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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正文212 防微杜渐
更新时间:2012-04-15  作者: 一文钱员外   本书关键词: 历史时空 | 一文钱员外 | 明朝生活面面观 
正文如下:
历史时空

去奔丧,结果却又上街购物。这事儿,要是在家中传开来,肯定没好果子吃。

故而,越是临近到家,所有人越是紧张。尤其是始作俑者文箮,她生怕祖母魏氏要训一番,于是喋喋不休地说些后悔的话。她这般,只会让其他人跟着也紧张起来。

文箐换回女装,听她不停地唠叨,本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被她说得七零八乱,心烦意躁。往常以为文箮是个沉得住气的,原来每个人都是一旦遇到与切身利益相关的问题时,难免都惊慌失措,真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又能有几个?

文箮腿软地下了船,幸亏有丫环搀扶,要不然可能真又要象魏氏一般摔倒。没想到的是,才上岸,就有周家下人。来人之一,却有嘉禾。

嘉禾一见文箐,十分激动,连叫几声“”,说是老催你们快归家。只是她见文箐好好儿地穿着女装,便小声道老特意交待了,还是穿男童装。”

原来孙豪他们比文箐早到周宅,江涛陪着他找去了周叙宅子。魏氏虽躺下来了,可家中大小事务还照样把持着不放手,鲁氏认为此事重大,不敢隐瞒,一一说与魏氏听。

文箮紧张地问起祖母既是晓得此事,可生气了?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

魏氏当然生气了。可她生的是文箐的气。她不喜孙家,可孙家人现下找下门来,还是自家准外孙陪同,又道是街头遇到了“庆少爷”。庆少爷,如今家中的几个,个个都晓得那是指文箐。

魏氏躺在床上,恼火地道她就没一天消停的时候,总是给我们惹麻烦。好好地去趟常熟,一没在我们眼皮底下看着,就溜了出去。这倒底是野猫还是……”后面的话终于没说下去。

鲁氏在一旁劝道有弟妹在,想来无事。再说,她们不在街头遇到,孙家人既是有心来寻人,也终归是会找上门来的……”

鲁氏不劝还好,这一说到吕氏,魏氏骂不得这个儿媳,只好拿文箐作伐你弟妹那么个听话没主意的人,哪会想到上街?定是她怂恿的,她向来主意大,都是被沈氏给宠得没了章法。”

周玫因为魏氏摔倒,闻讯亦赶来。这回倒真是侍疾了。她在一旁着急地道文箐就是个闯祸精。我上就说了,孙家那小子送她,肯定没安好心眼……”

孙家的“坏心眼”,难道能预料到一年后,孙豪失踪会遇到文箐,从而算计周家吗?

所以说,人在气恼时,说的话比是没道理的。

周玫这人不是来出好主意的,她只是担心这事不要影响到自家女儿的亲事。“如今,文箐竟与一个陌生男人同船共宿这么长,这事儿要传出去,沈家就算不在意,咱们家侄女文筼文箮可是好?就是我家妍儿,这事要传到江家耳里,那还了得?唉呀,姆妈,我早就说……”

她想起来,就后怕,越发地说三道四,没完没了地指责起文箐来,最后一句话则是终归她就是贱ji所生的……”

魏氏发了火,见得嘉禾,原来这十天被她侍候得舒爽的,此时亦是把气发在她头上,厉声责备起来。幸好有鲁氏在,打发她出来,赶紧到外面候文箐姐弟快归家。

鲁氏叹气,她十分不满周玫所言,却不能替文箐说半句话开脱。徐氏是贱ji,那也是徐家人,周玫这么肆意诋毁,却忘了这祸端本来就是他们家。她听不下去,出了门。

文筼跟在母亲后面,道那现下办?哥哥陪着他在厅里候着呢。”原本以为文箐因为嘉禾侍候的缘故,会得祖母喜欢。哪里想到,姑妈一来,只挑刺,便是这般,嘉禾也做得妥妥当当,让魏氏有了好感,偏偏是孙豪在这关头找来。

鲁氏看着女儿,想想她若是与一个陌生少年共济一舟达两月有余,这事要是传出去,名声可不就是毁了么?文箐呢?沈家倒是知晓她的苦处,没多指责。可是如今孙家再次找上门来,要是传扬开来,这就头痛了。

