一一份生日礼物——镀银的发簪。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他攥得那么的紧,指甲戳进掌心,那隐隐的痛感,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孟子路咧开嘴,无声地冲胭脂微笑着。那瘦的皮包骨的小脸,加上那道长长的伤痕,看上去并不好看。可是在胭脂的眼中,却无比的珍贵,这世间没有什么再能比得上这笑容的珍贵了。

“萱兰,你回来了。”孟子路声音那么的微弱,微弱到胭脂如果不是一直全心注意着他,可能会错过这句充满依恋、思念和安心的话语。

胭脂的泪水夺眶而出,或许在每个身心疲惫的夜晚,这个倔强的男子都在心中默默地期盼着,期盼着那个为自己螳臂当车,却无怨无悔的并不高大的少女,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救他于水火之中。正如晓雪前世的每个女子心中,都渴望一个驾着五彩祥云盖世英雄那样,这世界的男子,也希望有个累了可以依靠的肩膀,即便那肩膀不是很宽阔。

胭脂哽咽着,努力给了孟子路一个安慰的笑脸:“子路,是我,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如果当初有选择的话,她不会将自己深爱的人儿丢下,让他独自面对暴风骤雨,承受如此多的磨难。

“哐”大门处一声巨响,那摇摇欲坠苟延残喘的木门,终于在某个人的脚下寿终正寝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狐假虎威的吆喝:“谁我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不顾林二奶奶的命令,接济孟家??”

孟子路的脸色大变,他推了推床边胭脂的胳膊,十分焦急地催促道:“萱兰,你赶快找地方躲起来,别叫她们看到你快呀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胭脂心中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安慰孟子路道:“子路别怕,我家小姐和几位公子武功高强,那些个坏人不足为惧。”

此时的晓雪她们,正坐在院中的石头上,看着苍松翠柏一人一个药罐地为屋内两个病人煎药。厨房里,谷化风和伴柳在新买来的锅里熬着粥,院中弥漫着诱人的粥香。

晓雪抬眼看了那群冲进院中的地痞流氓,想想屋内父子俩的惨状,眼皮跳了跳,龇牙露出一抹令人胆寒地笑容:“是你姑奶奶我,怎么着?我不但接济他们,还要替他们狠狠地出上一口气,让你们知道让姑奶奶不痛快的后果小昕,小雨,给我狠狠地教训教训这群兔崽子”晓雪向来是,有事别人服其劳,能不出手就不出手。高手总是再最后出现。

黎昕和谷化雨自从进了孟家的门,嘴巴就抿得紧紧的,脸也板得比鞋拔子还鞋拔子,心中有一股邪火正没处去发。正所谓瞌睡有人送枕头,此时这些打手无赖正好给他们当沙包。

两大高手出招,可想而知那些个地痞无赖多么的凄惨。刚刚还嚣张地叫嚣着,撂出狠话,才一秒钟不到,就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不停。

“切——一群肉脚,这么不禁打。去去叫正主儿来,孟家的事,姑奶奶我是管定了。”晓雪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地痞无赖们,冲着带头的就是一脚,看她们哼哼唧唧地捧着胳膊扶着腰瘸着腿,踏出孟家的大门。刚刚是趾高气扬地来,却夹着尾巴走。看得门前围观的村民心中暗自叫好。

带头的那个满脸横肉的女子,捂着被晓雪踢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回头还敢撂狠话:“你们等着,敢和林二奶奶作对,有你们好果子吃……”话没说完,看到黎昕一瞪眼,吓得脚下一软,摔了个狗啃屎,惹来村民们一阵哄笑声。

带头的地痞不敢再作停留,爬起来便向欢青城内跑去,她在林二奶奶面前狠狠地告了晓雪她们一状,添油加醋地将晓雪如何不把林二奶奶看在眼里,如何帮助孟家小子看病抓药,添置家什,如何如何不顾二奶奶的脸面,将她们暴打一顿等等,全都回报给恶霸林二。

林二奶奶听了大怒,摔了自己最心爱的杯盏,当即召集了护院打手,备上马匹,数十人浩浩荡荡地直奔五里屯而去。

林二奶奶一行人到的时候,胭脂刚刚喂了孟子路喝了粥睡下,他太累了,以至于半碗粥没喝完就开始瞌睡,还是胭脂硬着心肠,摇醒他才喝完米粥。小凡的爹爹也吃了药,躺在床上目光柔和地看着女儿抱着一个大鸡腿,狼吞虎咽地啃着。

而晓雪她们,则在院中用报销的门板,支起来当做桌子,从外边搬来几块大石头当做凳子,向村里的村民们买了蔬菜、鸡鸭,连同上午买来的米面,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林二奶奶领着一群打手,在孟家门前下马,往院中一看,差点气背过去。她在着火急火燎的,人家倒好,在院子里大鱼大肉,说说笑笑地有吃有喝,全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她想着地痞头儿杜撰的挑拨的话,火冒三丈:“哪里来的一群王八羔子,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放肆,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话没说完,一黑影直奔她的面门,她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一个异物塞住。那异物劲道好大,将她的门牙都带掉了几颗,满嘴的鲜血,疼痛难忍。

林二奶奶呸地一声,将口中的异物吐到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啃得精光的鸡腿骨。她身旁那么多高手,没一个看清这鸡骨头是从哪个方向,怎么射进林二口中的。

晓雪带笑地眼睛看了眼黎昕满上油光的手,冲着恶霸林二撇了撇嘴道:“王八羔子叫谁呢?”

林二奶奶虽然没有看清鸡骨头是怎么来的,但是她敢肯定是院中那群依然在优哉游哉用餐的人干的好事,她舔了舔少了两颗的门牙,暴跳如雷:“王八羔子叫你”

晓雪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笑眯眯地看着林二,缓缓地重复着:“哦,王八羔子叫我呀好吧,你叫我做什么呀?”

后知后觉地林二奶奶回过味儿来了,她恼羞成怒,一挥手不分青红皂白下命令:“给我上,杀了这些个伶牙俐齿的东西,出了人命我担着。给我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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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奶奶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下巴差点砸到脚背上自己花重金聘请的数十名武林高手,此时“哎呦哎呦”的躺了一地,而正主儿却十分惬意地拈着一个小笼包,往身边的美男口中喂……

林二奶奶看到晓雪身边的薛晨,眼睛立马直了,口水哗啦啦直淌:绝色呀,极品美男,与他相比自己家中的那二十五还是二十六个小侍,简直就是杂草白皙得仿佛刚刚剥开蛋壳的鸡蛋般,比白玉更无瑕,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薄薄的唇带着迷人的色泽那纯净的气质中,就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薛晨感受到林二奶奶的饥饿狼群般的视线,心中仿佛吞了苍蝇般的恶心,他皱了皱秀气的眉,往晓雪身边靠了靠

晓雪爱笑的眼睛变得凌厉起来,她勾起嘴角,仿佛催魂般的笑容中吐出冰冷的话语:“那个谁,警告你,收起你那猥琐的眼神,影响了小晨晨的食欲,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眼睛下酒”

“呕……晓雪说的好恶心,晨儿都不敢吃东西了呢”小晨晨皱着小脸,看着眼前一桌子的美食

“好好收回前边的话——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眼睛喂狗”晓雪安抚地拍了拍薛晨的肩膀,看向林二奶奶时又是一脸的凶恶

林二奶奶艰难地从美人儿身上拔出视线,看着一脸鄙夷和轻蔑的晓雪,怒火中烧:这小白脸何德何能,居然拥有这么多美男看这小丫头的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腰还没我腿粗呢,肯定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待我将她拿下,这些个美男,不都是我的了吗?

思及此处,林二奶奶恶向胆边生,向着身后一个身形如幼童,眼睛里不时闪过一缕蓝光的绛色衣衫的女子,有礼地一拱手,道:“独孤前辈,是您出手的时候了”

侏儒女子傲然地点了点头,声音如铁片刮过锅底,令人心中很不舒服:“林二奶奶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女的统统杀掉,用最残忍的方式男的嘛……除了那个勇猛如女子的,其他都留着嘿嘿”林二奶奶一脸的奸笑

侏儒女子向前两步,傲气十足地斜斜地看着刚刚三招之内打倒了己方所有高手的两位男子,感受到两人强霸的气场,自知不能力敌,便将手从袖中露出来

一直注意着场中的晓雪,见那侏儒女子干瘦如铁爪的手指,泛着幽蓝的光泽,心中暗自一惊:难道这貌不惊人的女子,练的是毒功?

晓雪使劲地咳嗽了两声,道:“先别忙动手,容我说句话”

侏儒女子冷笑道:“有什么遗言,赶快交代了好上路”

晓雪斜睨了她一眼,决定不跟这个生理残疾,心理变态的侏儒一般见识,只招了招手,让谷化雨和黎昕过来,口中却戏谑地道:“小雨、小昕,饭吃了半拉的,被一群疯狗扰了兴来,我喂你们吃口特制的小丸子,味道绝对没的说”

林二奶奶一看,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喂美男吃东西,典型地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她待要发作,被侏儒女子拦住了:“让他们吃,奶奶我仁慈,让你们做个饱死鬼”

谷化雨听了晓雪的话,很是不高兴,不帮忙不说了,还净搅局黎昕却是知道晓雪的脾性的,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到晓雪身边,服下了她给的一枚褐色的带着一药香的丹药

谷化风见状,知道晓雪准备给他们服的是“万灵解毒丹”,便对自己的弟弟,说了声:“小雨过来,你也吃一颗”谷化雨对自己的哥哥是言听计从的,便也乖乖地过来,当药丸进入口中的时候,他便知道是好东西,给了晓雪一个谢了的眼神

晓雪冲他挤了挤眼睛,顺便给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一人发一颗“万灵解毒丹”,防止那侏儒不经意间,喷出毒雾,或撒出毒粉什么的这叫有备无患嘛

这里,她发药丸发得兴起,那边已经打得天昏地暗、如火如荼了晓雪招呼大家:“来来来,别傻站着,咱们坐着边吃边看.35xs”感情她当这在看大戏呢

本来吓得大气不敢喘的孙虚淼,见她如此自在放松,便也静下心来,虽说不像晓雪那样左一筷子鸡肉,右一筷子蔬菜的大吃,却也安静地坐在桌旁,偶尔喝上一口茶水

那侏儒女子亮开爪子上来的时候,一股腥臭如腐肉般的味道袭来黎昕和谷化风已经知道厉害,不敢与之硬碰,便各自抽出自己的武器,小心应战

黎昕斜斜的一剑削上侏儒的蓝莹莹的爪子,那女子并不避开,只听得“叮”地一声,宝剑仿佛削上了坚硬的钢铁,侏儒的手一点损伤都没有黎昕不由得一愣,自己的剑虽说不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利器,却也是精铁铸造的名剑,再加上刚刚自己三成的内力,一般的兵器都能削断,而对方的手,居然毫发无损

就在黎昕一愣神的功夫,那侏儒欺身上来,手腕一翻,鹰爪一般的手,袭向黎昕的喉咙谷化雨手中的钢鞭一舞,卷上了那侏儒的手腕,回手一拉,解除了黎昕的危机

两人一剑一鞭,配合的天衣无缝几招过后,那侏儒已呈败相不过这侏儒显然不是靠招式扬名的,只见她猛攻几招,以进为退,逼得两人招式稍稍一顿,就在这空挡之间,她的指缝中弹出几缕黑烟

黎昕和谷化雨仓促间,向后疾退,却依然吸进去少许的毒烟那侏儒女子嘿嘿狞笑着,用那难听地声音道:“倒也,倒也”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黎昕和谷化雨并未如她所愿地倒在地上,依然没事儿般地袭上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在我的‘万毒蚀骨’中全身而退……”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二人精妙地招式,逼得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脚

那侏儒女子决定使出浑身的解数,她一跃而上,凌空而起,以漫天飞花的手法,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将院中的众人笼罩其中而林二奶奶早已在她跃起时,退至门外,防止被这个满身是毒的老前辈误伤

黎昕和谷化雨虽然仗着已经服下解毒丹,可是也丝毫不敢大意,他们气沉丹田,一股劲风发至掌心,将白色毒粉扫了回去他们倒好,浑身没有沾到半星半点儿,晓雪那边可倒霉了

晓雪送到嘴边的筷子上,夹着的是一块香脆可口的金丝酥,此时那美味食物上,像撒上了干面粉似的,满是星星点点的毒粉除此之外,她们的身上,临时搭成的桌子上,盛着丰盛菜肴的碗盘上,全都沾上了白乎乎的粉末

暴殄天物呀晓雪暴走了:“糟蹋食物的行为,是可耻的你有没有想过,每一份食物,都是厨师们费尽心思,倾尽所能,精心做出来的你个臭矮子,居然敢在我做的食物里下毒,叫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晓雪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从怀中掏出大师兄给的防身用的毒药,走至场中央,朝着还在打得热闹的三人大喝一声“停——”

黎昕和谷化雨很合作地收招,退至晓雪的身后站定而那侏儒女子不是听话,而是没有能力再战,她气喘如牛,浑身细小的伤口,伤口中的血液已经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带着腥臭的红黑色35xs

“三等残废,你不是善于用毒吗?姑娘我也不欺负你,就跟你拼毒”晓雪玩着手中的瓶子,用冷冷地目光看着侏儒女子

那侏儒女子听了“三等残废”的字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可是看到晓雪身后的两大保镖,自认为不是他们的对手,便强忍怒火,问道:“拼毒?怎么个拼法?”

“很简单,你拿出一种你最厉害的毒药给我服下,我也拿出一种毒药你来服下谁先倒下,谁就输”晓雪勾起嘴角,口中的话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她最恨别人糟蹋自己做出的食物,今天绝对不会让这个三寸丁有好果子吃的

侏儒女子桀桀怪笑,扬了扬眉毛,很有自信地道:“跟我拼毒?哈哈,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不就一五短身材的三寸丁吗?很明显”晓雪将她的脑袋,向自己腰间比了比,撇了撇嘴,很不屑地样子

侏儒女子怒极反笑,连声道:“好,好,好我‘万毒童姥’虽几十年未涉足江湖,还从未遇到如此无礼之人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晓雪偷梁换柱,意思是无论如何,都是我活你死

侏儒女子从怀里掏出一枚乌漆吗黑的丸子,递给晓雪,咬着牙说道:“‘三尸蚀脑散’,服后一刻钟发作,若无解药,尸虫钻入服食者脑内,食其脑髓其人狂性大发,痛到极点连自己的夫儿老小也咬来吃,形如疯狗你敢吃吗?”

