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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唐-第五百四十四章 一说赚钱先为尊
更新时间:2011-12-04  作者: 田园如梦   本书关键词: 历史 | 两晋隋唐 | 田园如梦 | 田园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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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文字版/版

“此人张小宝,男,现年35岁,幼年曾在T省H市内一孤儿院生活,六岁时因孤儿院被大水冲毁,被当时姓张的院长于水中奋力托上岸,张院长不幸殉职,其后,在孤儿院中被人叫做小宝的人便以张为姓,并不知所踪。”

一个年约四十许的人指着屏幕上一幅孤儿院的全家福中的一个满脸怯懦的孩子图象对其余众人介绍,随着画面转换,又出现了另外的一副图案,上面依旧是一个孩子,只是那面孔要成熟许多,看着像十岁左右的模样,眼中再也找不到上一副图中的怯懦神色。

中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副图,是张小宝在少年管教所中所照,当年九岁,因盗窃数额巨大被关,又于一月后组织少年管教所十余人成功逃跑,档案上再一次失去其踪迹。”

当另一副图闪现之后,中年人继续介绍着:“这是张小宝十七岁时候在监狱中的照片,因经常锻炼身体,看上去像二十多岁,据我们进一步了解,这是他第三次进到监狱当中,后来我们才明白,他是为了进监狱而进监狱,每次犯的错误都是正好可以判他半年劳教,因虚报年龄,不知其还未成年。

大家请看下一副图片,这是他二十四岁九进监狱的图片,他每一次进去,所用的名字都是假的,并且相貌上有些微改变,经了解,他进监狱的目的是学习监狱中那些有特殊犯罪本事的人的本领。

每次出狱后,只作案一起,俱是偷盗某官员财产数万,用于其练习本领时的花费,他最后一次进监狱是在二十六岁那年,因无法查出他已往档案,这次只有短短三个月,是专门拜别他的一位‘师傅’。

此后又犯案多起,任何一个当地的警局都已无力抓捕,通缉令一直挂在其身上,后相关部门了解,其在监狱中多年学来的本事包括盗窃、硬气功、开锁技巧、常用车辆驾驶技巧、金融诈骗技巧、外表伪装技巧、声线伪装技巧、制假技巧、侦察与反侦察技巧、野外生存技巧、特种搏斗技巧。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逃命技巧,在几次抓捕过程中,我们当地的警员发现,他可以从十五米高的地方一纵而下不会有任何摔伤,可以徒手攀爬九米高墙,并精通犯罪心理学、行为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多种学科,被定为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中年人轻声叹息了一下,其他人也同时叹息一声,也不知是为张小宝的犯罪记录所叹息,还是为其本领和坚韧所叹息。

似乎这一声叹息过后,众人缓和了一些,中年人继续介绍:“张小宝二十八岁后,我们有关部门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直到去年,一桩桩的国际诈骗案被总结归纳,我们才又重新获得了他的消息。

张小宝在二十八岁之后就告别盗窃、勒索官员的犯罪方式,开始利用其学到的其他本领,进行大规模的经济诈骗,在我国,主要是诈骗高官,以各种借口让高官自己出钱或提供大量银行贷款,在国外主要是诈骗一些金融团体。

当众人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更多的是不是对犯罪分子的仇恨,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佩服,介绍的中年人也在感受着这个数字带来的震撼,好一会儿才又说道:

“这一次,我们终于知道了张小宝的下落,就在今天的早上,我们得到了情报,张小宝已经乘坐今天中午到达的从美国飞往T省H市的飞机,这一次他使用的名字,是他六岁经过水灾那回,第一次到民政部门注册的名字,张小宝,并且用的也是他当初用那个注册的名字所申领的身份证件。

由此,我们才掌握了他的身份,只是我们还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抓捕他,并得到他那笔钱的下落,根据我们一直跟踪他的人回报,他下飞机后,直接到了当初孤儿院的旧址,现在是一处超市所在,为了防止他有其他破坏的手段,这一次我们制订的是,先接近,再观察,后抓部的方案。”

说到此时,中年人停下了声音,眼睛在众人的面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左右的女人身上,对她点点头说道:“王鹃,这次接近并观察的任务交给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坚决完成任务!”被称为王鹃的女子站起身,严肃地应道。

当所有人都离开时,王鹃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的迷茫,已往她也办过许多案子,她总是信心满满,只有这次,她犹豫了,或者说是顾虑了,十六岁读完法学硕士学位的她,直接进了军校,二十岁读完指挥学等学科后又进到了女子特别行动队来学习一些搏击技巧和侦破技巧。

后投身于警局,专门负责重大案件的整理和侦破,从来没有一次失败,每次抓捕的犯罪分子都是罪有应得,但这一次,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张小宝的档案她也有,而且要比处长说的更详细。

张小宝确实是犯罪了,可他当初盗窃的都是一些个官员,每次都能盗许多钱,这只能说明那些官员的钱多,后来的诈骗更多的是那些个想要政绩的官员,诈骗的钱加起来大概在三百亿美元,其他的钱都是在国外诈骗来的,这一次看上面的意思是要把钱弄到手,这才最为主要。

除了盗窃和诈骗,张小宝好象没有抢劫案在身,更没有案在身,按照他的实力,绝对有本事做到这两点,他的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鹃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她得到的命令是接近,观察,并在合适的时候进行抓捕,考虑其他的没有用,只要抓了人就好。

T省H市,一大型超市门口,站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望着整个超市一动不动,正在接听电话。

“张大哥,那边的警方已经出动了,你真的不再去其他的地方试一下了?或许还有机会,只要你想离开,我们马上就安排人护送你回来。”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大哥,你放心,四个基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有没有你在,都会一直按照你的想法运转下去,我们已经不用诈骗了,投资的那些个行业,几年以后资产就能翻倍,按照你的意愿,二十年之内,保证任何一个祖国的孩子都能坐在明亮的教室中读书,任何一个孤儿院都不会被水冲垮,张大哥,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尝试呢,据说偏方很灵的。”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劝解道。

“来不及了,我自己的病我知道,等我走了之后,好好干吧,还有,那不是我的意愿,是我院长爷爷的意愿,好了,让我在最后怀念一下这个地方。”男子依旧是那副平和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随着手机关掉,周遭的一切都好象离着很远很远。

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人群在超市的面前不停地变换着,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男子的姿势,就那么站着,早已经没有了焦距的瞳孔中,不知在闪现着什么。

“四年前,这个超市从建成后便一直繁荣,都要接待很多的顾客,同样的,也给当地产生了许多的税收。”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男子的身边响起。

男子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来,见到的是一张三十岁左右女子清秀的面孔,微微点了下头道:“是呀,超市出现了,原来的孤儿院却搬到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不知道这些税收有多少流入到不该流入的人怀中,不知道这些钱有多少用在了孤儿院孩子的身上,谁在饮酒欢笑,谁在默默哭泣?”

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如释重负地说道:“你到是多愁善感,有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三年前,那个孤儿院就换地方了,孩子们生活的不错,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这我当然知道,六百二十五万七千九百元投进去了,每年还有十五万的生活保障费,死了六个想对这笔钱伸手的人,弟弟妹妹们又怎么可能过得不好?‘院长爷爷孤儿家园’的钱,谁碰谁死。”男子轻蔑一笑道。

“哦?你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女子作诧异状问。

“我投的钱,我杀的人,如何不知道?王鹃女士,你说对么?”男子语气依旧平淡。

王鹃没想到自己刚一出现就被人识破,并且连名字都叫了出来,再也顾不得其他试探,直接伸手入怀,未等她把枪掏出来,一只有力的手就握在了她的那只胳膊上,同时传来了男子的声音:

“不用这么麻烦,大庭广众之下掏枪,惊动了别人不好,我这次用真名回来了,就没想着跑,我跟你走,让你顺利完成任务,传说中毕业于女子特别行动队的霸王花女士,你说好吗?”

王鹃使劲挣了两下,发现无法挣脱,只好点下头说道:“好吧,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国际诈骗犯张小宝同志,否则,不要以为你制住了我,狙击手就会留手。”

“放心,想跑我早就跑了,在这种繁华的地方,狙击手算什么?只不过你们或许会失望,一千六百亿是没有了,我留下了五百来万给你们做经费,一千六百亿是你们得到的数据,真实的数据要比这大许多,我希望在我被枪决之前,由你陪伴我,那五百万我就给你们,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死之前有美女在身边。”张小宝盯着王鹃冰冷的面容笑嘻嘻地说道。

“钱呢?”王鹃听到钱没了,一愣,不自觉地发问。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听说有很多刺激神经的药物,不妨用在我身上试试,看看我会不会说出这个秘密,记得剂量要大一点,我平时吃过太多这种药了,分量少了没用。”张小宝缩回了手。

“你吸毒?”

“差不多吧,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在我疼痛的时候,我总怕诈骗和投资的过程中出现纰漏,吃点药物,会让我好受很多,走吧,我想尽快去陪我的院长爷爷,如果你不急,可以陪我到这条街的尽头那家凉粉店吃碗凉粉,我请客。

五岁那年我吃过一次,院长爷爷带我吃的,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吃过,无论我有多少钱,今天我终于可以吃了,我完成了爷爷的遗愿,我觉得我有资格再去吃一碗,我派人调查过,还是那个当年大叔卖的,当初是两元一碗,现在是五元一碗,希望味道没变。”

张小宝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好象被抓捕的感觉,目光望着街头的方向,充满了怀念。

不知道为什么,王鹃在听到了这些话后,内心的深处好象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恍惚中,对完成任务的渴望终于是压下了其他不该出现的想法,见这个超市门口来往的人太多,考虑到街头那个凉粉点人应该会少点,可以在起冲突的时候尽量减少伤亡,点点头,挽起张小宝的一条胳膊向那方行去。

“不准动,都不准动,也不要靠近,谁靠近我就连谁一起炸死。”

就在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刚走出去几步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耳边,二人同时回首,只见一身上穿着臃肿衣服的男人,一手紧紧抱住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孩子,另一手按着一件东西,在那里使劲地叫喊着。

王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张小宝要跑,故意安排人制造混乱,扭头看过去时,张小宝的眼睛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和叫喊的男人的另外一只手上来回看着,一直平淡的表情在这一瞬间竟然出奇地愤怒,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我安排的,我张小宝不屑用这种手段,你利用身份安排周围人撤离,我想办法救孩子。”

“不行,我信不过你,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去,其他的事情有别人来管。”王鹃犹豫了一下,否定了张小宝的提议。

“我要想跑,你根本就拦不住,救下那个孩子,我多给你五百万。”

“你认识那孩子?”

“不认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助,就像我当年被水冲走时看到淹没在水中的孤儿院弟弟妹妹们的眼神一样,而我活了,他们死了。”

“还是不行,我不能管任务以外的事情,我必须保证你被顺利带回去。”王鹃在心里挣扎了一下,依旧拒绝。

就在两个人在那里相互劝说的时候,大批的警察已经到来,之所以这么快,无非就是这个超市属于外资。

“放下你手中的人质,征求宽大处理,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来的警员中有一个应该是属于领导的人,躲在一辆警车后面,用手中的喇叭对着那个站在超市门口的‘匪徒’喊话。

“去你妈的宽大处理,都给我躲远点,谁敢过来我就和这个孩子一起死,钱,我要钱,还要能带我出去的飞机,我要去梵蒂冈。”抱着孩子的‘匪徒’向警方大声叫喊起来。

“看看,现在当匪徒的人都比你们警方聪明,知道你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还知道往一些和我国关系不怎么好的地方跑,现在你应该站出来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傻子一样的领导竟然敢安排狙击手。”张小宝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激动,对着王鹃说道。

王鹃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手上的松发式起爆装置,一拉张小宝,走到这个警察领导的面前掏出证件,命令道:“狙击手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开枪,保证人质安全,组织谈判人员进行谈判,稳定犯罪分子情绪。”

这时警局的领导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起爆装置,一边安排后面的事情,一边派人安抚孩子那个哭起来没完,要用自己去交换人质的家长。

“王鹃啊,还是我去吧,这人啊,就让我给他一个机会。”张小宝实在不愿意等了,说着话也不管王鹃,直接向前走去,王鹃一下没拉住,张小宝已经走近了,看着露出警惕神色的匪徒说道:

“哥们,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这么傻,抓一个小孩子能骗多少钱?听你刚才说要跑的那个国家,应该有点见识,不如抓我,我和孩子交换,看看这是什么?瑞士银行本票,花旗银行本票,汇丰银行本票,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知道哥的身份了吧?换还是不换,换了我满足你的要求,不换,就算今天你跑了,我拿出千万悬赏花红也要你的命,全世界任你逃。”

张小宝说话的同时,从身上不停地往外掏东西,扔在匪徒的脚下,匪徒不由得目光跟着一样样看去,再抬起头来看看面前这个人身上的穿着,腕子上的手表,还有那分气度,再看看自己抱着的孩子,终于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不行,你不能过去,你必须跟我回去。”王鹃一看张小宝真的要过去交换,马上拉住张小宝的胳膊。

可惜,她毕竟是一个女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张小宝,愣是被张小宝给拖着来到了匪徒的面前,匪徒可不管谁来,只要来的人身份更重要,那就可以了,松开孩子,一把就拉住了张小宝的另外一条胳膊,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自然有人过来抢过孩子躲到安全的地方,匪徒觉得自己是一个最幸运的人,对着外面的警察重复喊了刚才的话,又对着张小宝说道:“你也要给我钱,不然我不放过你。”

“我给你妈了个逼。”张小宝借着匪徒精神放松的一瞬间,抽出被王鹃拉住的胳膊,一下子就按在了匪徒放在起爆器的那根大拇指上面,嘴里骂着,另外一只手猛然用力,把匪徒的胳膊咔嚓一声给扭断了。

就在张小宝准备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时候,一阵巨痛瞬间传遍了整个脑海,眼前顿时变得漆黑,按住起爆器的那只手也不由得松开。

‘轰隆’一声响,张小宝最后一丝念头是没有吃上那碗凉粉,王鹃最后一个念头则是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

土桥村张家庄子门前的小河中,一群男娃子在里面尽情地扑腾,刚玩了不一会儿,或许是他们叫喊的声音太大,那庄主家院落的门中走出来一人,目瞪着这帮娃子,不满地训斥道:“都给我滚远些,吵醒我家小公子,都等着挨揍吧。”

娃子们马上就停下了声音,俱都小心地朝着那开了角门的院子望了望,伏在水中,一点点向上游摸去。

等着方才那人重新回到院子,众娃子才长出一口气,冲着那关闭了的院门做出各种的鬼脸。

“吓死我了,这么凶,张家的老家主都没像他这样。”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娃子一边用手抠着河道内侧的黄泥,一边小声地说道。

“还不都是这样,主家的人和气,管事的凶,再凶也要听主家的,听说小主人能喝粥了,等会儿摸几只蛤蟆给送去,掏里面的油放在粥里对身子好,我娘有了我妹妹就这么吃的。”另一个稍微大些的娃子要比前一个懂事,看水中偶尔游过的蛤蟆对其他人说道。

几个娃子也知道,这时讨好主家的小公子会有意外的收获,都点着头,又一个已经抓住了一只蛤蟆的娃子也跟着说道:“那要多抓两只,王庄主家的女娃子也在张家呢,二子,要是你那妹妹现在和张家的小公子在一起,那多好,你家以后再也不用愁吃穿。”

被叫二子的正是刚才那个懂事的娃子,听到这话,微微摇摇头:“那根本不可能,村子就这两个大庄子,人家才叫门当户对,再说了,人家也会生,原本就是订的娃娃亲,竟然是同一天出生,相差不到一刻。”

“就是,就是。”最先说话的娃子也在一旁点头,又道:“不只是这样,听说人家两个娃子自从刚满月见面,就腻在了一起,分开便哭,这才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算算日子,还差几天就满一周岁了。”

”二子想到自己刚刚四个月大的妹妹,不愿继续耗费时间,招呼一声,当先去找叉子。

张家庄子那个院落里,一间屋子当中,此时正并排地躺着两个小娃子,被一张薄毯轻轻盖住,两张小脸露出安详的神态,肚子均匀地起伏着,这间屋子门口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看过几眼睡觉的孩子,便靠着门框在那打瞌睡,一会儿的工夫也浅睡过去。

片刻,躺在右边的小男娃缓缓地睁开眼睛,先是一愣,接着疑惑起来,抬抬手,动动脚,目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的惊恐,再扭头四下看看,嘟囔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变孩子了?匪徒呢?那个王鹃呢?”

等着他把目光放到了旁边另外一个孩子的身上时,这才发现,这个和自己躺一起的是个女娃,一个让他不得不考虑的想法从心中升起,还没等他做进一步的判断,女娃的眼睫毛动了两下,带着心中那不敢确定的想法,男娃又把眼睛闭上,装成刚才的样子。

女娃这时也睁开眼睛,同样是那么的疑惑,也同样四下打量,更是同样的嘟囔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变成孩子了?骗子张小宝呢?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她嘟囔的话,被旁边那个男娃给听到了,男娃刚才还十分均匀的呼吸,突然就停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可就这一下,却被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娃发现。

带着心中的猜测,女娃估算了一下坐在门口那个人的位置,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碰碰小男娃的脸问道:“张小宝?是不是你?”

男娃没有任何反应,呼吸还是那么地均匀,女娃一咬牙,把男娃的鼻子就给捏住了,男娃这回是醒了,扭头看向女娃,那双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纯净就有多纯净。

“张小宝,你快点回答我。W_Ww.xiAoyaNwenxuE

男娃还是那副模样,眨着大眼睛,嘴里发出几声根本就不成任何音调的啊啊声,就和正常这么大的孩子一样。

“难道你不是张小宝?”女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了。

“哈!哈!啊!啊!”男娃单调的声音传来,同时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女娃的脸。

女娃盯着男娃的眼睛,非要看看里面是不是会有什么不该出现的神色,却一点收获也没有,就在女娃将要放弃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当初处长介绍的话‘他可以从十五米高的地方一纵而下不会有任何摔伤,可以徒手攀爬九米高墙,并精通犯罪心理学、行为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多种学科,被定为极端危险的犯罪分子。’

“我让你装,我掐死你。”女娃的手也抬起来,直接就掐到了男娃的胳膊上,刚一掐,男娃立即就‘哇哇!’地哭了起来,还没等女娃有什么其他反应,坐在门口的那个姑娘就匆匆跑过来。

女娃见有人来,装成和刚才男娃一样纯真的样子,眨着眼睛,男娃则是一脸惊恐地望着女娃,哭声不停。

“好啦,好啦,宝郎,不哭了,这也没尿啊,宝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王家的小娘子,这可是你以后的媳妇儿,你们可是从满月就一直在一起,怎么怕成这样?”随着小姑娘的声音和安抚,男娃终于是停住了哭声。

等着这个姑娘再次回到凳子上,男娃重新睡了,女娃则是满脸的郁闷,看着男娃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是咬着牙,又把手伸了过去,这次是奔着男娃下面去的,口中还小声说道:

“会喊人帮忙是吧?觉得有靠山了是吧?不怕掐是吧?我给你抓出毛病来。”

“哇!哇!”还没等女娃的手摸到男娃那里的时候,男娃又叫了,女娃连忙缩回手,那个姑娘再一次过来,看看依旧没事儿,回去坐下。

“我看你能哭多久,我又要抓了。”女娃把手再次伸过去。

“哇!”男娃哭。

女娃收手,男娃停,女娃伸手,男娃哭,两个人就这么重复着。

等几次后,女娃这次没伸手,只说道“我要抓了。”

“哇!”男娃哭。

“我不抓了。”女娃说。

男娃停。

停是停了,只不过男娃的表情变了,不再是刚才那么纯真了。

“装,装啊,继续装呀,后悔了吧,当初是不是忘学儿童心理学了?我的国际骗子,张小宝同志。”这次女娃笑了,贴着男娃的耳朵戏谑地说道。

男娃也无法装了,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一拍脑门,叹口气说道:“不是我不小心,是男人对这东西太精心。”

他心中明白,刚才已经成反射了,这对于儿童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反应,面对这种情况,一个孩子基本上只有两种反应,一:哭声不断,等人来哄,可后来他自己就停了,二:变哭为笑,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而自己却被的思维给影响了。

“王鹃同志,我觉得一个警察不应该做这种下流的事情,何况是一个女警,你这样实在是太不道德了。”张小宝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诈骗犯张小宝同志,你要记住,只有不好的出发点,而不存在不合理的手段,说吧,钱放哪了?”王鹃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她受的训练就是如此。

张小宝又看了眼门口那个已经重新坐下无所事事的姑娘,扭头对着王鹃说道:“如果你非要在我名字前面加一个定性的话,请说嫌疑犯,现在,我觉得我们考虑的不应该是钱的问题,你记住,钱对我来说永远不是问题,我现在想的是,还能不能吃到那碗凉粉?”

“你还真会找放松的话题,钱呢?”王鹃依旧询问钱的事情。

“你当警察当傻了?什么钱?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看看周围的样子,按照一个正常而又不敢相信的说法,我们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投胎到另外一个世界了,我的遗憾就是没吃到那碗凉粉。”张小宝转过身,看着屋子顶。

王鹃再一次打量周围的情况,也发现了,这不是她那个时代,或者说是世界有的东西,尤其是刚才那个坐门口的姑娘过来时候的样子,还有穿的衣服,都证明了这一点。

“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去换什么人质,这下好了,我的家人再也看不到了,你赔我,赔我的父母,赔我的兄弟姐妹,赔我的工作。”王鹃一边尽量压低声音,一边用手掐着张小宝的胳膊抱怨。

“你后悔了?是不是我当初不过去,然后让那个孩子一直存在死亡的威胁中就好了?”张小宝又转过头来问道。

“后悔?不,我无悔,我是谁?我是中国霸王花,请不要用那种目光看我,我的荣耀不容亵渎。”王鹃愣了一下,严肃起来对着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点点头,承认了王鹃的话,想了下,突然说道:“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能看到我的父母了?看周围的布置,还有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应该是个有钱人家。”

“哎!”王鹃叹息一声,理智地说道:“先别想那些了,想想我们在什么地方?以后该怎么办?”

“管他在什么地方,我决定了,我这辈子终于能看到父母了,我要努力赚钱,让他们生活好,再找一个老婆,也让她生活好,听刚才那个女人的话,你似乎就是我老婆,我决定……。”

“我决定不承认这个事情,我不会和一个国际诈骗嫌疑犯在一起生活的。”没等张小宝把话说完,王鹃就接着否决了。

“算了,先不谈论这种事情,我要睡了,一会儿或许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陪你了啊。”张小宝重新躺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第二章不是孤单一个人

说着睡觉,张小宝还真就睡了,一旁的王鹃则是没有这个心情,想着自己的家,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人,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好象全世界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直到真切地察觉身边还有一个人,这才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温暖。看吧小说阅读网

‘如果再给我选择一次的机会,我会选择不跟着他去换那个人质吗?不,我必须要为我身上的荣誉负责,哪怕再选择一次,我依旧是无怨无悔,好在这里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个骗子陪我,该死的骗子,一分钱也没抠出来。’

王鹃看着棚上一个小灰吊在那里被微风轻轻吹动,慢慢地想着。

“是不是还想着钱的事情?”就在这时,本来睡过去的张小宝突然扭头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王鹃诧异。

“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完成任务就总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放心吧,回国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身上带了一个东西,里面有一个帐号,那上面有一千万美元,就是留给你们当经费的,你那个处长人还不错,唯一欠缺的是钱少,装备上差了别人许多,就这样还想破案?

不要担心爆炸会把东西炸坏了,我想就算是炸成碎片,也有相关的部门把里面的东西提取出来,至于其他的钱,以后也会都投入到祖国,别想那些了,没用,既然又活了一次,就让我们活好一点。”

张小宝继续劝说着,并把钱的事情也交代明白了,王鹃自然不会傻到连这种话也听不懂,把小胳膊露到毯子外面,缓缓点了点头,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有啊,我那碗凉粉到底是没吃着。”张小宝裂嘴一笑。

”王鹃作出一脸寒霜的模样,只是她这孩子的脸无论作什么表情都那么可爱。

张小宝又笑了笑:“不要拿出审问犯人的表情来对待我,在这里,我可是良民,换成以前别人这么问我,我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今天就破例一次,以后再也不提起。

其实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过我的父母,那场大水之后,我就离开了伤心的地方,一路偷东西,到垃圾堆翻别人不吃扔了的食物,一般都是晚上出来,白天就找一个旮旯窝着,不是晚上好,是我害怕白天。

以前还有院长爷爷,可院长爷爷死了后,我就一个人了,我这才明白,我是一个孤儿,白天总能看到一些大人拉着小孩子的手去玩、去吃饭,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嫉妒,那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和他们父母闹别扭的时候,我就想去打他们,如果换成我,我一定乖乖地听话。

但我知道,我真的冲过去打了他们,他们的父母会打死我,我却没有父母来保护我,后来我看到他们上学,我也想去,你应该明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再次回到那平时冰冷的孤儿院。”

“后来呢?”王鹃还真不知道张小宝心中最脆弱的一面是这个,听着也不由得有点难过,随声问道。

“后来?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为了学东西,我进监狱、盗窃、锻炼、再进去,在此我要感谢我们的警察系统,只要肯花钱,身份证和档案都可以办成真的,所以我没有案底,还能买到枪,可惜我只用过一次,抢劫,抢了一个官员的钱。

说起来好笑,那个官员刚刚从别人的手里拿到三十万,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我抢了,你们的档案上应该没有,我早就知道,他不敢报警的,后来我又去他家偷,也偷了不少钱,他还是没报警,因为我从他的笔记本中看到,他杀过人,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应该到了正厅一级。

“你这是犯法,你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王鹃听张小宝竟然有这种犯罪倾向,立即纠正道。

“拉倒吧,还犯法?你说这话违心不违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世界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你不清楚?难道你读指挥学的时候读傻了?”张小宝用一种让王鹃非常不舒服的眼神看着她。

“好吧,不说这个,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详细。”王鹃没有反驳,只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你过来抓我,我当然要知道清楚一些,这和我无关,要问就问你们自己人,苍蝇不叮无逢的蛋。”

“好吧,我们也不谈这个了,我发现你有一种激进的对抗我国社会的情绪。”王鹃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在此问题上占上风,想转移话题,张小宝却不同意,接着说道:

“我从来没有对抗过,我只是抱怨而已,我从来没恨过,哪怕我后来调查,知道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被压到了煤矿下,补偿的钱因为我只是一个婴儿被人给贪污了,我也没有恨过,因为我有院长爷爷,他也曾经拉着我的手去吃过凉粉,他更是把活下来的希望留给我了,从那时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有黑暗与仇恨,还有温暖和爱。”

“你,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王鹃此时无法给张小宝做出一个合理的定位了。

“和你一样,有着内心的执着,又充满了矛盾的人,这就是理想与生活,不说了,我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我希望来的是我的亲人。”张小宝说着说着,突然扭头看向了门口,还有那个依旧在打盹的姑娘。

“我怎么没听见?”王鹃疑问更重。

“所以你们才抓不到我。”回答了一句,张小宝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门的地方。

“樱桃,你又偷懒,我看你是皮紧了。”随着脚步声被王鹃听到,还有一个叱喝的声音响起。

“没,没,夫人,我没偷懒,小公子和小娘子睡着呢。”姑娘害怕地站起来,低头辩解。

这时张小宝和王鹃同时看到一个穿着染粉带绿衣服的二十岁不到的女子站在了门口,或许是这女子真的不是要罚那个姑娘,也或许是看到了两个孩子睁着大眼睛望过来,一改刚才的模样,笑着就疾步走到塌前,怜爱地看着王鹃和张小宝,那笑容没有丝毫的作伪。

“娘?”张小宝最先反应过来,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下可了不得喽,女子一把就给张小宝抱了起来,兴奋地问后面的姑娘:“我家宝郎会叫娘了,樱桃,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恭喜夫人,小公子会叫娘了。”樱桃连忙应声附和,这下终于不用担心被罚了,小公子这一声娘,死罪都能给免了,别说打个瞌睡。

“娘!”张小宝见自己遇到的真的是亲娘,兴奋地用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女子的脸就使劲亲了一口,同时又叫了一声娘。

“哎!小宝,是娘,我家小宝真懂事了,樱桃,自己去帐房领赏。”见到儿子这样,女子什么气都消了,为了让别人与自己一同高兴,刚才还被训斥的樱桃,现在都可以领赏了。

说着话,还从袖子中拿出一串东西,于其中拆下来一个小木片,扔给樱桃,樱桃慌忙接过,一看木片,更加高兴了,这一个木片,可以去换一刀的猪肉,够自己家吃上好几天了,小心揣在怀中,并没有离去,而是守在旁边,等待其他的吩咐。

“娘!”张小宝又使劲亲了一下女子,本想说更多的话来让母亲开心,却记起自己的年龄,只能重复喊那一声娘。

看到如此一幕的王鹃,不知道为什么,那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竟然含满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也不晓得是可怜张小宝前生的身世,还是被感动了,不由得跟着喊道:“婆婆。”

喊完这两个因牙漏风有点走样的声音,王鹃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被影响了,心志在这一刻竟然不设防。

张小宝见王鹃这么配合,本来想接着喊一声‘媳妇儿’来逗母亲开心,看到王鹃那明显有点懊悔的神色,只好把自己的最给闭住了,他怕喊完,王鹃回他一声‘滚’,那才叫麻烦呢。

女子此时已经顾不得两个孩子之间那种神态转换了,这儿子能叫娘了,未来的儿媳妇也能叫婆婆了,原本不会说话的两个孩子,一转眼竟然都这么懂事,让她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随手又拿出一个上面写着‘羊’的小木片,一回身就扔给了樱桃。

“拿着换只羊蹄子,自己到帐房那去领,刚才可是听到什么了?”

“回夫人的话,听到了,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小公子会叫娘了,王家小娘子更是会喊婆婆了,夫人这一来,两个孩子都变聪明了。”樱桃清楚,自己是专门侍侯两个娃子的,娃子越让大人高兴,自己的赏就越多,没想到一直不会说话的两个娃子竟然突然同时变懂事了,颤抖地接过木片,想着用这羊蹄子换点布,可以给自己的爹娘与弟弟做一身新衣服。

“来,娘带你们出去玩,让他们看看我家的宝郎和鹃鹃,哪家的孩子都不如我家的,今天那群调皮的娃子,还给送来一些蛤蟆,娘已经让人把里面的东西熬进粥中,给你们两个小家伙好好尝尝,娘可是赏了每人二十个鸡蛋。”

女子一手托着张小宝,另一只手捞起王鹃,边笑着说话边往外面走。

看到这辈子的母亲连续两次赏丫鬟,又用大量的鸡蛋来打赏,张小宝此刻终于是体会到了孩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把头仅仅贴在母亲的怀中,忘记了自己的心理年龄,伸出小手去点王鹃那精巧的鼻子,被咬一口都不觉得疼,那几颗小牙根本没有任何力量。

女子抱着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几乎是飘着走了出去,这次张小宝没有继续沉浸在今生有母亲的温暖中,眼神与王鹃不停地交流着,偶尔还要用一用唇语,那意思是让王鹃配合他尽快弄清楚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看吧小说阅读网

王鹃的心里还有一些矛盾,暂时没有完全适应新的身份,更不习惯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到处走,见到张小宝传递过来的意思,压下心中各种情绪,开始记忆周遍景色,包括人身上的衣服、房子的布置。

两个可以说是前世精英的人,这一刻就要发挥他们所有的特长和体现知识经验的积累了。

“古代?”在被母亲抱着向外走的时候,张小宝用唇语对王鹃说道。

王鹃微微颔首,扫了一眼桌子,发现上面有两个钱币,眯起眼睛又仔细看看,回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唐朝,我看到了钱,开元通宝,不知具体是哪一个朝代。”

这时女子已经来到了门外,张小宝与王鹃又打量起外面的情况,发现这竟然不是直接就看到外面,前面还有一进院子。

“富贵人家?庄园主?官宦?商人?”王鹃看到这么个情形马上给出判断。

“不是官员家庭,我妈,我娘身上没有那种气质,听方才我娘说的话,初步判断,地主阶级,有庄户。”张小宝分析后回着。

“夫人,您怎么一个人抱两个?快,给我抱一个。”就在王鹃还要表达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以为是这个女人的丈夫呢,结果看到了一个穿着绸衣的四十来岁的大叔,按现在自己年龄算,或者应该叫爷爷的人走过来,立即就停住嘴,恢复到孩子童贞的模样。

张小宝这边也是如此,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个人,尤其是这个人的那双眼睛,想要从中看出是不是对自己母亲有什么欺骗或者是压制的东西,给这个人的定位是管家,按照他的脾气,如果在这个疑似管家的人眼中看到任何一点藐视母亲的意味,那他就要杀人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无妨,两个孩子都不重,抱着还舒服呢,张管事自去忙,哦,今天院子中所有的人都赏,晚饭时加一份肉吧。”女子一提孩子,就笑容不断,自然要和整个院子中的人一同高兴下才行。

“是,夫人,您忙,我这就去叫人过来在一旁看着,天热,给小公子和小娘撑伞。”张管事恭敬地应着,低头轻声走了,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敬,根本不知道,这个态度让他免去了一场杀身之祸。

女子抱着两个孩子继续向前走,还没等走到前面那进院子,就有一个同样年龄不大的姑娘过来给撑起了伞,把那灼人的阳光给挡在外面,樱桃这时也送上温湿的绢帕给张小宝和王鹃轻轻擦一遍脸。

“石榴,知道老爷在哪吗?”女子用嘴在张小宝的脸上亲亲,问给打伞的姑娘。

“回夫人的话,老爷正在书房温书,这阵子,老太太和老太爷应该在前院树下纳凉。”石榴乖巧地回道,经常侍侯人,她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让家人看看孩子。

女子点点头:“恩,那就去前院,樱桃,一会儿你去告诉后面修院子的人别偷懒,修好了让老太太和老太爷回去住,总住前面,身份上不好看。”

等转过头再看向怀中的两个孩子,又变成一副笑脸,微微侧侧身,说道:“小宝,鹃鹃,刚才过去的那个是咱家庄子上的管事,这个丫鬟叫樱桃,另一个叫石榴,呆会儿就让你们看看爷爷和奶奶。

接着也不管两个孩子是否能听懂,一路向前走,一路教两个孩子说话,这个叫房子,房子中间的地方是门,还有窗户等等,一直来到了前院,看到大槐树下那张石桌旁坐着的两个五十岁不到的‘老人’,这才停下话语,快走两步。看吧小说阅读网

“巧儿来啦,快,给老太太我看看咱的乖孙子和孙媳妇儿。”坐在那里被人侍侯着喝茶水的老太太一见女子的身影,直接站起来,迎到近前,边说边伸手接张小宝,口中还埋怨着:“巧儿,这大热天,抱两个孩子,累坏了怎么办?以后让下人做。”

如此说着,她自己却是根本没有让下人帮着抱孩子的意思,两手托着张小宝,放到面前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笑容就没少过。

“不累,哪有抱自家孩子还觉得累的,对了公公、婆婆,宝郎会喊娘了,方才在屋子中就喊过,还有鹃鹃,管我叫婆婆呢,来宝郎,再喊一次。”张母说着话才想起,过来就是让公公和婆婆一同高兴一下,伸手摸摸儿子那胖嘟嘟的脸,让其再叫。

“娘。”张小宝自然不会拒绝,这辈子总算是过到有父母的瘾,准备把前声没喊过的话都喊回来,接着不等别人夸,又对着抱着他的老太太喊道:“奶奶。”

再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同样望过来的老头,继续叫着:“爷爷。”

这下老头再也坐不住喽,腾的一下就站起来,疾步走到孙子面前“哎呦我的乖孙子,让爷爷看看,好,比别人孙子好,哪家都比不上咱家,再喊一句给爷爷听听。”

“爷爷。”张小宝仔细地打量自己的爷爷,心中想的是,如果再遇到被水冲走,这个爷爷应该也能把自己给托到岸上吧。

“爷爷,奶奶。”王鹃也在这个时候跟着喊道,看到老人,最起码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两个人这么一喊,登时让所有人都跟着高兴起来,老太太接过王鹃,老头搂着张小宝,一同坐回去,嘴里就夸起来没完,夸儿子,夸儿媳妇,夸孙子,夸未来的孙媳妇,包括侍侯的下人都一并跟着夸,似乎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美好。

这天儿也不觉得热了,人也不烦躁了,就连平时不让凑到近前的看门狗,现在都能跟着躺在树下一起被夸。

张小宝和王鹃这时一边感受着温情,一边仔细听众人说话,观察周围的情况,对自己以后的生活环境进行分析。

尤其是听到爷爷、奶奶和母亲随后谈论起的一些家里的琐事,两个人听的更仔细了,唇语对起来没完。

“谁说不是当官的?这不是有封地么?还有一百户的食邑呢。”王鹃这是在听到张小宝爷爷担心那祖上用命拼回来的封赏之地,会被收回去的时候说的话,对着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也跟着听了,自己祖上去打仗,立过战功,还救过重要上官,被封了一个虚衔,得了几百亩地,后来那个祖上死了,虚衔也没了,可这地与那一百户却没有收回去,现在换年号了,也就是皇上换了,怕地被收走。

“祖上和现在差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官了,以前也是个虚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年代了,开元一年,看样子能稳定几十年了,李隆基这是刚收拾完他姑姑,正处于大力的阶段。”张小宝从爷爷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最为重要的信息。

有了情报就好办了,人不怕面对危险和困难,就怕面对未知,两眼一抹黑才最难受。

“好什么好?不如提前一些,比如贞观年间,至少不用担心安史之乱,你家地估计保不住了,早就该被收了,又不是世袭,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躲了这么多年。”王鹃嘴上说着风凉话,心中也跟着担心,张小宝家的地没了,那收入就少了,遇到个灾害等事情,不存点粮,生活上也不好过。

张小宝却是不愁这个,大不了赚钱买地,收就收了,赚钱又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诈骗,赚不到大钱,小钱还是可以随手弄来,唯一的担心就是王鹃说的那个安史之乱,想了下,对王鹃说道:“不怕,救一个人不容易,弄死个人还不轻松?”

“杀安禄山?”王鹃问道。

“恩,这是其中的一个,现在不急,等我们长大点,就弄死安禄山,干掉史思明,废了李林甫,灭杀杨国忠。”张小宝笃定地说着。

“吹吧,你就算真杀了安禄山,还有李禄山、王禄山。”王鹃丝毫给张小宝面子。

张小宝不以为意地转转眼珠,说道:“理论上是有这种情况,可真正改变历史的都是人,某一个重要的人的性格才是决定历史的因素,拿破仑只有一个,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王鹃也知道,对于这个涉及到哲学的东西,一时也没有定论,还是现实点为好,于是问道:“那我们要干什么?就等着一点点长大?”

“当然不是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赚钱,到时多买地,开元盛世是经济繁荣,但他再繁荣能比上我们那个时候,我们那时候粮食也是处于不可或缺的位置,何况这里。”张小宝给出了一个思路。

“怎么做?就凭我们两个小屁孩儿?说的话有人听么?”

“愚蠢的人,想的是困难,聪明的人,考虑的是机会,等我们再了解两天情况,我就告诉你怎么办。”张小宝作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刚刚吃过奶的张小宝和王鹃也忍受不了幼年身体的疲惫,并排躺在那里呼呼大睡,樱桃依旧是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打瞌睡,张王氏也就是巧儿,张小宝的母亲忙着庄着上的事情。

管家到处溜达,一会儿到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能影响到小公子睡觉,一会儿又到后面翻建院子处,告诉别人加快速度的时候也不要弄出太的声响。

睡了一个时辰,张小宝和王鹃几乎是同时醒来,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商量下,准备锻炼身体,先把走路学会,可能是总被人抱着,到现在他们还不会走路。

“没想到你爸还是一个书呆子。”王鹃推了推张小宝,开玩笑地说道。

“书呆子也好,只要我看到了,知道那是我爸就行,昨天竟然给我讲论语,我哪会那些。”张小宝回忆着昨天看到父亲时候的样子,父亲是书呆子不假,可听到儿子喊爹,依旧和正常人一样高兴,当时就抱着自己给念论语。

“唐朝的科举不好考,不知道你爸能不能成功。”王鹃到是有些羡慕张小宝,主要是她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这辈子的父母,竟然把她扔到了人家不管了,喝奶都是和张小宝一起喝的张王氏的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谁让自己的母亲没有奶水呢,昨天听着他们说话就提到了。

“错了,唐朝的科举最好考,只要名声出去了,找到了人,就没有任何问题,这点对于我来说,同样不是障碍,我就是用钱砸,也给我爸砸出一条金光大道来,听昨天他们说,今天你父母都过来,到时候可别害羞,该喊娘喊娘,该叫爹叫爹。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自信自己对于专营还是有点手段的。

“我自己爸妈还活着,我就又要叫别人爹娘,都怪你。”王鹃习惯性抱怨。

“你祥林嫂啊?”

“说说不行啊?不要以为我和你躺在一起以后就嫁给你,说不定我找一个更好的呢,哼!”王鹃开始报复了。

张小宝又把王鹃看看,叹息一声:“你个老姑娘,三十岁了竟然连男朋友都没谈,现在和我耍小孩子脾气,你多大了?找别人?找别人能像我这样对你?这里是唐朝,他就是再开放,也是男尊女卑,我就吃点亏吧,谁让我把你连累来了。”

“闭嘴,你快点下地。”王鹃明显不愿意听张小宝如此说话,催促他下地。

张小宝探个头向榻下看看,估算高度,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这么高,我下去,弄不好会摔到,而且,我下去摔了也认了,可你怎么办?不是要一起练走步么?”

“你笨啊,你下去了,就在下面接着我,我往你身上跳,理论上摔不坏,你胖乎乎的,当肉垫子了,快点下,别给我找借口,十五米一纵而下无摔伤,九米高墙徒手攀爬,怎么连这点高度都怕了?”王鹃使劲地推着张小宝向床榻的边缘挪去。

张小宝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看着快到榻边上了,回头说道:“要不咱们现在榻子上练习一下行不?好吧,好吧,到地上练,你别推了,我自己来,这么着,我转个身,出溜下去,你在上面尽量拉我一把,冷静点啊,你就是把我摔死了,你也回不去。”

“你看谁家这么大的孩子翻身?醒了看到周围没人,第一件事儿就是哭,一哭樱桃不就知道了么,你先等等,咱俩都傻了,上来,帮我把毯子先扔下去,能缓冲一下。”王鹃紧紧抓着张小宝的手,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张小宝又奋力爬回去,和王鹃一起往下扔东西,毯子直接扔了,褥子两个人一起踹,终于是把下面给垫了一层。

一个翻身,张小宝先下去,抬头看着上面观望的王鹃唇语说道:“有点震,还行,你下吧。”

王鹃确定了一下张小宝真的没什么事儿,跟着也翻身而下,落到褥子上时一裂嘴,刚要起身,张小宝就给她按住了“别动,先让内脏缓和一下,一会儿扶着榻子慢慢绕。”

王鹃听话地等了片刻,这才慢慢爬起来,和张小宝手拉手一起绕着榻子走,发现脚下不稳就扶一扶榻子,平衡的意识有,腿部的肌肉支撑起来却费力,好在两个人都是那种吃过苦的。

“昨天你说有办法让别人相信我们,并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做事儿,怎么操作?”已经围着榻子走三圈了,王鹃迈动着小脚问旁边的张小宝。

“简单,会说话就有理由了,找两个人专门照顾我们,接着我就可以骗,不是,是引导他们,让他们觉得应该按照我们说的话去做,这点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你要相信我。”张小宝也努力迈着步,边说边走。

两个人就这样,好象漫步一样,聊着以后的事情,围着榻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点迷糊了,王鹃才提议道:“还是到外面走走,孩子多晒晒太阳好,总在屋子里,缺钙。”

“也行,现在走的习惯了,可以挪挪地方,先把樱桃喊醒。”张小宝附和着。

“喊她干什么?万一不让我们出去怎么办?”王鹃想要偷偷出去。

“你想要看着她死在我们面前,我就和你偷偷出去,我妈要是发现我们从榻子上骨碌下来,而且还自己出来了,樱桃竟然不知道,那你说会不会打死她?”

“恩,这个可能性很大,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如果说资本的存在可以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时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而进行的话,那么他们至少还会尽量减少风险和躲避,可如果一个母亲发现她的孩子有了危险,那么她连最后的躲避都不会去想,还是喊醒她吧。”

王鹃想了想,认可了张小宝的提议。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拉着手走到还在打瞌睡的樱桃身边,张小宝伸手轻轻推了推樱桃,等着樱桃猛然惊觉地睁开眼睛时,说道:“樱桃姐姐,带我们出去走走。”

张小宝已经尽量用平和的声音来说,可结果却一点没有改变,樱桃听到这些话,吓的直接跳起来,再看看张小宝和王鹃,哆嗦地问道:“你,你们怎么下来的?”

说着话,樱桃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跑到榻子那地方,一看之下才明白,两个孩子竟然把褥子都给推下来,这怎么可能啊?

“小公子,小娘,你们怎么就跑下来了?”樱桃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麻利地把褥子重新铺好,蹲在两个孩子的面前,皱着眉头说道。

“到外面走走。”张小宝实在不想说更多的话,小手指着外面,不管樱桃惊讶的表情,拉起王鹃的手就向外颤悠悠走去。

吓得樱桃一把给两个孩子抱住,就要往回送,王鹃这下真生气了,对着樱桃说道:“去外面,去外面。”

她其实想说更多的话,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这么简短表达自己的想法。

樱桃看着两个孩子那种‘愤怒’的目光,终于是害怕了,她怕两个孩子说出更多的东西来,尤其是跟夫人去说,想了想,妥协了,抱着两个孩子向外走去。

等到了外面,张小宝和王鹃挣扎着下地,在樱桃那紧张的目光注视下,手牵着手,走到阳光下面,慢慢地溜达起来。

“樱桃,你怎么把宝郎和鹃鹃给领出来了?”就在张小宝和王鹃尽情享受阳光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把樱桃吓了一跳,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走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走进院子的张王氏刚说完樱桃,就突然发现了奇迹一样,指着张小宝和王鹃对身边的一男一女说道:“亲家,快看,宝郎和鹃鹃竟然会走路了。”

根本就不用她说,那二人此时也看到两个孩子手拉手地在那里来回走着。

“姐姐,真的,真的会走了,昨天听姐姐派来的人说他们会说话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自己走路了,看看,这么小就知道拉着手走。”那个女的也兴奋地说着,想要凑到近前,又怕打扰了两个孩子走路。

张小宝和王鹃当然听到这些声音了,同时扫了眼拉起来的手,想解释一下,我们拉手是为了相互维持平衡,却根本说不出口。

樱桃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张忘氏终于开口了:“樱桃,不错,能带着宝郎和鹃鹃学走路,赏。”

说完话,又拿出来一个木头片扔给樱桃,等着接到手,看到上面的字,樱桃终于是激动了,上面竟然写着‘二十文’。

张小宝与王鹃就成了宝贝一样被看着、围着,不时还要叫上几声好听的,一番折腾下来,张小宝到没什么,他愿意享受这种温馨,王鹃却受不了了,她就不明白,张小宝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喜欢装嫩,看来组织上派自己来要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应该找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过来,相信能弄到更多钱。

为了躲避这种无奈,王鹃不得不装成困倦的样子,并给张小宝暗示,想着以后还能继续接触,张小宝也配合王鹃,一同打着哈欠,眼睛也开始睁不开。

等着大人找到别的地方谈论今天这种高兴的事情的时候,被重新放在榻子上的王鹃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拍拍旁边的张小宝说道:“以后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多大的人了?”

“未曾失去,你永远不懂得拥有,这种幸福,人一辈子能享受多少次?何况我还没享受过,我不准备留下遗憾,你做你的大人,我做我的孩子,看看谁先出问题?”张小宝还在回想着刚才那种感觉,眯着眼睛反过来劝说王鹃。

“装吧,这一天啊,什么时候能有一个清净的空间,好安排我们自己的事情呢?还说帮你爸铺路,照现在这么看,别指望了。”王鹃嘟囔着,想侧个身,却发现自己这个身体还不能如此做,唯一的姿势就是躺着。

“一周,再给我一周的时间我就能开始让我们有一个能够发挥所长的借口了,这一周你和我要继续说话,增加一些说话的内容,让人相信我们是神童,就这么定了。”张小宝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前几天还是一片阳光明媚的样子,今天就阴沉沉的,好象那天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风打着旋地在地上扫过,就连被刮起的土都显得那么阴暗,大部分人的都是躲到了屋子中,或者是某个外面卖茶的棚子下。看吧小说阅读网

只有少部分人特别精神,看着要下雨了,偏偏拎着伞,走到有桥的地方,或者是那卖茶的棚子外,等待着大雨的来临。

张小宝和王鹃通过七天的时间装神童,在让大人感到自豪的时候,终于是得到了一个优待,那就是他们两个可以自己命令一个丫鬟和一个男仆或者说是家丁做一些事情了,比如,让丫鬟和家丁抱着到外面看看景色,或者是领着到后面的园子望望花草。

两个人是异常珍惜这种带有限制的自由,今天看着外面要下大雨,躲在屋子中,让人把窗户给打开,就那么看着外面的景色,张小宝和王鹃都喜欢这种天气,尤其是那天上的乌云,让人有一种压力感,他们两个就愿意面对压力,看得可谓是兴致勃勃。

这可就苦了丫鬟樱桃和另外那个家丁二牛,害怕两个小祖宗被风吹到,又担心一会儿大雨下来给淋湿了,于是提心吊胆地守在一旁,不停地劝说。

“宝公子,不如我们往后退一退再看,也能看清楚下雨是什么样子,再加件衣服,那就更舒服了。”二牛人比较伶俐,贴着张小宝提议。

张小宝好象没听到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雨似乎眼看要下来了,这才突然说道:“二牛,你说一会儿风带着雨吹进来,把我和鹃鹃都给淋湿了,我们两个一起哭,等我娘来了,就说是你把我们给推到窗户边的,你觉得我娘会相信你的解释,还是会相信我们两个?”

“是呀,我和小宝到时候就对我婆婆说,说你们两个不想照顾我们,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准备换到别的地方做事儿,那会是什么后果呢?”王鹃也在一旁帮衬。

二牛此时已经不去考虑两个孩子为什么会说这么多不是应该从孩子嘴里说出的话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都挤到一起去了,对着张小宝就求饶道:

“小祖宗,我二牛一家都在庄子上尽心尽力做事儿,没得罪过您啊,您不能这样啊,我就是不被打死,也会被赶走的,我一家人都完了,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你放过我吧。”

樱桃也反应过来,同样跟着跪下,到是把张小宝和王鹃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有如此的结果。

“起来,起来,别跪着,也别磕头,我们就是随便问一问,看看我娘是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们。”张小宝想要给两个人扶起来,一伸手,发现自己正好能碰到两个人的胸口,怕是没法扶,只能劝。

“小公子,这还用问吗?哪个大人也不会相信自己家孩子一岁上就能撒谎,我和樱桃越解释,麻烦就越大,何况还是您二位一同说,哪怕夫人知道是你们撒谎,也会想你们为什么这样,那一定是看我跟樱桃不顺眼,说明我们没照顾好。”二牛不敢起来,在那里老实地回答着。

“哦!原来如此,那就好了,那我们就要和你们两个商量点事情,你们看如何?”张小宝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您说,我和樱桃一定听,不用商量,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二牛这时才想到,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这话不像孩子,樱桃也在旁边猛点着头。

这下就好办了,张小宝和王鹃对二牛与樱桃提出来要求,那就是,一,不管两个人做的事情多么出格,他们二人都不能告诉给别人,包括夫人、老爷、老太太和老太爷。

二,以后不管让他们两个做什么事情,都不要问原因,也不能不去做,同时更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否则后果自己去想。

二牛和樱桃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凡是张小宝和王鹃提出来,就都应下,得罪了两个孩子可比得罪的夫人严重,得罪夫人无非就是扣工钱和挨打,得罪了孩子,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反正到时候出了错,自然有两个孩子来顶,这也是张小宝和王鹃承诺的。

大雨终于是落下了,噼里啪啦地打在开着的窗户上,风也吹着窗户咯吱作响,张小宝与王鹃的心情却越发地好了,望着外面那滂沱的水雾,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渐渐小了,吃过奶,睡醒了的两个人,把二牛和樱桃都叫过来,先吩咐樱桃到外面的门口看着,发现有人过来要提前打招呼,接着张小宝对二牛问道:

“二牛,你家中都还有谁?娶媳妇了吗?”

“没娶,我才十七岁,别看长的壮,其实还不大,不急着娶媳妇,等我哥先娶了我再说,哦,我家还有父母健在,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九岁的妹妹,我娘说,再攒一年钱就能给我哥说一个媳妇,我就有嫂子了。”二牛恭敬地回着。

“哦,好,父母健在好,有哥哥和妹妹更好,这才是一家人,我也想有一个妹妹或者哥哥,可惜我是老大,不知道我娘以后会不会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你哥做什么事情?”张小宝继续问道。

二牛没想到会听到如此的话,想想自己一家人,确实不错,也高兴地笑笑,又回道:“回小公子的话,我哥大牛农忙时种地,不忙时就做点零活,还能多得一些米和盐,妹妹帮着打点柴火烧,我爹娘也是农忙种地,不忙给别人做点事情。”

“现在好象还没到农忙的时候吧?”张小宝这话是问王鹃,王鹃想了下,点头。

“不忙,过两个月才忙,都闲着。”二牛听到有问话就回答。

“不忙好啊,可以找点事情做,尤其是你哥大牛,做点什么呢?”张小宝陷入了沉思,王鹃知道这个国际大骗子又要开始算计人了,她也做好了准备,如果张小宝还想继续行骗,那她说什么都要阻止。

王鹃看着张小宝那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暗暗担心,这么大的骗子,真要如此愁眉苦脸才能想到的事情,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啊,骗子的能力那是无庸置疑的。

“有了。”张小宝突然展眉兴奋地叫道。

“有什么了?可不能骗人。”王鹃吓的一哆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诈骗犯不会准备骗某一个地区最高长官吧?比如知府,三省六部的头头们等等,这都是有可能的,当初省部一级的,他可没少骗。

张小宝略做不满地看了王鹃一眼,说道:“赚点小钱,我用得着骗么?难道在你心中,我就一直是个骗子?我也可以回头的。”

“骗子说回头,谁能保证这不是又一场欺骗?”王鹃丝毫没给张小宝留情面。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看,二牛都糊涂了,说正事儿,这事要二牛他哥大牛去做,二牛,听好了,现在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庄重的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张小宝使了个眼色,郑重地对二牛说道。

“你让大牛干什么?”王鹃紧张地问道。

“别急,听着,总不会是让他杀人放火。”张小宝转过头,又继续对二牛说道:“让你哥和你妹妹,这几天到山上去找山辣椒秧,等把东西采回来,就要……。”

“小公子,您说的山辣椒秧是个什么东西?”二牛没等张小宝说完,就插话问道。

“哦,就是这样的,看我手啊,这么大的一个植物,就是草,青色的,基本上这里的山中都应该有,吃到嘴里是辣的,用水泡一泡,再吃就不那么辣了,见过没有?”张小宝边说边比画。

二牛看了会儿,点头“回小公子,见过,还吃过。”

“那就好,采这东西,多采点,你让你爹娘去给我买鱼,尽量要刺少的鱼,多买,我给你弄钱,明天就给你,其他的事情呢,也有,你在我们庄子里面找铁匠,给我打东西,就是这样的,我给你画,你看着。”

张小宝一时也说不明白,用手使劲地捏着一个小木棍,就在地上画,这时他才发现人小做事情不方便,心中明明是知道应该怎么画,其实就是一个铁箱子,带插板的那种,用来烤制或者是烘干东西。

画了一会儿,终于是画好了,二牛却看着皱眉头,小声地说道:“小公子,您这东西全要铁的?这可不好弄啊,这么多铁,瞒不住人,我……。”

”张小宝根本就不听这种解释,他不相信二牛这么伶俐的人办不好,困难是有,可并不是不能解决。

“小公子,我去办,不敢分钱,给主家做事情,是应该的,只要到时候算点工钱折成米粮就行。”二牛还是答应了,原本是不准备要那米粮的,但他发现自己家所有的人都要干活,这就不能做别的工,那就差不少,壮着胆子说出来。

“说给你家分,就给你家分,我们的话不容反驳,懂吗?”王鹃见张小宝似乎没骗钱,要商业,也跟着说道,别看人小,那气度自然是不缺。

二牛点点头,也不管外面还在飘着小雨,直接就跑出去,回家安排了,王鹃这时也有空盘问张小宝。

“你今天的安排是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赚钱呗,这个世界,最基础的就是武力,除了武力就是钱,武力现在是不行了,那就弄钱。”张小宝见事情二牛去办了,也跟着放松下来,慢悠悠地回着。

“眉头一皱,眼睛一闭一睁就出道道了?国际诈骗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跟我说说,怎么个赚法?”王鹃这时看着张小宝那可爱的面孔,觉得这人也还行,笑着问道。

“骂人呢?别总提骗子,王鹃同志,我现在郑重地对你提一下,请尊重我,我此刻是良民,好人。”张小宝看王鹃同样是那么可爱,谁让两个人都是孩子呢,还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营养不缺,穿的也好,白白胖胖的。

“烤鱼片不是用马面鲀鱼么?你让人家买,哪来的这种鱼?好象是海鱼吧?那你弄那辣椒秧子干什么?抹在鱼片上?”王鹃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知道这个烤鱼片所用的鱼。

“我是谁啊,按你说的就是大骗子,我想的主意岂是这么简单?烤鱼片就算别人不知道是用铁箱子烘干的,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来烤,只要发现好,就会学去,又没有专利保护,我们这边鱼便宜,有点钱就能买到不少,可粮食贵,我能管我妈要钱点钱来,用于买鱼,却无法用来买足够的粮食。

其实什么鱼都可以,用烤鱼片来换大豆,真正赚钱的是做大酱,准确地说是做辣的大酱,放上豆瓣和肉丁,我们卖大酱,这个大酱就不是用来换东西了,是用来卖钱,要不就是布帛,谁让这东西当钱一样用呢。

等有了足够的钱,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资本越多,我就越好运作,先把地的事情弄明白了,买地,种东西,再卖东西,再去运作,当然,如果你不反对我使用一点小手段的话,我可以直接用钱和布帛来进行纯货币运作,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张小宝依旧慢悠悠解释着。

“什么叫纯货币运作?你又要骗,不行,货币单纯运作的时候是没有资本产生的,无非就是把钱弄到你的手中,而且速度一定很快,我不允许,万一被盯上了,抓你根本就不用什么法律,这个时代有太多的强权,你跑都跑不了。”王鹃坚决地反对。

张小宝以为王鹃不让他骗,现在才明白,王鹃是怕他出事儿,心情自然不一样,想了想又说道:“那就不这么干,基于资本的本身,我来运作,放心,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作为一个国际诈骗犯,在否决了纯掠夺式的资本积累的时候,可以想到很多方法慢点赚,这个慢是相对的,我会以产出和加工的方式来进行。”

听着张小宝的话,王鹃突然发现,这个有着暴力,有着爱心,有着智慧和武力的骗子,此刻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是那么的耀眼。

张小宝哪知道王鹃在想什么,就算他学过那么多的心理学,也没接触过女人心理学这门,他现在琢磨怎么管自己的母亲要钱,这钱可是掌握在张王氏手中,最后决定,硬着头皮要。

翌日,天气晴朗,二牛已经跟家人说完,并且还在家住了一晚上,知道小公子着急这个事情,匆匆赶回来,这个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刚刚喝完奶,通常就准备睡觉了。

平时自己主动睡觉的张小宝,今天突然对张王氏说道:“娘,我和鹃鹃想买点东西,需要一贯钱,准备让樱桃去买回来。”

“这么多?告诉娘,我家宝郎要买什么,娘给你去买。”张王氏听是一贯钱,也有点犹豫,以为孩子不知道买什么,张口就说一贯,想要问清楚了,自己给买来,或许换也能换,根本用不着花多少钱。

张小宝当然不会同意了,他就指望用这钱来买鱼呢,一贯钱,一千文,可以买几百条鱼了,南鱼北羊,鱼在这边一直都非常便宜,说道:“娘,我们要买许多东西,一时想不起来,给钱让樱桃买。”

张王氏一听,又看看王鹃,王鹃到是不好开口,毕竟这钱不是从她家拿的,只能点点头。

“好,娘给,宝郎要买,娘就给,到时候让娘也跟着看看,我家宝郎买的东西一定比别人家强。”见儿子这么说,张王氏也不拒绝,一贯钱,多是多点,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花钱?就让他花,买什么东西回来都行,那一贯钱总不能就突然没了。

这边应着儿子,那边就招来樱桃,拆下一个写有一贯的木片,送到樱桃手中,说道:“樱桃,这钱你拿着,买了什么东西记得给我报帐,记得,该讲的价钱还是要讲的。”

“知道了夫人。”樱桃接过木片,又看了一眼张小宝和王鹃,见两个人都微微点头,恭敬地答应着。

解决了心中烦忧,张小宝和王鹃自然就要睡觉,等着母亲走了,张小宝叹口气,说道:“我总觉得我欺骗了我娘。”

“没,根本没骗,你确实是用那钱来买东西,又不是乱花,而且以后还能赚钱。”王鹃安慰着。

“我说的骗不是这个,是我没告诉我娘我要做的事情。”

“你傻呀,你真跟你妈说了,她会同意吗?你要知道,欺骗也是分善意和恶意的,你的欺骗是为了赚钱给家里花,这就是善意的,总比你以前强多了,三百多个亿啊,还是美元,就这么让你给掏走了,那些个官员都该死。”王鹃继续安慰着。

“是两千多个亿的总资产,你们调查的一点都不详细,国内是三百多亿。”张小宝解释。

“外国的和我没关系,该,骗的越多越好,正义是属于全人类,可我的国籍让我属于自己的祖国。”王鹃看样子不适合做国际刑警,有那么点激进。

有了钱,一切都好办了,张小宝让樱桃把钱提出来,交给二牛,还嘱咐他多买的时候可以进一步压价,甚至在买了两次后可以尝试赊帐,把二牛打发走做事情,他则和王鹃继续锻炼身体,并考虑以后的。

十天的时间悄悄过去了,一种叫烤鱼片的东西在周围的庄子上开始流行起来,没有现钱的,都用大豆或者其他东西来换,比如粟,也就是小米,麦子,肉,蛋都可以。

“哎,你说二牛和樱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该存在的情感?”王鹃通过观察,发现了这一点,为什么二牛只给樱桃鱼片,而从来没有给自己和张小宝,在今天的走步锻炼时,问道。

“鹃鹃,请换一种称呼,不要叫哎,你可以管我叫小宝,也可以叫宝郎,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张小宝心情好,烤鱼片换来不少东西,可以支撑后续的。

“张小宝同志,我和你还没那么熟,鹃鹃不是你能叫的,不要以为这个身份,就能让你我对你一下子好起来,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王鹃心情明显也不错,还有时间拌嘴玩,这对她来说非常不容易了。

张小宝没去反驳,他现在还拉着王鹃的小手在园子里围着花坛转圈呢,这足以说明问题,不必非要语言上有所承认,都不是小孩子了,事实证明一切。

想要摘一朵花,又发现自己的身高不足以爬上花坛,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在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只有在一个人觉得无法驾驭手下的时候,才会禁止手下有这种行为或者是情绪出现,区区两个人,我认为我可以管住,至于为什么不给我们吃烤鱼片,这点上,我要赞扬二牛同志,他至少不傻,明白我们的牙还不适合吃这样有难度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傻?”王鹃小手用力,想要攥疼张小宝,结果发现两个人的身体素质差不多,只能放弃这个行为。

张小宝的小手在被王鹃用力捏着的时候突然放松,用一种不反抗来让王鹃明白,大家都有同样的坚韧,又转过头,叫了一声一直在那里和樱桃眉来眼去的二牛。

“小公子,您吩咐。”二牛正在犯贱地给樱桃揉着那稍微有点硬的鱼片,听到小公子喊,利索地跑过来,低头弯腰笑着对张小宝说道。

“一会儿我和鹃鹃吃过奶,等我娘出屋子,你就找到我娘说,要与我娘合作经营买卖,能不能做到?”张小宝盯着二牛问道。

“能……还是不能?”二牛原本以为小公子找到是随便说点东西,没想到竟然让他跟夫人去谈,吓坏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你问我啊?这几天你家赚了不少吧?我决定了,拿出一成纯利润来给你家,就看你能不能撑住场面了。”张小宝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二牛的懦弱。

二牛咽了口唾沫,想到那烤鱼片赚的钱,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一成,已经不少了,可再一想到要面对的是夫人,又觉得心中没底儿,他哪敢去和夫人谈合作?似乎有种与虎谋皮的意思。

“说话呀,光擦汗有什么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刚才给人家樱桃揉鱼片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热。”张小宝发现自己的耐心好象有点比不上当初,同时也对二牛感到失望,就这样的人,以后怎么用来做事情?

张小宝眼睛一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生气都生不起,转头看看王鹃,商量道:“看看能不能从你家弄点钱来,有个两贯就差不多,我不愿意再管我娘要钱了。”

“不是已经赚钱了吗?你还要钱干什么?”王鹃有点想不明白,那烤鱼片换来了不少的东西,肉、蛋、粮食、油,为什么张小宝还觉得不够,做酱没问题了。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布置,那就不是我张小宝,我做事从来都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烤鱼片只不过是在周围的那些个小地方卖,就已经取得如此的成绩,你想想,有些有底子的人,他们难道是傻子?我没说错的话,已经有人在研究烤鱼片的制作了。

我要用钱来做宣传,把烤鱼片的制作理论卖出去,还能多赚一笔,我不去欺骗,可我总要把利益最大话吧?”张小宝此刻觉得有点孤独,高处不胜寒啊。

“你要卖烤箱的技术?这到也可以,那我尝试要一下钱吧。”王鹃觉得自己明白了,点头应允。

张小宝却摇头“烤箱别看制作简单,但我绝对不卖,以后我还要烤蛋糕呢,我卖的是烤鱼片的配方,烤箱说什么都不能拿出来,等我烤完蛋糕被有些人注意了后再说。”

“烤鱼片有什么配方?不就是腌制和烘干么?掌握这最基本的就可以了。”王鹃努力地想要与张小宝思维同步,又感到无法做到,疑惑地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别看我说的时候那么简单,真正要掌握,需要的是多少年的积累,我给你举个例子,我记得好象是法国,看到了德国有望远镜,就想制造,结果发现,制造出来的望远镜中有气泡,他们花了很大的代价,终于是换来了这个技术,这个技术只有两个字,搅拌。

烘干的和烤干的味道不一样,腌制的和未腌制的也不一样,我们这不是海鱼,咸淡的问题才是根本,我需要钱来给我打开市场,我要制作大量的鱼片免费到大的地方去宣传,前期换来的东西想要直接转换为金钱再去买鱼,时间太长,我不想等待,时间是什么还用我说么?”张小宝耐心地讲解着。

王鹃望着张小宝那漆黑的眼睛,一时间以为自己都被吸了进去一样,颔首说道:“我以前就被人称为天才,现在我终于明白,任何的偶然都是必然,你能成为国际诈骗犯,不是取巧,说实话,我有点羡慕监狱中的教育了,就像曾经有人说的那样,天才的聚集地,除了科学院,就是监狱了。”

两个人的对话都是在用唇语,他们还不觉得如何,二牛的压力却非常大,他以为小公子准备放弃他了,想到自己家以后的生活,想到自己的父母,终于在这个时候咬牙下定了决心“小公子,我就按您说的办,我谈,我去和夫人谈,大不了一条命而已。”

二牛的话让张小宝感到了意外,他原本真的打算放弃二牛了,不是不让他跟着,而是决定以后有重要事情不叫其接触,现在听到二牛的话,本来放弃的想法又松动了,问道:“为什么?”

“为了我的爹娘,我相信小公子您一定会带我赚许多钱,我一直都想让我爹娘顿顿有肉吃,穿上好衣服,我豁出去了。”二牛诚实地回道。

“好孩子,这就对了,你不错,以后跟着我。”张小宝夸奖着,他此时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孩子。

张王氏与以前一样,在孩子需要吃奶的时候过来,一边一个,喂饱两个孩子,看着两个小家伙睡下,出门正准备去忙自己的事情,却发现以前一直都是躲远远的二牛,今天竟然堵在了门边。

“二牛,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是不是宝郎和鹃鹃的事情?”张王氏扫了一眼二牛,淡淡的问道。

二牛已经喝了点酒,正在酝酿情绪,以为自己可以直接面对夫人来说话了,此时一听夫人问,那点酒壮起来的胆子又突然没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懦懦地说道:“没,没什么,夫人您走好。”

“恩,照顾好小宝和鹃鹃,以后亏待不了你。”张王氏应了一声,迈步向远处走去。

二牛愣在那里,想了想,用手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终于是再次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夫人请留步,我,我有话要说。”

“恩?说什么?”张王氏停下身形,缓缓转身盯着二牛问道。

这时的二牛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退缩了,任凭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咽着口水,结巴地说道:“夫,夫人,我,我想和您谈,谈一谈,买,买卖,恩,对,就是,谈,谈买卖。”

“哦?你说你要和我谈买卖?好啊,二牛出息了,说吧,要谈什么买卖,把自己买回去?”张王氏纳闷了,不知道这个二牛今天出了什么毛病,还要和自己谈买卖,笑话,他有什么资格?卖身的东西还在自己手中呢。

“不,不是我,是,是我家,我家没卖过来,我爹娘还有我哥大牛和我妹妹,都只是庄户,我家的买卖,烤鱼片,就是这几天周围地方卖的,我们庄子还没有的那个烤鱼片,谈,谈这个。”二牛极力地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哆嗦着说道。

“烤鱼片?你说鱼片?难道是你们家做出来的?大胆,你家是我庄子上的庄户,做出来东西,为何不先说与我听?”张王氏怒叱道。

听着夫人的质问,二牛想都没想,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他不敢面对生气中的夫人,他想过把小公子给供出去,但他又突然想到,如果真把小公子供出去了,小公子会被罚?当然不会了,夫人只会夸小公子,也会夸自己,问题是,夸完了以后,自己还有命吗?夫人不罚,小公子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让自己死无全尸。看吧小说阅读网

因此,二牛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出声,等着夫人的怒火,哪怕夫人让别人打自己一顿都是好的,至于解释?怎么说?难道说是小公子故意告诉不要在这两个庄子买烤鱼片?挺着吧,想来夫人不会打死自己。

“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对我说那烤鱼片是你家弄出来的?以前还真没发现,咱家这庄子竟然有如此人物,赚了不少吧?以后有什么打算?”张王氏见到二牛这般模样,也尽量控制一下自己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夫人,我不能说,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说,我唯一能说的就是,我二牛和我二牛家里,没有做过任何对不住张家庄子的事情,夫人,以后您一定会知道的,我二牛就是为庄子而死,也不会去想害庄子,我就是谈,谈买卖。”二牛跪在地上,使劲地攥着拳头,早已泪流满面,可就是这样也没有把张小宝给卖了。

张小宝此刻就躺在榻子上,清楚地听到这番对话,竟然笑了,王鹃也听到了,看到张小宝的表情,生气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救他?你笑,是不是觉得二牛傻,应该被嘲笑?”

“放屁,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二牛?二牛以后就是我的亲人,我笑是因为我张小宝上一辈子就有人愿意为我而死,这一辈子依旧可以,我值了,以后二牛就是我亲兄弟,他活着我让他享受荣华富贵,他死了我就替他照顾家人,你让我出去,我真的出去了,我对得起二牛吗?”张小宝突然说起了脏话,人从榻子上站了起来,笑容不改,小手却紧紧攥了起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你一个骗子竟然也能收买到人心?我不信。”王鹃有点嫉妒了,她的资料人家张小宝想知道就知道,张小宝的行踪却是人家自己想暴露才能暴露,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哼!你不信?我告诉你,就是在那天,直到最后一刻爆炸前,我想跑掉依然能跑掉,我没有招呼他们,可我的兄弟们都已经就位了,只要我一个手势,一个动作,你那边安排的六个狙击手马上就会被打掉,只不过我的生命没有那么长时间了,我也不想伤害你们。

不要以为你们有多么厉害,我告诉你,你那组织当中,有的人比起二牛来,什么都不是,二牛还知道自己的位置,还知道忠诚,你们那其中的人,早就把自己的灵魂卖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王鹃,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霸王花。”

张小宝这时终于是生气了,他同样有自己的底线,不允许任何人来触碰,对着王鹃毫不留情地说道。

王鹃已经傻了,她不是没有想到组织中有人出卖,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此时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她当然明白张小宝话中的意思,她不恨张小宝,也不恨出卖自己的人,毕竟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她只不过是有点嫉妒,张小宝,一个骗子而已,他凭什么能有那么好的兄弟,凭什么?