孙家人不样,周家再不乐意与之往来,孙豪如今寻上门来,又是文箐姐弟的恩人,当着江家的面,总不能赶人吧?无不少字人家既要见文箐姐弟,除了男女有别这个不能提出来的理由以外,一时之间真没有其他理由来推却,便也只能让他们一见了。希望见了一面后,周家晾着他,孙豪立马走人。鲁氏这么想,也这么让人去交待文筵。

魏氏寻思着孙豪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来找文箐,男女有别,文箐在孙豪面前既是男童打扮,于是便让她见客时,也还是继续作男装。当然说这事时,语气可不是这般温柔,自然是恼怒地交待:保全周家名声。

文箐还想今日将是女儿身的事,坦率地同孙豪讲清,如今可真正是:一朝撒谎,数朝费心维持谎言。

文简听到小黑子哥果然来了,不是骗的,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着急往伯祖父那边跑。见被落在后头,于是便停下来催促道姐,快点黑子哥等着咱们呢。”

这种无忧无虑单纯的快乐,好生令人羡慕。

嘉禾扶着文箐,又被她推开脚伤已大好,我快走几步也不打紧。”可终究是疼,这么急赶走,相形之下,细心一点,还是能她行走有些不稳。嘉禾紧张地跟在她后头,听到在提醒少爷叫哥,莫叫姐。”

文简吐了一个舌头,点了下头,过一会儿又不解地问道咱们都归家了,为还要穿这样啊?”

想当初,文箐换成男装,对弟弟的解释是出门在外,女孩容易被人拐卖为借口哄了他,如今,轮到他疑惑了。

周叙已于昨日归家,可是他作为长辈,自是不会接待孙豪,先时只让大周荣还有文筵去招呼。周荣话少,与江涛说得几句话后,过一会儿只道有事,就让陪同,出去了。厅里,只余三个同龄少年在聊天,其他下人都被鲁氏要发干净了。

周家对孙豪的这个态度,要是换成其他人或许会敏感地意识到:不热情。可孙豪大大咧咧,只为了能找到庆弟的家而高兴,半点儿不作他想,只是十分兴奋地与文筵讲起与庆三人如何一路卖药膏赚钱寻家的。

文筵本来因为各种关于孙家的谣言而对他没好印象,此时也不过是免为其难地陪同。只是奈何孙豪这人性情豪爽,讲故事讲得眉飞色舞,比起文箐的三言两语来,那要详细、动听得多。

连江涛也为这个“庆少爷”所吸引。早先遇到孙豪,不过是为了讨好徐家,听他提及的庆少爷,是一个十分有情意会照顾人的少年,以为是个比大一些的,可是街头相遇,却竟是一个十岁小孩。这落差,是很大的,以为是孙豪言过其实。现下听孙豪讲故事讲得十分详尽,这让他大为震撼:没想到那位个头只到肩头的小男孩,出生在周家这么一个崇尚功名的富贵家庭,却那么懂得经营。他作为商人,自是对“庆少爷”十分有好感了。

此时,江涛对庆少爷身份也想落实,于是地向文筵打听庆少爷到底是族兄还是堂。

文筵自然道是堂,一想反正江涛对叔父那边不熟,便含糊地道了句不是族兄,乃是我叔祖父的孙子。”

他这话说得不多,介绍不详尽,可江涛是个机灵的,结合孙豪讲的一些事,应证了江涛的猜想:父母皆亡,那不是因姨娘为ji而闹出官非的周鸿吗?如此说来,庆少爷是周鸿的?

彼时江涛还没完全了解到周鸿只一儿一女,故而当时也没多想其他。

他这推测,孙豪亦是由周叙的是周复,得知了庆弟必是周鸿的子嗣。周鸿的事,曾在朝中官员中哄动一时。以至于现在官员娶妾,也翼翼。

孙豪想到庆弟提及姨娘并不是如世人所说是娼ji出身,而是被人拐卖才沦落为歌ji一事。庆弟要想为姨娘洗清冤名,家里不是有一个左庶子的伯祖父吗?彻查此事平反应该也可能,为何不见他提及?不过这毕竟是周家的家事,他插手不得。

他再粗心,只但凡想到的事,关心了,便也不会轻易放下来。想了一想,只认为庆弟在周家必是日子难过,要不然,没人给他主张这事?