晓雪嘻嘻笑道:“果然变态的人研制变态的毒药呀,拿来”晓雪接过药丸,一巴掌拍入口中,一扬脖子在风哥哥“晓雪,别吃”的惊叫声中吞了下去

晓雪返身向风哥哥安抚地一笑,便掏出一枚“三笑丹”,挑了挑眉,道:“该你了”说着,食指一使力,将药丸弹入侏儒女子的口中那什么狗屁童姥,自恃从小泡入毒堆里长大,也不问是什么便吞了下去

只听得“哈,哈,哈”三声,那侏儒女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直挺挺地躺在了院中晓雪用脚踢了踢她的胳膊,撇了撇嘴道:“这就死了?真没劲”

“晓雪,你没事吧”谷化风急忙走过来,首先想到的是晓雪的身体,他细细地打量着晓雪的脸色,见她脸色红润,气色良好,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能有什么事?风哥哥,给你变个戏法”晓雪口中“变变变……”手往谷化风耳朵后边一伸,一枚黑黑的药丸子出现了,赫然就是刚刚侏儒女人给她的那颗

谷化风惊奇地看着药丸,恍然大悟,他弯起嘴唇笑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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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晓雪,你没吃呀”小世子瞪着大眼睛,看着那枚药丸

“当然小晨晨,要记住,陌生人的东西可不要乱吃哦”晓雪心中是得意:老东西,上当了吧,该

大师兄曾经说过,“三笑散”是用达伦原始深林最深处,常年笼罩着瘴气的地带,最毒的金蟾蛇的口水浇灌的三丁花晒干磨制而成,对普通正常的人只能使其大笑不止,不会毒发身亡,一个时辰后无药自解而对于体内有毒素的人,却有催发的功效,毒素越高,发病越快那三寸丁从小浸在毒物中长大,全身脏器和血液里,都充满了毒性她仗着自己对毒药免疫,有恃无恐,却不料正是自己仰仗的满体毒素送了卿卿性命三丁花就好似催化剂一样,诱发了她体内所有的毒素,所以她在三笑之间,毒发身亡

晓雪虽然服了大师兄给的“万灵解毒丹”,前世看武侠小说的经验告诉她,所谓的解毒丹没有万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舍得跟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的老毒物,真枪实弹地拼性命她只不过用了前世蹩脚的变魔术的手法,佐以师父教的以速度取胜的“千影手”,将药丸在入口时,飞快地转移,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出她的把戏那老家伙活了大半辈子,却被一小姑娘给涮了一把,正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那林二奶奶一见自己的倚仗,被晓雪只用了一个药丸子就一命呜呼死翘翘了,感觉十分不妙,便在谷化风与晓雪说话的时候,悄悄地溜上一匹马,疾驰而去,全然不顾自己带来的那群被打得“万紫千红”折胳膊断腿的所谓高手

晓雪看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阻止了黎昕想去拦阻她的意图:“放她回去,看她还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本姑娘今日陪她玩个痛快至于她们嘛……”晓雪邪恶的目光看着院内外哼哼唧唧的伤员们,但笑不语

那些伤员大多是林二奶奶请来的武林人士,平时被林二好吃好喝地供着,帮着这恶霸不知道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绝对不能轻饶了她们

那些武林人士被晓雪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汗毛都竖起来了一个肥头大耳,一身赘肉却偏偏将那一身肥肉挤进小一号的衣服里的高手之一,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听得“刺啦……”一声,腰间的赘肉便迫不及待地挤出束缚,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看得小世子和风哥哥他们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肥女高手顾不得衣服上的破裂,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子,卑微地冲晓雪抱拳鞠躬,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林二奶奶指使的,我等都是听命行事请女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万毒童姥”成名五十多年,都不是这少年女子的对手,说不定这女子一个不高兴,毒粉下来,她们都得像童姥一样,成为浑身发黑的尸体

其他高手也附和道:“是呀,是呀都是那林二的主使的,我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而已”

“嗤——主谋固然可恶,从犯也难逃其咎你们一个个为了钱财,助纣为虐,枉为江湖豪杰你们呀武林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小昕儿,你身为武林盟主,对于这些江湖中的败类,武林里的害虫,应该如何处置?”晓雪挑起眼睛,笑笑地看着黎昕,胳膊肘还拐了他一下,眼中满是戏谑35xs

“废其武功,断之手脚”黎昕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着千年不化的冰块模样,只有面对着晓雪,才露出片刻的柔情,可惜迟钝的晓雪仿佛绝缘橡胶般,没接收到他的电力

众武林人士脸色一变她们虽然已经听说本届武林大会中,选出了一位男武林盟主,却不曾见过惊闻面前这位黑衣冷酷的高大男子,便是新出炉的辣手男盟主,心中暗叫不妙

晓雪看到她们变色的表情,心中那个美呀你们不是喜欢欺负人吗?也让你们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太残忍,太血腥,有小盆友在呢,暴力解决不符合咱的审美标准”晓雪故意皱着眉,摇了摇头,不同意黎昕的做法

众武林人士中有眼色的已经看出,这些人中拥有决定权的不是盟主,而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女子,便有人扑通扑通跪于晓雪面前,哀哀叫道:“姑娘,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晓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脚下的那些所谓的高手,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妥不妥,这么容易就放了你们,岂不是对不起那些个被你们祸害得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再说了,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不长记性,再去祸害人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肥女高手忙膝行几步,脑袋点地,差点就碰到晓雪的鞋子了,她带着哭腔求道:“姑娘饶命啊,我发誓以后都不再为非作歹了,从今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姑娘,放了我们吧”

“空口说白话,白话谁不会说?我要是放了你们,我前脚走了,你们后脚就将自己说过的话,丢之脑后,我也拿你们没办法,不行不行”晓雪眼珠子转来转去,强忍着笑意装模作样

那些个武林高手还在为了自己的处罚,做最后的努力,扑在地上苦苦哀求晓雪垂下睫毛,遮住眼中恶作剧的光芒,装作很仁慈的模样:“唉看你们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也不容易,如果废了的话实在是可惜”众武林人士忙点头如捣蒜,附和着“是呀,是啊”

“而且,砍了你们的手脚,你们更是比废人还不如,你们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一定仇人不少没有了功夫手脚,下场一定特凄惨”众武林人士一想,心中更是害怕,更坚定了求饶的信念

“我这人吧,心特软,见不得悲剧在我面前发生”众武林人士听晓雪这么一说,眼中都露出了希望之光,巴巴地看着晓雪

“这样吧,我每人发你们一枚丹药,也可以说是毒药但是不会立即置人于死地,它一年发作一次,平时像正常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样的感觉,不过到了发作时,全身筋脉爆裂,死得很惨”那些武林人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不还是要她们的命吗?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声相拒

“不过放心,本姑娘不会看着你们死的,每年的今天,你们到我这儿拿解药如果这一年中,你们安安分分,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就能领到解药,这解药只是暂时压住毒性,不能全然解除如果你们改邪归正,多做善事,三年以后,便能领到真正的解药.35xs”晓雪掏出一瓶暗红色的药丸子,在那些武林人士眼前晃了晃,“如何?是废武功断手脚,还是服下毒药做善事换解药?做个抉择吧”

肥女高手迟疑了一会儿,道:“那要是没做善事,也没做恶事呢?”

“那就五年以后给你真正的解药,这些时间是用来考验你们是不是真正放下屠刀了”晓雪笑笑地看着她,等待她的选择

“那……毒药不会提前发作了吧?”肥女还是觉得不放心,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不会不会,‘小医仙’出品,品质保证”晓雪拍着胸脯打包票,那样子跟街上卖狗屁膏药的很相似

肥女一咬嘴唇,做出了决定:“成我相信‘小医仙’的医术,人说医毒不分家,这毒药一定也信得过,给我一粒吧”她一副壮士断腕的悲壮模样

其他人一看,有人带头,也纷纷表示愿意服下毒药,几个顾虑颇深的,也犹豫了一会儿,吃下了药丸子

“对了,这药丸服下后,你们的肠胃可能一时适应不了,会有些副作用,譬如肚子疼啦,拉稀啦……不过没关系,三天后,就恢复如常了,这也算对你们往日为恶的小小惩罚吧”晓雪见所有人都服下了药丸,才挑了挑眉,说出这样一席话,反正你们已经服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些个武林人士闻言,脸色一变,却最终没敢说什么,拉肚子总比断手断脚丧失武功好得多了服了“毒药”的江湖豪杰们,询问了领解药的时间地点,纷纷捧着胳膊瘸着腿脚地离开了此地,她们有的找了清静的地方隐居起来,有的回到家乡用这些年捞来的不义之财,买了土地,佃给他人,隐姓埋名做起了富家翁,有的为了早些拿到解药做起了赏金猎人,专门捕抓一些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

不一会儿功夫,院子里的武林中人走了个精光,晓雪抿嘴一笑,转身中,眼角撇过一大坨白花花的肥肉她陡然睁大双眼,纳闷地看着眼前肉山一样的肥硕女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走?”

“我不走我要跟着你万一你有什么事,耽搁了发放解药的日子,我老朱岂不是死得冤枉?从今往后,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儿,我领解药也方便,你也能彻底了解我的动向观察我有没有做坏事”这肥女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只不过好吃懒做,又天生神力,加上学了几天功夫,被林二看上,才做了她的狗腿子

“‘老猪’?莫非你跟猪八戒还有什么渊源?”晓雪扑哧一声笑出来小世子也咯咯笑个不停,晓雪曾经给他讲过《西游记》的故事,他对那个好吃懒做惫懒笨拙的猪八戒印象深刻

“朱八戒?不认识,只是都姓朱而已我叫朱三华,金洲人氏,今年三十二,尚未娶亲,嘿嘿……”她呵呵笑着,脸上的肉挤成一堆,看起来很滑稽小世子看着,捂着嘴直乐

“吃饭,吃饭”晓雪戏弄了那些个武林豪杰,心情大好她给她们的药丸,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毒药,只不过是恶作剧用的泻药而已,她们拉上几天,就没事了解药的事,是想揪住那些人的软肋,让她们不再敢为恶罢了

“吃饭?饭菜里都沾上的毒药,怎么吃呀?”小世子嘟着嘴巴,很不高兴,他刚刚那个金丝酥才咬了一口

晓雪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在风哥哥出手前送进了口中,嚼了嚼,皱了皱眉,道:“毒药怕什么,咱们不是服了解毒丹了吗?不过……菜都凉了,不好吃了还得重新做,浪费呀”

“子路,子路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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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抛绣球选场外评委的环节正在进行。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绣球抛出后,落下的方向人头攒头,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顽皮的孩子扔颗石子,激起一片涟漪。还好京城的百姓素质不错,抢到绣球的喜形于色惊叫连连,没有抢到的叹息一声摇头不已,倒是没有发生抢夺打骂的不文明现象。

六位场外评委捧着绣球挤进了场外评审席,站在花轻言的身边。看她们那喜气洋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抛绣球点媳妇,砸到她们了呢。这六位幸运儿,一个书生模样文质彬彬,弱不禁风,不知道她是如何在激烈的争夺中抢到绣球的。一个成功商人模样华服锦缎,财大气粗。还有一个居然衣衫褴褛好似乞丐,好在她还算干净清爽不惹人厌。其余三个都是普通平民装扮,即便是平民百姓,也比万马的百姓的衣料好上一截,这让晓雪看到了无限商机。

商人模样的场外评审看着乞丐模样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大声地抗议:“老板呢?怎么容许乞丐站在这里,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倒胃口”

晓雪站在主持台上望过来,笑道:“这位大娘,绣球招评审,大家机会均等,没有身份地位贫贱之分。您放心,不会让你们在一个盘子里吃东西的。我们邵记向来本着卫生干净为原则,每盘炒饭上有一个公用勺,服务员现在给你们发的,是你们专用的盘子和勺子。请你们在取炒饭的时候,用公用勺子,吃的时候用自己的。”

晓雪在说话的时候,服务员已经面带微笑,给各位场外评审分炒饭,每个人手上巴掌大的盘子,每位厨师的炒饭都给挑上两到三勺,让她们轮流品尝。

那位财大气粗的商人,看着眼前普通的蛋炒饭,撇了撇嘴。她在京城也算中上资产,平日里京城里各大有名的酒楼餐馆都吃了遍,山珍海味都吃厌了,对着面前的炒饭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她看着旁边几位平民和乞丐狼吞虎咽地模样,很是不屑,用鄙夷的目光扫了她们一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小小的蛋炒饭就勾住了你们,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丢人不丢人”又看向那个衣料不错的书生,居然也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这才挑起了她的好奇心。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她用勺子挑起半勺炒饭,放入口中,牙齿嚼了两下,眼睛突然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手中的炒饭。如此鲜香可口的味道,即便是在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赫君楼中也未曾尝过,真是齿颊留香让人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她三下两下扫完一份,另一位服务员已经过来给她盛了另一厨师的炒饭,她也不顾自己刚刚笑话过别人,风卷残云又吃了个精光。

当六位厨师的炒饭都品尝完的时候,她还意犹未尽,看着服务员手中盘子分剩的炒饭,舔了舔嘴巴,道:“这剩下的炒饭,能不能……”那服务员的表情依然热情优雅,他将手中的盘子递给那位商人,其他服务员也有样学样,乐得六位场外评审直道自己有口福了。

当评审举手表决的时候,第一名也是以极其细微的差别获胜。而场外评审只是一味地抱着盘子猛吃,问她们哪个厨师的手艺好一点,她们口齿不清地道:“都好,每个人的炒饭都太好吃了,根本分不出等级层次了。太好吃了,从来不知道炒饭可以如此好吃。”说完又埋头大吃起来。看得场外的观众们,不住地咽口水,尤其是第一排的,闻到味道却吃不到,简直就是煎熬。

晓雪趁机打:“这样好吃美味的蛋炒饭,在我们邵记每份只要八十文哦。炒饭类除了最简单的蛋炒饭,还有‘肉粒炒饭’‘腊味炒饭’‘什锦炒饭’等不下于十种供您选择,样样好吃又实惠……”人群中随着她的甜美的声音,开始传来窃窃之语:这么好吃,居然那么便宜,真是不可思议,赶明儿开业一定买一份……不买两份尝尝

六位场外评审拿着会员银卡离开评审席,每个人都满足地面带笑容:今天可真运气,既免费品尝了美食,又获得十两银子才能买到的会员卡,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接下来的甜点单元,六位厨师拿出十八般武艺,各展所长,做出的甜点一个个都如艺术品一般,让人舍不得吃。吃进嘴里更是如同飘在云端,不知今夕何夕。那中年女子评审发话了:“好不错每样给朕……咳咳,给某包上一些,我付双倍的价钱。”

晓雪笑得更加甜美,态度愈发的恭敬,声音甜得仿佛能滴出蜜来:“这位大娘,对不住您了,目前邵记未曾开业,没有糕点出售。您看……是不是等开业以后再派人来买?我给您打八折”

那中年女子身后的晓雪越来越觉得眼熟的男子,眉头一挑正要说话,被那女子阻止了:“行就按你说的办,开业那天务必帮我留一份,可别让我们排队。还有,那个什么钻石卡的,还有没有?送一张如何?”