两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态想着,外面的二牛和张王氏也在交锋着。

“你真的不说?”张王氏一字一顿地问道。

“打死我也不说。”二牛倔强地回应。

“那好吧,说说,你想怎么合作?”张王氏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她出来的屋子,问道。

“夫人再给我两贯钱,我用来买鱼,做鱼片,然后拿到其他繁华的地方免费送人,尤其是一个高档的酒楼,五天以后,会还给夫人五十贯钱。”二牛按照张小宝设定好的话来说。

张王氏笑了,点点头,温和地对二牛说道:“二牛,你在我家一直是聪明伶俐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但我却知道你,也放心你,所以才把小宝和鹃鹃交给你照顾,既然你要这个钱,那我就给你,能有五十贯就有五十贯,哪怕最后赔了,也没什么,不要多想,你娘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应该感到高兴了,我想你娘也知道你的为人,就像我一样。”

“完了,我娘知道了。”站在榻子上的张小宝幽幽地说道。

“恩,知子莫若母。”同样听到张王氏说话的王鹃也认同道。

“我娘这话是说给我听呢。”张小宝笑了。

“那你怎么还高兴呢?”王鹃问道。

“我为什么不高兴,我娘这么聪明,我当然有理由高兴,便宜我爹那个书呆子了。”张小宝就那么站着直接摔下来,扑通一声,躺在了王鹃的旁边,对着不满他这个动作的王鹃说道:“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我找到了一个好兄弟,又知道了母爱到底伟大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王鹃还真的无法理解。

“就是无条件自己孩子的程度,听着吧,我娘一定会答应,这让我想起一书上写的东西,当母亲的,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去烧水会烫到,依旧无条件地,她会偷偷地看着,如果有危险,她可以直接冲上去抱着热水壶而不上自己的孩子烫到。”张小宝感怀地说道。

“这有什么?人的高贵和伟大就因为这样。”王鹃还在反驳着张小宝,哪怕她已经被感动了,依旧不肯服输。

“错,不仅仅是人类,哪怕动物也一样,如果你看到过猎人打猎你就明白了,那些个咬断自己腿而逃脱夹子的动物,一定是母的,就因为她们要回去哺育自己的孩子。”张小宝如是说道。

“别跟我说着些没用的,我不爱听。”王鹃把头扭过去,不想让张小宝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睛,她又想到了前一世的亲人。

“好,不说就不说,听着吧。”张小宝感激着老天,这一辈子终于有了父母。

“樱桃,过来,把钱拿着,到时候给二牛用。”外面的张王氏对着屋子招呼一声,樱桃马上跑出来,接过那代表两贯钱的木片。

“二牛,你也起来吧,记住我的话,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宝郎,一会儿到帐房支点肉,回家好好吃一顿。”张王氏又拿出来一个木片扔给跪在那里的二牛,慢悠悠地走了。

二牛好象如梦方醒,颤抖地捡起木片,望着夫人远去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正如张小宝说的那样,当有心人看到了鱼片赚钱的时候,马上就出现了仿制,价钱要更便宜一些,只不过销路却不怎么好,一个是咸淡不均匀,另一个就是鱼片烤的无法达到二牛他家那种程度,火候根本就掌握不好。

得到钱的二牛了立即按照张小宝的吩咐,开始大量收购生鱼,并且把制作的鱼片送到了一些酒楼让人免费品尝。

五天之后,免费供应各个酒楼的烤鱼片突然没了,这东西男人其实并不怎么爱吃,再好吃也不如酱牛肉下酒,可孩子和女人喜欢,这两种人物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任何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不得不考虑的地步。

五天免费的赠送,让酒店尝到了甜头之后,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东西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也就是赚钱的多少,最直接的就是青楼,那里的女子多,已经把烤鱼片当成一种不可或缺的零食,其次就是要找某个女子的男人,不得不带一些回去讨佳人欢心,最后的就是有孩子的人,自己在吃喝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孩子喜欢,也要带回去点,然后板着脸扔给孩子,说两句教导的严厉话语,这就是父爱的深沉。

可现在突然停止供应了,别处出现的和这个差多了,光是咸淡的均衡就无法比拟,酒楼的东家一时都急了,四处打听这个鱼片制作的地方,想要弄清楚。

二牛一直都在听着小公子的命令,也就是遥控指挥,见到有多人询问,让自己的大哥出头去谈,竞价而争,说是出卖配方,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腌制,或者是海鱼的深加工,如此简单的东西,在未公布之前,让人无限向往,等着有人花掉一百二十两银子得到的时候,却只能把郁闷留在心中。

“我不是告诉你要铜钱了么?你非要拿回来这么多银子,你跟我说说,我要想买点东西,你就拿着银子去付帐?我买二百斤大豆,你拿这么大块银子找病呢?你让我怎么说你?我现在想卖块豆腐,你拿银子给我买来看看?你想在以后的买卖中出手就是银子?你自己觉得活腻味了,你别拉着我一块死啊。”

张小宝看着二牛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堆银子,拍着脑门说道,又看看二牛那难过的表情,知道这事儿是大牛做的,只好长叹一声,让二牛把钱先给母亲那边补上,剩下的慢慢换成铜钱,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二牛听张小宝的话去还钱,张王氏到是有点惊讶,盯着二牛问道:“你家这一次赚了多少?不会是从别处借来还给我吧?”

”二牛顺口就想说出小公子,好在平时他就机灵,关键时刻把握住了,愣是按在了自家身上。

张王氏又仔细打量二牛一遍,缓缓点头“二牛,这一次你家赚多少钱,还给我五十贯,还有剩余吗?”

“有,这次一共赚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还能剩下七十多两呢。”二牛就算是再聪明,也比不过张王氏,根本就不清楚夫人问话的深意,大实话就说出来了。

“哦?这么赚钱?那你还回来的是银子,留在手中的可是铜钱?”

“不是,同样是银子,我就是忘了小…小的爹娘吩咐,换成铜钱就好了,这下可不好花了。”二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夫人就怕,说起话来都不利索。

“既然如此,那我就都给你换成铜钱,毕竟也是我张家庄上的庄户,能赚钱好啊,有本事。”张王氏到是把二牛的麻烦给解决了。

二牛根本就想不到其中有什么事情,用小车拉着七十贯的铜钱就回来了,一见到张小宝就高兴地说道:“小公子,不用想别的办法了,刚才夫人竟然把我手上的银子都给换成了铜钱,这下可好了,没想到夫人这么好说话,小公子?小公子?您别愣着,钱我都拉回来了。”

二牛说着说着,发现小公子眼睛看着外面,一动也不动,有点担心,张开手在张小宝的面前晃了晃。

“哦,好的,二牛,你娘牙口还好?”张小宝突然问道。

“也不怎么好,我爹说都是娘年轻时累的,牙掉了好几个,不爱吃硬的东西。”二牛无法跟上张小宝的节奏,问啥答啥。

“牙口不好吃肉费事儿吧?来,二牛,我教你个办法,回去就给你娘做着吃,准备这么大的一个铜盆,或者你按照我给你画的做一个东西,用铜做。”张小宝根本就没考虑钱的事情,直接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一个盆,中间挖空,凸出来一个鼓肚的筒子,筒子下边是一个篦子,解说中是用铁丝来做。看吧小说阅读网

“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在中间的地方放上炭,下面就可以把炭渣滓给弄出去,放你认为可以放的调料,放猪油,另外再用一个灶子,用锅来煮麦子粉,煮到粘稠,兑上一倍的水,把这水放在刚才的东西里面,等着水开了,你就把羊肉放进去煮,只要变色就拿出来,给你娘吃,绝对能咬动,百煮肉不老。

一会儿你就回去找人做,最好是找不同的人制作不同的部分,要保密,千万别说出去,多做一个,恩,两个,给我娘还有鹃鹃娘送去,把用的法子说出来,强调保密,懂没懂?”张小宝指着地上的图对二牛说道。

“懂了,小公子您放心,打死我也不说,小公子,您咋还对我娘也好上了?”二牛愣愣地问道。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对你娘也好上了?这是让你对你娘好一些,别问了,就照着我说的回去给你娘做东西吃,现在开始说正事儿,认识做瓷器的人吗?”张小宝又接着问道。

在二牛思索的过程中,王鹃于旁边用唇语对张小宝说道:“你妈对你是真好啊,知道你不好直接拿银子花,都给你换成铜钱了,还找一个她觉得合理的借口,想不让你知道,这当妈的真不容易。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高兴,我现在有点庆幸,庆幸你的父母都没了,否则,你一定会找到你的父母,真到那个时候,万一你的那辈子的父母被人给下岗了,或者是欺负了,当地绝对会掀一场腥风血雨,想想都怕,你现在这种状态就是病态知道吗?”

“你不是病态,我祈祷你那个世界的妈明天就被车撞死。”张小宝嘴唇动了动。

王鹃就像一只要吃人的狼一样,猛地扑倒了张小宝,用手掐着他的脖子低声说道:“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我咬死你。”

“看吧,还说我病态,你也好不到哪去,知道了吧?我们是同一种人,以后别再碰触我的底线,是,我刚才明白是我娘对我无保留的,我想到了二牛的娘,要用他的手给我娘和你家的人送一点好处,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说我在面对这种亲情的时候心中不设防,可你不能侮辱我。

“那你就说我妈?行了,我暂时原谅你了,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话,继续弄你的火锅吧。”王鹃其实就是想让张小宝别这么幼稚,一但面对家里的人就少了那种强硬,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样,悻悻地爬起来,又站在一边。

二牛吓坏了,他刚才想去拉,又不敢,见到两个祖宗终于是分来了,连续喘息几下,这才重新平复心情,想到刚才小公子问的话,回道:“能找到做瓷器的人,小公子,您要做什么?”

“做东西,做成各种精美的小罐子,不要太大,只要能装四两水就行,四个瓶子加起来装一斤就可以,越漂亮越好,你家的山辣椒秧子采的如何了?”张小宝稳定了一下情绪,对二牛说道。

“采不少了,小公子,您究竟想要多少?这钱就用来做瓷罐的?”二牛现在终于发现了,自己在这个仅仅一岁不到的孩子面前就和傻子差不多,无从去想小公子究竟考虑的是什么,如果不是这次一下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他都以为自己真的就是陪孩子胡闹呢。

“继续采,最好是让别人帮着采,可以用钱来买,越多越好,哪怕把这周围的山上都采没了也行,你这样,一文钱三斤,让那些没事儿做的孩子去采。”没等张小宝说话呢,王鹃那边就吩咐上了,这点东西她还是明白的。

“一文钱三斤?”二牛瞪大了眼睛问。

“怎么,钱少了?”王鹃有点不确定了。

“多了,那东西山上一找就是一片,随便让个孩子到山上,一天也能弄个四、五十斤回来。”二牛现在都想冲山上去采了。

“啊?这么多?那就多点,一文买五斤,不能再减了,但是可以调整收购方法,三百斤收一次,如此就可以在山辣椒秧被采的越来越少的时候依旧有人去采,凑不够三百斤就没钱赚。”这种小事情王鹃自己就处理了,根本用不上张小宝这个大骗子。

二牛到现在也不清楚这小公子和王家的小娘子心里想的什么,可还是点头应下,毕竟他也算是伶俐的那种人,明白自己可以不知道许多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到的,那就是忠诚,让干啥就干啥。

等着二牛领命离开,王鹃又有些不放心,问张小宝:“这么大的事情就让二牛一家去做了?不如分开,让樱桃也做点。”

“多大的事情?我怎么没发现这事情有多重要,无非赚点小钱,樱桃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我不指望靠某一样东西发家,我要不停地做小东西出来,每样赚一些,加起来自然就多了,樱桃,过来,有事儿商量。”

张小宝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说着又招呼一声还在那警惕望着外面的樱桃。

“小公子,您找我?”樱桃也知道了二牛这几天赚的钱,七十两啊,一成也是七两银子,够她干上几年不被罚所得的工钱了,她家也是庄子上的,谁不想多给家赚点钱,麻利地跑过来。

“来,我给你画个东西,你看着。”张小宝又拿起那根木棍在地上涂抹起来。

“小公子,这是什么东西?”樱桃看着这个图问道。

“这叫炕。”

“炕?干什么用的?”

“这东西作用就大了,冬天最为有用,现在也同样有用,你等着二牛回来,管他要钱,买鸡蛋,要买那种专门是公鸡扎了绒的母鸡下的蛋,那蛋尽量少晃动,我家院子也有鸡,你看哪只鸡在抱窝,你就叫人按住鸡,把手伸进去感觉那个冷热。

等这个炕盘好了,你把收来的鸡蛋放在炕上,用东西捂住,烧火,直到那冷热和鸡身子底下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了,哦,还有,收的蛋尽量要收一端是圆的,一端是尖的那种,两头都圆的也收,两头都尖的就算了。”

樱桃眨着眼睛,似乎明白了,小公子这是要自己弄出来小鸡,不用抱窝,直接用这个炕,这要是真能弄出来,疯了,多少人都疯了。

张小宝可不管有多少人会疯,接着画,接着说:“樱桃,看这个,做个小挡板,弄几面镜子排好了,把蜡放在这些镜子围着的地方里面,点燃,你就托着鸡蛋看,五、六天照一次,颜色暗的就留下,颜色相反的就拿出来,别扔,给我,我还有用,等过了十二、三天你再照一次,看到里面的骨骼阴影,算了,不说这个,你不懂,就是大部分一样的留下,不一样的拿出来,也别扔,给我,我依然有用。”

樱桃点点头,把张小宝说的话都记住了,激动地站起身来离开,她有点发呆,这小公子实在是太不同于常人了,所说的事情,任何一个人都迷糊。

“你要孵小鸡?看照蛋?那圆的和尖的是什么意思?”王鹃等着樱桃走了,微微歪个头看张小宝。

“真正的照蛋高手,可以直接分出公母,这我不会,通常都是圆的是母的,尖的是公的,有概率在其中,鸡在这个时代其实不如牛羊,这就需要我下一步的计划了,教会别人吃鸡,各种方法吃,我们养鸡,又可以赚一笔,等一笔一笔的钱都加起来,你就会发现,它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张小宝眨着眼睛说道。

“不对吧,你张小宝可能只用这东西赚一笔钱?那你就不是张小宝了,说,还有什么打算,你笑的就不是正常人那种笑法,挑出来的鸡蛋又有什么讲究?”王鹃才不相信这个国际诈骗犯会没有后手,真是这样,可以当成世界奇迹了。

张小宝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挠了挠稀疏的头发,故作腼腆一笑:“又被你发现了,苍天啊,大地啊,为啥给我身边弄个警察呀,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准备用那鸡来换牛马,我家毕竟是地主,种地没牛马不行的。

至于那照蛋和毛蛋,我用来骗人,不是,是帮助人的,先用羊汤和鱼汤来煮,多放葱,煮好了以后用那山辣椒秧的汁水配合别的东西来烤,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让人的血液循环加快,有心血管疾病的人不能吃,平常男人吃了,会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冲动,关乎于你揭穿我那时要碰的东西,不仅可以卖钱,还能够卖大钱,你地明白?”

“流氓。”王鹃如是说道。

(今天码慢了,只一章,明天补上,另,各位兄弟姐妹,我急需收藏和推荐,觉得我这书还能看,那就帮一下,我不在乎什么一个月、20万字的新书榜,只要大家收藏和推荐多,我多写点也没问题,我以前一小时4000字,现在放慢了,毕竟是历史小说,要对自己对读者负责,一小时2000来字还是有的,更新一万字,也不过是5个小时,因此,成绩越好,我更的就越多,就算成绩不好,也是平均6000字,我今天喝的有点多,耽误了,写了两个多小时就这点,以后不会了,本书已签,不太监,知道小二为人的都明白小二的承诺有多重。)

午后,大太阳下,一处院子中人为堆成的沙地上,张小宝和王鹃正奋力地在其上艰难行走,小孩子的汗水少,可就算这样,二人额头上也是亮晶晶一片,身上那薄薄的衣服都换过一次了,两个人依旧没有回去睡觉的打算。

“石榴,水。”张小宝停下来,抬胳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招呼在一旁心疼看着的石榴,石榴一直在看着,她想不到这两个孩子究竟是为什么,在这片沙地上走过来走过去,一般的孩子别说是自己愿意了,大人逼着也早哭了,听到招呼,连忙拿过旁边的水给递了过去。

看着两个孩子在那使劲灌水,石榴心中琢磨不透,好好的茶水不喝,糖水不喝,非要喝什么盐水,这水她尝过,一点都不好喝,喝到嘴里的感觉就是有一点腥,咸不咸,淡不淡的,可小公子就指出来非要这种水不可,喝盐水,那不是越喝越渴吗?

张小宝和王鹃不知道石榴想什么,灌下半肚子盐水,一同舒服地呼出口气,再次站好,向着前面走去。

“坚持住,今天还有二百米,五个来回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机会难得啊。”张小宝的小腿由于在沙子上走,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今天两个人的任务是,走五百米,对大人来说五百米什么都不是,可对两个刚刚一岁的孩子在沙地,那就是超负荷了。

“知道,孩子小的时候都不愿意锻炼,长大了想锻炼的时候又晚了,我们这样孩子的身体,的毅力,才是锻炼的最好机会,我相信,这么练下去,到时候你从二十米跳下来也不会有事情,但我估计晚上无法看书了,一定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吧小说阅读网

”王鹃同样不好受,说着话就摔倒了,自己慢慢爬起来。

“那也要看啊,以后弄个合同什么的,不认识字,不了解一些典故,会吃大亏的,大部分字我还能认识,也能写一部分,毕竟我也在岛子上呆过一段时间,典故就不行了,整天想着骗人,哪有时间看那些。”张小宝咧个嘴,看着王鹃自己爬起来,一点要扶的意思都没有。

王鹃终于是爬起来了,重新拉着张小宝的手,一同向前移动,小脸晒得通红一片,同样不肯放弃,并说道:“恩,学,就算是躺在那里我也要学,我当初可是天才来着,妈呀,比我当初在特别行动队还累,也没有人给我们做按摩和科学指导,快了,走到头,还有四趟半,累两天,以后就好了。”

“别做梦了,等我们适应这个强度,那就要重新制订训练项目,忍着吧,若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谁让我们和别人不一样呢。”

张小宝也脚下一个踉跄,手一松,摔倒了,张口吐出沙子,又拉着王鹃的手走起来,两个人拉手不负责对方摔倒,只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握一下平衡,真是体力原因倒下,都不管对方,强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在一间可能看到这个地方情况的房间中,窗户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含着泪看着娃娃在那里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巧儿,这还是我儿子么,听你说,那二牛家的事情就应该是小宝弄出来的,这才多大,不会是妖怪吧?”男子疑惑地问道。

“什么妖怪,那是我儿子,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当然不行,我儿子就行,就是比别人家孩子厉害,看到吓人的地方,也要想着,这是神仙,不是妖怪,谁家孩子能比上小宝?当初怀他的时候我就知道,将来儿子一定与众不同,你看我当初那个能吃啊,一顿饭吃的比男人都多。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王氏反驳着,这话说出来就是不讲理,凡是自己儿子的,那都好,摔跟头都比别家孩子摔的漂亮,能进一嘴沙子,还不哭,谁家孩子能?

男的正是张小宝那个书呆子父亲,最近听到希奇的事情多了,而且还关乎于自己的儿子,抽空就与妻子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见到这样一幕,别说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在火一样日头下面晒,也早就躲起来了。

但事实却告诉他,两个娃娃的心志坚毅的让人感到恐惧,他几次想冲过去,把儿子给抱起来好好问问儿子究竟要干什么?又都被妻子拦住了,按妻子的话来说就是,孩子玩还不好吗?别人家让孩子多动一动孩子都不动,自己家孩子多懂事,多好看,那小腿迈的,忽高忽低,摔了怕什么,沙子上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沙子可是让人筛了又筛,全是细的,伤不到人。

张父想着妻子说的那二牛家赚钱的事情,看着面前两个顽强的孩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再一听巧儿如此说,叹息一声道:“你就不怕这两个孩子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谁家孩子能这样?樱桃也被派出去收新的鸡蛋了,听说还专门挑着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实在不行找个师傅给看看,可不能害了自己家的孩子。”

“什么妖怪?妖怪能管我叫娘,管你叫爹?你家妖怪心这么好?这就是本事,当初你没发现?我那肚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张王氏管家管多了,对丈夫说话也不像别人家那样恭敬,有什么说什么,反正就是一个意思,张小宝是自己的亲儿子,儿子做的事情好,是当娘的生的好。

“哪有不一样的地方?我看都一样,谁家基本上都能吃那么多。”张父觉得自己没法和老婆沟通,这只要一说儿子,那是啥都好。

“夫君,跟妾身说说,您看哪家大肚子的媳妇好了?若是穷苦人家的,咱花钱买来,让夫君看个够。”张王氏带着火气地问道。

张父还真就怕老婆这样,别人家都是几个女人,自己这边可好,这王巧儿和王家庄子那边的夫人联合起来,就是一个反对,好在自己一心求取功名,到没什么,此时又有儿子了,这一个就一吧,别的女人真到了家中,还不一定弄出多大的事情呢。

可人家王庄的兄弟却是生了一个闺女,这下一个要是还生闺女,难道还不能收一房进来,扭头看看王巧儿那带着寒霜的脸,什么都没说,只是沉沉一叹。

这下可不得了了,他叹息一声被张王氏听到,马上眼圈就红了,并且开始抽泣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当初嫁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说是只对我一个好,现在呢,看人家媳妇的肚子也就看了,竟然非要说我生的儿子是妖怪,我上辈做了什么孽呦,怎么摊上了这种事情?我找婆婆去,休了我吧,我就带着自己妖怪儿子出去过。”

“没,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闹着玩呢,巧儿,别,别哭了,为夫错了,是儿子,咱儿子,咱神仙儿子,夫人说的对,咱儿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强,让他们嫉妒去吧,夫人,别气,您看咱儿子,多好,喝水呛的声音都比别家孩子好,石榴,你不看着点,让小宝呛到了,我拔了你的皮。”

张父也没着了,这夫人说是休,不是让自己休,去找什么婆婆?分明就是告状,这么大人了,再让爹娘教训一顿,不合算啊,正好看到小宝在那里喝水,想要夸两句好转移一下夫人盯着的事情,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小宝那里呛水了,夸完才反应过来,刚刚在夫人身上受的气,全撒在石榴身上了。

别说,这一下还真的有用,张王氏一听自己的男人说起孩子,眼睛立即就看过去,泪水也没了,抽泣声也停了,直到看见儿子没事儿,这才放心。

张小宝和王鹃听到声音,一同转头,才发现有人在看着,到不是他们两个没有警惕性,换成没训练之前,这点动静早就听到了,现在一个个累的要死,身体机能下降得非常厉害,能坚持站起来走就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心神,哪里能发现别的情况。

“以后训练要不要保留一部分体能,这么干实在是太危险了,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们。”王鹃把水都给倒头上了,降温,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那必要,这不是监视,这是关爱,我爹娘看看我们还要警惕?自己家院子里,警惕谁?别说一点危险都不会有,就算是突然有几个拿刀的人冲进来要杀我们,你有办法躲过去?快练,还有三趟半。”张小宝还有闲心向着父母那边挥挥小手,转身又向前挪去。

“好吧,就是爬我也要把这段距离给爬完了。”王鹃微微眯着眼睛,放松除了腿部以外其他地方的肌肉,晃悠着跟上。

张父和张王氏看到儿子还挥了挥手,那小脸脏兮兮的,让人觉得想笑,可却无法笑出来,望着那几丈长的沙地,两个人都知道,这是孩子在向身体的极限挑战。

“夫人你说的对,谁家的孩子都比不上小宝和鹃鹃,这么小对自己就如此的狠,长大了一定更厉害。”张父感慨地说道。

当张小宝和王鹃用四肢爬完了四十米沙地,全都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石榴一直都在旁边陪着,她现在真的是吓到了,这是什么孩子,当最后那两丈路爬过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两个孩子那短小的胳膊腿哆嗦个不停。看吧小说阅读网

她知道有过类似的经历,清楚是什么感觉,何况她曾经也只不过是胳膊哆嗦,腿还没事儿,她是最开始来到庄子上,不熟悉如何做事情,被罚的,心中那时不停地骂,又不敢不干了,不干家里的生活就断了。

那时如果有人让她休息,她会感激那人一辈子,可现在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说玩?谁家孩子这么大如此拼命地‘玩’?真有人让孩子如此玩的话,孩子早就哭着找娘了。

想着这些,石榴的心中升起了那么一点点敬佩,告诉自己,或许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么厉害,看着孩子一身的沙子,还有晒的通红的小脸、小手,石榴一面让人准备洗澡水,一边走到近前,想要抱起两个孩子。

“不用,我俩躺一会儿自己就能走,让人把洗澡水烧热点,把陈年酒也温上,温一大壶就行,去吧,不必再管我们。”张小宝用尽力气摇摇脑袋,对着石榴吩咐道。

石榴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小公子说的办,她到是没有离开,就站在旁边,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真他妈舒服,哎呀,多长时间没这么累了?好怀念当初的日子。”张小宝晒着太阳,面朝下,把脑袋贴在被他用头拱开的湿沙子处,闷声说道。

“可不是么,今天还无所谓,明天锻炼才遭罪呢,一会儿光吃奶就算把肚子吃撑了,晚上也会饿,小宝,晚上吃点啥?”王鹃也学着张小宝的样子用头拱沙子。

”张小宝把小手也使劲往沙子里面插,那里凉快。

王鹃有样学样“不行,你必须要想好,那点奶水会影响我们明天训练。”

“你要能忍受油腻,那就喝羊肉汤,让他们把羊肉给煮烂烂的,少放盐和其他调料,想吃清淡的,那就黄瓜鸡蛋汤吧,黄瓜少点,鸡蛋给搅散散的,再配上点葱花什么,总比饿肚子强。”张小宝现在就想吃清淡的。

“羊汤吧,恶心就挺着,毕竟这东西补充能量快,稀粥水太多了,热量来的慢,咱家这米不怎么好。”王鹃选择了最不想吃的东西。

张小宝用力,终于能站起来了,拉了王鹃一把,两个人一同想阴凉处走去,那蹒跚的步伐让石榴在一旁看着揪心。

泡了少半个时辰的热水澡,张小宝和王鹃互相用温热的陈酒按摩,轮到哪个被按摩,就会咬着旁边的衣服,忍受那种酸疼的感觉,所有的人都被赶出去,两个人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难受的样子。

“小宝,这酒度数太低了,蒸馏一下吧,身体吸收的慢,都挥发了。”王鹃哼唧着说道。

“我不喜欢,这东西没什么用,想做醉虾还是绍兴黄酒最好。”

“可以用来治疗外伤消毒。”王鹃继续劝着,她不会蒸馏的步骤,她认为张小宝没问题。

“不,我反感酒精,容易造成痂下结脓,我以前受伤都直接用黄碘水。”

“你也会受伤,那么厉害的人。”王鹃这是没话找话了,她被张小宝给揉的差点哭出来。

“我咋就不受伤,练习的时候总受伤,还好,有从官员那盗窃的钱来支撑,有一次我从十三米的地方跳下来,两条腿都断了,二十万拍到医院里,他们想侍侯祖宗一样侍侯我,等腿好了,我继续跳,到底找到了那种感觉。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按完了王鹃最后一条腿,直接趴下了。

王鹃咬着牙爬起来,开始给张小宝按摩“我一个大美女给你按摩,你就高兴吧,舒服吧?”

“什么感觉?现在谁碰我都是一个感觉,黄碘水怎么弄出来的?当初骗人的时候没涉及到这个东西,早知道会如此,就学学了,几句话的事情,说背就背下来。”张小宝呲着牙,一边倒吸凉气,一边哼哼着说道。

“你让二牛家做的事情,还有樱桃那边的,你想好最后怎么办没有?泄露了呢?”王鹃双手按着张小宝的后背,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上去了。

张小宝刚要说话,突然哼了一声,直到王鹃换个位置,这才吐出口气说道:“不怕,赚点小钱的主意多了,等别人学会了,我们再弄其他的事情,这种东西和骗人一样,要灵活多变才行,死守着一样东西,在这个时代,保密工作不好进行啊。”

“好,你厉害,那火锅呢,你不准备用来卖钱?”

“笨蛋才用火锅卖钱,那玩意别人一看就会,想保密都保密不了,等我和你家的人都吃好了,就宣传出去,免费宣传,让所有愿意这么吃的人都知道制作火锅的方法,我们到时候卖配料,其实最正常的是放淀粉,那样肉不容易老,我不会做,就让他煮米还有麦子,这东西淀粉含量大,到时候又多了一项收入。”张小宝的眼睛慢慢闭上,这种按摩时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酸的到位,疼的爽。

小屋里,两个人互相按着,外面的张王氏也在努力地吃着,石榴安排人做浓浓的羊肉汤的时候,张王氏就同样让人给她做猪肘子吃,不放盐的那种,吃两口就恶心一下,专门过来侍侯她的小秋丫鬟,望着那盆油腻腻的猪肘子,不用吃,只看就想吐,看着夫人在那使劲吃的时候,劝道:

“夫人,这东西实在太腻了,要不,加点盐吧?总这么下去不行啊。”

“加什么盐?加盐还下奶吗?我儿子和我儿媳妇今天都累坏了,我不多吃点,怎么能喂饱他们,别人家的孩子有点事儿就使劲哭,我家这两个孩子多懂事儿,晚上万一饿了,不像别家的孩子会哭,他们就挺着,越是这样我这个当娘的就越心疼,今天晚上睡在旁边的时候你仔细听点,有动静就喊我起来喂奶。”

张王氏说了几句,又开始吃上了,想着孩子吃饱了睡觉时候那甜甜的笑容,觉得这猪肘子似乎也不那么腻了。

“夫人,要不找两个奶娘吧,您这一个人喂俩孩子,太累了。”小秋在旁边劝道。

“不找,我家的孩子我自己喂,我这还有肘子吃呢,多少人家有了孩子想吃点肉都吃不上,不是也挺过来了么?”张王氏说着话,捞起一块有一寸厚的肥肉,张口就给塞进嘴里,脸上露出笑容,好象打胜了一场战役一样。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正如张王氏考虑的那样,张小宝和王鹃睡一个时辰就会醒来,这肌肉在重组的时候,热量消耗非常大,准备的羊汤都让张王氏给喝了,他们两个吃的还是奶。

等第二天张王氏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张小宝叫来了石榴问道:“昨天晚饭前,我娘吃的是什么?”

“回小公子的话,是肘子。”石榴答道。

“行了,下去吧。”

“小宝,肘子是下奶,可作用没这么快吧?”王鹃等着石榴到外间屋的时候问道。

“我们昨天吃的奶和肘子没关系,这是种自我催眠的心理暗示,我娘认为吃了肘子可以下更多的奶,就使劲想着自己有更多的奶,结果就是真有那些奶,就和梦游的人爬高楼一样,他在那种状态下,认为自己能爬上去,只要他的身体机能理论上能够达到这个要求,他就可以爬上去。”张小宝解释道。

“哦,那今天还走沙地吗?”王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没有说太多的话,都是成年人,感激的话不用挂在嘴边。

“走沙地也行,你应该发现了,我们其实一点都不难受,这就是孩子身体的好处,恢复的速度特别快,今天上外面转转,我们分头走,我想熟悉一下庄子上的事情,你让石榴领着你,我找樱桃。”张小宝下了决定。

等着吃完奶,就被人给抱了出去,张小宝要看的是庄子里面究竟种的什么,能不能增产,王鹃则是分到了一个了解庄户心中想法的任务,分头行动。

樱桃昨天去买的鸡蛋,今天不用她亲自去,就有人把鸡蛋给送过来,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新下的蛋,至少有一头是圆的,还不能有过多的晃动,张小宝有点担心这最后一点。

似乎是知道小公子的烦忧,樱桃直接就对着张小宝说道:“小公子放心,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敢骗我们,我会把他们送来的蛋都做记号,哪家的蛋坏死的多,我就找哪家去。”

“这就好,我不担心,小鸡抱出来了,准备喂什么东西?”张小宝想了想,这里的人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不同,没那么多太坏的。

“喂什么?赶出去喂就行了,它们自己找东西吃,连沙子都能吃。”樱桃随口回道。

“那不行,我家的鸡,一定要比别人家的鸡壮实才可以。”

张小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瞬间许多想法在脑海中形成,看着樱桃不解的目光说道:“光是散养长的慢,我必须在短期内集中大量的银钱来做事情,这么的,你听我说,你回去找几个下人,让他们把腐烂的稻子或者是麦子的杆子收集起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尤其是庄子上别人家那用来烧火的柴火堆,天正好,前面又下过雨,那柴火堆的下面想来都烂了,他们也要翻晒,你就用钱去收,给显钱,那东西不值钱,你看着给,都收集起来,运到我家后面那一片最差的轮流歇耕的地里,用土埋上。

再去找人抓蚯蚓,恩,叫地龙,扔进去养着,还有一些粪便也弄过去,等着快到晚上了,你自己也行,找人也可,到集市上捡别人扔掉的臭鱼虾,有河螺什么的更好,一起拿回来找个空地晒干。”

“小公子您要做什么?那鱼什么的已经不能吃了。”樱桃迷糊了,她觉得这个小公子的想法实在是不能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

“这么笨呢,刚才不是说养鸡么,当然是把这些东西磨成粉喂鸡了,到时候咱家的鸡长的最快,下的蛋最多,还不会出现软壳蛋。”张小宝发现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你说话的时候别人无法理解,这要是曾经自己的手下,自己一定会被气死,怎么就不开壳呢。

“哦,我明白了,小公子您真厉害,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您说的我就觉得是对的,等到时候我们就卖鸡蛋,鸡不下蛋了还能卖鸡,捡来的东西不花钱,无本买卖呀。”樱桃觉得自己想通了。

张小宝抬手一拍脑门,发现如果真让樱桃自己独挡一面还差太远,好在他没有直接抱怨樱桃,他觉得是自己没有带好手下,只能耐心地慢慢培养,对樱桃说道:

“是,小公子果然是妖精,不是,是神仙转世,大家都这么说。”樱桃拍了一句马屁。

这下到让张小宝担心起来,原来自己和王鹃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竟然还流传出妖精转世的话,是谁?有心还是无意?这一天啊,做点事情还要掩饰,需要浪费不少的精力,有这精力能赚多少钱?这事儿一定要调查清楚,并且想办法封口。

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是个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办呢,还是找母亲商量的好,谁害自己母亲都不会害自己,当然,已经挂了的那个武媚娘除外,那才是真正的妖精呢。

“小公子,就这些?还有别的事情吗?”樱桃见小公子这一会儿不出声,有点害怕了,小公子的脸色阴沉的太厉害,大人做这个表情是让人知道他在生气,孩子做这个表情的事情,就有点渗人了,尤其是孩子的那双眼睛,只要对视,基本上都会心虚,实在是太纯,太空洞。

“有,还有事情,我现在想问,你从谁的口中听到说我们是妖怪或者是妖精的?”张小宝这时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平时他都是用一张娃娃脸加上孩子的笑容和别人说话。

“小公子,怎么了?是,是小七,就是在后面厨房劈柴的小七,他说,他说他拿柴火的时候听到了后院老爷说的话,说小公子是妖怪。”樱桃被吓到了。

“小七?他在我家干多长时间了,以前是干什么的?”张小宝没想到这个事情的根源竟然出在自己的父亲身上,他当然不能去抱怨父亲了,当时父亲一定是和母亲在说话,那小七耳朵怎么就那么尖?嘴怎么就那么欠?

自己这王鹃都已经尽量小心了,就怕别人知道太多的东西,让二牛守口如瓶,让樱桃保密,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母亲聪慧,知道了,没什么,其他外人知道了那就麻烦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滩高于岸,流必湍之,自己身为一个骗子,最重要的就是隐藏,骗子被抓到了,什么后果还用说?没想到竟然内部出毛病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考虑着这些,只能长叹,这个家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人员素质差太多了,面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应该弄清楚小七这个人了,如果是有意宣扬,那么只有一个结果,死,无意的,就要想办法把庄子给整理好,这个闹心啊,这些人用起来,不说如臂指使吧,可也不能总给自己添麻烦。

“小公子,您刚才说还有事情,要让我做什么?”樱桃追问了一句。

“哦,说正事儿,那个,我问你,我们庄子还有王家庄子上的人吃完了鸡蛋,蛋壳都哪去了?吃完了鸡,鸡毛都哪去了?”张小宝毕竟不是没有见过大风浪的人,不会因一件事情而影响整体规划。

“当然是扔了,我家院子也是如此,都要扔一些。”樱桃说的我家院子就是张小宝家。

“扔了?真扔了?这么说那些个酒楼饭馆的也都扔了?好,太好了,樱桃,给你一个新任务,你找别人吧,你忙不过来了,去给我收集这些被扔掉的东西。”张小宝这个高兴啊,这些都是制作饲料的好玩意,如果不是他不懂制作羽绒服,怕现在的布料会漏毛的话,他还可以制作羽绒服。

“怎么都是些不要钱的烂东西?”樱桃小声地说道,抬头看见小公子正在看着自己,连忙又说道:“好的,小公子,我等回去就安排人收集您说的那些东西,小公子,这边太热,我们到树阴下坐坐吧。”

“恩,也好,这片地也是我家的吧?怎么都种树了?”张小宝被樱桃牵着来到了一个大树下,坐到了一块被樱桃用垫子垫好的石头上面,手指着远处一片树林问。

“回小公子的话,这片是永业田,上面让我们种树。”

“哦,难道现在就有这种意识了?不对吧,我记得这时代是毁林造田啊。”张小宝有点弄不清楚了。

樱桃也不明白小公子究竟说的是什么,以为小公子问这些林子,说道:“这些地方中的都是桑树,每年要交上不少的绢呢。”

这一说张小宝就懂了,原来不是简单的林子,是需要有产出的,而且还不是木料加工产出,这么说了,林子里面也可以动动脑筋嘛。

张小宝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脑袋里面都快成糨糊了,尤其是那个小七,太可恨了。

王鹃的任务是观察乡土人情,被石榴抱着到处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庄子外面的小桥附近,过了这座桥,算是离开了王家庄子和张家庄子的势力范围,石榴不敢走了,就抱着王鹃坐在桥这边的墩子上,用手指着那涓涓的流水对王鹃说道:“鹃鹃,看到这水没有?多清凉,等你再大一大就可以下去玩了。”

王鹃才不在乎水清凉与否,她现在想听到别人聊家常,可问题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存在,和石榴聊的话,那还不如回家呢,四处看看,发现远处河流的下端比较平缓的地方有几个黑点,伸手朝那边一指,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野小子在游泳。”石榴当然看到了,不仅仅是两个庄子上的孩子在那边玩耍,就连桥那边的一些人家的孩子也在,在那边光着打水仗,她认为不应该让王家的小娘子看见。

“我要看。”王鹃向那方使劲挣着,要脱离石榴的怀抱,石榴就耐心劝说,结果自是不用说了,王鹃胜利了,石榴抱着王鹃向那边走去。

王鹃准备看看孩子的身体情况,营养是否够?再看放在岸边的衣服,家庭是否富裕?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就在这时,突然从桥那边的地方跑来一个孩子,对着水中的其他伙伴喊道:“快去看啊,宋大善人来了。”

孩子们一听,哗啦一声,从水中出来,麻利地穿上衣服,也不管是哪个庄子的了,都向那边跑去。

“什么善人?”王鹃问道。

“哎,又有人要上当了,哪有善人?就是一个骗子,这个宋骗子厉害,骗了那么多人,竟然还有人管他叫善人,我们回吧,不然他见到了鹃鹃你,会连你也一起骗的,惹不起,咱还躲的起。”石榴叹息一声,一口一个骗子,抱着王鹃要走。

如果是别的事情,王鹃还真的就走了,一听是善人,还是骗子,却突然笑了,对石榴说道:“哪里有什么骗子?一定是善人。”

“小娘子,真的是骗子,千万别过去,一见到那人,据说就没有不被骗的。”石榴吓到了。

“不对,一定不是骗子,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骗子,去,拦一个没跑远的孩子,让他回庄子那里招呼一声,把小宝抱来,等小宝来了,你问问小宝,哪里有什么骗子,都是好人。”王鹃笃定地说道。

宋静功本是一个孤儿,当年一场疫病下来,村子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十岁的他,一路要饭,受人冷眼,他也都认了,毕竟别人看不起这种乞丐,唯一让他接受不了的就是,竟然还有人打骂他,骂他的爹娘,打得他遍体鳞伤。看吧小说阅读网

几次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老天爷似乎是不想让他就这么没了,总是在最后的关头挺过来,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就是一个庄子上的东家,闲的没事儿,非要放狗咬他,那么大的庄子,竟然连一口饭都不给,自己又没有进到院子里,何必要放狗来咬?

从那以后,他起誓,自己一定要报复,先是去一些有钱人家建的学堂外面偷听,后来发现,那些学问不学也罢,还不如一些杂学,十五岁那年,终于是在给别人做工得了些钱,还没等他好好吃一顿,就遇到了一个得病要死的老头。

一番辛苦暂时算救活了,竟然发现那老头会不少东西,这下终于是有人能够教自己了,二十岁时,老头死了,从此,他便下了决心,要用自己所学来报复那些有钱人,十年过去了,骗了不少的人,也帮了不少的人。

这一次,他把目标定在了葛庄上,本来以为过来能够骗到人家,结果人家理都不理他,就在他生闷气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过了桥还有两个庄子,这下他又动心了,慢悠悠度着步向王家庄子与张家庄子这边走来。

“樱桃,想不明白一时也不用急,我的个计划太长,那你就一点点来,走,带我再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张小宝在努力培养樱桃的时候,见樱桃那一脸迷惑的神色,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急了,怕樱桃受打击从而失去信心,又耐心地劝解着。

“樱桃,那边的石榴姐姐让你抱着小宝公子过去,说是有事情商量。”就在樱桃想要和张小宝多说两句话的时候,一个小孩子气喘嘘嘘地跑来,对着樱桃大喊着。

这个孩子樱桃认识,庄子上一户人家的孩子,叫小石头,看着小石头那着急的模样,点头笑了笑说道:“好,我这就过去,小石头是好孩子。”

听到夸奖,小石头害羞地用手揉揉脑袋,转身又跑了。

“小公子,石榴让我们过去,您看我们去还是不去?”樱桃不知道石榴叫她干什么,还要抱着小公子,征询地问道。

张小宝一瞬间就想到了,这绝对不是石榴的意思,石榴可不敢叫自己过去,那不用说了,除了石榴就剩下王鹃,保证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点点头,张开胳膊,让樱桃抱起来,说道:“过去吧,稍微快点,或许有急事儿,把那个还没跑远的孩子叫回来,问问他都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了。”

樱桃抱起小公子,招呼了一声小石头,叫到近前询问,小石头当然不知道石榴让自己过来找人是什么事情,茫然地晃着脑袋。

“不是问你石榴的事情,是你在那边玩,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张小宝见樱桃不知如何问了,只好插话说道。

“宋大善人是谁?白白送你们东西?”张小宝一听这个就觉得有点问题,善人这两个字,他从来都觉得,如果是真善人,那就觉得没什么名声,凡是有名声的,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有什么天灾了,就使劲宣传自己多么善良,拿出多少多少钱,等着媒体一顿吹捧之后,名声有了,钱却根本没拿出来,真正的善人也见到过,哪地方需要帮助了,有人就自己开着越野车,装上卫星电话,拉一车急救东西过去,到地方就发东西,谁有危险就打电话,等着东西没了,再开车去别处买。

那么这个宋大善人,绝对不会属于后一种,他干什么来了?难道是为了弄个名声?

正在张小宝猜测的时候,小石头又说道:“其实宋大善人真的是好人,帮了许多贫苦的人家,可总有些人说他是骗子,听说都是几个有钱的庄子上的人传出来的。”

他这一说张小宝就是一愣,好熟悉的感觉,帮助穷苦的人,骗有钱的人,自己当初就是这么做的,问题是,自己在国内的时候,一般都不骗正经的商人,都是骗官来着,这宋大善人难道就是找有钱的下手?偏激了,实在是有点偏激了。

想着心事,一路就到了那座桥的地方,王鹃和石榴正等着呢,两人一见面,王鹃就先说道:“小宝,石榴说那个宋大善人是骗子,我觉得不可能,你说呢?”

张小宝一听就明白了,看着王鹃那兴奋的目光,只好也跟着说道:“鹃鹃说的没错,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骗子?善人,绝对是善人,我保证,我们在这等等,善人不应该只对那桥对面的人行善。”说着话还瞪了王鹃一眼,怪她多事儿。

王鹃却笑了,她真的希望过来一个骗子,到时遇见张小宝,那会非常好玩,骗子?这个时代的骗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国际诈骗犯都老实地做生意呢,谁敢骗,可要见识见识才行。

想着这些,又怕那个骗子不过来,说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

“算了,不过去了,桥这边是我们的地方,过去是人家的,总要给人一次机会。”张小宝否决了这个提议,真过去了,那是进攻性的,等在这边,算防御性的,世界上看着不顺眼的人多了,总不能没事儿就去找麻烦。

石榴和樱桃不清楚两个孩子在交流什么,但她们着急啊,万一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受了委屈,那可麻烦了,对那个宋骗子尤为警惕,石榴先在旁边劝说:“小公子,那人真是骗子,我们就在这边呆一会儿,如果那人来了,你不要搭理他,好不好小公子?”

“石榴,这种事情你就要不操心了,我们就在这玩,他来了自然能知道怎么回事儿,不要总听别人说,要亲眼看到才行,耳听为虚,眼见……眼见也未必是实,总之就是等等。”王鹃现在就想抓骗子,可能是职业习惯。

张小宝则是一句话都不说,看着面前的桥,知道那河是从自己家门前路过,马上又有了新的赚钱方法,想要实施,发现自己身边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次投入不会小,正盘算着什么时候进行呢,桥对面走来一个人,还有一群人围在他的身边。

王鹃一见到那个人,眼睛亮了,她能猜出来,那人就应该是宋骗子,哦,叫宋大善人,扭头看了张小宝一眼,张小宝则是无奈地晃晃脑袋,叹息一声,这人啊,就不知道进退,本来以为不会过到这边,没想到非要往枪口上撞,这座桥是那么好过的吗?

“小公子,那就是宋大骗子,他过来,您和小娘子千万别说话,不用理他。”石榴紧张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人,希望他不要过来。

那人似乎没有听到石榴的心声,终于还是走到了桥上,脸上带着笑容,一边与身边的人说话,一边打量着身穿绸衣的那两个娃子以及抱着娃子的人,那笑容突然更加灿烂了。

王鹃和张小宝一见那个人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王鹃笑的是终于又能打击犯罪分子了,张小宝则是有点苦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好吧,温习一下骗术,好长时间没骗了,怀念啊。

宋静功哪里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一见到这两个娃子就高兴了,葛庄的人怕了,这个地方的可能不会如此,尤其是小娃子的存在,真是太好了,又找到了一种借口。

与身边的人随便说了两句话,就快步走过来,伸手就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糖人,栩栩如生的糖人在宋静功想来,一定会打动两个娃子。

王鹃和张小宝原本还在判断这个宋大善人是否真的像石榴说的那样是个骗子,现在一看到糖人,就给这人定性了,无事献殷勤啊,道具竟然都随身准备,看来也是个惯犯了。

“看这娃子,多好,来,尝尝糖人。”宋静功把两个小糖人在娃子的眼前晃着说道。

“什么人?竟然敢拿出东西来给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吃?你活腻味了?”一看宋大骗子来了,还拿着糖人,石榴就冷着脸叱呵道。

这下宋静功更高兴了,从这番话中他就判断出两个娃子的身份,盯着娃子的眼睛,口中说道:“是,是,不应该给您那小公子和小娘子吃这东西,这就收起来,这娃子真的好看,我一见就喜欢上了,不知道您是……?”

可惜,他看到的是,两个娃子的眼睛只不过是扫了一下糖人,就不再理会,而是看着他,并且还甜甜地笑着,只不过这笑容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小娃子们莫非都这么笑?有些冷。

“你是谁?我是张家庄子的小公子。”张小宝眨了两下那纯纯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王鹃也是歪着脑袋配合张小宝问道:“对呀,你谁呀?我是王家庄子的小娘子。”

听着这个有点吐字不清的声音,宋静功一点都不惊讶,他认为这一定是两个娃子的家里人教会说的,有点钱的人家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强,教会几句话,好让别人夸奖。

想到这里,宋静功对着两个娃子做了一个非常好玩的鬼脸,准备逗两个孩子笑,结果却是两个孩子一起扭头,这更是让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果然不是什么聪明的娃子。

其实王鹃扭头是看到了这个宋静功在做鬼脸的时候,牙上还沾着东西,恶心的,张小宝则是不愿意和这个人多说了,骗吧,都不用自己来做任何引导了,想来这个骗子是准备到家里骗大人了。

宋静功一看两个娃子的模样,就觉得不能使用原来的办法了,只好对着两个应该是丫鬟身份的少女说道:“我叫宋静功,看到你们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这么好,突然决定要帮你们两个庄子一下,速速带我去见你们的家主。”

”石榴冷眼看着宋静功,嗤笑一声,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樱桃那边也是如此,就好象面前的宋静功是敌人一样,把张小宝往怀里使劲搂了搂,一转头,看向别处。

‘失败,实在是太失败,做骗子做到这种程度,别人都有提防了,这骗子还能做下去?樱桃和石榴到是不错,知道分辨人,帮着家里能规避不少危险。’张小宝忍着笑,用脑袋蹭了蹭樱桃的脖子。

樱桃就喜欢这两个孩子,看着小公子那可爱的样子,觉得石榴不会看到回去告诉夫人,扭头使劲在张小宝脸上亲了一口。

王鹃那边一看如此情况,怕宋静功不去骗了,那她怎么抓骗子?只好对着石榴说道:“回家,我要回家。”

石榴也是这个意思,转身就抱着王鹃往回走,看都不看宋静功一眼,樱桃自然也是随后跟着。

看着两个丫鬟抱娃子走了,宋静功一点都没生气,笑了笑,也跟在后面向那边行去,方才还在看热闹的娃子一见又回到了河这边,都不愿意继续跟着了,纷纷跳下去,继续进行他们的游戏,那跟来的大人,发现已经不是自己庄子了,同样转身回去。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走出去一段路,石榴发现这个宋大骗子竟然在后面跟随,停下脚步,转头愤怒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跟着了?难道这庄子是你们家的我就不能走路了?又没有进到你家的院子里。”宋静功一点都不在乎,笑呵呵地说道。

”石榴干脆把话挑明了,抱着王鹃加快速度往回走,准备到了院子就叫家丁出来赶人,早知道会遇到这个骗子,出来的时候就应该带几个人才对。

“这位姑娘或许是想差了,我宋某可从来没骗过人,你说话可要有凭证才行,不然我就到官上告你,好歹我也是举人功名。”宋静功反过来威胁。

“恩,骗子就是骗子,谁知道你那举人怎么来的?”石榴小声嘀咕着,这次她真的不再继续骂宋静功,她毕竟知道举人不好惹,自己家的老爷现在还没有如此身份呢。

看到两个丫鬟怕了,宋静功得意起来,这个举人身份是真好用啊,骗了那么多的人,还不就是因为找不到自己的把柄,又因自己的身份才无法告官?

“举人啊,小宝,你能斗过吗?”王鹃被石榴抱着走在前面,转头对着张小宝用唇语说道。

“举人算个屁,当初我行骗的时候,手下一帮的博士,有四个曾经是全国高考状元,敢骗我家,我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你先走一步,我拖一拖他,你回去告诉我娘这边的事情,让我娘准备一下,分几次来谈。”张小宝遇到一个骗子也不想就这么给放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招待一下吧,让王鹃先回去报信,分几次谈的好处就是能有一个商量的时间。

“好的,我让石榴快走,你不准备一下?看他腰间挂的玉佩就能猜到他应该得手许多次了。”王鹃微微点头,又问道。

“走你的吧,我准备什么?他有多少手段?和我比,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一定让他见识一下,谁才是骗子的祖宗,恩,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张小宝今天也放开了,与王鹃谈笑起来。

石榴在听到王鹃于耳边说的话之后,加快了速度,像跑一样先走了,宋静功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想要去追,又想跟着这个小男娃子,正在不知道如何决策的时候,张小宝说话了。

“骗,骗子。”这三个字从张小宝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张小宝还配合着动作,用手去指宋静功。

“小公子,我不是骗子,我是好人。”宋静功这下真怕了,他不怕两个丫鬟回去说,他相信自己有本事让那庄子上的管事儿之人听他的赚钱大计,可他怕这个娃子说话,尤其还是一个小男娃子,他已经在那葛庄的人口中打听过,这边张家庄子这代只有一个男娃。

一个男娃子意味着什么?所有的宠爱都放在这娃子身上了,到时候别说自己真的是想去骗,就算不骗,这娃子一句话,就能让那当爹娘的改变主意,有一个最让人信服的说法,那就是,娃子看到人就能知道好坏,尤其是还不怎么懂事的娃子,说是娃子的心最纯,眼睛最净。

宋静功可不想因为一个娃子让自己前功尽弃,心头琢磨着怎样让这娃子喜欢上自己,那就好办了,想了想,从袖子中又拿出来一个桃木做的小宝剑,上面还有一根红绳,用手捏着绳子的一端,把宝剑在张小宝的眼前晃起来。

张小宝呵呵一乐,没看那宝剑,而是指着宋静功说道:“钱,钱。”

如果王鹃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笑岔气,这张小宝实在是太狠了。

宋静功不是王鹃,当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听到这么小的娃子喊钱,觉得应该是他家大人教的,从小就开始让娃子知道钱,这样的人家绝对要骗,恩,必须过了面前娃子这一关,要钱吗?好,给钱。

想着宋静功就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铜钱,上面写着开元通宝,笑呵呵递给张小宝。

张小宝一看竟然就一文钱,想都不想,挥动小手就把这钱给打落在地,继续指着宋静功说道:“银子,银子。”

樱桃抱着小公子,原本应该直接快走,可刚才听到小公子的话,让她在后面慢慢晃,不要管别的,此时也只好忍受这个宋大骗子的‘骚扰’。

宋静功捡起被打掉的那枚铜钱,心中暗骂,这么大点的娃子就开始认银子了,难道庄子上的主人没事儿就把娃子给扔在钱堆上?咬咬牙,把身上带着的那一两多的碎银子掏出来,不舍地递到张小宝面前。

张小宝也不客气,顺手接过,继续喊着银子,见到宋静功那无奈的目光,觉得对方似乎没有银子了,又开始说着钱,宋静功钱还有,不多,一百来文,多了太沉,也拿出来,递给张小宝。

这下就比刚才的银子重了,张小宝奋力地用双手拿着串钱,放到自己和樱桃的中间,正好夹住了,眼睛又盯上了宋静功腰间的玉佩,玉佩的绳子系在腰上,玉落到了大腿处,可以压住衣服。

张小宝就那么死死盯着,也不说话,宋静功突然觉得心中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顺着娃子的眼神看,正好看到玉佩,如果刚开始张小宝就盯着玉佩,那宋静功绝对不会给,毕竟也是五贯钱买来的,玉再不好,可也不便宜。

张小宝正是用上的心理学,这叫得寸进尺,一点点要,反正你都给了一点了,还差另一点吗?这还是张小宝年岁太小,如果稍微大些,就可以用得尺进寸,张口就多要点,你不给,那就再少要点,让你觉得不能总是拒绝,从而答应后面相对小的要求

宋静功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啊?他更是无法想到面前的娃子是什么人,狠狠心,把玉佩也给摘下来,喘着粗气递过去,心中想着,这次要是不骗个百两银子,那就绝不罢手。

带着再次发财的梦想,宋静功跟在樱桃身后,不时地对张小宝笑笑,张小宝回以更加可爱的笑容,一片和谐的气氛中,三人到了庄子张家那院子外,早已经得到了王鹃提前报告并且还主观授意的张王氏,这次并没有出门接见,哪怕宋静功急切地要求,也只不过是张管事作为代表迎出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小公子,您这手上拿的是谁家的东西,咱可不能要人家的,快,还回去。”张管事按照吩咐,一见到小公子就配合地说起来,这到是让张小宝一愣,他明明没有提前告诉谁自己会骗钱骗东西,怎么张管事如此知晓‘事理’?

张小宝当然不会把钱和东西还人,既然是来骗的,那就要有被骗的觉悟,装模作样地任凭张管事把自己手中的银钱和玉佩拿走,递还给宋静功,目光就随着东西而移动,在宋静功高兴自己的东西眼看要回来的时候,突然开口:“骗,骗……。”

“张管事,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家的小公子人长的可爱,我这是送给他的,一点小玩意,何必如此,实话跟您说,我这一看到小公子,那就觉得有缘。”宋静功一看这小娃子手里东西没了,又要喊自己是骗子,哪敢把东西收回来,接到手里,又送给了张小宝。

看着人家的小公子又重新换成笑脸,觉得浑身无力,都是被吓的,张管事则是笑着点点头说道:“宋公子,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哦,宋公子远来,不如进院歇息一下再做其他打算。”

这话听着感觉有点像要拒绝人的意思,宋静功却一点都不推脱,他来就是带着目的,马上就打蛇随棍上“如此那就打扰了,正巧,我欲与贵庄管事儿之人谈一个大买卖。”

张管事没有多说其他,只回了一声会去通报,领人进到客厅,便转身离开。

在一个屋子中,王鹃正被张王氏抱着,她一口一个婆婆地叫,说实话,她不喜欢这样,可为了好好生存,她必须要嫁给张小宝,她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一个说起话来根本跟不上她思路的人,从现在到长大成婚,就是一个培养感情的时间,了解相同的世界,有一样的语言和理想,到最后在一起也不难,就当是对这新朝代的体验了。

“婆婆,就算是最后揭穿了那个骗子也不要报官,这次不知道小宝能骗来多少钱?”王鹃尽量让自己叫的亲切一些,哪怕她还无法适应这个身份。

“好,听鹃鹃的,鹃鹃能不能跟婆婆说说,怎么知道小宝会骗到钱?”张王氏早就发现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和儿子聪明的过分了,但那又如何?项橐七岁为孔师,甘罗十二成上卿,还不准自己儿子儿媳妇聪慧点?

“啊?是小宝回来前告诉我的。”王鹃随后回着,她当然不能说,她了解这个骗子,做过不少调查,这样的人遇到骗子如果不从头骗到尾,那都辱没了国际骗子的名声。

张小宝转了几间房,问过下人,终究是没找到张管事,只好回去问问王鹃,他相信,这和王鹃绝对脱不了关系,果然,刚一进门,就看到被母亲抱着的王鹃用唇语问他:“骗了多少钱?对半分。”

张小宝只能感叹,彼此太过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没有秘密可言,不搭理王鹃,张开小手向着母亲走去,喊道:“娘,小宝回来了。”喊的这叫一个自然啊,让王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想着张小宝曾经的年龄,腹诽着,这一定是精神有问题。

此时的张管事正在两个护院的陪同下,审问被关在一间房子中的小七。

“说,谁派你来散布谣言的?你签的是死契,不说,打死你也没有人会追究。”张管事现在是一改在夫人面前的恭敬,面沉似水,做为张家庄子的管事,那是与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位置乃是代代相传,在庄子上有自己的院子,还有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掉这种幸福。看吧小说阅读网

小七没有自己的姓,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打记事儿起就是一个孤儿,后被人抓住,又卖到了张家庄子,吃穿住都不用自己花钱,每月还有十几文的工钱可拿,这是干了十年才有的待遇,听到管事的问话,再看看管事和其身后两个同样面色不善的人,吓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张管事,我没,我从来没散布什么谣言,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小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以为张管事故意找他的茬呢。

“看来你是不说实话了,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是妖怪,难道不是从你口中传出来的,让他知道一下厉害。”张管事盯着小七,一招手,身后的两个人就冲了上去。

宋静功在客厅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等到了张管事回来。

“宋公子,实在是抱歉,刚才一时竟然没有找到夫人,又到外面去寻,结果到此刻才回来,可惜,夫人已觉得劳累,喂过小公子就早早休息了,不知宋公子有何要事儿,小的自当告与夫人知晓。”张管事审完了小七,就来到客厅,对着宋静功说道,这也是早安排好的。

宋静功无法猜测这话是否可靠,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与这个管事的说,只能寻找下次机会,明天一定要来,至少不能白白搭进去那些钱和玉佩,遂道:“无妨,既然贵庄夫人不在,不知可否见一见你家老爷?”这就是还不死心。

“老爷从不管这庄子上的琐事,一应打理都由夫人操办,莫非宋公子是说学问上的事情?那自然可去寻老爷。”张管事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不不,不是学问,是买卖,大买卖。”

“哦,原来如此,那还请宋公子翌日再来,公子,喝茶。”张管事这就是逐客了。

等着宋静功转身离去,张管事望着那有点不甘心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语道:“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原来不是别人派到庄子上的奸人,竟然是和庄上丫鬟有染,这到好办一些,逐出庄子就是了。”张王氏得到了管事的回报,那小七并不是别人派来的,而是听到了老爷的话,结果想要哄庄子上一个叫小红的丫鬟,便把这话给说出来,证明他知道的事情多。

同样听到这件事情始末的张小宝和王鹃也松了一口气,谁都不愿意在自己努力去开创事业的时候后院起火,对于母亲的做法,张小宝并不认同,只好劝道:“娘,可不能把小七给赶出去,他万一心怀不满,到处去说,那可糟了,宁肯打死他,也不放人。”

“也不用打死,既然他和那个什么小红好,那就问问小红什么意思,若同样如此,那就许了两人。”王鹃见张小宝为了消除隐患就想杀人,连忙阻止。

张王氏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高兴地在二人脸上亲了又亲,说道:“好,就听鹃鹃的,我儿和鹃鹃竟然能说这么多话,像个大人,就是妖怪,娘也认了,上哪找这么亲的妖怪?其实都怨你爹,非要说那句话,等会娘就去找你爹说说。”

说过话,又把两个孩子个喂饱,张王氏真的就去找张父,却不是自己一人去,而是叫上了婆婆和老太爷,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张小宝和王鹃当然不管别人了,躺在那里,忍受困倦袭来,商量起以后的事情。

“你这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难道想一起都拿出来?一共就两个人忙,樱桃和二牛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会把他们两个累傻的。”王鹃觉得张小宝如此下去会太快,在那劝说。

“是有点多了,那就让二牛家只管那酱的事情,樱桃把鸡养上,蚯蚓和其他琐碎的事情分给石榴吧,那我们身边岂不是又没有人了?其实不是我想要这么快,如果是我们现在不是开元一年,而是前两年,我还能慢慢来,时不代我啊。”张小宝叹息着说道。

“我才不信呢,我觉得就是直接到前两年,你依旧会这么说,就像有些人总是说,如果我年轻多少岁会如何如何一样,等着他们一点点变老,又会如此。”王鹃对张小宝的话根本就不信。

张小宝翻个身,趴在那里,把脸压在褥子上,呜呜地说道:“真的,我怕李隆基会收我家地,我家那一百户都是不交税的,地没了,庄子上的人怎么办?留着?那可是按人头交税,要多少钱啊,不留,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爹娘谁侍侯,已经被侍侯惯了的人,我担心他们会受不了。”

“就算让你赚,这点小钱你也想买那么大一片地?”

“这钱当然不够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底子,到时候自然有发财的方法,先不和你说,否则你又该悲天悯人了,反正不骗就是了。”张小宝继续解释着。

“谁稀罕?不说就不说,以后也不要对我说,想想那个宋大骗子吧。”王鹃赌气般地说道。

“骗子有什么可担心,还是你们当官的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用拖呢,不愧是官僚主义,拖他几天也好,佩服。”张小宝夸着,这都是因为今天这个拖字诀是王鹃自己的主意,按张小宝的意思,直接互相骗就得了。

“你懂什么,这叫斗争策略,睡了,下午还要继续锻炼。”

“我现在真的有点佩服你这辈子的妈了,管着庄子上的事情,喂我们奶喝,还能随时把握孩子周围的情况,换在我们那个时代,也绝对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王鹃感叹地说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娘,以后别总你妈你妈这么说,好象骂人一样,入乡随俗,叫爹娘,门口这又是哪个?不能再安排事情了,不然家里人会不够用的。”

张小宝看着守在那里的丫鬟,心中又冒出个主意,想了想终于是给否决了,见王鹃没好气地看过来,笑着又道:“习惯了,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操纵大型集团的人呢。”

“那就时刻告诫自己,尤其是面对外人时,走吧,去沙地,趁小孩子身体恢复快,抓紧时间锻炼。”

王鹃话音一落,二人便开始向地上踹褥子,这是他两个唯一自己下地的方式。

“小公子,您起来了?”刚踹下去一个褥子,那丫鬟就警觉地走过来。

“不用你,我们自己来,你叫……?”看着丫鬟伸手要抱自己和王鹃,张小宝出声阻止。

“回小公子的话,我叫小红,多谢小公子和小娘子求情,以后我和小七再也不敢多嘴。”自称是小红的人有些拘谨地回话。

“哦,你就是小红,在庄子里好好干,不会亏待你,快下。”王鹃对着小红说了一句,催促张小宝先滚下去。

“上厨堂去取我们需要的水,你一说,他们就明白,到后院沙地去寻我们,记得多带两身我们的衣服。”

张小宝与王鹃没管地上的褥子,这种事情小红应该会做,一前一后,蹒跚着向外面走去。

望着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那消失的身影,小红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手捂着嘴嘀咕道:“不是妖怪,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小红哆哆嗦嗦按照吩咐来到厨房,厨房早就给准备好东西了,拿着水向后面走的时候,小红还处在恍惚当中,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自语道:“小公子若真是妖怪,那以后的家主岂不就是个妖怪了?似乎也不错啊,有妖怪当家主,谁还敢欺负庄子上的人?”

一瞬间,想通了的小红开心起来,加快脚步来到后面沙地这里,只见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正在那里手牵手走着呢,不远处一棵树下,坐着老太太和老太爷,满脸慈祥笑容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那折腾。

骄阳渐渐西沉,张小宝和王鹃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忍受着酸疼,相互按摩一遍,躺在那里渐渐睡去。

张王氏这几天也早就吩咐好了,都要有一个猪肘子吃,不放盐的那种,对于她来说,为了孩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

等着张王氏喂过奶,张小宝与王鹃趴在那里看千字文的时候,二牛和樱桃都回来了,石榴则是带上几个人到集市那里捡菜叶子和臭鱼烂虾去了。

“小公子,酱坯子都打上了,这时节做酱不怎么好,我娘说了,也能做,再过些日子就成,订做小瓷罐的钱同样送过去。”等着张小宝和王鹃抬起头休息眼睛时,二牛才开口汇报。

你也不必每日总来,三两日来一次,遇有不决之事,也可寻我相问,今晚就在院子休息吧,明早回去。”

张小宝略作思虑,吩咐过二牛,又看一眼站立于一旁的樱桃,点小头,樱桃上前道:“小公子,您说的那炕已盘好烘干,鸡蛋也同样买来不少,我每日都在摸鸡窝,觉得可以了。”

“准备妥当了?这就好,按我说的去做,大概二十日后,会有小鸡出壳,待我再想想,明日说你与听详细事情,这东西……我熟,见到石榴,让她加快一些。”张小宝沉思一会儿,缓缓说道。

等樱桃也离开,王鹃盯着张小宝看,突然笑了“还真以为你什么都懂,原来也心虚,你熟悉么?为何说起来那么没底气?”

“总不能说不熟,樱桃本来已经掌握温度,需要的就是我给她信心,掌权者不好当啊。”张小宝吧嗒两嘴儿,说完继续看书,这可不仅仅是看,还要背。

王鹃一时也未再说什么,眼睛直直地望着那笔画多的字,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活着都不容易,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天灾,,躲不过去,那就面对,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王鹃的思维跳跃性也比较强,前面还感慨,话一转就到了别处。

“打赏,今后赚钱更多,会受别人猜忌,我或许没有心思来管内部的事情,现在需要巩固人心,我要求,张王两家庄子,必须是铁板一块,好在有人帮忙。”张小宝翻了一页说道。

王鹃又给翻回来,她还没看完呢“还差两行,竖版,看着不习惯,你说谁帮忙?”

“宋静功那个骗子,从他身上能得一笔钱,快看,再看一页睡觉。”张小宝打了个哈欠说道。

又是一个艳阳天,清早的风还带着些凉爽,唧唧的鸟鸣就像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一般,不经意间总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小娃子和闲着无事的大人,都在家翻弄柴火堆,把下面腐烂的东西掏出来,小心堆在一旁,等庄上来人换。

宋静功昨日并未回去,就在庄子上随便找一户人家借宿,按说他这个善人,住几晚,那家人连伙食都应给解决了,不会要一文钱,谁知这两个相邻的庄子上的人家,竟然管他要钱。

住一晚五文钱,吃一顿饭五文钱,还是不带肉的,带肉十文,就那么一个破菜,味道不好不说,油水也没有多少,十五文前,到镇子的客栈去住,也足够了,还能喝上一碗酒呢。

离开那户人家时,宋静功还暗中骂了一句,身上的钱都给那张家的小娃子了,居然把自己随身带的文房四宝给弄走一块砚台,那砚台可是五十文买的,只抵了一张破床住一晚,一碗糙米饭和一盘蛋炒韭菜,竟然也算荤菜。

怀着郁闷的心情,哪怕是天气如此好,也未能让宋静功高兴起来,若是没被人家要去那玉和银子,宋静功还真的准备离开这里,此刻东西送了,不骗点好处,他说什么也不甘心。

想象着到时把张家庄子的人都骗哭的场面,宋静功心中终于是好受一点,赶着路,等走到快接近庄上那最大的院子时,这才放慢脚步,整整衣杉,对大门的地方说道:“不知庄上主事之人可在?宋静功前来拜访。”

门口这人早已得到吩咐,看了门一眼,没出声。

宋静功等过片刻,只好伸手去叩门,里面这才有人拉开小门,探出头来看看宋静功说道:“干什么的?”

“我乃宋静功,欲见你家管事之人。”宋静功清了下嗓子,朗声说道。

“不认识,可有名帖?我家管事之人岂是随便就能见的?”门房不屑地撇撇嘴。

“昨日我可来过,与你家小公子同至,为何今日便不知?”宋静功心中气愤,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好继续说道。

“昨日我只看到小公子,未曾见过旁人,诶呦,这不是郑公子么?您来了,快快有请,小的这就给你通报。”门房正说着,突然换过一张脸,对着宋静功后面招呼,并一转身,向回跑去。

宋静功听门房一说,扭头观看,只见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脸上带笑站在那里,上身一件小褂,下面是紧腿库,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可为何那门房如此对待?

带着疑问,宋静功对这人拱手说道:“原来是郑公子,在下有理了,下在姓宋。”

“哦,哦,宋公子好,不知宋公子可是与某一般,前来借钱?”这位郑公子似乎不知保密为何物,张口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

“借钱?那不知门房为何对我二人分别对待?”宋静功就想弄明白,自己差哪。

“哦,宋公子定是刚正之人,我虽是借钱,可我每次来都会……。”

“郑公子,您里面请。”就在宋静功想要知道原因时,门房回来了,站到门口相迎,郑公子笑着道了声谢,顺手就把一串足有三百文的铜钱递给了门房,在门房恭敬的侍侯下走进去。

望着郑公子远去的身影,门房笑容满面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喜滋滋地收好,等再看到宋静功时,突然冷哼一声,话都没说,转身就进去了。

宋静功这下知道原由了,咬咬牙,转身离开,这到不是他不想骗了,而是回去取钱,他终于是懂了这门房怎么回事儿,可真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张小宝正是抓住他这一种心理,不停地骗钱,每次都是一点,连门房都给用上了。

宋静功早上回去之后,是越想越气,为了早些报仇,当天晚上便带着钱财匆匆赶回来,遇到的还是那个门房,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还未等说话,先把一块小银子递过去。

重约半两,要比早上郑公子给的多出近一倍,门房果然笑脸相待,拿过钱,飞也似地跑进去,不一会儿,转身回来,露出无奈的表情。

说道:“宋公子,管事正在查帐,今日或许是无法与公子相见了,不如明日起早便来。”

“那你家夫人可在?”宋静功花了半两银子,正心疼呢,这么多钱啊,给门房了。

此时见无法与管事说话,便提出新的要求。

哪知刚才还笑脸以对的门房听闻这话,面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冷声道:“我家夫人不劳公子挂念,公子请回。”

宋静功一愣,突然想到,人家还有两个娃子要喂,此刻一定是奶娃子呢,自己这般询问,实在是太失礼了,面色尴尬,不敢再多做言语,强笑了一下,转身姗姗离去。

走出几十步,发现自己正要往昨日借宿那家去,想到那家饭食,又换个方向,往王家庄子那边而行,谁知找了户看上去还算干净的人家,说出来意,人家竟然要十文住宿钱,伙食费同样番了一倍。

想着这家的伙食能好些,咬咬牙也就认了,毕竟到张家庄子来骗,不好去葛家庄,谁知晚饭一送上,竟然是一盘韭菜炒鸡蛋,还不如那鸡蛋炒韭菜呢,那菜好在鸡蛋多些。

躺在那板子都快蛀空的床上,薄薄的一层褥子下面铺的都是茅草,扎的那叫一个难受,光这也就罢了,屋子中竟然还有蚊虫乱飞。

破损半扇的窗户不时能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有东西呼扇着翅膀进来游逛,宋静功连衣服都不敢脱,用那带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毯子把脸蒙上,根本无法入睡。

窗外蛐蛐声叫个不停,以往听见还别有一番滋味,今日里,更有一番滋味。

夜深露重,院子里那些种的菜,栽的果树,把潮气不停地送到屋子中,宋静功就觉得手脚冰凉,翻来覆去把身子团成一个团也无法解决这种阴冷。

“老丈,老丈,开门,商量个事儿。”

终于是忍受不住这种折磨的宋静功起身来到旁边一间房前,轻轻扣门,听到里面问话,这才出声。

“啥事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开门的人五十来岁,打着哈欠,有些不满地问道。

“老丈,我那屋实在太冷了,不知有没有薄的被借与我盖?”宋静功没想到一个庄户竟然也敢如此对他说话,心中悲凉地感叹一下,商量道。

“哪有被褥?都收起来了,大半夜上哪与你找去,挺一晚吧,早些时候想什么了?”老丈拒绝着。

“真的没有?”