文箐与文简到得厅里的时候,正是孙豪讲到在山里遇到赵家人的那一节。

文筵有点不耳朵,文箐懂得榨油?她哪里学来的?这个故事,文箐可没在家里讲过。

孙豪正好坐在厅里右边椅子上总结道故此,庆弟这般聪敏的,我也只见得这一个。真正是让我心服口服。恨不得他成了我家人,先时我……”

这话听得文筵心头一紧,急急忙忙地道使不得我已有婚约了。”

孙豪笑道唉呀,你这番表情同庆弟当日一模一样。我彼时亦说让庆弟作我妹婿,结果庆弟那番推辞,小小年纪就定了婚约,害我这舅兄也当不成。幸好,幸好,咱们算来还是亲戚……”

文筵听到这里,松一口气。只是对着孙豪这人,听其言变,其人十分真如其名,只是太过于豪放,言语不忌,真正是吃不消。说得三两句,就要被他所言吓得差点儿出一身冷汗。真如母亲所言:赶紧打发走方是正事。

文简推门,叫一声“黑子哥”欣喜地跑进来。文箐戳了他后背一下,他忙改口道孙,孙……”可后面的称呼他一时实在叫不出来,只觉得这般叫了,黑子哥便不是的黑子哥了。

孙豪一见到他们,立时站了起来,几步就跨上去,不顾文简反对愣是抱起来,高兴地道不要叫我孙猴子就行,就黑子哥最好”又冲文筵解释道,“庆弟是活神仙,能掐会算,当日我不记得我是哪里人氏,姓甚名谁,偏庆弟硬说我姓孙,最是合适。结果我找到了家,果然是姓孙。你说,他该不会是看了钦天监的甚么书吧,这般神。”

他说到这个时,文箐也想到了当日他不记得姓氏,随口笑话他就是一个孙猴子,如今倒真正是应了这个姓。那时,因为讲到《西游记》,他认为文箐是贬损他,还抵死不从这个姓。如今,在孙四少爷与孙猴子的称呼间,他却宁愿选孙猴子。

江涛看向文箐,笑道要不然,庆弟也帮我算一回?”

于是厅里一团笑声。文筵帮她回了这句我都没去过钦天监。她这么小,要想去,只怕改日得托孙少爷的福。”

这话让孙豪冷了下来。一家如今爵位没了,不过是庶人一个。文箐父亲革职、身死,好歹说来伯祖父仍在朝中为官,似乎与他称兄道弟,真正是高攀了。

粗心的人,有时细心起来,也是挺细致的。文筵的那句话,正是触动了孙豪的那根神经,没了喜色,只有落寞。

这番神色,恰好落在文箐眼里,心中叹口气。

文简方才也随着众人笑了,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为何这次见了黑子哥哥,却不能叫哥哥了,说应该叫表叔。他被黑子抱在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抬头看向黑子哥哥的眼睛道黑子哥哥,你成了我表叔了?”

现下这称谓确实是乱,文筵因为徐妍关系,与江涛是同辈,而徐妍的姑妈却是嫁到了郑家,成了孙豪的表嫂。于是因这一层关系,孙家竟是同周家成了姻亲关系,而孙豪明明比文筵只长一岁不到,却要成了周家众小孩以及江涛的表叔。

文简认为,表叔是长辈,是管的人,不是与能玩一块的。故而不乐意这么叫。

黑子被他问得也是一愣,要与他解释,却是解释不清。文筵也是叫不出这个“表叔”,才唤“孙少爷”,另一则既是想冷着他,便不想与他攀这些关系,因为旧事而故意生份——周孙两家当年结亲不成,如今在两家人眼里有点“槛”。

他这厢是这么想的,可周家拒了孙家提亲,令孙家没面子,这事自然是孙孙豪所不知的。只是孙家打听得他的“庆弟”竟有可能是周叙家人时,原先说要厚谢的,也改了主意,不让他上门。