晓雪苦着脸,表情很滑稽,她已经猜出女子的身份,仿佛便秘一般的痛苦声音,小声道:“钻石卡没有了,员工内部卡行不?也是打八折的。”

女子眼睛一睁,差点把晓雪吓趴下:“哼你当我想省那蝇头小利??我是看你们的钻石卡那么火,在贵族世家官员们中造成攀比炫耀之风,才产生兴趣的。你真当我是看中你那折扣和优惠呀没有就算了,少拿员工卡来呼笼我开始下一项吧”

晓雪皱着小脸,心道:怎么来了这么一尊大神呀,到底你是主办方,还是我是主办呀。怎么搞的好像我在跟你打工似的。唉我忍,我忍,我忍忍忍……谁叫人家是超级大oss呢?

再往下各类炒菜,更是让评审或者观众连连叫好,就连那超级大oss——微服的女皇陛下,也拍案称绝,暗自觉得皇太女提出派御厨来邵记培训的打算势在必行。

女皇陛下还没打算放过晓雪,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晓雪,道:“小老板,久闻你厨艺精湛,天下无双。今日趁此机会,能让我等开开眼吗?”

一来大oss发话了,二来晓雪也想在这样的场合里显摆显摆,帮邵记打打知名度,便卷着袖子上阵了。

她让帮厨们呈上她要的几样食材:乳猪、大雁和鲟鱼。就开始忙活开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晓雪的那道菜就做好了。

晓雪亲自端着一个半米多长的托盘,上面是一只烤得金黄油光四溢的乳猪。女皇陛下眉头皱了一下,开始刁难:“邵小老板,你不说要做自己最拿手的特色菜给我们尝尝吗?怎么用一只普普通通的烤乳猪来糊弄我们?”

“我做的可不叫‘烤乳猪’,这道菜叫‘一统江山’”晓雪得意洋洋地道。

“改个名字就能糊弄过去了?”那女子一脸的不耐,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

“您别急呀,让小的帮您切开,让您品尝品尝”晓雪笑嘻嘻地,从背后嗖地抽出一把尖刀,刀尖的冷光照得人眼睛睁不开。

“大胆,放下你手中的刀,你居然敢行刺皇……”女子身边的男仆一见她一脸坏笑,手持凶器,忙拦在女子身前。

“冯缘,下去”女子喝道

“是”

晓雪冲那女子一笑,用尖刀利落地切开金黄喷香的烤乳猪。那女子神色微动,原来乳猪里是一直香喷喷的烧鸡。晓雪一眨眼睛,又开始隔开烧鸡的背部,用筷子扒开,里面是一只清蒸的鲟鱼。乳猪香、烧鸡香和清蒸鲟鱼的味道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独特的香味。

那女子神色微霁,举筷夹了最里面的鲟鱼,肉质细嫩,入口即化,不单单是鱼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也说不出来的鲜美滋味,令那女子不住地点头。女子又夹了一块烤乳猪的皮,焦脆可口,不油不腻,让人回味无穷。那女子点头,笑道:“不错,这乳猪的味道的确不一般哪。不光这乳猪,野雁、鲟鱼,也比寻常吃过的鲜美上无数倍,你们尝尝”

晓雪见她们吃得高兴,便趁热打铁:“这一统江山是有寓意的。这乳猪呢,是地上跑的;野雁乃是天上飞的;鲟鱼是水里游的。将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分别以烤、烧、蒸三种不同的方法烹调,便形成这‘一统江山’,愿华焱江山永固,愿华焱民心永固”

“好好一个江山永固,好一个民心永固晓雪,你不愧为华焱第一名厨。你们邵记的美食也却为天下第一呀”女子激动得难以自已,站起身来,笑容满面。

“谢皇上金口玉言,谢女皇陛下亲自封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晓雪顺杆爬,马上跪下叩头谢恩。

评审席上的太女世女各位官员们,也撩起衣摆,跪于女子身前,口呼:“愿陛下江山永固,民心永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看热闹的观众们见状,也呼啦啦跪倒一地,跟着晓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街道的上空都回荡着百姓们真心地祝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皇陛下哈哈大笑,右手虚扶,道:“爱卿快快平身,众位华焱子民们平身。”显然晓雪这种“万万岁”的呼号取悦了她,那个做皇帝的不想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大赛结束后,皇太女揪住晓雪,笑道:“你个小丫头,还真会拍马屁。母皇这次对你们邵记,对你印象颇佳。可都是你这丫头的功劳。不行,今日大赛你名利双收,一举数得,得请客敏佳妹妹,你说呢?”

“当然,你要亲自下厨,犒劳犒劳我们这些,又帮你打了知名度,又劳累了一天的功臣。走不给饭吃,就赖在她家不走了”世女薛敏佳做出了无赖模样。

邵记厨艺大赛彻底打开了在老百姓间的知名度,一些自恃身份的名流们,本不屑于邵记快餐这平民化餐饮,听说不光太女丞相,就连女皇陛下对邵记的菜肴,都赞不绝口,还赠与“天下第一”的匾额,悬于快餐店的正中大厅(其实在厨艺大赛之前就已经赐下,外界知道的甚少而已),便也对邵记快餐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到.yzuu

等去了以后,发现楼上的雅致的环境和清静的包厢(一间包厢要收一两银子的包间费,所以平民百姓一般是不上来的),而且楼梯在大厅之外另一处地方,不会与那些赤脚平民为伍,便彻底放心。再加上邵记快餐别具一格的饭菜糕点,大都成为邵记的常客,买下金卡会员的不在少数。

题外话:被晓雪刻意留的五张钻石卡,虽然价格报了千两的高价,还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高官富商等有钱人买光了。其中就有要争一口气的宇文太师,任丞相总在她面前显摆那张钻石卡,让她心中仿佛堵着巨石一般,一咬牙,大出血买了一张,看那任老太还有什么本钱在她面前炫耀。

另一边的楼梯,是专门为文人学子准备的,上去不需要包间费,不过要留下诗作一首,将来有中了三甲进士的,便将她们的诗作裱好挂上。里面又当代名士的大作,和四公子他们的墨宝,渐渐的邵记快餐在文人中名气渐渐打响。

邵记快餐的名声出去了,开业那天的盛况可想而知。有天没亮就派下人们排队等候楼上包间的有钱人们,也有附近的平民百姓等待用早点的,还有一些慕名而来准备品尝邵记美食的……

等不到六点钟邵记快餐开门的时候,门前已经挤满了前来争做头一批邵记用餐客人的,各行各业各型各色的客官们。太女府世女府的护卫们依然被借来维持秩序(她们府上的侍卫们都争着抢着要来,只为了忙碌后那顿美味的犒赏大餐)。等候的客人们在大街上排起曲曲折折的长龙,协助点餐的服务员们在长龙的两边奔走忙碌着,很快长龙的手上都拿起了点好餐的单子,只等到轮到自己,交了钱去用餐。更有趣的事,排在后边的从不远的家中搬来了凳子椅子,悠闲的坐等。家远的只有劳累自己的双腿站着等了,有脑子活泛的,搬来自家的凳子,租给站累了又舍不得走的客人,发上一笔小财呢。

万马郡邵记快餐开业那天的场面,尤茗涓还犹在脑海,在她心中形成一种难以超越的盛况。可是京城快餐店开业当天的生意,比万马郡好上不止一倍两倍。京城快餐店本就比万马的大上许多,又加上座位合理的设置,能安置的客人更多。即便是这样,快餐店门前的长龙依然从早到晚,没间断过。店内无论是收银的账房,还是厨房的厨子,或者穿梭不停的服务员们,一天两班,没有一个能闲上一分钟的。尤茗涓虽然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几乎没有什么事儿需要处理,一天下来却也累的双腿直打颤,韩秋给又捶又按了半天,也没缓过劲来。

等到晚上盘账的时候,三个账房的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半个多时辰才将账目算好,呈于晓雪面前过目。晓雪一看,可把她乐坏了,单一天的营业额,加上办理会员卡的钱,居然超过了万马店半年的盈利,有四万八千多两银子之多呢晓雪抓起满箱子的铜钱,和另一箱子里的碎银元宝,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听着哗啦哗啦的铜钱撞击声,财迷晓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觉得这比任何乐曲都来的动听。晓雪小手一挥:抬到咱们的保险库去,明天钱庄开业再抬去存上。

庆功宴上,晓雪得意地大放词阙:“等我们邵记快餐连锁遍布全国的时候,到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要做,专门在家数银子就行了。哈哈,那才真叫做数钱数到手抽筋呢我们盖两座大大的仓库,一座放铜钱,一座放银子,哼哼,只怕串铜钱的绳子烂掉,也用不完。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哈哈……发财喽对了,孙管事那边儿怎么样了,听说遇到些阻力?”晓雪大多数时候只做甩手掌柜,樊湘郡的分店也直接报到尤茗涓那儿,尤二当家的再报给她听。

尤茗涓起先跟着两位夫侍一起,看着晓雪可爱的怪相,笑得一脸满足,这会儿听晓雪发问,忙正色到:“孙管事前几日传来消息说,麻烦已经解决,那边儿也这几天就要开业了呢。晓雪小姐前些日子让制作的圣上亲笔所书‘天下第一’的匾额,也已经送去,估计这两天就到了。有了这把保护伞,任谁也不敢在我们邵记捣乱了。还是小姐英明,想到问皇上要御笔亲书匾额的点子。我想这天下间,也就小姐敢问圣上要赏赐吧哈哈”

“尤姐姐,让你直接称我晓雪就行了,怎么还小姐小姐的叫。我听着怪不舒服的。”晓雪白了她一眼,装作不悦的模样。

“哎呀,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改。小姐,你就让我们顺其自然吧。”韩秋快言快语,然后又看着晓雪微微上翘的嘴角,笑道,“小姐,你要装生气,就撞像一点,怎么嘴角还噙着笑容呢,我们看着实在很纠结。”得,连纠结这个词都学以致用了。

“你个小韩秋,胆儿越来越肥了啊?居然敢取笑起本姑娘来了,是不是有了靠山,就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了?”晓雪的眼睛不住地往尤茗涓那儿瞟。

“好啦,你们两个从前就拿斗嘴当乐子,主子没个主子样,下人没有下人样。”韩夏拍了自家兄弟一下,笑着劝道。

“嘿嘿,不斗嘴,生活哪里来的乐趣。小夏,我家小侄女什么时候出生呀,我都快等不及想抱她了。”晓雪看着人家的肚子,也不管合不合礼仪,结果被任君轶揪住耳朵,哇哇直叫。

韩夏抿嘴一笑,道:“还有一个月生下来,不过一生下来是不能让你抱的,必须用胞胎叶的凝露养上七个月,才能让你过上姨瘾。”他抚着不显怀的肚子,宁静的面孔上布满父性的光辉,让他本来只是清秀的样貌,显得那样的美丽,让人收不回目光。

晓雪啧啧称道:“不一样了哦,就要做爹爹的就是不一样”

“当然啦,儿女是爹爹这辈子唯一的期待,哪个做父亲的不把孩儿当命根子般的疼爱?”谷化风眼含羡慕地看着韩夏,目光更加的柔和。

晓雪恶作剧的心又上来了,她嘻嘻贼笑两声,道:“风哥哥羡慕了?也想当爹爹了?要不,你收藏的那枚胞胎果今晚就服下吧,我们……哎呦,好痛”

后边的惨叫是任君轶给她一个大爆栗,使她乐极生悲。任君轶瞟了眼谷化风通红的脸蛋,和垂下的头颅,淡雅若素的面容分不清是笑还是怒,他用依然平淡的语气教训着晓雪:“怎么说话的这是?虽然你们已经订婚,却未曾成亲,要是传出去,人家怎么想你风哥哥,还不把舌头根子嚼烂?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别拿男子的贞洁名声作为谈资笑柄。”

晓雪撅着嘴巴的模样跟小世子一般无二,眼睛里闪着楚楚可怜的光芒:“这里又没有外人,开开玩笑无伤大雅。再说了,风哥哥同我一起长大,我们还同床而眠,同盏而食呢,开个玩笑有什么?呜呜……大师兄好痛风哥哥好痛……”晓雪捂着被任君轶敲过的地方,扮可怜寻求安慰。可惜任君轶看得通透,识破了她的诡计,只淡淡地扫了耍宝的她一眼,那眼神让晓雪的心肝儿扑通扑通地。她只好向善良温柔的风哥哥撒娇耍赖,果然还是风哥哥好,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不住地安慰自己。

“说起来,小昕儿现下应该接到了爹爹,现在正往家赶呢吧?”晓雪软骨头般靠在风哥哥的怀里,掰着指头算算,距离黎昕离家前往嬴丹县的日子,已经整整第九天了,以他的骑术,绝对不会超过七天就能到。这会儿一定接到柳官人,在回家的路上呢。哎?忘了让黎昕带着防震马车去了,会不会颠着爹爹。

晓雪现在对风哥哥口中比他还温柔的爹爹,保持着极大的热情。她前世在家中是老幺的缘故,喜欢时不时地在比她年长很多的哥哥姐姐和阿爸阿妈面前撒撒娇。因此,这世她养成了爱对风哥哥撒娇的习惯。可是风哥哥是她未来夫侍,向夫侍撒娇传出去肯定会引人笑话的。如果有个跟风哥哥同样温柔疼爱她的爹爹可以撒娇耍赖,其实也不赖。

风哥哥点了点头,道:“估计还有个五六天的时间,晓雪就可以见到柳官人了。怎么?晓雪等不及了?还是血脉亲情联系着,虽然晓雪忘却了前尘往事,却没有忘记对爹爹的那片亲情。”晓雪靠着他的肩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天后,晓雪、任君轶、谷氏兄弟集中在“听风阁”内,谷氏兄弟眼含泪花,晓雪笑容满面,任君轶晚清月白不形于色的神情上,也满是欣慰的神色。原来,今天早上谷化风在亲自喂了母亲汤药和早餐以后,照理坐下来,边帮母亲缝制衣衫,便闲话家常。当谈到去接柳官人的黎昕这几日就要到了,历经磨难的父女俩就要相聚时。谷护院的眼角滴下了一颗泪珠,让谷化风激动的连针扎在手指上,都没觉得痛。他高兴地连声呼唤了几声“母亲”,却不见母亲醒来。这才去叫来了晓雪和弟弟,正巧来帮他例行检查的任君轶也到了。

任君轶听了他叙述的情况时,嘴角微扬,做出权威性的决断:谷护院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并做出反应,这说明她醒来的日子即将来临。顿时病房里一片欢呼声,和谷氏兄弟喜极而泣的抽咽声。

正当房间里一片欢笑时,黎昕回来了。他带来一个让欢笑声戛然而止,阴郁重新爬上心头的消息:迷途寺被焚毁,僧人被杀,柳官人不知去向。

黎昕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没顾上换,看来一下马就来报告长官令人发懵的消息。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脸上也布满疲惫,为了这件事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半个月的行程硬生生让他挤成了十二天。

晓雪听了这个噩耗,脑子哄的一声有些发晕。本以为黎昕的归来会带来让她濡慕已久的柳爹爹,谁知居然是庙毁人亡的惨讯。谷化风的脸也刷地白了起来,扶着晓雪的手有些颤抖。

任君轶皱了皱眉头,安慰惊呆了的晓雪,道:“不要着急,晓雪你冷静下来他刚刚只是说你爹爹不知去向,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且听黎盟主细细道来,说不定你爹爹在哪儿在等你去接他呢,你可不能慌。”

大师兄的安抚人心的话语,让晓雪很快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疲惫的黎昕,沉静地道:“小昕辛苦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讲清楚些吗?”

