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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里-第二百三十三章 探
更新时间:2010-09-19  作者: Loeva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春光里 | Loeva | Loeva | 春光里 
正文如下:
走到半路,李攸把跟著的人都赶走了,收了笑容,慢慢地沿著小路走著,只觉得心里累得慌。

为什麼对待亲生母亲,都要使尽心机呢?但凡母亲能安份一些,别那麼固执要强,或是在作决定前多为他这个儿子的处境著想,他也能轻松一点。

现在事态还不算太严重,父亲‧‧‧‧‧‧目前的精力都在朝堂上,最近范家舅舅似乎在谋求原本属於霍家的南洋船队的经营权,并劝说父亲从旁协助,父亲连周家的案子也没空多加关注了,对母亲纵容下人闯下的祸,应该只是生气而已。除非李氏族长亲自开口,不然父亲是不会对母亲做什麼的。趁这个机会,要想办法多劝劝母亲,让她远离安四奎那种小人,再想办法弥补她做错的几件事,等到父亲有空关注家中内务时,事情早已平息下去了,也不至於造成什麼严重后果。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几口气。那是他的生身母亲,他不好说什麼,但有这样的例子在前,他清楚地认识到,将来的妻子人选一定要谨慎,若不能足够聪明能干,至少也要是个贤慧安份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女子。

本来霍家表妹是个好人选,除了稍有些冷淡和左性外,其他都好。家务上也通,只可惜落花有意‧‧‧‧‧‧

不行,母亲对未来儿媳的要求想必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大信得过她的眼光,还是要事先找人去打听京中差不多人家的适龄女儿的情况,以防万一——等祖母病愈后,请她老人家做主最稳妥不过了,否则,等母亲看好了人选,自己想要反对就费事了。

母亲这样的性子,明明最是固执自负的,为什麼那曼如就每次都能说服她呢?那丫头也不是什麼聪明人,不过是贯会做小伏低,又会顺著母亲的心意说好话罢了。这回春瑛扯上她,想必是那次失火事发了,照理说,母亲既然打了她板子,就没理由会轻易饶了她呀?

罢了,不管她用什麼花言巧语说服了母亲,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到了二哥手里,任她在狡猾也是无用的。二哥只种美色肉欲,未必真的对曼如很有兴趣,若她不是自己的丫头,他大概只是嘴上挑播几句,回头仍就忘了。即便是二嫂这样的美人,他也就是当面哄哄,背地里还不是抱怨个不停?

李攸不担心曼如得宠后,会背叛自己母子反助二哥一臂之力,且不说二嫂是个眼里揉不下沙子的,二哥那人,只要让他知道当年被赶到山上,有曼如出的一分力,他便绝不会让她好过!

李攸暗忖,若曼如能乖乖为母亲和他所用,他倒还能仁慈地放她一马。等母亲宣布消息后,派人去「提点」她一下好了,免得她不甘心,闹出什麼事来。

想著想著,他已经回到了浣花轩,立下带著小丫头侍候他脱了外衣,换上家常衣裳,胭脂去了铺床。李攸走到桌边拿起一本书翻看,不经意地问:「我不在家时,外头可有人来传话?」

立夏忙道:「差点忘了,有个婆子捎了点染的口信来,说是明日出门的人已找到了,另外,药也送到了。是谁病了麼?」

李攸手上一顿,叹了口气,什麼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他给祖母和父母请过安,便转道去了花园,穿过树林后的角门往周念家来。枣树下,三清正用泥炉熬药,满院尽是阵阵药香。

三清抬头见了他,又无言地低下头去。李攸心里发沉,问:「他可好些了?」三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累,没精神。」

李攸暗叹一声,推门而入,只见周念躺在床上,盯著帐顶发呆,脸热发著发白。他见状不由得鼻子发酸:「事情还未到绝境,你何必如此?」

周念还还转过头望他,淡淡一笑,撑起上身,李攸忙过去扶他坐起来。

坐稳了,周念才道:「罢了,世间之事,原不可强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如今好歹能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比从前已强了许多。」

李攸听他说淂豁达,眉间的郁色反倒深了,便劝道:「原是梁太师当了缩头乌龟,刘戚两家得意,恪王不甘寂寞,才跳出来闹事的。只因他拿了一个孝字来压圣上,圣上才奈何不了他。等他坏了事,谁还会在意他几句胡言乱语?你十几年都等过来了,难道还等不得这两年?」

周念笑笑,不再提这件事:「昨儿我提过的,春瑛受刑的事,你可帮我问过了?」

「问过了,她只挨了两板子,没什麼要紧。如今一家子都在庄上呢,平安得很,你不必挂念她。」李攸顿了顿,又道,「你还想著她呢,她却想著出去,倒枉费了你的心意。」

周念微笑著摇摇头:「说什麼心意?她曾经救过我,只要她能好好的,我便心满意足了。昨儿原是我一时慌了,竟把她的事丢开,真真对她不起!」又拿眼盯著李攸,「你也别埋怨她,从前你自己也说过,这孩子与别的丫头不同,颇有主见,那时你还夸奖过她呢,怎的如今她有自己的主张,你倒恼了?我说句无礼的话,当年她救我,於我有恩,於你们家,未尝没有好处,只是贵人多忘事,如今怕是没人记得了。」