“也不是没有,到是有一床新被,给孙子娶媳妇用的,就放于显眼处,花了整整一两银子让人做的。”老丈边说边感叹主家的厉害,连这都算计到了。

“我买,一两银子,我买了。”宋静功眼睛都红了,什么被一两银子?难道是缎面的?

“还得费力去拿。”老丈抱怨着不动。

“再加十文钱。”宋静功加价。

“等着。

过了足足一刻钟,才从里面晃悠出来,把一团卷在一起的东西往宋静功怀里一塞,转身关门上闩。

宋静功抱着被,觉得暖和些了,回到自己屋子,把被打开,盖在身上,还是睡不着,只好四下里借月光打量。

打量着就看到了被上,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不知是月光本就洁白如斯,还是这被的颜色有问题,贴近仔细观瞧,粗丝制成,就这一套,三十文就算多的,最贵也贵不过五十文,竟然花一两银子。

这也罢了,可看着那染色的地方明显都被浆洗的掉了色,花白一片,这也叫新被。

宋静功这个气啊,想了想,干脆不睡了,直接站起来走到窗前,把另一扇窗户也给推开,披着被看夜景。

如是几日,宋静功花了不少钱,刨除给张小宝的,加起来足有十两银子了,包括住宿、吃喝与送礼,却只见过张管事一面,事情到是说了,只说要合伙做一个赚钱的买卖。

张管事却说无法做主,需要禀与夫人知晓。

谁知这一等,又是几天,若没花出这么多钱,他早就回去了,谁在这闲扯?可钱花了,不把事情办好,他不甘心啊,今天终于决定到葛家庄子住去,不花这冤枉钱了。

“小宝,到这边有二十天了吧?”坐在树荫下一个跷跷板一端的王鹃,使劲一压,把张小宝那边压起来,随后问道。

张小宝重心后移,又把王鹃给抬起来,回道:“没,正好十九天,再过十来天,小鸡就出来了,蚯蚓还没长大,放到庄户家厕所,哦叫茅房,吃蛆的话,埋汰到无所谓,就怕掉进粪坑淹死,需要喂点粮食了。”

“酱呢,也快好了?”

“早着呢,还得二十来天才行。”张小宝估算二牛说的日子。

“你确定有人能买?无非辣一点,有肉在里面。”王鹃也使劲往后,再抬起张小宝,用这来练习腿的力量和腰的力量,一边玩一边就锻炼了。

“绝对没问题,等酱出来,就连带着用酱制作菜的方法一同送到那些酒楼客栈,还有小店里去,他们卖的好,就要来买酱,歇歇,一个时辰了,腿都磨破了。

一会儿让小红到后厨,叫他们做些海带大骨汤,前两天不是买到海带了么?补充一下营养,光喝奶也不行啊。”

张小宝从跷跷板这头下来,走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晒起太阳来。

王鹃也随之过来,小红那边匆匆到厨房命人做东西,赶回来给拿出一个小塌子,摆放于院落中央,撑个伞,自己躲在阴凉下面,一边看着两个小祖宗,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平时有点空闲她就会做衣服,给自己做,给小七做,这回是说什么都不敢,让人看到她看孩子时竟然拿针线,那就谁都帮不了她了。

“小宝,别总躺着,看看我们有多少钱了。”王鹃翻个身,用下巴顶在塌子上问道。

“钱没有多少,东西算积累一些了,等吧,等秋收就好了。”

“秋收你要干啥?总觉得你没安好心。”王鹃到此时也不知张小宝打的什么盘算。

“怎么说呢,说没安好心可以,说是好心办事也成,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理解。”

“比如?”王鹃引导着。

“比如贸易商赚钱,是好还是坏呢?想要赢利,只能低买高卖。”张小宝思索着说道。

趴在那里的王鹃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坐起来,盯着张小宝说道:“你要买粮食?你想囤积居奇?”

“别傻了,我能有多少钱,还囤积,我是想在本地收购粮食,今天这边丰收,粮食便宜,明年运到别处卖,赚一大笔。”张小宝终于是说出目的了。

“什么地方?”

“先不能说,与任何一个人说出来,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张小宝再次拒绝。

“以后我都不问,你想想那个宋骗子吧,他要怎么骗。”

“我又不是神仙,更不是妖怪,等吧,明天让张管事接触一下,兵来将挡。”

翌日,宋静功果然又来到院子这边,来一次,早已成为习惯,原本他还以为今天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谁知门房拿着他给的钱进去通报,张管事竟然亲自迎出来。

“呵呵,宋公子来此,等待多时了吧?快随我入内。”张管事热情地领着宋静功进到客厅,让宋静功有点不习惯。

待二人落坐,下人送上煮好的茶水,饮过几口,张管事便开口说道:“宋公子多日来此,定是有重要事情吧?今日夫人出门办事,需几日才回,庄中一切事物,都交由张某来管,宋公子有事儿便说。”

宋静功听闻张管事这番话,心中一动,试探般问道:“钱财之事也可做主?”

“然也,我家世代都为张家管事,区区钱财调度,自无不可。”张管事有点傲然地回道。

“哦,如此说来,张管事在这张家庄子也是尊崇非常了,恭喜张管事。”宋静功奉承道。

“好说,好说,宋公子还是说出来此做何事情吧。”张管事眼睛眯眯起来,看样子被夸的舒服了。

“那好,宋某这便说,我在那三水县中,有一店铺,专营古玩字画。”宋静功轻声说道。

“哦?可是让我去买些字画?”张管事问道。

“非也,乃是另有要事相商,发财之事。”宋静功终于是说出了他认为诱惑十足的话。

张管事心到‘果然来了’,也装着喝了几口茶水,待添上新水,方问道:“不知宋公子所说发财之事,具体为何?”

“这个……,哎,也罢,就说与张管事听,宋某听人说,那番地有一种奇物,想来运到我大唐,定能高价卖出,便先给了一些定钱,约千石,每石两千文,那物件看着红彤彤的,娇艳欲滴,上有青叶,交相而映。

原本说是一千石,谁知将要运来的是两千石,宋某手中钱财不足,故此,前来找管事商议,是否与宋某一同发财,买下那千石货物?”宋静功一脸笃定地说道。

“不知何物,竟能如此贵重?这千石若是吃下,可要二百两银子啊,当真不是个小数目,又未曾看到其物,这……。”

张管事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其实一点都不怕,无论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拍板定下来,只跟着说便可。

“是呀,二百两银子,管事不好做主,不如待贵庄夫人归来,再做商议?”宋静功激将。

张管事果然面露不郁之色,把茶碗轻轻往桌上一放,道:“二百两虽多,却不是张某无法做主,只是未见物什,也不好就拿出来,宋公子若是方便,还请送来实物一观,也让张某放心。”

“张管事也不必担忧那东西,宋某这里还有一个法子,可解宋某之忧,也可让张管事得些好处。”宋静功见张管事如此说,笑着言道。

“哦?还有其他法子?快,请宋公子细细说来,若是可行,二百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张管事配合着。

宋静功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拿出几张纸,轻轻展开到张管事面前,示意张管事观看。

张管事小心地拿起这几张纸,一页页翻着,半晌,露出不解之意“这乃是店契,不知宋公子拿出来做何用?”

若张管事能拿出二百两银子借于宋某,宋某愿用这店铺及其间物品为押,待宋某接下货,便立即归还钱财,就按三分利来算,到时张管事那份好处自是不会少了。”

宋静功道明了所有意思,无论哪个方面,都让人觉得不错。

“这么说来,若是到还换不上本息,那店及其中货物就归我等?”张管事又问。

“正是。”宋静功点头应道。

“那不知宋公子为何不找其他人去借?有专门所在专为这等事情借钱,又不知那货何时到?”张管事疑惑并且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宋静功似早就知晓张管事会有如此一问,笑着回道:“那番商惟利是图,宋某怕找了别处借钱,他们不但不借与我,反而独自去找番商,到那时,宋某可是连一石货物都收不到了。

听闻张家庄子人都是那等心地善良之辈,故此才来到贵庄商议,想是,就算贵庄不借钱,不与我合伙,也不会做那等釜底抽薪的坑人之事。

至于那货,到达时日将近,估计不会超过半月,故此,宋某心中才焦虑不已。”

说这话的时候,宋静功自己都觉得违心,住这几天,可没少被坑,就这还善良,那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想起那个破被就窝火。

“好说,好说,宋公子所提这两点,张某都觉得可行,这样,待张某好好盘算一番,就与宋公子细说,正如宋公子所言那般,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去做那损人之事,来人啊,吩咐厨房,做上一席,招待好宋公子。看吧小说阅读网

宋公子,请于此厅稍等片刻,张某一人计短,待回去与家父商议一番,可好?”张管事安排过后,问道。

“也好,那就有劳张管事费心,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宋某都记着管事一个好,若是真成了,待宋某赚钱之日,定要好好酬谢张管事。”

宋静功心中高兴,若是张管事不这么说,而是直接痛快答应下来,他才担心呢。

张管事也不再多说,道了一声稍等,就匆匆离开客厅,直奔张小宝所在,至于他父亲那,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去了也没用。

张小宝此时正与王鹃在沙子地上打滚呢,前几日让人用猪吹泡做了一个球,外面粘上皮革,两个人就来回踢着,用这个锻炼身体,还能训练身体的协调性。

看到张管事赶到,就停下来,问道:“张管事可是知道了那宋骗子要做什么?”

张管事把方才和宋静功交谈的话,原封不动地对着小公子复述了一遍,就不再出声,静静等着等着小公子吩咐,此时小公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低,二牛家做的事情,张王氏没有隐瞒他。

在他感动夫人那种信任的时候,也震惊于小公子的手段,至于什么神仙和妖怪的说法,他根本不在乎。

他家世代为张庄做管家,可以说是,生是张庄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小公子是妖怪,那他儿子就是妖怪的管家,没什么区别。

张小宝听到这些话,陷入沉思,王鹃那边也跟着想,她也处理过不少案件,准备从中拿出一种相似的来比较。

未等张小宝说话,想了一会儿的王鹃就开口道:“我明白了,那个宋骗子是让我们去把那货物全吃了,到时候卖不出去,赔一大笔,哪有那么贵的东西,一千文一石,说的到是好听,什么红绿相衬。

不如就借钱给他,把他那三百两的店弄来,有牙侩做保,想来不会被骗了,看看他到时候怎么说?”

“那才上当受骗了呢,牙侩担保就有用?店铺可以担保,里面的东西如何担保?古玩字画,这东西说做假就做假,宋静功可以在找牙侩担保的时候用上真的东西,等着我们和他签过了文书,再换成假的。

到时候你找谁去?牙侩人家确实是担保的真品,你又如何去告?等你想找宋静功,那人家也说了,就是那些东西,你看过了,这古玩字画难道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张小宝挑出了王鹃话中的漏洞,王鹃想想也是,别说牙侩当初担保的是真的,就算是看到被换的东西,依旧说真的,也不无不可,于是又说道:

“那就是根本没有从别处运来的东西,他只想把那店卖给我们,我们可以说与他合伙吃掉那二百两银子的货,看他如何说。”

“你怎么就知道没货呢?换成我,我就弄出货来,这样无论你选择哪个都是上当,那货应该非常便宜,你去买就是一千文一石,当然,或许会让你讲下点价钱来。”张小宝再次反驳。

王鹃一听,也没办法了,毕竟她以前做事儿多是有大量的情报来支撑,还有法律武器,随便就能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到了唐朝,她一个人若是说指挥点军队,还能在适应过后弄点成绩,光是这点信息,根本无从判断。

“那你说怎么办?请他吃顿饭就放他回去?”王鹃看着张小宝问道。

“请吃饭放回去?那他是做梦,请吃饭不花钱啊?既然敢来骗,就让他知道厉害,张管事,过来,我说与你听,按我说的办。”张小宝轻蔑一笑,招呼着张管事到近前。

王鹃、张小宝、张管事在一起凑头嘀咕了一刻钟,张管事这才带着似明白,似糊涂的表情离开。

“真笨,你这么一说我都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明白?”王鹃这才放心了,说着话,伸手掐了一下张小宝那胖嘟嘟的脸,歪着脑袋打量片刻又说道:

“厉害,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国际诈骗犯,真不是那些小骗子能比的,如果有你这样的人在我那特二处,那是见一个骗子就抓一个,让我好好看看,你这脑袋难道天生就是为骗而生?”

“行了,口水都捏出来了,不知道小孩子的脸不能总捏么,这算什么?好了,弄正事,安排好人,我让那宋静功知道什么叫骗。”张小宝拍掉王鹃的小手,叫来小红开始布置。

一刻钟后,张管事和宋静功吃喝的时候,张庄的人离开了几个,王庄的人也同样离开了几个。

张小宝和王鹃又重新开始了球赛,斗的是旗鼓相当。

宋静功与张管事也喝着酒,说着开心的话,聊的是尽兴无比。

当张小宝和王鹃玩了半个时辰后,准备休息的时候,张王氏也赶了过来,一看到两个孩子,就叹息一声,这孩子心真是太狠了,走到张小宝面前,摸着儿子的脸说道:

“小宝,你这是要把那个宋静功给逼死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娘不,您放心,儿子自有打算,绝对会逼死人,儿子手下缺人啊,刚才张管事,听到孩儿的法子,根本就不明了,儿子不要这么笨的人,等宋静功山穷水尽的时候,儿子会拉他一把,以后好去办事,儿子总不能什么事儿都亲自管吧?”

张小宝知道母亲心地不那么坏,解释了一番。

如此一说,张王氏就放心了,说道:“我家宝郎说的对,宝郎是大才,坐镇后方就行,冲锋陷阵有旁人。”

张管事也有点晃悠,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至于如此,都是小公子弄的,不是在酒了下了药,而是让人提前在这个有点狭小的餐厅中用火盆来烤。

他不知道什么叫氧气不足,也不知道什么叫局部温度升高促进人的血液循环,从而让酒精更快影响大脑。

他只晓得,既然小公子如此说了,那就绝对不会错,安排好宋静功休息,他又要出去做其他事情。

当宋静功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被侍侯的丫鬟喂过醒酒汤,迷迷糊糊的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张管事,谁让你独自做主的?莫非你眼中没有我这个人了?”

听着声音好象是一个女人,宋静功用手揉着那还在疼痛的脑袋,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认为那宋公子的买卖做得不错,故此想要弄些银钱,夫人若是不许,小的这就去把他送走。”

宋静功这下终于是听清楚了,此时说话的是那个张管事,再想想张庄的事情,显然,能让张管事如此害怕的人定是那个张王氏了。

见那女主人要赶自己走,宋静功登时就急了,刚准备出去解释一二,又听到张王氏说道:“张管事,既然把庄子教给你,你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别让人给骗了。”

“夫人您放心,绝对不会被骗,那宋公子不是那等人。”就在宋静功担心自己被识破的时候,张管事的声音响起。

”张王氏的声音再次传来。

宋静功听到这话有点委屈,如果他可以去解释的话,他一定会冲出去说,这面前的两个庄子上的人实在是太坑人了。

可他无法去说,那张王氏认识他是谁?真的冲出去了,那才不智呢。

带着一丝的担忧,宋静功在那认真地听着,希望这时张管家能够为他多说几句好话,果然,张管家那边开口了。

“回夫人的话,今日我已试探过宋公子,尤其是吃酒的时候,宋公子这人还真不错,至于上其他的庄子歇息,依小的猜想,定是那庄子上有宋公子相熟之人。”

“行了,不必多说,我岂是连人都认不清了,若是不信的话,派人跟随那个姓宋的,我所猜不错的话,其根本就没有任何货物,这几日里,只要得到钱,他就会躲起来。

他那店铺根本就不值三百两银子,连货是什么样都没看到,你就敢做这样的打算,以后怎么把庄子给你掌管,哼!”

张王氏那不满的声音再动次传来,到是把宋静功吓了一跳,他不怕有人去查,就怕这张王氏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若真是如此,他前些日子所花费的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又倾听了片刻,直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宋静功这才颓然地坐在挨着窗户的小凳子上,思虑着以后该如何去做。

等着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才听到那一直未曾离去的张管家招呼人。

“去把小七叫来,待宋公子离开院子,在后跟随,如发现他有意离开,就速速回来通报与我。”

没想到张管事口中说的张王氏回来得这么早,这么巧?是听说了自己的到来才如此,还是放心不下张管事,故意这般做。

这一躺,宋静功就又迷糊着睡去,直到傍晚时刻方又醒来,起身离塌,刚欲寻张管事告辞,就听到张管事的声音于窗外响起。

“宋公子可曾醒来?”

“奴婢不知,宋公子一直都未出门。”

“恩,待我进去看看,吩咐人准备酒菜。”

宋静功听到声音,装着刚醒的模样,睁开朦胧的睡眼,等着张管事进门,便打着哈欠说道:“张管事好酒量,宋某自从吃饭时还知道与张管事说的什么,后来竟然全忘了,连如何到这间屋子都记不清。”

“宋公子这是对庄子没有任何顾虑,才如此放心饮酒,张某就不成了,庄子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打理,喝酒也需留几分,不然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张管事面带笑容地进来,看向宋静功时打着哈哈说道。

宋静功无暇理会这话的真假,用手按按眉心,说道:“观外面天色,该是到了黄昏时刻,宋某这就不多做打扰了,待几日后,那货到来,再与张管事细说。”

“不急,不急,吃过晚饭再走,庄上人都不伶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费劲,宋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走掉。”张管事欲拦。

“多谢张管事好意,只可惜,宋某不胜酒力,到此刻还是头疼欲裂,饮不成了,真的饮不成了,过几日,宋某再来。”

宋静功是说什么都不在这吃饭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装样子,让人相信他,一顿饭吃与不吃便不重要了。

张管事又劝了几句,宋静功坚持,无奈之下,把宋静功送到了大门外,这才站在那里,久久不肯回身。

换成旁人,早就被感动了,宋静功却知道,有一个叫小七的人,应该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跟随,想了想,决定还是住在张家庄子的庄户家中,花些钱也无所谓,至少能让那张王氏放下心。

夜色降临,离开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的几人还在着急赶路。

离着庄子最近的应该说是渭水,想要用船运货,要少走一些路,可离三水县那边最近的却是罗水河,按宋静功的做事判断,应是在那里放货。

为了不出差错,两边都派了人去查看,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前往三水县,到那里布置,几伙人都得到吩咐,无论向哪里去,都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

离着土桥村几十里的新平城,在这日早上迎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这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离城不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庄子住下,按照吩咐,好好睡了一觉,到午后才醒来,梳洗一番,又随意扔给借宿的人家几个铜钱,便走出来四处打听哪里有房子卖。

待别人问起时就说是从远方来,欲在此寻房居住,半个时辰后,终于是找到一家愿意卖房的人,也不管天色不早了,拉着人,当日就把房子买下。

其中一人留下打扫房屋,并雇人盘炕,另一人匆匆向回赶,当真是星夜兼驰,于丑时三刻回到张家庄,进门不顾疲劳,直奔张小宝所睡的院落而去,到门前,喘着粗气禀报。

“张四奉命归来,于新平城外二里处,小牛庄买下宅院一个,幸不辱命。”

说罢,人已经疲劳地站不住了,蹲在那里,一手撑地,不停地呼呼直喘。

小红听到声音,叫醒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对视一眼,匆忙起身,让小红抱下塌子,点燃灯笼,向门外走去,张小宝还把放在塌子边的一个水碗用力端起。

到了外面,见到月色下那张四的模样,张小宝点点头,把水送上前,说道:“好样的,张家因你而荣耀。”

“谢小公子,房子买了,请小公子吩咐。”张四接过碗,仰头咕噜噜一气灌下,用手一抹嘴,恭声回道。

“恩,那就好,去找樱桃吧,剩下的事情让她安排,还要辛苦你一趟,记得路上小心。”张小宝见一个事情办好了,笑着点头说道。

等张四离开,又回头对着王鹃说道:“这才是我张小宝要的人,比起你那特二处的效率如何?”

“一般而已,不要以为我那地方所有的人都是吃闲饭的,你安排出去的另三路还没回来呢。”王鹃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没有贬低你那边的意思,就是问问,回去睡吧,看来不必马上就睡,先吃奶,正好有些饿了。”

张小宝嘿嘿一笑,看到门口站着的母亲,急跑两步扑到母亲怀中,装孩子去了,王鹃摸摸肚子,发现确实里面没东西了,也跟着走过去。

罗水河河畔,也有两个人在这边没睡,看着码头处停留的那几艘船,暗暗打量,借着那偶尔闪过的灯光,把船上露出来的红绿相间的东西仔细记下。

“小麻子,你在此处盯牢了,我回去禀报,张家小公子还等着呢。”一人看了片刻,觉得自己记住东西的模样了,对另一人说道,等那另一人点头,便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留下的人,强忍着疲倦,趴在草地上,任凭露水渐渐打湿衣服,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情况,并倾听那边两个守夜之人所说的话。

见到如此天气,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也高兴起来,终于不用再忍受大太阳来锻炼了,二人到院子中丢沙包,真正的沙包,外面一层细麻布,里面填上沙子,比鹌鹑蛋稍微大点,小手抓着正合适。

小红守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那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沙包,紧怕两个小祖宗在互相丢的时候丢到对方脸上。

正玩着高兴,一下人拎着一个筐走过来,轻轻把筐放于地上,对王鹃说道:“小娘子,按照您的吩咐,东西买来了,周围一圈都转遍,这买这些。”

“恩,好的,你忙吧,哦,到小宝那库房,领两根大骨,挑肉多的拿,回去给你家娃子熬汤喝。”

王鹃把沙包接到手,停下来,对这下人说道,打赏用的自然是张小宝自己的那个库房东西。

等下人道谢离开,张小宝跑到筐旁边,垫着脚扒眼观看。

“这什么东西?看着面熟。”张小宝问道。

“当然面熟了,硝石,不怎么纯的硝石,我特意让人买来。”王鹃解释。

“硝石?”张小宝一听这名字,就开始向周围看。

“看什么呢?就是硝石。”

“看木炭和硫磺呢。”张小宝说道。

王鹃白了张小宝一眼,也走过来看硝石“瞎想什么?我又没说做火药。”

“哪总不能买这么多治病吧?”张小宝还在寻找另外两样东西。

王鹃边说边伸胳膊到筐中掏了一小块硝石,托在手中看,点点头,觉得不错。

“哦,这就可以吃火锅了,阴天正好,吃饱了睡觉,那才叫舒服呢,大的肉片我是不指望了,捞点沫子也行啊。”

张小宝一听火锅有了,那自然要冻羊肉了,吩咐着小红去拿一大一小两个盆,分别装上水,把硝石放到大盆中,他继续和王鹃丢沙包。

等到小盆中的水也结成冰,这才命人送来新鲜的羊肉冻上,还有人自然是准备其他吃食,找个新刨子,弄好木炭,又让人到二牛家,把那泡山辣椒秧子的弄水弄来一罐,剩下就等着羊肉冻硬刨好开吃。

王鹃也没闲着,叫人去吊鸡和猪骨头的汤,还弄来点干的海货,这东西便宜,先用温水发着,一会儿打锅底用。

这一等便是不少时候,快到中午时,羊肉终于是弄好了,至于牛肉,那东西不好杀,容易惹祸,暂时吃不上了。

玩出一身汗的张小宝和王鹃洗了个澡就陪着张小宝的家人坐在桌子旁边,说是坐,其实是被人抱在怀中。

桌子中间摆着那个火锅,筒子里放好烧红的炭,盖上内圈是一个窟窿的锅盖,上面再多放一截烟囱,等着那里面传来咕噜的声响,水就开了,摘烟囱,掀盖子,便可以涮东西吃了。

腐乳、臭豆腐、韭菜花、酱油、陈醋等等调料都用小碟子装好,摆在那里,谁吃谁自己拿。

张小宝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按照规矩围坐在那里,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则是被小红一手一个搂在怀中。

大人都知道,这是小宝特意让人给他们做的火锅,闻着那锅中的汤与海鲜的味道,觉得还不错,就是不清楚吃起来如何。

小红怕那煮沸的汤汁溅到小公子身上,想要伸手去挡,又腾不出手来,只好使劲往回拉。

“别拉,容易烫到,好了。”张小宝告戒一声,又动了两下,把那变了颜色的肉拿出来,送到母亲的碟子里。

张王氏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张嘴把那肉吃进去,吧嗒一下就没了,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使劲夸道:“好吃,我家宝郎弄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公公、婆婆,还有夫君都吃。”

这下大家都动起手来,按照自己吃东西的习惯,弄出来两份调料,一份是放那个山辣椒秧子水的。

张小宝、王鹃、小红则是在一旁看着,都在咽口水,小红是不能一同吃,张小宝和王鹃是不能吃这么大的肉,只能等大家涮差不多了,锅里有零碎的,才能就着汤喝。

“小红,不用抱着我们,我们站着看,你也吃。”

由于是矮桌子,众人坐的都是小板凳,也叫胡凳,张小宝和王鹃站在旁边也行,见小红在那里看着,觉得不舒服,不让人家进来也就算了,既然坐在一起,光看着那可不行。

张小宝挣脱小红的怀抱,吩咐着。

小红哪敢动筷子,猛摇着头。

王鹃也挣脱下来说道:“让你吃你就吃,人多更热闹。”

“小红,一起吃吧,这几日你照顾小宝和鹃鹃尽心,就当是赏你的。”张王氏终于发话了,小红这才道着谢,小心地吃起来。

五个人在吃,剩下俩孩子,张小宝看看,拒绝了小红要给他弄汤喝,自己用匙子舀下一点豆腐,放锅中烫了烫,送到王鹃碟子里。

“吃吧,一会儿再吃鸭血,这些东西还能吃。”

王鹃也不客气,调好自己的料,用筷子插在豆腐上,沾了沾,小口小口地吃上了,吃完吐吐舌头“真辣。”

张小宝又给自己烫了点豆腐,那小手的手背已经有几个小红点了,这下小红看到可吓坏了,刚才她还没发现。

连忙把张小宝的手拿过来看,其他人也见到这个情况,紧张起来,只有张小宝和王鹃没有任何表情。

“小红,你吃你的,不用管小宝,这点烫没什么。”王鹃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和张小宝属于同一类人,这点根本算不上伤的疼痛无所谓,她相信,就算把张小宝那手上的一层皮都烫掉,张小宝想杀人,手都不会抖上那么一下。

“恩,对,一点都不烫,就是热热的,我自己能吃,我可是妖怪。”张小宝一笑说道,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什么妖怪?是神仙,别听你爹瞎说,小红,既然小宝能自己动手,就让他自己吃,我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张王氏也有点心疼,可她还是选择自己的儿子。

“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他干什么?娘,我给您拔个虾吃。”

张父见到夫人又要旧时重提,怕被爹娘再教训一顿,烫了三只虾,分别给爹娘还有张王氏拔出红彤彤的肉。

“晌午了,三水县派去的人怎么还没消息传回来?”

张小宝用勺子在锅中捞了一些家人故意弄碎的羊肉,连带着汤和里面绿色的葱花,一同装到王鹃双手托着的小碗中,两个人一人一口地喝着,突然想到三水县那边的事情,随口问道。

“应该没事儿,我最担心的不是那边,而是到底哪条河会停船,万一船还没到怎么办?”王鹃喝口汤,边说话边习惯性地在桌子上看了一圈。

“这不急,我相信,那两条河一定会有收获,这个宋骗子我可是比较了解他的心态的,你找什么?”张小宝看到王鹃的动作问道。

“粉条,我忘了,这边没有。”王鹃这次用的是唇语。

“这个我没做过,到是知道大概的东西,小时候孤儿院那边有个淀粉场,河里面的水都是白花花的,早知道进去看一眼人家怎么做就好了。

回头让人用麦子去弄,不就是先弄出淀粉么,有十两银子砸下去,绝对能弄出来,正好还能赚点小钱,可惜今天没有辣酱吃。”

张小宝努力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到粉条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偶尔尝尝还可以,从来没上过心。

“没事儿,哪天让人做面皮吃,这个我会,小时候大院里就有一户做这个的,我经常去帮着揉面玩。”王鹃看到张小宝的唇语,安慰般地说道。

两个人正在那对唇语呢,小红已经匆匆吃完了,没敢吃饱,就是每样菜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张小宝也知道,小红能吃几口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见她在边上呆着也不好,便对她说道:“小红,你去看看小七那边怎么样了,必须要把宋骗子留在这里几天。”

小红答应着离开,这边吃喝依旧。

不谈论这边没有的事情的话,张小宝和王鹃就放开了,也不用唇语了,在那里喝汤,吃零碎的东西,研究起后面的计划来。

大人则是不怎么出声,一面吃着,一面看着两个小家伙,听他们口中说出那种大人才会说的话,笑容在脸上就从没下去过,终于不用再为下一代是否会把这家业败坏掉而担心了。

最郁闷的是张父,他总觉得两个孩子不正常,可看到其他三位他不能惹的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转念一想,如此这般也好,等小宝长大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于是对着儿子说道:“小宝,愿意和为父识文断字吗?”

“愿意,正在学,以后爹要多费心了。”张小宝把汤咽下去,点点头,对着父亲说道。

坐堂的掌柜不知道上哪歇息去了,只扔小伙计一个人守在柜台处,无聊地望着门前偶尔过去的行人。

时到正午,伙计早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没有人来叫他替换,他只能在这里继续挺着,不时地想一想酒楼中的酒菜,觉得越发地饿了,就连那外面树影子的移动都慢了起来。

把两个胳膊放到柜台上,下巴枕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对面那家小汤饼馆,嘟囔道:“吃碗汤饼也好啊,这个破店,一天也不见有两个人上门。”

正嘀咕着呢,门口处竟然转进来两个人,伙计立即把胳膊拿下来,扫了一眼,就断定,这二位是有钱人,一身丝制长衣,腰上垂下来的绳子上还吊着块玉。随着走动,不停地起伏着。

“二位客观,想要寻些什么,小的给您指点。”伙计根据自己的判断,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恭敬地问道。

“自去忙,我二人随意看看。”其中一人说着话,抖手就是一小块银子扔过去。

伙计连忙接住,稍一掂量,就估计出大概的重量,绝对有三钱了,贵客啊,感觉自己人也精神了,肚子也不饿了,有三钱银子,等到晚上下工,就去那杏春楼好好吃一顿,找个漂亮的妹妹,明早直接回来就行。

那二人只是看,也不说话,转了一圈,突然盯上了一幅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方才给钱的人开口说道:

“伙计这幅是什么画?”

“行了行了,这画多少钱?”没等伙计那连绵的夸赞说完,这人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介绍,直接问起价钱。

伙计到是懂事,人家不让说,那就不说,看着那画,盘算着应该要多少钱,那画若是一点损坏都没有,要个二十两银子还真可以,问题是那画上明显有一处是被火烧坏的地方。

就在画的右上角,有个指甲大的窟窿,已经被匠人用特殊手法补上了,可依旧能够看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要钱,多了怕人家直接走,少了又觉得自己能得的赏钱少了,卖的多,得的就多。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刘旺,是不是又在偷懒,没看贵客上门,还不好好侍侯?”

一听声音,伙计刘旺放心了,掌柜的出来了,连忙半转身,对掌柜地说道:“赵叔,这二人看上了墙上那幅画,问价钱,我都给忘了。”

伙计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

赵掌柜的其实根本不用伙计暗示,就已从那二人穿戴上看出身家不低,又看了画一眼,笑着说道:“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李。”最先说话的那人回了一个字,便不多说。

“原来是李公子,公子看上这幅画,那真的有眼光,按说这……。”

“多少钱?”李公子没等赵掌柜的把话说话,直接问价。

“二百两,此画乃是西晋名家所绘,时日长了,保管不周,画上略有瑕疵,故此客观只须一百五十两银子便可带走。”

“一百五十两?好,买了。”李公子根本就没还任何的价钱,直接同意了。

赵掌柜一愣,心中还微微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二人如此好说话,刚才就该多要一些,此刻却无法反悔,刚要走过去把画取下包好,那李公子又说话了。

“先不忙,我等今日没带足钱,只有五十两,先算定钱,过几日再来取,可好?”

赵掌柜一听连忙点头说好,想来也是,谁没事儿出门身上带那么多银子,怪沉的,有五十两就不怕了。

“听闻一些店铺总会在别人交了定钱后,偷偷换掉东西,以次充好,不知……?”李公子又问了。

赵掌柜知道,他这是不放心,马上说道:“李公子放心,本店决不会做出那等事情,若是还不放心,可找牙侩的人前来担保,不过……,找人担保还要多一些花费。”

“无妨,去找。”李公子发话了。

这样一来,赵掌柜更放心了,他还真担心,过几日二人找个懂行的前来,把那钱给要回去,就算不要回去,也会有些口角,催促着刘旺找牙侩的人前来,他这边把茶水点心都准备好。

片刻后,刘旺带着牙侩的保人回来,保人询问了下价钱,要一百五十文的保费,李公子二话没说就给了。

把画取下,记一些上面独特之处,好做证明。

李公子特意把画上烧坏的那个地方用薄纸给仔细地描下来,并且还加上了一些周围烧焦痕迹的说明,提出半个月后来取,若是到时不是此画,店铺要赔偿十倍银两,半月后,若还不来取,每晚一天,李公子多付百文的钱,到一月整不取,则定金给予店铺。

赵掌柜想了想,看到还有牙侩的人做保,点头同意,双方按手印画押,一场交易完成,看着那二人走远,不仅是赵掌柜的高兴,刘旺也同样得了五钱的赏银。

日渐斜,红云漫天,丝丝卷卷,飞鸟过,白羽翩翩。

张小宝和王鹃二人手拉手走在门前小河的河边,太阳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得长长的。

小红紧张地看着,怕两个小祖宗一高兴跳下去,这种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谁让自家的小公子和别人不同呢。

“小宝,你说把这水给引到一个挖好的池塘中,是不是可以养一些鸭子和鹅,咸鹅蛋与咸鸭蛋要比咸鸡蛋好吃。”王鹃站在河边,看着那清澈的流水,以及流水下偶尔闪过的鱼影,向往地问道。

“恩,我也这么想来着,可现在人手不足,最主要的是我的钱不够,将将把最近的事情运转起来,想吃先去庄子上换,过几天把宋骗子给收拾完,我就有钱了。”

张小宝几天前就有这般打算,想要去管母亲要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赚吧,不差这几天。

“小公子,小娘子,还是往后来一些吧,千万别掉下去。”小红总觉得这地方危险,在旁边劝说,水是不深,淹没两个小孩子还是轻松的。

“别怕,我和鹃鹃都会水,就是看看流水,心情好,这天多美,等这边的事情弄完,你就负责养鸭鹅,还能养养莲花,多几道菜,总买费钱,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一餐一饭来之不易啊。”

张小宝说着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小红担心。

小红呆呆地点点头,觉得小公子这话似乎从夫人口中说出来更让人能接受一些。

三个人正欣赏着夕阳、晚霞、飞鸟、流水景色的时候,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一见面就对着王鹃说道:

“小娘子,小的已经知道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按那宋骗子的描述,我们在罗水河上发现了几条船,从偶尔露出来的地方见到那红绿相间的东西。”

说着话,这人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上面画了一样东西,他也正是找人画图才耽误了时间。

张小宝和王鹃往画上看去,同时出声道:“胡萝卜。”

“好东西,这下又有新菜了,这边还没看到过这玩意。”张小宝高兴了。

王鹃那边也猛点着头“恩,是呀,这东西应该不是本地产的,看来真是从番帮弄来的,也不知那宋骗子怎么想的?看情形似乎船上都是,那么中间一些不缺少水分的是不是能继续栽活?等有了种子,我们自己就能种了,我喜欢吃炒的胡萝卜片,你呢?”

“我喜欢生吃,还有黄瓜、茄子、白菜,我都爱吃,生着吃,当水果了。”张小宝回道。

“哪有拿这些东西当水果的,胡萝卜生吃不好。”王鹃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谁没事儿给孤儿院送水果吃?那帮人好不容易送来一点,明明是花一百元买的,非要说是一千元,各处记者到是带来不少,紧怕别人不知道他给送东西。”

张小宝撇撇嘴说道。

“原来这样啊,那你小时候确实吃了不少苦,人啊,都想要个好名声。”王鹃叹息一声,觉得张小宝小时候确实太可怜了。

张小宝却无所谓地摇摇头“其实我很感激那些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东西送来就行,如果都有人送,我宁愿给他们做证明,一百元说成一万的也成,总比一点没有强。

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完成了院长爷爷的遗愿,临死之前还能换一个孩子,值了,这下好了,以后有胡萝卜吃。”

“小宝,请允许我用庄严的话语来评价你,你是一个好骗子。”王鹃眨着她那大大的眼睛说道。

张小宝有点佩服那个宋静功,他去哪弄的二十万斤胡萝卜呢?目的是什么?究竟在弄胡萝卜时候是如何想的?

莫非真想做正常买卖?不对呀,若是真如此,那就应该去找人把他那店铺直接抵押了,三百两银子的店铺,抵二百两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张小宝和王鹃疑惑的时候,那个来报信的人给了他俩答案了。

“张家小公子,小娘子,这东西能吃么?还没有我们这的萝卜大,卖的又这么贵,不会吃死人吧?”

他这一说,张小宝明白了,胡萝卜毕竟是这里人所没见到过的,他宋静功从外面弄进来的价钱应该便宜,无非就是船钱多了一些,结果发现没有人买,就准备把东西脱手,或者是骗点钱。

平时人们手中没那么多闲钱,大部分人还尽量用交换的方式来结算,谁舍得花两文钱买一斤小萝卜,大萝卜二斤多重的,一文钱都有人抢着卖。

“他这是要准备大赚一笔啊,野心还真不小。”王鹃也想到这一点了,开口说道。

“他是光想着骗了,不会经营,等我们把这两千石的胡萝卜拿下来,我给你卖出三文钱一斤,还不用骗。”张笑宝一笑,又露出两个酒窝。

“不用你,我也能卖出去,就那么些方法,换着用,总有一个可以成功的,下一步就看他会不会上当了。”王鹃这时也有了打算,高兴地仰个头。

“停一下,我把蛋摆摆,把火盆点上,一会儿该凉了。”

随着她一声招呼,车又开始慢悠悠向前行使,赶了三十年车的车把势,这两天是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借着挂在车前那灯笼所发出的微弱光芒,车把势可以避开任何一个小坑。

直到马走不动了,这才停住,把马卸下,拴在一旁的树上,让马自己休息、吃草。

“王伯,您这车赶的实在是太好了,鸡蛋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震动。”樱桃把手身到被褥下面感受下冷热,松过气,拿起水来喝几口,夸着靠在树下的车把势。

“没啥,赶了三十来年的车,早就习惯了,不是我跟你说瞎话,就算没有这个灯笼,我也知道前面哪里有坑。”车把势说着话,把水袋打开,又从身上翻出来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些炒米,就准备开吃。

樱桃见状,连忙从一直跟着马车走的两个人身上接过东西,送到车把势面前,说道:“王伯,吃这个,来时都准备好了。”

就着灯笼那光,车把势看到面前的是一些切好的猪头肉,还有两张油饼,咧嘴一笑,也不客气,接过来把肉卷在饼里,使劲咬一大口,眯起眼睛,慢慢咽下去,再喝口水,写满沧桑的脸挤在一堆儿,才说道:

“香,真香,还是你那庄子好啊,王家的庄子每年都要交上去不少税,不如你那富裕。”

“王伯,您老可别这么说,鹃鹃小娘子就在那里,等着吧,用不上两年,咱们两个庄子上的人就可以顿顿吃肉了,别的肉不敢说,鸡肉那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樱桃看着马车厢,想着里面那即将出来的小鸡,心情轻松多了。

“当然能了,我都看到里面小鸡的样子了,等过几日,满庄子上都是小鸡跑。”樱桃自信地说道。

夜,乌云依旧未曾散去,遮住了星月的光华。

宋静功躺在床上,想起心事,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开始自言自语说起来“看着我有什么用?难道以为我这两天就会去拿东西?想要横插一杠子?我不急,等过些日子,把钱借到手,就让你们知道那船上的东西。

竟然敢给我涨价,睡个觉,吃顿饭,一天要我五十文钱,给,我都给,到时候看谁哭,那东西明明能吃,为何卖不出去?”

“宋公子,宋公子,醒着呢?您要的酒菜来了。”就在宋静功盘算这次骗钱过程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和问话的声音。

宋静功翻身起来,点燃油灯,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个老汉,心里就有点不舒服,顿顿吃鸡蛋炒韭菜,韭菜炒鸡蛋,要不就是萝卜条子,他有点受不了了。

今天这是让人给他准备点好酒好菜,结果被要去六钱银子,就这小地方,都够到小店点一桌子菜了,看看老汉拿着的那个簸箕上的三个小盘子,还有一壶酒,怎么算都算不到六钱银子。

“麻烦老丈了,拿进来吧。”宋静功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以后都会报复回来,这才努力地笑了下招呼道。

“不麻烦,宋公子您出钱,我老汉去买,哪有什么麻烦的,这夜里我也睡不着。”

老汉端着簸箕进屋,把三个菜一壶酒放到小桌上,又对宋静功友善地笑笑,转身离开。

宋静功也确实饿了,见有三个菜,没发现什么鸡蛋炒某某东西,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能吃到肉了。

拿起筷子,找到一块最大的,应该是肉的东西,夹起来塞进口中,嚼了两下,脸色顿时就变了,是肉,可惜不是他想象中的羊肉,而是鱼肉,还有刺呢。

肉块到是不小,这就是说,鱼是大鱼,可鱼肉那么便宜,竟然要自己六钱银子?

气苦中的宋静功把筷子又伸向了另一个盘子,这里的肉小点,等吃到嘴里,宋静功没再生气,而是点点头,嘀咕道:

“厉害,刚才是大鱼的肉,现在这就是小鱼的肉,张家庄子,我记住了。”

嘟囔完,宋静功把目光转向了那盘不大不小的肉上面,不用尝就知道,这是中等鱼的肉,这还不到三条的鱼,加起来也没有十文钱,算上做工,二十文足够了。

认命般的,宋静功端起那壶酒,也不管什么味道了,咕噜噜灌下去,把筷子一扔,躺到床上蒙头就睡。

如是几日,就当宋静功以为还要挺两天的时候,张管事亲自找来了。

“宋公子,钱都已准备妥当,不知道公子还用否?”张管事似乎来的有点急,进屋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开口问道。

“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张管事,您这是帮了我大忙了,您放心,事成之后,我宋静功绝对不会忘了您。”

一听银子的事情行了,宋静功那郁郁的心情登时云开雾散般的好了,未等张管事开口,又说道:“如此,那就把我店铺的房契等交给您?”

“不急,宋公子的店中还有些东西,需要我等过去仔细瞧瞧才好,银子我命人带上,不如今日就走?”

张管事当然知道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才行,不然才容易让人起疑心。

宋静功笑着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早就思虑过了,当下就与张管事还有拿银子的人向三水县走去。

到下午申时,这才来到店铺外面,往里一看,见后面平时看房的人竟然站在柜台那里,宋静功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走上前去问道:“赵掌柜和刘旺呢?”

“回东家的话,今日中午,有人来店里看中了一个坛子,竟然花了三十两银子给买走了,还说便宜,非要请赵掌柜的和刘旺去吃酒,他们就去了,要不我去叫他们回来?刚走。”这人回道。

“不必,吃就吃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张管事,这买卖忙啊,等着把钱借来,我就关上店,您派个人来看着,等我周转开再说。

一会儿把那坛子钱扣掉,我可以直接补上,别看刚才卖的贵,其实那坛子作价才一百六十文,这就交接?”

宋静功扫了一眼那个放坛子的位置,发现少了一个一百多文的,丝毫不在乎。

“好,那就请牙侩的人过来,我这银子都准备好了。”张管事痛快地答应,身后拿银子的人把钱一放,转身找牙侩的保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这次来了四个人,毕竟东西多。

照着当初牙侩给开出的细帐,一番对证,所有东西都没错,就当宋静功要与张管事签定契约的时候,张管事却突然指着一幅画说道:

“还是记得细一些才好,那画上可是有瑕疵,万一错了,也好对证,宋公子,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若是差了那可要赔三倍的钱,当初可说好的。”

说完话,也不等宋静功有所表示,就命人把那画上的瑕疵给描下来,还专门就那被烧的地方写了一下,并让牙侩的人担保。

宋静功觉得没什么,一幅画而已,到时留给他们便是,笑着站在一旁看,等着来人把其他几样不值钱的东西也细细给出证明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接店,这就成了。

待张管事人走了,宋静功撇了下嘴,转身向着那罗水河走去,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跟着他的。

(前面第十八章,银子的地方有一处错误,已修改。)

天碧浮云少,水蓝映露凝。燕聚可有意,风来或留声。野花随波转,一荡一点莹。

翌日一早,宋静功方才来到罗水河畔,望着眼前的景色,本应心情舒畅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三水县到这里,昨天天色已晚,加上他要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随,故此,中途时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结果便让他看到了那张管事旁边跟着拿银子的人。

他在确定了有人跟随后,发现这人是不是傻呀,跟踪难道都不会?别人都是尽量与被跟踪的人保持一定远近,这人可好,就在后面二十来步的地方尾随。

每当自己停下来回头看去时,正常你总要躲一躲吧,这人可好,就那么直着眼睛看前面,做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莫非是把自己当傻子了,才多一会儿就能记不住人?

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客栈了,在这客栈的旁边还有另一客栈,你跟踪就应该住那客栈中去。

最后住到一个客栈也罢,自己在大厅吃的饭,靠窗的位置就两张桌,竟然一人一张坐下,面对面,向面前的人吐口吐沫都不会吐歪,这也就是人少,空桌子多,否则还不坐一起吃饭?

这哪里是跟踪,分明就是监视,不知那张管事是如何打算的,难道想撕破脸?

宋静功就站在离着码头不远的岸边想,究竟是怎么弄的,自己为何心绪不宁,因那跟踪的人?张管事的态度?在张王两家庄子受的委屈?似乎都不像。

考虑了一会儿,宋静功把这个情绪归结为自己这次的动作比较大,坑人坑的比较厉害,才会有如此感觉。

宋静功长叹一声,他非常想过去问问那人,你几岁了?

这种人怎么能派出来办事?

摇了摇头,宋静功不愿把自己的心神用在这么个傻子一样的人身上,还是先看看从蕃地运回来的那卖不出去的东西为好。

想到此处,宋静功迈步朝码头走去,那里还停着他雇来的船呢,当然,这船并没有任何的船钱,作为一个骗子,他不会做出付船钱的事情,而是和那蕃帮的人说好,东西运来,赚了钱二一添作五。

等着宋静功到了码头时,那船上早就有人认出了他,急忙跑过来,恭敬地问候:“宋大才子好,您这是找到有人买甘荀了?太好了,我们这些天光是吃喝就花了不少钱,再卖不出去的话,可要赔死了。”

态度是恭敬的,话中却带上了抱怨的意思,宋静功也知道,换成谁都会不高兴。

“恩,快了,松日尼干呢,把他找来,我有要事儿相商。”

宋静功说的这个人就是蕃帮那边一个贵族阶级的小头领,与这边接触多了,染上了一些这边的习性。

打招呼的人一听宋静功问起首领,脸上不觉间露出一丝高兴的模样,依旧恭敬地回道:“宋大才子,我王找到了一个发财的办法,已经离开这边,过两日或许能回。”

“发财?他也能发财?好啊,不知道怎么个发?财又在哪里?”宋静功笑了,这个蕃人来到此地也想发财,做梦呢吧。

见其说的笃定,宋静功也疑惑了,难道那个松日尼干真的走了狗屎运,发现了东西,又觉得不可能,于是问道:“松日尼干怎么发现的?又让我去哪?”

“是有人过来问我们买不买小鸡,说是可以便宜卖,两文钱就可以买一只小鸡,长大能下蛋的那种。”那人回道。

宋静功这下就不是疑惑,而是懵了,一只鸡,这边大概要三十几文钱,不是太贵,可母鸡不一样,它能下蛋,鸡蛋再便宜也值一文钱了,小鸡长到大,下蛋,用不上太多的日子,有个半年时间足够了。

这两文钱买一只小的,半年随便喂点东西,也就几文钱,放到外面让其自己找食吃,更省,半年以后,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到来。

这价钱实在是太便宜了,那母鸡抱窝的时候是不能下蛋的,耽误那些天,下的鸡蛋钱都有几文了,怎么会如此便宜?

‘骗子,想不到我宋静功也遇到了骗子。’宋静功最直观的想法就是这个,可他又不知道对方如何骗的,对方既然卖的是小鸡而不是鸡蛋,那公母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我这就过去,找人在前面领路。”宋静功实在是弄不明白了,想要亲自瞧瞧,招呼一声,又看了一眼那个傻子一样的跟踪者,被人领着离开码头,向那卖鸡的地方赶去。

雀鸟声声,粉蝶追逐,远处青山绕雾霭,身旁斜光催浮尘。

张小宝和王鹃早上刚刚起来,吃过奶,没有继续睡觉,一同来到院子中的菜园,准备继续弄点花样给大人吃,他们两个喝点汤水,吞点碎沫就行。

“没有芸豆啊?我还想炖点吃呢。”王鹃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芸豆,到是有豇豆。

张小宝则像做贼一样,从茄子地里费力地拧下来一个约两寸直径的小圆茄子,用那大拇指使劲地抠着,抠出一小块,塞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小宝,你干什么呢?你现在不适合吃茄子,还偷偷摸摸的。”王鹃一眼看到张小宝在那里偷吃,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怕别人发现,茄子太小了,这么吃怪可惜的,可只有这个时候的茄子最甜,你尝尝。”

张小宝说着话,又抠下来一点,送到王鹃面前。

王鹃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大个人,竟然做这种小孩子才能弄出的事情,伸手拍掉那个小碎块“你能办点正经事儿不?”

“那算了,小红,给你吃,可甜了,吃完了帮我们摘茄子,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张小宝从善如流,把小茄蛋子交给小红。

小红接过,还真吃了,她早上起来没有饭吃,一天只有两顿,能吃点茄子也好。

张小宝和王鹃看到小红几口就把茄子吃了,都愣了,好一会儿,王鹃才说道:“小红,你放心,等我和小宝这几天把钱赚来,以后一定让庄子上干活最多的人都能吃四顿饭,早中晚,还有一顿夜宵。”

“谢谢鹃鹃小娘子,其实我们都习惯了,别说四顿,三顿就要多花不少钱。”小红眼睛一亮,又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哪个庄子上会给下人吃四顿饭?

王鹃也知道小红在没有真正吃到四顿饭时不会相信,也不再多说话,拉着张小宝去看别的菜,这边自有小红摘茄子。

“其实光是四顿饭还不行,他们这些人一天总是在劳累着,半夜也要随叫随到,以后要多准备些水果,给他们补充营养才行,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身体越好,做的事情就越多。”

张小宝和王鹃到了一块小葱地,蹲在那里时说道,正常人一天吃三顿够了,那些下人实在太累,而且还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地在庄子上生活。

少了孩子父母伤心,少了父母孩子难过,稳定团结最重要,营养跟上了,人的寿命也会加长,等自己和王鹃长大,庄子上的下一代也出来了,庄子也要有庄子的文化才行。

“恩,先不急,到时我来安排,你负责策划,我负责组织,以后如果家丁护院多了,要交给我来训练,趁着还小,我准备找点这个时代的军队作战资料,理论结合实际来弄战术。”

王鹃对这一点也,还想把自己曾经学到的应用一把,看到张小宝望过来的紧张目光,笑了笑“放心,我不造反,连累不到你张家,中午准备做什么菜?”

“茄子,和鱼一起烧,蒸完拌小葱和酱,蒜茄子,肉沫茄子,干煸茄子,这个要用上那山辣椒秧子的水,拔丝茄子,红烧排骨烩茄子,油菜焖茄子要放里豌豆,八个,够了,加一个茄子海带虾米汤,主食就吃炸茄盒吧。”

张小宝数着自己那小指头,一个一个说给王鹃听,王鹃听了之后严肃地点点头“行,我看这事儿行,晚上我准备吃豆腐,就依靠你了,一定要全豆腐宴。”

“没问题,坚决完成任务,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用红糖做拔丝茄子会不会难吃,回头弄点炭,把红糖的渣子给过滤出去,以后做菜就方便了。”

王鹃说,张小宝就敢答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王鹃默然无语。

“好吧,吃什么都行,你说那个宋骗子会不会不按照你想的去做?”王鹃把话题又弄到了正路上。

“放心,我了解他这种人,和我刚开始行骗时心态一样。”张小宝满不在乎地说道。

面色苍白之下,回头一望,那个傻子的跟踪者竟然也弄了辆马车,宋静功算是彻底懂了,人家不是跟踪,就是监视,怕他跑了。

宋静功已无暇多做理会,与那带路之人,加快脚步向小牛庄里走去,左拐右转的,大概有那么一刻钟,那人停在了一个非常小的院落面前。

用树枝夹成的半人多高的栅栏中间是一小木门,并未锁上,被风一吹,里外摆动,院中还站有一人,宋静功见过,以前是呆在松日尼干身边的,既然他在这里,想来松日尼干定是在屋中了。

“若这蛋中真有小鸡,等我回去时,就买上一万只。”宋静功还未等迈不进去,就听见屋中传出松日尼干那熟悉的喊声,从其话中可知晓,那小鸡还没孵出,如此更是说明这小鸡是个骗局。

心中有了底儿,宋静功正正衣服,笑着走进去,一进门直接说道:“谁卖小鸡两文钱一只,有多少我买多少。”

等站定,就看到一个老汉,两个年轻男子与一名女子面对着松日尼干,女子脸上遮了半片布,从那稍微露出的地方看去,能看到青色的胎痣,怪不得要挡一挡。

两个年轻男子站着,老汉则是坐在一个不知道应该叫什么的东西上面,那东西占了整个房间的一部分,另一端连着墙。

“宋大才子,你也到了这里,正好,看这,这叫炕,是他们专门用来代替母鸡抱窝的地方,这女人说,再有两三日,就会有小鸡从蛋中出来,我准备就在这住下,一直等小鸡出来,到时买上一万只回去养。”

屋中一个身材壮硕的人,见到外面进来的人,操着一口生硬的话说道,这人正是松日尼干,一个蕃人。

松日尼干听到宋静功的话,摇摇头,坚持着“不,我一定要看这是不是真能弄出小鸡,炕上是二百只,我已交了定钱,到时若是没有小鸡出来,他们要十倍赔偿于我,等两天就会知道。”

宋静功望那炕上看去,上面盖着褥子,想来下面就是鸡蛋,‘难道真能孵出来?’

方才宋静功进院子是已看过,院子中没有养鸡,如果真能用此等方法把小鸡孵出,那岂不是多弄些这样的炕,到别处买来鸡蛋就成了?一只小鸡两文钱确实太过便宜,卖三文也会有人抢着买,还真的发财。

考虑了一会儿,宋静功对那老汉说道:“老丈,能不能让我也瞧瞧这鸡蛋?”

老汉看了宋静功一眼,又看了看那女子,说道:“此事要问我儿媳,这蛋都是她在弄。”

宋静功随着老汉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女子,女子到是好说话,点点头,走到炕边,伸手轻轻掀开褥子,里面果然码放着不少鸡蛋。

“松日尼干,既然你要看,那我也陪你两日。”宋静功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也要留下陪同。

至于住的地方也简单,现下天热,随便有个地方一呆就好,饭就在这家里吃,给些伙食钱,想来这家人不会拒绝,宋静功这几天吃苦都吃习惯了,不差再坚持两天,他要看着此户人家究竟能不能弄出小鸡。

老汉没拒绝,不仅仅是答应给宋静功等人做饭吃,还答应空出来一间屋子让其居住,钱要的也不多,一天一人六文钱,只有一些菜,想要吃肉,可以自己买来,老汉给做。

宋静功见到这样,也不生气,愿意呆就呆吧,拿出些钱来交给老汉,让他去买点酒菜,中午就在这吃了。

“别连皮一起切,先把皮儿打下去,切条,过油,继续。”

土桥村,张家庄子的后厨房中,张小宝指挥着两个专门做饭的人在那里忙碌着,如果不是张小宝觉得自己拿不起来那菜刀,他都不用别人来做,他相信自己的手艺更好一点。

“行啊,小宝,你这纸上谈兵的水平不低呀,说的头头是道。”王鹃看张小宝忙得那叫一个乱啊,在一旁‘真心夸奖’着。

“我觉得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学指挥的王将军,难道军校学指挥的人都专门拿着枪冲在最前面排兵布阵?我现在有些担心,真找些人让你教战术,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军不在后面坐镇,而是一边骑马冲锋一边招呼传令兵。”

张小宝丝毫不在意,指挥别人如何做菜的时候,还有工夫用唇语来反击。

“说的对,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边没有任何现场的情报显示系统,我甚至连个地图都没有,火力布控也不同,我还得重新去琢磨。

这么说,现在最该研究的就是单兵或者是小组作战事宜,必须要具备强大的远程打击能力,才可以有效地进行穿插、包围,小宝同志,会画地图吗?”

王鹃出乎意料地没有进行反驳,点头承认自己的不足。

“不会,我哪学过这东西。”张小宝根据多年的诈骗经验,觉得此时有点不妙。

“真不会?当初忘学了?再关几次或许你就会了,不会也没什么,我教你,我会。”

王鹃把脸帖到张小宝的近前,威胁着说道。

“可以了,别等油开了再放糖话,那会糊的,放茄子吧,好了,最后一道菜做完,准备凉水,撤。”

张小宝选择性地遗忘了王鹃的存在,吩咐最后一句,转身便走,路过门槛时,平时机警的他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王鹃扶了一把。

“看,这就是不熟悉地形的下场。”王鹃笑眯眯地拉着张小宝说道。

中午饭可谓是丰盛至极,八道菜,一个汤,还有一个主食。

等所有东西端上来,除了王鹃和张小宝,四个大人都傻眼了,不是为所有的东西都有茄子傻眼,而是不知道小宝怎么能把茄子做出这么多的花样。

“吃,娘,您吃,我和王鹃自己就可以吃,除了炸茄盒与那干煸茄子不方便吃,其他都行。”

张小宝直接用手拿起一个茄盒送到母亲的碟子当中,劝菜。

张王氏看着一桌子的茄子,点点头,夸道:“我儿就是厉害,哪家孩子能把茄子做得如此琳琅满目?”

张小宝的爷爷和奶奶也笑着赞同张王氏的话,结果就是,四个大人加两个孩子,把这一桌子的菜给吃掉大半。

张小宝一见还有剩余,当时便后悔了,他就是舍不得浪费东西,都是流浪的那几年饿怕了。

“晚上放在一起炖,我俩吃。”王鹃到是了解张小宝,在一旁示意。

“算了,以后我注意点,尽量不浪费,按以前那么处理吧。”张小宝无奈地回道。

按照以前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些菜给倒了,喂猪,其中有一些会被下人吃掉,这是张小宝和王鹃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下人也是人。

“这种东西我们两个能吃,总比以前训练时强。”王鹃继续劝。

“我知道,我曾经躲通缉跑到深山中,草根树皮也用来充饥,可谁会让我们那么吃?”张小宝不愿意多想,站起身,与各个亲人打声招呼走出去。

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小牛庄那间房中的炕上,第一只小鸡自己叨破蛋壳,湿漉漉钻出来的时候,再长的等待,都觉得可以接受了。

宋静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可以用这叫炕的东西来代替母鸡抱窝,一时间,小鸡在他的眼中已变成金鸡了,小鸡多少文钱一个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可以孵小鸡的办法。

他明白,这个过程中,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窍门才对,想象着以后有大两钱财的日子,宋静功看向那个脸上有胎痣的女子时,觉得这女子有那么一种特殊的美丽。

松日尼干同样呆呆地看着小鸡的身体一点点变干,哪怕这些小鸡全都出来才二百个他也高兴,一万只小鸡,看样子有希望了。

就在几人都围着小鸡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这家么?可以用一个叫炕的东西来替代母鸡抱窝?”

“东家,您说的没错,就是这里。”一个应该是下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宋静功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对着坐在那里依旧带着安详神色的老头说道:“老丈,您千万别把这事情透露出去,我给您钱。”

“这不好吧,宋大才子,进门都是客,呦,第二只小鸡也出来了。”老汉眯起眼睛,刚回了宋静功一句,炕上的那些蛋中就又出来一只小鸡的脑袋。

随着这个声音六个人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个腆着肚子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另外一个是低头弯腰,另四个被挡在后面,稍微能看到一点,想来是家丁护院之类的。

宋静功都已经失去方寸了,见到又有人过来看小鸡,笑的也不再那么自然,挡在那里说道:“就是一个玩乐,其实是用母鸡抱窝,然后拿到炕上的。”

“你是……?”没等那个腆着肚子的人说话,身边刚才还献媚笑着的人就挺了挺胸,眯着眼睛看向宋静功问道。

“不才举人一个,姓宋名静功。”宋静功知道此时不能露怯,昂着头说道。

“哦,不过一举人而已,我还以为状元来了呢,东家,咱们进去仔细看吧。”这人嗤笑一声,一转脸,又变成那副恭敬的模样,让人看了叹为观止。

这个东家迈步向里走,还随口恩了声,看都未看宋静功一眼,身后四人也相继而入,把这屋子给挤的没有地方了。

等来到近前,正好又有一只小鸡叨破了壳往外使劲呢,这个东家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也不是傻子,明白这个方法才是最主要的,小鸡根本就无所谓。

“老丈,方才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这个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宋静功也跟着转身,面对老汉的时候,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用手比量一个钱的意思。

老汉似乎未曾看到宋静功的动作,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新来的人说道:“这位老爷,您看,这便是我儿媳弄出来的,只要把蛋放在这个炕上,过些日子,小鸡就出来了。”

“哦?不是这么简单吧?”这个东家笑眯眯地看着老汉问道,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宋静功这个气啊,他一看老汉的模样就明白,这老汉一点都不傻,说不定把消息传出去的人就是这一家子,看上眼的人越多,那这家子赚的钱也就越多,现在他再也不认为这是一个骗局了,那鸡是真的出来了。

见老汉把他给推出来,想要拒绝,又舍不得放弃,只好当这个恶人了,想要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发现做不到,干脆把脸一板,说道:

“老丈,刚才我说这事情都由我来管,到时我帮您卖小鸡,不知老丈应允否?”

宋静功说完,回看那六个人望过来的眼神,把头一转,看都不想看了。

“这家就是说用那什么炕可以孵小鸡的地方?”就在两伙人在那锻炼眼力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正是如此,小的都打探清楚了,您里面请。”这应该是另一个下人,基本上下人都这么说话。

果然,门口又出现了几个人,当中一人年约二十,刚刚极冠,身上白衣飘飘,说不尽的风流潇洒,见到屋子中已无处下脚,眉头微微一皱,那旁边的人就开口说道:“出来个活人,没见我家公子来了么?”

“嗯哼!小五,怎么说话呢,莫非忘记公子我平日间的教导了?”这公子在小五说话的时候不出声,等着小五说完了,这才装好人,面带风轻云淡般的笑容。

屋子中的人除了樱桃和另外一个跟来的人,其他都有点发憷,这位公子不一般啊,就连宋静功都觉得,自己怎么装都装不出如此模样。

戴着面巾的樱桃和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看风采,看看自家的小公子就知道了,那才叫一个漂亮,白白胖胖的模样,纯净的大眼睛,笑起来两个圆圆的酒窝,说出的话不容抗拒,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再长大点,哪个公子能比得了?

现在炕上的小鸡已经出来五个了,最先出来的那个身上的毛已干,唧唧叫个不停,樱桃连忙拿来早就煮好的米汤来喂。

三伙人看着这般情况,开始与老汉商量了,这个说愿意拿出十两银子,那个说可以用一百匹绢来换,总之就是想要得到这个炕孵小鸡的法子。

老汉看一眼这个,又瞧一眼那个,也不出声,就在那笑着等,三伙人不停加价,等加到了纹银二百两的时候,只有宋静功还敢喊,别人都不出声了,那两伙人认为这么多钱不值得,养多少鸡才能把这钱赚回来。

就在宋静功沾沾自喜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不停地来人,到最后,一共十多伙人到了地方,看过了真的可以用炕来孵小鸡,有那才大气粗的人,张口就是白银五百两,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宋静功一听也蔫了,让他拿这么多的钱他真拿不出来了,同时还有点嫉妒这老汉一家,如此多的银子,要花到哪辈子啊,别的这般人家,还都是用东西来换一些日常东西,等老汉一家有了这么多钱,说不定就危险了。

见没有人再提价,老汉开口了“诸位,我说诸位,你们都是有钱人,我老汉不是,要这许多钱做什么?恐惹来杀身之祸,不如这样,愿意出钱的,可以继续出,不愿意出钱的也可用东西来换。

绢帛、麦子、稻子、粟,哪怕大豆、萝卜、马牛羊这样的东西,我老汉都可以要,到时折成银子算,哪家给的多,老汉我就让儿媳把如何孵小鸡的方子卖与哪一家,可好?”

众人一听,大部分都有点退缩,毕竟钱太多了,这五百两还打不住的话,还想要多少?

宋静功到是心中一喜,他那有作价四百两银子的货呢,加上他借来的二百两,以及以前手中攒下来的二百两,他可以拿出八百两,别人可能觉得买这东西不划算,他却不这么想。

他都准备好了,只要自己孵出小鸡,那么就能够继续去骗人,几天只内就能再借到一笔钱。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叫价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说道:“慢,我想问问,若是我把这方子买了,你老汉再卖给别人,那我怎么办?”

“诸位大可放心,小老儿我早就想好了,到时找牙侩的人做保,当然,这方子若是你们哪个自己传出去的,那就不怪我了,我这边只会在自家来弄,没权没势的,也弄不成多大的场子。”老汉这时又说话了。

这下众人是终于放心了,想来一个老汉也不敢骗人,不然光吃板子就能打死他,众人准备再一次竟价,这时老汉又说话了。

“诸位切莫着急,小老儿有一法子,可让诸位不用撕破脸。”

大家便停下来听他说。

“儿啊,把笔墨纸砚拿来,诸位,小老儿这法子便是,诸位把自己想拿出来的价钱或者是东西,写在纸上,莫让他人瞧去,到时一同交给我,我看哪个价高,便给哪一家,如何?”

老汉招呼一声,那边的两个人中就出来一个,把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拿出来,让这些人在上面写。

大家刚开始还觉得这法子好,谁知想着该出多少钱或者东西的时候,又都发现,这样无法猜测别人,那价钱万一给的低了,方子没了,给的高了岂不是赔钱?

一个个心中都不由得暗骂这个老汉,竟然想出一个损招,可明明知道这对自己不利,也不得不写。

一个写完,换下一个的时候,这人还把垫在下面的那张纸给抽走,怕别人看到痕迹,好在众人都认识几个字,会写几个字,到不用找别人代笔了。

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写好停手,把纸全交给老汉,又被老汉劝到外面等着。

这边另外那个庄子上的男人就开始打开纸看,找了一个愿意出七百两银子的,这个是价钱最高的一位,接着就把宋静功的那张纸也抽出来,一看,宋静功竟然还想少点钱,把那两千石的胡萝卜算成四百两,他再加二百五十两。

这人点了点头,把纸交给老汉,又小声吩咐了几句,老汉一一记下。

外面的宋静功也在和松日尼干说话,毕竟船上的货是属于两家的。

“松日尼干,等着我拿了方子,孵出小鸡来后,用小鸡来付帐,如何?”宋静功问道。

“为何不把方子也给我一份?”松日尼干也不傻,想要方子。

“这你就不懂了,你以后可以继续来我这领小鸡,我便宜算你,可若是你拿回去了,你能保住这方子?多少人都眼红呢,你那又不如我这边有官府护着。”宋静功分析利弊劝说着。

松日尼干想了想,确实如此,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一会儿,老汉出来了,手上拿着两张纸说道:“诸位,结果出来了,新平城的李东家,这次是七百两银子。”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就是吸了口凉气,宋静功则是心都凉了,早知道如此,他就多加点钱了,那货本来就不值钱。

就在这时,老汉又说道:“可惜,李东家稍微差上一些,宋公子以两千石货,合四百两银子,加三百五十两银子,共计七百五十两银子,买到方子了。”

话音一落,那李东家面色难看地说道:“我出八百两。”

“李东家,这话您可说晚了,若是您写下的是八百两,自然会给您,可您或许是想……。”老汉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大伙都听明白了,是呀,想要少拿钱,怎么可能回头还给你方子,李东家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是时候,道了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去。

宋静功站在当地,脑袋有点晕,他觉得自己没记错,就是写了两千石的货和二百五十两的银子,什么时候变成三百五十两了,难道是这老汉把贰和叁看错了?

他想把他写的东西要过来看看,又怕老汉认真一看,把那李东家给叫回来,只好点头说道:“恩,本公子就是想要这个方子,不知何时才能交出来?”

”老汉这下松了口气,他可怕把人家小公子交代的事情给弄砸了。

不一会儿,牙侩的人到达,双方签好契约,早已写好的方子被樱桃送到了宋静功手中,宋静功迫不及待地打开就看,这上面写了如何盘炕,非常简单,宋静功扫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等着后面的那个怎么弄鸡蛋,那就更简单了,只见上面写道‘寻抱窝母鸡几只,待其抱窝时,把手伸于其腹下感受冷热,后烧火于炕,置鸡蛋于其上,待冷暖与鸡腹下相差不大时,可成,另:摸鸡时小心被叨。’

看过这段话,宋静功稍微一琢磨就懂了,就这么简单,他后悔了,那么多的钱,还有货物,就换来个如此轻易便能想明白的方子,他怎么会干。

“这方子是假的,你们要赔我钱。”宋静功拿着方子高声喊道。

牙侩来的人也同时把目光放在了老汉四个人身上,那意思就是,方子是假的,你们可就要赔偿,赔不起就得坐牢了。

“宋公子若认为方子是假,那请把方子交给牙侩的人手中,待其回去按方施为,若是出了小鸡,宋公子,你该当如何?”樱桃在那边冷声说道。

“既然如此,宋公子付钱付货吧。”牙侩的人没给宋静功好脸色,他们经常干这一行的,又怎能不知道宋静功心中方才想的是什么,轻蔑地扫了宋静功一眼,开口说道。

“好,好,这便走,去拿钱接货。”宋静功小心地把方子揣好,跟着松日尼干还有老汉一家四口,加上带他来的人和阴魂不散跟着他的人,还有牙侩的保人,一同先取了钱,又赶路到罗水河。

早上出来的,到下午才到,比他来时慢了不少,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毕竟大家都急,不想耽搁。

等到码头时,松日尼干和宋静功惊讶地发现,这边停了无数辆车,还有专门看样子是装车的人,更有人守着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等在那里。

“宋公子,卸货吧,我已找到人过来拉货。”樱桃开口说道。

宋静功点点头,开始命人卸货,两千石的货,要卸一阵子才行,这边卸着那边就装,装好一辆车就走一辆,还有人专门在那挑选,选到认为差不多的,就从麻袋中拿出土来,把甘荀也就是胡萝卜的下面给包起来,小心地码在车上,而不是堆成一大堆。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两千石的货才算卸完,那边都装车走了,一点没剩。

宋静功就纳闷了,一个老汉家的四口人怎么弄来这么多车?于是问道:“你们怎么雇来的车,这么多的车,可不好雇啊。”

樱桃把遮在脸上的布摘下来,又拿出一个湿的帕子把脸一差,笑着说道:“宋公子不必多滤,凭借我张王两个庄子的财力,弄来点车算什么?再多的车也有。”

那方子上一定有鬼,可他却想不出哪地方不对,没错啊,那么做确实能有小鸡孵出来,那又是为什么呢?

但他不得不想自己被骗了,不然这一切为何都赶在一起了?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宋公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宋静功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那个古玩字画店的赵掌柜,他怎么来了?

等赵掌柜跑到近前,使劲喘息了两口,说道:“宋公子,大事不好了,留意居要完了。”

“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宋静功的心听到这话,忽悠一下子,只好强撑着问道。

“怪我,说起来都怪我,我不知您已经把留意居给押出去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早点发现。”赵掌柜带着哭腔说道。

“你给我说事情,究竟是怎么了?”宋静功心中越发的烦躁了。

“好,我说,这两日我一直和刘旺在酒楼和……和那烟花之地呆着了,原本我们是想回去的,可在后面看房的人找过来说,说公子您和别人在店中有要事儿相商,这几日让我不用着急回去,否则得罪了贵人,我有几条命都不够。

我便信以为真,与刘旺呆到今日才回去看看,结果店中已经没有人了,有几个说是张家庄子的人守在那里,并告诉我,店已经抵押出去了。”赵掌柜的终于是把事情说出来了。

宋静功听后,眉头一拧,觉得这个找来的赵掌柜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被人一说就信了?还不是想要继续在那种地方享受?才找到这么个借口。

“行了,行了,是我抵押的,等过几天就又回来了,你还在那当掌柜,不赶你走,该做什么就去做,别守在我这里。”

宋静功还是决定不管这事儿,那店并不重要,大不了把钱还了,现在又有新赚钱的法子了,船上的东西卖了,也算坑张家一把。

“不是,公子,不是这么简单啊,就在您把庄子抵押出去前几日,有人过来买东西,买的是那幅画,我给开了高价,一百五十两银子,那人没有直接带走,而是留下五十两的定钱。

半月后,若还不来取,每晚一天,那李公子多付百文的钱,到一月整不取,则定金给予店铺。若是到时不是此画,店铺要赔偿十倍银两,可您把店押出去了,怎么来取画?”