原来黎昕揣摩着晓雪跟爹爹失散这么多年,再加上谷化风的娘亲都和儿子们团聚了,一定想早日跟爹爹见面。于是,他一路快马加鞭,第五日傍晚便到达了嬴丹县。

黎昕牵着马匹,拦着一位收摊的大爷,正要询问迷途寺的方向。突然看到自己满身风尘,狼狈不堪的模样,想着第一次见公爹,应该至少清爽干净,给公爹留个好的印象。他放弃了马上就去拜访迷途寺的念头,找了家客栈,清洗干净后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换了身干净衣裳,收拾妥当的黎昕,拦住送早餐的小伙计询问迷途寺的方向。结果那小伙计一脸惊异又带着几分可惜的神情回道:“客官要去迷途寺呀是不是想求了悟大师出诊呀?唉您来迟了,迷途寺不在了”说完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就要走出客房的门。

黎昕听了心中一惊,莫非出了什么岔子?他拦住那位小伙子,塞了一块碎银子在他手中,问道:“迷途寺怎么了?为什么不在了?寺里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小伙子眉开眼笑地看着手中相当于他一个月工钱的半钱碎银子,迈出门槛的脚又收回来,他神神秘秘地道:“说起这迷途寺,咱们嬴丹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了悟大神菩萨心肠,帮穷人诊病不说,还经常免费施药,大家都称他是活菩萨。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哪个遭瘟的这么缺德,买通了杀手,一夜之间竟将整个迷途寺的僧人杀得一个不剩,还一把火将寺庙给烧了个精光。迷途寺距离最近的村落还两里地呢,等起夜的村民们发现起火的时候,寺内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可怜庙里十几个和尚,都成为刀下亡魂。唉我们县太爷亲自到现场去查看,也没个什么头绪,这个案子便成了无头悬案查无可查。”

“那了悟和尚呢,也死了吗?住在迷途寺里的那位三十岁左右的施主呢?有没有遇难?”黎昕担心晓雪的爹爹也被害,连声追问那小伙计。

小伙计摇摇头,道:“你说的是柳大叔吧,那可是个好人,长的漂亮不说,哪怕对个乞丐都和声细语,温柔得一塌糊涂。他和了悟大师都住在寺里,即便没被杀死,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了吧?唉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哪客官,我劝你还是别去探问关于迷途寺的消息了吧,小心惹祸上身啊。”小伙计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那句话出口的时候,几乎是在耳语,还左右张望了一阵,仿佛随时又刺客挑出来一般。

黎昕谢过小伙计,哪里还有心思用早餐,他胡乱地喝了两口粥,便拿着他的青钢宝剑出了客栈,上马向小伙计指的迷途寺的方向奔驰而去。

出了县城,顺着一条道儿大约行了一刻多钟,拐进一条羊肠小道,不久就来到了迷途寺。.yzuu此时,黎昕眼前是一片燃烧过的残壁残垣,焦黑的牌匾依稀可见“迷途”的字样。寺中的老槐树,本应是春日里的生机盎然,此时只有焦炭般的主干,枝叶早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玲珑宝塔也倒塌得只剩下底层的两层。

黎昕的手指握得咯吱咯吱响,牙关咬得脸上的肌肉紧绷。他的心无比的沉痛,他想着来时晓雪那满怀希望的闪亮的眼睛,和开心的笑脸。他不知道如何回去跟晓雪交代,他不想看到晓雪的期盼化作失望,开心变成伤痛……

黎昕在寺内残址上徘徊了很久,希望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能告诉他到底是谁灭了迷途全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寺外小树林里的一丛灌木中,让他找到了不知是打斗中遗落,还是被树枝挂下的一小片黑色衣摆……

黎昕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了他在寺中徜徉良久的收获。谷化雨一看,眼睛睁得老大,一把夺过来,尖声道:“这……这不是‘天煞阁’的衣饰吗?他们的衣摆都根据身份绣上各色镶边儿,这是最低等的杀手的白边儿”谷化雨对“天煞阁”向来怀着深深的仇恨,秉奉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战略方针,曾多次对“天煞阁”刺探调查,这最起码的还是了解的。

“又是‘天煞阁’”晓雪双目含泪,拳头攥得紧紧的。两世加起来,晓雪从未恨过什么人,这会儿将“天煞阁”恨得入骨,发誓跟他们势不两立。

任君轶掰开晓雪紧攥的拳头,心疼地看到掌心中深深的指甲印,忙将自己的双手塞进她的掌中,防止她太过激动伤了自己。晓雪的视线转到大师兄脸上,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道:“别担心,我没事小昕,你是如何得知爹爹只是失踪了,而不是……”晓雪没有再说下去。

“我在小树林里转悠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打柴的小女孩,便跟她攀谈了几句,从她口中我得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黎昕回忆当时的情景,娓娓道来:

据那小女孩说,在迷途寺被焚毁的那天早上,她曾看到了悟大师带着柳官人向卢法迭山北而去。当时她还很恭敬地招呼了悟大师:“大师,又去采药啊,怎么这次没带清风小师傅啊?”平日里,了悟大师去采药都是带上弟子清风的,那个徒弟跟他采了十几年的药,对草药了如指掌,省了他很多事。

对于小姑娘的招呼,了悟大师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当时那小姑娘心里很多疑问不好问出口:采药为什么带上弱不禁风的柳官人?柳官人的手上为什么还拿了个包袱?莫非要出远门吗?小姑娘不解地挠了挠头,挑着空担子往山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纳闷了半天呢。

从小姑娘的叙述中,黎昕分析了下,估计这了悟和尚同柳官人,并不像小姑娘想象的那样,是去采药的。单说柳官人手上的包袱,应该是出远门的预兆。既然两人出远门,当晚绝对不可能赶回寺院的。那也就是说,寺内被杀死的僧侣中,应该没有了悟大师和柳官人。

经过一番彻查,黎昕终于肯定了自己的这个设想,了悟大师和柳官人在出事的那天晚上的确未曾回寺,很幸运地躲过一劫。至于柳大官人和了悟和尚到底出发前往何处,便无迹可寻了。所以,黎昕才对晓雪他们说,柳官人不知去向。

众人听了黎昕的解释,都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晓雪的脸色也稍稍好了一点。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本来打算替原来的祝雪迎行行孝道的,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祝雪迎啊祝雪迎,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你的爹爹,好好供养他承欢膝下,你就安息吧。可别出来夺舍哦,阿弥陀佛……

晓雪琢磨着这柳爹爹到底会去什么地方呢?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应该不会,这么多年了,要找早就去找了,何必等到现在?回老家?有可能,他的娘家就在那里。来京城找祝雪迎的娘?为什么六七年前不来……哎?

晓雪突然眼前一亮,脸上现出一抹神采:“你说爹爹会不会来京城?会不会他估摸着谷姨接受治疗这么长时间,而没有什么消息,想要来探望探望谷姨的病情?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他为什么不来京城找祝将军呢?”

“会不会柳官人觉得七年前那场劫杀来的蹊跷,怀疑祝将军身边的知情人士买通的杀手,而不敢来找她呢?”谷化雨皱着浓密的眉毛,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任君轶神色微动,晓雪却捕捉到了,问道:“大师兄想到什么了?”

“没事,只是我听说祝将军的夫郎——当今皇上的弟弟,善妒善嫉。传闻他身边陪嫁的一个贴身小厮,因为多看了祝将军几眼,而被他挖去眼睛,赶出府去……”

“大师兄的意思是说……”晓雪愁眉不展,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报起仇来还真有些麻烦。

“没有真凭实据不要乱猜”谷化雨眉头紧锁,表情很是严肃。虽然他也觉得那个人有很大的可能,不过毕竟是皇亲国戚,作为暗卫被培养起来的他,忠君思想被灌输脑中根深蒂固。即便真的是那个人,他也无能为力。

现场气氛顿时又沉寂下来,大家的心头仿佛都压着一块搬不开的大石头,沉重得很。小斌的一声惊喜的叫声划破了沉寂,让沉闷的气氛有了些微的缓和:“公子,小姐谷夫人醒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床上那个昏迷已久的女子,果不其然,她艰难地睁开仿佛千金重的眼睑,好似没有焦距般,盯着床顶上空,嘴里似有似无地喃喃自语……。

谷化雨喜极而泣,他扑到床边,流着泪水哽咽着激动得泣不成声:“娘娘您醒了?娘,我是小雨呀,你能看到我吗?娘……”

风哥哥也在默默地流泪,他温婉的性格让他做不来小雨那样激烈的动作,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舍不得放开。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泪水流到翘起的嘴角边,顺着丰润的红唇流进嘴巴里,甜的

谷护院的眼睛渐渐地由昏暗变得明亮起来,逐渐聚焦于一点。她的眼睛中投下了谷化雨泪流满面又咧嘴而笑的痴傻模样。

“娘,娘您看到我了是吗?我是小雨呀,调皮总惹您生气的小雨呀”谷化雨的嘴巴咧得更大了,他抹了一把眼泪,满怀期待地望着娘亲。

谷护院久久地盯着他看,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似乎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她盯得太久了,久到谷化雨感到一阵心慌:“娘,您怎么了娘?是不是我长大了,您认不出我来了。我真的是小雨啊哥哥,哥哥和小姐也在,您看,我们都好好的呢娘,您怎么了?不要吓我们啊,娘……”小雨心慌意乱地拉过哥哥和晓雪,让娘亲的视线范围能看到她们。

他们的娘终于转动了一下眼珠,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谷化风,然后是晓雪的身上。她有反应了,只见她竭力地抬起右手,那只胳膊曾经断裂骨折,被胡晓蝶耐心地接好,任君轶和小斌经常帮她疏通经络,防止肌肉萎缩,现在恢复得很好。

不过长期的卧床不动,让她的每一个动作,坐起来都那么的生疏,那么的艰难。她一点点抬起手臂,仿佛那条胳膊有千斤重。然而,她又如此地郑重,仿佛那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谷化风体贴地轻轻托起她想要抬起的胳膊,就着她的劲,送到她想要的位置。谷护院慢慢地,慢慢地将手背靠近嘴边,近了,又近了,终于触到了她缺乏血色暗沉的唇边。

正当大家都在纳闷她想做什么的时候,猛然间,她张开了嘴巴,用牙齿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谷化风惊呼着去抢救她的手的时候,她的手背上已经被咬下深深的牙印,微微沁出血丝来。她咬得那么坚决,那么狠,如果不是大病初醒,估计那块肉都有可能被她咬下来。

谷化风捧着母亲的右手,带着哭腔地道:“娘,您这是干什么?您这不是在剜儿子们的心吗?痛不痛?我给您抹药……”

谷护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一抹耀眼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慢慢绽开,绽开……她的眼睛也渐渐地红了,就连眼角的那道疤痕也似乎闪着兴奋的红光。她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干涩的喉咙只发出微微艰涩的“呃……”的声音。

“娘,您想说什么,慢慢说,不着急。君轶兄,我娘现在能喝一点温开水润润嗓子吗?”自从谷化风确认了晓雪和任君轶的关系后,称呼就变过来了,“任公子”的称呼显得太过外气,晓雪不喜欢。

任君轶点点头,道:“她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只需要个适应的过程,毕竟躺了太久,肌肉什么的都需要锻炼。只要不吃过于辛辣和油腻的食物,其他都无碍。”

晓雪听了马上屁颠屁颠地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风哥哥的手上,眼含着开心的泪花,看着刚刚醒来的谷姨。谷护院的视线也在此时转了过来,跟她的在空中交会。晓雪立刻送上自己最最甜蜜、最最温暖的微笑。谷护院显然接收到了,她的眼睛里惊喜更甚,嘴角的笑纹更深了。

谷化风很小心地将母亲的上半身抬高,后面垫上厚厚的柔软的靠枕,然后一点一点滴喂母亲喝着水,一如晓雪生病时那样细心地照顾。

一口气喝完整杯水的谷护院,深深地喘了两口气,酝酿了一会儿,又开口了。虽然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好似碎石刮过铁锅似的,可是在晓雪和她的儿子们的耳朵里,比天籁还要美妙。

“小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激动,“小风,小雨你们都没事……太好了,我还真害怕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呢小雨,你手劲儿大,再掐我一下试试。只有疼痛才能让我相信这不是一场梦……”

“谷姨……”晓雪忍了半天的眼泪又下来了,“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小雨掉下山崖前被他师父救了,我跟风哥哥逃亡很顺利,被一户人家收养。我还学了一手好厨艺,开了几间小饭馆……嗐我扯这么远干什么。谷姨,您放心,我们都好。您醒来了,我们就更好了……”晓雪实在太高兴了,有些语无伦次。

“小姐,您没事就好。老天有眼,苍天有灵呀”谷护院挣扎着想要起来,朝着老天跪拜,被晓雪轻轻按住了。

“谷姨,您先别起来,您都昏迷六七年了,很难一下子就恢复常人的行动。不过您放心,我大师兄说了,您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只要认真做复健,行动如常不无可能,只是……您的腿,伤了经脉,以后的日子可能要拄拐了……”晓雪说到最后,有点难以启齿,要不是为了她为了她爹爹,谷护院怎么能受那么多的罪,还落了个残疾的下场。

谷护院的嗓子已经渐渐恢复,说的话不至于那么生硬,她很豪爽地哈哈一笑:“小姐不要为我担心,我知道自己能捡回这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不就是一条腿吗?你放心,即便是没了这条腿,我老谷也绝不是个废人”

她乐观豪气的性格,很对晓雪的脾气。晓雪表情阴转晴,笑着鼓励她道:“谷姨说的对,您这么厉害,瘸了一条腿怕什么,谷姨定然能向往常那样一个打十个有谷姨在,就是安全”

她说这话是逗谷姨开心呢,果然谷护院笑意更盛:“哪里,哪里,小姐这是给我长脸呢我那点拳脚功夫,对付一般的小鱼小虾还成,要是来了真正的高手……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僵在了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晓雪见状赶忙打岔分散她的注意力:“谷姨,您可不能再叫我小姐了,我可很快要成为您的儿媳妇了呢您可得比疼儿子还要多一倍的疼我哦”

谷护院猛地抬起头,看看晓雪,又看看谷化雨,看看谷化雨再看看晓雪,咧开厚实的大嘴哈哈笑道:“只是柳官人的一句戏言,没想到你们真的走到一起了。小雨啊,就要做人家夫郎了,你的脾气可得收敛收敛,不能那么任性不听话了……”