李攸讪讪地:「这话又从何说起‧‧‧‧‧‧她怎麼说也是我们家的丫头‧‧‧‧‧‧」

「她当年救我,却未必是念著对侯府○忠心。」周念道,「她原是待我极好的,不管我是世家○○○还是落魄的家奴,也不管别人怎麼看待我,她一直没变过‧‧‧‧‧‧人情冷暖,世事变幻,我这一二日经历过的,定比先前一二十年还要多,细想之下,越发记起她的好处。若是因为我一时不察,害她受苦,教我如何忍心?我如今病著,又无能为力,只好托给你了,你好歹要保她一个平安才好。」

「她自然是平安得紧。」李攸忙道,「你别操心这些了,我还要跟你商量你家的案子如何撕掳呢!」劝了几句,见三清送药进来,他忙拿本书把药扇凉了,又督促著周念喝下,才放心离开。

走在路上,想起周念的话,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不知王家的人出发没有,还是去一趟,补上给春瑛的口信好了‧‧‧‧‧‧

春瑛还没等到李攸的口信,便先迎来了得到消息后赶过来的姐姐姐夫,以及胡飞。

秋玉拉著母亲的手,哭得眼睛都肿了,哽咽道:「爹、娘,你们放心,我这一回去,就把弟弟接到家里来。正好我家里也有孩子在书塾上学,叫弟弟一块儿去好了,彼此也有个照应。弟弟的日常起居,我自会打理妥当,你们别担心,若缺什麼东西,就托人送信来,我会尽快办好送过来的。」又打量房子:「这屋子这样简陋,如何住得?晚上风冷麼?到了冬天下雪的日子,可怎麼好?」转头对丈夫说:「当家的,你寻几个人来,替爹娘把这屋顶修一修可好?」

陆仁义忙道:「方才卸车上的行李时,我已经托人去找了。恰好庄上有几户人家都在串瓦〈注),小青瓦、筒瓦与灰泥青灰都是极易得的,等吃过饭我就找人来。」秋玉这下才放下心。

春瑛问:「姐姐,你来之前,可有到府里打探过消息?三少爷回家了吧?他怎麼说?」太太做的是错误决定,如果侯府其他主人知道了,想必会改正过来吧?

秋玉答道:「我先是去了二叔家,又到王五叔家打听了消息。原本还想要进府给老太太请安的,可二门上却说老太太病著,不能见我。我不甘心,想著叫老太太屋里的姐妹们知道了,便跟老太太知道是一样的,托二门上的人捎话请玛瑙她们见一见,谁知他们还不肯!」她红了眼圈,「这叫什麼事?!我自打出了府,哪一次回去,是被拦下来的?那起子没规没矩的小人!老太太还在呢,她们就敢这样!」

春瑛听说心里一沉,咬牙道:「他们是故意拦你的吧?知道你是我姐姐,所以不让你告状?」

秋玉低头擦了擦眼角,继续道:「难道还有别的缘故?自然是这样!在二门外听差的小厮里,有一个是王家的十一郎。他悄悄儿告诉我,府里必不让老太太知道太太撵人的事,叫我别张扬了,免得连累你们。他还说,吴家的哄得太太把绸缎庄子的掌柜之位给了她兄弟,又有几个婆子求道太太跟前,把妹妹和另外几个丫头出府的名额顶了,还派了她们的女儿补上十儿的缺。三少爷跟前的大丫头为了这事证闹不自在呢。」

春瑛的心情一路下沉。若是出府的名额被人顶了,是不是意味著,她赎身的计画又要夭折?她咬牙问:「那些人为什麼要顶我的名儿出府?她们不是该想著在府里多待几年好捞好处的吗?!」

「那些人精著呢。顶了你们名头的人,都是到了年纪要出嫁的,外头知道放出府的是侍候过千金小姐的丫头,名声好听,说亲时更有体面。哼!她们打的好算盘!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材料!」说到这里,秋玉难过地拉著妹妹的手道,「这回真叫她们算计了,哪怕霍家那边问起,太太只管说,已经把人放了,又许了人家,霍家人也不好多问了呢。要不,我去找青姨娘说说?」

「这倒用不上。」站在门外看风景的胡飞忽然插话,「毕竟只是亲戚,若是惹恼了侯府的太太,受苦的总是路叔路婶和春瑛妹子‧‧‧‧‧‧还有王家人,那位青姨娘不是正经主子,只怕不好插手侯府的家务吧?倒不如另想法子,把路叔路婶的奴籍消了,才是正经。」

春瑛跑到门边去问:「你可是有什麼办法?!」

胡飞微微一笑,盯著她说:「这个庄子,真是侯府的产业?」

「咦?」春瑛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当然了,若不是侯府的产业,太太干嘛要把我们送过来?」

胡飞却只是笑:「这里固然姓李,只是天下姓李的也多。方才我听一位赵嫂子在正屋里陪王家大爷聊天,有几句话颇有意思呢。」

春瑛皱皱眉,上前推他一把:「人家是认真在问你,偏你故作神秘!你再吊人胃口,我就生气了!」

胡飞忙笑著讨好道:「好好,我不吊人胃口。那位赵嫂子似乎在数落这里的管事把正经主子摆在一边,只顾著巴结侯府呢。我想,若这个庄子并非属侯府所有,庄上的人也就不是侯府家奴了吧?」

春瑛更糊涂了,索性推开他,往正屋跑去。

注:串瓦,北方一种铺瓦的工艺。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