赵掌柜都哭出来了,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宋静功听。

“啊?画?什么画?是不是那个上面有烧焦痕迹的画?”宋静功问的时候冷汗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淌。

“是啊,公子您如何知晓?我还未曾说与你听。”赵掌柜的追问道。

“完了,全完了,好狠的张家庄子,当初我为什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过那座桥呢,我还有多少钱?五十两,对,我还有五十两,还不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静功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不停地嘟囔,把赵掌柜给吓坏了,想也不想,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宋静功终于是恢复过来,只不过脸色煞白,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宋公子,想好怎么办了吗?当初大家都说你是骗子,我家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却说你是好人,当时我还不信,今天看来,果然如此,宋公子,您是善人啊。”

樱桃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打击宋静功,她觉得实在是太过瘾了,怪不得鹃鹃小娘子和小公子说宋静功不是骗子,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妖怪,不愧是妖怪,哎,宋公子其实也挺可怜的,怎么就遇到了小公子这样的人呢,怪不得当初小公子说给他一次机会。

宋静功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看看笑颜如花的樱桃,想想这一次遇到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

“行,你张家庄子厉害,不是还有时间吗?我这就去筹钱,把你庄子的钱还了,我就不信能逼死我?来吧,你们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借钱给我?我有这方子在手,我怕什么,哈哈哈哈。”

樱桃怜悯地看着宋静功,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宋公子,你真想用那方子去弄钱?我家小公子希望你能去他那,见见他,当面谈谈。”

“见面?见你家那个奶都没断的小娃子?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想吃糖了,啊?呵呵呵呵,我认了,你张家庄子这次赢了。”宋静功听樱桃的话,讪笑地撇撇嘴,讽刺道。

樱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公子不喜欢吃糖,小公子想救你一条命。”

樱桃其实心中更加气愤,她不允许别人看比起小公子,小公子是什么人啊,可还是压下了火气说道。

“救我命?做梦吧,等着,等我翻了身,我要让你们千百倍偿还。”宋静功气得浑身发抖,竟然一个小娃子也敢说救他的命。

“那好吧,既然宋公子已下决定,那就不怪我家小公子不留情面了,一会儿还有一个新的方子卖出去,会卖的非常便宜,这可以说是我刚想到的方子,要比公子手中的方子好,这不算一方多卖吧?”樱桃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并转身就走。

宋静功傻了,等着樱桃都走出去二十多步,快要上马车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叫喊着追过去“等等,等等,我去,我不想死。”

樱桃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自语道:“小公子算无遗策,果然如此。”

电闪雷鸣生雨气,如盖罩远山。

张小宝、王鹃二人站在小板凳上,扒着窗户向外看,大雨倾盆而下,点点滴滴砸在地上,一个水泡接着一个水泡出现又消失,看上去雾蒙蒙的,无数道小水流汇聚在一起,朝低洼处起伏而去。

“原本还想着今天给庄子上的人家发点胡萝卜,看样子只能等天晴再说了。”王鹃嘴里咬着一个胡萝卜条,声音模糊地说道。

“恩,以前听人说起,胡萝卜这东西需要用油做菜才能更好地让人吸收营养,庄户哪有那么多油啊,胡萝卜籽本身就能出油吧?”张小宝一说起庄户,没有就皱起来,一副忧愁的模样。

“能,还很贵呢,我以前就买过,你会吗?”王鹃自己用手帕擦擦嘴说着,流口水属于自然现象。

“不会,可我会弄豆油,非常简单,就是弄一个桶状的东西,把豆子放进去,然后不停地往里加楔子,依靠物理压力把油弄出来,剩下的就是豆饼,有些缺德的人就用这豆饼做豆腐,一点都不好吃。”

“呦,你会的还不少?”王鹃从来没见过这种榨豆油的方法,有点不信。

张小宝也不争,只是悠然地说道:“这算什么?有一些老人,会的东西说出来能吓死你,一些简单的草药方子、针灸、拔罐子、刮痧,泥瓦匠的活,养殖牲口看牲口的活,种各种粮食的活,木工活,烧炭、烧砖,编筐窝篓这些都会。

当有些人把这些当成知识来炫耀的时候,那些朴实的人是代代相传,已经浸透到了生活当中,成为活下去的办法,属于本能了。

张小宝说着,似乎又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幻着,到最后长长吐出口气,对着王鹃一笑,那意思是让她别担心。

“不能吧?我不是说没有人会这些东西,我是说你那孤儿院不能连个碗都买不起吧?竟然要锔,谁还会锔碗,以前听我爸妈说,他们小时候打一个碟碗是要挨打的,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人在乎。”王鹃有些惊讶。

“不说这事儿了,当光明出现的时候,另一面总有黑暗,好的环境无非就是无影灯,就是让黑暗更隐蔽,不容易寻找而已,无影灯的上面,也是黑暗的,这次把宋骗子的钱弄来不少,明天让人收大豆,我要榨油。”

张小宝抹掉一滴吹到脸上的雨水,恢复到孩子的表情,轻松地说道。

两个人的说话声都比较小,坐在门口那地方的小红只知道小祖宗在那说什么事情,具体不清楚。

现在她也不担心小公子和小娘子会出现什么危险,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旁边打下手,今天外面大雨,她就可以坐在这里学认字,这是小公子要求的,院子里的人必须人人会认字写字,会算简单的帐目。

除了这些还有鹃鹃小娘子也说了,以后两个庄子上的孩子也都要请人来教,所有费用全有张王两家来管,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管学成与否,都要以庄子的荣誉为荣誉,耻辱为耻辱。

小红一直想不明白,两个小祖宗究竟是如何思虑的,做出来的事情总有些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感觉,恩,这是庄子上的帐房说的话,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

三个人分成两拨做自己事情的时候,外面雨中传来了张管事的声音。

“如此有劳张管事了。”宋静功的声音随后响起,听着有点气力不足的感觉。

张管事进了外面的房门,再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小红坐在那里想事情,按照他通常的习惯,就要训斥一顿,刚要开口,抬头看到贴着窗户站着的两个小祖宗,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他可知道,小公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若是小红如此作为未经过小公子的默许,小红绝对不敢,自己真要开口训小公子的丫鬟,那后果……,想想都害怕,宋静功那么聪明个人,看看被小公子给欺负成什么样?

“张管家,你有事情?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一般不让人打扰。”小红也看到了张管事,有点怕,把手上的书背到后面,开口说道。

“有要事,宋静功宋公子来了,昨天晚上到庄子的,没敢过来打扰小公子休息,今天顶雨到这,恩,你去说一声,好好看书,小公子身边的人不能比别家的差。”

张管事见小红有书看,那一定是小公子安排的,这小祖宗实在不知该如何评说,宋静功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被吓的昨夜愣是没睡好,眼圈还黑着呢。

“恩,来了?请进来吧,去按我教你的法子弄茶,这下我可以少忙点事情了。”张小宝其实早就听到宋静功在外面的说话声了,可他还是等小红说完才开口。

宋静功举个伞,站在雨中任凭那流淌过去的雨水打湿自己的鞋,一动也不动,哪怕风斜着带雨吹来,把他的下半身都弄透了,他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他一直在想着昨天过来时樱桃说的话,他问樱桃,哪位高人算计的他,樱桃当时撇撇嘴,说算计你还用什么高人?我家小公子就行,当日你的脚踏上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说的这个吓人啊,知道的是清楚那个桥是连接葛家庄和张王两个庄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奈何桥呢。

宋静功当然不信了,结果樱桃就提醒他,难道忘记那天来时怎么送的钱,怎么送的玉佩了?我张家庄子收拾你这样的,派个一岁的孩子足够了。

这就是让宋静功纠结的缘由,他今天就想看看,那个孩子难道真像樱桃说的那般厉害。

“宋公子,我家小公子有请。”就在宋静功还处于某中思维当中的时候,张管事出来招呼道。

“好,多谢张管事了,张管事,等一下,宋某心中有些疑惑,还请张管事帮忙一二。”宋静功刚要进去,又拉住了张管事。

“宋公子但说无妨。”

“宋某想知道,那日张管事与贵庄夫人在张某窗外说的话,是否有意?与贵庄的小公子有何关联?”宋静功想到了一些细节。

“宋公子,今后一同共事还请多多关照。”张管事所答非所问,伸手虚引一下,转身离去。

宋静功带着疑惑迈步而进,绕过外间,就看到里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垫子,垫子和对面的小塌子中间有一个小几,宋静功自然知道,垫子是给自己坐的,当下也不客气,走进去坐下。

往塌子上一看,竟然没人,这时眼睛才适应屋中光线,再一打量,就见那天的两个小娃子站在窗户那里看外面的雨色呢。

“小宝,你说出去转转是不是比在家里好?”宋静功听到女娃的声音。

“不好,外面雨大,何况打伞还累。”宋静功又听到男娃的动静。

“打什么伞,穿上蓑衣就行啊,看看山色,望望雨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叫一蓑烟雨任平生。”女娃的声音。

“不,我会生病的,到时就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了。”男娃声音。

宋静功听着,一时觉得自己好象走错地方了,这不是张家庄子,这是翰林院,窗户前不是小娃子,分明是俩秀才。

“呀,宋公子来了,失礼失礼,小红,上茶。”似乎才发现屋子里还有旁人,张小宝拉着王鹃从板凳上跳下来,双双来到塌子这边,端坐在那里招呼道。

“好说好说,张公子这是太过入神,不知张公子旁边这位小娘子是……?”宋静功不知不觉间就把面前的小娃子当大人了,说过话才反应过来,明明就是两个孩子。

“哦,这位乃是张某的青梅竹马,王家庄子的鹃鹃。”张小宝用手一引,介绍道。

“青梅竹马?”宋静功又迷糊了,什么意思?

王鹃这时开口了“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的意思,这么笨,还举人呢,要学问没学问,想骗人还骗不过人家。”

后面那点话王鹃已经放低声音了,宋静功却依旧听个真切,换成别人如此说,他定要争辩一番,今日面对俩娃子,他只能觉得有种无力感,张王两家的祖坟究竟埋哪了?

这时小红已经把茶水送上来,张小宝和王鹃面前都是热茶,宋静功面前一热一凉两种茶,无论是凉热,都是那么绿盈盈的,和已往宋静功喝过的不同。

“张公子,这是……?”宋静功指着凉茶问道。

“冰茶。”张小宝解释。

“哦,那为何只有宋某才有?”宋静功又问道。

“有身份的人,谁喝冰茶?玩笑话,我与鹃鹃年岁过小,喝凉东西容易坏肚子。”张小宝笑着说道。

宋静功听着张小宝和王鹃说的话,感受着两个娃子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种内在的东西,不停地安慰自己,让自己弄清楚眼前的事情,拨开云雾。

“宋公子,请。”张小宝根本就不给宋静功调整的机会,见到宋静功一愣神就端茶喝起来。

“小宝,茶有点老了,明前才是最好。”王鹃喝完茶,吧嗒两下嘴评价。

宋静功好奇之下,也端起来热茶喝了口,他没敢端凉茶,怕别算计,一口茶入口,只有一个感觉,淡,没有任何盐糖的味道,更没有姜葱相佐,有点不顺口,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这茶那种淡淡的苦味竟然上瘾。

“这茶的冲饮之法,似乎有别于其他?”宋静功喝完茶抬头发问。

“正是,此法喝茶,乃是为显高雅而喝,不是寻常生活,用作文化,不合艰辛,有钱有身份者,可用此法,若是只为调理内腹,还是加盐姜等物为好,今日我与高雅待之,明朝或许弃之不用。”张小宝语气淡淡地说道。

“就是告诉你,这么做就是装身份,正经的人家喝茶都是为了吃东西积食不舒服,放盐是为了让身体不缺盐,放姜是为了止吐去寒,没权没钱的人,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见宋静功发愣,王鹃在一旁给‘翻译’。

宋静功点点头,他到不是听不懂,而是没想到竟然还有用茶来体现身份的,早知如此,他以往行骗岂不是又多了一招,而面前这个小娃子,有招不用,莫非已经到了不屑用此方法的地步?

听着这女娃的话,最让自己震撼的就是那最后一句,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这怎么可能从一个一岁多的女娃口中说出来?

”宋静功一想着差,就觉得自己有了新的骗人的方法了。

没等张小宝说话,王鹃那边就出言了“你还回报什么?你现在欠我们钱呢,好多,几百两银子,你怎么还?”

宋静功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次,终于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刚要说话,张小宝直接说道:“宋公子,今日叫你一声公子,不是因你有功名在身,狗屁功名,若我想要,四岁之前便能与你不相上下,俱是因你行骗多起,却未对平常人家下手。

你往昔所做,我都赞同,惟独你于孵小鸡一事时的作为,让我失望,莫非利大你便忘了你当初了?”

听到张小宝的话,宋静功就是一哆嗦,确实如这娃子所说,那一刻自己竟然动了邪念,和已往自己定下的已经不同。

“多谢张公子,可茶叶的方子……”宋静功还想要去骗。

“宋静功,你怎么就那么让我失望呢,除了这种在我看来是末流的骗术,你不会别的了?害人利己赚钱,末道,利人利己,小道,利国利民又能赚钱的才是大道,你就准备在末道中晃悠?”

张小宝见宋静功还是想要用骗的方法来赚钱,真的失望了,若是能用骗的话,还用你宋静功。

宋静功放下茶碗,看着面前的小娃子,突然有种别扭的感觉,尤其是这小娃子那一脸的轻蔑神色和失望的表情,再看看旁边的女娃,竟然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宋静功觉得自己面对两个娃子的时候好象面对的是当初他的考官,让他不由得有种失落。

“不知张公子属于哪种?”宋静功还不死心,又问道。

”王鹃说这话的时候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宋静功。

宋静功此刻真的服气了,他已经明白,就这两个娃子骗死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哪里还是孩子,分明可以为己师了。

“张公子,静功愚钝,还望往后多多解惑。”宋静功放下了姿态。

“解什么惑?多听、多看、多做、多想、多问,便是学问,我身边缺一幕僚,做起事来总有不妥,不知宋公子……?”张小宝后面的话含而不说。

“学无止境,达者为师,今后静功但凭小公子差遣。”宋静功已经明白,若是说前几句可以有人教,那后面随后接问的话没有任何人可教出来,哪怕诸葛在世也不行,一切都是这两个娃子自己凭心而语。

这两个娃子不似常人,何况自己还有债务压身,生死全凭人家一句话,此时不投靠等待何时,真要让人家失望后用那铁血手段?

想着这些,宋静功已经懂了,人家不想让他死,只想多一个办事的人,宋静功觉得给胜利着办事并不耻辱,文,人家张口就来,骗,几个自己加起来也是倾家荡产的命。

“真的?得宋公子一人,我如得一管仲矣,今后还要多劳烦宋公子了。”张小宝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小公子,日后称我为子衿便好。”宋静功开口说道。

王鹃这时也转过头道:“原来宋公子字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既然你怀着一颗为苍生祭祀的心,那以后就要好好做了,小宝,豆油的事情交给子衿吧。”

宋静功真的无语了,自己一个字,这边刚说出来,人家一个一岁的娃娃马上就把诗经给念了,再看向两个娃娃,怎么看都是那么般配,一岁上就能如此,长大了那还了得?

“也好,子衿兄,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你了,我想用豆子弄出些油来,换给庄户吃你带来的那个胡萝卜,也就是甘荀,这东西你卖的贵了些,一文一斤不值,一文二斤还差不多。”

这时张小宝也发话了,想要降低一倍的价钱卖出胡萝卜。

宋静功觉得自己好象是傻子,摇摇头“不可能,我一文二十斤买的,这边根本没有人吃。”

“在我们面前,只有想不想去做,没有可不可能。”王鹃笃定地说道。

“好吧,那怎么弄油?大豆也有油?点灯?”宋静功不得不承认,人家比他厉害。

“不点灯,吃,和荤油一样,先收大豆吧,其他的以后再说。”王鹃插话说道。

宋静功自然不会去反驳,只要照着做就行了,惦记着收大豆的事情,告辞离去。

五日后,阳光明媚。

二牛手上拎着一个篮子回来找张小宝。

“小公子,酱出来了,这是您要的,看看怎么样?”二牛把篮子中的十几个小罐子拿出来,放在张小宝的面前。

“子衿兄,知道这是什么吗?”张小宝看到东西以后,笑了,对着跟在旁边的宋静功说道。

宋静功瞧了瞧,说道:“知道,大酱。”

“拿饼过来。”张小宝对旁边的樱桃说道。

樱桃那里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天天都准备饼,听到声音,马上就去取来,放在张小宝的面前。

“子衿兄,请,把酱抹在饼上。”张小宝递过去一双筷子说道。

宋静功疑惑着按照张小宝的说法去做了,然后看着张小宝,见到这个小娃子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宋静功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好吃,这东西怎么弄出来的?小公子,难道是你弄的?”宋静功吃了一口之后,对着张小宝说了一句,接着就把整张饼都吃了。

他刚一吃完,小红那边就送上了一碗鸡蛋菠菜汤,用油爆过的葱花漂在上面,喝一口,满嘴留香。

“小公子,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宋静功吧嗒两下嘴,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是我,是二牛,大豆收的差不多了吧?以后你就卖这种酱,我会给你几个用这种酱做菜的方子,一斤你最少给我卖到五十文。”张小宝也用手指头沾了点酱尝尝,对宋静功说道。

“不,不是的,是小公子,小公子告诉我怎么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二牛还真的没好好尝一下这个酱,做好了就拿过来,见小公子把功劳放到自己身上,使劲地摇着头否认。

宋静功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再回忆一下口中的味道,说着“小公子,今天我宋静功服了,真的服了,有功劳你不占,还能做出这种好吃的东西,你放心,我给你卖到一百文一斤。”

“别,你真卖那么贵,就是坑我了,你只能卖五十文一斤,等我把豆油弄出来,用油炒过以后,才可以卖一百文,咱们是正经买卖,不要用骗。”

张小宝一看宋静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马上拒绝这个提议,看看二牛,又说道:“现在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把豆瓣也放到酱中,与前面这个分成两种,记住保密。”

“小公子您就放心吧,我二牛一定把事情做好了,我走了。”二牛说完转身离去。

宋静功用手从酱中又捞出点肉,放在舌头上,问道:“怎么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好象是辣味鹅。”

“和你买的那个孵化小鸡的配方一样,总是要有更好的东西才能买差一点的东西。”张小宝笑眯眯地说道。

张小宝与王鹃两个人也不打扰,在那撕下薄薄的一点饼,沾上酱也小心地吃起来。

“味道还差一些。”王鹃舔舔手指头,吧嗒两下嘴儿。

“恩,我觉得也是,没有用油炸,算生酱,等炸完就好了。”张小宝点头赞同。

“一会儿用油炸一下,中午吃,给我家也送去一点,昨天晚上我娘还来给我们送桃子了呢。”王鹃把那点饼都吃进肚子中后说道。

张小宝这边也正好吃完,点点头“送,一定要送,可没有豆油,味道要差不少,上次去厨房,我看到那边还有点牛油,用那个吧,想想办法,什么时候摔死一头牛,用牛肉做酱。”

“要留着耕地呢,庄子上的不准摔,买头老牛摔,还便宜。”王鹃在那补充。

宋静功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从方才走的那个男仆的话中他已经知晓,这酱就是面前小娃娃弄出来的,自己当初真可笑,还想骗钱,看看人家,正经做买卖就能想出一个又一个的点子。

自己输的一点都不冤,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一岁啊,莫非是圣人转世?再听听现在两个娃子说的话,哪里是什么奶还没断的孩子,分明就是大人一般。

怪不得樱桃一说起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就是一脸的傲然,换成自己有这样的主子,想来也是一样,好吧,往后不争了,就给这个小娃子做一个幕僚,跟着他或许能看到更精彩的东西。

就在宋静功想事情的时候,张小宝已经吩咐小红到厨房取了点东西,此时正好拿回来,宋静功想完事情,就看着张小宝把一些葱丝和黄瓜丝放到饼上,又抹上酱,对他说道:

“子衿兄,尝尝这个,以后我准备把这东西卖到各个酒楼和小吃店,恩,只卖酱,稍微贵点也有人能接受,毕竟等榨好了豆油,就我们一家才有,我和鹃鹃还小,不能吃这么多东西,子衿兄请。”

饼小,宋静功两张入口没吃饱,何况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正饿着呢,当下也不客气,接过饼,三口两口就吃下肚,美美地出口气,自己动手又卷了两张,边吃边说:

“子衿说的哪里话,店的事情自然还由子衿做主,我这么小,哪里会经营那么多事情,这饼好吃,以后我会让人弄个小摊子,专门来卖,和春盘一样,只不过我会加上一些还没有人做过的菜。”

张小宝看着宋静功,见其不似作伪,也多说了些,他到不怕有人骗他,驾驭手下的本事他不缺。

宋静功还在那不停地吃着,这种东西实在太好吃了,爽口,辛辣,越吃越想吃,直到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才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娃子说道:“好了,我吃饱了,这就走,去收大豆。”

说罢,宋静功站起身就想走,张小宝却突然出声“且慢,外面雨大风冷,子衿要多注意身体,小红,加姜丝的酒温好了没有,给子衿端来驱驱寒,麻烦子衿了,我与鹃鹃还太小,许多事无法去办,全靠子衿在外操持、辛苦,我与鹃鹃谢过了。”

说着话,张小宝和王鹃一同对宋静功施礼道谢,并用那小手,颤巍巍地端着递到宋静功面前。

宋静功听着话,看着那无力的小手,接过温热的酒,还没等喝呢,就感到心中暖暖的,一仰头把酒喝尽,对张小宝拱手“君以国士待某,某必以国士报之,告辞。”

话音一落,宋静功转身便走,连伞都没打,直接就冲进了滂沱的大雨当中,那双腿沉稳有力。

张小宝和王鹃跟到门口,一直目送着宋静功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回来,却突然看到小红在那里眼圈红红的,惊讶问道:“小红,你怎么了?被姜辣到了?快用水洗洗。”

“没,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心中舒服,公子待人真好,不管是樱桃、石榴、我,还是那个宋公子,公子都是真心对待,小红能被安排到公子的身边,是小红的福气。”

小红在那摇摇头,话还没说完呢,眼泪就流下来了,别看她年岁不大,也知道人情冷暖,小公子不仅仅聪明,对人还好,跟这样的主子,一定是上辈子积德了。

“莫哭,莫哭,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那饼还有,正好趁热吃,帮我尝尝味道还欠缺什么。”张小宝与王鹃对视一眼,暗中感慨,这边的人就是好啊。

“恩,好吃,公子弄出的东西就是好吃,刚才我闻到味道就知道了。”小红擦擦眼睛,猛点着头,扶着两个孩子回到塌上,还没吃就夸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也不出声,看着小红连吃了三张饼,方说道:“小红,等雨停了,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庄子挨小河的那个低洼的地方,你要找人去给挖挖,把小河也弄个口子,引水到其中,庄子上要多养点鸭鹅,还要种点莲花,等冬天好多几样菜。看吧小说阅读网

“恩,小红知道了,小公子放心,庄上的人不少,只要供一顿饭,他们就会过来干活,明天就去挖。”小红答应着。

王鹃却摇摇头“不仅仅要供饭,还要给工钱,你定个数,回头去拿,往后张王两家庄子这边还要启个杂货店,让庄上的人方便购买交换,不为赚钱,能让庄子上的人少走两步就好。”

“小娘子仁义,小红代庄子上的父老谢谢了。”小红吃饱了,干劲十足,想想以后的日子,觉得外面的雨下的也是那么喜人。

翌日,白云朵朵,阳光明媚,小河清清,孩童欢戏其中。

庄子上的劳力都被小红给招来了,划出地方,也不顾雨后那里泥泞,带着工具就开干,一个个都像不知道累一样。

旁边的大锅这时就被小红让人给支起来,里面煮着香喷喷的大骨头,还有人在那和面准备烙饼,酱也放在一边,猪肉丝也用大油炒了起来,就等着一会儿吃的时候回一下锅,加上葱丝卷在饼里,味道更好,这是王鹃指点的,她爱吃精酱肉丝。

“各位哥哥大叔,好好干,可要对得住小公子三文的工钱,等到晌午,大饼卷菜管够吃。”小红站在旁边喊,她还知道鼓舞士气。

干活的人已经闻到锅中的香味儿了,边咽着口水,边在那里使劲地挖着,张小宝和王鹃也站在不远处观看,这也算是一种凝聚人心的办法。

“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小宝,我要把张王两家庄子打造成世外桃源,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家家都盖新房子,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不难吧?”王鹃一脸向往。

“只两个庄子不难,可我准备以后把地方再弄大一些,要管的事情多着呢,需培养些人才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希望和信心,到时你就可以训练家丁了。”张小宝也在那盘算着,他也想让庄子上的人都过好。

“小公子,您还吃蛤蟆吗?”就在张小宝和王鹃二人畅想未来的时候,河中的一个孩子壮着胆子询问。

张小宝知道,这些孩子还想换点好处,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吃,但不是吃蛤蟆,你们给我摸点河螺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跟着吃,还可以带回去一份。”

张小宝一说,孩子们都欢呼起来,一个个把头扎到水中,开始往外摸河螺,他们都知道锅中煮的是什么,还有那炒好的肉丝,自己吃一份,带回家一份,只需要弄点河螺,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宝,河螺中有寄生虫,听说有人吃的脑袋里面都长虫子了。”王鹃对这东西有点反感。

“不怕,回去用清水放点盐养养,拿开水多焯两遍,再用香菜和葱蒜拌一拌,给我爹下酒吃,给你家也送一份,我们就喝点汤,那东西火候大了咬不动。”张小宝都想好怎么做了。

“那明天吃,今天就养着,让河螺把肚子里的东西排出去再说,你快点做蛋糕吧,不然我们这样的,什么都吃不了。”王鹃一想到现在的年龄就郁闷。

孩子们的动作快,两刻钟就摸出来一大盆的河螺,让人用木盆装养好送回去,找来小红,让她中午的时候给孩子们也准备吃的,张小宝和王鹃也回去开始锻炼。

二牛早上早早就起来,吃点粥,和哥哥大牛一同带着那装上辣酱的小罐子,找了辆车,向三水县而去,那边因为挨着一条不算小的河,来往的人多,酒店什么的也不少,今天二牛就准备去卖酱了。

为了能够卖上好价钱,二牛还听从小公子的吩咐,烙了些饼还有葱丝带过去,一路急赶,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三水县。

“弟弟,怎么卖?用不用吆喝?”大牛没有二牛那么伶俐,人比较憨厚,到地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用,小公子早就安排好了,走,赶车到那边的观水楼,他家和旁边的百味阁是县中最大的两家酒楼,都在抢客人,不怕他们不买。”二牛想起小公子说的话,找两个有竞争的酒楼卖,就把目光放在了三水县的两个招牌酒楼上。

等车来到观水楼前停下,二牛和大牛就分别拿着东西跳下车,向里面走去,门口早有伙计过来安排车的停放位置,引着两个他认为是吃饭的人往里面走,边走还边说着。

“二位客官,饮酒还是住店?本店的大师傅听掌柜的说,可是师从御厨。”

“恩,师从御厨好啊,贵东家在吗?找个二楼的单间,我二人有要事儿与贵东家相商。”二牛今天穿了一身好衣服,有底气,挺挺胸,用他认为最体面的语气面对伙计。

“在,在,您二位楼上请,小的这便去请掌柜的过来。”伙计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见人家点了二楼单间,恭敬地往上请,等两个人进去,招呼另一个伙计过来侍侯,他便跑去找掌柜的。

新来的伙计上了茶,等在一旁,二牛和大牛怕花钱,根本就不点菜,就在那坐着等,大概一截香的时间,观水楼的东家就匆匆赶了过来,见两个人空等,也不惊讶,客气地招呼道:

“本人就是观水楼的东家,不知二位贵人何事相招,喝茶,喝茶。”

二牛有点紧张,这毕竟是他头一次面对一个大酒楼的东家,按照小公子教的办法,缓缓地深吸两口气,默默念到我行的,这才好过一些,与哥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掀开那包着的细绢,又拿出大酱的罐子。

“今日过来是想请掌柜的尝尝这个东西。”说着话,二牛把那还热乎的饼摆好,在上面抹上一层辣酱,又把葱放在里面,使着筷子一点点卷起来。

等这个做完,又做了两个,分与哥哥一个,自己也拿起来一个“掌柜的请。”

话一说,二牛和大牛直接就吃起来,示意掌柜的没有毒,而且他两个也确实饿了,早上到现在就那么点粥垫底。

掌柜的看看面前的二人在那吃,又悄悄自己近前的这个饼,已经明白两个人过来干什么了,可这东西自己一看便能做,何必要分点好处与他人,想了想,还是拿起饼来咬了一口。

一口饼进嘴,掌柜的立即就惊讶起来,这什么酱,好吃,还有一种清新的辣味,怪不得两个人敢到自己这里来卖东西,原来如此,想到这里,掌柜的便放下手中的饼。

“还行,能吃,把这酱的方子留下,我可以给你们二百文钱。”

二牛和大牛一愣,想到出来时小公子说的话,心中更加佩服小公子了,连这事都算能算到。

当下,二牛和大牛同时起身,把没卷的饼和酱收好,转身就走,二牛边走还边说:“掌柜的果然识货,既然如此,我二人先去那百味阁吃饭,回来再与掌柜的细说方子。”

“且慢,既然二位到此,怎能到他处吃饭,六子,快,让后面的大师傅做招牌菜送过来,我陪二位贵客吃饭。”掌柜的一听,马上就知道了,人家不傻,见两个人要走了,连忙上前一步虚拦,并往回请。

今天只有一章,4000字,明天补上一个3000字的,就是明天更三章,需要推荐和收藏,大家帮帮忙,谢了。

在掌柜的请吃饭时,当场就定下了第一道‘酱焖胡萝卜’,不仅仅做这到菜要给钱,连胡萝卜和辣酱也要从庄子上购买,别处没卖的。

胡萝卜的价钱比较便宜,一斤五文钱,酱的价钱就稍微贵行一些,毕竟里面有肉呢,一斤十二文。

观水楼刚谈好,二牛大牛两人就去旁边的百味阁,这次竟然连掌柜的都没见到,直接被大堂的管事给送了出来,二人也不着急,这点正符合小公子的算计,等观水楼的菜卖的好了,百味阁会求过来,那时价钱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卖完酱,又在三水县中找了一个经营不善的小饭馆,直接用银子盘下来,原来的店主也不赶走,邀请以后管店,等店一落实,那天没有运走的几车胡萝卜就送到店中,以前的菜式不变,新加了八道胡萝卜做的汤菜。

忙完这些,大牛、二牛终于是能闲下来了,就在店后的房间住下,等两天后再回去,这次一共运来的几十斤的辣酱,够观水楼卖上几天了,等回去后,还有新的事情要让他们去办。

土桥村,张家庄子的工地此刻也是干的热火朝天,一个个庄上的人卖力地挖着,刚刚吃完饭,还是在张小宝的一再要求下,这群人才休息了不到一刻钟。

张小宝是怕他们吃得太饱,弄出来毛病,卷上辣酱肉丝还有葱丝的大饼,那真是两口一个,煮好的骨头捞出来,沾上蒜酱,吃的那叫一个香,油糊糊的汤,撒上把葱花和香菜,咕噜噜,一口就能喝下去半碗。W_Ww.xiAoyaNwenxuE

正是有汤喝,张小宝才不那么担心干活的人撑到,到时候汤就直接排出去了。

小红在一旁也跟着吃,还要负责给小公子二人弄骨髓,一条软软的骨髓用筷子给捅出来,稍微沾一点盐,张小宝和王鹃吃起来正合适,带着一点油腻味,带着一点骨香,还有那么一点腥,吃到嘴里别提多舒服了,最主要不用怕把牙给弄下来。

“好吃,人多吃起饭就是香,这骨头也好,小红,记一下,吃过的骨头不要扔了。”

张小宝吃了两条骨髓,停下来不吃了,怕吃多了恶心,又招呼小红一声。

“知道的,小公子,这吨吃完的都留着,晚上还能煮一煮,一天塘子也挖不完,明天晌午的时候,放上点新骨头,继续吃。”小红看样子有经验。

其他吃饭的人听见后,也都点头,别说给庄子上干活,自己家也是如此,能够和小公子与鹃鹃小娘子一同吃顿饭,他们就已经知足了。

“不是这个意思。”王鹃也停下动作,开口了“小宝是说,骨头留下来,到时用磨碾成粉末,可以做许多事情,如喂鸡,给地上肥,养蚯蚓等等,我庄子上还不差人家一顿饭,晚上要新做。”

此话一出,庄子上的庄户表情就不同了,没想到这小娘子和小公子如此仁义,庄户人家都老实,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把两个娃子的话记下,待日后好好做事儿。

那些捞河螺的孩子也跟着一同吃,孩子的肚子小,放开了吃也比不上大人,一个个吃的小肚子圆滚滚的,还想要吃,却再也吃不下,只能看着东西着急。

“吃不下就别吃了,该撑坏了。”小红按照孩子们的饭量,又给他们拿油纸打包,稍微多一些,想来孩子回去也不能吃,都给家里人了。

其中一个叫二子的小娃子无奈地点点头“还不是想多吃一点,最好把明天中午的饭也吃出来,今晚我就不吃了,带回去给我妹妹吃。”

“回好的,以后生活都会好起来。”张小宝吧嗒两嘴,淡淡地说着,只有王鹃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决心。

庄户继续干活,张小宝和王鹃又回到家中开始锻炼,孩子骨头软,还没完全长成,太剧烈的跑跳动作不能做,只能一点点适应,唯一的好处就是孩子身体恢复快,当天累得说不出话了,翌日也同样活蹦乱跳。

今日张小宝和王鹃要锻炼的项目就是骨碌,让小红拿来毯子,铺地上,他两个就在那上面使劲地来回滚,这也能锻炼不少地方,外面还太湿,无法出去走沙地。

“小宝,歇一会儿,说说事情,都滚迷糊了。”王鹃翻了一个身,靠到张小宝的身上,晃悠着停下来。

“说啥?”张小宝也是一身汗。

“我看庄子通向外面的路不好走,是不是拿出点钱来修修路?改变总是从身边开始,让庄子上的人感受到这些,培养凝聚力。”王鹃伸手接过小红递来的水,喝一口说道。

“没钱,赚到的这点钱,我还留着买米面呢,还有一个来月,就要收麦子了,我必须多买点,家里的地和那封的百户能不能保住,就看这一次了。”

张小宝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路什么时候都可以修,粮食不买不成的,他有大行动,换取家中位置的行动,收粮食时还需要张王两家配合。

“那算了,明天让樱桃收点鸭蛋和鹅蛋,既然要养,总归弄出来点。”王鹃绕过这个事情,盘算起来。

张小宝也点头“对,一定要都养,尤其是鸭子,到明年开春,最好能有几千只鸭子,我看谁敢收我们家的地,洗个澡,睡会吧。”

这就算暂时结束话题,小红那边早就准备好热水,把两个孩子放进去洗掉身上的汗,抱到塌子上,用毯子把肚脐盖住,她又可以坐门口看书识字了。

等到了晚上,宋静功终于是带着不少的大豆回来了,一进到庄子的范围,就看到有人往外拉胡萝卜,一车接一车,不知要运到什么地方,好奇之下,拦下来一个人问道:“往哪运?”

“新平城,到那边安放,过些日子,那边就会有人到这里来买,直接就卖了,不耽误事儿。”一个车把势认识宋静功,被小公子给骗了后,愿意给庄子做事儿的举人。

“哦,准备卖多少钱?”宋静功对这到不希奇,就想知道价钱。

“一斤五文钱,二牛已经去三水县卖了,看样子卖出去了,不然二牛会急着赶回来。”

“多少?五文一斤?这么说我当初卖便宜了?”宋静功有点傻眼,他当初还以为骗别人才卖那么贵,哪想到在小公子手上转一圈,竟然涨了如此多,愣是用五翻的价钱给卖了。

实在是太神奇了,怎么就能卖出去呢,还没等他想明白呢,那车把势又继续说起来。

“小公子说了,这些是不好保存的,稍微好点的都留下,弄个地窖放里面,等冬天卖十文一斤,冬天菜少,大家都吃个新鲜。”

宋静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走回到院子这边的,他的心中已经被一堆堆的铜钱占慢了,实在装不下就换成帛和白花花的银子,反正就多是钱。

没等进去,就看到小公子两个人在那里和一群庄户大吃大喝,由于庄户干的活多,张小宝怕他们突然累一下,明天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踩在那泥泞的地上,有的积水都没过了人的脚。

回去容易得病,特意让小红准备了点酒,大家在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喝两碗,加了姜丝的酒温好,去寒,还能帮助加速血液循环。

这待遇可就太高了,有酒有肉,吃得庄户人心中都暖暖的,若不是张小宝和王鹃不同意他们晚上继续劳累,他们都想点着火把接着挖了,这一顿饭得多少钱?一个个都不想要工钱了。

“小公子,您说的那个胡萝卜,怎么卖出去的,当初我一文钱一斤都觉得是在骗人,莫非您找到了好骗的人?”宋静功也不管别人喝不喝酒了,跑到近前就要弄清楚。

“为什么要骗呢?胡萝卜这东西原本就不错,卖别人的时候,教给他做菜的方法就行了,当大家都会吃了,东西自然就贵,何况胡萝卜吃完还有益身体,味道也好。”

张小宝要改变宋静功那种遇到事情就先想骗的想法,见宋静功风尘仆仆回来,一定还没吃晚饭,又招呼着。

“子衿这两日累坏了吧,快,趁热吃点,人多,吃起来热闹,小红,给子衿弄点肉过来,沾蒜酱吃,正好下酒。”

说着话,还与王鹃向旁边让一让,给宋静功腾出个位置,至于宋静功愿意与否,不必考虑,自己都能和庄户一起吃,他又如何?

庄子上的池塘已经挖好,河中的水引入其中,鸭蛋与鹅蛋樱桃收了不少,都已经放在炕上孵化着呢,一群小鸡在那院子中来回追逐着嬉戏,养着这些天,不用再喂米粥,自己就可以吃点硬的东西。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羡慕地看着小鸡,他俩现在也不能吃太硬的东西,吃点饼还要在嘴里含一会儿才能咽下去,肉更是只能炖的碎碎的,鱼肉到是可以吃些。

“小鸡比人长的快,出壳几天就能吃沙子了,石榴弄的东西也要加紧时间磨碎才行,我想起一个好东西。”

张小宝把院子旁边花丛中的一只虫子捏在手里,放到地上,小鸡马上就过来吃,虫子比较大一点,是一种也快结茧的青虫,上面有不少像眼睛一样的东西,吃了一夏天,早就吃肥了。

小鸡叼住,使劲地甩着脑袋,旁边也有小鸡过来争食,几只小鸡两三下就把一只虫子消灭掉。

“什么想法?”王鹃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怕虫子,根本就不在乎,到是对张小宝的想法感兴趣。

“其实也没啥,就是想弄点东西给我爷爷奶奶,还有你爷爷奶奶吃,昨天晚上你家人可是都来我家了,还亲了我一脸口水,我想弄点骨髓,还有把骨头磨成粉,用来炒油茶面,放里点核桃仁什么的。”

张小宝昨天看到了王鹃的爷爷奶奶,两个人身体都不怎么好,呆在那里就不停地揉腿,一看就像缺钙。

“干什么用?能吸收吗?”王鹃到是有点感激张小宝,毕竟这一辈子还是有前人才好,两家的老人都在,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好,就这么办,等我们两家的人都吃好了,咱就拿出去卖,里面那么多的东西,谁知道配方是什么,还能治疗夜盲证呢,先自己吃,等我腾出手再大量往外卖。”

张小宝计划着,蹲下身摸摸小鸡,小鸡也不怕,还歪着脑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张小宝。

“那就弄吧,咱俩也跟着喝,方子要调整,补钙补多了会出事的,给大人吃的把核桃暂时去掉,太油腻了容易引发心脑血管疾病,平时让他们多喝点茶,听说银杏那东西就好,好东西先自己人用。”

王鹃算是同意了,她和张小宝最近锻炼时又加了些量,继续营养补充,尤其是高热量的东西。

小红就在一旁听着,她不懂小公子和小娘子说的一些事情,她只知道,只要两个人一认真在那说,而且互相帮着纠正,最后定下来的就绝对是厉害的东西。

小鸡们吃饱了,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二牛这时匆匆赶回来,一进院子就兴奋地说道:

“小公子,好事情,百味阁的东家昨天去找我和我哥了,说是要买那辣酱,我按照您的吩咐,多加了两文钱卖给他,还有那胡萝卜也是,他回去就把那天的管事给赶走了,说是让他赔了不少钱。

小公子,百味阁的东家想要用七文钱一斤的价钱,从我们这买五百石,卖不卖?这一下子就是不少钱啊,比当初换来的时候可贵不少。”

这时都不用张小宝说话,王鹃就做主了,如此简单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那东家不就是想等以后涨价么。

“恩,就这么说,想要,就从那蕃帮运吧,一去一回耽误的时间也来不及了,二牛,这事儿先让大牛去做,还有卖酱也是一样,你这两天准备一下,等秋收后,给我多多收粮食,什么粮食都要,我这边给你钱,越多越好。”

再过几天,就要收粮食了,张小宝身边实在是没有人了,何况还不能可一个地方收,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他这一份,母亲那边一份,王鹃家也要有一份,还有宋静功,可以把他派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收。

“俺明白,小公子,您放心,您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二牛一改原来那机灵的模样,装成憨厚的样子在那说着,让张小宝和王鹃都笑了,二牛憨厚了,那还有几个灵敏的人了?

又过两日,石榴把所有拣回来的东西,还有低价钱买换来的都给弄成了粉末,这时还不能喂,有点浪费,需要等粮食打完,掺进去粗糠才行、麦麸子才行。

樱桃自己弄出一片连在一起的炕,炕上摆满了鸡蛋、鸭蛋、鹅蛋,小鸡已经孵化出一批给松日尼干带走了,还卖了他点特制的饲料路上喂鸡用。

另一边养蚯蚓的地方,石榴也安排好了人,从各家收购的烂柴火,还有粪便什么的,都沤在那里,下面就是孩子们挖来的蚯蚓,等到明年就能多出不少。

只有小红没什么事情可做,她听张小宝的话,抓了点耐寒的鱼,扔在池塘中就不管了,鸭和鹅还没就位,她羡慕别人的时候也知道,自己还得等。

宋静功的事情就轻松,毕竟他以前管的也不少,买点大豆,找庄子上可靠的人榨豆油非常简单,出油率比较低,没有张小宝想象中的百分之十五,将将到达百分之十,属于工艺的问题。

榨完油剩下的豆饼也没有浪费,直接给二牛家送去,让他们留着做辣酱,所有的一切,都等着来年发挥作用,眼前能盈利的,只有辣酱和胡萝卜,三水县两个店,比起来没有太大的收入。

“秋天来了。”当第一片树叶落下来的时候,张小宝站在外面的小河边,看着眼前一片枯黄,感慨了一句。

“恩,明天他们就收割了,还好没有下雨,当金黄满目的时候,发现远去的不仅仅是天空流云,还有一些怕想起又不愿意忘记的回忆。”

王鹃的眼睛盯在流水上,看那天上云卷云舒,有点想家了,想以前的那个家,这时在感受张小宝的存在,才知道有一个人陪伴,不会那么寂寞,感谢,或者是相携。

“冬天应该会下雪,我们到时候堆雪人,堆个大大的,哪怕春天会化,可年年都有。”张小宝不知道怎么安慰王鹃,他是没什么遗憾了,换成那个世界,他也活不到现在。

“恩,回吧,把秋千立起来,锻炼一下对高度的适应性,你怎么就不能学学理工科呢,监狱里面有这样的人才吧?我还想要电灯呢,晚上太黑。”

王鹃拉了拉衣服,转身往回走,有些东西该适应还必须适应。

“不怕,今年有钱了,多准备点蜡,到时候就点这个。”张小宝知道王鹃不是怕黑,而是怕做梦。

“你怎么不知道多安慰我一下,我现在可是小孩子。”王鹃故意说出让气氛活跃的话。

张小宝笑了笑“我一直在做,就像那首我偷听来的歌一样,在一所小学校的窗户边,去年我回去,你们刚穿新棉袍,今天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你们可记得,池里荷花变莲蓬,花少不愁没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

“什么歌?这么好听,我怎么不记得了?”王鹃惊讶地问道。

“西风的话,属于小学欣赏课中的,你那可能没欣赏,总有音乐老师偷工减料,当时听到的时候就觉得好听,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其中蕴涵了哲理和希望。”

张小宝一脚踢飞一个小石子,吓得已经长大不少的小鸡叫着跑远。

“欺负小鸡算什么本事。”王鹃心情好了不少。

“我到是想欺负老黄狗,可我怕他咬我。”张小宝配合着说道。

小红刚才一直站在小公子二人身边,在河边时听到两个人说的话,似乎觉得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离自己好远好远,直到此刻才发现,两个人又回来了,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秋千早就准备好了,就是一直没有立起来,等着张小宝和王鹃回到院子,马上安排人竖秋千,这个时候天高云淡,荡起来最舒服。

为了不让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张小宝和王鹃还特意设计了一中前后左右都能卡住的东西,就像以前玩的那个上下动的八爪鱼一样。

开始只要有一点力,两个人就能自己荡起来很高,在天上发出了属于孩子的笑声,到是把小红给吓得在一旁直着急。

好不容易等秋千停下来,小红连忙要让小公子两个人想其他的事情,问道:“小公子,晚上吃什么?”

“吃什么?樱桃那孵化的小鸡中,不可能都是母鸡,她把公鸡养在别的地方了,这边就两只,你去要一只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吃童子鸡。”张小宝跳下秋千,拉着王鹃进屋准备看书时随口吩咐。

大人在前面一捆捆地把粮食捆好,然后运到晒谷场,小娃子就拿着一个筐,在后面仔细地拣那些被人漏下的稻穗或者是麦穗。

张小宝与王鹃两家的家人也过去做做样子,算是给起一个示范作用,其实不用他们人家也会。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年的收割方式有所改变,以往是每家自己收,收起来以后到庄子上交铢,今年则是由两个庄子一起提供伙食,大家一起从一块地开始,把粮食都收起来,收到哪家就堆在哪家的地方,做好记号。

如此一来的好处就是,大家在干活的时候有了一种比拼,也没有人偷奸耍滑,谁干多少,都看着呢,真想偷懒的话,吃饭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张嘴。

这时,王鹃与张小宝也跟在一旁看,一片片的稻子麦子被割倒运走,大家都是满怀着希望,张家庄子因为有那一百户的封赏,故此可以少交一百户的钱粮给上面。

说是一百户,其实就是一百个人,不然的话,大家都合在一起成为一户,一万个人也能弄出来,王鹃家就没有这个待遇了,该交多少还得交多少。

“等收了粮食,把你家的给我家一些,我家要多交不少呢。”王鹃一想到这点就觉得不公平,张家庄子那一百户要比王家庄子过的好,因为不用往上交,张家听说每年都少收一点,多留下一些。

“凭啥?两个庄子又没有在一起作帐,我自己都有一个帐呢,你要给,拿我们两个的给,不能用我家的。”张小宝马上表示反对,这种事情可不能混淆了,他的钱他家就没动,都归他自己管。

“那我就从我们的库房拿二百匹帛送给家里。”王鹃赌气似的说道。

”张小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气,今天吃什么,还吃童子鸡?”王鹃说了两句,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不,今天有更好的东西,你看看那地里,除了粮食还有什么?”

“还有人。”王鹃回答。

“除了人呢,你看看,还在那飞呢,一追一蹦达,蚂蚱,今天就吃这个,一会儿让他们小孩子帮忙抓,我用豆油换,回去拿油一炸,又香又酥。”

张小宝指着在那田间来回乱飞的蚂蚱,咽了口唾沫说道。

“好吧,等割完了,就让他们抓,把小鸡也放出去,樱桃孵出来那么多的小鸡,这下可以长不少肉了。”

王鹃不排斥这种东西,以前训练的时候她可没少吃,别说熟的了,生的都照样往嘴里塞,一咬一股绿水就冒出来,挺过恶心的那个阶段就好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人更多了,可谓是男女老少齐上阵,中午的饭比较简单,油丝饼加上肉炒萝卜片,还有鸡蛋黄瓜汤,管够喝。

如此这般,连续忙了三天,才把两个庄子上的粮食给收割好,张小宝和王鹃也是持续吃了三天的油炸蚂蚱,一片小鸡放出去,还没等打谷子呢,地里的蚂蚱已经所剩无几。

“小公子,多亏了庄子上的小鸡,不然今年还要让这些蚂蚱吃不少,别看个小,架不住多,一边打着谷子,还一边要喂蚂蚱。”

小红也吃了两顿,觉得味道真不错,现在就拎着一个往嘴里塞,还感慨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心有灵犀地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由王鹃开口。

“小红,去把张管事叫来。”

小红不知道两个小祖宗又要做什么,跑到后面把张管事喊来,她自己又开始吃上了。

“小公子,小娘子,您二位找我?”管事也疑惑着呢。

“恩,过了那边的桥就是葛家庄了吧?他们的粮食是不是还没收完?”王鹃一指那边的方向。

“是,他们不像我们家有小公子和小娘子,安排人一起收,都是分开收割,比我们慢上一天还多。”张管事回道。

“那交给你个事情,你赶着我们庄子上的小鸡,到那边帮忙,大家都不容易,让小鸡吃帮他们吃点蚂蚱,也算积德了,咱们不要任何好处,白帮,去吧。”

张小宝接着话,并且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多么的善良呢。

张管事当然不会这么想了,小公子和小娘子是什么人啊?没好处的事儿才不会去做,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庄子上的小鸡这两天明显见长,都是吃那蚂蚱吃的。

当下也不犹豫,叫过几个人,先弄两只老母鸡在前面带队,一群小鸡就哗啦往那边冲去了,果然,到了地方,人家还要感谢他,看着小鸡吃着自家田里的蚂蚱,不停地说着张王两家庄子仁义。

到是也不担心小鸡吃谷子,有蚂蚱呢,谁吃粮食啊,用人抓的话费劲,小鸡追起来就像不知道累一样,两个小腿紧倒腾,边吃边拉,还给地上肥了。

受益最大的就是那些个庄户,蚂蚱吃了粮食,他们主家可不管,该交多少还得交多少,一个个都趁着休息的工夫过来道谢,让张管事过了一把瘾。

等着葛庄的蚂蚱吃得差不多了,又赶着小鸡去别的庄子,哪怕收割好的,打谷子的时候也有蚂蚱,地里同样还有,小鸡就这样连吃了半个月,一只只吃的那叫一个胖啊,脑袋都快缩脖子里去了,走在那里就跟个小球一样。

就在小鸡猛吃的时候,张王两家都动了起来,到处收粮食,正是秋收,今年的年景不错,粮食价就偏底,两个庄子分出去四伙人,有远有近,用钱买,用帛购,用其他东西交换,价钱稍微可以高一点。

处于对张小宝和王鹃这几次弄出来的东西的信任,两个庄子可是下老本了,最后就算不赚多少钱,也不能赔了,这种信任也让张小宝和王鹃感慨了一番。

“说吧,粮食都收差不多了,庄子上到处都是仓库,你准备用这粮食干什么?”王鹃惦记这个事情已经很长时间了。

“好吧,我说,一部分准备白送,一部分弄到别处,卖高价,估计到最后还略有剩余。”张小宝终于是说了。

“往哪卖,往哪送?”

“山东、河南一带,还有鸡,到时候正好送过去养,下的鸡蛋就地卖钱,用卖鸡蛋的钱在山东临海收购大量的干海货,把海货运回来,又是一笔钱。”张小宝一点一点往外挤。

“你送人家会要的,你高价卖人家就买?鸡到了明年就大了,过去吃什么?”王鹃也配合着张小宝,一句接一句问。

“据史书记载,唐,开元出初年旱,蝗灾,今年那边收成应该和以往相对持平,可已经旱了,蚂蚱也多了,等明年就会显露出来。

我准备用送的粮食来换取官方的嘉奖,把鸡赶过去吃蝗虫,这算是立功了吧?卖的粮食要偷偷摸摸才行,光白送也赔不起啊。”

张小宝终于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了,王鹃点点头。

“好算计,怪不得你发了疯一样地弄点子赚钱,就为了收粮食,最终便是为你家保住那个百户的封赏,佩服,可是,张小宝同志,我王家也跟着忙活,有啥好处呢?”

“这个,这个么……,你听我说,这就需要运作了,到时少不了你家的好处,你和我一起过去,我教你怎么说怎么做,当然,这不是骗,做了好事儿就要有奖赏才对。

那话怎么说来着,就是做了好事儿不求回报,那样的话,做好事儿的人就会少,如果真有人要回报,那么别人就会说他,所以,我们要给别人留条后路。”

张小宝说起话来振振有辞,王鹃撇撇嘴“还不是那孔子的故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事儿,就是给自己捞好处找借口,我相信你一次。”

“恩,千万别与其他任何人说,尤其是我爹,知道我高价卖粮,弄不好会让我把那些粮食也捐了,我可不想赔本。”张小宝像做贼一样四下里看看,哪怕他和王鹃用的是唇语。

“看把你吓的,当真是做贼心虚,自己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了?不过我还是你,凭啥把咱家的东西白给人,都是用劳动换来的。”王鹃笑着靠在张小宝身上,张小宝刚才的动作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两个人商量一番,算是把这个事情定下来,又找来宋静功,开始安排别的事情,卖豆油。

“小公子,豆油该怎么卖,我怕别人不买。”宋静功一听这个就有点拿不准,尤其是不让他骗。

“直接卖当然没有人买,去三水县,弄个摊子,把面和好,到时候用油炸,卖给别人吃,等别人都吃过了,那味道当然不同,他们问你,或者你找个人故意问,明白没?”

张小宝引导了一下,宋静功马上就懂了“知道,到时我就说是油好。”

张小宝与王鹃二人身上已添新衣,小红闲来无事,早早起来赶上由樱桃孵化出来的鸭鹅向属于她那池塘走去。

旁边相随的丫头换成事少的石榴,宋静功卖豆油卖的上瘾,几天才回来报说一番,大牛依旧负责卖酱及胡萝卜。

“看样子,快入冬了,等下雪,冬天有什么赚钱的事情?”王鹃手上拎着两个小沙袋,边轻轻抡着,边与张小宝闲聊。

“不知道,总之庄上有炕,不怕冻着。”张小宝那边同样拿两个沙袋。

“我其实是担心你家庄子过不去今年,秋收各处粮食都多,总有人会惦记这边。”把沙袋远远地抡出去,王鹃一分心,差点被带个跟头。

张小宝到是小心了,扔出去的沙袋比王鹃那两个远些,小跑过去拣回,犹豫了下说道:“不怕,今年来人也有办法对付。”

因穿的衣服多,二人只玩了半个时辰,便出了一身汗,石榴那边早准备好热水,见天渐渐阴下来,在旁相劝“小公子,小娘子,外面起风了,不如到屋中玩耍。”

二人应过一声,转身与石榴回转,正此时,昨日刚刚归来一次的宋静功又匆匆跑进院中,见到张小宝与王鹃,那张一直都平静的脸露出了愁容。

“子衿跑得如此急,莫非遇到好事了?”张小宝听脚步声,回头望去,见是宋静功笑着问道。

“我的小祖宗,哪里有什么好事儿,出大事儿了,小公子,那边买卖做不成了。”宋静功见小公子还有闲心逗趣,面色越发苦了。

王鹃也插话道:“宋公子难道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当初可是骗过不少人,今日为何处理不了?”

宋静功一脸沮丧的模样,把那边事情细细说了出来。

昨日宋静功回到三水县,边卖豆油,边在那边卖豆腐,可用钱买,也可用其他事物来换,尤其是大豆,一斤大豆可换二斤豆腐,如此作为,乃是不让人知晓豆油是用大豆制成。

当天晚间,宋静功正欲让人收起摊铺之时,来了一伙人,宋静功到是认识,几人游手好闲,向来不做什么好事儿,起初以为过来强收钱,待几人到近前,才知是买油,共计二十斤。

当时宋静功也未多做考虑,便卖与几人。

谁知,今早刚从‘留意居’中出来,那几人就找上门来,身后还跟着一做证的医者,愣说是昨晚买的油,回去后就吃病了一人,几人还把其中生病的人抬到摊子面前,以做见证。

宋静功当时就知道被讹诈了,见周围一圈人都在那里看着,出言解释,谁知那医者一口咬定,躺那之人就是吃这摊子所卖之油而得病,言之确凿,让人不得不信。

那几人到也不说什么恐吓的话,就是要宋静功拿出纹银五十两,周围人不知该信谁,听那几人的意思,当是想多要钱财,可吃出病了,又有医者做证,一时也犹豫起来。

宋静功见此,也知无法在做买卖,草草收起摊子,命人把一应事物送回留意居,说让那几人明日再来,便匆匆赶回庄子。

“哦,原来如此。”张小宝和王鹃同时点头,却没有露出任何为难的神色。

是为敲诈勒索,小宝,看你的了。”

王鹃张口说出一串话,转头又看向张小宝,那意思以后要看张小宝如何处理了。

张小宝撇撇嘴,似乎不愿意处理这等事情,叹息一声“看来又要花钱了。”

“小公子,难道你要给钱?”宋静功一听张小宝的话,以为选择给钱,劝道:“小公子,给不得啊,今日给了,明日他们还会再来,何况那三水县还有其他一些混混,见有利可图,轮番到瘫子去,多少钱都不够给。”

“谁说给他们钱了?我赚些钱也不容易,要花也得花到有用之处,你今日回去,打探那几人家中都有何人,再用你举人身份去见三水县县令,带上纹银百两,还有我庄子上那辣酱及你所卖豆油。”

张小宝自然不会白白给人送钱,思虑到土桥村也归三水县管,明年还能用到,先打点一番,总比现用现给的强。

宋静功不知这些,听到纹银百两,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咽口唾沫说道:

“小公子,那几人也不会真要五十两,能讹去十两八两银子也就知足了,百两?是不是多一些,许我二十两,我就能让那县令帮忙做事。”

宋静功此话没说错,百两银子太多了一些,通常小事儿,只送去十两五两银子,县令便能通融一二。

未等张小宝说话,王鹃那边就开言道:“宋公子,一切照小宝说的做,砸钱过去,表明的是一个态度,让那些想打我们主意的人都知道,并警告县令一下。”

“何为警告?”宋静功还真不懂,别看他骗过的人不少。

“让他知道,这一百两银子可以为一件小事儿找到他,也可以送到他上头去来找他的毛病,如果不是手头闲钱不多,全换成了粮食,直接砸他二百两又何妨,明年自有用处。”

王鹃和张小宝还算有默契,清楚张小宝考虑的是什么事情,也知晓这种为人处事的方式。

宋静功想了一会儿,终于是懂了,点点头“还是小公子与小娘子厉害,我这就去办。”

说过话,宋静功急着那边的事情,又匆匆离去,剩下石榴三人继续往屋中走去。

“小公子,方才那宋公子来时说事情,我都吓坏了,不知怎么办,没想到小公子这么轻易就把事情弄好了,小公子对这种事情,似乎一点都不怕。”

石榴边给两个人洗澡,边在那赞叹着。

“石榴,你要记住,凡是遇到这种骗人的事情,小宝就都不会怕,这事未必会轻易解决,最好是那县令也不敢管,又收了我们的银子,以后找他做事儿更容易一些。”

王鹃也不在乎有人弄这种事情,如此的小手段,放到张小宝身上根本就不屑为之。

张小宝也附和出声“确实,我还就盼着那几个人的身份高一些,至少家中有厉害的人在,真正想办事情的时候不怕花钱,就怕没地方送钱。”

“小公子与小娘子说的深奥,石榴根本就不懂呢。”石榴听了两个小祖宗的话,觉得自己很笨。

“石榴你也不用难过,以后多听听,多看看就知道了,安排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做的就非常好。”王鹃怕石榴失去信心,连忙安慰。

宋静功离开庄子,赶路回去,到傍晚时,终于是重新来到了三水县这边,从留意居中拿出银子,带上豆油和辣酱,不做丝毫耽搁,直接就找到了县衙。

县令程岭祥宋静功还见过两次面,给了门房几文铜钱,等通报完,门房边说县令有请边往里让。

走过两到门,来到书房时,宋静功直接就行礼道:“学生宋静功,见过县令。”

“宋举人不必客气,快请坐,听闻宋举人为我三水县上百姓做过几件好事,我早就想见上宋举人一面了,只可惜县中事务繁忙,一时找不到时机,今日宋举人来此,到是成了我一桩心愿。”

县令程岭祥能见宋静功还都是看在他有功名在身的缘故,也客套起来。

“县令大人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能得大人记挂,学生子衿往后定会多多遵从大人的教导,一心为民办事,学生来的匆忙,也未曾备下象样的东西,只有些素油和辣酱,寒酸了。”

宋静功拎着的东西并未交给别人,直接就拿到了书房,恭敬地说着,慢慢把那一个大包裹放在了书桌上,油与酱多是用罐子罐子装的,有轻微声音传来。

可那因子却是十锭十两的,这么整的银子还不好弄呢,一放就发出清脆的动静,县令程岭祥听了后,眼睛就是一亮,示意宋静功喝茶,他似乎觉得那一包东西有点碍事,用手向旁边推了推,在推的过程中,手却是抓在了有银子的地方。

这一抓,程岭祥面色不由得一变,估算了一下,大概就知道多少银子了,这么多钱?这宋静功想干什么?莫非是杀人了,让自己改判?这到难办了,不过‘理’这么大,到是可酌情想想办法。

“好,这酱我可是早有听闻了,正好尝尝,子衿有心了,不知子衿近日忙些什么?”程岭祥开始考虑怎么处理事情了。

“回大人的话,学生自觉再考无望,前些日子寻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庄子,在其中做一幕僚,这油和酱便是那庄子所出,谁知……哎,不说也罢,今日来就是看望一下大人。”

宋静功说着话,先前还一脸轻松,后来伴随着那声叹息,变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子衿如此说就见外了,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也好一同参详一下,总比你一人压在心中强。”

“大人既是问起,学生自当遵命,还不是这素油,这几日卖的好,结果惹来祸事儿,早上竟然有几个混混跑我卖油摊子的地方,说是有人吃中毒了,还找了医者做证。

学生哪里遇到过如此事情,那几人非要学生拿出五十两银子,学生给人做幕僚,又上何处寻五十两银子,实在是无奈啊,待明日还不给钱,说不定那几人就要拉学生见官了。

素油这几日卖出不少,还有早上那油炸的东西都用此油做成,若真有毒,为何只那一人中毒,其他人都无事?学生真是欲辩无言啊。”

宋静功边说边在那摇头叹息,让人看了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程岭祥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括,那里的银子可比人家索赔的要多,没钱?没钱你怎么就给我送来了?还好,不是大事情,无非就是一帮混混想讹诈点钱财,不想着宋静功脾气竟然如此大,宁愿拿出更多的钱给我,也不给那混混。

也好,至少自己得了好处,只是这钱真是多了些,难道是想让自己把那几个人都抓进大牢?再判个重罪,这还需问问才行。

“真是岂有此理,子衿放心,本县与你做主了,你今日便写一状子,明早送上来,本县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个害人钱财、声誉的人。”

“大人不必如此动怒,三水县这方被大人治理的可谓是民安市茂,只有那几个不开眼的才敢如此,这治罪便不用了,还请大人帮着劝说一二,大人治下,想来不会有那等不通情理之人。”

“子衿说的是,那这样,待明日我派人寻那几个过来,给子衿正声誉,子衿不用担忧,哦,天色已晚,想来子衿还不曾用饭,不如就在这里吃上两口。”

县令程岭祥当然明白,这事儿不管都不行了,好在人家没有逼迫的太紧,以后看来人家有事儿还得帮啊,否则这么多的钱拿了烫手。

“多谢大人,家中晚饭已备,更有人等学生回去,不便多做打扰,大人事忙,还请以身体为重,学生这就告辞。”

宋静功见事情差不多,人家也开始送客了,起身又施一礼,恭敬地转身离去,身后也传来了‘代我送送宋公子’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县令程岭祥找人询问此事,结果那下面的人都知道了,把事情一说,程岭祥突然觉得头疼,为何要遇到这个败家子呢,换一个人都好办,只好命人去找宋静功,要好好商量一下了。

宋静功听到招呼匆匆赶来,一见到县令,看县令的脸色就知道事情难办了,未等他说话呢,程岭祥就先开口了。

“子衿啊,昨日之我已知晓,那领头之人乃是本州司仓参军周倥的侄子周西虎,我今日会寻他来问,若是真少五十两银子,我便给了他,若非如此,子衿可要再作打算了。”

程岭祥也的确没法子可想了,真要钱的话,大不了把昨天的银子拿一半给人家,可就怕人家所图的是其他东西,那就不是五十两银子可以打发的了。

宋静功一听,也知道麻烦了,州司仓参军,也就是州长司,协助州刺史分管赋税和仓库的,正六品的官,县令也不敢轻易得罪,看样子真要问清楚后想别的办法了,于是说道:

“哦?一日便能有办法?子衿放心,不必焦急,托他三、五人还是可以的,一日毕竟短了些,子衿一去一回的时间而已。”

程岭祥以为宋静功急糊涂了,拿了钱自然要多帮点忙。

“不必,子衿回庄就有办法,可直接回来,一日足够。”宋静功笃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子衿先回去等,待我问过周西虎就让人告知子衿,本官见子衿如此肯定,莫非庄子上有高人在?”程岭祥见宋静功确实目光清澈,到是好奇了。

宋静功一想到自己当初怎么输的,后来见到的一件件赚钱的事情,脸上就多了一丝的崇敬,点点头。

“正是,此事对学生来说难上加难,对那人来说,则不屑思虑之,那人不动时,如和风煦日,动则狂风骤雨,学生有幸体会了一次,便到那边当幕僚了。”

县令程岭祥知道这个宋静功曾经骗了些人,手段非同一般,没想到竟然也有输的时候,这下他更加觉得有意思了,问道:“难道子衿惧怕那人?”

“怕,真怕,就一次,学生连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后来那人还放我一马,不然我此刻应在县中大牢里面了,还有那人身边的一人,这二人聚在一起,如琴箫合壁,世间风流,无出其右者。”

宋静功想着庄子上的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一丝笑容出现在嘴角,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骄傲。

“如此,那子衿就先回去,我这里尽快去做。”

程岭祥见宋静功把那边的两个人说的如神仙一般,根本就不信,正好可以用这次的事情问问,他心中已有考虑,周西虎不会差那点银子,定有更大的图谋,看看那庄子上的高人如何作为。

宋静功答应一声回去等,程岭祥连忙命人找来周西虎,当面一问,周西虎也不推委,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意思,他想要得到那个弄素油的方子,那油他吃过,这几日顿顿多吃素油,味道比其他的油还好,就算用来点灯,烟也小。

见其意如此,程岭祥也不多说,让人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宋静功,至于如何做,就看宋静功说的那个高人了。

宋静功一得到消息便雇一辆车,急驰而回,进到院子,连口水都顾不得喝,把话说出来,看着小公子等待。

正如他想的那样,小公子和小娘子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担忧,不仅仅不愁,反而笑了。

“小公子,可有对策?”宋静功看小公子二人都不急,他也放松下来。

“小宝,又让你猜对了,这下好了,过年咱们就吃冰糖葫芦。”王鹃笑着对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也在那故作矜持地颔首“恩,让石榴把东西拿出来吧,交给子衿,子衿我告诉你怎么做。”

让石榴拿出东西给宋静功,张小宝又和宋静功说了一番,宋静功眼睛一亮,猛点着头“小公子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了,原来是这样,事不宜迟,我这就走。”

宋静功保证了一番,带上石榴给他准备的清汤,转身出去,让车把势赶着马车又向三水县那边赶。

等着宋静功到地方的时候,又是傍晚了,这次宋静功依旧是不停歇地来到了衙门这里,刚一见到县令,就要求道:

“大人,学生回来了,还请大人帮做一下中间人,正好晚饭时间,学生欲请那周西虎在观水楼吃饭。”

程岭祥见宋静功满连喜色,吃惊不小,难道事情真的有办法解决了?按宋静功来回的时间算,他是刚回去,那边就有人想出办法了,这怎么可能。

“子衿有主意了?那边的高人听了你的话,就一会儿便想出法子?”

程岭祥带着期盼地问着。

“没,学生一进院子,刚把事情说完,那人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让学生拿上,又吩咐学生两句,学生不敢耽搁,马上就回来了,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

宋静功一想到回去的情形,就激动得浑身都哆嗦,小公子他们实在是太可怕了,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算无遗策,诸葛重生,不过如此。

程岭祥也跟着一同惊讶,那庄子上看来是真有高人啊,当下也不犹豫,一边派人去请周四虎,一边携同宋静功往观水楼行去,连车轿都不乘了,边走边问。

“子衿可否说说,那人出了什么主意?我这心中好奇。”

宋静功这次没有直接就说出来,抱歉地笑笑“大人,恕学生此时不能告知,等周西虎到来,一切自然见分晓。”

“哦?既然如此,那就等上一会儿,听说观水楼中的几个菜,也都是你那庄子给弄出来的,与那高人有何关系?”

见宋静功不说,程岭祥也未逼迫,呆会也能知道,想起观水楼的新菜,随意地询问一句。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素油,辣酱,和那些菜,确实都是那人所为。”

宋静功与县令说着话就来到了观水楼,周西虎已经先到了,并要了一个单间,一见到宋静功就开口说道:“怎么?宋公子想清楚了?”

等着程岭祥笑着点头坐下,宋静功这才看着一脸傲气地站在那里的周西虎“周公子也请,今日有县令大人坐陪,子衿倍敢荣幸,伙计,把贵店招牌菜上来。”

县令程岭祥此时心中舒坦,刚才周西虎竟然好象没看到他一样的态度,让他觉得脸上无光,暗道这周西虎实在是不通事理,你叔叔六品又能如何?我真把你的案子给定下来,你叔叔还敢翻案不成?

宋静功不错,知道谁才是主,送钱送的也痛快,今后定要多加照顾。

周西虎也发觉自己刚才太急切了一些,忘记招呼人了,叔叔可是不只一次说过,在这县令的面前要恭敬,都怪这个卖油的宋静功,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忘记先与县令说话。

想到这里,他看向宋静功就越发的有气,做样子给县令倒完了茶,就迫不及待地对宋静功又问道:“宋公子,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吧?”

“周西虎,若是你还与我如此说话,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宋静功此时却把脸一沉。

“你,你敢直呼我姓名,还敢这般与我说话,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吃了你们家油的病人躺着呢。”

周西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在这三水县,他还没见过谁敢跟他这么说话。

宋静功微微一笑,不急不忙地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随手就扔到了周西虎的身前,周西虎一看傻眼了,纸上写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从小他就不学,连千字文都没背下来。

”周西虎没有办法,只好把这张纸交到县令程岭祥手上。

程岭祥接过纸,缓缓念道:“我是专门负责卖油的那个人,因那假装吃油中毒的人与我有仇,故此才来装病陷害于我,我知事情不好,怕被人报复,只好远离三水县到他处求生。”

“看吧,周西虎,我临时雇来的伙计和你那个装病的人有仇,现在已经被吓跑了,你说你兄弟吃油吃出了病,那为何你那兄弟的家人不报官?”宋静功等着县令念完,悠悠地说了起来。

“说不定是你那个伙计和我兄弟有仇,故意下的毒呢。”周西虎没想到宋静功倒打一耙,只好挑着理来说。

“恩,也有可能,那就让你的兄弟报官吧,让官府发海捕文书,那伙计是我临时雇来的,我也不清楚他的底细,我那素油已经卖到整个三水县一半的酒楼客栈当中,还有几位贵人府上。

周西虎,你继续找人装病,我今天晚上就把所有的油都撤走,那些酒店如问起,我一定实话相告,三水县周西虎惹不起,我把油卖到其他州去,不知你那个辅佐本州刺史的叔叔还能不能管到我?”

宋静功看都不看周西虎一眼,望着窗外的秋景变相地威胁着。

周西虎是真怕了,不仅他害怕,县令程岭祥也害怕了,想着到时三水县那么多酒楼一起使劲,加上吃惯了素油的那些个贵人,真质问起他来,还是相当麻烦的。

周西虎则是发现,自己有劲使不上了,他不可能去告官发什么海捕文书,就算发了也没用啊,宋静功把自己摘出去了,顶多算他一个识人不明,他真把油卖到别的地方,本县少收多少税?

县令程岭祥觉得宋静功背后的人果然厉害,这么一弄,宋静功是没有什么事情了,自己收了那钱,怎么也要帮着开脱,从这样纸的墨迹上看,早就写好了的,当真是料事于先。W_Ww.xiAoyaNwenxuE

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自己还要当和事老,还是说点别的吧。

“西虎啊,不是当伯伯的说你,你这还没弄清楚是否中毒呢,就过去找子衿的麻烦,这可不好,换一个人,或许就把你告到衙门上了,到时我这个当伯伯的也不好说话,还不快和子衿好好说说。”

周西虎正在那担心事情被叔叔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呢,见县令有意帮忙,再不敢找事儿,他怕那县上几个已经致仕的人吃不到素油后找他的麻烦,如果不是素油好吃,他何必出这等计策。

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宋静功把油卖到别的地方,强笑了一下,说道:“子衿兄,实在是对不住,都怪兄弟一时被人骗了,我就想啊,这么多人一起吃油,为何就一个人生病,经子衿一说方才明白,还请子衿兄见谅。”

“好说好说,从此事就能知道,周兄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已往的事就此揭过,我观周兄气宇轩昂,定不是平常之辈,宋某手中有一方子,可使食糖变色,若周兄有意,宋某愿与周兄共同经营。”

宋静功见对方服软,按照小公子的吩咐,是该许好处的时候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一油纸包,轻轻打开,放于桌上。

“这是……糖?”周西虎看着纸中的白色东西,与县令对望一眼不确定地问到,又伸出一根指头沾了点放到口中,眼睛使劲一睁“甜的,真是糖,怎么做成这个样子?”