“什么,什么??”晓雪一开始被她的视线闹得一头雾水,现在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慢着,谷姨我说的是风哥哥,不是小雨……您别搞错对象。”

“小风?”谷护院一脸不解地望了眼面颊飞红的大儿子,又看看尴尬羞怒的小儿子,“不是小雨呀?小……晓雪跟雨儿的年龄相差不大,又喜欢玩在一起,我还以为……不过,小风也不错,这孩子从小就让人放心,脾气温和又善解人意……嗯他能照顾好晓雪,我很放心。等……有你爹爹的消息时,再给你们行媒妁之礼”

终于,她把话题转到柳官人身上:“晓雪,我在昏迷的时候,恍恍惚惚地仿佛听到关于你爹爹的话题。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晓雪跟风哥哥对视了一眼,怕她担忧,便避重就轻地说到:“没什么,我们派人去迷途寺接爹爹,寺中的人说,他跟了悟大师云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悟和尚,谷姨可能搞不清楚是谁吧。是她救了您和我爹,并把爹爹安置在迷途寺,等待你康复。如果爹爹知道您醒来,不知有多高兴呢。谷姨——真的谢谢您,用亲儿子换下我,还舍命救了我爹……”

“嗐……再说这样的话,我可生气了。要不是祝将军——也就是你母亲,我这条命早就在二十年前一命呜呼了,哪里来的夫郎儿子?就是我们全家都赔上命,能救下你和柳官人,也是值得的。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没救别人,救的可是自家儿媳和亲家。哈哈……咳咳”谷护院太高兴了,笑得太使劲,不由得呛咳起来。

“好了,谷姨刚刚醒来,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你们让她休息吧,恢复前期还得静养”权威发话了,晓雪和谷氏兄弟乖乖地,扶着已经有些倦色的谷护院躺下。

谷护院犹自逞强:“我不累,我已经睡了快七年了,哪还睡得着。那个……小大夫,你就让孩子们陪在我身边说说话儿,我想知道他们那晚以后的遭遇,来,晓雪,给我说说你和小风的事,越详细越好。”

任君轶淡淡地笑容在脸上晕开,他对谷护院微微一礼,道:“谷姨,我不是小大夫,我也是晓雪的夫郎之一,我叫任君轶……”

“谷姨,我大师兄很厉害的哦,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小医仙’,师父的医术现在都比不过他。您的伤,就是大师兄给治的。都是一家人,您别见外,就叫他君轶吧。这个冰块脸的,您别以为他在生气,他就这样整天冷着个脸,好像人家欠他二五八万似的。您叫他黎昕,或者小昕都成。还有个薛晨小晨晨,被他姐姐接走了,那是个干净纯良的孩子,很好哄很好打发……嘿嘿……他们都是我的未来夫侍……”晓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谷护院听了她的介绍,呆愣了一下,然后又真心替晓雪高兴:“我们小姐真的长大了呢,这一个一个的夫郎都那么出色,柳官人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哼……yin棍、色魔、花蝴蝶有了哥哥,夫侍还一个一个往家领哥,你别嫁她。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非在她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谷化雨口气酸溜溜地埋汰着晓雪。

“胡闹说什么呢?女子三夫四侍天经地义,晓雪她纳夫郎有什么不对?嫁到别人家就能独占妻主了?你趁早给我熄了这个念头,否则将来择妻挑三拣四,误了终身”谷护院听了小儿子的话,动怒了,瞪着眼睛,皱着浓眉看着他。晓雪算是知道谷化雨的两道浓眉哪里来的了,原来是遗传他老娘呀

谷化雨还不服气,想要顶撞两句,被哥哥给拦下了:“好了,小雨,你就别惹母亲生气了,她才刚刚醒来,你就少说两句吧娘,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年纪小,不懂事娘,您再休息会儿,我坐在床边陪着您。我知道您有好多话要跟儿子们说,儿子也有说不完的话,想倾诉给您听。不过,这说话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来日方长嘛”说着,他帮母亲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又将被子往上拉拉。

“我不累……”嘴硬的谷护院硬不过睡神的召唤,眼皮开始不听话地打架,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我去帮谷姨熬些补身子的药膳,温在炉上等她醒来喝。”晓雪怕出声惊扰了谷护院的休息,用口型对风哥哥说道。

谷化风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晓雪出了房门,任君轶等也跟了出去,只留母子三人享受这默默的温馨……

话说这谷天慧——谷护院醒来以后,有任君轶每日的内力疗伤,和晓雪汤汤水水的补着,那脸上见天儿长肉,一天一个样。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半个月过去了,她也从躺在床上抬个胳膊都困难,喝水吃饭都要人伺候,到现在的拄着晓雪给设计的拐杖,行走如飞。当然,这也离不开她不怕苦不怕累的复健功劳。

说起这谷天慧,对自己的确是狠,她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练习,要不是权威任君轶发话“欲速则不达”,她是一刻也不打算休息的。别人要十天才能让肌肉运作自如,而她只用了三天,就可以自己穿衣梳头,只是用餐起来,手还有些抖,不过进步还是挺大的。

八天的时候,她就试着下地练行走,闲不住的她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后,终于耐不住寂寞,想要下床了。第十天,她已经能拄着拐杖,向前走上几步了,虽然还不怎么熟练,确实可以自己站起来,自己给自己倒杯水了。

收到成绩鼓舞的谷天慧,练习行走的劲头就更大了。每日天不亮,“听风阁”的院子里就响起“咯咯”的拐杖触地的声音,那就是她自己练习拄拐走路呢。谷化雨有他的任务,不能在京城久待,陪了母亲几日后,带着满心欢喜回到他的岗位——卧底上去。

,谷化风放下所有的事情,陪着母亲做复健。晓雪只要偷得一点空闲,也会到“听风阁”陪谷姨说说话,扶着她走上几圈。

自从谷天慧知道府里还有其他病号存在时,练习走路的路线又开始向“落雪阁”方向蔓延。

住在“落雪阁”的是孟氏爷儿仨,孟子路的病情将养了一个多月,已经痊愈,不过长期饮食不能保证,伤了胃,不能吃生冷难消化的食物,否则就会胃疼。不过有胭脂的老母鸡情怀下,哪里会让他有胃疼的机会?

孟子路的二爹爹,在晓雪特意交代下,药膳汤品培着,一个月下来养得白白胖胖的。他伤了腰椎,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现在每日任君轶都会以针灸来矫正他因外力变形的腰椎,已经小有所成,他的腿脚虽然还使不上力,却不像过去一点知觉也没有。

谷天慧自从发现了躺在床上比她还惨的孟吴氏,便兴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情,她隔三差五地拄着拐来探望新结识的病友,与他分享自己战胜病魔的体验,并用自己的例子还鼓励这个柔弱的男子,使他重新燃起对抗瘫痪病魔的勇气。

晓雪见谷姨跑“落雪阁”这么勤快,某天悄悄将风哥哥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风哥哥,你说谷姨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小雨的爹爹也失踪了这么多年了,生死未卜,你看是不是撮合她们……”谷化雨两年前曾回老家探访一番,希望能在那儿遇见劫后余生的亲人们,却一无所得。此时,他们与娘亲重逢,不由自主地讨论他爹爹的去处。不在老家,会流落到什么地方呢,还是已经……

没等晓雪说完,谷化风便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呀,就会胡思乱想。说不定我娘只是由己及人,真心想帮助他呢,如果冒冒然地去提,岂不尴尬,娘还有脸去探望孟大叔不?你就少操这个闲心了,顺其自然,如果两人都有这意思,我这个做儿子的决不反对就是了。”

开业半个月的邵记京城快餐店已经以它绝无仅有的火爆态势,进入了正轨,每日早中晚用餐的人都满满当当,排队等餐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邵记都有小万把的进项,这还是纯利润呢

经常微服到邵记用餐的皇太女,已经不满足那些简单的美味了,她开始撺掇着晓雪开京城一品斋,还严正提出一个建议:废除一天只接待一桌的残忍规定。

刚刚帮助胭脂开起一间糕点铺子的晓雪,这几天刚好闲下来了,也在认真地考虑到这个问题。

胭脂的糕点铺子是怎么回事呢?说是胭脂的,其实是胭脂和孟子路出资,挂在邵记名下的一间糕点铺。店址离邵府不太远,那条街市虽然不如邵记快餐那块儿热闹,却好在附近住的都是有些经济实力的住户:有钱的商人、三品以下的京官,还有一些乡绅士族名流望族,店址也是晓雪帮着张罗的。

胭脂和孟子路手中不是有张晓雪从林二奶奶手上讹来的一千两银票吗?本来晓雪的意思是,把胭脂的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和孟子路一起做点小生意,即便不做生意,这些钱也够她们全家花一辈子了。

胭脂跟了几个主子,在晓雪跟前也看透了一些世事,便壮着胆子向晓雪提出用一千两银子做本钱,开个糕点铺子。糕点师傅用庄子上培养的点心师傅,铺子挂在邵记的名下,胭脂帮着打理,年底分成对半。

晓雪本不愿占她这个便宜,胭脂却说:“小姐这话说的,是我们占了您的便宜,沾了您的光。不是有句古话:大树底下好乘凉吗?邵记有御赐的匾额,又有郡王的封号做后盾,京城那些个地痞无赖谁敢来找茬惹事?再说了,邵记的厨艺大赛糕点那项,可是名声出去了的。要是没有邵记这个靠山,我们的铺子即便开起来,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小姐,您这棵大树,就借我们靠一靠吧”

既然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晓雪也不好拒绝。晓雪一向秉着要做,就做到最好。这点心铺要做就做大喽于是,晓雪又出了一千多两银子,打造了集茶点为一体的“邵记糕点铺”,楼上布置比较幽静雅致,可以品茶吃点心,楼下便是糕点铺,出售各式中西点心。

一切都已经规划好,铺子正在装修,糕点师傅也选定,又买了几个小子打杂或前台出售,一切待遇参照邵记员工。

只负责宏观规划的晓雪,闲下来便有时间考虑京城一品斋的问题。开酒楼,第一要紧是厨子,第二关键是店铺。厨子,晓雪向来不缺,大不了将万马一品斋的韩冬调过来,万马的缺再由庄子上挑个精英补上。不过这合适的店铺,一时半会儿可就不好找了。

“京城一品斋”晓雪的初步构想是走贵族尖端化的,面向那些兜里鼓鼓的富得流油的有钱人,所以酒楼要大,装修要豪华,菜肴要精致奇特,价格要高的吓人符合她标准的铺子,京城确实不少,但是转让出售的却寥寥无几。租铺?晓雪向来不考虑,免得出现拉拉杂杂的纠纷,东西还是自己的保稳。

晓雪找了七八个牙侩中介,都没有消息,巧妇难违无米之炊,没有铺子怎么开得起酒楼来呢?晓雪那个愁呀,嘴巴里都起了几个火疖子,霍霍地疼。看得谷化风那个心疼呀,却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帮她用心熬些降火的汤水。

这一日,晓雪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无精打采地放空思想,不知道在想什么,门房送来了一张帖子,上面署名:凯悦楼老板容雨沫(希良雨沫友情客串)。

凯悦楼,晓雪是知道的。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虽然不隶属八大商号,却跟江家的酒店并驾齐驱。据晓雪的考察,凯悦楼的地势是她最满意的,位于南城和北城之间,前面是商贾名流栖息之地,背后靠着三品大员的府邸,可以说位于富人区的中心地带,消费水平那是杠杠滴。可惜人家没有出售转让的意思,让晓雪白白地眼红。

晓雪自认为跟这个容雨沫没有什么交集,如果硬说有什么交情的话,晓雪上门求购酒楼,被她拒绝算不算?她怎么会想起给自己下帖子,邀请自己去吃饭呢?晓雪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谷化风,抚了抚她眉间的褶皱,笑着对她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于是,两日后的傍晚,晓雪带着贴身丫头小夕,骑着她心爱地赤骥骏马,来到了帖子上的地址——潇湘馆。对京城不熟的晓雪,看了这个名字马上联想到林mm,思忖着一定是个很雅致的酒楼,到了一看,她差点掉头走掉,眼前这做还算精致的豪华楼阁,门前赫然站着几位招揽客人的小倌?没错,所谓的潇湘馆,居然是一座规模宏大,装修华丽的——青楼

一看到青楼,晓雪马上联想到自己上次被义姐强拉去嫖小倌的惨痛经历,没嫖到别人反而差点被嫖,还差点失去自己保留了前世二十八年今世七年,加起来三十多年的宝贵第一次,真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所以,得了青楼恐惧症的晓雪,强忍住转身离去的,在潇湘馆前徘徊了一阵,一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殊不知,楼上的阁楼上,一双微眯起的丹凤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红艳的唇勾起妖孽的弧度……

“主子,那似乎是您锁定的猎物呢。”一个黑扑扑的影子,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正好看到了门前像烙饼一样,翻过来调过去徘徊了无数趟的晓雪。

“嗤——长进了,居然没事来逛青楼,看来上次的教训,她没放在心上。呵呵……也罢,今日就帮她再温习一次”男子妖媚的眼形,眯成一条缝,仿佛一只盯着猎物的狐狸。

“主子,这猎物玩玩就好,您可别……”

“嗯——本殿下做事,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插嘴了?是不是在我身边儿呆腻了,想要换个地儿啊?”男子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如刀子般割在影子的身上。

“属下不敢,属下多嘴”那黑影马上矮了半截跪在男子身前,自己掌自己的嘴巴,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丝,仍不敢停下。

“好了,下去吧”男子从靠窗的软榻上站起来,手中抱着的赫然是一个狐非狐,松鼠非松鼠的眼神狡猾的小动物。

男子看见楼下仿佛上断头台般,下定决心,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走进楼内的女子,扶着怀中白色的宠物,仿佛对它说,又好似自言自语地道:“走,戏弄小兔子去……呵呵,那次她仓惶逃走的模样,岂不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行走间,那赤红色的衣摆,垂在地上,形成一道艳丽的水波……。

晓雪一进“潇湘馆”的大门,一个三十岁左右,清逸俊雅的削瘦男子迎了过来。他特有的成熟性感的声音,让晓雪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就好似听到一首感人的抒情歌曲一般。

“这位小姐是邵记的小老板吧,容老板已经恭候您多时了。小竹,带邵老板去‘晴雨厅’。”男子的态度不卑不亢,不刻意迎合也不倨傲自持,让晓雪竟一时唬不透他的身份来。按理来说,在这样的场合里出现的不是老鸨就是小倌。说他是小倌吧,年龄毕竟大了些。如果是老鸨?那也太浪费了吧他比晓雪这些年见过的大户人家的正头夫郎,还要端庄清雅。

男子见晓雪满眼疑问地不住地打量着自己,猜出她心中所想,便笑得如雨后初霁,让人挪不开眼睛:“邵老板不用猜测了,某正是‘潇湘馆’的老鸨,您称呼我鸢笙便是。”

被看透心思的晓雪嘿嘿傻笑着:“抱歉,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属于这风尘之人……”

“邵老板谬赞,不是我自夸,您看我们‘潇湘馆’的哪一位公子比我差?”鸢笙深黯平静的眸子,眼波流转,竟平添一种风韵。

晓雪自从在这青楼门前,就一直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进门时更是硬着头皮目不斜视地冲进来的,根本未曾看清这座青楼的外观样貌,哪里还敢瞄一眼小倌们?