孙豪是个性?那就是顺毛驴。越不是让他干的,他偏越是与你对着干。家人不许,他便偷偷溜了出来寻“太弟”聊天了。在孙家的这些日子,他的记忆没找回,许多仍是空白,好多事情不适应,也瞧不惯,与庆弟所谈的一些事相左。种种不习惯,不自然,于是让他深切体会到,在家,远没有与庆弟在一块时的自在。

孙豪有话要同庆讲,几次示意,偏偏文筵不动分毫。文筵确实是故意的,因为母亲与祖母交待,为了文箐日后名声,不能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

孙豪便道:晚饭后要与庆弟促膝相谈。

这话把文筵吓得大惊失色,一时差点儿就直接再次说使不得。”他好歹也是陪在祖父面前与人打过些交道,没太失态,仓促间只寻了个并不高明的借口,道近日我家身子不适,祖母不放心,只让他早些歇息。孙少爷既来了,又是我家恩人,不妨在这里多住几日,明日仍可再叙。”

他说的这些话,却是没有半点诚意,不过是阻拦这二人“私会”。

“哦,哦,我正要问呢,方才见庆弟走路时,下盘有些不稳,原来是有恙在身。庆弟,你瞧我,我虽然瘦了,可是这些日子我可是大吃大別,如今只一月,便涨了五六斤不止。你……”他越说越没正形,可偏偏这些话在他看来,那是一片关心。虽然今夜不能与一聊,有些失意,只马上又高兴地道:那明日我可得与庆弟好好聊一聊。

他这边是情深,依依不舍,把个文筵给紧张得有如见贵客还过如,严防死守,好不心累。

更累的是另有其人,文箐是两面煎熬:既不能违了周家人的意,又对孙豪的这份情份有所亏欠。

当日萍水相逢,起先,文箐打的主意,不过是借他名义好趁早离开裘赵氏,顺道可以“游玩”归家,而对他虽有照顾,那也不过是相互利用。在路途中,对他防备重重,渐至坦露一些心事;他闯祸,帮着善后;被人欺负,他自认有责豪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今日这般重聚,在而言,是故人再会,当喜相逢。奈何身份所限,既不是真男儿,又不是在五百年后,一个“避嫌”,一句“男女有别”,本来只是友情的事,竟被一干人等,搞成了“防微杜渐”的局面。

她瞧着小黑子咧着嘴喜不自胜地快乐,这样单纯直爽的人,却被周家人因为成见,又因为之故,而视若害虫猛兽,急驱之,只期老死不相往来。

嘉禾晚饭时候,侍候完魏氏,听人说方才给魏氏请安,又被训了。于是急着返回,在外头瞅着屋里灯也没亮一盏,不知人在屋里歇下了还是去找姑去了。门是虚掩的,推门进屋,屋里有些暗,隐约见得一个人趴在桌上,忙点了灯,才地上散落好些纸张。

文箐听得响动,慢慢地支起身子,十分没精神地道你了啊。”

“,吃过饭了没?我现下到厨房去提来?”嘉禾体贴地问道。

文箐小声道今日实在没胃口,方才小月提了食盒,我打发她走了。”说完,她叹一口气,又弯身去捡地上的纸。

嘉禾弯腰道,我来。”两三下就捡起了纸张,不经意里瞧到最上面一张画的不过是一艘小船,河岸似乎烟笼雾锁,别的甚么也没有。

文箐眼睛没瞧他处,直愣愣地盯着灯。这新换的屋子,也不知哪处有漏风,灯火便一跳一跳地,影子于是也晃动不安。“小婶子他们可有挨训?”

嘉禾摇了摇头,道没有。老晚饭倒是吃得多些,因为少奶奶带的素鸡,还夸二与少奶奶有心。方才离开时,听得大姑奶奶亦在夸那素鱼实在是香……”

文箐苦笑了一声,有一滴泪滑落。方才魏氏训她,周玫说她象某人,让她打小可要紧记甚么是妇道,莫在外面招惹是非,否则不仅是闹到沈家耳里不好听,更莫要连累众。

文箐当时一言不发,双手掐紧了帕子,若是力大,或许能让众人听到“嘶啦”的撕裂声。

今日种种,皆突显了去岁两个月的自由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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