“周兄说的没错,这就是糖,这样的糖与我等原来吃的那种各有千秋,若论味道,还是这糖好一些,若是入药,就需原来那种了,不知周兄可愿做这买卖?”

宋静功面上挂满了笑容询问。

“愿意,当然愿意,这买卖好啊,那方子,我先前可是做了些……那什么事儿,子衿兄还愿与我一同做买卖?”

周西虎当然明白这东西卖出去有多大的利,刚想答应,想到先前还要讹诈人家,这时人家是否还会与他做着生意?心中这个后悔啊。

“周兄如此说就不对了,那事儿周兄也不知晓,都是被骗了,我看周兄如此仗义,今后一定能做大事,到时我就是想巴结都晚了,又如何会拒周兄一番心意?”宋静功按照小公子交代的说起来。

周西虎处在激动当中,县令程岭祥在旁边看着听着,汗都下来了,这才是那个人的手段啊,前面那压制,只不过是一部分而已,有打有拉的,直接就能得到一个六品官的注意,连着把自己这个七品县令都给用上了,好算计。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人在早先就已知道会是这般,难道在卖素油的时候就想要走这一步?否则为何不起个店?宋静功在这边可管着两个店呢,百两银子说送就送,还差那几十两的买店钱?摊子越小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程岭祥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见到宋静功背后的那个人,他终于亲眼看到了,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何况这么多东西还都是那人想出来的,那一定是位隐世的老者,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在树下,品着手中的茶水,目光望向远方,不动如山,动如奔雷。

宋静功也在想着小公子说的话,到时一亮最后的东西,那个姓周的就是傻傻的模样,县令则是心思不宁,竟然都被小公子给料到了。

周西虎果然没心没肺,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想着自己以后用这糖赚大钱,让父母夸奖,尤其是让叔叔认同,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又抓了点糖塞嘴里。

“子衿,你说吧,得来的钱怎么分配?”

“周兄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哪怕周兄想一个人独占,我也把方子交给周兄。”周西虎问的快,宋静功答的也利索。

周西虎深吸两口气刚要说话,县令程岭祥突然插言“西虎,还不谢谢子衿,这糖往后得的钱绝对不会少,不如就五五分吧,若是你决定不下来,那就问问你叔叔。”

程岭祥了解周西虎这个孩子,他真敢把白拿人家方子,把所有的钱都自己赚,真那么做了,可以想到后果,宋静功背后的人会失望,从而放弃这个门路,何况还有他这个县令在这,人家可能连他一同放弃。

是的,放弃,别看他是个县令,也怕被那种人放弃了,有那人在,自己有事儿可以去求,放弃了你还求谁?

宋静功笑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决策就是过了那座桥,哪怕他曾经还后悔过那座桥,他实在不知用什么话来评价小公子了,小公子说过,就算那个姓周的不知道深浅,县令也会出声帮一把,跟着这种算计的人,今生何求?

“子衿为何发笑?”程岭祥纳闷了。

“我家小……那个人说了,大人一定会这般做。”宋静功此刻整个人都好象变了,由内而外地变了,态度含蓄,身子挺直,那种傲然已经从外表浸透到了骨子里。

周西虎根本就无暇考虑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想的都是自己以后发财的样子,对着县令程岭祥说道:“伯伯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写信给叔叔。”

说着又转过头“子衿兄,今日我先回,明天我请子衿兄到旁边百味阁饮酒。”

等着周西虎离去,菜也陆续上来,宋静功拿起筷子“大人,既然菜来了,那就吃吧,吃不了我装盒带走,庄子上那人最恨点一堆菜而不吃。”

诸位兄弟姐妹,我也不容易,理解我一下,帮帮忙吧,谢了。

夜,细雨蒙蒙,屋中一炭炉星火点点,石榴与睡在隔壁的张王氏的丫鬟相互轮换着守夜,坐在门口处一个王鹃让人制作的逍遥椅上浅浅睡去。

“小宝,你睡了么?烧炭了,就在屋子里。”王鹃用手指碰碰张小宝。

“睡了也被你弄醒了,我这人一直都怕被抓,睡觉也不塌实,别怕,门开着呢,一氧化碳中毒的可能性非常低,睡吧。”张小宝微微转过头,扫了眼看着的门回应着。

“可我还是冷,屋子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也没有地热,我觉得呼吸费劲。”王鹃又说道。

“正常,我也一样,孩子的身体敏感,通常这时候,我们这么大的孩子就会哭了,被大人抱在怀中才觉得安稳,身体热量流失,导致血液循环减慢,供血不足,脑神经会刺激心脏,压力过大。

你以前训练时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大人的身体比孩子强,我曾经在山中自己训练时也一样,有时都想哭,明天就让他们过来弄炕,到时就好了。”

张小宝学过不少东西,当然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什么,主要就是他和王鹃不可能哭,了解归了解,他也不舒服,还是用自我心理暗示才睡去,又被王鹃给弄醒了。

“我不管,我不想做心理暗示,睡下来身体也不舒服,你快点想办法,我现在的感觉就是空虚、无助,心理压力太大,哪怕我可以忍受,对身体的成长也不利。”

王鹃自然是经历过这种事情,可她现在需要的是身体在物理上的放松,而不是神经强制。

“其实很好简单,就是睡在母亲的身边,那样你会觉得温暖和安心,和神经反射没关系,是你身体的肌肉控制系统能与母亲的身体形成一种共鸣,最浅显的体现为脉动,不知道我娘对你有没有作用。

至少我是没问题,只要我睡去,我娘的心跳速度和新陈代谢就会和我的心跳及新陈代谢产生潜意识同步,这不是说心跳一样,而是某种自然频率调整。

在这个过程中,哪怕孩子突然觉得害怕,也会主动寻求母亲的怀抱,而母亲梦中遇到危险,也依旧能保持一个维护孩子的姿势。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你睡觉被尿憋的难受的时候,你会发现,梦中出现的厕所或者是特别的脏,或者是堵住了,也或者是在你想上厕所的时候别意外打断,直到你被憋醒。

当一个母亲抱着孩子睡觉的时候,会有同样的非主观意识形成,要不你去我娘身边躺一会儿,可能有点效果。”

张小宝说了一大堆,最后提议让王鹃去另一间屋子。

王鹃却摇摇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做母亲的生过孩子还是那么年轻,有些则是老的快,年轻的,通常都是不把孩子养在身边的,有其他人照顾。

而老的快的,通常都是把孩子守在身边,她们总是在主观爱护和非主观的潜意识下保护自己的孩子,身体和心理同时紧张着,长时间疲劳,我不去,你快想办法,你可是国际诈骗犯,别弱了你的名头。”

“你这人太不讲理了,我现在无法分辨你是褒义还是贬义,好吧,我说,你别踹我,就算把我弄下去你也睡不着,把塌子靠墙,靠在我娘睡的那个屋子的墙,这边还有两道门,你紧挨着墙,我在你这边就行了。”

张小宝觉得这时的脑细胞的死亡速度比他诈骗时还要快,至少诈骗的时候不用挨踹。

“厉害呀,张小宝同志,怪不得能骗那么多人,不说别的,对人性的把握上,你还真不一般,说说吧,以前骗过多少无知的少女?把她们推到墙角。”

“你这是感觉到能睡好了是吧?那边有墙,墙的外面有人,这边有我,安稳了是吧?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是不对滴,我骗什么少女,我一直在努力赚钱,你光想你了,看看石榴,难道不觉得可怜?”

张小宝后悔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女人的理论自成一体,和年龄无关。

王鹃到是没有继续纠缠,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石榴,确实觉得心中不舒服,哪怕石榴这几天都是三顿正餐,一顿夜宵。

“我决定了,从庄子上再找几个人,一天三班倒,每人八小时,钱从我们两个共同的金库中出,剥削不是目的,能产生更多的效益才是根本。”

王鹃说做就做,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在庄子上找几个伶俐的丫头过来,这些人的忠诚还是可以放心的,白天依旧是石榴看孩子,晚上石榴躺下睡觉,外面屋子中安排两个丫头。

这两人可以在那小声说话,并点一盏油灯,一晚上不灭,只要每半个时辰防轻脚步到屋子中转一圈就行。

院子中其他的地方也多了几个守夜的人,同样的待遇,无非就是有的地方是男的,可以可劲地喝茶水,还有小点心,要让庄子晚上也有足够的生气。

张王氏知道自己这儿媳妇的安排之后,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会多出一大笔花消,可人家拿自己的钱来贴,张王氏也不愿多管,随小家伙折腾去吧。

结果睡了一天后,早上起来,庄子上的人都发觉,昨天晚上睡得特别香,一个个显得比已往精神许多,这让张王氏惊讶起来,找来管家询问才知道缘由。

院子中的人睡觉不像她们这些人,有专人在一旁侍侯,有时晚上还要担心出现事情,平时睡的都不塌实,昨晚睡之前,下人们知道新的安排,明白周围一直有人存在,有事情也可以被人叫起,心中就不再担忧。

“夫人,小公子与小娘子果非常人,已往我那每日都会做噩梦六岁小女儿,昨夜竟然没有被吓醒,早上起来还与我说,她不怕,她知道总有人在护着她。”

张管事没想到鹃鹃如此简单的一个安排,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好处,在一旁夸赞起来。

张王氏笑容满面“恩,管家自去忙,我叫上老爷看看孩子。”

“小宝,快想,怎么做呢?”王鹃和张小宝两个人一早上起来就坐在一起,面前纸上放着一点白糖,两个人准备弄出新品种,却想不到办法,只能在那干瞪眼。

“我觉得吧,应该放水,熬啊熬的,到时糖不溶化了,弄干就能成块。”

张小宝眉头都皱起来了,也想不到好方法,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王鹃刚要说话,却和张小宝同时抬头,正看到张王氏和张父一同走近,两个人的警惕性还是比较高的。

见人来了,连忙起身问好,那乖巧懂事的模样让人看了越发的喜欢。

“我儿这是要做什么?冰糖?”张父来到那白糖的旁边,笑着问起来。

“啊?爹,有冰糖了?那岂不是也有白糖,完了,我那糖不赚钱了。”张小宝与王鹃同时一惊,他两个一直都没吃到冰糖,以为没有呢。

张父似乎知道儿子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想什么,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儿不必担心,这白糖与冰糖制作起来不易,价钱也高,何况不如我儿这糖细腻,制一斤白糖所用的甘蔗可制数倍的红糖了,你这糖只需直接放于锅中,成稠后凉了,直接成块。”

张小宝与王鹃猛点着头,看来书呆子有时也挺厉害的,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王氏与张父陪孩子呆了半个时辰后离去,张小宝和王鹃也没有心思弄糖了,准备交给那个姓周的去琢磨,锻炼再次开始。

又是一场秋雨落下,天气要比往日更冷一些。

张家庄子大厅当中。

“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我儿先停。”张小宝背着这些天学的东西时,张父突然叫停。

“我儿可还记得为父教与的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的意思?”张父这是不满足儿子只会背了。

“知道,雅言就上周朝此地官言,孔夫子平日用鲁地话,读诗念书做礼时都用周之官言。”张小宝这些天学的非常努力。

“诗书礼又为何?”张父竟然直接从一个问题跳到另一个问题,和刚才那论语说的已经不是一个地方。

“诗书礼,六经所含。六经:诗经、尚书、仪礼、乐经、周易、春秋。”张小宝这次不等父亲问,直接把六经说出来。

这厅中坐着可是张王两家的长辈,见小宝一问就能答,都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王父也来了兴趣,他到是未曾像张父这般读书,随口就问王鹃“鹃鹃,可知为何有那许多人读六经?”

这下众人都愣了,尤其是张父,他还没教呢。

王鹃无暇怪父亲不懂瞎问,想了下答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午后,气温有所回升,张小宝和王鹃带上石榴走向那已收割完的田地,此时田地中都是一截一截的短茬子,不管稻子、麦子还是糜全是如此。

“小宝,冬天能种点菜么?”王鹃拣起一片被风吹到身上的树叶,觉得面前的地空一冬天有点浪费。

张小宝抿着小嘴,看着那田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想在这些地里种是不成了,不知道冬天的黄瓜多少钱一斤。”

“石榴,冬天黄瓜多少钱?”王鹃扭头问跟在不远处的石榴。

“哪里有黄瓜?再过两天,储存起来的黄瓜就需要吃掉,不然会坏的,小娘子想吃黄瓜,可以把黄瓜荫干,到时用水泡开吃,其他的菜也是这么做。”石榴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想的是什么?冬天还指望买黄瓜。

“那若是有黄瓜,刚摘下来的,你准备用多少钱买?”张小宝跟着问道。

“回小公子的话,我不会买的,就算有我也买不起。”石榴也没有事情,就跟着说些不可能实现的话题。

王鹃却不这么想,张小宝要是没有办法,不会盯着问,想了会儿,发现弄不出大棚来,只好用手碰碰张小宝“你想怎么种黄瓜?”

“二牛闲下来了,让他到葛庄收柴火,就是稻子、麦子、糜子的秆子,这东西应该非常便宜,一文钱就能买几大捆,到时我们种黄瓜,今天做准备工作,明天就弄。”

不等她问,张张小宝就给她解释起来“其实这是一个骗局,当初手下帮着想出来的,我觉得不好用,就没用,这个方法可以在不使用任何透明材料的情况下,在北方冬天种植蔬菜。

理论上可行,实际过程当中,都不如从其他夏季国家中运过来了,投入大,收获小,会入不敷出,在这边一些材料便宜,还不计算工时费,加上冬天没有黄瓜,应该能赚钱,明天跟着我忙吧。”

王鹃见张小宝说了一通还是没把事情点明,也不急着问了,看看今天他如何准备就知道了。

有了事情可做,三个人也不在外面多呆,转身回去,张小宝开始布置起来。

在后面选出一块四十米乘四十米的地,他与王鹃一同测量大概数据,每五米乘五米的地方,就在外面挖出来一个正方形的沟,沟深一米五。

接着在上面的那二十多平方米的地方砌一圈墙,中间带夹层的那种,墙高两米,靠近里头上面的地方留出孔,小孩子的手臂那么粗,每隔一米留一个。

庄子上现在不忙了,人多,主家管饭,他们还能省下点自家粮食,都过来帮忙,等墙上面的孔打完了,又在每个圈起来的外面墙下打一个孔,稍微大一点。

到晚上时,这些就算都弄完,还没有干,二牛弄来柴火晚上开始烤墙,从下面的孔中接出一个灶台,在灶台中放柴火,热气就顺着两层墙中间的地方蹿到其他位置。

这一晚上烧火的人多,也算热闹,庄子上的小娃子们都兴奋得不去睡觉,来回转悠。

别看东西不值钱,把东西都买来,还上花了张小宝一百匹帛,合二十两银子,把在旁边看着的张管事心疼坏了。

“小公子这些日子忙碌着赚到点钱也不容易,折腾一次就没二十两,就指望辣酱、素油,连赊带借的前两天才还上,还把小公子卖胡萝卜的钱都用上了,两个庄子加上小公子赚的钱,三千九百两的银子都换成粮食了,这其中还有宋公子当初那一份。

小鸡到是长大不少,可是又不让卖,明年才能产蛋,向上面交完粮,庄子上就没活钱用了,现在庄子上的花消还全是小公子卖油、卖酱的钱来支撑,夫人,不如劝劝小公子。”

张管家对着同样看热闹的张王氏嘟囔了一阵,二十两银子啊,够院子开销一个月了。

“张管事,小宝要做,拿的又是自己钱,旁人就不要管了,小宝自有打算。”

张王氏到是满不在乎,家中还有百十贯钱,再看看那一座又一座粮食堆成的小山,根本不担心,何况那素油都有入帐,除去两个庄子的花消,还有剩余。

到了晚上这里留下几个人点火看守,王鹃和张小宝也过来看了看。

“小宝,你是想在这中间种黄瓜,天冷就烧点火,白天就敞着棚子,把竹子中间打通,来保持里面的温度,两个竹竿合一起,正好两边搭头,晚上盖席子,可这冬天保湿呢?”

王鹃明白了,怪不得张小宝说是骗的人,可不是么,放在那时,这些东西就要不少钱,比盖大棚还贵,黄瓜别处有,根本卖不了太多钱,从南往北运才能用多少钱?

“保湿容易,在上面盖的席子上淋水就行,席子消耗会大一点,好在便宜,冬天最需要考虑的是下雪,真遇到大雪,晚上就要有人起来往下扫,地面怕冻,挖出沟来,每隔几天就用火烤一烤。

这种日照下,黄瓜长的慢,如今是按照这边的算法,九月中旬,再有两个半月过年,也差不多下来了,到时大赚一笔,过个好年,人工授粉的时候要把保密工作弄好了。”

话从张小宝的口中缓缓说出,王鹃看着他面色平静的样子,感觉到这才是当初那个国际诈骗犯应该具备的风采,就像一个家长一样,统领手下,打倒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坚定、深邃的样子,让手下永远充满信心和希望。

“没想到啊,一个本来是骗人的东西,到了这边竟然就可以赚钱了,到时吃一口黄瓜比吃一口肉都贵,走吧,明天早上宋公子要回来送与那周西虎合作卖糖的钱,你我两家庄子上的庄户的房子要让人去修,还得起炕,都指望这笔钱呢。”

王鹃拉着张小宝的手转身往住处走,两个小小的身影在火光下越拉越长。

第二天一早,宋静功就赶回来,先拿出昨天卖出去的油钱,不多,只有九百多个铜钱,还不到一两银子,拎着却不轻巧,主要就是有许多人是用别的东西换的。

按照张小宝的指示,那些东西能保存住的,攒多了一起卖,不能保存的,基本上就是一些吃的,比如用三斤水汪汪的菠菜换一斤豆腐,菠菜直接拿到买的那个小饭店中,到月底结算,分开入帐。

“小公子,这是那周西虎给的钱,我按照您说的,当初就要三成钱,五成自己降两层,那周西虎都乐坏了,这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背在身上加上那铜钱,都快压死我了。”

宋静功把身后背着的一个包裹放到张小宝和王鹃面前,拉开打上的结,里面就露出灰白灰白的银子,十二锭,每锭十两。

张小宝点点头,有这钱就足够了。

宋静功见小公子没什么惊喜的表情,自己也不好再那么激动了,想要让小公子猜谜一般地问道:“小公子,您猜为何这么短时间就得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还用猜么?周西虎从小就娇生惯养,还没极冠呢,算是孩子,和我一样,想要让家里的人高兴一下,结果用了不少的手段,运来大量的红糖做成白糖,再找关系卖出去。

我估计本州当中凡是卖糖的地方就有他的白糖,你送来的仅仅是第一笔钱,下一笔钱马上就会到,昨天晚上我让二牛今天出本州到其他地方收购红糖,年前会大涨一下,该赚的钱还是要赚的。”

张小宝用手摸着银子,边感受上面的清凉,边把话说出来。

“小公子,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下午回来,把第二笔钱送到这里。”

宋静功在听完张小宝的话以后,脸上最后一点兴奋的表情也消失了,站起身扔下一句话,无精打采地离去,他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以前不停地骗人没什么意义,在小公子面前他就跟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小孩子似的。

只要自己去问这种自己认为比较难的问题时,小公子总是那么轻描淡写,总是带着笑容的可爱面孔,看多了却会觉得从里到外的冷。

“小宝,你吓到他了。”王鹃当然知道宋静功的心情如何,就像她当初看到张小宝的资料时一样,面对这种你不得不承认的天才时,有一种无力感。

“我没吓他,我是在给他信心,他是一个自负的人,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我把他死死压住,他就会想通。

他自己都已经很厉害了,后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那么他做起事情来还有什么害怕的?接着他会用出所有的本事,不用想退路,会让他自信,这才是他应该处的位置。”

张小宝给王鹃剖析了一次人性和人才的激励理论。

鸭鹅早上也不去池塘当中,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叫着奔向有水的地方。在雪地上留下一片片杂乱的脚印,小红手中拿着根竹竿跟在后面,前面那些家伙好象都是她的手下。

樱桃领着庄子上的一个男仆拎好鸡食,口中咕咕地出声,召唤躲进窝中的鸡,一时间,一千九百多只母鸡加上一百只公鸡就相继扑扇着翅膀跑出来。

二牛查看一遍在库房中像沙子一样堆放的红糖,转身锁上门,又帮着石榴照看那些蚯蚓去了,把乱七八糟堆在蚯蚓上面的东西掀开看看,不让这些东西冒烟,再把周围的雪,堆在一起就算完工,他就可以去找小公子。

石榴跟着张小宝与王鹃到后面查看是否有‘房子’被弄倒了,那地里的黄瓜已经开始爬秧了,死掉一个她都会心疼。

等到了地方,入眼的是一片黄褐色,丝毫没有看到白色的雪,庄户们没用任何人招呼,就主动过来帮着清理积雪,一间间的小房子,全都完好地立在那里,房子上面的帘子落的雪也都被打扫干净。

那些庄户一见到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来了,纷纷凑过来问好,一个个脸上带着真诚又恭敬的笑容,这和张小宝、王鹃的本身身份无关。

“王伯伯,你家房子漏雪了吗?屋中可还暖和?”王鹃在一个人对她问候的时候,轻声问道。

“回小娘子的话,暖和,实在是太暖和了,房子也没漏雪,结实着呢,这多亏了庄子上出钱给修的房子、盘的炕,不然的话,今年又要受累了,我老汉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家。”

“恩,那就好,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家中年货备的怎样?今年过年,庄子上每人送二斤猪肉,一斤素油,六尺布,让乡亲们过个好年。”

张小宝喜欢这种一家人的感觉,笑着说道。

“小公子,这么多的东西我们可受不起啊,您这是……。”王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这就是收买人心,以后庄子上会出现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收买好人心,帮我保密。”张小宝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小公子,莫说是人心,老汉这条命都是您的,但凡小公子要弄的东西,老汉就给你守着,谁想搞坏,老汉就和谁拼命。”王伯激动地说着,周围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

大家心中都清楚,人心就是换来的,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除了张王两家庄子,还没看到哪个主家如此收买人心的,给修房子给盘炕,干活给钱不说还顿顿有肉,冷了还温酒暖身子,这快过年了又给东西,人心都是肉长的。

张小宝看了王鹃一眼,两个人共同感受着暖暖温情,王鹃嘴唇微微动了动,张小宝点头,王鹃这才说道:

“诸位乡亲,今年还差了一些,等来年,樱桃那边会有更多的小鸡孵出来,到时哪家想养,就过来领,等下蛋,庄子上都收了,让各家多些活钱用。”

这话一说出来,庄户们都高兴起来,有的甚至还欢呼两声来发泄心中的喜悦,这场雪似乎都不那么冷了。

只有几个从葛庄过来玩耍的小娃子没有一点高兴的想法,他们不是张王两家庄子上的人,别的他们不清楚,过年给的东西他们却是知道的,一个人就是二斤肉,那一家岂不是能分到不少,想包饺子包饺子,想烙馅饼烙馅饼。看吧小说阅读网

还有那素油,可以炸不少的东西吃,布也足够做身新衣服了,两下一比,小娃子都有点埋怨家大人,为什么当初没到张王两家庄子。

张小宝和王鹃见这边没出任何问题,也放心了,又说了两句激励人的话,在众人恭送的目光下离去。

“你怎么都说实话呢?”王鹃在回去的路上对张小宝问道。

“我到是想和他们讲理论来着,还准备背段论语或千字文啥的,他们能听懂么?庄户们需要的东西非常简单,吃饱、穿暖、住安稳了,能在别的庄户面前显示一番,这就是精神与物资文明的最大需求了。”

“是呀,都是善良人啊,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记一辈子,我决定了,等稍微暖和一点就盖学堂,让我们两个庄子上的小娃子都能读书。”王鹃在那边感慨起来。

“不只是我们两个庄子,还要把周围其他庄子的孩子都招来,其他庄子的孩子只要自己带上点主食就行,其他的我都出了。”张小宝想的更远。

“你得病了?”

“你有药啊?不和你逗了,我让周围庄子的孩子都来学,名声就出去了,等明年那边灾害一起,我把粮食白送过去,我看哪个敢收我家的地?我用民心压死他。”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的运作,一样赚一点钱,最后就为了弄那块地一百户的食邑,值得吗?”王鹃一直在揣摩张小宝,想要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如何,却一直不成功。

张小宝看了眼旁边的王鹃,笑了笑“不要去猜测男人,同样,我也从来不去想女人究竟如何考虑的,有时候我们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何况去了解别人呢。

说实话,我真的不在乎,失去与得到,在我面前没什么,我说的是金钱,可我又非常在乎,我知道我的爹娘、爷爷奶奶都希望把这份家业支撑下去,我能做的就是帮他们一把。

物资上的得到和精神上的得到是分开的,就好象你给一个街头的乞丐钱一样,你哪怕表面上不承认,潜意识当中也把自己当成了好人,那些动物之所以没打不过人,不仅仅是因为人会使用工具,最根本的就在于,人在某一时刻会去怜悯和同情弱着,从而联合弱者。”

“别和我说这些,我不懂,我就知道,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存在,我学那么多东西,就是为了我的家族,付出和获取,就这么简单。”王鹃这一刻觉得自己的思路跟着张小宝走了,非常不舒服。

“好吧,不说了,既然你那边的家族没有了,那就在这边重新弄起一个家族吧,我们没有一个厉害的祖宗,那我们就成为下一代厉害的祖宗,下雪了,庄子上冻死一头牛,有牛骨髓吃了。”

张小宝还真不想让王鹃事事都顺从自己,见王鹃反应快,不由得笑了起来。

“啥时候冻死的?我咋没听说?”王鹃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确实谗了。

“庄子上陈豪家的一头牛,实在是太老了,干不动活了,雪一下,它被冻死了,我准备给他六贯钱,他去报备,回头就能吃牛了。”

“不对吧?他家的牛我记得还活着,早上还从院子前面过去呢,何况今天也不算冷,雪一下,温度有所上升。”王鹃皱着眉头问,似乎在想早上的事情。

张小宝难过地摇摇头“是呀,早上还好好的呢,谁知这一会儿就冻死了,如果不是被冻死的,那就是被吓死的,牛一看,好大的雪啊,完了,喝了口凉水,自杀了。”

“你就谗成这样了?非要宰人家的牛吃?”王鹃这下算是清楚了,当然,她不会去问为什么牛喝水能喝死,她能想到,张小宝一定会反问她,人喝口水都能死,牛为什么不能,这事儿说不明白。

“六贯钱够买头小牛了,官家过来要的钱我给,买头半大的牛,等春耕时也能用上,回去我给你做牛板筋吃,又嫩又有嚼头,不会弄坏牙。”张小宝选择了贿赂。

“我要吃蹄筋,带点辣味儿的。”

风吹飘雪何所倚,装点青山有白衣。

离过年越来越近,红糖价钱翻了两倍,二牛听从小公子的吩咐,立即出手,二十两银子,变成了六十两,钱还没等捂热乎呢,又接到了小公子的命令,去大量定做扁平的小竹筐或者说是小竹盒,必须要编制而成的。

等着第一批竹筐送来时,张家庄主院的院子后面的黄瓜已经有三寸长了,再等两三天,吃着最好,三、五天的话就算是大了。

“石榴,这里有三根黄瓜,我们仨一人一根,你帮我们把黄瓜皮削掉。”王鹃去摘了三根相对来说大点的黄瓜,递给石榴。

石榴木然地接过,点点头“黄瓜,冬天的黄瓜,闻着就香,这一根要多少钱啊?前些时候看着还是秧子,这会就长大了。”

“别管多少钱,只管吃,快点,我和小宝等着呢。”王鹃都一个多月没吃到青菜了,见石榴还在发呆,只好催促起来。

石榴也终于是缓过来,开始打皮,三人吃的那叫一个痛快。

五天后,宋静功把装着六根顶花带刺儿的黄瓜的竹盒放在了县令程岭祥的面前桌子上。

县令程岭祥看到面前的六根黄瓜,不解地抬起头来问宋静功,他不明白宋静功急匆匆跑来给自己送黄瓜是什么意思?难道与命案有关,证物?

“大人果然厉害,一眼就认出这是黄瓜,没错,大人尝尝,看看味道是否可口。”宋静功还以为县令大人被吓到了呢,指着黄瓜让其品尝。

“这个本县已吃过许多,子衿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程岭祥又仔细地打量了黄瓜几眼,没发现其中有什么乾坤,这下就不高兴了。

宋静功这回懂了,原来程岭祥没考虑现在是什么时节,光等着自己给他送好处呢,黄瓜一直都不值钱,想到这些,宋静功也不生气,微微一笑。

“大人说的是,学生回去以后弄点辣酱,再温些酒,一边品着黄瓜喝酒,一边赏赏外面的雪景,当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说着话,宋静功就准备起身,程岭祥也正跟着想那种景色呢,却总觉得那个地方有点不对,直到宋静功说出告辞的话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叫道:“慢着,子衿,这大冬天的你哪弄来的新鲜黄瓜?”

问完这句话,程岭祥再看向那黄瓜的目光可就不同了,那上面的刺也好看了,花也漂亮了,绿莹莹的,越看越喜欢,还把头凑到上面轻轻闻了一下,一股黄瓜特有的清香传进鼻子当中,分外的舒服。

宋静功见县令这般动作也不急着回答,就那么看着。

程岭祥看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来碰一碰,黄瓜一直被保温来着,不凉也不热,这时候的六根黄瓜在程岭祥眼中已经不是黄瓜了,而是银子,六锭银子整齐地摆在那里,绿油油的,几乎同样粗细、笔直,这银子好看。看吧小说阅读网

“大人,如何,冬天里吃上这种黄瓜,可还算舒服?”宋静功找准时机问道。

程岭祥使劲点了两下脑袋“好,好东西,子衿费心了,没想到雪都下来了,还能吃到新鲜的黄瓜,不知子衿是否就寻来这六根?”

一瞬间,程县令想到了很多事情,要是把这黄瓜送给上面,那上面一定会承自己的好,就是不知道黄瓜有多少。

“学生不知大人是否想吃,故此,这一趟来就带了六根,大人若是觉得还好,学生回去后多送来些,足够大人吃一冬了。”宋静功其实这次带来不少,还准备卖呢,故意这么一说。

“黄瓜哪来的?吃一冬,莫非有方子能让夏天的黄瓜一直留到现在?”程县令对这个是最为好奇的。

宋静功微微摇下头,回道:“没有方子,夏天的黄瓜摘下来,最多也只能留二十天,还不能顶花带刺,黄瓜是种出来的,两个来月钱,由庄子上那人种下,到今天正好可以吃了。”

程县令原本还稳当地坐在那里,听到是种出来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宋静功的眼睛看,想要知道他是否在说谎,见宋静功目光清澈,丝毫不回避,知道大概可能是真的。

“子衿快与我说说,黄瓜是如何种出来的?有是那位高人?好本事,若是把方法教给我大唐的百姓,那冬天里岂不是都能吃上新鲜的黄瓜了?何况这黄瓜在这边还有那北地,冬天也不会占用其他地,百姓平白地就多了一项收入。

大功,此乃大功一件,子衿,你庄子上那人定会被褒赏,这样,明日子衿就回去,到是把那人带来,本官要上表。”

宋静功苦笑一下“大人啊,人家庄子也要赚钱啊,那么多人都需要养活呢,那人对庄户好,今天每个庄户都白送了不少东西,还怕大雪把房子压坏,专门出钱修房子,盘炕。

大人也知道,这黄瓜冬日里值多少钱,庄子就等着那些黄瓜卖出去好得钱呢,大人让学生说出来,学生可不敢,不那人惹到了,学生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大人您或许不知道那人的手段,学生早已领教过了。”

“呃!对呀,这黄瓜一根卖上十文钱都不贵,自然会有那家中富裕的去买,何况快要过年了,能在大吃上口清凉舒爽的黄瓜,那心情一定不同。”

程县令经宋静功一说,也明白了,谁愿意把这种方子告诉别人?既然能种,那一定会连续吃上几个月,一冬天能赚多少钱?想想都让人害怕。

可这东西如果不拿出来的话,被人盯上也不好办,自己能知道冬天黄瓜的价值,其他人同样也不傻,到时惹到更厉害的人可如何是好。

程岭祥考虑到这种事情,缓缓坐下来,又看看宋静功,终于是开口告诫道:“子衿啊,这黄瓜不好办啊,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你那庄子上的高人为何没想到这点?只要你卖,那便会有人知道,若是真不愿出方子,我今天就当没看见。”

“大热果然是好官,能为治下百姓着想,大人放心,来之前那人便吩咐学生,若大人如此说,那便说出应对方法,若是大人一心想要表功,那学生就立即回去,把那黄瓜都锄掉。”

宋静功的心中对小公子只有一种感觉,高山仰止。

“哦?这也算到了?是何办法?”程县令同样害怕了,这还是人吗?一步跟着一步走。

“回大人,那法子也不难,就是把黄瓜都运到这边,让大人帮着卖,大人莫急,到时若有人询问,大人可说是天降祥瑞,有庄子上的黄瓜秧子竟然又结新果。

此时已快过年,没有人会在这时仔细查询,待年过去,钱也赚得差不多了,庄子不会继续再卖,而是给大人一些,让大人送与其他人,若有人查,定要询问大人庄子所在,那时黄瓜秧子自然会被人弄死。”

宋静功把方法说了出来,其实还有一点他们说,也可以说是他撒谎了,张小宝对他吩咐是这样,还有另一点,若是这个县令不告诫他,他要立即回去,把这一次的黄瓜全收了,其他的黄瓜铲掉,收来的黄瓜远远运走,用其他的身份卖到别的地方,依然能大赚一笔。

这不是让宋静功最觉得厉害的地方,而是小公子当时说,县令在很大的程度上会帮着他想事情,另一手准备只不过是为了防备万一。

宋静功当然不知道小公子曾经学了多少心理学,从他几次与县令接触上推测出来县令的性格,只以为小公子是能掐会算。

县令程岭祥叹息一声,庄子上那人无法再作评价,这不仅仅是把黄瓜卖出去了,还给了自己一次功劳,祥瑞啊,有黄瓜做证,让人不得不信,说是让自己送他人,自己能送谁还用问么?

他不可能拒绝这种好事情,升官啊,祥瑞一出,上面无论如何想,都要跟着表功,到时自己的前途就有了。

想到了这里,程县令颔首说道:“也好,趁着年前,多摘一些黄瓜,等临近过年前两天,我就给卖出去,子衿还未吃饭吧?正好,用三根黄瓜做两道菜,子衿与我一同尝尝。”

程县令也不在珍惜了,既然还有,就不会差他家的几根黄瓜,先吃三根,另外三根送到后面,让家人也跟着尝尝。

宋静功这回没急着走,欣然从命。

寒风不时吹过,即便如此,也未能让张王两家庄子上的人觉得如何。

陈豪家的那头老牛被杀了,还有张小宝前些时候让人买回来的几头牛中的一头也杀了,这头牛真的是不得不杀,竟然在陈豪家的就刚刚一死,就掉到沟中把腿摔断了。

两头牛一杀,肉就多了,张小宝与王鹃商量了一下,就让两个庄子上的人一同吃一顿吧,也算是宣扬一下主家的好。

在自然就不能只吃牛肉,两头牛的肉还真不够分的,何况还要留下一些用来过年吃,只好加进去一些大萝卜,做了几大锅的牛肉炖萝卜,招呼庄子上的人一起吃,糜子面做的窝头,再弄几样咸菜,就着清淡的炖菜,热乎乎一吃,在这冬天里也不错。

如此一来,就用不上两头牛了,一头牛不算蹄筋板筋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肉就足够了,再放点牛油,一锅炖菜用不了太多的牛肉。

庄户也不挑,有吃的就好,几口大锅中那香气还没等肉熟呢就早早地飘出来,大人还好一些,能忍住,小娃子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在那焦急地咽口水,有那胆子大的,甚至还到锅前看看。

为了不让大家冻到,在外面的空地上堆了几个火堆,两个庄子上的庄户围着或说或笑,直到菜好,这才起来帮忙做事儿。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这时也赶过来,要与大家一同吃顿饭,王鹃手中还拿了把有点干的香菜,张小宝则是自己断着辣酱。

牛肉炖萝卜熟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用一只碗在那开吃,石榴给找的都是那种没有筋头的肉,块还比较小,就这样两个人吃起来也费劲,都要用手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慢慢嚼。

王鹃发现了一块比较大的,自己一个人的小手不好使劲,招呼张小宝一声,张小宝那边两手都用上,王鹃这边也是如此,这才把肉给弄开。

“这肉明明没完全烂呢,竟然就说能吃了,也不想想我们两个。”张小宝把那半块肉当到辣酱中沾沾,塞进口中使劲嚼着,抱怨道。

“人家吃肉吃的就是这个嚼头儿,都烂了还咬什么,我不吃肉了,太费劲,喝点汤吃点萝卜吧。”王鹃那肉好不容易咽下去,决定换换口味。

石榴不愿意跟着这么多人一次吃,只在旁边侍侯着两个小祖宗,一听到王鹃的话,就去锅中舀了点萝卜和汤,早就切得碎碎的香菜撒上去,喝上一口味道也不错。

庄上的一个小娃子看到两个庄子最宝贵的人竟然只吃萝卜不吃肉,当时就感动了,对着旁边的父母说道:

“爹,娘,小公子他们只吃萝卜,把肉都留给我们了,我跟葛庄的小狗儿说的话,他一定不信,可这是真的。”

他父母也感动,到不是因张小宝和王鹃喝汤吃萝卜而感动,他们也知道,那么大的小孩子根本就咬不动牛肉。

他们感动的是,小公子和小娘子没有做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和他们一起吃,外面天可冷啊,而且这顿饭也是人家专门给准备的,这么小就能如此,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主家那几位平时都是如此告诉孩子的。

“小宝,你看乡亲们吃的多高兴?以后若是能经常带着乡亲们吃一顿就好了,可惜,牛肉太少了,这次竟然被罚了十二两银子,这帮当官的怎么就不为我们想想。”

王鹃喝了几口汤,吃急了,坐在那里休息一下,对着张小宝抱怨。

张小宝本想跟着说‘确实,当官的就没有好人,哪个朝代都一样。’

话到了最边却变了,他不想让王鹃想到以前的事情,大家都开心呢,何必勾起回忆,只好说道:

“牛这东西毕竟珍贵,用来耕地呢,这说明人家重视农业,其实马也行,只不过都用来装备部队和拉车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曲辕犁,等回头问问,有就算了,没有咱自己做,我记得放到锅里几根牛骨头来着,吃骨髓吧。”

“不吃,那点东西给孩子们吃吧,家里还有不少呢,抢他们的东西干什么,你会繁殖牛吗?就是每一胎都能保下来,而且还能每年一胎那种。”

王鹃一听吃骨髓眼睛亮了一下又暗淡下去,到是想要做畜牧业。

张小宝把一块飘在汤上面的牛油给舀起来,送到王鹃的嘴前“不会,当初没学,监狱中到是有一个人是这方面的专家,真正的专家,他写了一个论文被人抢去了,他要证明是自己写的,结果人家势力大,把他给关起来。

那时他见我好学,还真要教我,可惜,我那时没有任何要学的想法,只是听他在旁边不停地介绍一些农业和畜牧业的事情,曲辕犁他说的次数多,我被动下记住的,他总是再夸这种犁。

“磁铁?磁铁干什么用?撬保险柜似乎用不上吧?”王鹃渐渐被张小宝的话吸引住了,作为一个专门抓贼的,对这方面感兴趣。

“什么保险柜?是门锁,有些门锁需要用磁铁才行,那钥匙本身就带磁性的,有的是相吸,有的是相离,我带的磁铁不仅要大小不同,还必须具备这边两种磁性,技术活,我觉得自己如果能给评学位的话,怎么说也是个硕士学位,教我那个绝对是博士。”

张小宝把凉了的汤倒掉,让石榴继续去舀时对着王鹃像讲笑话一样说着。

“这么说你了解锁的原理?能做锁?”王鹃好奇地问起来。

“那当然了,想要撬就必须会。”

“那你做锁卖吧。”王鹃提议。

“不做,没有弹簧,我拿什么做?快吃,吃饱了回去睡觉。”张小宝直接拒绝了。

王鹃也是随口一问,见不能成,也不多说,把汤和萝卜吃掉,拍拍肚子,饱了。

等着两个人离开,这边的人吃的速度也快起来,刚才都控制着呢,一顿饭吃完,剩下的骨头都给家中有吃奶的孩子人家带过去,他们回去可以多煮两遍,里面的骨髓直接喂孩子吃或者是母亲吃都行。

庄子上吃饭,县令程岭祥这里也同样吃上了,一共六个菜一个汤,四个肉菜,两个素菜,素菜中一个是凉拌黄瓜丝,弄上蒜泥,吃着爽口,另一个是鸡蛋炒黄瓜,清香宜人,汤是黄瓜蒜苗汤,咸淡均衡。

宋静功一边陪县令说话,一边喝酒,吃的菜基本上都是那四个荤菜,黄瓜基本没动,他回去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至于和县令抢这一口,一根半的黄瓜凉拌了,一根炒蛋了,半根熬的汤。

一看到县令如此算计,他怎么敢去吃?

县令程岭祥到是没想那么多,笑容满面,说一些学问上的话,又现场做了一首他自认为比较不错的诗,在得到宋静功的奉承后,夹起来两个黄瓜丝,放嘴中仔细品味一番,终于是说道了正题。

“子衿啊,你那庄子离这不远是吧?”

“是,大人说的没错,不算远,一天就能赶个来回。”宋静功敬了下酒回道。

“不远好啊,既然是不远,让你那庄子上的高人来一趟,我想见见这个人。”程县令其实是想弄一个幕僚,真把那人招到身边,自己就不用愁了。

宋静功吓得一哆嗦,这么冷的天把小公子和小娘子弄来,万一冻到了怎么办?何况那么小的两个娃子,真推出来,那不是害人么,这个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大人,这不成啊,那人脾气古怪,也是那庄子曾经救过他的命,这才到了那里,学生也未曾见过面,每次都是隔着一个屏风在说话,不如这样,大人有什么训教需要告诉那边,学生帮忙转达。”

宋静功当然知道县令要干什么,这话的意思也清楚,你县令有事情需要帮助的话,我帮你过去问,人家出主意了再回来告诉你。

程县令面上带着一丝遗憾,点点头,舀了些汤到自己的碗中,一口喝尽,方说道:“也好,那就辛苦子衿了,周西虎那边可还安稳?”

“周公子这人不错,只是最近周遍的地方红糖紧缺,大人不如劝劝他,白糖多了也不好卖,毕竟价钱高。

哦,学生又想起一事,那人说,过年时,大人不妨带上些粮油到县中穷苦人家去看看,大人毕竟爱民如子,也让治下百姓感受下朝廷的恩惠,庄子上可拿出粮千石,油百石供大人布德。”

宋静功跟着又说起了一件事儿,这也是交代好的。

程县令眼睛一亮,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这是给自己捞政绩呢,真这般做了,加上送过去的黄瓜,今年的考评一定是上等,那高人还真知晓事理,可惜不能到身边来帮衬。

当下说道:“好,本县知道了,百姓们也不容易啊,尤其是家中有病患的,你那庄子如此做为,本县都记在心中,相信百姓们也一样感激不尽,来,子衿吃菜。”

等着吃差不多了,宋静功告辞,并约定两日后,大量的黄瓜会送来,让县令程岭祥放心。

天色渐晚,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吃食。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又忙碌上了,站到厨房当中指挥,今天晚上的主食要按照两个人的意思做。

和好的面被擀成一个个的薄片,在切成一条条的,就是面条,这边本来就有的东西,把酱好的牛肉也切成片,辣酱和鸡蛋一同下锅用油炸,与牛肉片放到从牛骨汤捞出的面上上面摆一层黄瓜丝和香菜,一份牛肉炸酱面就做好了。

这次牛肉煮不那么硬了,两个人也可以跟着吃点,临端上桌之前,淋香油,都不用菜就可以吃得舒服了。

“小宝,过年时用不用准备什么事情?”王鹃跟着张小宝的家人一起吃饭,一口面下肚,唇语问道。

“做点鞭炮吧,做简单点的,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来做,听个响就行,不要那种百分之七十五、十、十五的。”张小宝犹豫了一下才把这想法说出来。

今天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只有两章,明天补上,补一章,自己罚一章,正常更三章,明天五章。

开元一年腊月二十六,刚过完小年三天,冬天的第四场雪便飘然而下,这场雪比起前几次更大了一些,一片片的落下来,好象纸屑一般。

县令程岭祥这天最为忙碌,不仅仅是衙门的事情要安排,还要帮着卖黄瓜,积攒下来的五千多斤的黄瓜就要在这几天卖出去了,这都是宋静功这些日子陆续运来的。

除了这些要卖的黄瓜,还有二百斤单独留给了程县令,至于他送给谁就不是别人该管的了。

到中午时,程岭祥穿好了官服,带着一众的手下来到了县中一个仓库所在,这些衙门中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县令大人要干什么,这都要放假了,还把他们给叫出来。

随着仓库的门吱哑哑地打开,无数个竹子编成的筐出现在眼前,程岭祥知道,这就是用一些保鲜办法处理的黄瓜,老一点的都十多天了,新鲜的今天早上刚刚运到。

“大人,您叫我们过来,就为了看这些筐?”三水县县丞张明升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想法。

程岭祥神秘地摇摇头,用手一指其中的一个筐“来个人把筐打开。”

那边自然有人上前,把面前的一个筐小心地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层帛,回头看看县令大人,在其示意下,把这层帛掀起,突然控制不住地惊叫了一声。

只见这帛下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根根顶花带刺的黄瓜,回头看看外面那还在飘着的雪,这人觉得自己没有弄错季节,真的是冬天,可眼前的黄瓜也不是假的。

“恩,就是黄瓜,这些都是,一共五千多斤,天降祥瑞啊,有一个庄上,竟然还有那本应该死去的黄瓜藤子上结出了新的黄瓜,昨夜本官已写好奏折,待会便让人送出去。”

程岭祥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当初他第一次看到黄瓜,在清楚了季节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样看来,自己当初的惊讶并不过分,别人也一样。

衙门中的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观瞧,一个个想要用手摸摸,又怕把黄瓜上面的刺和花给弄掉了,都在那深吸气,来感受黄瓜带来的味道。

县丞小心地用手捏着一根黄瓜的尾部,举到面前仔细看看,又把鼻子凑到近前闻一闻,点点头“祥瑞,确实是祥瑞,只不知是哪个庄子出现的祥瑞。”

“哪个庄子,此时不急,到时诸位自会知晓,现在还是帮着本官把黄瓜都抬出来,我们上街去卖,一斤三十文,一次最多买五斤,想要再买,到后面排队。”

程县令不想现在就让别人知道张家庄子的地方,那边还能再出产一些黄瓜呢,万一有人现在就去调查,那边会马上把所有的黄瓜秧子给弄死,可惜了。

此刻要做的就是帮着卖,三十文一斤是那边的高人定的价钱,当初就说好的,没钱的人也不会享受这东西,你就是卖十文一斤,还是没有人舍得买,有钱的人家不在乎是十文还是三十文。

这还是今天一天的价格,让一些人先买回去尝尝,今天只拿出最早的两千斤卖,若是没卖光的话,明天就是五十文,后天就是八十文,大后天那就是一百文,离过年越近,价钱就越高。

”县丞一听自己这些人还得亲自去卖黄瓜,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在一旁劝解。

“怎么是卖菜呢,我们卖的是祥瑞,快去取称,要那种能量到一钱重量的,给本官抬出去两千斤,搬到衙门门口,本官要在那里为朝廷宣扬祥瑞。”

程岭祥这点也找就想到了,根本就不提卖菜的事情。

“可是大人,这价钱也卖的太贵了一些。”县丞还是有点犹豫。

程岭祥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卖?对你们说是卖,对外就不是卖了,是送,送祥瑞,那些出钱的人是求祥瑞,三十文一斤就能求到。”

懂了,其他的人都懂了,县令大人这有手玩的漂亮,名声有了,钱财也有了,县丞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借口,他把主意又打到了卖出,哦不,送出的钱上面。

“大人,不知这送完以后得的钱,怎么……?是不是给那庄子上一点就行?”

程岭祥听到县丞的话,反射性地躲开一步,似乎怕被县丞连累到,他哪敢动这笔钱?他不怕那个庄子,他担心那位高人,这钱加起来也就几百两,人家还等着过年呢,真给贪墨了,那后果……。

一想到这些,他又瞪了县丞一眼,说道:“这钱都要给人家那庄子,我们是官员,就是宣扬一下朝廷的恩德,有了祥瑞而已,等三十那天,大家还要随我出去一下,那庄子上仁义,自己拿出千石粮和百担的素油让我等对县中贫苦人家布德。”

“大人,我等明白。”县丞这下终于是清楚了,县令大人已经和那庄子说好了,到时帮县上弄出祥瑞,还给一个捞取政绩的机会。

事情一定,衙门中的人就动了起来,把那一筐筐的黄瓜搬出去,放到外面跟过来的马车上,一筐五十斤左右,一共搬出来四十筐,不用别人提醒,他们就自觉的加小心,三十文啊,一根黄瓜能换几石米了。

外面的雪还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到是让天气不那么冷了,四辆大车拉着黄瓜回到县衙的门前,早有人取来了称,准备开卖。

众人到是不担心卖不出去,别看贵的吓人,大冬天的吃黄瓜,那可是独一份,有钱的人家多了,还怕不出钱买?

只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着黄瓜如此贵,自己家要是买两斤的话是否舍得,真想吃啊。

“恩,那庄子上的人说了,诸位与本官在县中治理百姓,劳苦功高,等腊月二十九那天卖完,每人可带五斤黄瓜回家,过年了,尝个新鲜。”

程岭祥似乎知道手下人的想法,在那慢悠悠地说起来,同时也感叹张家庄子会做人,上次给自己银子的时候就是这般,今次又是如此。

众人一听,都高兴起来,同时也惊讶于那庄子的大方,整个衙门,加起来一百多人啊,直接就送了这么多,等以后知道了是哪家庄子,有事儿的时候该帮的就要帮。

程岭祥满意地看着手下的表情,继续说道:“那庄子还说了,光有菜也不够,每人再拿回家三斤素油,五斤胡萝卜,那胡萝卜回去后要用油炒,说是对身体好,别和其他萝卜一起吃,更不能喝酒吃。”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当然知道那胡萝卜和素油了,尤其是胡萝卜怎么吃,早就有人在卖的时候说了,喝酒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可能生病。

同样的,这两种东西的价钱都不便宜,尤其是那胡萝卜,二十文一斤,就卖一点给酒楼,如此看来,这素油、黄瓜、辣酱、胡萝卜都应该是出自一家,张家庄子。

这次他们都猜出来了,可再看看县令大人的眼神,还有这次得到的好处,一个个都选择了遗忘,他们也不傻,知道这事情一传出去,张家庄子就不好过了,庄子不好过了,他们以后还想不想要东西?

程县令说完话就后悔了,人家早就告诉了,最后一天再说给的胡萝卜和素油的事情,结果自己一时没忍住,见手下人一个个都似乎明白了,只好补充道:

“那庄子上的人也不容易,等二十九一同把东西发给你们,回家拿出来让家人尝尝,有亲朋好友的也可以在吃饭时多样菜。”

这话说的就非常清楚了,回家你们可以去显摆了,对亲朋也不能说出庄子,大家自然是点头应允。

处理完这些,一个装着黄瓜的筐就被打开,衙门中的衙役不用吩咐,直接就喊上了‘祥瑞,我朝祥瑞,冬天的黄瓜,乡亲们都来看看,三十文一斤就能请到家里。’

衙门口大冬天买黄瓜,这事儿新鲜,一嗓子刚喊出去,哗啦一下就围上来不少的人观看。

“小宝,你少放点火药,威力太大了,过来帮我做捻子。”张家庄子中,王鹃和张小宝两个人找了一间非常偏僻的屋子,正在里面和石榴做鞭炮。

外面下雪,天阴,屋子中有点暗,却一盏灯都没敢点,屋子中的桌子凳子等东西全挪出去,空荡荡的只有四壁和一块平地。

地上摆着被裁好的纸,还有一些硫磺、硝石、木炭三样粉末混合均匀的东西,石榴往大点的纸中卷多一点的粉末,张小宝和王鹃在那边把这些粉末包进一些窄窄的纸里,包好一个外面再滚上一些粉末。

张小宝帮着王鹃弄了几条,又过去卷鞭炮,一个里面卷了不少了,还往其中装,被王鹃给拉回来,继续做捻子。

“小娘子,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东西?天这么暗,为何不能点灯?”

“过年时用的,就是代替爆竹,不用往火中扔,点燃一下就可以劈啪的响,石榴,这些东西你去买的,千万不要告诉给别人哦,这东西遇到一点火就会一瞬间烧掉,点灯会把我们都烧死。”

王鹃又做出了一条捻子,轻轻放在旁边,对石榴讲解着,对火药她比张小宝了解的更多一些,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做一个威力大的土炸弹出来。

石榴这才知道一些,还是没能完全弄懂,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点头保证“小娘子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给其他人,连我的家人也不说,这东西比爆竹动静还大?”

“大,比放了盐扔火里的爆竹声还大,这东西做大了,可以炸死人。”张小宝也做好了一条,与王鹃的放在一起,脸上和头上还有衣服都沾到了火药,却不敢伸手去拍,更不敢用手挠头。

“小宝,庄户家中都要送黄瓜吗?他们会不会说出去?”王鹃也觉得这活实在太枯燥了,也就是她和张小宝,换成其他任何的孩子都不会一上午重复做一件事情。

“送,当然要送,他们早就知道那里种的是什么,大过年的,都想吃个新鲜,真要说出去,还能等到现在?我看他们都不错,民心可用,等明年,我们一起努力,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张小宝现在非常羡慕这个时代的人,那些种地的实在是太老实了,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记住,生活上有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拼命去做,两个庄子上的家家户户竟然都不锁门,真不知道来之前两个庄子上的人怎么挑选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王鹃见弄的捻子差不多了,也停下来歇歇,想着两家这么多的人,还没有什么分歧,也觉得幸福不过如此,考虑了一下又问道:

“小宝,那曲辕犁已确定还没有,你就指望用这东西来提高生产效率?你再多想想点子,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有。”张小宝低想了一会儿,终于是吐出了一个字,接着又说道:“可以让他们把那些产量好的单株植物种子留下来,这样过个几代,就能出现高产品种,不怎么稳定。

还有一种,等过了年让二牛带两个人去山东,也就是河南道那边去一趟吧,买点石头回来,放在田里,我们也可以喝水洗澡用,还能为牲口,比如牛马,就是不知道二牛能不能找到。”

“什么石头?又能放地里,又能吃。”王鹃还真不知道啥石头功能这么多。

“麦饭石,我记得有三个地方,其他地方想不起来了,山东,辽宁,蒙古,这东西就像是生理盐水一样,别看只有那么小的一点比例,产生的作用却不小。”

“这我到是知道,原来是这种石头,以前洗澡的时候就专门有这样的,还有弄矿泉水的地方也是,蒙古就别去了,太危险,突厥占着呢,就去山东吧,叫什么来着?河南道,具体点位置呢?”

王鹃一听这名字就熟悉,使用的地方确实非常多,算是答应了。

“不知道,谁知道具体地点,当初没想到这些,偶尔了解一下,这才有点印象,我在外面的时候都喝天然苏打水,喝起来味道不怎么好,还没孤儿院后面那条河没被污染前的水好喝呢。”

“好了,不知道就不知道,石榴,停一停吧,吃饭,今天给多弄点黄瓜,沾酱吃,还有肉汤别忘了。”

王鹃也不准备继续想这些事情,吩咐一声,与张小宝向外走去,石榴放下手中的活,最后出门,把门给锁上,安排人给小公子二人洗一洗,她又到厨房去安排。

“黄瓜了,冬天里的黄瓜,我朝祥瑞,大家快点过来请回去吃,过年了,吃点新鲜的黄瓜。”

三水县,衙门口的地方,衙役还在轮换着喊,开始时没有人买,过来看热闹的人都不富裕,一听是三十文买一斤黄瓜,都被吓住了,实在是太贵了,夏天的时候一文钱可以买三斤,一个鸡蛋就能换不少,谁舍得用三十文买几根黄瓜。

程县令这些人也不着急,没指望这些百姓会买,只要围过来就行,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些人家的下人知道消息。

果然,喊了半个时辰之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从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属于富贵人家的下人。

二人挤到近前,看看黄瓜,点点头,又摇摇头,其中一人说道:“还行,花和刺都没少,就是觉得不那么绿了,三十文一斤,有些贵啊。”

说着话,这人还抬头看了眼买黄瓜的衙役,眼睛中带有一种别样的东西,衙役一见就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给他降价,他回头把这部分钱给留下,这种目光衙役也有。

都不用回头问县令大人,这个衙役就直接说道:“三十文,一次只能请五斤,祥瑞,岂能讲价?”

衙役根本就不在乎这人那种好象高人一等的模样,身边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更有一个衙役在一旁帮腔说道:“这种东西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请的,祥瑞啊,普通人能受得住吗?”

这话就是故意在贬低那两个人的身份,果然,二人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这是在骂他们一样。

一直都没说话的那人这时开口了“不要以为你们是衙门,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请不起祥瑞的人,还能是什么人?本县祥瑞,大人已经上表,莫说是你,谁来都这个价,一次还只能请五斤,想多要,排队。”

衙役若是换成平时还会有点担心,今日却根本不用想,谁敢在这个时候找事儿,不说别的,上面的人最后也一样会知道,开元一年,当今圣上都等着好消息呢。

程县令一直都没进去,就在外面站着,不是外面不冷,既然是祥瑞,那他就要做一个表率出来才行,这时也开口说话了。

“此等祥瑞岂能讨价还价?真乃亵渎,今日无论你出多少钱请都不行。”

见县令连问都不问自己二人身份,两个人算是彻底的泄气了,原本还想弄点好处,谁知变成这样,他二人可不是专门出来采买的人,只不过是遇到了而已,等府上采买的人过来,买回去,府上的老爷一吃,那绝对会奖赏的。

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可不成,刚才最先说话的人态度一变,笑容出现在脸上“祥瑞,确实是祥瑞,方才我二人乃是逗大家笑呢,哪能讲价,三十文,五斤,请,一定要请,先给我们装上五斤。”

见他这么说一说,衙役也不知是否还卖不卖了,回头看向县令大人。

县令程岭祥也考虑了一下,刚才话已说出,不好直接就卖,若不卖,真的会得罪人,何况这二人还是第一个来买的,略微一琢磨便说道:

“恩,既然你二位诚心要请,那就站于一旁,待其他人请过,看看你二人在雪下是否心诚,到时再说。”

那两个人一听,终于是松了口气,他们也明白,方才那话都说死了,自然不可能马上就改,让他两个在大雪中站着,对祥瑞这事儿和对他们都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第二个买就第二个买吧,总比把机会给别人强,乖乖地站到了旁边,任凭大雪不停地落在身上。

这有人要买了,周围的百姓也不愿离去,想要看看,究竟有几个人会买如此贵的东西,或者说成是请。

事情还真是聚堆,刚刚有两个人想买,后面就又有人过来问价,应该是一丫鬟,身上居然穿一身绸缎衣服,挤进来一见竟然有黄瓜卖,再一听价钱,二话没说变扔出一两银子。

“好,祥瑞好,我先请二十斤,就这些钱。”

周围一片惊叹,这实在是太有钱了,居然用一两银子来买二十斤。

衙役又犹豫了,不知该不该卖,还是县令程岭祥有办法“这位姑娘,这祥瑞一次只能请五斤,姑娘可先买五斤,待其他人排队人买过,姑娘再买。”

说着话的工夫,衙役已经给称出了五斤,又给那二人同样称五斤,等着那二人离开,再给姑娘称五斤,又了问声还有没有请的,周围人不答,这下好办了,连续给这姑娘又称两个五斤,就算排队了。

接过黄瓜,姑娘微微一笑“多谢,冬天还能有黄瓜,县令大人果然好本事,待我回去告知于老爷。”

周围人这时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价钱贵了,真有买的,甚至还有人多给钱。

县令程岭祥对着衙役使个眼色,衙役再一次喊了起来‘祥瑞了,冬天的祥瑞,我朝祥瑞。’

张小宝与王鹃躺在炕上,两个人旁边还躺着石榴,三人都睁着眼睛没睡。

“小宝,明天就过年了,我们又长大了一岁,虚岁,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王鹃睡不着,眼睛借屋中的灯光看着棚顶。

“没什么想法,过年就过吧,早就习惯了,你往我这边靠一靠,别贴着墙,那边的火墙烫人。”张小宝也没睡,想着其他的事情,今天中午,三水县县衙所在的地方传来消息,最后的黄瓜已经卖到了一百五十文一斤,估计到下午就能都卖掉。

这下可算是赚钱了,明天大概能有三百多两银子入帐,黄瓜没白种,加上后面投入进去的草帘子的钱,也不过才二十七、八两,十倍的利润,庄子上的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都送去,不算少了。

王鹃那边也感觉到身旁热了,向着张小宝这里挪动了一下,又说道:“我没说让你对过年有什么想法,我说你明年对庄子有什么想法,总该做个总结才对。”

“恩,有想法,今年是特殊的一年,和谐的一年,在庄子所有人的努力下,张王两家庄子,于精神文明建设和物质文明建设上都取得了好成绩,秉承着我庄一惯的……。”

“说实在的。”王鹃见张小宝要说这种话,不耐烦地打断,她听的实在是太多了,早已麻木。

“实在的就是太难了,没钱,明年咋活呀,我得想些办法了。”张小宝估算一下自己的钱,还有些胡萝卜能弄到千八两银子,豆油这几天也卖差不多了,辣酱昨天正好停下,都被人家想要过个好年的人哄买一空。

整体来说,手上能有现钱一千六、七百两,不少了,许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可这并不能让自己满意,明年要修路,要规划地方,还要购买大量的东西,加上打点官府的钱,都不能少,听说明年有人要核查土地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那想到了没有?”王鹃帮着张小宝把脖子那地方的被揶了揶。

张小宝自己也动了动,这西北就这点不好,冬天下面是炕,烧多了火烫人,上面是凉飕飕的风,两边都遭罪,屋子中还好点着炉子,让温度上升一些,可依旧能感觉到有股不知道从哪出来的风在身边吹着。

“说呀,想到什么好办法了?”王鹃催促道。

“也没什么办法,等开春大家忙完,我准备在小桥那个地方弄一个集市,咱们的仓库中有不少换来的东西,到时拿出一些,摆在那里供两个庄子的人交换,换来的东西可以继续交换。

每样东西都要由我们院子中的人给定价,同等价值交换,否则用其他钱财来补,到时周围临近的庄子上也会有人过来,到那时……。”

“到那时你准备收税?这不行吧?”王鹃听着张小宝在那一点一点说的时候,突然插言问道。

“收什么税?只要集市起来了,我们具有定价权,那就能得不少的好处,可以盖几个小仓库租给他们放东西,我们提供保护,还可以在那地方弄两个小茶摊子或小吃店,怎么都能赚点,多一条财路,还不用操太多的心。”

张小宝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看样子是困了,说出这些就差不多了。

王鹃似乎被感染了一般,跟着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靠着张小宝也睡去,刚才那话题就算定下来了。

到外面查看了一下还坐在那一同看书的两个,吩咐过晚上要多注意炉子,再返回躺下,也慢慢睡着了。

三水县,衙门后面县令住的地方。

程岭祥搂着怀中的小妾,一时也睡不着,估算着这次送出去的黄瓜,能得到多大的助力,卖了几天的黄瓜,要说消息早就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派人过来询问,那承上去的文书到现在也没有回复,好象石沉大海一样。

“老爷,那黄瓜真好吃,别再送给其他人了,都留下吧。”程岭祥怀中的小妾脸上还留着刚才过后的红润,伸出一条胳膊,在程岭祥的身上不停地动着说道。

程岭祥眉头一皱“妇道人家懂什么?不送,不送我的前程去哪找?想吃还不简单,明天我派个人去给那边送钱,到时再要点黄瓜回来。”

小妾也老实起来,不再问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老爷厉害,把一个平时不值钱的黄瓜卖到那个价上,恩,老爷别的事情也厉害。”

这一番夸,程岭祥摸着小妾那光滑的身子又有点蠢蠢欲动了,一个翻身,再次出现。

翌日一早,程县令派出去的人就带着那沉甸甸的银子出发了,今天街上的人特别多,都想趁着一上午的时间,尽快把家中还没有准备好的东西买上一些,还有人家中的对子还没准备,这时也急着求人去写。

等张小宝与王鹃起来时,家中的人都在忙碌着,尤其是后面种黄瓜的地方,院子中的人把还带着露水的黄瓜摘下来,堆在一旁,准备等一会儿给庄子上的各个庄户家送去。

“这就是过年了,还是这边热闹,我过年不知道是回去还是在你家。”

王鹃和张小宝现在已经不再吃奶,喝粥就可以,再吃两口用豆腐做的咸菜,身体需要的营养都够,想起过年,王鹃就不知该怎么安排了。

“按照常理来讲,你应该回去,可常理还是有例外的,他们不是说咱俩从能正开眼睛在一起的时候就无法分开么,一分开就哭,你今年就在我家过吧,实在不行就是三十晚上两家来回走。”

张小宝知道王鹃的意思,就是想和自己在一起同时过个年,算是把以前的事情彻底抛弃,他也这么想的,从到了这边,那就注定两个人要一起努力。

“行,就这么办了,二牛什么时候派出去?这边过十五的时候也隆重呢。”王鹃把一条骨髓扒拉到自己的口中,点头同意。

“十五不行,太晚,初六吧,现在辛苦一些,以后就好了,找到地方,把麦饭石拉回来,趁着地都开化的时候早点放进去,看看产量如何。”张小宝把最后一口粥喝掉,决定着。

过年,自然不同于平常,张王氏跟着管家一同忙碌,没时间过来看自己的孩子,院子中在装上还有家人的都回去了,人手明显少了,都是把一个人当成几个来用,满院子被指使的来回转,一个个累得都不想走了,脸上却都洋溢着喜气。

张小宝和王鹃吃过饭,今天也不锻炼了,把几天做好的十挂鞭炮分出来五挂让人送到王家,也带着石榴跟着忙。

时间在无数人的期盼当中慢慢地流逝着,张小宝二人把沾满了面的手在水盆中洗洗,饺子就算提前包好,为了晚上守夜,先去睡一会儿,意志力有,小孩子的身体却不好承受。

随着晚上的来临,家家户户都在点上一堆火,把准备好的竹竿拿出来,扔进去劈啪响个不停,稍微富裕些的人家还放点盐,让响声更大一些。

张王两家也准备了不少的竹子,张小宝两个先去了王家,又回到这边,见有人往火堆中扔竹子了,也把那五挂鞭拿出来,今晚先放三挂,明天中午和晚上各放一挂,到时还要去做,留着初五、十五燃放。

张王氏、张父,老太太和老太爷也站在院子中听声,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享受一下这种亲情,等着石榴那边把鞭炮点燃,又捂着耳朵躲开后响起更大的动静时,一家人都惊讶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做鞭炮没有告诉别人,就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结果这下好了,不仅仅是有了惊喜,还吓到了人,好大的声响,众人都愣在那里,直到石榴去点燃第二挂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小宝,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动静不小,多做出来点卖钱。”张王氏还是比较有经济头脑的,一看到那东西点燃后的情形就想到了生意上。

“娘,这东西叫鞭炮,做起来不容易,还可能出事儿,知道的人多了,不小心会把方子给泄露出去,赚钱的买卖多,先不做这个。”张小宝和王鹃可不想现在就把鞭炮给弄得人尽皆知,想来那王家此时反应也该如此。

“我儿说的是,走,到时候了,吃饺子去。”张王氏想想也对,不再打这个主意,与家人一同进屋,饺子已经也下锅了,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火锅,小辈先给长辈磕头拜年,得了红包,这才开吃。

看着大人在那吃的热火朝天,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只好拣一些能咬动的东西,比如鸭血、豆腐、小点的羊肉,吃了几口,两个人几乎同时放下筷子向着对方说道:“开元二年了,新年快乐。”

昨天说更五更,没更上,生日,本来不打算过的,晚上朋友都来了,先前就喝了三瓶啤酒,结果又喝了半斤白酒和几瓶啤酒,醉了,今天都补回来。

王鹃与张小宝商量一下,决定拿出一挂鞭来让大家看个热闹,昨夜就是由石榴来点的火,今天依旧让她负责,石榴这下终于有了一个在庄户们面前露脸的机会,兴匆匆地跑去取鞭。

不一会儿回来,把鞭往当院的一棵树下一挂,捏着香把那引出来足有一尺上的捻子点燃,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劈啪的响动就在整个院子当中回荡了起来。

这下不得了了,昨夜众人家中也在烧竹竿,听着主家的声音无非是连贯,并且大一些,此刻就站在近前,看着那一个接一个的东西突然就掉下来瞬间变成纸屑,耳朵都震得嗡嗡响。

直到一挂鞭都没了,大家还处在震惊当中,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大一点,一个个的就跟响天雷一样,主家果然了得。

张王氏昨天晚上就被吓了一次,此时看到庄户一个个脸上的敬畏表情,就好象这叫鞭炮的东西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一样,听着众人的说话声,再看看淡然相对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这时,王鹃的父母一同到了这边,在院外一听动静就知道是那昨天送到家中的鞭炮,今天二人也是为此事儿来的,昨天点燃的时候,一家人都吓到了,随后就是高兴,有么大的动静,牛鬼蛇神的想来是不敢祸害人了。

二人一进院子,先是互相拜年,一番热闹过后,王鹃母亲便拉着张王氏的手说道:

王母一边感叹着鞭炮的神奇,一边还有点担心,昨天一个去点燃的人开始不知道鞭炮的厉害,哪怕鞭炮送来时就告诉过他要躲开,他还是站在旁边,鞭炮噼里啪啦一响,点火的人当时就吓傻了,愣愣地站在那里,一个被炸出来的鞭飞到这人的手旁爆炸,那人的手马上就肿了。

今天一大早,王家的管家见这人手干活不利索,一番询问才知道,连忙告诉给家主听,王母这下就害怕了,一个东西炸到人就那么厉害,做的时候一做一堆,这要是有点火星的话,两个孩子还不得给炸没了。

张王氏开始时还是笑着听这个未来的亲家在那说,听着听着,也是一阵后怕,急忙拉着亲家走到两个孩子那里,什么话都不说,一人一个,仔细地看,摸摸脸,捏捏手,紧怕少了点什么。

“娘,您这是做什么?”张小宝被捏的莫名其妙,仰着头问道。

“小宝,跟娘说说,那鞭炮能不能炸死人?说实话。”张王氏着紧地询问。

张小宝点点头,想了下回道:“能,多了就能,不仅仅能炸死人,毁山裂地都能做到,我们做的到是没那么大威力,小心一点就好。”

“什么小心一点,昨天王家有个人就被炸伤了,手都肿了,你们做那十挂的时候,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以后不准你和鹃鹃动手。”

一听到这里,张王氏就吓到了,这儿子和儿媳妇果然不是常人啊,毁山裂地的,那不就是神仙手段?