听闻鸢笙这么一说,晓雪暗自吸一口气,大眼睛滴溜溜转一圈。这一眼扫过去,她心中的忐忑和阴影全部烟消云散了。此时已华灯初上,正是青楼生意红火之时,“潇湘馆”内却丝毫没有普通青楼那种yin靡嘈杂的气氛。

几位衣着考究、举止文雅的女子,或喝茶,或作画,或,或低声细语,身边毫无例外,各自站或立着各有特色的小倌儿。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说是小倌,可真真侮辱了他们。他们的神情举止丝毫没有风尘之气,更没有媚态横生,纵流的低俗之态。这些小倌各有各的特色,各自又不会被对方比过去。若是他们聚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家公子的聚会呢。

“潇湘馆”果然不同一般晓雪对这样的环境很是满意,心中对容老板选在青楼作为商谈之地的怨怼,也立刻减轻了不少。

“诚如你所言,你们这里的‘公子’们的确与众不同,别的就不说了,单是这小竹公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丰姿绰然,妙不可言呀”晓雪几乎将自己头脑中的形容词都挤出来了,颇有些搜肠刮肚之嫌。

站在她身边笑意盈盈的小竹听了,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邵老板说笑了,小竹哪里当得起‘公子’之称?小竹在我们‘潇湘馆’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打杂小厮而已,哪里当得起小姐的谬赞。邵老板快随小竹来吧,容老板已经等您半天了。请往这边走……”他微微一侧身子,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晓雪先行。

晓雪看了眼小夕,示意她跟过来,便在小竹的带领下,步入一处幽静雅致,丝毫不逊于自家花园的院子。顺着曲折的花间小道,幽香的空气令人心情舒畅。小道的两边,造型别致的各式小灯笼,那昏黄的烛光,更是增加了园子的诗意和梦幻。

良辰美景醉得晓雪几乎忘记了身在何处,不知不觉中,穿过一条长廊,她们来得到了一间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飞檐雅间。晓雪心中默默感叹:这应该是五星级待遇了吧。现在晓雪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潇湘馆’感情就一高档销金窟呀

小竹轻轻敲了敲房门,门开了,一个俊逸脱俗,笑容温暖的男子出现在门内。

“子然公子,邵老板来了”小竹对他施了一礼,恭敬地禀告。

“嗯,下去吧”子然优雅地微微点头,目光投向他身旁的晓雪,笑得更加温润,如同暖玉靠在心口的感觉,那么熨帖,“邵老板请进,容老板刚刚还问到您呢”

话不多言,将晓雪让进了室内。绕过一个青木雕花双面立体浮雕绣的屏风,一张金胎雕漆的楠木桌子,四张同等质料的八仙椅,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桌前方才还坐着的那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便是晓雪有一面之缘的“凯悦楼”老板——容雨沫。

容雨沫一见晓雪进来,便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邵老板来啦。冒昧地给您下帖,多谢赏光。来,这边儿坐。”

既来之则安之,晓雪此时已经完全放松,笑着跟容老板应酬。容雨沫见晓雪坐定了,便亲自接过子然手中的茶盏,为她倒了一杯清茶,笑着道:“邵老板,来,尝尝这茶水可入得你的口。哈哈,还要拜邵老板所赐,我们才有口福喝上这么可口的茶叶呢。尝尝,尝尝,子然泡茶的功夫可是一绝呢”

晓雪不客气地端起杯子,送到鼻子前闻了闻,确实清香怡人,便浅饮了一小口,任茶水的味道在舌尖转了两转,才缓缓咽了下去,由衷地赞了一声:“极品雨前银针,茶好,茶艺更好。”

子然微微紧张的神情,由于她的称赞彻底地放松了,他笑容灿烂,声音也明快起来:“谢谢邵老板的称赞,刚刚子然还真有些紧张,怕如不得邵老板的金口呢”

“子然公子谦虚了。”晓雪应对得当,在子然和容雨沫的心里留下了举止适宜,进退有度的好印象。

笃笃笃……几声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子然起身开门。进来的是鸢笙爹爹,他手中捧了一盘精致的茶点,笑盈盈地冲着晓雪道:“邵老板,这是本店拿手的‘玉带金丝酥’,虽比不得邵记的点心,吃着也颇有些趣味,请邵老板和容老板品尝。”

晓雪见那点心做得确实精致漂亮,便拈起一块,送入口中,酥脆甘甜,倒也不难吃,便笑道:“不错,若是用蜂蜜代替蜜糖,味道会更佳。”

“谢邵老板指点。听说邵记的点心铺子快要开业了,可否为我们供应点心,价格嘛,我们可以多出一成。”许多知名的铺子都不愿与青楼打交道,怕掉了份子,更怕失掉一些清高名士的客户。

“我们开门做生意,有人买我们就卖,有钱谁不赚?不过,如果你们需求量较大的话,可以提前下订单,我们可以送货上门。点心钱我们明码标价,不会多收您一分,不过送货的跑腿费,就需要您破费了。”把鸢笙当做客户的晓雪,秉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说话的口气便客气了许多。

鸢笙爹爹闻言,笑得尤为开心,对晓雪道:“邵老板快人快语,不愧是做大事的。今天您的一切开销费用全免了,您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给您挑最好的。”

“哎哎……我说鸢笙爹爹,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抢我的功劳呢,今日可是我请邵老板吃茶听曲的”容雨沫可不乐意了,挖墙角也不是这么挖的,将我置于何地?

“呵呵,容老板您可别吃醋,您今日的消费也免单,这样成了吧?”清逸的鸢笙爹爹毕竟在风月场里打滚了好些年,开起玩笑来很有分寸。

“得我今天本是请客的,现在倒好,反倒沾了邵老板的光了。邵老板,您可得多点些好吃好喝的,还有筠连的琴、梦轩的舞、青黛的曲、庐詹的诗……”容雨沫也是个爱说笑的,她做出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逗得子然抿嘴偷笑。

“对了,邵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今天好好宰宰鸢笙爹爹……”容雨沫对晓雪挤挤眼睛。

呃……晓雪心中一片尴尬,对着鸢笙挥了挥手,道:“随便,你看着办吧”

鸢笙出去后,进来一抱着古琴的紫衣男子,他对晓雪和容雨沫施了一礼,便将琴置于窗前的案上,一句话也不说便抚起琴来,顿时优雅悦耳的乐曲在房内响起。容雨沫笑道:“筠连还是老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邵老板,上次是容某不是,断然拒绝您的收购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邵记‘一品斋’的选址,您有头绪了吗?”

“又看了几处铺子,有两家比较满意,其中一家有出售的意图,只是价格稍稍高了一点。”晓雪好像沉浸在优美的琴声中,闭着眼睛,手指在桌上打着拍子,似乎对容老板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其实呀,她正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呢。生意场,就是这样,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那个……”容雨沫想说什么,看到进来的那个妖娆陌生的小倌儿,话卡在喉咙里,未曾说出来。这小倌太妖孽了,让她这个久经风月场的老手,也不觉口干舌燥,眼睛转不开。

妖孽小倌狭长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唇角扬起媚笑,倏地又收起,走近看似闭目聆听一脸陶醉,内心却焦急地呐喊着:快说,快说跟我合作的事……的晓雪,用仿佛搔人内心的性感声音,幽幽地道:“奴,熙染,前来伺候邵老板和容老板……”。.。

这个声音,让晓雪浑身一哆嗦:不会吧,那个妖孽远在万马,怎么可能在京城的潇湘馆出现,再说了人家“潇湘馆”的小倌们,大多卖艺不卖身,且优雅得如同名门贵公子,那个妖孽那么的耀眼媚娆,哪里有资格在潇湘馆的高级包厢内出现??幻听吧?一定是上次的青楼之行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幻听不理它,听琴,听琴

晓雪身体僵硬得如同一个钢铁机器人,脖子梗得老直,目不斜视地专注着筠连优雅动听的琴声。.xiamiwen穴

熙染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化作石头一样的人儿,不禁觉得自己的猎物果然选对了,多么有趣的妙人儿,又那么赏心悦目。嗯小家伙来京城后,品味越来越不俗了。一袭鹅黄的春装,如同刚刚出壳的小鸭子,粉嫩又可爱。斜云髻上那颗圆润又晶莹的东珠坠钗,不明原因地轻轻抖动着,好似蝴蝶轻触春蕊。同款的东珠耳坠,长长地垂在雪白的脖子上方,衬着她微微有些圆润的面颊,更加的诱人……真是个美丽的小东西呢

被晓雪取乐到了的熙染,决定不允许猎物一厢情愿地躲进自己的壳中,便进行进一步的骚扰:他斜斜地靠在晓雪所坐的八仙椅的扶手上,不点而朱的性感红唇,轻轻在晓雪的耳畔吹了口气,然后用他特有的感性嗓音诱惑人般地在晓雪耳旁轻语:“怎么了,小老板?这才多久就把奴给忘了,果然印证了商人多薄幸的古语了。”

晓雪的手因紧紧抓住椅扶手而显出吃力的苍白,她的脸色比手更白,心中仿佛念经般地默念:幻听,一定是幻听,不要受影响,一定不要受影响。不过心中还有句惨然的os:为什么这幻觉这么真实,连呼气声都仿佛就在耳边??

呵呵熙染的笑如玉珠滚落,拨动人的心弦。晓雪旁边的容雨沫跟子然,一脸奇怪地望着眼前这对组合,男的极尽性感撩人,女的坐怀不乱目不斜视。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不过欢场老手容雨沫,注意到了晓雪僵直苍白的表情,还以为她只是在与心中的欲念做斗争,便好心地开解她:“邵老板,逢场作戏而已,不必那么紧张。莫非家中有公老虎管着,才不敢放纵?”

晓雪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容雨沫,正好后脑勺对着熙染。她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都在嘎嘎作响,为自己的无谓紧张而感到无奈,她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是好像听到一个可怕的人的声音,而有些小害怕而已。.xiamiwen穴不过,那个人远在万马,其实并不需要害怕,哈哈……嘿嘿……”

“小老板说的远在万马的可怕的人,是熙染我吗?奴不依……奴哪里可怕了?”熙染心中笑翻了,口中却拉着腔撒娇。

晓雪对着容雨沫的脸更僵了,她小小声地问容老板:“容老板,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妖孽的声音?我怎么觉得就在我耳边似的?难道最近压力太大,幻听这么严重?”

容雨沫已经猜出晓雪身边坐在椅子把手上的妖娆男子,便是她害怕的那个人物,便一脸同情地望着她,然后缓缓地点点头,目光从晓雪的脸上,转到那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媚态十足的脸上。

呃……晓雪立刻石化,不会这么惨吧,生平两次逛青楼,两次都撞在那个妖孽手上?想到上次险些被“吃”掉的,痛并快乐着的激情,晓雪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敢动。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被吓坏了。唉难道他的技巧和功力不行,让这个可怜的娃深受毒害如惊弓之鸟?不对呀?窑子里的小倌们,就是这样教他的呀,莫非那些家伙藏私,只用表面功夫糊弄他?好呀,回去一定教训教训他们,敢在自家老板面前耍心眼

熙染的眼睛转了转,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了晓雪僵硬如铁的肩膀上,身体也若没有骨头般地靠了上去。那平坦却肌肉结实的胸膛,跟晓雪的左臂紧紧地贴合在一起,那种感觉新奇而又美妙。

可怜的晓雪,像电影慢动作似的,视线缓缓转到自己肩膀,那里火红色的袖子如此的耀眼,仿佛要灼伤她的眼眸。慢慢地,慢慢地……晓雪的头转向熙染所在的方向,她心中祈祷着,这一切都是幻影,幻影……可惜各路神明今日公休,没有人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看来平日不拜神,临时抱佛脚,神佛是不屑理睬你的。

熙染见晓雪的脸转了过来,决定给她留个好的第二印象,便调整好表情,准备拿出自己最最迷人的一面,让她为之倾倒。所以,在晓雪的视线与他的时候,他还很地眨了眨眼睛,小扇子般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看得较远的容雨沫都口干舌燥,用力咽了口唾沫。

可是晓雪并没有接受到他放的电。晓雪的视线触到熙染时,瞳孔像看到鬼似的,一阵收缩。呆愣了半分钟后,晓雪眼睛突然睁大,发出一声如同分尸惨案现场般的,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刺得离她只有十公分距离的熙染的耳膜一阵轰鸣,下意识地想向后撤撤身子。

室内一只缭绕着的优美琴声,在晓雪突如其来的尖叫声中,戛然而止。筠连的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格于古琴之上,他的脸上是一种有些好笑的愕然。容雨沫、子然也被晓雪夸张的反应惊呆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晓雪接下来的动作超出人的想象。此时的她如同cd快进动作般,蹭蹭蹭,蹿至室内离熙染最远的地方,躲进那层层叠叠的帷幔中,只露出两个惊恐的大眼睛,戒备地盯着熙染。

没有意识到她会突然逃走,大半重量倚在晓雪身上的熙染,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狗吃那啥。还好他反应够快,以不可思议的动作,极其优美又鼓惑地半倚半靠地瘫在晓雪刚刚坐的那张太师椅上,魅惑的眸子嗔怪地看着瑟瑟的晓雪。

“哎呀小老板好坏,差点摔着人家。”熙染娇嗔的声音,听得晓雪一哆嗦,抖得更加摇摆了。

怜香惜玉地容雨沫从晓雪造成的震撼中恢复,她关心地探过头来,询问:“摔着没有,要不要请大夫?”

熙染扫了一眼离他不远的容雨沫,心中马上做出鉴定:无趣之人,不虚理睬但是他的表情却转为微微痛苦地蹙眉:“哎呦,好像撞到奴的腰了。小老板,您帮奴看看,淤青了没?”

“你不好过来”晓雪的声音尖利,并且有些刺耳。

“怎么啦?我是熙染呀小老板难道真的这么无情,忘却了我们往日那般的缠绵……奴,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小冤家,你真真是个薄幸又残忍的人呢”口中幽怨地控诉这,熙染的脚步,却未曾因此而停留,仍然不紧不慢地向目标接近。锁定猎物,准备出击……

可怜的小兔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看来那次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浓重呀猎人熙染同志,可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滴,他正玩得高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晓雪呢。

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晓雪的身子缩在帷幔后,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如果可以,她宁可缩进墙中,永远也不出来。可惜墙壁依然坚硬而又顽固地坚守着岗位,丝毫不动摇。

在晓雪的眼中,熙染仿佛一名猥琐的强.奸犯,狞笑着靠近美丽的少女,嘴里仿佛发出嘿嘿地yin笑:你叫呀,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

当熙染的呼吸已经扑到晓雪的脸上的时候,晓雪又仓皇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救命呀——”此时的她多么期待,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救了美丽的少女,从此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啪……某婳一平底锅,盖上了晓雪的后脑勺:你以为是安徒生童话恁??)

上天终于听到了晓雪呼救,只听得嗖的一声,对着花园的窗子摇摆了几下,一个月白色的仙人一般的身影出现在房间内,一掌逼退了熙染,以神人之姿立于晓雪身前,全然一副保护着的姿态。

“阁下哪位,好像不是我们‘潇湘馆’内的人员吧。”熙染收起戏弄的神态,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子然和筠连,此时已经立于熙染身后,一脸戒备。感情潇湘馆的小倌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全都是些练家子。

用帷幔掩耳盗铃般捂着自己脸孔的晓雪,听到动静,悄悄从帷幔中露出一只又圆又大的眼睛来,看到眼前熟悉的背影,欣喜若狂地甩开手中的帷幔,扑向那月白色的人影,声音不知是因为来人而激动,还是脱离险境后的心有余悸,而有些哽咽:“大师兄……呜呜,大师兄”

熙染的如丝的媚眼,因晓雪伸开手从身后抱住了那个清冷的男子,而危险地眯了起来。他死死地盯住晓雪雪白的手,声音中多了一丝阴冷:“阁下私闯我潇湘馆,不怕惹麻烦吗?”

任君轶从身后捞过晓雪,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谷化风曾说过,这个动作能使晓雪感到安全和安心。果然,晓雪颤抖着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

自己珍爱并宝贝的晓雪,居然被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男子吓成这样,他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他不知道的过往?任君轶心中燃起熊熊怒意,他冷冷地回望着妖娆男子,声音依然淡淡地:“惹麻烦?我不惹麻烦,麻烦倒来惹我们晓雪,告诉大师兄,这骚爷们怎么惹你了,师兄替你报仇。”。.。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清冷若仙的大师兄,口中居然吐出“骚爷们”这个词,这强烈的反差逗乐了晓雪,她吃吃笑了两声,不过目光一接触到熙染的危险眼神,立马又板住脸,向大师兄身后靠了靠。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别怕,有大师兄呢,到底怎么回事?”任君轶目光中充满了凌厉,口气更加的清冷。

“他,他欺负我!”晓雪理直气壮地高壮。扑——正在喝茶看好戏的容雨沫,笑喷了。这邵记的小老板可真是个活宝,特逗!晓雪闻声狠狠地剐了她一眼,都是这家伙,哪儿谈生意不好,非定在青楼里面。

“呵——小老板是潇湘馆的客人,奴是潇湘馆的小倌。任谁再怎么想,也不会是奴欺负您哪!”熙染修长的玉指掩嘴而笑,举手投足间的媚态,让任君轶直皱眉头。

“哼!刚刚我处处退让,你还步步紧逼,不是欺负是什么!”有了大师兄撑腰,晓雪理也足了,气也壮了,腰杆也挺直了。

熙染朝着瞪他的晓雪,送了个秋天的菠菜,眼中依然是勾人魂魄的妖魅:“有些客人喜欢在你追我逃中体会乐趣,奴以为小老板也喜欢这个调调呢,就配合地上演这一幕喽。难道……小老板不喜欢??”

“鬼才喜欢呢!除非你瞎了眼,才没看出刚刚我多恐惧,哼!你一定是故意的!”不掩饰自己的软弱和缺点,是晓雪人格魅力之一,在她的几位夫郎眼中,她特真,她坦荡。所以坦言自己的恐惧,对晓雪来说不是件难事。

“不喜欢你就明说嘛,您不明说奴怎么知道您不喜欢?小老板您别生气,熙染下次会改进呢,绝对包您留下永久难忘的醉人回忆。来,熙染敬您一杯酒,当做是赔罪了。”熙染从桌上取了杯子,亲自倒了一杯佳酿,向前两步,想要送至晓雪的手中。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

见他走过来,晓雪又藏身于大师兄的身后。任君轶左手牵伸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赔罪不必了,若是熙染公子真的有诚意的话,请以后不要再出现再晓雪面前。”

听到此言的熙染,眉头抽动了几下,冷冷地笑了,这让他妖孽的面容上平添一抹冷艳:“既然不需要奴赔罪,这便算奴跟小老板之间扯平了。现在,奴要跟这位公子算算私闯潇湘馆的这笔账,免得什么猫呀狗哇的,都以为我们潇湘馆是好欺负的!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高喊,呼啦啦,从门外进来一群练家子,其中有男有女,不乏高手。

晓雪一见这架势,也不装孬了,挺直腰杆抢先一步站在大师兄面前。大师兄“小医仙”的称号足以证明他将师父的医术学了个十足十,不知道师父的武艺,他学到了多少,就给咱来次英雌救美男的机会吧!

捋了捋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晓雪,突然觉得四肢发软,头晕晕乎乎的……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的晓雪,被大师兄一把捞起来,塞了颗药丸进嘴巴,立时晓雪这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浑身也有力气了(你当是做呀!)……

明白过来的晓雪,定睛向前一看,哈哈……那些个冲进来的所谓的高手们,倒了一大片。地上那个火红色的,连瘫倒也以一种绝美的姿态躺下的妖孽身影,不就是刚刚还意气风发洋洋得意的小倌熙染吗?嘿嘿,你也有今天!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晓雪一脸坏笑地接近目标,刚刚你戏弄我,看我怎么捉弄你——你的身形这么曼妙,不如敞开了让大家欣赏欣赏?晓雪的手做出“抓奶龙爪手”的招牌动作,然后兰花指伸向他腰间的带子,脸上的笑简直龌龊又下贱!

任君轶皱了皱眉,沉声问了句:“晓雪,你做什么呢!”

“嘿嘿……扒光他,挂在城楼上,让京城所有的人都能瞻仰他的风采。嘻嘻,你别瞪我,咱这是帮你出名呢!我保证,明日过后,潇湘馆的门槛都被踩平,熙染公子的身价噌噌滴涨。”晓雪已经拈起熙染的衣带的一头,慢慢地,慢慢地,在熙染杀人般的目光里,拽开了一个活结。

挑着眉咧着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晓雪,不顾熙染由怨恨转为哀求的目光,又将魔爪伸向令一个活结,打开这个结,熙染艳红的外袍就能一剥而下了,而他的外袍里面,为了能卖弄风骚,上身只着薄薄的透明的纱制亵衣。若是外袍甩掉,胸前两点粉红的小葡萄便朦胧可见。晓雪想象着画面,鼻子突然涌上一股热流,忙捏着鼻子抬头望天。

任君轶没好颜色地看着她那熊样,淡然地说句:“算了吧,他虽然是小倌出身,毕竟是男子,不要做得这么绝!”

晓雪皱了皱鼻子,一脸不乐意:“不行,他刚刚那样戏耍于我,情何以堪。大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今天一定得教训教训他!”说着,爪子又伸了过去……

“小心!!”随着任君轶一声焦急的呼喊,一道白影直奔晓雪伸向熙染的爪子。晓雪一个激灵,飞快地把手缩回。定睛一看,一只超级卡哇伊的小动物,站在熙染的身上,冲自己龇牙咧嘴,浑身的毛防备地竖起来,好像在警告晓雪:你要是敢过来的话,我就咬你!

“哇!好可爱,想小狐狸吗?可是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小狐狸,身子跟只松鼠差不多。喂,小东西,跟姐姐走吧,姐姐会疼你的!”晓雪马上忘记要惩罚熙染的事,注意力被一片艳红中的那个小小的白影吸引住了,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小家伙。

谁知人家根本不领情,牙齿龇得更厉害了,并且发出衅衅地警告声。

看到晓雪想伸出手去摸那似狐非狐,松鼠不是松鼠的动物,任君轶出言阻止了她:“晓雪,别碰它。这家伙叫‘狐貂’,是狐狸与雪貂的杂交混种,身手灵活,爪子和牙齿有剧毒,解起来很费工夫。”

晓雪闻言,缩回了爪子,却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比自己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可爱小家伙。

那只白色的小狐貂,见晓雪对它似乎没什么恶意,便收起自己的利爪和牙齿,像小松鼠似的坐在熙染的胸口上,乌溜溜的小眼睛,依然戒备地看着一脸谄媚望着它的奇怪生物。

就这样,晓雪跟狐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突然,花园里传来一声奇怪地柳笛般的声音。小狐貂听了,没有预兆地向晓雪发起了进攻。猝不及防的晓雪睁着眼睛,看着小狐貂的爪子,朝自己的面门来了,心中不由惨叫一声:糟了,要毁容了!我的花容月貌……

在小狐貂的爪子即将触碰到晓雪的俏脸时,她只觉得后颈一个力量,将她狠狠地向后一拽,脱离了危险。当心中扑通扑通剧烈跳动不停的晓雪,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向救了自己的大师兄道谢时。任君轶的眼睛却带着一抹深沉,望向熙染躺着的方向。

晓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咦??那个妖孽恁??刚刚还死猪一样地躺在那儿,好吧,虽然没有哪头死猪能及得上他那么美貌妖孽。不过,就在任君轶救她的那一眨眼的工夫,妖孽不见了,狐貂也不见了。莫非……他们会遁地术?

任君轶无语地地望着差点就扒着地面做穿山间的晓雪,提示她:“别找了,他被一个黑衣人救走了……你这么急着找他,莫非舍不得他走??”

晓雪心中一惊,要说这个世上唯一让她有些敬畏的,当属这个夫郎兼大师兄了,当然,皇上那些特权阶级除外。此时,她从大师兄的口气中,嗅出了危险的信号,忙澄清:“没有的事,我讨厌他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舍不得——大师兄真会开玩笑,嘿嘿,嘿……”

“既然不是舍不得他,还在这里磨蹭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想再招个小倌来陪你寻欢作乐?”都说女人是醋坛子,这男人也毫不逊色嘛。

“大师兄,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我是被容老板邀请来谈生意的。她……”晓雪看向容雨沫的方向,这厮毫无意外地瘫倒在桌子旁,睁着蒙眬的眼睛,那迷惘的神色,居然很“萌”。晓雪汗一个,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伙,怎么可能很萌?一定是我看错了。

“大师兄,把解药给她一颗吧,她是无辜的。”晓雪指着脚边的容雨沫,巴巴地看着大师兄。

任君轶想了下,扔过来一颗药丸,边口中道:“这‘神仙倒’没啥可怕的,躺够六个时辰,自然就能行动自如了。”

服了药立竿见影的容雨沫,忙向晓雪和任君轶道了谢,看着子然可怜巴巴的模样,想为他求个情,又觉得不合适,便心软地将他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晓雪笑笑地道:“容老板可真是怜香惜玉,温柔多情呀!”

容雨沫尴尬地摆摆手,道:“邵老板勿要取笑。对了,今日我请你来是为了……”

她未曾说完,便被任君轶打断了:“有什么事,明日找个清静干净的地儿再谈,若再在这种腌臜地方,休怪我们不给面子。晓雪,走,回家了!”

晓雪看了看容雨沫被堵得一脸通红的模样,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把手放进大师兄伸过来的手心里,感受着任君轶手中传来的温暖。

两人离开了潇湘馆,走在静静的大街上,此时行人已经稀寥,京城安静的很。一路上任君轶不曾开口,晓雪几次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样享受着这默默安静的氛围……

月光如水洒在宁静的古城街道上,两边宁静温暖的阁楼房屋,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地面烘出浓厚的黑影。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这条平坦光滑的青石路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似乎一泓泉水在那里荡漾。

这样的月的光华,披在大师兄的身上,那月白的长衫似乎比月更皎洁更明亮。晓雪任大师兄牵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大师兄的手很大,完全地包住了她莹白的小手,手心的热度刚刚好,不会太冷又不会太热而出汗,仿佛大师兄淡淡的性格。

大师兄好像在生气呢,晓雪看着他始终领先自己半步的背影,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晓雪无声地笑了笑,向前疾走几步,跟任君轶并排走,歪着脑袋看他。大师兄真俊,挺直的琼鼻仿佛技术精湛的工匠雕刻而成的,那两排如扇子般的睫毛翘翘的,在月光的投映下,留下浓重的阴影……

“看什么?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探头探脑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大师兄的目光虽然直直地看着前方,却始终注意着她的动静,见她很没气质地脑袋一伸一缩,口中便出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嘻嘻,看大师兄可真好看,天上的仙君也及不上你一成半成。”晓雪虽然有些花言巧语,却也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油嘴滑舌,你见过仙君?没见过怎知他们没我漂亮?哼!虚情假意每一句真话。”

“大师兄……你在生气?”晓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该生气吗?你现在长进了,居然一个人背着我们大家逛窑子!哼,莫非真应了那句:家花没有野花香?”任君轶心里的不舒坦是最终要表达出来的,今日要不是他来得及时,那个妖孽跟晓雪说不定就成就好事了,一想到这任君轶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发誓我来之前绝对不知道‘潇湘馆’是座青楼,而且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容老板邀请我来谈生意的。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现在倒好,被搅黄了。”晓雪琢磨着容雨沫请她来,一定跟她家的酒楼有关,莫非她又想明白了,打算将“凯悦楼”卖给她了?

任君轶眼风扫过去:“我的错,打扰邵老板跟人谈正事了。”“正事”那个词,他咬得特别重。

“嘿嘿……嘿嘿……大师兄误会了,我怎么舍得怪你呀,都是那个叫熙染的家伙坏的事。我还得感谢大师兄如天神降临,救下可怜被欺负的小师妹我呢!”师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晓雪赶忙陪着小心陪着笑脸,安抚大师兄的心。

“哼!”任君轶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脸色倒是好了一些。

晓雪再接再厉:“对了,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在潇湘馆?傍晚去我家了?”

“嗯!小风告诉我你到潇湘馆赴宴了——真可笑,你们来京城这些天了,居然不知道‘潇湘馆’是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销金窟?”从谷化风的语气中得知,他也跟晓雪一样,以为所谓的潇湘馆是家酒楼呢!

“嘿嘿,不是一直在忙吗?哪里闲工夫打听这方面的消息。”晓雪的回答显然取悦了任君轶,他的嘴角放松下来。看来晓雪并不是像那些个女人一样,花天酒地、红袖添香,还算有那么点可爱!