双方对着两个孩子一顿教导,让其保证以后不干这么危险的事,这才又聊起了家常,聊着聊着,王母就突然对张王氏说道:

“妹妹,这事儿似乎不行,万一让人学去了,到时用这东西害人怎么办?”张王氏昨天早就想过了,有点担心。

张小宝和王鹃也在一旁听着,见遇到个人就能想要从中赚钱,感叹着利益对人的影响,不知是否该把方子给出去。

“小宝,看样子我娘是见你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也有点急了,你说怎么办?”王鹃自己拿不定主意了。

张小宝同样有些犹豫,想要拒绝,怕王鹃的母亲不高兴,想要答应,又担心方子泄露。

“姐姐,妹妹有个方法,可以让方子不漏出去,姐姐这边可把那东西准备好,妹妹找人运回去,到时在王家庄子做,两下一分,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方子。”

王母赚钱心切,灵机一动就想出来这么个方法,张小宝与王鹃也是眼睛一亮,开始两个人一直想着泄露出去的后果,到是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张王氏也是心中赞同,把旁边的石榴叫到近前,吩咐石榴以后就专门弄那鞭炮里面的东西,到时送到王家庄子。

此事这般就算定了,王家那边会派人过来学习如何制作鞭炮,石榴一个人管着原料。

当天,那边人就来了,制作鞭炮的过程简单,最需要注意的是安全问题,石榴一遍遍地强调各种细节,让人按照要求,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初五一早上,王家庄子那边就挨家给两个庄子上的庄户送鞭炮,每挂一百个头的,不像张小宝和王鹃做的那么长,给一家鞭炮,就告诉一家注意的地方,千万别伤到人,也要防火。

庄户们一个个收下鞭炮,边高兴边感谢主家,他们想的比较简单,自己家一放鞭炮,动静大啊,那些个牛鬼蛇神的就不敢往自己家来。

这期盼中就到了晚上,平时过年这一天也不用再烧爆竹,可两个庄子上的人还是把鞭炮给点燃了,几户一同放的,一户接着一户的,半个时辰中,张王两家庄子那声音就没断过。

两家庄子的人高兴了,葛家庄那边的人发愁了,听着河那边的动静,一个个都提心吊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跟那打天雷一样,小娃子们更是趴在榻子上把脑袋蒙住不敢露头。

初六一早,当二牛领着两个人带着小公子的期盼离开时,葛家庄子的人就忍不住过来拜年,说是拜年,其实都是想问问昨天的事情。

结果一打听,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就开始说起来了,说是庄子上的主家如何如何的好,给他们发过年的东西,还给这种叫鞭炮的玩意让他们放,把那些躲在暗处的脏东西赶走。

让葛家庄子的人又羡慕又嫉妒,同时也害怕了,这两个庄子把脏东西赶走了,岂不是都跑自己那边去了,不行,说什么也要弄点这个鞭炮,好去去晦气,一番打听,终于知道在两个庄子这边前两个月弄出的杂货铺中有卖的,纷纷向那边赶去。

到了地方一看,还真有,这是张王两家早就商量好的,想要卖鞭炮就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故此才给庄子上的每家都送去一挂。

葛家庄子的人问了下价钱,一百头的每挂三文,五百头的每挂十二文,一千头的每挂二十二文,可用现钱买,可用东西换。

当初定这价钱的时候,王鹃母亲就有点呼吸费劲了,石榴说过本钱,一挂一百头的还不到一文钱,至于做工的钱,都是庄子上买来的人,平时也是在干活,让你吃饭的时候菜中多些油水那就算是不错了。

葛庄的人一看这个价钱,心中也有些犹豫,三文钱就听那么一个响,实在有点舍不得,可一想这东西能驱逐脏东西,又觉得不贵,能有那么大的动静,想来做着东西的本钱也不少。

当中有那了两个家中生活还算可以的,咬了咬牙,回家取了几个腌制好的咸鸡蛋,到杂货铺换了一挂鞭,准备晚上就放。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觉得这钱花的值,纷纷回家取东西,他们平时也来这杂货铺买换东西,知道这杂货铺什么都收,定价方面也公道,让他们方便不少,这是人家两个主家专门给庄户准备的,比较一下自己庄子的主家,除了叹息再也说不出什么。

陆续的有葛家庄子的人拿东西来换,还没有用钱买的,有拿米粮换的,有用咸肉换的,有用过年时蒸好的一些主食来换的,还有人推着一大车的稻麦秆子来换。

杂货铺是来者不拒,那些稻麦秆子做柴火、沤粪,或者送到王家庄子那边养蚯蚓,吃的东西只要没坏就行,两个主家的院子中的下人就可以吃了,还有一些手工艺品,攒多了一同运到外面卖,繁华的地方价格要高一些。

葛家庄子的人频繁动作,引起了主家的注意,这一代的家主是葛家大儿子,叫葛迎喜,站在门口,见庄户都拿着东西往河那边去,终于忍不住拦下了一个人问道:“吴家小三,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回老爷的话,我这准备到那边的杂货铺换点东西,新东西,鞭炮,可以把脏东西都赶跑,那玩意响起来跟打雷似的。”

因为补昨天的,所以今天最少会更六章,我发现一个事情,我还差一点就能上首页的新人榜了,现在第十三名,前进一步就上去,差距不大,大家收藏推荐帮帮忙,上去了我在三更的基础上继续加更。

“是呀,老爷,您昨天晚上难道没听见张王两家庄子的动静?就是那鞭炮响,他们那边一响,那些脏东西不敢在那呆着,岂不是都跑我们这边来了?我也要换点。”

吴家小三着急要走,又不敢得罪主家,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把话说出来。

葛迎喜脑袋点了下“杂货铺就有卖的?”

“有,不少呢,有一百个的,有五百个的,还有一千个的,就是那鞭炮的多少个一串。”吴家小三继续回答。

葛迎喜这次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吴家的小三离开,他自己则站在当地,望着河那边出神,想事情。

张王两家庄子以前和自己这葛家庄差不多少,稍微好一点的就是那张家庄子,毕竟他们收的粮食有一百个人的份不用上交,可最近这几个月不知是怎么了?庄子中鸡鸭成群,秋收时还过来帮自己这边吃蚂蚱。

后来又出了辣酱,自己也让人到杂货铺买了点,确实不错,再后来拉回来那么多的胡萝卜,据说现在都二十文一斤了,还有价无市,接着又弄出个素油,比荤油便宜,做菜时也真的好吃。

这一个接一个的买卖起来,日子要好过不少啊,看看自己这庄子上的庄户,再看看人家的,根本就没个比,自己这边的庄户只要一提起张王两家庄子,就都是一片的羡慕。

自己到是也想把庄子弄好,可没那本事,看看那两个主家,给庄户上弄那叫炕的东西,睡在上面暖和,还帮着修房子,过年给东西,自己也想,可拿不出那钱,炕到是在院子中盘了几个,睡觉时真舒服啊。

以前大家都差不多,看起来到是没什么,现在那边的两个庄子对下面的庄户那叫一个好,这有了比较,自己这边的庄户人心不稳啊,不成,这么下去庄子就完了,得想办法。

葛迎喜有了急迫感,转身回到院子,找人商量去了,也准备弄出点新的买卖来,到时也对庄户好一点。

葛家庄的庄户到不知道主家也想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些,正在想办法,现在他们都拿着东西在杂货铺门口排队等着换鞭炮呢,等着等着,其中就有那心思活络的人,看看价钱,发现买的越多越便宜。

一千个头的才二十二文,换成一百个头的,就需要三十文才行,这一下就少了八文钱,这人心思一动,碰了碰旁边的人“吴家小三,你准备买哪种?”

“四狗,怎么你也要买?我要买一百头的。”吴家小三还在心中抱怨刚才被主家的老爷拦住,让他到地方时需要排一段时间的队,不时的还有张王两家庄子的人进去,人家不用排队,谁让这杂货铺是专门为人家开的呢,正感慨时,听到旁边人的话回了一句。

“恩,我也买一百头的,不如问问旁边的人,有十个都想买一百头的,我们就合起来买个一千头的,还能便宜一些,到时拆开,一家一百头。”

这个叫四狗的与吴家小三商量起来,小三一听,也觉得这样合算,点点头开始询问起周围的人,结果几句话的工夫,周围人也都明白了,几十个人都十个一队,把东西交给前面的一个人,让其进去买,买完了自己等人再分。

张小宝和王鹃此时也在石榴和一个男仆的陪同下到处逛呢,正好就来到了杂货铺,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个人对望一眼都惊讶起来,这些人聪明啊,知道怎么获取最大的利益。

“虎子,去问问,那边怎么回事儿,为何都想到这么买了。”张小宝扭头吩咐一声那个男仆,虎子马上就走了过去,一会儿的工夫弄明白了回来报告。

“小公子,那边有一个叫四狗的人,是他出的主意,这样一来,排队的少了,他们还能节省一些钱,一家差不多节省一文钱了,现在能买一个鸡蛋,到鸡下蛋的节气,省的钱就是两个鸡蛋,小公子,用不用把那五百头和千头的都提价?”

“好,人才啊,不必提价,就这么卖,我们的鞭炮主要卖的不是葛家庄上的人,而是一些大买家,你去把那四狗给我叫来。”

张小宝心中高兴,别看仅仅是这么一点主意,换成他和王鹃一下就能想到,可那么多的庄户却没有人想到,偏偏叫四狗的这个人想到了,这不得不说是有点特殊。

四狗刚刚换来鞭炮,正在那分呢,还有各家的东西,价值不一样,要好好调换才行。

刚分给两家,虎子就来到了这边,对着四狗说道:“四狗是吗?我家小公子让你过去一趟。”

“你家小公子谁呀?我这忙着呢,有事儿就让他过来。”四狗正在耐心地数着鞭炮的个数,听到声音,头都没抬就不高兴地说起来。

旁边的人抬起头来一看这人都认识,张家庄子那院中的一人,再一琢磨他说的话,眼睛向着另外的地方看去,果然,张家庄子的小公子和王家庄子的小娘子都在那里。

旁边有人连忙碰了碰四狗,对他说道:“四狗,快点过去,是张家小公子叫你,快点,别让小公子多等。”

葛庄的人都知道张王两家有个娃娃亲,这到没什么,毕竟你张家庄子厉害,也管不到我葛家庄子的人,可他们都听说,那些给庄子上庄户的好处都是出自这两个娃子,听听杂货铺的名字就知道了,‘宝鹃杂货铺’。

他们也经常从两个庄子上的人口中听到一些小公子和小娘子的好,在外面遇到人都会打招呼,对人客气和善,这让他们心中都有了一种尊敬的想法,故此才催促四狗。

四狗一听竟然是张家小公子,马上就站了起来,对着喊他的这个虎子抱歉地笑了笑,话都没说就向着张小宝所在的地方走来,还没等走到近前呢,张小宝和王鹃就拉着手往前迎了过来,一见面,不等四狗开口,张小宝便先说道:

“你那边还忙着呢,我这就让人过去打扰,多有得罪,见谅见谅。”说着话还对着四狗拱手作礼,王鹃那边也配合着施了一礼。

受宠若惊的四狗就发觉鼻子一酸,使劲地眨了两下眼睛才好过一些,连忙就要下跪,却被旁边的虎子给扶住。

四狗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四狗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何况面前的还是两个庄子上的小祖宗,怪不得人家张王两家的庄户一提这两个人都是面带恭敬,听着这话,看着人家施礼,大冬天的,竟然觉得身上暖暖的。

不少葛庄的人也都看着呢,一见人家两个娃子竟然如此作为,一个个都在心中叹息一声,看看人家,这么小就能如此懂事,说明家大人就是这么教的。

再看看自己庄子上的那个小公子,今年都六岁了,遇到庄户根本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使起来就跟骂牲口一样。

在葛庄人感慨的时候,张小宝又开口说道:“四……你有大名吗?”

“回小公子的话,小的四狗贱命一条,哪里会有大名,从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管户籍的人给小的随便按了一个徐姓,小公子就叫小的四狗,名贱好养活。”

四狗终于是稍微恢复了一下,说起话来,声音还是有点微微颤抖。

“哦,那就叫你徐四好了,你在葛家庄签的是什么契?”张小宝问道。

这契约分为两大种,每种又有两小种,分和地两大种,就是租地还是卖身,两小种是活契和死契,活契到了时候可以离开,没到时候离开要赔偿主家的钱,死契就差不多一辈子了,离开的情况很少。

“回小公子,小的签的是租田活契,签了五年,还有今天最后一年,就要重新签了。”四狗回答着,神态越发的恭敬了,一声徐四叫的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若是现在离开,需要赔偿多少?我身边缺个做事儿的人,想请你过来帮忙。”张小宝开始拉拢了。

“真,真的?小公子,您,您真的要让小的跟您做事儿?若是现在走,小的要赔偿一两银子,或者是一百六十石粮食。”

四狗一听张家小公子想要让自己过去,激动得浑身都哆嗦起来,连忙把要赔的钱说出来,要赔的这些钱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可出不起。

“虎子,到杂货铺看看,有没有现银,取二两回来给徐四,让他把那边的契给退了,剩下的钱,徐四你就自己看着需要什么花用吧,做完了事情,到庄子上找我。”

张小宝吩咐了虎子一声,又对徐四交代了一句,不在这边多呆,转身拉着王鹃离开。

虎子取完钱,交到四狗的手上,也跟着离开,只剩下四狗站在那里,拿着钱愣愣不语,还有就是其他听到这个事情的葛装人投过来的羡慕眼神。

正月初十,三水县这边一片繁忙,县令程岭祥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刚才吃黄瓜沾辣酱不小心蹭上去的酱,回味了一下那种清香,带上两个衙役,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

为了亲民,也为了不打扰百姓,他并未穿官服,一身便装挺着那还不算太大肚子,不时地在买卖的摊子前站上那么一小会儿,也不说自己的身份,这样显得他这个官好。

想着遇到突发事情能及时解决,身后还带两个全副武装的衙役,跟着走,并一口一个县令大人地高声叫着。

程岭祥走的很慢,沉浸在这种人们自发的问候声当中,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心中却在想,那为高人出的主意真好,好名声出去了,尽可能在县中露露脸,让人都知道是哪个县令在大三十的不顾休息挨个穷苦人家给送粮油。

一千石的粮食啊,不少了,一家给半石就够吃上一个月,两千家,都发到了,自己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留下,还有那油也是如此,当初送去时,那一家家感恩戴德的样子,让自己心中这个舒服啊。

多亏了张家庄子,不然哪能弄到这么好的名声,听下面的人说,许多百姓都在赞扬县令大人,如此下去,似乎往上升一升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程县令边走边想,不时地对那些问候的人回回礼,亲民的形象一时大涨,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县中最为繁华的一处街道上,两边店铺林立,街上行人踵踵。

“繁华啊,这便是本官的期盼了。”程县令感慨一声,后面两个衙役马上就凑上来奉承,三人行事,相得益彰。

“走,随本官到前方看看,究竟是何人弄出如此动静。”程县令胆子还真不小,听到声音没有退回衙门找人过来,而是直接带着两个衙役朝那边快步行去。

等人到了地方,声音还没停了,这边已经围拢了不少驻足观看的人,有人还在那大喊着说什么,想要与那连续不停的声音争一番。

“此乃何地?告与本官。”程县令指着前面的一个三层楼对旁边的两个衙役问道。

“大人,你说什么?”衙役根本就没听清楚。

“我问你这是啥地方?”程县令也喊了起来。

“应该是酒楼开张,昨天听人说,这边有人买下了一处地方,要开一个酒楼,叫千尝镇水居。”衙役这次听清楚了,也跟着大声回道。

“这动静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大人,我看到宋公子也在那地方站着呢,我把他找来。”衙役也不清楚,喊了一声看到那门口的地方有宋静功在,急忙跑过去,把宋静功拉到县令的旁边。

这时声音终于是停了,声音没了,可造成的轰动却不小,不少人都在谈论着这个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实在是太大了,真的是震人心啊。

“子衿竟然也在,莫非这酒楼是子衿开的?”程县令耳朵还在响呢,说话也就还是用喊。

”宋静功也按了按耳朵,他刚才离那边近,现在耳朵还在回荡着声音。

“哦,子衿可知那方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儿?”程县令见是有人开张,也没出什么事儿,不好去找麻烦,到是对那响动感兴趣。

宋静功点了点头“知道,那是鞭炮,学生送给他们开张用的,十万响。”

“鞭炮是什么东西?”程县令觉得现在周围都是乱哄哄的,拉着宋静功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这才问道,说话声也不像刚才那么大了。

“张家庄子为了一些喜庆的事情做出来的东西,热闹,还能帮着宣扬一二。”宋静功也比刚才舒服了一些,耳朵响的不那么厉害了。

“哦?又是张家庄子?这个什么十万响的鞭炮是子衿你送的,得花多少钱?”

原本程县令还希奇呢,一听说是张家庄子,他心中首先就出现了一个人,有那人,弄出什么都符合常理,到是对那人的大手笔有点惊讶,这么多,得多少钱?

“大人,没有多少钱,也就二两银子而已,这东西便宜,开业花二两多银子,合算,这次学生就是白送,好让别人也知道有这么一个物件,到时好买。”

宋静功解释着,这正是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主意,直接来卖,人家未必会买,先给出去一些,等有了效果,其他人就会买了,卖是二两多的银子,成本没几个钱。

解释完这个,宋静功见程县令也认同地点头,又接着说道:“还有,这个东西可以辟邪,就像过年烧的爆竹一样,今年过年张家庄子就用的这个。”

“哦?还有这用法?对呀,爆竹啊,这东西比爆竹还响,辟邪,确实辟邪,前有祥瑞,后出辟邪,那人果真厉害,既然如此,子衿也给卖给衙门一些,二十万响吧,元夕的时候正好能用上。”

程县令心思一转,想到这样一来,会更热闹,二十万响,五两银子足够了,弄出一个这么大的动静,值。

“大人不必出钱买,庄子现在正让许多人赶工呢,后日就给大人送来。”宋静功这种事情不用回去再问小公子了,该怎么做他懂,衙门的几两银子不值得一要,能用这点东西送个人情还是不错的。

程县令想了下,也没继续要抢着给钱,人家庄子给出来的东西多了,不差这点,光那千石粮食就要百多两的银子呢,庄子做事儿真的是大气。

有了鞭炮,程县令的心情更好了,也不继续逛了,与宋静功有说了几句话,带着两个衙役回去,想要好好安排一下十五怎么过,今年就不仅仅一个灯笼的事情了。

程县令带着好心情回到了衙门,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事情了,谁知刚一进到里面,那里面的县丞张明升就匆匆找到了他。

“大人,本州发来加急文书,说本州已把祥瑞上报,为弄清楚真假,会派司功参军于元夕到三水县。”

“哦,知道了,今天都已正月初十了,他们才让人过来,还要五天后,黄瓜都吃没了,想起祥瑞了,来吧,正好,两日后宋静功要来给衙门送鞭炮,我就告诉他,让他那边处理,那黄瓜应该又长大不少,能吃一茬就吃一茬,等他们来了就没了。”

程县令听县丞说完,接过文书又看了看,撇撇嘴说着,他对上面的人实在有点不满,这个时候想起用加急了,早干什么了,也不知道那些送上去的黄瓜是被他们吃了,还是送给了其他人。

“大人,难道非要把那些黄瓜秧子给弄死?能不能转走一部分?这才刚开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黄瓜。”

县丞张明升有点舍不得,他家中有老母,身子一直都不怎么好,喜欢吃一两口清淡点的,他弄来的黄瓜基本上都给母亲吃了,看着母亲能多吃点饭,他也跟着高兴,这黄瓜若是突然就没了,母亲吃什么呢?实在不行,就管宋静功要点胡萝卜吧,那东西炒着吃也不错。

程县令又何尝不是这般想,但他没办法,他不能把张家庄子给卖了,就凭人家那本事,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好的东西弄出来,加上那两个高人,到时可能还要求到人家。

此时听县丞一说,心中一动,觉得似乎也可以,人来了就弄点新鲜的黄瓜给他们看,等他们去看黄瓜秧子的时候,先挪走一部分,应该能活下来点,到时自己也能吃。

这么想着,他也不再等宋静功过来,安排人到张家庄子报信,为了让人相信,他甚至把上面传下来的文书都让人一并带去,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张家庄子的是当初去过的那个衙役,他一听说去张家庄子,马上就高兴起来,上次去了,人家招待的不错,临回来时还得了点钱,这次又有机会了,答应下来丝毫不做耽搁,竟然骑了一匹马,急奔而去。

这骑马速度可就快了,平时需要架车急赶半日的路程,快马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地方,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么快过的马,还以为是六百里急报呢。

衙役到庄子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正跟着父亲学习呢,二人确实挺佩服张父的,一说起学问,拿个句子出来,其中就有典故,典故中又有句子,句子里还有典故。

这也就是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换成别的孩子早就被这么多的东西吓哭了,张父这下是过瘾了,教学生都能这么轻松,那当夫子的可能早就成名了,这两个孩子,教什么只要一遍,过两天俩孩子会问几个问题,等自己告诉了,那教的东西就会了。

衙役被人安排下去,张父看了看文书,以为两个孩子看不懂,又给解释了一番,这堂课也就只能停了,张小宝和王鹃二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思考应对办法。

“小宝,那县令说让我们转移走一部分,你怎么想的?”王鹃考虑这么做的后果,那转移走的黄瓜秧子似乎不好活。

“我同意,转移走,把一间房子里的黄瓜转移走,转移到别人家夏天的黄瓜地里,今天就弄,上面的黄瓜不摘下来,就那么摆着。”张小宝同意了。

“会被冻死的。”

“对呀,就是让黄瓜秧子冻死,那就是祥瑞,剩下的那些我们继续吃,还能吃不少时候呢。”张小宝对着王鹃眨眨眼睛说道。

“聪明,能当骗子的人就是不一样,那房子若是想要让人看,就需要拆了,工程太大,挪出去一块地的秧子,就少损失不少钱呢,现在可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王鹃这下明白了,伸手捏了捏张小宝的脸,夸赞着。

张小宝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被捏着,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把庄子上的那些庄户都告诉到,让他们别传出去,比如别人的激将法了,恐吓了,利诱了,这个事情你来安排,你熟练。”

“好吧,可是那天还有葛庄上的孩子在那里看呢,这可怎么办?”王鹃对这些东西确实熟悉,突然间就想到了那天的外庄人。

“咋弄?”王鹃也想不到办法了。

“是呀,有什么办法呢?该如何应对呢?收买葛庄?不容易啊,得了,那黄瓜秧子已经被县令大人提前给弄到了县衙,在那里面种着呢,就这么干。”

张小宝那小手不停地在腿上弹着,这是他的一个习惯,遇到难题都会如此,最后终于是想出了个办法,王鹃也点头同意。

“已经被县令……?好,懂了,那就这么办,把那一屋子全挪过去,多弄两辆车,现在有的地方雪也开始化了,让县令找块好点的地,把黄瓜摘上,注意保温,等上面的人来了,还有黄瓜秧子活着就更好了。

一切的事情和我们庄子都没有关系,真要有人来庄子看,我就一把火都给烧了,这方法说什么都不能泄露出去,除非能换到让咱们动心的好处,这方法可不仅仅能种黄瓜。”

两个人拿下了决定,让人找到那个衙役,今天就不招待他吃饭了,给了二两银子,让他把这个事情马上回去告诉给县令,让县令安排一切事务。

衙役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好办了,拿了钱,喝上一肚子水,骑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马,又急赶回去。

等着衙役走了,张小宝和王鹃也开始忙碌起来,这种事情就无法估算了,尤其是张小宝在对本州下来的人没有任何了解的前提下

一捆捆的柴火被堆在后面的地旁边,只要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来,就会点燃这些柴火,还有的人已经把一些木头顶在了墙上,到时候就把墙给推倒。

等着一切都准备妥当,天已经黑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算是松了一口气,躺在炕上也不看书了,早早休息。Ww_W.XiaoyaXweNxUe

三水县,衙门这里程县令也得知那边的事情,想了想,最后在河边的地方给圈出来一块地,先让人除雪,再把下面的土都给挖出来,用火把最低下的冻土给烤化,挖出来的土稍微处理一番,重新填回去,一切就算妥当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第二天,张家庄子这里的庄户都动了起来,帮着把一棵棵的黄瓜藤子从土中小心地挖出来,下面都带着土,上面的架子重新打好,放到车上,车的周围用布挡住,一车车的开始往县城那边运。

车上的东西金贵,车走的速度是慢了又慢,结果整整一天都没赶到地方,夜晚降临的时候,还要看看周围是否有人,点上些火给车上的黄瓜秧子保温。

在次行动宋静功和王家的管家亲自压阵,两个人也不敢睡觉,只好坐在火堆的旁边守夜。

“王管家,渴了吧?吃根黄瓜。”宋静功从一辆车上摘下来两根大黄瓜,也不洗,就用手在上面搓一搓,把刺弄掉,张嘴咬一口,嘎巴嘎巴地嚼起来。

王管家接过黄瓜,又担心地看着刚才被宋静功打开过布缦的那个车,想了下,问道:“宋公子,那车上会不会进去凉风?”

“管他会不会呢,其实这些东西运过去,就不要指望再运回来,就是应付一些人,有几个活着的就行。”宋静功满不在乎地说着,口中嚼着黄瓜,声音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王管家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宋公子说的是,总归不会拿回来了,那正好,赶车的人一个人一根。”

那辆刚才被宋静功打开的车,再一次被打开,赶车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大点的黄瓜,摘下来,挨个发。

这些人就围着火堆,边吃边聊,等着马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套上,赶车向前,在半夜的时候才到地方。

宋静功和王管家本以为要在外面呆一晚上,明早再说呢,谁知道车队刚一到,有衙门的人过来接,一支支的火把点起来,直接向那河边圈出来的地而去。

这边早有人在那里等着,程县令也亲自过来了,他还真没看到过黄瓜秧子,这些日子黄瓜到是没少吃,看到车队过来,让人把周围的地方看好,不准任何其他人靠近。

随着一辆辆车上的布被卷起来,那些黄瓜秧子出现在眼前,吃黄瓜和看到长黄瓜的秧子是两回事儿,一见到这么多上面还挂着黄瓜的秧子,除了送来的人,其他的包括程县令在内的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果然不一般,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恨不能马上就亲自摘下来一个尝尝。”程县令感慨了一声,周围的衙役和县丞也都点头,尤其是县丞,他已经决定了,明天天亮的时候就带着母亲过来看看,雪中的这种蓬勃的生机,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随着县令的一声令下,衙役们开始把一棵棵的秧子送到已经挖好的坑中,在上面稍微浇一点从屋子中拿出来的不那么凉的水,又用车上带来的布在周围围一圈,上面也给挡住。

做完这一切还没结束,在布的外面点燃一圈的火,每隔五步安排一人看守,不能让火把布烧了。

“大人,这边已经做完了,夜深寒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县丞找了两件厚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决定守在这里,劝着程县令回去。

程岭祥点点头,准备离开,走出去几步,又回来了“算了,我回去也睡不着,让人去弄点吃喝,我等就在这里守着吧。”

程岭祥实在是不放心,今日才十一,还有四天的时间,最让人担忧的就是这第一晚,挺过去了,那就都好说,明天也照着样子来弄,挺不过去,上面来人时就有点麻烦。

宋静功一行人到是不在乎,各自找地方去休息,连续的赶路,人困马乏。

第二天那耀眼却无法让人感到多少温暖的太阳升起的时候,程县令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把布扒开一个缝隙向里看,看了几眼也没看明白是否成功了,只好叫来一个懂农事的人,这人只扫一眼就清楚个大概。

“大人,估计有三成的秧子三天左右就会死掉,剩下的还不好说,能挺过十天的估计有两成就不错了。”这人仔细了考虑了一番,对着程县令说道。

“好,好,那就好,死三成就死三成吧,到时哪个要死了,就把上面的黄瓜都摘下来,大的留着做菜,小的就腌起来。”

程岭祥听到还有能坚持很长时间的秧子,算是彻底放心了,半眯着眼睛让人给送回衙门后面的住所,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县丞。

县丞张明升见这里自己官最大了,也放心地眯了一会儿,等日头高一点,让人回去接母亲过来看看。

一会儿的工夫,张母来了,老太太年岁并不大,还没到六十呢,身体却是不怎么好,从车上被县丞张明升扶下来,就左右看看,问道:

“我儿,叫娘过来何事?是不是惹祸了,放心,有娘在,娘给我儿做主,实在不行娘就去求你舅舅他们。”

从这两句话上,旁边已经过来的宋静功就知道这老太太出自书香门第,想到自己什么亲人都没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娘也在的话,一定也会这么护着自己。

“娘,孩儿没惹祸,是好事儿,娘,您随孩儿来,孩儿带您看看好东西。”县丞扶着母亲一点点走到那布挡着的地方,轻轻拉开一点缝隙,让母亲往里看。

“黄瓜,这么多的黄瓜,我儿,这可是真的?谁那么大的本事,在这时节种黄瓜?我大唐之福啊。”张母向里一看,那原本有浑浊的眼睛登时就明亮了不少,激动地说道。

县丞张明升可怕母亲把这个事情给捅破了,那样的话,以后就别想吃黄瓜了,其他的好处也同样没了,张家庄子的人还不得恨死自己?

张母愣了下,又仔细看看那里面的黄瓜,再转头瞧瞧自己的儿子,伸出手,在儿子的头上摸了摸,说道:

“哦,娘就说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黄瓜,原来是祥瑞啊,我儿放心,娘懂,娘都懂的,这就是祥瑞,百姓活着都不易,今后要记得,断人财路的事儿不能做,等咱三水这几年祥瑞差不多了,大唐其他的地方也会有祥瑞。”

宋静功在旁边听着都吓坏了,这老太太,不简单啊,县丞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她竟然什么都明白了,好在老太太人不错,知道帮着隐瞒,这才放下心。

县丞自己也知道,母亲是骗不了的,把母亲搀扶着往里进,边走边说:“娘说的对,孩儿一定牢记娘的教诲,绝对不会干那损人钱财的事情,何况我娘还爱吃这黄瓜。”

张母笑起来“你呀,就会哄娘开心,摘吧,多摘两个带回去,娘也沾沾那辣酱吃,少吃点,不怕辣到。”

张母还真就走进去了,看样子她也明白,只要下来查看的人看到有活着的黄瓜那就是最大的成功,至于以后,这些黄瓜就没用了,自己吃的黄瓜也不会少。

宋静功与王管家两个人带着车队往回走,有一些车是借来的,借车不借人,赶车的车把势全是张王两家庄子上会这手艺的庄户。

张家庄子一个属于张小宝和王鹃的小院落中,两个人在这里打着军体拳,一招一式看着还真不错,就是没有什么力量而已,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头上就出现了汗水。

怕被外面的冷风吹感冒了,暂时就打到这里,回到屋子中换身衣服,擦干汗,又到了吃零食的时间,油炸的胡萝卜条当署条来吃,黄瓜当水果,旁边还放着一碗蛋汤。

两个人把东西送到嘴里就慢慢地嚼着,尽量把东西都嚼碎碎的,有利于身体吸收,现在两人一天基本上要吃七、八次食物,用以补充身体的消耗,比起同龄的孩子,两人明显要高上一些,还要壮上一些,都是锻炼和吃喝的结果。

“二牛出去几天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麦饭石,用不上多少天就要春耕了,麦子早就种下去了,马上要冒头了,你说今年我们这边会不会旱?要提前做好准备,我打听了,筒车已经有了,有几个就够两个庄子的供水。”

王鹃吃掉两跟胡萝卜,又喝了口汤,靠在她弄出来的椅子上,美美地躺着,随口问道。

“这东西不难找,我都告诉他大概的样子了,到时他让别人画出来,撒出点钱,就会有许多人帮着他找,我不记得这边在今年有干旱,山东那边似乎是从今年冬天就没有什么降水,到了春天和夏天依旧如此。

张小宝还在吃黄瓜,这一会儿整整吃下去两根,直到觉得口中发涩才停下来喝汤,对于一些事情进行判断和选择。

王鹃那里没出声,算是默认了张小宝的决策,换成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她也知道,就凭借张小宝那脑袋,想要多弄点地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是不想放弃那一百户的食邑,这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还涉及到地位。

她与张小宝可以不在乎这种地位,老太爷却是不行,还有张父,一旦失去了这样的地位,老太爷的身体健康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出问题,这是张小宝绝对不想见到的事情。

张小宝把最后一口汤喝掉,拍拍肚子,也跟着眯了一会儿,等着觉得差不多了,睁开眼睛说道:“该给徐四安排活了,先看看他的能力如何,按照他的表现再给他定位。”

“恩,还有个你新找的人,不说我都忘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庄子上养,应该胖一些了,原来太瘦了点,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什么稳妥的人,你准备给他安排什么事情,庄子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王鹃也跟着睁开眼睛,张小宝不说的话,她几乎把徐四这人给忘了。

“有啊,集市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尤其是定价,这个位置非常重要,如果他做的好,我准备明年组建一个商团,让他负责,我们把自己摘出去,以后我要考科举呢。

在这个世上,没有实力可不行,尤其是权利方面的,你以后准备干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我一般不随便给别人做这种事情。”张小宝还不忘了和王鹃调笑一下。

“我也当官,到时看看谁升的快,这边有女官吧?”王鹃根本就不理会张小宝的调笑,傲然地说道。

张小宝听得一愣“你可拉倒吧,女官干的都是什么活?你不适合,现在不比前一些时候了,不是女人当政,李隆基把他姑姑都给干下去,你还想着要出头?这样,家中的事情交给你了,你把家把持好就行。”

“我才不整天呆在家中,我要有自己的事业。”王鹃明显不同意。

“你以为家是那么好把持的,以后我家的人会越来越多,各种关系你都要弄明白了,还要保证各方面的关系利益,你不是要训练人么,到时让你训练的人就多了,先不讨论这个问题,现在说还有点早,走吧,去见见徐四。”

张小宝见一时无法说服王鹃,也就放弃了,出溜下椅子,等王鹃那边也下来,一同向外走去。

徐四这两天过的还算不错,都是使劲地吃,这是张小宝当初说的,他太瘦,要多吃,以后好能做事情,别等关键时候先累倒了。

徐四没有任何的反对,真的就使劲吃上了,都睡至少五个时辰,想让自己变胖一点,几天工夫,还真有点效果,脸上明显能看到圆了些。

今天他同样起来的非常晚,刚刚吃过饭,还没等想好今天要干什么呢,张小宝和王鹃就一同到来。

“小公子,是不是要给小的找事情做了?”徐四一见到小公子就激动起来,他一直在等着给他安排些活来干,整天总这么养着,他也不舒服。

张小宝与王鹃对视了一眼,由王鹃说道:“是,你要有事情做了,你识字吗?”

“回小娘子的话,小的不识字。”徐四对于这点也没有办法,他觉得小公子二人似乎需要一个识字的人,可他总不能说瞎话。

“恩,不识字没关系,以后你慢慢学,那你总知道这周围的庄户都需要什么生活上的东西吧?”王鹃稍微有点失望,还是鼓励了一下。

徐四这次猛点着头“知道,小的当然知道,难道让小的去守那个杂货铺?小的一定守好。”

“守什么杂货铺,那小地方不适合你,等十五过后,你在桥的这边,弄出一个集市,你现在就要把庄户上需要的东西买好,到外面去买,讲讲价钱,以后你要负责给所有过来买卖东西的庄户所带的物品定价。

不能在这边交换出去的东西也可以收,到时一起卖到其他大点的州城去,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事情都由你自己来做,把你要买的东西种类和多少,都给石榴说出来,从她那里拿钱,你就去买,其他人都不会管。”

张小宝这时也说话了,一堆话说出,让徐四差点没晕过去,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今天竟然就让他一个人管,他想拒绝,却知道他真的不接这个事情的话,以后就不可能会继续跟着小公子了。

咬了咬牙,徐四终于是点头答应“好,小公子您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了,小的这就去想,到时找石榴。”

张小宝和王鹃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赔了赚了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看看徐四的能力,到时好调整位置。

几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这一日就到了正月十五,人们又一次忙碌了起来,王家庄子上的鞭炮也送往各处,这几天人手增加了几倍,做出了不少的鞭炮,负责卖的人正是宋静功。

同一天,三水县衙门中的县令程岭祥也带着一众人作全了准备,好迎接上面下来查看、核实祥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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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早上,一些人家的孩子就急忙把自己家中的灯笼挂起来,这一挂通常就是三天,只要家中还能有点闲钱的,都不会把灯笼随意弄灭。

手艺好点的人都会自己来做灯笼,做成各种形状,外面糊上彩纸,内有油盏或蜡烛,夜至时,挂在檐下,或提于手中,如星河入水,随波流转。

张小宝与王鹃两人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早早起来配合着家中一同忙碌,两个人为今天已经砸下去百两银子,想要打造一个铁桶后方。

“小红,让成衣坊做的衣服有没有送来?”王鹃面前是一张摊开的大纸,其上勾勒出张王两家大概的地形,王鹃手上捏着一根细细的毛笔,点在了旁边一个选项上问道,那里写着衣服二字。

小红、石榴、樱桃三人已把琐事交给其他人做,她们都站在张小宝和王鹃近前。

“送来六成,还有四成需要一个时辰后才能送来,张王两家庄子所有下人庄户,共七百六十三人,七百六十三套衣服、鞋,量身而做,不少一人。”

小红已习惯小公子二人的规矩,上前一步回答,量身材的时候,是用了张王两家两个村正的身份,并没有说是要给庄上的人做衣服做鞋,这东西通常都是自己家来做,向外订做的少。

“好,一会儿再去催促一下,樱桃,每家一盏灯笼一只烧鸡准备好了没有?”王鹃在那衣服二字后面用毛笔打了一个对号,又问起樱桃。

樱桃同样上前一步“两庄共二百三十四户,二百三十四盏灯笼和同样的烧鸡都已经做好,随时能送出去,还有每户灯笼可供三天所点蜡烛也已配备齐全。”

王鹃又在写着灯笼的后面打了一个挑儿“石榴,肉馅的汤圆还差多久包好?”

石榴也站出来回着,想到小公子和小娘子二人今天的手笔兴奋的脸上红彤彤的。

王鹃把这一项也给打上对好,屋子中还剩下一个男仆,虎子,没等王鹃询问,虎子自己就说了起来。

“两个庄子上已经挖好了坑,保证插上去的火把不会倒下引起火灾,一共是七百九十个坑,七百九十个火把,咱们两个庄子所有的人每人一个,调好的油脂保证一晚不会熄灭。”

“好,大家都去准备,下午酉时把东西都发放下去,火把插上,天一黑就点起来。”

王鹃吩咐一句,四个人相继离开,屋子中就剩下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了,他们还再等,等徐四回来,百两银子花下去,可不仅仅是那些衣服吃的等东西就能用了的,还有一部分放在了徐四这边。

“上面这次下来的人听说和州司仓参军周倥,也就是周西虎的叔叔关系不怎么好,万一他要故意捣乱的话,你想到应对的方法了么?”

王鹃把笔放好,对着一旁同样拿支笔在那独自写东西的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有点不满意自己的字,比起王鹃来差不少,谁让人家王鹃当初从小就学,除了正常的上课要学的东西外,其他的舞蹈、书法、乐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呢,这就是贫富间的差距。

略微感慨了一下,张小宝也放下笔,揉揉手腕子,对王鹃送出一个让其放心的笑容。

“有矛盾才好,他们下来的人总要回去,会有一个期限,关系好的话,会帮着隐藏,关系一般的才是最难的,那样会秉公办事儿,关系不好,简单了。

那个司空参军会一边核实祥瑞,一边要找点司仓侄子的麻烦,那就让他找,他不找都不行,逼着他把精力放到打压周西虎和县令的身上,把一堆烦琐的小毛病,送到他面前。”

“就这样?没了?那万一他一边找毛病一边心血来潮要上庄子怎么办?”王鹃总觉得这个有点不稳妥,这似乎不应该是张小宝这个国际诈骗犯的作为。

自己负责十五的后勤,张小宝分到的是对付来的人,什么时候他会只有一个主意了?

“没说完呢,我在想细节。”

“哦,这还差不多,我就说么,真的只弄出一个没有保障的点子那就不是你张小宝。”王鹃这下放心了。

张小宝的手在腿上弹了几下“宋静功那边有事情要做,根据情报,本州司功参军陈永、陈继年喜欢附庸风雅,三水县县城那边有三个大酒楼,在往北面走还有一条罗水河,那河不属于本县,是人家罗川县地界。

单程正常走就要半日时间,咱俩想想这个时代后面的诗,写下来给宋静功送去,再把一些这边没有的游玩的东西拿出来,还有一些新菜谱,让宋静功在三个酒楼和罗水河那边,死死地拖住陈永,让他舍不得离开风月场所,烟花之地。”

“你太坏了,说,你当初腐蚀了多少人?”王鹃一听就懂了,简单又实用的手段,想到当初那么多高官被骗了之后还要帮着隐瞒,就明白为什么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除了这些,我们这边还要再出钱,让一些百姓去拦住喊冤,需要程县令配合一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让陈永过一过为民做主的瘾。

过完这个瘾就让百姓给他送奉表,就像锦旗一样,请他到农家吃点农家饭,过过亲民的瘾,这些还不行,就给他弄病了,我就不信他还有工夫过来管我们这里。”

张小宝慢悠悠地说着,王鹃在那边听边盯着张小宝看,坏,一肚子坏水,坏的好,有这么坏的人以后一同生活,要轻松不少。

“小公子、小娘子,小的回来了。”张小宝与王鹃两个人刚刚商议完怎么算计人,徐四就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通常这个院子他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今天情况特殊。

“回来了好,事情办的如何?”今天所有的这些事情归王鹃管,故此王鹃开口。

“办好了,小的已经找到了舞狮子的人,这次会过来五十人,就在桥那个地方舞,热闹一晚上,小的还准备了一些货物,都是寻常能用到的,还有几种小吃,到时会在桥那地方摆出来。

小的琢磨着,今天晚上那些货不赚钱,只要保个本就行,这点没和小娘子和小公子商量,若是不行,小的就提价。”

徐四这两天忙坏了,市集原本是让他过完十五后弄,他愣是给弄到了十五这天晚上,王鹃和张小宝只是让他找人舞狮子。

一听到徐四这自作主张的话,张小宝和王鹃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都笑了,徐四看到的就是两个带着纯真笑容的孩子,感到可爱时又觉得有点害怕,担心自己做错了。

“好。”张小宝说了一个字。

“好。”王鹃也跟着说了一个字。

徐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公子两个人的表情和说的话,有点不对呢。

“徐四,别担心,确实好,既然把市集的事情交给了你,你怎么做我们都不管,一会儿你到我和小宝的库房中选大概值二十两银子的东西,一同放出去,院子里也有几样小吃,外面吃不到的,你到厨房去要,自己找人做,我要今年的十五,让所有人都牢牢记住。”

王鹃和张小宝对这个徐四实在是太满意了,徐四对商机和消费心理的把握真的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只要本钱买卖几天,这集市自然会起来,以后对他多引导一下,将来有大用。

得到夸奖和授权的徐四感激地离开了,忙碌这几天的疲劳好象一转眼就没了,他徐四也有今天,也可以做大事情了,当初他可是找过葛家的主家,想说说心理话,出点主意,结果被赶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就灰心了,老实地种地。

没想到啊,我徐四终于找到好的主家了,这才是信任,听人说,当初就有那厉害的人,叫什么来着忘了,人家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恩,一定要把市集弄好了,让葛家的人看看,我徐四不是当初那个四狗了。

徐四心中想着这些,拳头攥得紧紧的,刚刚出了这个张小宝和王鹃的小院子了,他就停下来,转身对着张小宝和王鹃所在的房子跪下,连续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挺胸昂头地大步走了。

“老头子,看看咱那乖孙子和孙媳妇,这治下的手段如何?”紧邻着张小宝和王鹃院子斜对面的另外一个院子中,老太太对着一同看到徐四离去时做的事情的老太爷笑眯眯地问道。

老爷子微微颔首:“恩,我张家这一代成了,巧儿这儿媳妇好,把家把持的不出任何差错,还给我们生了好孙子,以后咱们就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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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县令知道这次下来的人是司功参军陈永,与其同事的周倥并不和睦,自己这边和周倥走的稍微近一些,毕竟他侄子在这里。

说好了辰时一刻左右到,这都快到午时了,看情形,那边是故意的,程县令忍着心中的怒火,只能继续在这里等,官级差一品,何况还为专事而来,真要怠慢了,人家可能就会上表说这边怠慢祥瑞。

“大人,不如您先进舆车当种暖和一下,我等在这边看着,人来了大人再下来也不迟。”县丞张明升在一旁看到程县令的脸色不好,轻声劝到。

程县令到是想进去暖和一下,可他眼睛看到了旁边的主薄赵祥的时候就压下了这个想法,赵祥身为主薄,对他还有一些制约,平时两人关系一般,不远也不近,好在赵祥这人从来也没使过什么坏。

平时这主薄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谁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进到架舆当中,他会不会弹劾一下?看他站的那么直,也不说话,好象天不冷似的。

这眼看着就到午时了,除了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赵祥之外,其他人都有点不耐烦,跺脚声也相继响起,冻脚了。

周围不时有百姓路过,知道这是等人呢,也有人猜测是三水县出了祥瑞的事情,若是平时,还能跟在一旁看看,今天十五,都忙着晚上的事情呢,一个个的都没有停留,看过便走。

又等了那么半刻钟,远处终于是出现了一队人,前面有人打着旗,后面还有抬着的舆架,这回没错,人来了。

三水县的众人活动活动,一会儿还要见礼呢,随着队伍越来越近,程县令放弃在原地等待,领着人迎了上去,两边一接触,程县令就当先开口说道:

过了一会儿,那舆车的门才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人,正是州司功参军陈永陈继年,陈永出来了,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微微点点头,开口说道:

“程县令,我等奉命前来核查祥瑞一事,路上天气不好,有所耽搁,这便过去看看,听闻祥瑞乃是出自一庄子,这就起程吧。”

一听这话,程县令就在心中暗骂,什么天气不好?去年八月十五是个大晴天,那今年的正月十五也应如此,还想去庄子,做梦吧,那庄子里面还有黄瓜呢,能让你去?

心中如此想,面上却是一副谦卑的笑容“陈大人,那祥瑞现在已不在某个庄子上了,早已搬到罗水河岸边一块属本县的地方了,大人若是想看祥瑞,不如就到那里。”

司功参军陈永一听程县令的话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边的动作这么快,把黄瓜给挪过来了,他原本打算是到庄子,那庄子毕竟都是些寻常人,只要礼节上稍微有一点没做好,他就可以弹劾程县令,说他怠慢祥瑞。

可现在挪到这边了,他就不可能去庄子,否则程县令可上表,质问他是来看祥瑞的还是看庄子。

“好吧,那就带本官去看。”见到自己第一阵的准备没用上,陈永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应允,一行人连饭都不准备吃,就向那边行去。

小罗水不像真正的罗水那么远,可也不近,行了多半个时辰,这才到地方,一行人停下,就看到面前被布围起来的所在。

“这便是那祥瑞,黄瓜?”陈永用手一指,沉着脸问道。

“正是,大人,您离近了看。”县丞张明升这时过来回答,欲引着众人把布打开观看。

“县令程岭祥,你可知罪?”陈永并没有接县丞的话,而是把眼睛一瞪,开口质问。

“不知陈大人欲定下官何罪?”程县令这时也不笑了,来了就挑毛病,还有罪,有什么罪,那黄瓜你少吃了?

司功参军陈永这次来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把这祥瑞的好处留给州里,找点县令的毛病,到时候不治他的罪也就算了,好处是别想再要,故此,他必须要给程岭祥安上一个罪名,到时功过相抵。

听到程岭祥还在那问,冷哼一声,指着前面的那条河说道:“春来雪化,河水渐涨,你把祥瑞挪到这里,是何居心?是不是想让河水把这祥瑞冲走了,以弱我国运?”

这话一说就重了,真要追究那可是杀头灭门的罪,换成其他人,现在就要承认自己做的不够,程县令却是根本不在乎,既然撕破脸了,那就对着来吧,他也冷哼一声。

“陈永,你乃是司功参军,可不是司士参军,对这水利莫非更懂一些?莫非我三水县没有县尉,不懂如何治水?若是问水利的话,陈永参军你似乎越权了,难道你想做本州刺史,对啊,那时你便可以质询所有事情了。”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陈永这下吓的比刚才他吓唬程县令还厉害,他给人家定的罪,上面根本不可能同意,他本是想让程县令退一步。

现在可好,程县令反过来给他按了一个罪,这罪更小,无非就问一句而已,可身边跟着不少呢,有心人一听,把这话传到刺史那里,自己以后的日子想都能想出来。

而且不仅仅是刺史那边不高兴,同事中的其他五司一样会看他不顺眼,尤其是司士参军,真生气说要让他兼任,那他麻烦大了。

陈永还在想着后果的时候,程县令这边又说道:“既然司功参军有意帮忙治理水利,我等自然会帮衬一二,这便向上送表,让司功参军兼司士参军之职,到是还要麻烦诸位大人一同作证。”

他说的诸位大人自然是跟着陈用来的那些人,这些人也不都是包成一团,各有靠山、派系,其中定有和陈永对立的人。

“程县令,程兄,安然兄,玩笑,都是玩笑话,我这是得知安然兄所辖之地出了祥瑞,替安然兄高兴,又怕黯然兄有疏忽负了皇恩,这才用玩笑话提醒安然兄。”

陈永这下也顾不得脸面了,真让这程县令把表上去,最先倒霉的一定是他,无奈之下只好服软,连程县令的字都叫了出来,一口一个安然兄,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了,至于别人心中如何想,他也管不了了。

“正如继年兄所言,都是玩笑,继年兄,里面请,先看看祥瑞如何?”程县令此刻也不得不退一步,先把祥瑞定下来再说,他也犯愁呢,怎么能阻止这个故意来找事儿的人不去张家庄子。

这真不好办,万一这陈永在此地挑不出毛病,非要去看看出了祥瑞的地方,自己要用什么借口来挡开呢?

“好,好,安然兄请。”陈永需要忍耐才行,笑着答应,一众人来到近前,命人把这一块的布给卷起来,面前登时出现了青绿之色。

程县令送上去的黄瓜这些人有不少都吃了,吃时一个感觉,现在看到那黄瓜结在秧子上又是一个感觉,天这么冷,黄瓜绿油油地在那挂着,只瞧着就觉得喜庆,怪不得说是祥瑞,想来就是当今圣上看到也有这般感想。

众人都在看着,和当初县中的人一样,都想亲自摘下来一个,洗都不洗,搓搓便咬上一口,那滋味绝对不同。

“诸位大人请看,这便是那原本已经不结黄瓜在前些日子又结了出来的黄瓜秧子,有一些结过了黄瓜,又枯萎了,有一些依旧在长,这棵,昨日下官来看的时候还只有两寸长,今日就长到了三寸,我朝新政,故此才有祥瑞现世。”

县令程岭祥给众人介绍着,众人连忙点头称是,谁也不敢说什么,按照程县令说的出现祥瑞的时间,那是开元一年,当然是新政了。

陈永本来还想着找点毛病呢,听程县令如此一说,只得放弃。

祥瑞看到了,就算定下来了,有人提出要带一些走,程县令也答应下来,到时候还能有几棵活的还不知道呢,管他谁要用这个求仕途,自己保住便成。

既然事情已定,那就吃饭吧,大家都饿着呢,程县令本来想把人安排到观水楼,还没等他开口,宋静功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刚到,骑马来的,方才先去联系了一下千尝镇水居。

那店是别处来的人开的,明晓事理,不仅愿意给安排地方,而且一文钱都不要。

“子衿,何事匆忙?”程县令看到宋静功跑的这么急,心中就是一紧。

“大人,学生听凭大人吩咐,已于千尝镇水居定好地方。”宋静功恭声答道。

“哦,对,是这样,子衿不说,本官险些忘了,诸位大人,吃饭的地方已选好,不如一同前去。”

程县令松了口气,招呼着众人向那千尝镇水居所在而去。

“宋公子,可是有什么变动?”张明升不算太急,他觉得既然宋静功能把地方安排好,就说明有准备了,拉着宋静功在后面小声地问道。

“恩,这次无论如何都把人拖在这边,等到了时间他们就走了。”宋静功轻声说道。

“可怎么拖啊,我见那陈永似乎来者不善。”

“简单,你如此这般……。”宋静功把张小宝告诉的方法都说了出来,他自己也佩服着呢,小公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张明升接触的宋静功的时候不多,偶尔听说过,这个宋静功身后有高人在指点,今天宋静功既然来了,张明升觉得一定和那位高人有关系,听的也比较认真,他想知道那人出了什么主意。

一点点的听,越听张明升就越惊讶,到了后来,他张个嘴都不顾凉风灌进肚子中了,等着听完,宋静功急走两步赶到前面去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暗道‘果然不一般,怪不得县令说什么都要保着那庄子的方子,原来不是怕方子泄露出去,而是怕那位高人生气。’

想到这里,他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还在前面走着的和县令谈笑风生的陈永,摇摇头,也跟了上去,他要找个机会把事情对县令说一说,毕竟这其中涉及到县令的一些情况,比如送些缺点了,或者是最后用的拦街告状,县令要有个准备才行。

一行人竟然没有一个乘坐车辇的,就那么慢慢走,似乎在比耐心和定力,也似乎是利用这段时间来考虑以后的事情。

直到鞭炮放完,众人耳朵里面还在响着呢。

“程县令,这是什么?为何动静如此大?莫不是有人想对祥瑞不利?”陈永对着程县令使劲地喊着,其实他的意思是说,会不会有人对我不利。

“大人不必担忧,这个叫鞭炮,乃是一商人制作出来,专为喜庆而设,也可用于镇宅守院,就如那三十燃放爆竹一样。”程县令委婉地解释了一下。

陈永领来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原来这东西好有这么多的好处,未等陈永开口呢,旁边一人就插言问道:

“程县令,这鞭炮难道只有你这一县才有,在别处我可没听说过,果真不一般,光是声响就要比那爆竹大上许多了。”

“正是,此物现在只有本县才有,诸位大人若是想带些回去,下官自当筹备。”程县令知道那边不在乎鞭炮的事情放出去,人家还指望这赚钱呢,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可他依旧没说是谁,只说一商人,他怕这些人要去看。

经他这一说,陈永一众人也都动心了,他们到不是为了什么喜庆,而是想着另外的作用,陈永也开口了。

“程县令,不知这些东西价值几何?若是太贵了,我等决不能收,劳民伤财之事不可。”

“大人放心,这鞭炮便宜,方才我们听到的那是五万响的,本县今年准备了二十万响,在今天燃放,今年十五定是月圆,到时还请诸位大人一同观赏花灯,与民同乐。”

陈永这些人也不再问,话说到了就成,你县令说便宜了,那就是便宜,贵了你买来我也当成便宜,只不过这些人心中却给鞭炮定了很高的价钱,琢磨着方才烧掉的五万响没个几十两银子下不来。

一行人在酒楼东家的邀请下,上了三楼,茶先倒上,也不用他们出声,酒楼就开始上菜,先上了八个凉盘,酒温上便能喝,其中就有一道黄瓜,用蘑菇丝拌的,主要是酒楼没找到金丝蘑。

这边吃上,那边的热菜就一道一道往上送,光是黄瓜的热菜就有三道,黄瓜炒干笋,黄瓜爆河螺,鸡蛋烧黄瓜,后面还有一个黄瓜汤还没上。

除了黄瓜就是胡萝卜,也不少,足足四道,荤素两道做出来的,剩下的就是其他一些干菜泡开以后做出来的,整个桌子上没有一道全肉菜,这点也是张小宝在宋静功来之前吩咐的,刚过完年,大家光吃肉了,谁还愿意继续吃,清淡才可口。

事实也是如此,众人分几桌坐好,热菜还没上来之前,首先吃的就是那个黄瓜,一口黄瓜与蘑菇丝吃到最后,滑润爽口中有带着那么一股清香,比他们吃的黄瓜要好,这可是刚摘的。

等着热菜胡萝卜端上来的时候,众人都愣了,一个个不敢下筷子,这什么东西?

程县令只好出面介绍“诸位大人,这叫胡萝卜,乃是蕃帮那边的吃食,味道不错,吃了对身子也好,本县还有一些,到时诸位大人可带点回去品尝。”

说完话,程县令自己先吃一片胡萝卜,以证明这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有他带头,其他人自然也放心了,一个个敞开了吃,眼看就要吃不下去了,又有伙计把其他的菜都撤掉,换上一些干果,还有最重要的一大盘子切好的黄瓜条,每人面前也送上一个碟子,碟子中放着闻起来有种鲜味的东西。

程县令也没见过这玩意,看了一眼伙计,这伙计也会来事儿,凑到程县令的耳边说道:“这是宋公子刚才带来的,叫虾酱,让大人们沾黄瓜吃,一会儿马上就有辣酱上来,两种酱,两种口味儿。”

“恩。”程县令微微颔首,对着伙计的伶俐比较满意,等伙计下去了,他就夹起一条黄瓜在面前的碟子中沾了沾,抬到嘴边的时候说道:

“诸位大人,这乃是虾酱,专门沾着祥瑞黄瓜吃的,鲜脆可口,不妨尝尝。”

有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就跟着吃了,这到不是他们怕被下毒,是怕自己不知道怎么吃,让人看笑话,一个个吃起来,果然不同,味道好啊,原本都觉得吃饱的人又有了食欲。

一边抿着酒,一边吃,说些大家都不会发生矛盾的话。

这也是张小宝安排的,为了把人拖住,张小宝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这边喝的酒度数不大,就是占地方,喝完胃都满了,其实根本没饱,既然这样,就要给人一个消化的时间,把水排出去。

“好,这祥瑞沾虾酱,好吃,光闻这虾酱没有腥味儿,只有鲜,可沾了祥瑞后,刚一入后,一股咸腥就出来了,这种感觉转瞬既逝,接着就是清爽鲜美,比之只闻虾酱,味道更胜一筹,诸位以为如何?”

一个人吃完这黄瓜沾虾酱,在那里赞美着,其他人原本只是觉得好吃,听他这一说,还真是如此,一个个都出声附和。

紧接着那辣酱也上来了,这个辣酱也是宋静功带来的,特殊制作,更辣一些,这一辣吃着爽啊,黄瓜又上了一大盘子,依旧没坚持多长时间,就被吃光。

酒同样喝的也多了,水可以排出去,通常人的身体没什么毛病,酒就不会跟着排掉,而是进到了血液当中,酒精慢慢积累,到时还能想着办事儿人就不多了。

这顿饭在众人刻意的闲谈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啥事儿都办不了了,只等着稍微醒酒,看看三水县的元夕如何过。

在程县令与下来的人吃喝的时候,张家庄子这边也同样在吃饭,张小宝和王鹃现在的身体靠奶水已经不足以供应,两个人主动断奶,跟着一起吃正餐,吃的最多的就是鸡蛋羔,还有一些煮的烂烂的肉粥。

院子中的人都知道两个小祖宗的饭量大,而且经常会饿,厨房那里就是十二个时辰随时有人。

在吃中午饭之前,张小宝和王鹃就每人吃掉三个鸡蛋做的鸡蛋羔,到外面溜达了两刻钟,回来继续吃中午饭,浓浓的大米稀粥,被人切成碎末的酱肘子,加上点拍黄瓜蒜汁,这就是中午两个人的饭了。

这回张小宝和王鹃吃的慢,尤其是那肉,必须要多咀嚼,如果光是长身体,他们还不会吃这么多的东西,蛋白质含量太高,可他们两个整天都在计算,学习就不说了,还要把自己的那份钱财管理好,脑力消耗非常大。

“小宝,那边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到了酉时,我们是亲自去发送东西,还是让别人发?”

王鹃把面前的一碗粥都给喝了,稍微有点撑到,靠在那里问道。

“让我娘去做吧,这不适合我们出头,也不知道程县令那边怎么样了,这个正月十五过的,累死人啊。”张小宝同样也吃饱了,在那抱怨着。

十五,一些孩子觉得时间过的慢,有一些热又觉得过得太快了,眼看就要到酉时,张王氏亲自带着一众人来到外面,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不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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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王氏带着人准备先到离得最近的,也是年龄最大的张胜家,老汉张胜,今天六十有五,家中有一儿两女,老伴去世的早,还有一个九岁的孙子。

张王氏就是想先去他这,把东西给他,结果还没等走到地方,前面就出现了一群人,张王氏也不害怕,在张家庄子想要伤害她,不是那么容易的,等着前面那人群接近。

等看清楚了来人,张王氏身边的人才松了口气,刚才他们差点就对整个庄子喊,只要喊了,就会有人出来帮忙。

面前的竟然是那个张王氏要先见的张胜,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个灯笼,看上去数量不少,上面都糊着红纸,通红一片。

两边人相遇,没等张王氏说要去张胜家呢,老汉张胜就一挥手,后面那些人都拿着灯笼凑过来。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张胜佝偻着身子问道。

“去看看庄户,原本是准备先到张老伯家,不知张老伯这是……?”张王氏糊涂了,这些人怎么都凑一起了。

“夫人,平日里大家都受着主家的恩惠,想要报答也没什么钱财,这正月十五了,我们庄子上一百零六个会平时都会干点活的人,就每人给主家做了一盏灯笼,老汉我多做两盏,凑一百零八,吉利,这不,正好给主家送去呢。”

听到这话,张王氏站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旁边人轻声招呼,这才深吸口气,说道:“张伯,正好,我那院子还少灯笼,多谢诸位乡亲了,你们给庄子上的东西,庄子上收了,现在我也要给乡亲一些东西。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王氏说着话,一挥手,那些院子中的人就拿着手上的东西送了上来,这一百来个人先给了,其他的再挨家去送。

“张老伯,这是您一家六口人的衣服和鞋,这是一只鸡,我给你挑了最大的,这是灯笼和蜡烛,还有这些是元宵和鞭炮,这么多东西,您也拿不了,还是我们给您送去吧。”

小红这次跟着夫人出来,让跟在后面推着独轮车的人上前,一样样拿给张胜,拿着拿着才发觉,人家拿不住,哪怕那灯笼是可以折叠的绸布灯笼也不行。

“这,这,这些东西,夫人,您这是要给老汉送东西?”张胜活了这么多年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看着主家院子中的人拿着东西,推着车,那车上堆的东西就跟小山一样,马上就明白了。

“不是送,这过节了,大家都图个高兴,在小桥那边,戌时会有人舞狮子,还有一些东西卖,那些东西都便宜,到时大家都去看热闹,原本我还想一家一家的告诉一下。”

张王氏极力控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她还从来没见过有庄户主动合起来给主家送东西的,除了交粮以外,想要庄户做事情需要让人去找,看着眼前这一百零八盏灯笼,张王氏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亮堂了。

周围的庄户也在听着,听到有舞狮子的就知道,这是主家出的钱,不然人家舞狮子的会来这地方?那烧鸡、绸子料的灯笼,元宵、衣服等等,这下主家得花多少银子?

张王氏看了石榴一眼,赞赏地点点头,说道:“如此更好,乡亲们,先陪着我到各家去看看,到时再把灯笼送到院子里。”

一众人就在张王氏的引导下,想着张胜的家走去,把东西放下再去下一家,并且告诉这些庄户到小桥那里,庄户们也都一个个要跪下来磕头,能跟着这样的主家,这辈子都值了。

直到最后一家送完,张王氏这才带着一百零八盏灯笼回到院子,感慨地跟老太太和老太爷说今天遇到的事情。

王家庄子那边自然是有王母过去,同时还跟着张家庄子的樱桃和虎子,这两个庄子的庄户似乎商量好了一般,王家庄子的庄户竟然也送了一百零八盏灯笼,让王母抹了不少眼泪。

等到了戌时,两个庄子上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一家提着一个绸子的灯笼,所有的人都穿着新衣服,只要是女的,不管是小娃子还是老太太都穿着淡绿色的衣服,男的就是灰白色的。

两家院子下人的衣服也换了,女的都是红色的,男的都是白色的,显得非常耀眼。

还没等庄户们来到小桥这里呢,庄子各处埋好的火把就全点了起来,两家庄子一片通明,和着那上空的圆月,如星辰一般闪烁,有心的庄户还数了一遍,等着终于数清楚了,发现这些火把正是两个庄子所有人加起来的数量,七百九十个。

等着这些人都到了小桥的地方,看到的就是小桥这里也是灯火耀耀,随风而舞,不少的摊子都摆在那里,舞狮子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下就热闹起来了,穿着新衣服的庄户都在那看着,挑着自己需要的东西,鞭炮声也随之响起,这些鞭炮是张小宝和王鹃埋单的,发给各家的,他们回去再放。

张王两家在河这边这么大的动静,葛家庄子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人也想晚上出来提着灯笼溜达一下,结果就远远看到河那边亮如白昼,还有锣鼓声也响个不停。

葛庄的人好奇之下都向小桥的地方走来,结果到了地方一看,一个个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舞狮子,竟然有舞狮子,多少年没见过了。

再一看那边两个庄子上的人,竟然穿的衣服都是一个样子的,灯笼都是绸子的。

“小三,看到没有,那就是张王两家的庄子,看样子,除了过年两个主家给送的东西,着十五也一样送了,新衣服新鞋,绸子灯笼,还有那庄子上一片的火把,哎!”

一个人对着旁边的孩子说着,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小三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他们的日子比我们好过,四狗不就是到了那边了么,别人家直接拿银子买过去的,咱这庄子啥时候能这样?”

其他的人都羡慕地望着桥的另一端,只望着,却不敢过去,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吴家小子,七婶,你们都到这了,快点过来,这边我弄了一个集市,东西便宜,这几天都是不赚钱的,看上哪个就去换买,还有舞狮子呢。”

这时候葛家庄子眼中的四狗出来了,一身白色的绸衣,头上带着镶石的冠帽,腰也不像以前那么弯了,从脸上看还胖了一些,笑容就从来没有变过。

拉着几个人的手,边说边往桥那边领,这几人本不想过去,架不住那边的热闹和四狗的热情,半推半拒的就跟着四狗来到了桥的另外一面,过一会也就适应了,一边看着那各种表演,一边在摊子上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随便拿起个东西问,那价钱真是太低了。

有了别人打头,其他葛庄的人也纷纷走了过来,眼睛四处看着,突然就看到张王两家的家主们全出来了,跟着庄户们一起欢笑着。

那张家的老太太,正跟着一个庄户上的老太太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热闹说着话,不时地笑上几声,露出那掉了两颗的牙,让人看着丝毫不觉得丑陋。

张王两家这边的动静大,自然惊动了葛家庄子的主家,葛迎喜听到外面的声响,心中也纳闷,他正和家人赏月饮酒呢,对着旁边的一人吩咐道:“二狗,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儿?”

一直在侍侯人的二狗领命而出,他心中同样好奇,等到了能看到那边情况的地方时,他那嘴就张开了,并且越张越大,那边好热闹啊,他使劲地掐了自己一下,想看看是不是做梦,疼痛让他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还是三水县最偏僻的庄子么?三水县县城或许也就是如此,看着看着二狗的脚就好象不受自己的身体控制一样,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等看到桥那边有自己庄子上的人时,两腿的倒动就更快了。

“二狗你也来了?快,到这边,我这边准备好吃的东西了,你看,今天凡是打着张王两家招牌的地方,所有的小吃随便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来,咱俩喝一碗,这酒钱要自己出,我出了。”

四狗认识二狗,平时还不错,一见到二狗来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就连忙过来拉。

二狗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迷迷糊糊的就被徐四给拉到了一张小桌子旁边,两个板凳一摆,被徐四按下坐好,桌子上就摆上了两道菜,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道菜叫香辣猪耳朵和干煸凤皮。

眼睁睁地看着四狗给他倒了一碗酒,并端起来敬他,他也随着端起碗,一口喝掉半碗,酒一下肚,他终于是醒过来了,想到老爷那边还等着自己呢,不敢去吃桌子上的东西,站起来就准备走,犹豫了一下,又回头把那半碗就灌下去,这才跑着离开。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个过程中,二狗一句话都没说,四狗却从二狗的眼中看到了感激和羡慕,他了解二狗,当初一起流浪乞讨,只不过他签了田契,二狗签的是身契,并且是死契。

想了想,四狗还是找到了张小宝这里,一看到小公子和小娘子在那乖巧地陪着家人,他就有点怕,不敢上前,恍惚了一会儿,他的眼前似乎再次出现了二狗离开时的那种目光,转身回去,又喝了一碗酒,给自己壮壮胆子,再次来到了主家这边。

‘扑通’一声,徐四还没说话呢,就先给张小宝和王鹃跪下了。

“徐四,你怎么了?喝多了?不能喝就少喝点,以后记得,别喝那么多酒,耽误事儿,虎子,给他扶起来。”

张小宝正要和父母说‘东风夜放花千树……众里寻他千百度……什么阑珊处’呢,就被徐四给打断了,看着面前跪着的徐四,一时想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觉得可能是喝多了,喝多了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不用怪罪。

“小公子,小的没喝多。”徐四把扶他的虎子给拦开,在那说道。

“懂,我懂,一般喝多的都这么说,你看哪个精神病说自己精神不好了。”张小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王鹃还是从张小宝的口形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大眼睛瞟了一下过来,对着徐四说道:“徐四,有什么话你就说,不要这样,今天正月十五,一起热闹呢。”

“什么事情,别急,慢慢说,先起来,虎子,你连个人都扶不起来?小宝你说是吗?”王鹃不喜欢别人对她这样,说了一句虎子,又问张小宝。

“是,是,起来说,今天大家都高兴,你徐四给庄子做事儿,你的事儿就是庄子的事儿,快起来。”张小宝也开口了。

虎子那边脸上挂不住了,双手一使劲就把徐四给提溜了起来,虎子可是护院级的,徐四想要反抗根本就不是对手。

“说吧,怎么回事儿,陪钱了还是被骗了,赔了钱就算了,以后记住这个教训,若是被骗了,说出谁骗了你,我让他后悔一辈子。”张小宝觉得徐四似乎受到了什么心灵上的伤害,话从口中一个一个蹦了出来。

他说这话,只有家人和院子中的人明白,最相信这话的人就是王鹃,真要有人骗了徐四,自己祈祷吧,东西方的各路诸神随便求。

徐四情绪恢复了一些,听到小公子的话,低下头“小公子,小的求您一件事情,把葛庄的二狗也给弄出来吧,二狗那人小的知道,听话、懂事,还重义气,以前小的要饭的时候,二狗没少帮小的。”

“葛家?二狗?徐四,你说的是谁呀?”王鹃纳闷了,徐四来找过来竟然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回小娘子的话,就是葛家主家签了卖身死契的一个人,刚才过来了,小的拉他喝酒,他又急匆匆走了,小的知道,他是葛家过来看这边情形的。”

可能是徐四和二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相互都了解,二狗一来,徐四就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王鹃点点头,没有说话,看向一旁的张小宝。

张小宝也不知道死契怎么弄出来,看着徐四问道:“怎么能把你那兄弟弄出来?”

“哦,谢谢娘,原来是这样,可以用钱来解决,那简单了,徐四,你那兄弟二狗出来要花多少钱?”张小宝还以为挺麻烦呢,没想到用钱就能办成,这下放心了。

王鹃也不着急了,她知道张小宝是什么人,凡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徐四正是为这个钱担心,那实在是太多了,听到小公子问了,懦懦地回道:“大概要七、八十两的银子,当初我们一共三人,有一个得病死了,二狗要安葬那个兄弟,才卖的身,可能还要多一点,小公子,小的愿意和您订死契,一文钱也不要,死契上写多少都行。”

徐四说着说着,竟然哭出来了。

“哭什么?不就是那点钱么?徐四,明天你拿一百两银子,给我送到葛家,把你兄弟买出来,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先把这市集给我弄好了,以后让你干别的,记得学会写字算帐。”

周围不少庄户都看着呢,张小宝这时没有其他的选择,他必须要让人知道,他为了自己的人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其实就算没有别人,张小宝也会如此,人才难得,这徐四的脑瓜够用,不就是一百两银子么,想赚怎么都能赚回来,有些天赋是无法培养的。

听到张小宝的话,徐四傻了,周围那些庄户也傻了,就连张王两家的亲人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唯一没有任何触动的就是王鹃。

见周围的人都不出声,王鹃开口说道:“徐四,莫非你没听到小宝的话?想要报答,以后多做些事情就行了。”

‘扑通’徐四又跪下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把虎子都给撑退好几步。

“小公子,以后小的和二狗就是您的牛马,您愿意打就打,愿意骂就骂,就是打死小的,小的都不会躲一下。”徐四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小公子了。

这次张小宝从母亲怀中跳下来,走到徐四的面前,伸手扶徐四,并说道:“徐四,快起来,你是我找来的,就和这庄子上的庄户一样,都是我小宝的亲人,亲人有事情,我小宝怎么可能不帮,以后我小宝落难了,也等着亲人来帮呢。”

徐四可不敢跟小公子较劲,张小宝一扶,徐四就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小娃子,抹了一下眼睛“小公子,您放心,谁想伤害您,小的就死也要护您周全。”

“我也是。”一个庄户突然跟着喊了一声,周围其他知道情况的庄户也纷纷喊了起来,一时见声势惊人。

张小宝安抚了好一会儿,这些人才继续去找那热闹玩去了。

“厉害呀,张小宝同志,这人心让你收买的,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名字,叫拿破伦,只凭借个人魅力就能招集那么多的人为你效命。”王鹃看着周围人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用唇语对张小宝说道。

“拿破伦?我认识他是谁呀?我张小宝当初对兄弟就是这样,我院长爷爷当初就说过,‘我是个人,不是畜生,不能为了利益就抛弃一切’没有了灵魂的人,还算个人吗?”

张小宝的内心和有些人还是不同的,听到王鹃这话,脸一沉回道。

王鹃没想到张小宝反应会是怎么过激,想到当初他用自己换孩子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可以对张小宝进行关押,却无法对他进行亵渎,他或许不是一个许多人心目中的好人,可他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小宝,我就是随意一说,你别生气。”王鹃和张小宝依旧用唇语交流着。

“恩,我不会接受你这种道歉的,除非你让我亲亲你。”张小宝回道。

“张小宝,你就一流氓,小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你下面捏碎了。”王鹃那小手相互按着,发出啪啪的响声。

徐四有了依靠,到别的地方做安排去了,那些庄户们则是在两个庄子中相互说着这个事情,为了一个下人的心愿,一掷纹银百两,这就是张王两家主家的两个小祖宗。

穿着新衣服,踏着新鞋,打着绸制的灯笼,家中还有肉馅的大元宵、烧鸡等等,这一切都因为张王两家有了下一代。

所有的庄户都发现,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像以前了,眼前看到的,感受到的,才是真正的日子,自己必须要护好了小公子和小娘子。

“老爷,小的打听明白了,张王两家今年正月十五为庄户们找了舞狮子的人,还给他们送了不少的东西,有衣服、鞋、绸缎的灯笼、肉馅的元宵……。”

还不知道被兄弟给赎走的二狗,一回到葛家庄子,就对着葛迎喜报告着。

“什么?他们两家庄子竟然会给庄户这么多东西?”原本还稳稳坐在那里的葛迎喜一听到二狗的话,惊的直接站来起来,看向张王两家庄子的方向,惊呼出声。

“是的,老爷,不仅仅这样,张王两家的所有人都出来了,和庄户们一同欢闹,我们葛家庄的大部分人也过去了。”二狗继续说着。

“什么?我葛家庄的人也过去了,不行,这绝对不行,二狗,你马上给我把庄子上的护院都叫到一起,我亲自去把人领回来。”

葛迎喜一听自己这边的人也过去了,变得慌张起来,他现在怕啊,怕葛家庄的人知道那边的事情以后,到时离开他这个主家。

出门走了两步,还没等到地方呢,葛迎喜就看到桥那边灯火通明的样子,如果不是自己庄户都在那边的话,他还真想好好欣赏一下这种景色,美,真美,这一次张王两家一定要花去不少钱。

又走了一会儿,葛迎喜终于是来到了桥这边,以为二狗早就把人都叫到这里,等着他到来呢,没想到这边一个人都没有,到是桥那边热闹非常,二狗也不见了。

强忍着心中的气,葛迎喜几步就走了过去,欢笑声,叫卖声,喊好声,不时地传到他的耳朵中,一种特殊的氛围出现在这里,让他不觉中感到心情好了一些。

“葛村正,您也来了,快快,这边请。”葛迎喜正在四处看着自己的庄户都在干什么的时候,徐四迎了上来,他负责集市,自然要由他先招呼,这三家小庄子,每个都有一个村正,一般的时候这个身份不会用。

葛迎喜看到面前的人一愣,刚要客气地说话,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竟然是前几天刚刚离开的庄户四狗,脸色顿时就一沉“四狗,你在这里做什么?”

“葛村正,徐某现在为张家庄子做事儿,管这个地方的集市,葛村正不妨多看看,今日集市所有东西都是本钱来卖,过几日就要涨一涨了。”徐四一听葛迎喜叫他的小名,也少了点恭敬。

葛迎喜从中听出变化了,刚要出声质问,突然想起,人家不是自己的庄户了,只能把这口气压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我葛家庄莫非还缺这等寻常事物?”

“葛村正言之有理,葛家庄子要比平常的人家富裕不少,尤其是身为主家,那葛村正先看着,徐某这就回去禀告老爷。”

随着徐四的离开,葛迎喜觉得自己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也不在这等着张王两家某个人来,直接就向前面的热闹地方走去,他准备先寻到二狗,问问怎么回事儿。

这一路走着,二狗他还没找到呢,就见到了不少在那里买换东西的自家庄户,一个个的脸上都透着喜庆,换成平时,他看到庄户能这样,他也会高兴,今天却是没有一点愉悦的心情。

“吴家小三,你干什么呢?”葛迎喜终于是忍不住了,正好看到一个庄户在那里蹲着和一个摊子上的人有说有笑,上前两步,沉声问道。

“老爷,您也来了,我在这边换点东西,这不,刚换了一个顶针儿,我家那个都不能用了,今天这边的东西便宜,我用一个咸鸭蛋,换了一个顶针加上两卷线,一黑一白。

您看看,就是这些,等回去后就把我那不小心撕出口子的衣服给补补,那衣服是我最好的一身,穿着也体面。”

吴家小三似乎没感受到家主的气愤,举着手中的东西,高兴地在那里说着,眼睛瞟过张王两家庄户的时候露出一丝羡慕,人家全是新衣服,用的布料比自己那身好多了,主家赏的,量身订做。

葛迎喜愣了下神,借着周围的灯火之光,他看到了吴家小三眼中的神色,原本想骂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向张王两家的庄户身上看去,那一身身大小合适干净整洁的衣服让人直打眼。

又看看都是用绸布做的灯笼,无形中有一种压人的气势,拿自己庄上的庄户与人家一比,差了不止是一星半点。

“葛村正,没想到你也有空闲过来溜达,怎么样,看这个集市不错吧?等过几天货都备齐,周围的庄子来这边买卖东西就方便了,到时就更热闹了。”

“原来是王村正,王村正与张村正好大的手笔,听说这次两个庄子上的庄户得了你们不少的东西,只是这市集若是想要收税赚钱的话,还要上报官府才行,官府那边不好打理啊。”

“收税?什么税?”王父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来“葛村正误会了,我这边根本就没想着收什么税,有了市集,大家买卖东西要方便一些,我还准备在这边盖几个房子,搭点棚子,到时做些吃食。

有路远赶过来的人,还能在这边休息一下,这些东西赚的钱,就用来把周围的地方好好修修,到了夏天,雨水多的话,小河一涨水,会漫上来,正好用这个钱来弄一下,还有路也是如此,葛村正不如加进来一份?”

“哦,这样啊,王村正既然有打算,那就先做着,我那边的路还行,不忙,王村正这次给庄户还找了舞狮子的,加一起花了不少钱吧?那庄上点了不少火把,晚上回去路到是好走了。”

葛迎喜可不想与人家两个庄子一同做,到时他还得听人家的,婉言拒绝,聊起了别的。

王父也不继续说这个事情,跟着葛迎喜的话说道:“没用多少钱,百八十两的银子而已,一年了,乡亲们都不容易,一同高兴高兴。

那火把还行,亮堂,七百九十把,不多不少,正好是张王两家庄子庄户加上主家的人数,月圆人也应该团圆嘛,星暗了,就让那表示着张王两家庄子所有人的火把一同把夜空照亮。”

这番话一说完,周围的那些听到的庄户们都静了下来,张王两家这边的一些庄户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原来那些火把是这个意思,主家把自己这些人都当成亲人了,一起的,对,是一起的。

葛家庄子过来的人却都目光黯然了,以前大家都一样,还没什么,现在人家张王两家庄子有钱了,就开始对庄户好起来,一同过十五,一同欢笑,还有那什么一同照亮夜空,换成自己,这辈子知足了。

葛迎喜也沉默了,他现在没有勇气把自己庄上的庄户叫回去,他怕那么做了,庄户今年的春种都会没精神,只觉得自己面对王村正的时候低了一等,这边的热闹似乎也离他远去,想了下,说道:

“王村正,你这边真不错,我也跟着高兴,你忙,我家中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说完话也不等人家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眉宇间露出了一丝黯然的神色。

可还没等他来到小桥这里呢,二狗就找了过来“老爷,小的有事情要和您商量。”

“二狗啊,你去哪了?什么事情?说吧。”葛迎喜此刻也没有心情骂二狗了,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

“老爷,小的想要把自己赎出去,方才小的从小路跑回去一趟,问过管家,管家说,小的要拿出九十二两银子才行,您说是吗?”二狗小心地问道。

葛迎喜这下被吓到了,同时也知道为什么刚才没找到二狗,盯着二狗说道:“是,管家那么说了,就绝对没错,你有九十二两银子?”

葛迎喜说着话的时候都笑了,二狗是不是病了?死契啊,九十二两银子他也敢问。

二狗却是面露喜色,从那鼓囊囊的怀中捧出来一个包裹,想了想又跑远了,连个招呼都没打,让有心离去的葛迎喜好奇的又留下来等。

一会儿的工夫,二狗再次跑回来,把包裹打开,举到葛迎喜面前“老爷,这里是九十二两银子,您看看,数对的话,小的那纸契是不是就能还给小的了?”

葛迎喜看着那沉甸甸灰白色的银子眼睛瞪的老大,直到二狗又问了一遍,这才回过神“二狗,你哪来的银子?”

“四狗给的,四狗和小的从小就在一起,他现在管着张王两家庄子的集市,想让小的过去帮忙。”

“那他哪来的钱呢?”

“主家给的啊,听四狗说,他去求张家主家,要一百两银子,主家的人说了,给,四狗值这个钱,四狗赚钱的眼光好,一百两银子不多,小的也是这么觉得,这市集才几天就被四狗一个人给弄出来。

老爷,您拿了这个钱,把小的纸契还给小的,小的以后就在这边拼命做事,不会给您丢脸,四狗让小的帮他一起定价。”

二狗说着话,又把那银子往前送了送,他刚才回去用十两的换了一个二两的,谁知主家竟然把剩下的八两银子都给他了。

“你说在集市是四狗一个人弄出来的?还定价?好,好,好啊,不怪别人,怪我,一百两银子,值,真值,这么大个摊子,怪不得呢,原来还有定价放在手中,当初为何就没觉得四狗这么大的本事?一两银子就给放走了。”

葛迎喜眼中一片迷茫,在那里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低了,腰也弯了,他知道弄这么大个摊子需要做多少事情,还有定价那东西可以给张王两家获得多少的好处,这些都是以前那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四狗来做。

“算了,走吧,都走吧,二狗你跟我回去,这就把纸契给你,以后有机会,多照顾一下葛庄的庄户。”

葛迎喜觉得自己累的连路都不愿意走了,交代一声二狗,一步一步往回挪。

跟大家商量个事情,俺这书字太多了,再五更就下去了,二十五号正好一个月,想在新人榜上多呆两天,所以这两天少更点,两章,等一下榜,按照这两天五更的数,在下榜那天全都更出来。

也就是说,今天和明天都是两更,如果周一上榜,那就依旧两更,如果不上榜,那周一就一次更八章,六章是补这两天在榜上的,两章是周一不在榜正常更新,如果周一周二还在榜上,那么周三就更十四章,其中有今天到周二榜上的十二章。

司功参军陈永头还疼着呢,就被外面的声音惊醒,迷糊中被程县令邀请出去与民同乐,众人出来时,街道上面早已是人山人海,无数盏灯笼把这县城照的如白日一般。

二十万响的鞭炮被程县令分成几份,每隔一段时间就放一次,让县城更加喧嚣,舞狮子的队伍也有好几个,还有各种表演杂耍的人不时引来一阵惊呼。

陈永等人现在根本不想参与到这种欢乐当中,听着各种声音,只觉得头疼欲裂,却又不得不咬牙坚持,被冷风一吹,胃中一阵痉挛,干呕几下,鼻子眼睛都难受。

“大人,您看,这出祥瑞的地方是不是比往常热闹了?”程县令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在强撑着,就算这样,还不打算放过,在旁边询问着,来消耗他们的精力。

陈永勉强让自己的脸上出现点笑容“程县令说的是,百姓能如此高兴,这都是圣上治国有方啊,哦,程县令也是尽了许多心。”

“陈大人过奖了,治理地方,让百姓生活安康,这都是下官应做的,来人啊,再燃放五万响鞭炮。”程县令谦虚了一句,招呼着那边燃放鞭炮。

劈里啪啦的声音就响在众人的耳边,喝多了的人就觉得眼看控制不住要吐出来了,关键时刻,有人递上来一根黄瓜,众人连忙接到手中咬上一口,终于是舒服了。

可还没等着他们缓过劲呢,又有人呈上酒,程县令先端起一碗,向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说道:“诸位大人,今日百姓能如此高兴,都是圣上皇恩浩荡,下官先敬皇上一碗。”

话音一落,他当先把那碗就干了,其他人一看,想要不喝,却不敢,只好也跟着仰头灌进去,这一碗酒下肚,一个个咬牙挺着,不让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这酒可是敬皇上的,吐了是什么意思?

他喝了,陈永等人都要恨死他了,深吸两口气,再次仰头把酒给弄到肚子里,都忍着吐,看着程县令,怕他再次端起酒,还好,程县令这回没有继续端酒,而是与众人闲聊起来。

聊了一刻钟,就在陈永想提议进去的时候,那些欢乐中的百姓里面出来了几个人,有人拿着一罗碗,有人抱着酒坛子,到了近前,走出一老者,胡子与头发俱白,命人把酒倒上,端一碗对着众人说道:

“小老儿乃是这三水县中一平常人,大家都说多亏了诸位大人把这方治理的安稳,小老儿代三水百姓敬大人们一碗。”话一说完,他把酒给喝了。

程县令跟着接过一碗酒,想都没想也喝掉,其他人一看就知道,程县令认识这个人,那酒不会有毒,不然他程县令绝对不会喝,百姓敬的酒,喝吧,于是这一会儿,三碗酒又灌到肚子中。

看看差不多了,程县令这才放过他们,提议回到衙门中赏月或休息,一行人如遇大赦般地转身而回,到了衙门中,纷纷婉拒程县令的饮酒赏月邀请,回到房间中倒头就睡。

衙门中的人按照县令的吩咐,在每个人的屋子中点了不少的熏香,门窗紧闭。

这些喝多的人本来睡的就不舒服,胃中如翻江倒海,熏烟一起,没过一会儿,一个个都狂吐了起来,这一吐就控制不住了,有人侍侯着喝水,喝完再吐,直到把肚子中的东西都吐掉,还在那呕呢。

这才在别人的捏背揉腿中睡去,不时的还有人用温的毛巾给他擦脸。

正月十六,程县令巳时起来,晃晃脑袋并不觉得头疼,喝点小米粥,吃点黄瓜咸菜,又吃了两个肉包子,知道陈永那些人还无法醒来,又回去眯了半个时辰,到午时,命人准备好车辆,他亲自去挨个把人叫醒。

一夜宿醉,又饿了这么长时间的肚子,从州中来的这些人睁开眼睛就觉得头都要裂开了,用热毛巾擦了下脸,就迷糊中跟着程县令来到了观水阁。

下了车看到这地方知道是吃饭,原本都不想吃的,可架不住肚子饿,也清楚,越是不吃东西就越难受。

等着一道道的菜上来,众人发现,今日吃的是全鸡宴,十六道菜全都是各种方法做出来的鸡,程县令再次劝酒,他缓过来了,这次吃的东西少,众人本不想再喝了,架不住这个场面,一点一点地喝着,吃鸡时发现,都是又甜又腻。

昨天的醉酒一直没舒缓过来呢,有几个喝着喝着就又多了,劝菜就吃,劝酒便喝,还看着别人,谁少喝了就过去敬,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时辰,除了衙门中陪着的人,全倒了。

程县令没把他们送到衙门,而是装上车,拉着向那真正的罗水河行去,那边的冰差不多都化掉,已经准备好一艘船。

坐在车中一颠簸,那些人继续吐,如此这般折腾到半夜,终于是到了河边,一个个给拖上船,一夜就算是过去了。

宋静功也跟着到来,把小公子给写好的诗背下,准备明天开始进行另外一番招待。

正月二十,春雷咋响,第一场春雨飘然而落。

“五天了,看来程县令已经拖住了那些人,再有几天他们该离开了吧?”王鹃听着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放松地说着。

“差不多,昨天传回来消息,不是说那边的人都喝醉么?宋静功这下应该出名了,也好,以后做起事情有点名声要顺利一些,外面的雨看样子不大,弄不好这边也要跟着旱一旱。

等停了出去看看,庄子上哪个地方还适合挖坑,多存点水,今年太行山东面、河南那边都是大蝗加干旱,万一把我们这也弄成那样可就麻烦了。”

张小宝还是在担心着,历史书上写的是那样,可谁保证那写的人就真的都写出来了,真正的事情或许只有亲身体会才知道。

“也好,就算是不旱,也可以留着养东西,我这到是有一张图,听着他们说的画下来,也不知道准确与否,等天暖和了,你就跟我在庄子上到处走走,我好画图,来看看吧。”

王鹃说着话,把她那张图取出来,当初是为了插火把才画的,在上面看了看,指着一处地方“就这吧,我家那里,离河也不算远,挖个沟就能引过去,趁着化雪。”

张小宝于一旁看了也点点,算是订下来了,至于是否合适,还要亲自到那边查看一下。

正月二十五,天气晴朗,春风柔柔。

县令程岭祥对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还在不停地挥着手,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把手放下,长出一口气,回头看看衙门中的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身子晃晃差点摔倒。

他终于是完成了任务,把人在这边给生生拖到离开,十天啊,这十天过的,就跟过了十个月一样,都要安排新的东西,吃喝玩乐,衙门中只留下县丞一个人处理政务。

期间,司功参军陈永等人几次提到要到那出了祥瑞的庄子上看看,都被自己想办法给拖延了,结果酒一喝多,大家也就忘了,唯一让自己没想到的是主薄赵祥。

当初还担心他会秉公办事儿,带人去庄子呢,没想到自己第六天喝多起不来的时候,他竟然帮着自己招待人,酒量那叫一个大呀,把所有全灌到了,他还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来没听说过他能喝,也从未见他喝过,此乃真人不露相。

“吉方啊,这次多亏你了,不然他们就很可能过去,我真想知道,你为何帮着本官?”程县令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可还是强挺着问了主薄赵祥一句。

赵祥听着县令叫他的字,不舒服的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在名字这方面说什么,开口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也想吃黄瓜。”

说完这话他就不再言语,转身当先往回走,其他人都愣了,这个一直都死板的赵祥赵吉方今天竟然也会开玩笑了。

一众人也往回走,赵祥走在前面,心中却是知道自己为何不把那庄子暴露,家中有一小女儿,两个儿子,小女儿五岁,身子骨弱,生她的时候当初吃的差,结果就闹下了毛病,总想让她多吃点,可这女儿挑食挑的厉害,冬天又没什么东西吃,可有了那黄瓜之后,每顿饭小女儿都比平时多吃半碗,这让他对那张家庄子感激起来。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最重要的是他想着那地方真把方子给泄露了,以后再也不出新的东西,对三水县可是个大损失,这些日子,那地方出了不少东西,既然如此,那就帮一下吧。

(修改了一下时间,把时间推后了一年,前面章节都已改过,主角到来为开元二年,不是当初的开元一年,是俺没考虑好,抱歉。)

冰雪缓缓留不住,春风绵绵拂面颊。浮云翻转高阳照,流水几度衬残崖。昨日盼落惊蛰雨,天明忙碌有人家。

连续的两场雨落下,土桥村这边的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从过完年到现在,若没有昨夜那场雨,这春耕前就的水就不够了。

张家院子中,张小宝与王鹃两个人看着外面那忙着去准备春耕的庄户,相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旱,看样子今年真的会旱,多亏前两天又挖出了一个池子,还能挺上一阵,鸡鸭鹅是否现在就往那边送,真走过去,一路上要吃点不少粮食。”

王鹃手中拿着半个包子,有点担心地向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则是端了碗奶,不急不忙地喝上一口,这才说道:“不急,等着再大一些,刚旱,蚂蚱还没出来,即便要去,也不能由我两家庄子领头,先到三水县城找程县令,这也是一份功,正好打听一下上面派来彻查田亩事宜的事情。”

“也好,曲辕犁前日都已送来,石榴,你安排人,给咱们两家庄户送去,还有收来的牛马,按去年秋收时来做。”

王鹃应了张小宝一声,转头对跟在旁边的石榴吩咐。

石榴回过一声,转身离去,她自然清楚小公子二人说的那去年秋收时是怎么回事儿,两个庄子的庄户不是各自收割自家田地,而是合在一起,同时对两庄所有土地进行收割,春耕也就是如此了。

除了这些,两庄院子中的下人也要帮忙,通常都是男人被派出去。

走到后面摆放那小公子而人设计的曲辕犁的地方,招呼一声,那边立即过来两个男仆。

身为小公子的丫鬟,石榴也拿起了架子,那二人一边准备马车,一边好奇地打量堆在一起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犁,已往却从未见过。

等马车赶来,当中一人终于是忍不住问道:“石榴妹妹,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犁地所用?”

“嗯!”石榴用鼻子出了一声,接着才说道:“这是自然,小公子觉得庄户犁地时有些慢,这不,弄出了新的东西,要比以前所用的犁快上几倍。”

其实石榴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否真的如此,她只是对小公子二人比较有信心,凡是小公子两人弄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两个男仆在一旁也是点头,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已经到了旁人不可比的程度,如果不是有两庄的封口令,他们早就对旁人吹嘘了。

一个个的曲辕犁被二人抬上车,装满一车就先向着外面赶去,石榴坐在车辕上,眼睛看着前方,猜测着这种被小公子取名为曲辕犁的东西到时能有多大的作用。

赶车的一个男仆则是扭头问道:“石榴妹妹,这个犁莫非也是小公子出的钱?”

“自然。”石榴回了两个字。

“我想也是如此,要说这庄户自从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会说话之后,那日子过的可比别处强多了,许是整个大唐都不曾有这样的主家。”说起这个,两个男仆就都跟着自豪起来。

未等庄户询问,石榴便当先开口说道:“诸位乡亲,这是庄子上新做的犁,看看是不是比你们现在用的好一些?还有庄子上这些日子从外面买换来一些牛马,主家吩咐,按去年秋收时联合耕种。”

庄户们一听到车上拉来的是新犁,一个个也都好奇起来,最近这几个月以来,主家每出一样东西都给他们带来不少的好处,这犁看样子也应该不错。

最让他们高兴的是石榴所说的最后两件事儿,有牛马,还有联合耕种,这下要轻松不少,春耕能赶在别家的前面。

当下,这些庄户向其他还在忙碌的人招呼一声,众人纷纷赶过来,帮着把新犁从车上卸下,一个个都用手轻轻地摸着,心中都在感慨,主家连这个都想到了。

有那心急的人,已经先把新犁套到耕牛身上,开始几步还有点不习惯,等着又走了几步后,不由的欢呼起来。

“快看,看看这个速度,神了,简直是神了,用这犁要比以前快上几倍呢,快,快都套上,石榴姑娘,这犁……?”

“这叫曲辕犁,乡亲们放心用,后面还有,牛马也马上会送来,都养的壮壮的。”石榴一见有人说好,也跟着高兴起来。

众人看到先前那人的速度,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稳重,都开始把原来的犁给卸下,换上新犁。

“乡亲们,先别忙着动手,听说我老汉说一句,这曲辕犁可是咱们两庄子的主家给咱们的东西,千万别让其他人学去了。”

一个也在耕作的老汉,看到新犁,大声地对周围人喊起来,周围一听,都点头答应,他们可不想主家的好东西被别人学去。

有了曲辕犁的加入,牛马也被带来,众人按照秋收时的情形,开始不分你我的地,一同劳作起来,到了傍晚时,众人发现,这一天的耕作能赶上以前几天的。

看到这般情形,大家似乎觉得根本就不累,一个个收起工具准备回家,就在这时,石榴又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对着众人说道:

“乡亲们,张家和王家两家院子那边已经支起锅做上东西了,春天地寒,还有一些酒,分开庄子到各自的主家去吃吧。”

庄户们一听,发出一片欢呼,向着各自的主家行去。

夕阳西下,葛庄的人忙碌了一天,也往自己的家中归去,离着小河边近的人随意扫了张王两家庄子那边一眼,顿时那眼睛就瞪大了。

先前王家庄子这边并未从河边向里面犁地,而是从里面向外犁的,葛庄的人还不清楚,等着晚上的时候,那地竟然犁到了这边,以往也是如此,通常都要最少三天后才行,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边就隐约看到了那边犁好的一片地。

吃惊的人也不急着回家了,匆匆跑过桥,到王家庄子上仔细看看,这一看可了不得了,王家庄子竟然在一天时间内犁出了平时几天才可以犁出来的地。

在好奇心驱使下,这人拦下了一个走在后面的王家庄子上的庄户。

“秋树哥,你们这都是一天耕的?难道你们从别处找来了人?”这个葛家的庄户拦下人,想要问明白。

被他叫秋树哥的人挺了挺胸,又笑笑,说道:“原来是孙老弟,你那边也忙完了?快点回去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饭菜都凉了,这边都是我们耕的,人多,干的快,没从别处找人,谁有那工夫,春耕,都忙着呢,

我这就要吃饭去了,主家那边给做好了,哎!一提起主家,咱们这庄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主家怕春天地凉,竟然还准备了酒,我这就先走了,孙老弟你忙。”

说着话,这个秋树哥甩甩脚上的泥土,一步一赶地往主家那边走去。

看着人家走远了,葛家庄子这人还愣愣地望着那边,直到一阵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吹来,这才哆嗦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慢慢转过身,头也低了,腰也弯了,不时地会从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是夜,王家庄子一天耕出几天的地的消息就在葛家庄子上传开了,葛家庄子上的人先是不信,有那好事儿的人,竟然半夜就点着火把过去看,等着亲眼见到,回来再一说,这下轰动大了。

葛迎喜也在晚上的时候听到了这个事情,他同样不相信,吩咐了一声管家,要把事情弄清楚了。

翌日一早,庄户们再次起来,葛迎喜也带着管家早早吃过饭往外走,来到小桥属于自家一边时,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看过后,大吃一惊。

王家庄子不知道从哪弄来那么多的牛马,自己庄子这边还有许多用人来拉犁呢。

“老爷,您看,王家庄子那边的人似乎不是各耕各的,和那秋收时候一样,还有,您看那边的犁,我怎么看着与我们常用的好象不一样?”葛庄的管家用手指着那边对葛迎喜说道。

葛迎喜眼睛不如管家好用,向那边看看,根本看不清犁是什么样的,一起劳作的法子都是清楚,想了下,对管家说道:“一会儿吩咐下去,葛庄也学那边,把人合起来用,我过去看看那犁。”

管家领命而去,葛迎喜一个人好象看风景一样溜达过小桥,往那边走,眼睛盯在那犁上,想要随着接近看清楚一些。

还没等他看明白呢,那边就迎过来一人,远远地就打起招呼来“葛村正,今日为何有空,到这边溜达?”

说着话他还准备往进处走,王管家却是向旁边走了一步,隐隐地挡在了葛迎喜的前面,开口说道:

“葛村正,地里春耕泥泞,不如到河边溜达一下,那边景色可要比这里强多了,况且庄户都没见过什么场面,您这一过去,他们会吓到的。”

葛迎喜见此,只得收回脚步,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尴尬,看王管家要跟着他往河边走,犹豫了一下,也顺着王管家的意思跟去。

“王管家,你这庄子上比起我那边要快上不少啊,这人也没见比以前多,不知庄子上用了什么法子?哎!葛家庄子的庄户也不易呀。”

葛迎喜边走边问,说起来就唉声叹气的,想要打听出一些东西。

王管家当然明白葛迎喜想知道什么了,可他绝对不会说的,小公子和小娘子给弄出来的东西,哪能让外人知道,接着葛迎喜的话说道:

“不仅是王家庄子,张家庄子上也是这般,没啥好法子,要说有,那就一点,对庄户好一些,庄户干起活来自然卖力,就如昨晚那样,主家给庄户准备些吃食,再给点酒,足矣。”

葛迎喜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分明就是说他对庄户不好,可他也无法,你张王两家庄子有钱,我葛庄却给不起,他也承认,对庄户好点,庄户干活更卖力,尤其是那些没有租出去的地,可都是主家来负责。

可若是仅仅如此就能一天干出往常几天的活,他绝对不相信,恩,问题一定是出在了那犁上,不然这王管家为何不让自己到那边去看看。

“王管家,真的只是如此?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葛迎喜也顾不得王管家听到自己打听事情是否高兴了,开口问了出来。

王管家笑了笑“葛村正真是慧眼如炬,实不相瞒,确实还有其他不同之处,除了这些,还有就是,从去年夏日起,两个庄子就大力去买换牛马,您看,庄子上现在没有再用人拉的犁了。”

葛迎喜点点头,不再说这个事情,他明明知道问题出在了犁,人家不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想着找机会把这事儿弄清楚,随意聊了几句,转身往回走。

王管家送到了小桥那里,见葛迎喜渐渐远去,呼出口气来,继续到那边看着。

忙碌中,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张王两家庄子在这十天中把地全犁了一遍,旁边的葛家庄子还要再忙上半个月才行,这种速度看的葛家庄子的人眼热,让张王两家庄子的人信心满满。

有那庄户见还有不少时日可用,商量了一下,找到主家,跟主家说,先下一遍肥,把地沤上两天,再犁一遍地。

既然庄户们愿意多干活,主家当然不会阻拦,无非就是多做一些饭给庄户吃,这一冬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可赚了不少钱,随便拿出来点就够了。

“石榴,把蚯蚓挖出来换一个地方,原来蚯蚓那些地方的土和上面腐烂的东西,跟其他粪肥一起下到地里,恩,等一下,先不弄这个,先让小红把鸡赶到地里去,翻了一遍地,有不少蛹都露出来了,让鸡吃。”

“这么多天了,二牛怎么还没来消息?收不到卖饭石就收不到,人千万不要出事儿。”

“是啊,这边的通讯实在是太差了,路也不好走,去一次要不少时候,以后真要暗中多招点家丁了,有人到远处,派出去跟着也放心,这几天,葛家庄子那边还不停地派人过来,或准备偷看,或是想从咱们的庄户口中打听。”

张小宝担心二牛的时候,对那葛家庄子也有点不满意,可他又不能说什么,谁不想要过好日子?但这技术性的东西不能随便就拿出吧。

“不怕,庄户们都告诉了,没有人会说,昨日不是还有一个庄户拿了一两银子回来说有人要收买他么,给他钱的是一个葛家的庄户,不用问就知道,除了那个葛迎喜暗中安排,不会再有别人。”

王鹃到是不在乎,她对昨天那个过来的人非常满意。

张小宝则是摇了摇头,琢磨了片刻说道:“这个曲辕犁的秘密是守不住的,让宋静功给程县令那边送去一个吧,同时给周西虎那边也送一套,让他找人学着做,到时候卖,怎么说也能先赚一笔,要快,别等春耕完了在卖。”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就行了。”

“不说?哪有那么简单?咱们这土桥村,名为一村,却有三个村正,实为一里,那葛迎喜自己查不出来,不会往里正那报?不会往乡中的耆老那报?不会往县中报,那些人一听有能加快春耕速度的东西,会不来看?官大一级压死人。

还是主动点吧,把好处都挨个分到,以后他们也得还回来,上次下来查看祥瑞的人不就是被拖住了么,这就是社会,不停地与别人交换利益,联合纵横。”

张小宝想的清楚,那个葛迎喜脑袋似乎不怎么好用,换成他,他早就这么做了。

王鹃有点无奈,却也知道,没有能力建立游戏,就要遵循同一个游戏规则。

“那好吧,今年犁两次地,又有那么多的好肥料,怎么说产量也能上去一些,一部分水稻,一部分小麦,还有一部分糜子,其中水稻怎么种?抛秧还是插秧?”

“抛吧,无非多消耗些稻苗,物竞天择,弄点鱼苗放里面养着,那么多地呢,鱼在这边不值钱也可以多点收入,哪怕不卖钱,做成咸鱼,也能给庄户们多道菜。

唯一担心的是,一旦抛秧,上面有人过来查,认为那么种粮食产量低,逼着我们改种,强权的时代,上哪说理去,到时还要麻烦程县令。”

张小宝躺到炕上,抬头看着棚顶,一点一点地说着。

两个人经过一番的讨论,算是把事情定下来了,找来宋静功,把事情跟他一说,宋静功也赞同这么做,匆匆出门,带上两套曲辕犁,程县令与周西虎那边各送一套,周西虎那边算是合伙,能分到钱。

“快,快点赶,马上就到了,到地方每人多加二十文钱。”

就在宋静功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从远处行来一队大车,车上装着石头,坐在第一辆车上的人对着后面那些车把势不停地喊着,车把势其实是有点心疼马匹,这么赶的话,到时候容易累到,几天都无法干活。

可听到这个叫二牛的人说加钱,而且还是二十文,一个个的都顾不得马了,累到了就歇几天,那几天可未必能赚到二十文钱,何况人家当初给的就不少。

喊声,鞭子声,和在了一起,队伍行进的速度又加快不少。

二牛初六就离开庄子了,一晃多日,有点近乡情怯了,不停地喝着水,似乎要让自己能够呼吸平稳一些。

路过几个庄子的时候,他知道春耕开始了,就是不清楚庄子上那边弄了怎么样了,当队伍到了葛家庄子的时候,看着那耕地的速度,二牛有些惊讶,葛家庄子今年快呀,恩?竟然也学着去年秋收时自家庄子那么做了,所有的人都一同干。

“吴家小三,今年看样子不错啊?等到了秋天,一定有个好收成,没想到你们这几天就耕出这么多地来。”

二牛路过一处田地的时候,对着在里面忙碌的人喊道。

吴小三正在那拉犁呢,听到声音,牛头看去,见是二牛,以为他是故意这般,后来又看到二牛似乎从外面回来的,这才明白,二牛也不知道他庄子上的事情,挺了挺身子,对着二牛喊道:

“二牛,别说了,快什么啊,你回你那庄子看看吧,昨天所有的地全都犁出来了,看那架势,可能要上粪再犁第二遍,没法比,没法比呀。”

“小三,真的?你没骗我?”二牛一听高兴了,又追问了一句,那吴小三还得干活呢,葛庄可没有那么多的牛马来让他们用,点了点头就算是确认了,弯下腰继续向前趟。

二牛此时恨不能长个翅膀飞回去,再次催促起来,等着车队到了小桥的时候,站在车上,向那边一看,可不是么,那些地都犁好了,还有不少的鸡在那地里啄着东西。

“这一定是小公子的法子,好,地里的那些虫崽子这下可完了。”二牛对着跟他一同出去的人说道,那两个人也点头认同,心中高兴,这要是真的带着肥再犁一遍的话,秋天那收成都不用想了。

车队刚一过小桥,二牛就忍不住喊了起来“我回来了,快点找人过来帮忙搬石头。”

这是本书本周最后一天,新的一周要来了,本书继续上榜明天依旧两更,不能上,明天八更,上了以后25号晚14更,拜托大家了。

好奇的庄户们不停地对着二牛询问他们三个去什么地方了?都有什么希奇的事情?二牛离开时,除了庄子中几个人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清楚。

急着要见到小公子的二牛根本就不说话,越走越快,一直来到主家院落的外面,看到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也迎出来,这才再次大声喊道“小公子我回来了,我……。”

“回来好,先别说话,快进来歇歇,还有张小五和张小六,别在外面站着,车上的东西让别人帮着卸,堆在门口就行。”

张小宝见二牛激动之下有点管不住嘴,怕他把事情说出来,连忙打断他的话,把他和跟去的两个人一同叫到了院子当中。

那些庄户们见人进去了,也不多打扰,转身帮着从车上卸石头,一边卸还一边琢磨,二牛看样子是主家安排出去做事情了,怎么回来带了这么多的石头?这些石头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盖房子都不能用。

“小公子您看到了么,我带回来您要的那种石头了,那些都是,小公子,您要那些石头干什么用?”二牛现在也不觉得累了,站在张小宝的面前,兴奋地说道。

“不错,好样的,二牛,可曾把这事情泄露出去?”张小宝刚才已经看到石头了,确实是麦饭石,终于放下心,今年产量应该能提高不少,又担心这个事情被二牛三人不小心说出去,边问边看着另外的两个人。

二牛摇了摇头,接过石榴递过来的水,一仰头一碗水灌下去,用袖子在嘴在一抹,回道:“小公子您放心,没人知道咱们三人要那石头干什么,一路上换过几次车,最后一趟赶车的人绝对不知道石头从哪里弄来的。

二牛这边说着,张小五和张小六也跟在旁边点头,能为小公子保守秘密,他们都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好,好,还没吃饭吧?黄瓜秧子已经拔了,还剩最后一些落架的黄瓜,明后天差不多也快要坏了,正好吃了,那石头的用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张小宝看着三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感叹,都是能用的人啊,连忙安排着吃饭。

三人一听还有黄瓜吃,眼睛都亮了起来,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能比上庄子冬天里的黄瓜让人更怀念了,现在别看春耕,依旧是没有什么菜,反而是一些过冬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

见能有黄瓜吃,二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伸手到怀中掏出来一个纸包,有中等的碗那么大,弯下腰,把这个纸包递到张小宝面前,慢慢地打开包,里面露出了一些灰色的东西。

“小公子,这木耳是在那边买到的,正巧有一户人家拿到外面准备晾晒,被我看见了,我用您给我们带着路上吃的咸黄瓜换,三个坛子的咸黄瓜就换来这一点,等用水一泡就多了。”

二牛说话的时候还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也不知道是谗着木耳,还是为那黄瓜咸菜没吃到遗憾。

张小宝和王鹃看着二牛手上的木耳,都愣了一下,就这么点木耳,竟然需要用三坛子咸黄瓜去换?那黄瓜咸菜可是绿油油的,不是褐色的那种去年秋天弄的。

他们两个由于开始时吃不了更多的食物,对吃的方面也没有那么多要求,现在想想,还真没吃过木耳,用这木耳打点卤子,里面放点肉丁,吃豆腐脑的时候到是不错。

王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平时挺伶俐的二牛也吃亏了,出声询问。

二牛三人加上石榴都呆呆地看着王鹃,二牛过了一会儿说道:

“小娘子,若是您和小公子去换,当然能更便宜一些,可咱们三个实在没那本事,这还多亏现在的时节中没有这么绿的黄瓜,不然的话,别说是三坛子,就是三十坛子人家也不会换。”

“恩?难道这木耳金贵到如此程度?”王鹃一时理解不了。

二牛四个人听到这话,到是觉得小公子和小娘子在这方面还真的不懂,认为正常,毕竟是孩子。

这回不用二牛说,石榴就在那解释起来“小公子、小娘子,木耳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吃到的,咱两个庄子过年时主家都没有吃。”

“对呀,没吃,是没有吃。”张小宝肯定了这一点,同时眼珠也转了起来。

王鹃的小嘴微微地张着,看看二牛手上的木耳,又瞧瞧张小宝的模样,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儿一般,甜甜地笑了起来。

“没吃过好,我们家竟然都吃不到,二牛你们辛苦了,快去吃饭,石榴,跟着我们进来。”

张小宝和王鹃把二牛三个人喊去吃饭,领着一脸不明所以的石榴进到了最里面的屋子中。

“种木耳,你会么?”王鹃刚一到屋子中就问张小宝。

“大概情况了解,具体细节模糊,多尝试几种一同来做就行,木头又不值钱。”张小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会的还挺多呢。”王鹃嘟囔了一句。

“那是,也不看看咱是干啥的,咱那行业不要求多精,但必须多懂。”张小宝也嘀咕一声,又把刚跟进来的石榴叫到面前。

“石榴,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做,一天时间内,找到椴树的木头,并且把木头给刨成木屑,还有麦麸子……把这些干木耳拿去用,泡开,放到温度,那个不是温度,你就估计比你身体的冷热稍微低一点……

那些木屑和麦麸子用一个铁皮桶来蒸,等那泡开的木耳上面长毛了,你就把那毛给弄下来,怎么弄呢,我告诉你,把长毛的木耳放到纱做的袋子里,用凉开水揉,那揉下来的水就是我们要用的。

弄完这些,再把其他的木料给凿出一个接一个的小口……这个杀菌么,你去买点石灰,放一点到碗里,加满水,用这个水来刷木头,大概差不多或许就是这样了,听明白没有?”

张小宝使劲地回想着以前偶尔扫过一眼的东西,把其中的内容用石榴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结果就说的语无伦次的。

石榴听的到是认真,把大概的步骤复述了一遍,张小宝在把她还不懂的地方给详细解释一下,石榴终于是弄清楚怎么来做了。

可她不知道小公子这么做的目的“小公子,这木耳您不吃了?都给我拿去用?不如留下一部分,让两家的主家尝尝。”

“我可舍不得吃,吃掉了以后我上哪找去,那么金贵,连我家这么富裕了还吃不到,现在吃掉一点就少一点,到时还不知道哪种方法好呢,没了怎么办?”张小宝现在看着手上的木耳觉得那颜色不是灰的,是灰白色的,是金黄色的。

“你跟石榴说明白不就行了,石榴,我告诉你,按照小宝的方法去做,我们可以自己种出木耳来,到时多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个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王鹃在一旁插言解释给石榴听。

“啊?”石榴把嘴尽量地张大,看看小公子二人,又看看那干木耳,机械性地点点头,突然跪到地上,一手指天,一手对地。

“我石榴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个方法让除了小公子、小娘子还有我自己之外第四个人知道,如果我要说出去,就让老天爷下个大雷,把我劈成灰。”

还没等张小宝和王鹃反应过来要扶呢,石榴自己站了起来,接过木耳,使劲喘息两下,转身就噔噔噔跑了。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小宝,蘑菇你会培育吗?”王鹃想着以后自己和张小宝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许许多多的庄户在上面开心耕种的景象,兴奋地问着小宝。

“应该差不多吧?蘑菇平时好象能吃到,山上有不少呢,值不了几个钱儿,弄它干什么?”张小宝到是不在乎钱多,他早就习惯了。

“也不多,大部分的人上山采了蘑菇都卖了,自家吃的少,蘑菇通常都搭配着肉来做菜,想吃一顿也是十天半拉月,吃蘑菇对身体好,弄出来给庄户吃,那东西又不值钱,一弄就是一筐一筐的。”

王鹃这是铁了心的要打造一个温馨的大庄园,让庄户一个个都能健康成长。

张小宝也只能配合,有个稳定的后方,能躲开许多麻烦,点点头“好吧,等木耳成功了,我们就弄蘑菇,松蘑、榛蘑似乎不行了,到时选出来一种,这个比木耳难。”

“那不急,等些日子也行,走,去看看咱们的蒜苗长多大了,能吃就在今天晚上给庄户们做蒜苗汤喝。”

王鹃暂时不催促了,想到前些天有庄户给送了点蒜苗过来让主家吃,她和张小宝也跟着弄不少,这东西好,可以吃好几茬呢,比韭菜味道好。

俺原本以为俺自己很牛X呢,现在才知道,真正牛X的是你们,昨天晚上,也就是今天早上换榜的时候,牛X的你们愣是硬生生把俺这书给挺到榜上一直不落,俺一直在盯着看,有几本原本在榜上的掉下去了,后来才慢慢追回,还有的没追回,让俺见识到了啥叫人海滔滔。

所以,今天两更,明天中午开始,先更三章,以后每隔一个小时就更一章,一直更到零点,就是倒在电脑前,俺多不会少更一个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挺着俺,俺得玩命写才对得起你们。

过年的时候,王鹃就烤了一些大蒜,烤完后软软的,吃到嘴里稍微有点辣味,更多的是一种清香,为了身体健康,张小宝也在王鹃的劝解下吃了点,吃过后,发现自己还是不爱吃。

对蒜苗的感觉张小宝就好多了,愿意吃炒的,熬汤也行,甚至还能弄点生的磨磨牙。

两个人在王鹃的提议下,来到后面他们两个专门的小院子,这里有一个用布挡住的地方,布就是上次送到那边保护祥瑞的,用完了也没扔,都让宋静功给带回来,正好还能继续利用一下。

这里面就是种蒜的地方,大蒜都扒掉皮,没有栽到土中,而是放在了由木板做成的浅槽子当中,槽子下面铺一点细沙子,一瓣瓣的蒜码放好,用隔挡棍,也就是高粱秆子外面那曾皮穿好,再放上水。

前些日子弄的,这几天出了芽,在这围上的地方中间摆个炉子,蒜苗一天就长出一大截来。

“恩,可以吃了,割下十分之一就够庄户们晚上喝汤,再加点鸡蛋,多放姜,还能帮着去去寒,这帮人真是不要命了,水那么凉,就混合肥料在地里来回耕,一个个不好好保养,到老了都是病。”

王鹃用手摸着蒜苗,感慨地说着,她对这些庄户实在是太满意了,庄子上有活都抢着干,今天那六千多只鸡放出去,庄户们就跟在后面,等着鸡吃完一个地方埋在土中的虫卵,庄户马上就用一些水和发好的肥料给弄到地里,继续犁地。

冬天没有虫子吃,蚯蚓还在繁殖,这些鸡就吃石榴当初弄回来的那些鱼虾、骨头磨成的粉末和其他一些粗粮,看样子,再有一个来月便会下蛋,要比平时那六个月的早上许多天。

到时把那鸡蛋交给樱桃选选,孵出小鸡让庄户养,到秋天就不用愁鸡蛋了,也能有更多的鸡肉出现在庄户的餐桌上。

张小宝听到王鹃的话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可惜,没有那种处理石油的技术,这边也找不到橡胶树,不然弄出点水靴给他们穿,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跟他们说说,那炕先别停火,晚上回去都用热水烫烫脚,让人请来医者给看看,哪个身体不好的,要及早治疗一下。”

“恩,我看行,可以找两个,让他们常驻庄子,一个负责医人,一个医牲畜,等牛下崽儿,偷偷藏起来养,不上报,到时好吃牛肉。”

王鹃也跟着附和,并做了引申。

二人商议完,一人拿把小剪子,开始割蒜苗,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今天要吃的割出来,抱着来到外面,再找来下人给送到那边做饭的地方,接下来就要处理那些麦饭石了。

招过吃完饭的二牛三人,张小宝吩咐起来“二牛,既然石头是你们拉回来的,那现在还交给你们来做,把石头都给我砸碎了,其中成色好的挑出来,其他的就堆在一起,弄好了告诉我们。”

”二牛点头答应,哪怕他现在还不明白石头拉回来干什么用。

等着二牛三人离开,张小宝与王鹃开始锻炼身体,暮色也缓缓降临。

西边的太阳躲到了山下,只留着那漫天的红霞在那里随风变幻。

三水县县城中的一个作坊里面,宋静功和周西虎正在那等着一个个的曲辕犁被做出来,等数量差不多了,宋静功好去县衙那边找县令,这个时间把握上非常关键,送早了,这边还没做出几个,赚的少,送晚了,等一过春耕,就要来年才能用上。

“给我再快一点,做出来的越多,赏钱就越多,今天你们到子时之前,能做出两千套犁的话,本公子晚上请你们吃夜宵。”

周西虎对着还在那忙碌的二百多个人喊着,这些人有铁匠有木匠,全是他从各个地方找来的,师傅人数少,连这些人的徒弟都拉来一起做,这一下让周围那些个庄子上春耕的人恨得牙直痒痒,他把人拉来了,别人的犁坏了就找不到人修。

这也是周西虎自认为不错的主意,就是要让那些庄户缺少犁用,不然他这犁卖给谁,每每想起这个事情,他就不无得意的对着宋静功说上一遍。

这些工匠也知道周公子是什么人,见有更多的钱可拿,又能不得罪这个公子,一个个都在卖力地干着,他们做的东西自己都清楚,学徒是只知道新犁,却不知道这犁比平常用的犁好多少,无非就是一个犁的辕弯曲,一个是直的而已。

可那些老工匠却不是这般,他们做的东西多了,对一些新东西看两眼就能明白其中的好处,一个个在那制作的时候,还在感叹着哪个人那么聪明,弄出了这样的犁,等这犁用上的时候,种田的人就要轻松不少。

这种老工匠见自己的徒弟们并不清楚犁的好处,就边做边给徒弟们讲,也算是教导徒弟了,把每一个地方的结构说出来,再说说这样的安排会有什么样的作用。

徒弟们都睁大眼睛在那听,手上的活也不慢,到最后一个个清楚这曲辕犁竟然有那么多的好处的时候,都开始对弄出这犁的人崇拜起来,有的甚至压不住心中的好奇,转而去问周西虎。

换成平时周西虎绝对不会搭理这种问题,今天周西虎高兴,又多了一笔买卖,别人问,他就答,只不过无论怎么答都不说出张家庄子,这是宋静功提醒的,当然,周西虎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弄出来的。

等到了晚上子时的时候,这些工匠还真的做完了两千套,周西虎二话不说,马上就让人去准备酒菜,要好好招待工匠们一顿。

宋静功则在这时告辞离开,带着另外一具原来制作的曲辕犁来到了衙门,敲开后院的门,让看门的人进去通报,看门的人正打瞌睡呢,见有人半夜过来,本想拒绝,等看清楚是宋静功的时候,二话不说就跑去通报,大人可是吩咐了,无论这位宋公子什么时候来,都要告诉他。

宋静功进到客厅时,县令程岭祥已经穿好衣服,强睁了朦胧的睡眼坐在那里等着,茶水也有人泡好,一见宋静功今天竟然拖着一个沉重的东西过来,打着哈欠好奇地问道:

“子衿,半夜三更你弄个东西到这边要做什么?来,坐下喝茶,看子衿这模样似乎还未睡。”

程县令把宋静功让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这椅子还是宋静功告诉他怎么做的,原本他不是做板凳就是坐在垫子上,远没有这椅子舒服。

“大人慧眼如炬,学生一到便知学生是为手上拿着的东西而来,大人,这乃是一种耕地所用的犁,因这辕是弯曲形,故此学生称呼其为曲辕犁,用此犁耕地,要快上直辕犁许多,并让人更为轻松,哪怕是用人来拉,都不会比那用牲畜拉的直辕犁差上太多。”

宋静功知道这时不能谦虚,庄子能不能躲过那被收地的危险,能不能再得到更多的好处,曲辕犁要起到不少的作用,他相信,程县令会明白这犁能给他带来多少的政绩。

果然,宋静功话音刚落,方才还稳稳坐在那里的程县令就突然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在这种他从未见过的犁上,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子衿此话当真?不是哄我开心?好家伙,用人拉竟然不比牲畜慢太多,那这可是大功一件啊,这个功劳……?”

“大人您别急,听学生慢慢说,自从三水县出了祥瑞后,大人您是昼思夜想的要为三水县百姓谋得更多的好处,想让三水县的庄户们都能有个好收成,您是茶喝不舒服,饭也吃不下去啊,竟然把自己给累瘦了。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就因有了您这努力,终于,您想到了,要想秋天收成好,那便需要春耕也做好才行,您知道在种子上下工夫为时已晚,只好从耕地上找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

苍天不负苦心人啊,大人的头发都想白了不少,终于想到,要弄明白耕地时的事情,就要找在地上干活的人才行,于是大人您就找了一个庄子,在您的指正下,那庄子的庄户突然就开窍了。

经过了几日琢磨,终于是把大人想要的曲辕犁给做了出来,又在地里经过验证,庄户们都纷纷夸赞着大人厉害呢,学生应庄户请求,给大人带来了一个,大人,您看看,还有哪方面需要改进的?”

宋静功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话,说完就笑看着程县令。

宋静功说完话,过了好一会儿,程县令这才从惊喜与愣神中恢复过来,目光也离开了曲辕犁,放到了宋静功脸上。

“子衿,这话是你说的?还是……?”

“回大人,是张王两家庄子上那些庄户们说的,大人,您是个好官啊,庄户们都记在心里。”宋静功笃定地说道。

程县令一听就明白了,那个人愿意把这份功劳最大的一头送给他,如曲辕犁真像宋静功说的那般,加上上次的祥瑞,自己的位置似乎在考核之后能够提一提了。

好象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一样,宋静功又接着说道:“大人,春耕繁忙,抢的就是时间,不如让学生明日一早陪大人去验证一下这曲辕犁,也好早日制作,多多交与各庄户使用。”

“不,不能明日,明日就又晚了一天,现在就走,来人啊,车舆侍侯,与本官寻最近的庄子上看看。”

程县令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以后的仕途,怎么可能会白白耽搁一晚上,叫了一声府中的人,又转头对着宋静功说道:

“子衿,那与我配合的张家庄子这次也是功劳不小,不知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帮忙,本官自当为民做主。”

“大人,若说起难处,还真有一件,听闻当今圣上要撤下天下田亩,三水县离着京城那边又近,张家庄子那一百户的食邑及千亩良田难免不被收回去。”

“就是大人要拿首功,没有大人,就没有这曲辕犁。”宋静功又肯定了一次。

程县令心中感动,那庄子若是把功劳全占住,想来撤查的时候就算是查出事情了,也要算没有事情,曲辕犁,利国利民的好事,说不定到是不仅原来的不收,还能再多赏一点,可这份大功就推给了自己。

想了一下,那边车驾都准备好了,程县令只好一边与宋静功往车上走,一边对着他说道:“子衿啊,本县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做假,知道上面的是谁吗?丞相姚崇,我就是瞒过了州刺史,也瞒不过那铁面的姚崇。”

“大人不必隐瞒,庄户们都说了,大人只要帮着拖延一下时间就成,比如到夏秋时节,毕竟县中撤查也要分出先后,那土桥村所在,路途遥远,撤查人手又不足,只好放到最后,大人您说呢?”

宋静功在旁边算是半个暗示了。

点了下头,程县令也觉得若是只做这种事情还真的非常简单,可就算托到了冬天,那庄子难道就有办法?

“子衿,莫非那庄子还有其他打算?”程县令想要知道那两位高人究竟藏着什么手段未拿出来。

他现在对那庄子上的高人都不仅仅是佩服了,他真的想见一面,甚至是拜个师都行啊,这一样样的东西拿出来,丝毫不曾有为难的地方,连着给自己送功,却是那般轻描淡写。

这么帮着自己,年岁又那么大,拜个老师一点都不为过,有多少人的老师能像高人照顾自己这边照顾自己的学生?

”宋静功可不知道程县令已经把家中那两个小祖宗给想成老头子了,甚至还有了拜师的想法,在那边摇头说道。

“哦,那也好,庄子上的事情,本官一定会处理妥当。”程县令见宋静功也不知道,当下也不多问,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个曲辕犁是否向他说的那么好用。

车行了一个时辰,这才找到一处庄子,庄上的人早已休息,程县令让人叫来一个庄户,对着庄户说道:“本官这里有一种新犁,你去试试如何?”

庄户还在熟睡中就被喊了起来,开始时还有点不愿意,结果一听是县令大人亲自来了,连忙穿戴好,被带到这里,此时一听县令大人让他试用一种新犁,心中疑惑也不敢多问,答应着。

“大人让我试我就试,大人,是不是应该把我家的孩子也喊起来,让他来拉犁。”

“不必,这里已给你准备好一匹马,套上用吧。”程县令来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些,多带了一匹马,跟在后面跑,这时正好拿来用。

老汉麻利地把犁给马套上,把犁往田中一放,赶了一下马,马就缓缓地向前走去,用惯了直犁的老汉开始几步走的还有点不习惯,等着又走了两步,速度越来越快,边犁着地边在那高兴地喊着。

“快,太快了,好用,老汉我活了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用的犁,大人,您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大人啊,半夜还能想着出来试新犁,这犁不知是谁做出来的,如果老汉有这样一套犁,那今春就不愁了。”

“自然是县令大人想出来的,又找到一个庄子,让其中的庄户帮着做出来,县令大人这些天想着怎么能让春耕快一些,头发都急白了。”

宋静功站在田垄的边上,听到老汉在那喊,也跟着喊了起来,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一样,那声音叫一个大呀,把一些庄户都给吵醒了。

程县令不熟农事,无法知道新犁如何,现在听到老汉那么一喊,也高兴了,至于宋静功在旁边喊的那些话,他也不去辩驳,笑容满面地说道:

“好用就成,这犁就送与你了,子衿,回去后再从庄子里拿一个曲辕犁来,本官决定找工匠来做,或是教给那些工匠如何去做,趁着还有一些日子,先把地犁好,今年我县想不丰收都难。”

“大人说的是,有大人操心劳力,这老天爷都要站在大人一边,大人,学生不必回庄子去取,周公子那里现在就有两千套,此刻过去,或许已经制出更多,学生来时周公子就说过,可让一些百姓到他那去买,他不多要钱,只比平常的直犁贵一成而已。”

宋静功笑了笑,把那边的存货给说出来。

程县令眨了两下眼睛,又颔了一下首“果然不会只把犁交上来,还得从中得点好处才罢休,既然如此,那本官明日一早就让人在县中各处贴出告示,都去周西虎那买吧。”

程县令就想不明白了,那么厉害的高人为什么就喜欢黄白之物,不过这赚钱的本事还真不一般。

这边商量好了,还未等县令等人回去,其他一些被吵醒的庄户也纷纷起来,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庄户们到了外面,借着那天上的星月之光看看一个人在田间耕地呢,大家都纳闷起来,谁这么厉害,半夜不睡觉还干活?等走近一看,认识,庄上的秃老头,见是他,马上有人喊道:“秃老头,干什么呢?不会是得了呓症了。”

“原来是小驴子,你也出来了,快去拜见县令大人,县令大人送了老汉我一套新犁,叫曲辕犁,这耕起地来,一个能顶上好几个。”老汉那边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一听到这话,众人在才发现,夜色下站在那里的一伙人其中竟然有县令,这官可大了,心惊胆战之时,哆嗦着上前拜见。

程县令自然是和气以对,旁边的宋静功又把县令大人如何为民做事儿的事情说了一遍,让程县令得到了一片的夸赞声。

既然说那新犁好,庄户们必然会去查看,一个个跑到那边,看着秃老头那耕地的速度,赞叹声再次响起,有了新犁,庄户们都想尝试一下,这个耕几步,刚刚熟练,还没等过上瘾呢,就又被其他人抢走。

程县令也不急着离开,庄户们也是他治下的百姓,看到百姓高兴,他也跟着开心,结果就是整个庄子上的人都起来了,一个传一个的,知道是县令亲自来此,还给带来了非常好用的新犁,在羡慕秃老头的时候也考虑着是不是要换新的犁了。

程县令当场就告诉众人到什么地方买新犁,也说了大概的价钱,鼓励一番,这才上车离去,众庄户自发地跟在后面送行,送了五、六里,这才跟不上那行的并不快的马车,停下来看着马车一点点远去。

“这感觉真好。”程县令靠在车厢上,回想着刚才百姓说的话,还有那一送那么远的路,自语地感慨了一句。

宋静功也听到了,却是一声不出,这时还是让县令好好感受一下民心所向的快乐吧。

去时一个时辰,回来用了一个半时辰,天多开始朦朦地亮起来,有那早起做买卖的,也开始出现在街上。

县令程岭祥带着愉悦的心情刚刚走下车,衙门中就有人过来禀报:“大人,您回来了,刚才土桥村那边的里正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告之于大人,同来的还有那边的耆老,此时正在厅中等候。”

由于写完了要保持一种,有些错别字就没看到,谁看到了告诉我一下,我晚上一起改,注明哪一章,谢谢。

程县令听到府中人的话,眉头皱了皱,转头看看同样疑惑的宋静功,对那人问道:“你可知那二人到此处所为何事?”

“恩”程县令微微颔首,没说其他的,领着宋静功一同向府中行去。

宋静功也不多言,他到是能猜到这里正和耆老到这边是为什么,大概就是小公子让他来时说的,葛迎喜几番打探不成,就把张王两家庄子的事情向上报了。

这二人身上没什么品级,和村正差不多,无非就是协调村乡间的一些事物,可惜啊,小公子早就想到了,并先一步安排妥当,不用担心被人在背后算计。

程县令仅仅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现在却一点也不觉困乏,还处在被百姓夸赞的兴奋当中,让宋静功去偏房休息,他自己来到了大厅当中。

坐在这里已经喝了三遍茶水的村正和耆老一见县令来了,连忙起身行礼,他二人也是没睡多长时间,此刻如县令一般精神。

“原来是齐里正和冯老,不知这一早就寻到县中,可是那边出了什么大事儿?”程县令对着两个人也比较客气,尤其是这个姓冯的耆老,原本也是衙门中做事情的人,从县丞的位置致仕,因在乡中地位较高,别人推为耆老,不好怠慢。

齐里正和冯老相视一眼,最后由齐里正开口说道:“县令大人,我二人确实有一件大事儿要告知于县令大人。”

“哦?不忙,二位还未吃过东西吧?待命人送上点心,吃完再说,本官也是一样,折腾到现在,腹中空空。”

齐里正和冯老确实饿了,尤其是冯老,年岁大了,又连夜赶来,需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三个人边喝茶水边吃,也不说话,齐里正相对来说要年轻一些,边吃边琢磨着一会儿该如何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县令大人,到时他也算是有了一件大功。

边吃边想,昨日晚间,葛家庄子的村正葛迎喜找来,把那张王两家庄子的春耕事情说了一遍,当初自己还不曾相信,后随着人点上火把到那边查看,这才明白,果然是已经开始了第二遍的犁地。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别家连一遍地都还没有犁好了,张王两家庄子人没有多,地却是犁的快,地中只留几个守夜的人,一番询问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若不是葛迎喜说这边所用的犁与别处不同,自己还险些被张王两家庄子那守夜之人骗了。

有那好东西竟然不拿出来,也不向自己等人上报,换成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这能加快春耕的东西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放过,既然如此,那只好推一把了。

心中把事情过了一遍,齐里正不时地喝口茶水,停下来看看县令和冯老,想到以后自己的威望还能更进一步,觉得这茶水也比往日里的好喝。

冯老同样压着心中的激动在那吃着,昨夜葛迎喜和齐里正一同寻来,他也跟着去看了下,拿出身份人家都没有把管事的人叫来,非说等明天早上才行。

做过两界县丞的他可知道那种能让耕地速度快上别人不少的犁对整个大唐有多大的好处,哪怕那张王两家庄子看样子并不想拿出来,他也不得不上报了。

这顿点心一直吃了两刻钟方才结束,程县令又喝了一口茶水,开言问道:“齐里正和冯老是否觉得肚中不那么难受了?”

“哦?什么事情竟然能利国利民,快快说来。”程县令这时做出一副心急的样子,刚才他还让人家陪着他吃东西呢,不过心中却真的不急,利国利民?还有哪种事情比自己刚刚弄出来的新犁更大?

齐里正轻声咳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激动,说道:“大人,我等发现一处地方,那里的春耕竟然比别处快上几倍,听人说乃是那里用了一种不同于别处的新犁。

我与冯老连夜查看,到那边一看,果真如此,别的地方一遍地还没有耕完呢,那边已经开始耕第二遍,我等去看时,那第二遍也耕了不少了,肥都翻进土中,到时再一用人去踩,秋收时必定要多一些收成。

我与冯老本想见见那庄子上的管事之人,谁知几番让人去叫,那边竟然没有人出来,非要让我等天明再说,冯老怕夜长梦多,到时那边不承认有新犁,故此才连夜赶来。”

程县令在那听着,开始时还以为那边又有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听着听着才明白,原来还是为了曲辕犁的事情,这下就没什么希奇的了,心说你两个还没有看到犁呢,就找过来,我这亲自把犁送到别人手中,也没像你们这般着急。

“恩,原来是这个事情,知道了。”程县令一直等齐里正把话说完,这才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端起茶碗又在那里喝上了。

“大人,您应该速速派人过去查看,并找来那两个庄子的管事之人,让其把东西献上才对啊。”

齐里正见程县令没有什么高兴的模样,这下心中急了,出声催促了起来,话一说完,又有点担心县令大人责怪他,坐在那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冯老见此,也跟着出声“大人,齐里正说的确实没错,万一那边的人不想把新犁送上,偷偷毁掉,那我朝可就少了一样好东西了。”

“也罢,既然冯老也这般说,那本官就让冯老与齐里正安心。”程县令说着叫来一府中下人,在其耳边吩咐了两句,下人转身而去。

程县令这里继续招呼着两个人喝茶,齐里正和冯老以为县令这就让人到那边庄子呢,也安稳了不少。

过了大概一刻钟,方才离去的下人又回到了厅中,身后还托着一套犁。

“齐里正和冯老看看,可是这样的犁?与寻常的直辕犁不同,这犁的辕乃是弯曲的。”程县令又抿了一口茶水,笑着对二人说道,这犁是刚刚从周西虎那里取来的。

齐里正和冯老没见过张王两家庄子上所用的犁是什么样子,只听葛庄的管家说过,新犁的辕和旧犁不同,此时一见,再听县令大人说的话,都愣在那里。

他二人也知道,从县城赶到村子那边,再快的马也不可能这么短短时间就跑一个来回,这说明县令这里早就有了。

“大人,不知您这犁从何处寻来?”齐里正再次出声。

“在县中一户人家中,本官已经知道齐里正和冯老为何而来了,二位放心,今日天亮之时,本官就会命人在县中贴出告示,让春耕的百姓到那边去买,今早本官从外面回来,就是为了前去验证这新犁。”

程县令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着对齐里正和冯老两人说道。

“这,这个……。”齐里正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既然您早已知晓,为何不在春耕之始就让人多做一些?”冯老这时跟着问起。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新犁一出,是否好用尚不可知,当要先找人用用,那张王两家庄子也是这般想的,现在看来,确实不错。”程县令说着话,用眼睛扫了那个下人一眼。

这下人昨夜跟着县令到那庄子验证的,自然明白大人的意思,立即说道:“齐里正和冯老可能还不知道,这新犁名为曲辕犁,是我家大人苦苦思索,又找来张家庄子上的庄户才做出来的,耗费了不少心血。

等张王两家用过,派人送来新犁后,大人又不顾自己劳顿,一面命人先去赶制,一面又亲自到附近庄中验证,这些天我家大人是茶饭不思,人瘦了不少。”

下人说着话的时候开始抹眼泪,看那样子似乎真的是心疼县令大人一般。

齐里正和冯老都听傻了,眼睛看看程县令,没发现瘦了,自己二人原本还以为能得些褒赏,没想到人家县令竟然早就知道了,而且这新犁还是出自县令之手,齐里正不疑有它,做过县丞的冯老却深知其中门道。

看样子那张王两家是找到程县令了,怪不得根本不在乎自己和齐里正过去呢,最主要的是人家把这方面多考虑好了,害的自己和齐里正白白连夜跑了一趟,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原来是大人弄出的新犁,冯某这里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了,大人真是好官啊,为民着想,大人可要多多休息,千万别把自己累倒了,县中百姓可不能失去大人这般的好官。”

冯老现在除了这么说,已经找不到别的话了,话一说完,这就要起身离开。

程县令连忙说道:“齐里正和冯老不必急着走,待休息一下,与本官一同到那卖犁的地方看看。”

又是一天的清早,二牛带着张小五和张小六把一块块的大石头砸碎,直到一块块的小石头都只有指甲大小,这才算是符合要求。

张小宝和王鹃从炕上下来,梳洗一番,双双坐到桌子旁边在那开吃,两个人又都长出来几颗牙,平时就注意锻炼牙齿咬合力的他们现在已经能吃点硬的东西了。

让人炸了大骨子也就是油条,面前是一碗豆浆,碟子中有腐卤,最大的盘子中还摆放着不少的红烧肉。

旁边这时也没有人侍侯,小红见天暖和了,一早匆匆吃了点东西就赶着鸭鹅到池塘那边试水,到现在还没回来,看样子是试水成功,樱桃照顾着那六千多只鸡,根本就回不来,石榴忙着弄那木耳,早上起来咬着一个大包子就去那边观察了。

原本张王氏还想给两个孩子派一个人过来,却被张小宝和王鹃拒绝,大家都忙,他们两个没必要耽搁一份人力。

今天早上不仅仅是张小宝与王鹃吃到了油条,其他的人也都有,愿意吃包子吃包子,愿意吃油条吃油条,还有馒头,小咸菜也有几种,随便吃,这油条也算是两个人发明的了,还有那红烧肉。

早上起来本应吃点清淡的东西,别人都是如此,惟独张小宝两个人,让人送了一大盘子过来,今天两人准备到地里帮着干点活,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说什么都不能缺了,只有碳水化合物还不能满足他两个的身体需求。

“小宝,一会儿咱们两个是推车到那边还是身上背一个口袋装石头?”王鹃夹起一个肥肉占了很大比例的红烧肉,扔进嘴里,一面使劲嚼着,一面跟张小宝说话。

”张小宝也夹了一块肥肉多的肉。

“那好吧,其实还不如去小河边,看看能不能弄到几条鱼,我觉得凭借我俩现在的身体状况,使用工具,还是能够和小鱼搏斗一番的,你别总是肥的,瘦的剩下给谁吃。”

王鹃说着给张小宝夹了一块瘦的红烧肉,这边的人都爱吃肥的,有油水,她和张小宝则是原来就爱吃肥肉,结果瘦的大家都不吃了。

“好,那我就多补充点蛋白质,小河就别指望了,要想去那,还得找一个人陪着,等二牛他们选好了麦饭石,我们也可以用了,在饮水中,在煮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也能用。

对,不能让二牛他们把所有的石头都砸了,要留下几个大的,让人把中间掏空,做成杯子,到时候给咱们两家的人泡茶用,那效果应该会更好。”

张小宝拿起一个牙签,一边透着刚才吃瘦肉时被塞住的牙,一边在那盘算,他就那么两个门牙比较整齐一些,结果肉就塞中间了。

“好啦,别做出那种样子,你也吃肥的吧,吃个肉都能把牙塞了,笨,看着鸡的活到是简单,先让庄子上的工匠给做两个小点的弹弓,正好练练力气和准头,要是有把枪就好了,你会打枪么?”

王鹃看着张小宝那略带抗议吃瘦弱的眼神,强词夺理一番,又把话题转移走了。

“你说我会不会?我那时可是在国外,花点钱就有地方练习,我是没那做枪的本事,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张小宝喝下一大口豆浆,对王鹃说了句。

”王鹃把筷子放好,扔下一句话,起身涑口去了。

张小宝连忙多吃了几口,也跟着离去。

等着两个人到了庄子上那些田地的时候,二牛那边已经送过来砸好的半下手推车的石头,一个个都不大,张小宝马上就让人把这些小石头混合在肥料当中翻到地里。

“小公子,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用的?”一个庄户边按照张小宝说的做,边询问。

“不知道,我娘交代的,等我今天晚上回去问问我娘明天告诉你。”张小宝自然不会说这东西是为了增加产量的。

“既然是主家夫人吩咐的,那就成,小公子不用再劳烦夫人。”庄户可不想这点事情还要问个明白,哪怕他心里面觉得这石头翻进去,等插秧时会割破脚。

“我娘说了,今年不用插秧,直接把秧苗扔进去,到时给大家都多发一双鞋,别光脚踩水里。”张小宝当然知道这个庄户担心什么,从他那好不掩饰的目光中就能看出来。

庄户一听竟然不插,随便那么扔,马上就急了“小公子,这可不成啊,您回去要劝劝夫人,插了都有的长不好,这不插,秋天还哪有什么收获?”

“我娘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听说这是我娘得到的一个秘方,非常好用,否则我娘怎么会不担心自己家的地?”张小宝解释着,看到庄户半信半疑的样子,不再多说,跟王鹃一同去看着鸡。

如果不是担心上面的人来查,去年秋天的时候,割完稻子,他就想不翻那地上的茬子了,等开春稻苗栽下,再把稻草都扔进去,那效果更好,可他真那么做了,一定会被人家给抓起来问的,别看地是你家的,真要是往坏了种,依旧可以给你定罪。

张小宝和王鹃一人一个小弹弓,只能打黄豆粒大的石子儿,一下一下瞄着那些扒食的鸡来打,十几下也打不到一次,就算打到了也没有什么力量,被打的鸡咕咕叫两声,稍微挪个地方继续寻找食物。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庄户们都停下来开始准备吃饭,张王两家原本是不管午饭的,只管晚上一顿,后来张小宝和王鹃觉得这样一来回浪费大量的人力,现在犁好用了,女人也能帮着耕,最后决定,中午这顿也管了。

快点忙完春耕,到时就让这些闲下来的人山上去采蘑菇弄山菜,两家后面的一块坡地上还空着,到时可以多种点树木,那地上的土壤不怎么好,从别处运去一些,到时种果树,这都需要有人去干才行。

正吃着饭的时候,衙门那边程县令派人快马送来一个消息,跟管家说,葛迎喜找过齐里正和冯老,把这边的事情报到县令那里了。

等着来人被安排去吃饭,张小宝从管家口中知道这个事情,又跟王鹃找到王家的管家,对他说道:“王管家,一会儿吃过了饭,你去把那葛家庄子的管事叫来,送他一副曲辕犁,让他们也照着做。”

“小公子,这是为何?凭啥把咱们的好东西让别人知道?”王管家还不知道已经有这样的东西送到了县令那边,并且制作不少了。

“留方子还是留脑袋?程县令那边已经安排人开始买了。”王鹃觉得这个管家的脑袋有点不开窍,多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想不明白。

经王鹃这一说,管家又考虑一会儿,终于是点头“懂了,那我一会儿就去。”

等王管家离开,张小宝二人找了一个周围已发出新芽的树桩坐下休息,他们也累了,打了一上午的弹弓,胳膊酸酸的。

“这个葛迎喜还真是着急了。”王鹃喝了一口胡萝卜汁,望着葛家庄子的方向说道。

“是呀,其实他也挺不容易,被我们两家坑苦了,那庄户干起活来都没有精神头,他那边与我们这里中间那条小河还不错,以后可以利用一下,尤其是下面那个宽阔的地方,到时问问他愿意合作不,愿意的话就一起来弄。”

张小宝一想到葛迎喜那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对葛迎喜也比较同情,换成谁想来都是如此,这人啊,就怕相互比。

王鹃扭头一看张小宝那手又在腿上弹动,知道他又在想点子,等张小宝的手一停,就询问“想到什么发财的好办法了?还能带着葛家庄一起?”

“带不带他家不是我们说的算,那要看他们是不是上道了,上次市集就准备帮他们一把,他竟然拒绝了,这回是第二次机会,他再错过,那也怨不得别人。”

张小宝如果不是看着三个庄子挨的这么近,想要和睦一下邻里,才不管他葛迎喜会不会愁死呢。

“也是哦,机会都放在面前了,不知道把握,那就不值得可怜了,说点子。”王鹃追问着。

“恩,点子就是在下面的地方憋一个水坝,到时水位高了就在其中养鱼,养大大的鱼,什么鱼大呢?海鱼,就这么定了,到时弄个鲸鱼过来,没事的时候还能看看鲸鱼唤气喷水啥的。”

张小宝用手点着那边,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王鹃听着听着就把小手放到了张小宝的脑门上“病了?”

“没,我知道海鱼不好养,可咱们往里面撒盐不就行了?”张小宝胸有成竹地补充一句。

“病重了?”王鹃把另外一只手也放到张小宝的脑门上。

“没病,真没病,开个玩笑,我是准备在那地方弄一个酒楼,二层的就行,直接就架到水上,还不只那么简单的一架,中间的地方酒楼必须要空的,坐在酒楼上吃饭,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也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色。看吧小说阅读网

最低下空的那个地方还要用网围成一圈,把鱼放在其中养,愿意看高处的上二楼,愿意钓鱼的在一楼,内圈和外圈都可以钓。

这边有田有山,通常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地气出来,云雾朦朦的感觉,加上河中的水气,在上面吃饭、休息绝对舒服,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水云间。”

张小宝这次终于说正事儿了,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给王鹃听。

“这种设想听着怎么耳熟呢?我记得好象有过这样的骗局,说是要把一个城市都放到水上,你不会是骗人吧?”王鹃听着听着就想到了一个案子。

“那是为了骗银行贷款,我骗谁去,都是我们出钱,葛迎喜都穷成那样了,还用我骗?骗子也是有品的,当然了,到时楼盖好了,也未必有人会来,路途遥远,一没有赌坊,二没有青楼,有几个愿意过来的?”

张小宝把自己这边的缺点也提了出来。

王鹃眨眨眼睛“既然知道,你还要盖?”