“大师兄,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晓雪想起这茬来了。

“今日,我娘把我叫到跟前,很郑重地询问了你们‘一品斋’的筹备情况。据说,下个月达伦皇子前来和亲,女皇陛下想在‘一品斋’接待来使。我听说你们对酒楼的店铺还没有什么头绪,便先给你透个信,让你有个底,别到时候圣旨下了,还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咦?达伦皇子前来和亲?可怜的娃,不远万里背井离乡,一定是个不受宠的。咳咳!跑题了。坏了!遭了!!惨了!!!下个月十八,那不是还只有一个月零九天??现在别说“一品斋”了,店铺的影子还没见呢,到时候哪里来得及。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得回去看看容老板走了没,若是她有意出售她的酒楼,那就好办多了,明日办理交接手续,后日便开始装修。同时,再派人去万马庄子上调配些出色的厨子,管事。还得招服务员,培训……晓雪想想都头大。

事不宜迟,晓雪拉着大师兄,返身向潇湘馆快步走去。任君轶皱了皱眉头,任凭她拉着自己走得飞快,嘴上却没闲着:“怎么?潇湘馆里还有晓雪牵挂的人?”

“是!我现在迫切、急切、恳切地想见到那个人,不知道还在不是?”晓雪顺着他的话头回答,脚下走得更快了。

来时,他们俩悠闲自在,步子放得很慢,回去由于晓雪心急,自然快上很多,不一会儿,便到了潇湘馆的门口。刚巧,容雨沫带着随身丫鬟,准备上马车。

“小姐,任公子,你们是回来找奴婢的吗?容老板说小姐已经离开了,奴婢还以为您把奴婢给忘了呢!”说话的是脸上带着笑意迎过来的小夕。

晓雪看到她笑妍妍的样子,心中突然涌上一丝愧疚,说实在的,还真把这小丫头给忘了呢。谁较她出门没有带丫鬟的习惯呢?

晓雪冲小夕带着歉意地一笑,又转而对站在马车前朝她看过来的容雨沫,道:“刚刚回去的路上,感到腹中有些饥饿,想起今晚因为那场闹剧,打扰了用餐。便想到容老板或许也是如此,出来赴宴却空着肚子回去,多没面子,不如我们再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

晓雪的一席话正中容雨沫的下怀。晓雪离开后,她还在暗自懊恼是不是她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既然邵记的小老板释放的善意,当然要抓住这失而复得的机会喽!

一刻钟以后,她们已经坐到了“好再来”酒楼的头等包厢内。这“好再来”的掌柜的晓雪并不陌生,是万马“福祥酒楼”调过来的。她的高升晓雪可谓是功不可没,若不是那年晓雪参加梨花庙会,与福祥结缘,传了几个菜谱和冬日素材给她们,让福祥的生意蒸蒸日上,她哪里有机会因为此受嘉奖,升迁至京城做了掌柜?这可是争破头的职位呢!

所以,武掌柜的对自己的大恩人很是重视,亲自到包间内招呼张罗。晓雪点了她们的几样特色菜之后,对殷勤地武掌柜说道:“谢谢武掌柜亲自招呼,铭记在心。对了,见到蕙姐姐,帮我带个好,就说我挺想她的,如果来京城,一定要来找我哦!”

武掌柜的也是个人精,一听晓雪的口气,就是不想被打扰。她点着头,笑道:“一定带到。”说着,又打趣了两句,便带上门出去了。

晓雪喝了口茶,眉头微微皱了下,比潇湘馆子然公子沏的茶可差远了,看来潇湘馆能在京城那么多的秦楼楚馆中首屈一指,的确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放下了杯子,晓雪指着桌上的甜点,道:“尝尝,这可是我三四年前教福祥的厨子做的呢,不知道转了几道,有没有变味儿。”说着自己也拈起一块放进口中。嗯!不错,虽然比不上她亲手做的,也算甜糯适中,口感良好。容雨沫也赞不绝口,倒是任君轶这些日子嘴巴被晓雪和谷化风养刁了,吃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又放下了。

容雨沫吃完了一块糕点,看着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的晓雪,思忖着如何带入正题。而晓雪心中远不如她面儿上那么平静,她暗中观测着容雨沫,心中在呐喊:怎么还不说卖铺子的事?

酝酿良久,容雨沫刚要开口,敲门声又想起了。晓雪懊恼地看着端菜进来的小二,这家伙可真不会选时间,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这时候进来。那小二战战兢兢地放下菜肴,在晓雪怨怼的目光中,几乎是逃一般地出了包间的门。任君轶见了,不禁哂然一笑。

容雨沫见菜式精致,便笑道:“这‘好再来’名字虽土,菜却不错。难怪是我们凯悦的劲敌呢!来,邵老板,尝尝味道如何!”

晓雪当然知道这些菜味道怎么样了,这些也是她直接或间接传给她们江家的。晓雪指着一盘烤羊排,道:“容老板,尝尝这个,酥脆焦嫩,味道不凡。”

容雨沫尝了口,果然不错,便笑着奉承道:“味道果然不错,还要感谢邵记的孜然粉和辣椒粉,给菜肴增色不少。”

任君轶依然尝了一口,又放下了筷子,似乎很不满意。容雨沫对于京城可谓是百事通了,她很好奇这个第一公子家的厨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厨艺,怎么似乎对眼前的美味佳肴,都并不满意?

不过,她没工夫去揣度这个,想了下,便直入主题:“邵老板难道不好奇容某今日下帖子的用意?”

“呵呵,还用猜吗?当然跟铺子有关了。”晓雪的口气很肯定。

“邵老板果然聪明,不错,容某就是为了酒店的事来的。”容雨沫停了一会,见晓雪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关于铺子,我还是秉持着以往的意思——不卖!不过嘛……”

晓雪满以为容雨沫找她的原因是卖铺子的事,顶多开价高一点。一听她说不卖,心中暗自焦急,却又不能流露在脸上,所以容雨沫看到的晓雪依然是面带微笑从容不迫。

在容雨沫说过“不过”二字时,晓雪悬着的心又放下来了,有不过就好,看来并不是没有机会。她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不过,容某可以用铺子入股!”容雨沫小心地注意着晓雪的脸色,对她的古波不兴暗自心惊,看来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并非是偶然。

容雨沫见晓雪没有接话的意思,便继续道:“这个入股的说法似乎也是从邵老板您这儿传出去的,你说您这脑袋也并不比我的大,怎么就有如此多的新鲜点子流出来呢?”

爬找晓雪淡淡地一笑,这是跟大师兄相处久了,学到的功力:“只不过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儿而已。飞\d帆书屋w.9⒋FЕΙFa。容老板谬赞了!”

“若是邵老板研究出来的那些,都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估计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大雅喽!”确实,大到朝廷法令,笑道茶油调味,再加上许多利国利民的新鲜点子,要再登不得大雅之堂,那什么样才能登大雅之堂呢?

晓雪谦虚地笑笑,终于如容雨沫所愿,看似随意地问了句:“容老板想怎么入股,如何分成?”

容雨沫认真地想了想,才道:“铺子、装修、前期运作的资金统统算我的,邵老板只需提供厨子、经营理念和培训员工,年底五五分成,您看如何?”

也就是说,晓雪不需要花费一分钱,年底便能获得大笔分红。看似晓雪赚便宜了,实则不然。容雨沫的铺子,位置不错,若是要买的话,顶多三四万的价格就能搞定,这对于即将开张的一品斋来说,也就是月把的盈利而已,一个月以后所有的利润都归晓雪一人所有,一年怎么说也得有个几十万的入账,现在却要硬生生地分给别人一半,你说她能愿意吗?

晓雪用随身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眼睛望向容雨沫,将这笔账算明了:“容老板真真会算账,这算盘打得啪啪响。不过,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利益分给你一半?就你那间铺子?呵呵,对我来说,你的倚仗并不是那么可靠。

实话告诉你吧,皇上她老人家有意将在下的‘一品斋’打造成招待各国来使的国家酒楼,你是知道的,这公家的钱可是最好赚的。下个月十八,达伦皇子和亲,‘一品斋’必定会在那之前开业。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你说,皇上她老人家会让我们一品斋没有店铺可用?如果我说看中了容老板您的酒楼,皇上她老人家会如何做?

退一步说了,咱为皇上着想,不做夺人店铺的坏人。若是我花大价钱在凯悦楼附近买下一大片宅子,重新建一座我心目中理想的酒楼,时间紧急,你说皇上她老人家会不会派人前来协助?

当我们邵记的‘一品斋’开起来后,你说是你的凯悦招揽的客人多,还是我们御用名头在外的一品斋的客人多??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我们名头比你们响,酒楼比你们气派,饭菜更不用说了。你们凯悦,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晓雪的这一席话说的可有技术了,她既让容雨沫自以为的谈判资本,化为泡影,又不着痕迹地让她心中充满危机感。这让容雨沫自己想起刚刚的合作条件都觉得荒谬!

不过容雨沫年纪轻轻,没有什么庞大的背景,却能在京城复杂的商业阵容中站稳脚跟,还是有她的魄力和勇气的。她听了晓雪的话,先是神色大变,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挤出一个不算很成功地笑容,以退为进:“容某相信邵老板有能力在短短地一个月的时间内,打造一座京城第一的高档酒楼。不过,暂且不说花费的金钱了,这花费的精力和心思,却远非金钱能够衡量的。只怕这酒楼出来了,邵老板也心力交瘁心神疲惫了吧。这样的心态去接待来使,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邵老板,虽说接待别国来使是件很荣耀的事,也有很多油水可刮,不过嘛,有得必有失,若是招待不周,可是有损国体的大事呀!”

晓雪赞赏地望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女子,她勇敢地回望过来,丝毫没有退缩的怯懦。晓雪笑颜如花,眼睛眯成可爱地小月牙,若是没有刚刚她那一番的言辞,容雨沫会被她的外表所骗,以为她只是个可爱天真,没有心机的小妹妹呢。飞\.帆.书屋ωw.94еīa.сom。此时的她,可是一点轻看的意思也兴不起来。

“容老板说的不错,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懒’!无论什么事,都是怎么轻松怎么做!”晓雪说到这儿停下来,用瓷勺为安静用餐的大师兄盛了一碗莼菜牛肉羹,然后才是自己的。

容雨沫见晓雪的话中有松动的意思,看来自己的合作计划并非没有可能,便心中一喜,耐心地等她喝完牛肉羹,才试探道:“邵老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容老板的酒楼确是符合我心目中的建筑标准,虽然内里的一些装修细节需要改进,比起大兴土木,算是轻松容易的多了。虽说商场如战场,我却不喜欢赶尽杀绝的做法。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容老板入股的想法,也不是不行。不过以区区一间铺子,获得五成股权,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晓雪说得如此明了,容雨沫要是再不明白,那这些年的商场也白混了,她低头思索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似的,问道:“那……邵老板能分给我多少股权?”

晓雪见目的达到,便笑得更真诚了:“容老板放心,我虽不想被人占便宜,却也不会让你吃亏。贵酒楼我粗略地算了下,除去员工厨子和一些必要的开支外,一个月顶好也就七八千的盈利,一年也就不到十万的入息……这样吧,我给你三成的股权,保证你一年下来能得到十到十五万的红利,即便我经营不善,达不到这么多的营业额,也用自己的分成给你补上,如何?”

容雨沫听得晓雪的分析,心中又是一惊,她只不过到自己的酒楼里转了一圈而已,就能将她们的盈利分析得如此接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的账房是她的内奸呢!看来,跟她合作果然势在必行。如果一年能有十到十五万的分成,虽然没有自己预计的多,却也是个合理的数字。内心交战了半天,做出决定的容雨沫刚要开口讲话,晓雪又开口了。

“不过……我保证的红利数额,只在我在世的时候生效,如果我去世了,三成的红利也还是有的,却是要根据营业额来确定了。”这一品斋在晓雪的手上,肯定是红红火火,屹立不倒,不过要传到子孙手中,谁能保证?

容雨沫一听,也在情理之中,便点头道:“好吧,就按小老板说的办。”

“好!爽快。我就喜欢跟容老板这样的人做生意,合约是明日我令人送上门,还是容老板亲自过来签定?”生意做成了,饭也吃饱了,晓雪站了起来,笑笑地望着容雨沫道。

“还是我亲自上门签约吧!”容雨沫想想,觉得自己亲自上门比较有诚意。

“好!中午就在我家用饭吧,让你尝尝我们邵记的手艺,吃过以后,你绝对会对分成信心百倍的。就此别过,明天再会!”晓雪告辞。

解决了心事的晓雪一路哼着歌儿,任君轶看着她得意的模样,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回忆起“好再来”中晓雪的表现,不禁感慨:他的晓雪真的长大了呢……

以后的一个月里,晓雪忙得是马不停蹄,焦头烂额。“邵记糕点”在这个月里,一经开业就崭露头角,几个糕点师傅三班倒,在晓雪的指点下机关老叟做出的三个大烤箱,十二个时辰不停歇地出糕点,还是供不应求。糕点铺的门前长长的队伍,一天到晚都没个停歇。更有甚者,为了早上能用上邵记的点心,寅时初便让丫头小厮前来排队。

有趣的是,邵记糕点的红火衍生了一个新的行业——糕点贩子。就如晓雪前世春运期间的“票贩子”们一样,这些糕点贩子每日早早排队,每样糕点都买上五斤(邵记糕点是限买五斤的),有来买糕点等不及排队的,他们便上前兜售自己排队买的糕点,每斤加上一到两成的利。有的人家全家出动排队,一天下来也赚个不少呢!

这边的一品斋,晓雪本打算简要地修整下内部就开业的。在皇上的圣旨下达的时候,她又只好改变了主意。三楼的一半雅间装修成达伦贵族建筑风格的,另一半按照覃闾豪放不羁的风格装修的。有来使时,接来来使,没有时开放给两国的商人,或者一些猎奇的有钱人。

既然三楼装了,一二楼也顺道装潢了一把,一楼是传统的中式雅间,重在高雅贵气。

二楼则是按照晓雪前世西餐厅的风格装修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虽然只有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每个位子都有其特有的风格。最最吸引客人们眼球是的,那一盏盏造型别致奇特新颖的烛台,高高地吊在空中,不但美观,还为整个餐厅增加了情调。西餐厅的另一大特色便是每个座位上的椅子,不但造型别致,还铺上各种造型的坐垫和靠枕,坐上去一点都不比沙发逊色。

晓雪前世有个同事说,吃西餐在很大程度上讲是在吃情调:大理石的壁炉、熠熠闪光的水晶灯、银色的烛台、缤纷的美酒,再加上人们优雅迷人的举止,这本身就是一幅动人的油画……

所以那如梦如幻的光线,各种新奇巧思融为一体,让二楼的西餐厅格外地受欢迎,甚至出现了预订的热潮,而且经久不息。西餐厅的餐点,也已西式为主,什么蔬菜水果沙拉啦,什么烤牛排啦,什么披萨啦,汉堡土司三明治更不用说。晓雪还推出了高档西餐:从开胃菜、主菜,到饭后甜点,一应俱全,不需要你费尽心思考虑点什么菜好了。

头一次来的客人,还有专人教西餐礼仪,很快大家都迷上了那优雅的用餐举止,成为西餐厅的一大亮点……爬找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