“我们可以有别的东西,比如说吃的,现在的菜毕竟比不上我们那时,也有很多失传的,我们那时比不上,这到是无所谓,找来这边会做菜的厨子就行,只要我们把各自吃过的菜都写下来,到时调换调料,能弄出不少这边人没吃过的。

我们多盖一些店铺租给他们用,官府派人过来收税,让程县令关说一下,赚到钱修路,把路修好,庄户到那时都养鸡、养猪的,我们两庄联合,统一订价,不用自己送到外面卖,买东西也有人送过来。”

张小宝看着又开始干活的庄户,目光坚定地描述着。

“然后呢?继续说,我爱听这种事情。”王鹃也是一脸的向往。

“然后我们这点产业还是太小,到时再说吧,有钱的人家根本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同时还会出现许多学着我们做的人,与我们争夺客源,在利益的驱使下,各种麻烦接踵而来。”

张小宝说着的时候语气也跟着变了,有些无奈,又有些无所谓。

王鹃也明白,这终归是避免不了的,想要生活好,就要面对各种事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走吧,去练习弹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一点一点来。”

两个人拣了一些小石子,又开始去欺负那些鸡了,葛迎喜也跟着管家到了这边,原本王管家只是让人去找葛管家,葛迎喜知道了也非要过来,他就想看看,那保密的东西长的什么样?

“葛村正也来了,葛管家,这就是庄子上的新犁,我们叫它曲辕犁,前些日子是为了看看这犁好不好用,故此才没有让葛村正知道,万一不好用,岂不是害了葛家庄子。”

等候在这里的王管家一见到有人过桥,立即迎了过去,一边往回走,一边让人拿个犁过来给二人看,他说的那些话,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相信。

葛迎喜说着话的时候语气酸溜溜的,他以为是自己找了人,这才让张王两家庄子的人妥协了。

“在到不必,其实这个曲辕犁是县令大人让我们做的,早些日子就有这样的安排,现在那县城的地方,应该有不少同样的犁在卖,这个就送与葛村正了,拿回去照着做,现在还来得及。”

王管家看着葛迎喜的时候,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可怜,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没变,可过程不同了,想来他心中一定非常不好受。

“啊?县令早就知道?这……这个,好啊,原来是县令大人想着为民增收才弄的犁,果然不一般。”葛迎喜确实不舒服,他也不相信县令早就知道了,可一听那县城已经有这种犁了,就明白,张王两家想的要比他还早。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抓地上的鸡,结果眼看要抓到了,却扑了个空,这张王两家实在是,实在是太坑人了。

心中这般想着,好话还是要说的,一面让管家回去找人来把犁弄回去,一面对着王管家说道:

“多谢王管家了,王管家先是让自己家的庄户来用,这份胆量就不同寻常,用好了又让我们拿去学,这份情也不轻,有了新犁,今年能早点把苗下去,能赶上两场雨的话,那秋天就不用愁了。”

“好说,谁让我们两家庄子挨的这么近呢,俗话说的好,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能帮的当然要帮一把,谁还没个遇到难处的时候,万一哪一天王家庄子遇到了事情,想来葛村正也会如此。”

王管家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回着。

“对,对,互相帮,庄子上那边还有点事情,王管家自去忙。”东西得到了,葛迎喜也不愿意多说,说了两句客套话,转身离开。

有了新的犁,要比以前用的好上不少,在县城的地方就有卖的,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短短的半天中就传遍了整个县城,有些人已经开始买了,这可是县令大人发的告示,想来不会骗大家。

程县令也在忙着,休息了一会儿后,突然想到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起身来到书房,写了一份表章,让人用加急给送了出去,送信的人一走,他又让人带上两副曲辕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州上,这可是表功的时候,可不能晚了。

忙完这些,他也睡不着了,让人把齐里正和冯老喊起来,带着两个明显还没有睡够的人向着周西虎那边走去,他要亲自在那呆着,好让更多还在犹豫的人下决心买。

等三人带着几个衙役过来的时候,这边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得到消息的庄户都过来询问,问这样的犁多少钱,用起来如何等等。

程县令一到,百姓们马上就把路让出来,看着县令大人面带笑容地走过去,一个个的眼中都流露出恭敬的神色,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听人说了,这种犁比以前的快很多,全都是县令大人想出来的。

还听说县令大人为了想这些事情,头发都白了不少,人也瘦了,用了不少的精力,这才把东西做出来,半夜还要跑出去查看这犁是否好用。

好官啊,过年的时候还给庄户们送东西呢,这样想着,就开始有百姓在那里喊起好来,其他人也受到感染,跟着喊,让程县令的威望一时无两。

主薄赵祥此时也在书房中写表章,他心中明白这个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他不能把这个事实写出来,只能按照大家说的那样去写,写了满满两张纸,这才把事情写明白,其中有不少都是说程县令如何着急春耕的事情。

吹干墨迹,把信放到信封当中,有打上漆印,让人送走,他就坐在那里愣愣出神,想着那个张家庄子,寻思着那边究竟是什么人那么厉害,一样样的东西做出来,赚了不少钱不说,还知道进退,把好处让出来,攀上了县令。

“看来当初自己帮一把还真的没错,不然的话,这曲辕犁就有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开在县里的那个小店,里面饭菜的味道也不错,价钱还便宜,带着女儿去了几次,每次都能吃掉不少。

看样子那边还有手段没用出来,听说那边的地已经属于要收回来的,既然肯把这么大的功劳给县令,那就说明,人家还有其他的办法来帮着庄子提升名望。”

赵祥坐在那里,想着想着就自言自语起来,随后闭上眼睛,口中哼起了当地的一首曲子。

相比主薄赵祥的悠闲,程县令可就要累多了,有了他在,买犁的人越来越多,所有过来的百姓都要对他问候一声,他同样也得回上一句,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喝了一碗茶也没好上多少。

“西虎啊,这下你不仅赚了钱,到时上面来了赏赐,也会有你一份,要不是你安排人抢做了这么多,百姓还用不上新犁呢,这两天千万别松懈,多做一些,最好让全县的庄户都能用上新犁。”

程县令看着站在那里也是面脸笑容的周西虎,走过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伯伯说的是,西虎一定会让人多做这种犁,让全县的庄户都能跟着享福。”

周西虎也在那表着态,其实他想的是,这么多的曲辕犁都卖出去,那钱不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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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主义,这就是官僚主义,一个个明明知道那犁好用,却为了各自的利益在那里纠缠不休,听说本州其他的县,在程县令把奏章送上去不到两天就都开始有人制作曲辕犁了,这说明他们把事情办了,好处却留下来等分。”

王鹃坐在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在那里对张小宝抱怨着,张小宝同样也知道这个事情,他到是无所谓,一脸的平静,想的更多的事情是这些日子竟然连一场雨都没有下。

化雪时候小河涨的那点水,现在又都回落下去了,照这么看,今年就算是在河那边把水云间建起来也没有用,水到时候都干了,上哪去享受那种乐趣?

“小宝,你想个办法,万一州里的人把功劳占去了,只给程县令一点点的话,我们岂不是连一点功劳都没有了?”王鹃碰了碰张小宝。

“好,想办法,这种事情其实说难也不难,把二牛叫来吧。”张小宝见王鹃想要让他解决这个问题,就只好暂时放下那个酒楼的事情。

二牛带着两个人,经过这些天的奋战,终于是把那些石头都给解决了,除了张小宝特意让留下来的,其余没有一块完整的。

他这两天没有事情做就帮着家里做大酱,刚刚打好酱坯子,就有人过来找,说是小公子那边有事情,二牛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活就匆匆赶到了主家庄子,被张小宝吩咐了几句,又出来,再次消失在庄户人的视野当中。

原本是应该放到这边的集市上,可大家都在忙着,也没有时间赶集,张小宝和王鹃准备先看看鸡蛋是不是真的那么小,真小的话,可以暂时用来做别的买卖。

樱桃现在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里面全是一间间的鸡舍,樱桃不管琐事,杂活有其他的人在做。

张小宝和王鹃还没等走进去了,在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全是那种下了蛋之后的咯咯声,如此看来,今天又有不少的鸡下蛋了。

站到院子的外面,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可张小宝和王鹃还是同时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卫生有点不好弄了。

“小公子,小娘子,你们怎么来了?这边的味道大,快回去,万一熏到了怎么办?”樱桃正在那查看鸡蛋的时候,有看门的人就过来向她禀报小公子二人来了,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迎出来劝张小宝二人回去。

“无妨,樱桃,让你专门弄的蓄粪池弄了么?味道怎么还有一些?”张小宝不在意地摆摆手,问樱桃。

“建了,都建好了,好按照小公子您的吩咐,都用水冲洗一遍,可这鸡总是要吃东西,那就要排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办法。”樱桃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弄了,这么多的鸡,管起来就乱糟糟的。

不用说鸡舍里面,就是平时放到外面的时候,六千多只鸡,一路吃一路拉,那也是弄的到处都是鸡屎,现在她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

张小宝和王鹃也开始跟着想办法,六千多只鸡,正常来讲,并不是太多,为什么就这么难弄呢。

“行到是行,主要是出去放的问题,总不能就整天关在鸡舍中,放哪呢?”张小宝觉得弄点沙子铺地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对于那放养的地方有犯愁。

王鹃又想了下,眼睛一亮,说道:“不如放到山上去,把鸡的翅膀都剪短,在山上选好地方,用鱼网围起来,以前看他们养笨鸡都是这么弄的。

恩,就这么定了,樱桃,一会儿你就买点鱼网来,在山上围出个大的地方,白天放的时候把鸡送过去,晚上再接回来,实在不行就直接在那边修一些鸡舍。”

樱桃点点头记下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张小宝这时也说道:“还有,去买点石灰,都在山上撒上那么一些,这样鸡还不容易生病,拿几个鸡蛋过来,我们看看。”

樱桃把这点也记下,转身回去端了一个盆过来,里面堆着一些鸡蛋。

“果然小,这样的鸡蛋一斤最少能称十一个,好,不错,等两天,鸡蛋多攒几个的,就安排人到县城去看看。”王鹃看着上面还带着血的小鸡蛋,满意地点点头。

樱桃不知道小娘子和小公子要用这种鸡蛋做什么,通常这样的小鸡蛋没有人愿意买,一斤称了那么多,光是壳就要占不少分量,她原来还打算把这些小鸡蛋做成咸的,到时候放到集市上,便宜点卖呢。

张小宝和王鹃也没给樱桃解释,看完了就往别处走,今年不仅仅是要养鸡,还要让庄户们多养猪,池塘里的莲花栽上了,鱼也放进去了,都是买那种三寸长的鱼,太小的话,就会被鸭子和鹅给吃了。

等着养猪,那些粪便就可以用来喂鱼了,到了年底的时候把鱼都捞出来,下面清理一番,底下的东西就成了第二年春耕的肥料。

抓猪的事情张小宝和王鹃都不懂,只好让庄户们自己合计,到时需要钱财,主家先给垫付上,等过年杀猪卖钱,除了还给主家本钱以外,还要再给点利息,张小宝两个人没有拒绝,只不过是把利息降的非常低。

等两个人路过院前小河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位又下降了,这下两个人都紧张起来,顾不得考虑别的了,找来人继续挖池塘,甚至还破坏了一块地。

几天之后,三水县县城那里,一些女人带着孩子推着一辆小车出现在了各个街道上,找到来往人多的地方,还有就是不要挡住后面的商铺,把车一停,支开来下面点上火,开始叫卖起来。

“煎饼果子了,两文钱一个的煎饼果子了,收大豆,收木炭。”

这种叫卖声开始出现在三水县县城当中,而且一出现就是这么多,让百姓们都好奇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吃的,价钱到是不贵,有那身上带着闲钱的就掏钱买一个尝尝。

就看到那女子先是舀了一勺子面汤,倒在一个摊煎饼的鏖子上面,用一个小竹片一扫,一张煎饼就出来了,又在上面打上一个鸡蛋,翻个面,抹上那种辣酱,放里面两根油条,卷起来用一张油纸一包,就算好了,有愿意吃葱花和香菜的,还可以加一些。

那人接到手中,热乎乎的,咬上一口,香脆辣咸甜,各种滋味全在口中,一会儿工夫吃下去,这人意犹未尽地又要了一个。

有人开头了,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买来尝个新鲜,结果这一天,所有的小车上的面和鸡蛋都卖掉了,除了钱以外,还换来了不少的木炭和大豆。

女人们这下高兴了,一天竟然赚了二十多文钱,收来的木炭可以让她们明天继续卖煎饼果子的时候点炉子,大豆则是攒多了一同送到衙门旁边的一个仓库当中,剩下的就都是她们自己的。

程县令今天也比较关注这个事情,随便叫住一个卖煎饼果子的人问两句,问清楚了把人放走,他就对着身边的县丞说道:

“张家庄子这次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些女子平时在家中都没有什么活计做,现在她们多了一份收入,本县的税钱也能多出不少啊。”

“大人说的是,他们那庄子上的鸡刚下蛋,都是小蛋,卖这个最合算,百姓的生活好了,闹事儿的也就少了,那张家庄子这回也没少赚,卖煎饼果子就要用那个叫油条的东西,想要油条就得从他们那买素油,鸡蛋也要从他们那买,收来的大豆先要一点点还这些车和锅的钱,等还完了,才能自己拿出去卖。”

县丞也在旁边夸赞着,这本事可不一般,看着是把利让了出去,其实就是找了一堆帮着庄子赚钱的人,只要你卖煎饼果子赚钱了,那么庄子也就跟着赚钱了,人越多,庄子赚的也越多。

“赚钱好啊,还帮着我们这边解决了不少事情,今年的税收要比往年多上不少,我就不信上面的人还能把这个功劳也给抢去?”

说着说着,程县令就说起了抢功的事情,州中的人已经把那曲辕犁的制作方法传到了整个州,并且还向上面报了一份,并把三水县送上去的两份表章给退了回来,让他们重新写。

虽然没说为什么重新写,可县令还有主薄都明白,那就是要把功劳给上面加上,县中的人都不想加,这种功劳再一分就没了,于是事情就拖了下来,上面的人也不急。

“大人不必担心,那些朝中的人自然知道,州中的人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到时朝廷派人下来,我们就对他们说。”

县丞宽慰着程县令,说的轻松,其实他心中也清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在些鸡可以在山上随处找东西吃,更有那些倒霉的小昆虫一不小心就会被鸡给吃到独子当中,鸡长的比以前也更好了。

想到这里,樱桃又一次佩服起小公子和小娘子来,哪怕她已经佩服过许多吃了,省了粮食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小公子他们竟然把那小鸡蛋卖的比大鸡蛋的价钱还高,一次最少要买五十斤,这五十斤就需要让那买的人多花十二文钱。

最主要的是,这么贵的价钱,那些人都抢着买,这赚钱的本事,可真了不得,似乎这世界上就没有小公子和小娘子办不成的事情。

樱桃越想越开心,尤其是现在她还管着这么多的鸡,小公子那边说了,各个地方都分开记帐,到了年底的时候,哪一边赚的多,哪个人就会有更多的赏钱。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赏钱,而是小公子说过,哪个得的赏钱多,就说明哪个人的本事大,以后就可以交给这个人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自己只要努力地把鸡养好,有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安排来卖,到时一定会比别人强,谁说女孩子就不如男孩子的?爹娘总是夸弟弟,这次看看夸谁?

樱桃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好奇地碰碰她“樱桃姐姐,你笑什么呢?”

“恩,是能过上好日子,这都是樱桃姐姐厉害,小公子看人真准,身边的人都有那么多的事情去做,还都能做好,小公子和小娘子真的是神仙。

”那女孩子又跟着起来。

“不要总提这个,其实小公子和小娘子也有发愁的时候呢,只是每次愁过了都能想到好办法,我们这些在小公子身边的人,其实都是被小公子教出来,谁在小公子身边都一样的。”

樱桃瞪了这个女孩子一眼,又谦虚了一番,这小姑娘也是内院,换成外面的庄户如果说这种话,她就要追查是谁把这事情泄露出去的了。

小姑娘后怕地吐吐舌头“樱桃姐姐,我发誓以后把这个事情烂在心里,对谁都不说,要是没了小公子和小娘子,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再也找不到对我们这么好的主家。”

“恩,快点喂鸡,这些鸡整天都吃那么多,到时候正好杀来吃肉,我听小公子和小娘子说过,等我们这边再有多点钱,就要弄一个学堂,让两个庄子上的小娃子都能读书识字。”

樱桃又把半桶的饲料倒下去,想着以后庄子上的情景。

小姑娘也跟着点头“是呀,现在就很好了,找来了两个医者,都留在庄子上,一个专门给人看病的,一个是个牲畜看病的,前天我头有点晕,到了那里开了一副药,回来喝下去就好了,一文钱都没花,说是走的小公子的帐,内院的人都是如此。

庄户们好象是要自己花一点钱,听管家说,以后庄户们也不用花钱,但是每年收成上来的时候要多交一部分,这一部分的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管了,生病给治、死了管埋、连房子以后都给盖。”

”樱桃认真地说着,拎着空桶往回走,今天这一顿就差不多了。

歧州,磷游县。

街上人来人往,酒楼客栈喧嚣非常,这一日,三个人抗着一样沉重的东西来到了这边,直接就知道了一个铁匠铺子。

“掌柜的,你这还管不管木工活?”三人中的一个人出声问道。

“管,我儿子就是专学的木工,您三位是要做东西?”打铁的一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把那额头上的汗水用手一抹甩出去,笑着问道。

“恩,给我们做一个这样的东西。”三人说着话,把那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拿出来,让铁匠看。

“这……这个可是犁?为何从来没有见过?”铁匠纳闷了,怪不得这三人还要木工,这犁可不就是要用铁和木头合在一起才行。

“不错,正是犁,这犁叫曲辕犁,是我们三水县县令大人弄出来的,干起活来那叫一个快呀,比平常的犁快上几倍不止呢,人拉着比牲畜拉着原来那种走的还快,耕的也深,我这边有两个亲戚,就在三水县买了一个,到这边再做一个。

这样一个两个亲戚家就都有了,我来的时候看到还有不少的田地没有犁完呢,太慢了,咱们那三水县早就弄好了,有的都犁了两遍,我们县令大人厉害吧?”

这人继续说着,一说起县令,腰挺起来了,头也昂上了,就好象县令是他爹一样。

“真的?你们县令是哪一个?他还管这种事情?”铁匠被这人的话吸引住了,想到自己也有亲戚家的地还没有犁完,到时不就可以给亲戚家做一个了?

“这还有假?我们县令贵姓程、名讳岭祥、尊字安然,那是好县令啊,我跟你说啊,县令为了能够让咱们这些百姓把春耕弄好,那是茶饭不思……。”

这人一说起县令就没完了,从祥瑞开始说起,又说道县令过年时候给穷苦的百姓送粮送油,再说道这个曲辕犁,把当初宋静功说的话有完善了一些,并且更加地夸张。

他这里说着,周围好热闹的人是越围越多,另外跟着他来的两个,怕有人没听全,还走到旁边各自对着一群人又说了起来,边说边比画,又把那曲辕犁推到众人面前,让大家好好看看,把好处也介绍了一遍又一遍。

等周围的人都记下了,这才交给铁匠,说是晚上过来拿,一共是六十文钱,当场就付了,东西扔下,三人各自找了一个酒店进去吃饭。

到了酒店当中,哪热闹往哪凑,凑到面前说上几句话后,又开始谈起那曲辕犁,并且引出县令大人如何如何,还指出是哪一个铁匠铺在制作着。

在酒店吃饱了,也不多耽搁,又到茶馆去喝茶,酒店免费的茶都不喝,就喝那在路边支起来的茶馆的茶,那些话再次从他们三人的口中说出来。

结果还没等到晚上呢,歧州磷游县中就开始出现了不同版本的话,有说那三水县县令一夜白头才想出了那个犁,有说三水县县令瘦的都皮包骨头了,感动了上天,结果托梦告诉他的。

那曲辕犁传的也神了,有说一个人拉着就比两头牛拉的还快,有的说那犁只要放到地上,就能自己去耕地。

无论是哪一种,都把这犁和三水县的程县令联系在了一起,一提到犁那就会想到程县令,一说程县令就有人接着说曲辕犁。

到了晚上,三个人再次来到了铁匠铺中,铁匠早就等在那里了,把那先制犁交给三人,看着三人走远,铁匠把门一关,拉上儿子,抗着他多大的两个曲辕犁向着自己的亲戚家走去。

那三个人带着曲辕犁也没有去什么亲戚家,而是转身离开这里,向下一个县城而去。

铁匠与儿子分别把两副犁送到了两个亲戚家,并且把白天听到的话又加工了一番说给亲戚听,亲戚一听就忍不住了,也不顾天色已晚,带着曲辕犁来到地里,有那好奇的邻居也纷纷跟在后面。

铁匠儿子在前面拉,亲戚则在后面控制着,走起来几步后,习惯了那速度果然快,并且地犁的也深,铁匠这个亲戚高兴了,回去的路上就找人给家送酒菜,说什么都要跟铁匠好好喝一顿。

那些邻居则是闲不住,想要把这个亲眼看到的事情分享给每一个认识的人。

翌日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来到了铁匠亲戚的家中,听说是早上一早就到地里了,又连忙往地里追,到了地方一看,已经有不少的人都在那看着了,还有人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惊叹。

如此这般,几日后,三水县周围其他州的县中的人都知道了有一种新犁叫曲辕犁,也知道了这犁是三水县程县令弄出来,有很多春耕晚些的县上的庄户都开始制作这种犁。

各县的县令见到此犁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也都重视起来,一纷纷的奏章送到了上面,州里面的人一看,这竟然不是本州的,那就不好争功了,又把这情况如实地向京城传递过去。

邠州的那些官员,原来还准备和程县令耗着,直到他耗不住把功劳让出来,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一下子就传到了京城司农寺和工部,两个部的官员更同僚一说,弄的所有的部门都知道了这么一件大事儿。

邠州的人现在把周围那些州县的人都恨到骨头里去了,心说你们怎么就那么事儿多,曲辕犁用就用了,上奏章也行,可你别在奏章中说一大堆的三水县县令的好话啊,甚至把祥瑞和给县中的百姓送东西的事情也提到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本州这边那祥瑞的时候说的是州祥瑞,而在过年三十送东西的事情提都没提过,这下好了,上面的问责的折子已经送到州里了,措辞到是一点都不严厉,就是从各个方面不停地责问,为什么这种事情邠州没报,让人家的州给报了?

就是因为措辞不严厉,才让州中的人感到害怕,严厉一些说明上面的人和你关系近,这种平淡的问责才是最吓人的,一个不好就容易丢官,甚至严重的还要关到牢中遭罪。

在四处都开始为春耕忙碌的时候,州上的人讨论的却是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三水县县令的功劳没有人敢再继续压了,无奈之下,众人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天阴沉沉的,好象随时都能掉下来一样,风也随着助威,各个地方的庄户都这时基本都抬头看天,期待着那一场雨落下。

三水县的人也是如此,可天阴了几个时辰,到了午后竟然云消风停。

所有的庄户看到这个情形心都是一沉,今日就是谷雨,应该是播种下雨的时候了,这雨不下,谁敢播种?尤其是一些会看天的老人,满眼都是惊恐,完了,这几天都不会有雨。

三水县程县令也坐在衙门里面,呆呆地看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问身边的人“小罗水的水怎么样了?”这次他终于是叫了全名。

”旁边人小心地回答着。

“完了,快,马上给本官着急人手,本官要挖井。”程县令哆嗦着站起来,让人着急衙门中的人都过来,按照周围的地方分下人去,组织挖井,可又担心大家都等着播种呢,人手不够。

人都下去了,程县令自己一个人站在衙门门口,不时地有百姓路过问好,他都没心思在一一回应了,百姓们似乎也能理解县令大人的难处,这几日都没下雨,到了谷雨竟然也是如此,而且看样子几天之内都不会有雨了。

到了晚上,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对于程县令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高兴的了,州里的人送来了一个表章,那意思是承认他的功劳,并且会上报给朝廷,但是要让他说以前州里没有上报是因为他不愿意让州中的人上报。

“大人,这下您的功劳终于是不用分给别人了。”县丞在一旁说着,他想让县令高兴一下。

“功劳,功劳,现在还有什么功劳,这旱灾要是弄不好的话,我就有过了,派到各地的人都回来了没有?情况如何?”程县令一点精神都没有,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靠背上,就这样还往下出溜呢。

“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齐阳村旱,村民抢水,有几个受伤了,抢来的水勉强够种下谷子,可再有几天依旧不下雨,那就要想别的办法了,西河村那边还成,河里面还有一点水,能撑上半个月,现在他们已经憋坝拦河了,可他们下面的东河村就完了,南山村……。”

一条一条的消息从县丞的口中说出来,通常都是没水,平时不用的时候,那水一直都有,这一到用了,却发现那点水根本不够,有点水的地方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大人,那边是有一条河,可那河水是四条小河汇聚成的,其中的三条刚才说的村子都已经不够用水了,他们把那河水引走了,剩下的一条平时也就齐腰深,根本就没用,主要是以往几年都是这样,看着像干旱,其实到了谷雨前后就会连续地下雨,百姓和我们都习惯了。”

县丞叹息一声,那张家庄子给了他们这边衙门太多的惊喜,可这一次,谁都跑不了。

“报,大人,大人,小的回来了,小的从张家庄子那边回来了。”县丞的话刚一落下,门外面就传来了声音,接着一个人就跑了进来,看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就知道是一路快赶。

这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看上去不沉,进到院落中一停下,却说不出话,光站在那喘气。

“回来就回来吧,找地方休息,你背的是什么?又从张家庄子要东西了?平时要也就算了,现在他们那也旱着呢,你怎么就能……。”程县令气的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人,没要,是,是他们,庄,庄子给大人衙门,带,带回来的东西,好,好东西,木耳,十,十斤,干,干的。”这个衙役一断一续地回着话。

“什么?十斤干木耳,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敢收?旱成那样了,有这些木耳能换不少钱呢,打井需要钱,从外面买粮食需要钱,送回去,这东西不能要。”程县令和县丞都吓到了,张家庄子哪来这么多干木耳?

衙役还在喘着,心中着急啊,最后把桌子上县令大人的碗端起来,一口气喝掉里面的茶水,抹了下嘴,终于舒服了,把包裹打开,说道:

“大人,这木耳是他们自己种的,说是拿回来给衙门中的人分分,本来要给二十斤,小的没敢要,只拿了十斤回来,泡来了以后,衙门中的人都能分到一些,吃个新鲜。”

“种的?木耳也能种?”县令县丞两个人再此惊讶了一回,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来给那张家庄子定位了。

黄瓜能在冬天弄出来,有素油,买了别人都不要的胡萝卜结果大赚一笔,又找到了非常简单的红糖变白糖的方法,弄出了辣酱,前些日子还有曲辕犁,现在连木耳都可以种了,这世上还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情么?

“好吧,既然能种,那他们又发财了,就是旱了也不怕,他那边怎么样?是不是什么都没种?”

程县令这下放心了,木耳金贵呢,想吃就的到山上,或者是哪个树上找,再有就是运木柴的地方有,这就是钱啊。

“回大人,都种下去了,张家庄子、王家庄子还有葛家庄子三个庄子全种了,葛家庄子管张王两家庄子借的水。”

“都种了?借水?他葛家庄子没水,莫非张王两家就有水。”县令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这个时候张王两家庄子别说没有水,就是有水还能借给别人?他怀疑衙役在说谎,于是脸沉了下来。

“真的,大人,小的不敢说谎,您是不知道啊,张王两家庄子挖了六个大池塘,里面的水都是满满的,小河还有点细流,都被引到六个池塘中去了,小的到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七口井,还有三口正在挖着。

葛家庄子是刚挖,那井水又甜又凉,可好喝了,小的到地方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还有小的骑的那匹马,也跟着喝了,那马喝的……。”

“行了,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刚才说张家庄子那边有六个满水的池塘?还有已经挖好的七口井?”程县令打断了衙役后面那些没有用的话,找关键的地方又问了一遍。

“对呀,大人,小的亲眼所见,还有三个庄子的小娃子在池塘中玩水呢,有一个池塘上面游着一千多只鸭子和鹅,还有人在那担水往山上送,小的还帮忙了呢,那山上有六千多下蛋的鸡,庄子上还家家抓了猪。

除了这些,小的还看到从别的地方挪过来的粮食,因该是春耕的时候需要用地,才把粮食挪到两个庄子主家周围,那边有空地,一座座的就跟山一样,所以小的才敢带回来十斤的木耳,小的知道他们不穷。”

衙役一说起张家庄子就两眼放光,把庄子上的东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指指那十斤干木耳。

程县令和县丞张明升又一坐回到椅子上,准确地说是摔回去的,两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那木耳,忽然同时说了一句‘早知道二十斤都拿回来就好了。’

“大人,真的想要,那小的再去一趟,小的不怕累,换一匹马。”衙役也是个实在人,这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穷疯了?还要不要脸?人家给你是给的,你去要算什么?这张家庄子,邪呼呀,养了那么多东西,提前就挖了六个大池塘,还打了七口井,怪不得葛家庄子要管他们借水。

那葛迎喜算是摊上个好邻居,前些日子在人家背后使坏,结果没坏家,张家庄子的人都知道了,竟然还会借给葛家水,这要是当官,也是造福一方的好官啊。”

程县令喊住衙役,在那里评价了一番。

“大人也是好官。”县丞在旁边说道。

“真旱了,我不知道我此时是什么心情,我想着都不要大旱,也不要有蝗虫,那样百姓就能生活好一些,可我却希望这旱灾和虫灾来的再严重一些,那样我们家养的鸡鸭鹅就会派上用场,准备的粮食也可以送过去,你家那百户食邑就能保住,甚至更进一步。

你说是不是很矛盾?我主要是不忍心看着别人拖家带口的逃难,你说的那个右丞相,他最后把蝗再给治了是吧?那我们养的东西还有用么?”

王鹃站在河边上,对着跟在旁边的张小宝说到,他们两个面前的这断河早就没有水了,也不能说没有,还有泥鳅在那里面来回乱钻,整个小河的底下都是一洼一洼的水坑。

“永远不要去研究人性,只要按照你想的去做就行了,否则你会发现,研究到最后,你只能觉得生命已经没有意义,然后你会自杀,自杀成功了,那么没有后来,自杀没成功,你就会像我这样,不在去研究,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选择,有机会选择的人,才是幸福的人。”

张小宝一拉手上的弹弓,再一松手,一条泥鳅鱼就就被打得翻了个,身体扭动几下便不动了,张小宝和王鹃的弹弓是让别人做的,做好以后,他俩自己用了不少的力气才靠杠杆原理给重新加工一下,威力大不少。

“你看,泥鳅死了,周围的泥鳅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发现同类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救还是不救,毕竟我不是泥鳅,可我知道,这个泥鳅在死前告诉了它的同伴,不然那其他地方的泥鳅就不会使劲往土里钻。

我们其实等同于泥鳅,我们又高于泥鳅,至少我们给葛家庄子送水了,至少你可以在选择的时候,能够牺牲自己从而对得起你那个称号,至少我可以冒正生命危险去交换,在选择的一瞬间,没有什么思考,我选择了,所以我觉得我是幸运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那么今天我依旧在选择,我选择了我的亲人,所以,旱吧,蝗虫来吧,我都准备好了,为了我的家,为了我的亲人。”

“我觉得你今天说的话怎么有点不是你呢?你应该是永远保持着那种冷静,哪怕是交换人质的时候都面带笑容。”王鹃侧个头看着张小宝说道。

“说真话是说假话?”

“先听假的。”王鹃笑了。

“我是想安慰你,让你别想这么多,所以我多论证一下。”

“真的呢?”

“我和你一样,也在矛盾呢,我在期待着别人难过,然后我好找到机会,这是从我到了这边以后,听到爷爷的话时就下的决心,我也挣扎着,几个人的幸福重要,还是几十万人甚至几百万人的幸福重要?可一个人他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啊,专政,还是真理,布鲁诺被烧死了。”

张小宝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王鹃也在那边想着这种太过深奥的东西。

“小公子,我抓了一条鱼,给你熬汤喝吧。”这时一个在水中玩耍的孩子跑了过来,双手努力地握着一条鱼,那鱼还在摆动,想要挣脱出来。

“谢谢。”张小宝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生理年龄比他大上六、七岁的孩子说道。

“小公子你说什么?”孩子愣了一下,把鱼用岸边的草棍穿起来,放在地上。

”张小宝笑了。

“好的,我去玩了,小公子,这条鱼的刺多,你和鹃鹃小娘子吃的时候要小心。”孩子又向那池塘跑去,还回头告诉鱼的刺儿多。

“我明白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张小宝和王鹃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我不能那么做,人家对我好,我怎么能故意害人家?”葛家庄子主家院子中,葛迎喜对劝说着他的管家说道。

葛管家发现张家和王家的稻秒并不是插到地里的,而是随便一扔就进去了,这么种的话,他觉得会歉收,于是让家主葛迎喜去到衙门中举报。

葛迎喜开始还是好言地跟管家说,最后实在不耐烦了,才说出心中的想法,是的,人家把水都给他了,他上次就害人家一次没害成,那程县令和张家的关系又好,人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关键时刻,自己去找的时候,还没等开口,人家就说了,不就是水么,拿过去用。

人家说的轻松,送的也随意,可葛迎喜自己知道,人家送的不是水,是命,这个时候再去找人家的麻烦,别说他自己不想这么做,就是想他也不敢呀,葛家庄的庄户们如果知道了这个事情,那会是什么后果?

“老爷,我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错过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们那两个庄子透着一股邪呼劲儿,想要把一个庄子弄好了,到不是不可以,但没有这么快的啊,这才多长时间,看看那庄子上的生活,好象一天变个样。

我猜他们的背后一定有妖孽般的高人存在,如果再不动手的话,到时候我们庄子就完了,老爷,你好好想想,是不是?”管家还在劝说。

“是个屁,还什么以后,人家想要弄垮葛家庄,用得着以后么?水断了就行了,你敢去抢水?人家那水都放到池塘了,那小河也没流过葛家庄子,是直接进到了小桥的那条河中。

你告诉我,你敢不敢带着人去抢水?你敢的话,我这就到州里面,越过县令,去举报他,说呀,敢不敢?”葛迎喜盯着葛管家的眼睛问道。

“老爷,我不敢,他那是两个庄子的人合起来,咱们这就一个庄子,人就差了不少。”葛管家摇摇头。

“那我再给你找一些人来呢,和他们人差不多,你敢么?”葛迎喜又逼问着。

葛管家还是摇头,这次摇的幅度更大“不敢,他们那两个庄子的人咱们根本就打不过,他们那些庄户早就把主家当神一样供着了,咱们这边人心都要散了,不说别的,他们那些庄户只要穿上正月十五一样的衣服往那一站,咱们的庄户就不敢迈步。”

“对呀,人家两个庄子是一股绳儿,十五那天主家弄出了那么多的火把,不是说了,人家要照亮夜空,县令是人家的人,庄户也忠心,你让我去举报,我找死啊?你以为到州里就行了,周西虎是什么人?他叔叔就是州里的六品官,帮着刺史处理事情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非要把人家当成对手?就要让人家垮下去?上次的主意就是你出的,结果怎么样?知道有高人坐镇,就别找人家麻烦。”

葛迎喜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手段打消管家那种嫉妒的想法,他已经感觉到了,人家从来就没把他当过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级上的。

不说别的,看看当初的四狗,再看看现在的四狗,选人选的真准啊,自己当初就没发现四狗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一两银子就给卖了,现在拿千两银子也买不回来,自己要买,买的是人,人家那是换的心,百两银子说给就给,这种人要做敌人的话,哎!

葛迎喜已经不敢去想了,对着管家说道:“走吧,陪我走一趟。”

“老爷,您要上哪?”管家疑惑地问着。

“还能上哪?当然是去王家庄子了,把你那小心思都收起来吧,若不是你家几代人都给庄子当管家,我真怀疑你是想把庄子给弄垮了,看看张王两家的管家,看看人家内院的人,那是气度啊。”

葛迎喜现在都不敢比了,庄户比不上人家的,管家现在也是如此,自己这个主家也没好到哪去。

葛管家现在也害怕了,怕被老爷给弄下去,那就不仅仅是位置没有了,很可能给他爹气死。

“那老爷,咱们过去干什么呢?”

“不干什么,聊聊天还不行呢,我记得上次他们还找我一同弄那个市集呢,今天过去看看,如果他们还同意的话,葛家也算一份。

我现在发现了,只要跟着他们走就没什么事情,那六个池塘可是旱灾之前人家就建的,还有井也是,早早挖好了,我现在就想,那两个庄子背后的人是不是诸葛再世。”

葛迎喜起身往外走时有点无奈地说道。

二人过了桥就来到了王家庄子的地方,王管家就像能知道他们来一样,再次出现了。

“葛村正,葛管家,您二位来了,是不是水出了事情?”王管家真诚地问道。

“不是,是问问那集市还能加进来么?”葛管家开口说道。

“这个……不行了,不过呢……还有一个可以与葛家联合经营。”王管家先是拒绝,接着话锋一转,又提出了个新的事情。

“什么方面的?”葛管家焦急地问道。

这让葛迎喜再一次失望了,这管家和管家都没法比,当初这王管家似乎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这短短的几个月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葛迎喜不知道,这就是经济实力的原因了,当初的张家王家还有葛家都差不多,所以都站在一个位置上,此时则是不同了,张王两家有钱了,心态当然会跟着改变。

王管家到是不在意葛家的人问的这么急,缓缓地说道:“咱们两家中间有一条河,这条河下游的地方突然变平坦了,张王两家的主家想在那个地方修一座酒楼,二层的,里面是空的,可以看到水。

我们会找来一些人到这里饮酒赋诗,若是葛家也有意加入其中,那就出一份钱,到时赚了一同分成,此时正好干旱,想建个酒楼还容易一些。”

“那要是赔了呢?”葛管家心直口快。

不等王管家说话,葛迎喜就说道:“那自然是一起赔了,王管事,不知道那酒楼什么时候修,到时一定要加上葛某的一份。”

葛迎喜终于是不敢继续和张王两家作对了,现在有了一个机会,他觉得到时哪怕不赚钱,甚至是稍微赔一点,能够和两个庄子拉上关系也值得。

“好,葛村正放心,等着春耕一结束,这边开始修建的时候,自然不会落下葛家,毕竟三家一起才能更稳妥一些。”

“如此也好。”葛迎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确实想去看看,毕竟从张王两家运水都是那大木桶或者是缸来装的,那边不看看也不放心,最好是一直满着,那样就算夏秋依旧干旱,他也不用担心了。

三个人向着一处池塘走去,路上不时地看到葛家庄子的庄户过来运水,不仅仅是浇地用的水,包括做饭的水也要从这边的井中提上来,葛家庄子上的井还没有挖好。

站到一个池塘的旁边,葛迎喜终于是放心了,那池塘还是满的,小河的水是少了些,可总是在那流着,等到没有水的时候,就要依靠井水了。

一番闲聊之后,葛迎喜与葛管家告辞离去,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这次有了一个合伙的事情,想来以后有什么事情张王两家也会想着自己。

张小宝和王鹃还站在小河边看着庄户在那忙碌,两人就发现,这条小河中的泥鳅鱼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一条两条的,看过也就算了,可这么多的泥鳅鱼,不抓上来吃,到时可能也会干死在泥里,实在可惜了。

“怎么抓?”王鹃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让别人帮着抓,看我的。”张小宝看着在池塘中玩耍的孩子,大声地喊起来“过来几个人,抓泥鳅了。”

小孩子的声音穿透力强,一嗓子喊过去,那些小娃子就先后从池塘中爬出来,纷纷跑到了这边。

“帮我抓泥鳅,我用豆腐来换,十条泥鳅换一大块豆腐,到时候回家你们就可以吃泥鳅钻豆腐了,抓二十条泥鳅,我在和你们换一两素油,这下什么都准备齐,干不干?”

小娃子们原本就是没有事情做,都到水中游玩去了,听到还能换这么多东西,一个个都跳到河底下,也不管那泥土都没过了小腿,一个个在里面抓了起来,一条条的泥鳅被扔出来,哪个扔的哪个自己报数,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虚报耍滑。

不时地会有一个娃子从泥塘里蹦出来,一边叫着一边用手使劲地拍大自己的腿,那上面咬着一直蚂蝗,几巴掌拍下去,蚂蝗自己就从人的身体中缩出来,团成一个球。

有的小娃子报复心重,找来一根小木棍,把蚂蝗在地上使劲搓两下,用小棍子顶着一头一捅,整个蚂蝗就从内到外地翻过来,再把棍子插在岸上,让太阳晒着,等晒干了,蚂蝗也就死了,再放到水中也不会活。

“他们原来这么杀水蛭。”王鹃看着那岸上越来越多的木棍,觉得这些小娃子太过生猛了,她到是不怕,可她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恩,这还算是慢的,我以前都是抓到了蚂蝗放到铁道上,火车一过,什么都剩不下,不放蚂蝗就找一个钉子,放在那里,候车过去以后,那钉子就变成了小宝剑。”

张小宝回忆起了流浪时候的日子,那时他就跟着其他的小孩子学到不少的东西。

“其实撒点盐那水蛭自然会缩在一起。”王鹃觉得这种用拍打的方法会让小孩子感到疼,在旁边说着,那意思是让张小宝叫人回去取盐。

张小宝根本就没动“你把盐拿来了,他们依旧会用手来拍,到不是盐贵,而是他们觉得用手把蚂蝗打下来才是最稳妥的方法,这就是攻击意识,也可以和控制意识放在一起。”

“比如?”王鹃问道。

“小孩子从小都喜欢玩枪,没有枪就玩到,把枪和刀放在一起,大部分的小孩子都会选择枪,枪有安全感,可以远程打击,遥控的汽车也是一样,有一种是带线的,有一种是无线的,大部分都选无线的,哪怕有线的可以有一百米长,无线的控制距离是五十米。

这是因为无线的控制起来更灵活,没有牵挂,这样才是最安全,而且这种安全感是被玩的人自己所控制,他想进攻就进攻,想撤退就撤退。”

张小宝举起了例子。

“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比如以前上学时男孩子喜欢玩的路海空游戏,画两个大圈套一起,最里面的是陆,中间的是海,外面的是天空,猜拳来选择,很多孩子都选择天空,最不愿意选择的就是海,两面受敌,没有安全感。

我想到了,我们上次弄的那个有人半夜巡视,还点灯就是如此,可我觉得这还不够,以后等家丁多了,我要把他们分成明哨、暗哨、固定哨和流动哨,那样一来,整个庄子就更安稳,睡觉的塌实,放哨的也塌实。”

王鹃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以后保卫工作上了,这时孩子们也抓的差不多了,先后爬上来,把所有人扔到岸上的泥鳅用一根根树枝穿起来,一串串的,放在张小宝和王鹃的面前,每个人都开始报自己抓了多少的泥鳅。

张小宝和王鹃也不数一遍,直接让人回去取豆腐,还有素油,这么多的泥鳅可以做好几样菜,能吃两三天,娃子们换到了东西,高兴地跑会自己的家中,把东西放好,再次回来,重新跳下去,这次是为了自己家吃泥鳅钻豆腐。

王鹃与张小宝也开始往回走,泥鳅自然有人帮着拎,就算他两个能拎动,别人也不让。

两人刚一进院子,却看到今天不应该回来的宋静功正在那里等着呢。

“小公子,不好了,有人在大量收购大豆,我今天从周西虎那里拿到了分成后,想要买点大豆,结果走了几家粮店都说卖没了,我不信,还过去看看,结果真的空了。

伙计跟我说,有一些人来到店中,直接就问有多少的大豆,只要是有,不管多少,全都买走,我逛了半天的时间也没有买到一斤的大豆,我们那素油可是全靠着大豆呢。

现在整个县中的大豆估计都被那些人买走了,等着下一次再运来,那价钱可就不是现在这么低了,我估计,有人发现了我们的素油是用大豆做出来的。”

宋静功一见到张小宝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一脸焦急地神态。

张小宝想了一会儿“素油的味道本来就有一种豆腥味儿,我们不停地收大豆,别人一看就会明白,我想这些人就是针对我们的,可素油我们早就再卖了,那些人为什么现在才动手,难道是因为干旱?”

“可能吧,他们是想囤积起来,等着大豆的价格涨上去,再找我们来卖,那样他们就多赚不少钱,但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直觉。”王鹃在一旁帮着分析。

“最近我们干什么了?先不忙,回屋,到里面列一个表出来,看看我们这段时间的主要收入和新的产出,到时再判断。”

张小宝一时也弄不明白那些人是什么意思,大豆收就收了吧,大不了不卖豆油了,他们拿着大豆也不知道怎么弄出豆油来,一般的菜籽油都是炒出来,荤油也是这么弄。

宋静功找地方休息去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则是回到屋子里,开始计算这段时间的主要收入来源。

一番计算,发现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那么剩下的就是新的产出了。

鸡蛋,鸡刚刚下蛋,数量不少,都是新蛋,现在全卖给了煎饼果子的那些我们扶持起来的人,同时,卖煎饼果子的也在帮我们收购黄豆,我估计,我们的鸡蛋产业与其他的人禽蛋产业有冲突。

他们可能通过那些小鸡蛋的数量估计除了我们下蛋母鸡的数量,觉得我们对他们有威胁了,所以他们收购黄豆,打掉我们一个产业,算是警告,也正好符合现在旱灾的赢利规划。”

王鹃这个时候再也看不出一个小孩在的样子,站在那里,挺胸太头,表情严肃,目光炯炯,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同了。

张小宝欣赏地看着王鹃,点点头“这才爱重大案件处理部门,中国霸王花应该具备的气质,精准、干练。”

“我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严肃一些。”王鹃眼睛一瞪,看到张小宝那孩子的模样,又突然笑了,走到张小宝近前,伸手捏住张小宝的脸,上下左右地动动。

“你长的怎么那么好玩呢,现在该你了,我分析完了,快点,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让我看看国际诈骗犯怎么玩的。”

听到王鹃的话,张小宝抬起胳膊把嘴角被王鹃捏出的口水擦掉,脑袋一使劲,挣脱王鹃的手,轻蔑地一笑。

“收购黄豆,好啊,我估计我现在派人到外县去买也没有用,这帮人用的是箭双雕,干旱了,黄豆价格会涨,还能打击我们的一个产业,不是有钱么?我让他买,石榴,进来,安排你一个事情做。”

“恩,我教你做一个好吃的东西,有人管他叫凉皮,有人管他叫面皮,我们叫凉皮,面皮太好猜,一看就知道是面做的,面这个东西好,不仅仅可以做凉皮,再没有进一步加工的时候还可以做成淀粉,谁规定只有玉米和地瓜才能做淀粉?”

张小宝把一根手指头点在自己的脸上,笑着说道,以前曾经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张小宝是恐怖的,一定是有人要倒霉了,还不是简单的那种倒霉,弄不好就会死掉。

石榴到是不知道张小宝有这个习惯,只觉得现在的小公子更好看了,稍微打扮一下,可以当女孩子来看待。

“小公子,您说吧,要怎么做,我那边的木耳不用经常照看了,一天看几眼就行,凉皮怎么做?”

“好,这就告诉你怎么做,取五斤白面,还有几个大的空盆,再弄来几桶水,二牛回来了吧,把他也给我叫来。”

张小宝说话的时候那根指头不停地点在脸上。

石榴忍住亲小公子一口的想法,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的工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二牛也在这时进来。

“小公子,您叫我?”

“恩,山辣椒秧子还有没有了?”张小宝问道。

“回小公子,去年的没有了,今年的已经出来了,大家都忙春耕的,只有几个小孩子帮我采了一些,小公子,你要这东西?”二牛麻利地说着。

“对,你回去以后用素油给我炸那个山辣椒秧子,把山辣椒秧子炸的没有什么味道,就重新扔一些放到那油中炸,什么时候你尝那油觉得辣得要喝水了,什么时候停下来,先给我炸二十进油。

张小宝又看了眼等在那的石榴“把面给和成面团,这是第一步。”

石榴也不多问,倒上点水就开始在那和面,一会儿的工夫那面就和好了。

张小宝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木耳吧,上次采了三十斤,要给衙门二十斤,他们就要了十斤,现在有多少了?”

“还是那些,新的木耳还没有长大呢,再过一些日子才行,这次就多了,估计一次能产三百多斤,干的。”

石榴一提起木耳就高兴,没想到那么贵重的木耳,竟然在自己的手中种出来了,可惜,自己不可能跟别人说是怎么种的,这个秘密到现在只有三个人知道。

“有那么多,好,晚上炒一点吃,加上胡萝卜,炒肉片,可惜没有新鲜黄瓜了,弄点干的黄瓜泡开加进去吧。”

张小宝吧嗒两下嘴,谗了,他到现在也没吃到木耳,王鹃也跟着猛点头,三个人一同到了种木耳的地方看了看,还不错,一段段的木头上现在又长出了一些,就是太小了点,再过两天就行了,这东西长的快。

在外面转了一圈,三人又回到了屋子当中,这时的那个面团要比刚才好多了。

“在这个面盆里面放开水,然后揉,什么时候水都揉白了,什么时候停下来。”张小宝指挥石榴进行下一步,石榴不明白这和好的面为什么好要放水,想不明白就不想,拿来水按照张小宝说的做。

等这次揉完了,又换水继续揉,揉了几次以后,水不再变色,这才停下来。

张小宝继续吩咐石榴把那些水倒在一个盆中,放在没有人能碰到的地方,这边就开始处理剩下的那些揉不出水的一团东西,直接放到锅中蒸,蒸好一拿出来,王鹃先说道:“这是面筋,我知道了,那面皮呢,你都给揉没了。”

“都在那水里呢,现在烘干就能弄出淀粉,可以做粉条了,具体步骤不会,那还是做面皮,等明天早上再说。”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石榴过来,把那一盆水上面的都倒掉,留着下面的,又拿出一个薄薄的平底儿铁盆,开始往上倒那粘稠的东西,倒一层就放在开水的锅里烫一下,拿出来放在凉水中过一下,轻轻一揭,一张凉皮就出来。

石榴连续地做着,速度非常快,等着一堆的凉皮都做好了,二牛那边把辣椒油也送了过来,整整二十斤。

“二牛,先别走,一起吃点,这东西你可从来没吃过。”张小宝招呼一声要离开的二牛,教着石榴怎么拌这个凉皮,陈醋、盐、蒜、辣椒油,这些就差不多了,其实张小宝爱吃的是那种还放冷面汤的。

“再给我的那里面加点糖,我不爱吃太酸的,香菜也来点,黄瓜,算了,现在没有。”王鹃自己调整着口味。

不到一刻钟,四份的凉皮就做好了,二牛的最多,张小宝和王鹃的最少,张小宝还给石榴加了点芝麻酱,石榴一直喜欢吃这个。

四个人四种口味,开吃,几口下去,二牛就先说道:“好吃,小公子弄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真辣呀。”

“谁让你自己要放那么多辣椒油的,活该。”石榴在一旁还惦记着二牛刚才多放了辣椒油。

“要是有黄瓜丝,再用水果煮出冷面汤,用冰镇一下,就算辣点也没什么,辣了就喝口那汤,其实汤也辣,只不过被冰镇了,一时感觉不出来,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辣。”

张小宝对这个深有体会,王鹃嘴里咬着半条面皮也跟着点头认同。

“小公子,这些面皮用不了如此多的辣椒油。”石榴提醒着。

“谁说这些的,晚上的时候你把小红和樱桃都叫来,你们三个做三百斤面的面皮,到时给那些做煎饼果子的人送去,一份卖三文钱,留给她们半文,其他的都是我们的,同时让她们用面皮换白面。”

张小宝停下筷子,也吐了吐舌头,辣到了,对石榴说道。

第三天早上,所有的面皮都做好了,张小宝还煮了点冷面汤,为了提味,每一大盆冷面汤中倒进去一碗黄酒,让人用车送到三水县县城。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王鹃一直也没想出来张小宝要干什么。

“当然是多一个新的财路了,他们不是能收购么,白面收不收?收的话,我就再做海鲜汆米饭,大米收不收?”张小宝解释给王鹃听。

别的话都不用说了,王鹃明白了,那些人敢在这个时候收黄豆,但绝对不敢收大米和白面的,大豆可以不吃,可大米和白面加上小米高粱是主食,在旱灾的时候,这些人如此收购,那后果……。

“先这么弄着,他们如果不收,我还有别的方法,让他们手中的大豆都降价,除非他们愿意压着钱硬挺,被压在手中的钱和流通的货币是不一样的,先看看效果。”

张小宝又用手指点自己的脸了。

三水县县城下午的时候,那些个煎饼果子的摊子上,又出现了新的一种吃食,凉皮,可以用钱买,可以用木炭和白面来换。

这次依旧有人试吃,花了三文钱,要了一份凉皮,吃到口中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清凉可口,接着就是火辣辣的,一边在那哈气,一边猛吃,凉皮又一次掀起了购买的狂潮。

“大人,您尝尝,小的才发现,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和清爽的凉皮一起吃,那真是太美了,只要五文钱,就可以把这两种东西都吃到,便宜,两个东西吃到肚子里,马上就饱了。”

经常去张家庄子的这个衙役,一手拿着还在冒热气的煎饼果子,一手托着一个盆,这盆是有押金的,不给人家送回去,押金就没了,递到程县令的面前,夸赞着。

“凉皮?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凉皮了?不是煎饼果子么?在是什么做的?还透亮呢。”程县令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新出来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他现在已经不怕旱灾被上面查了,那么多地方都旱,非人力可抗,所以他也不会被上面收拾,当然,非人力可抗这话不是他说的,是某州的刺史说的,换成他,他可不敢说,谁让他这里有张王两家庄子呢,对于这两个庄子,不可以用常理度之,什么事情都可能出现在那里。

什么叫非人力可抗,还不是先期准备的不够,人家张家庄子那地方也旱,可那边三个庄子什么事情都没耽搁。

程县令都不知道那庄子上的高人还有什么算不到的,赚起钱来各种东西都行,若是说前面些买卖都是正经商业的话,那么木耳怎么说?这东西还能种?照这个本事,估计埋一个人都能给种出来一群人。

最让人想不明白的,他们怎么就知道会大旱,早早就准备好了,若是以前就知道的话,自己就是去求也要求那位高人指点一下,早准备,县中就不会这般了。

”衙役见这一会儿大人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哦,好,就吃,哎,这凉皮真好吃,如果再加上点黄瓜,那味道……。”程县令尝了一口凉皮,觉得不错,不是很辣,他不知道自己吃的这个是微辣的。

衙门笑脸相陪“大人说的是,那卖凉皮的人也说,庄子那边也是这么考虑的,知识现在没有黄瓜了,方才小的还遇到送这凉皮的人呢,张家庄子上的,他说现在庄子上没有多少青菜了,除了大萝卜、胡萝卜、蒜苗就剩下木耳了,这两天他们都在吃木耳。”

程县令看着衙役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张家庄子那边,以后也是你去,你不要总用种对待平常庄子的方法去对待张家庄子,那里不一样,全大唐估计也就那么一个,嘴要严,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懂不懂?”

“懂,还有不该听的别听,小的明白,那张家庄子背后的高人,大能,想要弄死小的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而且小的都不知道是被谁弄死的。”衙役明白事理,跟着说出保证的话。

“没那么吓人,还不知道谁弄死的?其他的衙门中的人你平时也看好了,哪个嘴碎,本官不在乎牢中多上那么一两个人。”程县令决定保张家庄子,他觉得那庄子有种神秘感。

“是,是,小的一定注意这些,其实兄弟们都得了张家庄子的好处,没有人会说,否则不用大人您动手,兄弟们就饶不了他,可是大人,那张家庄子真的是弄死个人,那人都不知道是被谁弄死的。”

衙役再次保证,同时想提醒一下县令大人。

“为何这么说?”程县令把一口煎饼果子咽下去,感到有些疑惑。

“为何?”

“还能是什么原因,张家庄子派出了三个人,到周围的其他州的县中,挨个去宣扬,说大人你如何如何的好,把您那好事儿都给说了出来,曲辕犁也是他们传出去的,小的在别的县有认识人,正好遇到,他一说,小的就想起来,那个领头的人就是张家庄子的二牛。”

衙役终于是控制不住自己身声音了,哆嗦着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这一切都是张家庄子在背后做的?”程县令再也拿不住那个煎饼果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呆在那里,久久不语。

程岭祥实在没有想到,那张家庄子动作那么快,那么利索,想到张家庄子为他做的一切,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在心中早就把张家庄子那两位高人当成师傅,人家总是从各个方面帮着他,护着他,在自己被人抢功的时候,人家一手妙招落下就能扭转乾坤。

若是非说人家要用自己留下那点食邑,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种手段,还会在乎一个县令?可以说是算无遗策,翻手为云,负手为雨,不行,自己要做点事情才对,不能只等着师傅来帮。

“大人,再不吃就凉了。”就在程县令想要为‘师傅’做点事情的时候,衙役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好,这就吃,你先下去吧,把县丞找来。”程县令被叫醒,脸色有些不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等衙役离去,程县令又沉思了起来,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见师傅们一面,哪怕师傅暂时还不承认他这个徒弟,他也会努力的,可又怕师傅这是在考验他,不想现在就见他的面,万一真去了,惹师傅生气,从此就离开三水县可怎么办?

“大人,您找我?”县丞张明升匆匆赶来,看到县令大人坐在那里,不吃也不喝,愣愣出神,稍微提高点声音。

“哦,来了,坐,这东西只有一份,你想吃的话,自己去买吧,便宜,五文钱就能吃饱,味道还不差,这个是张家庄子新出的东西,叫凉皮,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程县令今天经常发呆,缓过来没一会儿,又会继续发呆。

县丞张明升看看桌子上的东西,点点头“那张家庄子果然非同一般,这几日他们卖的素油停了,我打听才知道,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把所有的大豆都买走,看样子素油就有豆油,前天县中刚刚没有大豆卖,今天这凉皮就出来,这次那些人收的是面粉。

从中可以知道,这凉皮定然和面粉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继续收面粉,他们就是对着张家庄子而来的。”

“他们敢?此时正值旱灾,他们收面粉想要做什么?原来如此,竟然是大豆被收了,张家庄子少了一个买卖,这马上就又出一个买卖,看样子那些买大豆的人一定会后悔,他们想的到是不错,掐断素油的东西,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张家庄子。

我都能够想到,就算这面粉被人买走,张家庄子都不会有任何动摇,他们会继续出来一个新东西,知道是谁收的大豆么?”

程县令现在对张家庄子是无限的信任,在他的心中,张家庄子什么事情都不怕,哪怕自己带兵过去,可能结果都会出呼意料。

“没查到,好象是州里下来的,听一个人说,似乎见过其中的一人,专门卖鸡蛋的,大人,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那容我回去仔细查查。”县丞消息到是还算灵通,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程县令把掉到桌子上的煎饼果子拿起来,咬一口,说道:“不是,是本州为何把功劳都送到我身上的事情,听陈东说……。”

程县令把那个衙役的话一点不差地说给县丞,等说完了,就不再出声,看着县丞等他说。

“原来是这样,大人,你治下的百姓竟然也这么厉害,我……。”

“什么治下?什么百姓?张家庄子那二位高人,就算是当吾师,我等也是高攀。”程县令不愿意把师傅的位置给说低了。

“是,是,大人说的是,那二人当吾师,我等高攀。”县丞连忙跟着改口,他此刻已明白,县令大人这是想拜人家为师。

程县令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说说怎么能给张家庄子更多的好处。”

“好处?好处也不过是些赋税而已,凭张家庄子做买卖的本事,不会在乎这些,大人,不如这样,您让陈东过去问问,看张家庄子需要什么,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县丞也没有办法了,那张家庄子似乎除了要把食邑留下,其他地方根本就是无欲无求,可食邑这东西县里压不住,而且人家也有了应对之策,想要帮都帮不上。

“那怎么办?这样,最近这几天,安排人守好个个粮店,哪个若是再敢把所有的面全买了,直接抓过来审问,大灾之时竟然还敢囤积居奇,他们怀的是什么心思。”

程县令一句话就确定了粮食的事情。

“如此也好,哪怕是得罪了更厉害的人,那人也不敢说什么,我皇新政,容不得一些事情。”县丞跟着附和道。

若是在在吃这些东西,花五文钱那实在是太贵了,可县城这边,五文钱也只不过是到面馆吃上一碗面的价钱而已,无论是味道还是数量,都比不上吃一份煎饼果子加一份凉皮。

一时之间,三水县这两种吃食,销售火暴,有许多邻县的人专门过来品尝一下,更有那心思活络的人想要学着做,却发现,别的都好说,惟独那种辣味儿做不出来。

程县令选的人都是那种家里贫困的,想要获得这种原料,那就必须把户籍拿到三水县县衙,其他县的自然不管,百姓说的好,谁是你的父母官,你就找谁去。

如此这般,程县令的威名更胜,哪怕三水县的旱灾已经无法控制。

“小宝,那些人没有动作。”张家庄子上,王鹃有点失望地对张小宝说道。

“那就说明他们没有强硬的后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把那豆腐渣都做成豆腐,到周围各个县去卖,到各个县的时候在做,一文钱三斤,把二牛叫来,这次让他化装,帮我办点事情。”

张小宝先是用那凉皮警告了一下那些人,接着就开始报复了,还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中进行这种威胁,敢威胁他的人就祈祷自己永远都能没有任何的疏漏,并且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

二牛到来又离开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小宝,你这么做有点太过激进了。”王鹃听完了张小宝对二牛的吩咐,有些担心地劝着。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一个没有后台,卖鸡蛋的组织而已,我有必要退让?周西虎我可以退让,毕竟他叔叔是六品官,如果这个组织的人中有州刺史的儿子,我把所有的鸡给他又如何?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本事就别出手,我到是想求个安稳,可那就要对这些人妥协,咱们养的鸡就不归咱们管了,他们真以为他们是地下家族,可以操纵一切?没有了六千只鸡,我拿什么去吃蝗虫?”

五日后。

各地的豆腐价格突然猛降,张家庄子把所有囤积起来用以喂牲口的豆饼都拿了出来,专门做豆腐,别人的豆腐一文钱一斤,用豆饼做的豆腐就是一文钱三斤,豆饼做的豆腐味道是差了一点,可价格便宜。

一时间,豆腐不好卖了,大豆的购买也跟着减少,大豆的价格明显下降了一点,这一点不多,对于大量买的人损失也不小。

二牛这时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大豆原本是两文钱一斤,一斤大豆可以做出二斤多一点的豆腐,卖一文钱一斤的豆腐,赚的一点都不多。

二牛在别的县找了一些人,专门收购大豆,一文钱一斤,有人问就说买回去喂牲口,这个说法很多人都不接受,二牛也不在乎,他另外花钱买通了一些人,到各地的酒楼和茶馆宣扬。

“你吃豆腐吗?吃啊?那可要小心了,有些人用不能出豆芽的豆子做豆腐,就是那兔嘴的豆子,这种豆子做成的豆腐吃完了以后断子绝孙,买的时候千万要问清楚。”

“平时你家中炒豆子吃么?是不是吃完了一喝水就觉得肚子难受?这是豆子阴气过重,不然的话,为什么闻着那么腥?”

一个接一个的谣言在州中的各个县里面传播开来,这其实也没什么,大家该吃什么还是吃什么,有些人甚至对这种谣言冷笑而对。

谣言传出的第五日,三水县衙门的地方来了一个告状的,找别人写了状纸,状告一个在街上走着卖大豆的人,说是自己家的父亲吃了这大豆,竟然死了,县令命人捉拿人犯,却是根本找不到人,似乎那人出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状纸上写的清清楚楚,说是那人一文钱卖他们二斤的大豆,其中有不少都是兔嘴儿的,结果买过来给家人吃了,父亲竟然没有熬过一晚上,县令派人查看,过去的衙役和回来禀报说,那老头死时全身都肿了。

同时那夫妇两个也说自己没有孩子,平时就是总吃大豆和豆腐,便宜啊,县令程岭祥震怒不已,马上就发出了对那个卖黄豆之人的海捕文书。

这下整个州和临近的州都被震动了,黄豆价格一落千丈,二牛那边马上又打出了一文钱收五斤黄豆的价格。

更有谣言传出,说是邠州这个地方的大豆才是如此,别处的没有事情,而且还是这两年的大豆才会吃死人。

“看到了吧,就是因为你一时之气,这边的人都不敢吃大豆了,你这么做坑了多少人啊?”张家庄子里,王鹃对张小宝抱怨着。

张小宝到是不在乎,他还有后手,对着王鹃说道:“舆论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到时随便找个借口就转过来了,那些卖豆腐的不是都教他们做担担面了么,整个州,一共才多少家卖豆腐?”

“那老头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王鹃见张小宝已经做好了安置,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逼问着。

“怎么是我害死的,我能害他得肺结核?衙门中的人说的话你没听到,那老头一口一口地往外吐血,就是马上打雷米封都来不及了。”

张小宝实在有些无奈了,不就是手段低劣了一些么,谁让时间赶的紧,商场如战场,什么手段不能用?

“那,那你以后怎么让大家再次吃大豆?”

“当初不是说了么,就去年和前年的大豆不能吃,别的时候还没有事情。”

“那断子绝孙呢?”

“那夫妻两个中的女子已经怀孕了,我当初就是这么找的,到时就说有人蓄意造谣,孩子一生下来,谣言不攻自破。”

“反正你这手段不怎么光明。”

“我到是想光明了,也不是不能,我有时间么,大旱啊,上面要派人下来核查土地,好给减免土地税呢,马上就来了。”

“就你道理多。”王鹃发现在细节上找不出毛病了,心中还是觉得不舒服,至少许多的百姓这段时间是无法吃豆腐了。

“我知道你再想什么,这个也简单,我们出钱,让程县令说是找到了本州的那些坏大都,一把火烧了,他们不就放心了么。”张小宝继续补充着。

王鹃一听要都烧了,知道这钱是自己这边出,脸色有些黯然“都烧了,怪可惜的,得用千八百两银子吧?”

“差不多,可并不可惜,大豆烧完了,我们就把那些灰弄起来,然后做酱油,大不了以后多卖点酱油,以前院长爷爷就做过,爷爷当时用的是炒,把豆子都炒糊了,弄成粉末,放上盐什么的就是酱油了。”

张小宝再次补充。

“啊?我们以前吃的不是那种吧?”王鹃有点不相信。

“对,以前吃的连黄豆都舍不得放,直接放色素,你就想吧,零售价格才一元钱一袋的黄豆酱油,那一袋就是一斤重,大豆多少钱一斤,好点瓶装的多少钱?看看里面放的都是什么?”

“那我以后再也不吃酱油了。”王鹃真的有点怕了。

“不吃能行么,烧那么多呢,自家也要消耗一些才行,庄户们家都送,到时一家先给五十斤尝尝。”

张小宝玩笑般地说道。

一场属于准家庭的风波算是过去。

张小宝这边都安排好了,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任何差错,邠州那些收了大豆的人则是不然,他们发现,豆子已经卖不出去了,想要运到别处,那边的人早就防备着呢,见是邠州的大豆,直接就赶走。

提议收购大豆的人现在也后悔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张家庄子那边做出来的,他想要辩驳一下,却发现三水县的县令竟然站在张家庄子的背后,想要找州中的其他人,那些人惟恐躲之不及呢。

“怎么办?一文钱十斤都卖不出去了,这边的人都不吃了,原来卖豆腐的都改成卖那个叫什么担担面的,赚的钱竟然比卖豆腐还多。”

这个临时联合起来的‘组织’中的一个人当先抱怨起来,他耗不起,还准备等旱灾中把大豆高价卖出去,现在可好,哪都不要。

“郝柱国,你能不能不说这种泄气的话?豆子卖不出去,咱们可以做成豆腐干再运走,到时谁能查出来?”

另一个人有点不满意先前这人那沮丧的样子,提了一个新的主意,其他人听到之后,眼睛都是一亮,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起因就是王鹃想要吃豆腐,还想请庄子上的庄户一起吃,她和张小宝那么多的豆饼,做豆腐味道差一点,可也能吃。

结果庄户们吃是吃了,一个个好象吃毒药一样,有一种就义的感觉,王鹃在感动的时候,觉得自己庄户都是如此,那么州中的那些人呢?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大豆正名?

张小宝开始时没觉得如何,后来反应过来了,这个时节上,没有什么吃的东西,能吃点豆制品那还是不错的,算是继续弥补自己的攻击敌人时带来的过错,张小宝把那些木耳全卖到了别的州中。

得了钱,就地从那些州中购买大豆,既然谣言是他引起的,他又决定要负责,那就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没想到你心这么软?其实我也承认,你的做法没有错误,不就是一些人吃不到豆制品了么,多少人为了自己的,坑了一个国家,坑了无数的人,最后大家还都赞扬他呢,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又心软了?”

王鹃见张小宝的动作迅速,而且在这种弥补的过程中还能赚到钱,对着张小宝佩服地说道。

“我一直就不是那种心狠的人,有些事情除外,比如……。”

“比如动了院长爷爷孤儿院资金的那些人,我知道的,你还真聪明,大量的一次性购买黄豆,价格愣是被你压下来了,最厉害的还是,你把木耳卖给了那些有黄豆的人,要求他们讲价才给他们,这一下咱们居然赚了四百多两银子。”

王鹃没等张小宝说完,就接着他的话说了起来。

“哎!”张小宝没啥话可说了,原本按照他的运作方法,可以多赚一千两银子,那木耳绝对能让他达到目的,没想到为了你一个提前的弥补,就要损失六百两,其实晚几天他的后续动作就能够把事情解决,谁让庄户吃豆腐的时候居然都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呢。看吧小说阅读网

“怎么,后悔了?”王鹃笑着问道。

“人生哪有后悔,庄户们有没有得心理疾病的?我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对这种事情那么的坚信。”

“没有,主家这边派人去看了,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的对当时不相信主家哭的人呢,这次真的还不错,让我们知道了庄户都是什么人,现在我不嫉妒拿破伦了,要不然,新来的大豆交给我运作吧。”

王鹃一想到那天庄户吃豆腐时的样子,就会被感动,一个个都认定豆腐会吃死人,还是吃到了肚子里面,以后要对他们再好一些。

“别运作了,我知道,你想把那些豆子做成成品卖出去,那不行啊,就用正常价卖给那些原来做豆腐的人,如果有人不愿意再做豆制品,而是想用担担面赚钱的话,也不用急,商家的多少取决市场的需求。”

张小宝一见王鹃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马上给否决了。

“你还真是个好人。”王鹃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什么好人?这是贬义,我只能说我不是个坏人,明天黄豆就送来了,到时就好了,不行,我不能轻易放过挑衅我的人。”

张小宝再次提起那些人。

“被我影响的人我承担责任,我去弥补,可他们算什么?至少我没打发国难财的主意,他们则是以为自己聪明,算计不少的事情,我不代表正义,可我代表我自己报复总行了吧。”

张小宝越想这次的事情越憋气,没想到当初那种谣言能造成这么大的后果,心理学似乎也有时代的局限性,一圈转下来,结果自己良心上先过不去了,挺几天都挺不了,明明知道挺几天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却还是把木耳给卖了。

王鹃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来一把肉松,递到张小宝面前“那你想到怎么报复了没有,自己亲自动手,还是让程县令出头?没坏,你闻什么?不会是被庄户吃豆腐时传染了吧?”

“不,这次我不出手,我还小,程县令也不适合了,他承受的压力太大,让州里出手吧,那么多的大豆,他们想要弄出去,除非是变成成品,估计现在就做着呢,正好抓他们的把柄。”

张小宝含着肉松,呜呜地说着。

“那你想怎么让州中出手?”王鹃笑着又塞了一把肉松到张小宝口中。

“给好处呗,还能怎么办?再弄个祥瑞出来就行了。”

“祥瑞?你这次种什么?”

“旱灾,种东西有用么?旱灾需要的是什么?水,只要有一口枯井中出水了,那就是祥瑞,明天让人查查,看看本县哪个地方有枯井,你配火药吧。”

张小宝现在是说什么都要把那些人给整一下,只要黄豆被查了,再把他们关两天,他们花掉的钱绝对不是小数目。

王鹃明白了,张小宝这是准备炸井,很多枯井下面再挖一挖都能继续出水,点了点头答应道:

“好吧,炸药的事情交给我,其实我也挺生气的,咱家养点鸡,无非就是帮着吃些蝗虫,还有让庄户过的好一些,结果他们就找上来了,有时候战斗的开始和结果都不是你能掌握的,既然他们来战了,那就一战到底。”

两天之后,三水县县城中的一处枯井突然冒出了清澈的水,同时还有半夜中一声巨响,早上起来的人寻到昨天发出响动的地方,看到的就是那口已经干枯了三十年的井,竟然出水了。

这个事情在县中快速地传播着,程县令更是写了一个奏章,声称这是州中为百姓除掉了那些藏有大豆的人之后天上降下来的祥瑞,并把那些人可能的藏身地点指了出来。

州中的人一见又有祥瑞,而且县令还把这份功劳直接送到了上面,当下就派出了人手,按照程县令指出的几个地点进行查找。

仅仅用去半天的时间,那些黄豆和他们的人就被找到,州里面派出来的人根本不管这些人想要贿赂多少钱,直接抓走,罪名列了一堆,什么大灾之时囤积居奇,要把有毒大豆制成豆腐干卖到别处害人,等等等等。

被抓的人当中甚至有人愿意出三千两银子保自己,抓人的根本就不收那钱,现在是什么时候?旱灾呀,这时竟然有干枯了那都多年的井出水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比那冬天中的黄瓜还要受重视。

这些人终于被关起来了,至于在牢中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花多少钱就不是张小宝要管的了。

他现在还忙着帮安排人帮县令烧掉所有本地的黄豆呢,一些柴火铺在地上,上面就是大豆,堆一些大豆就再铺一层柴火,县中的不少百姓都亲自来看,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这些百姓都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这下他们都可以放心地吃豆制品了,程县令的声望又被推高了一层,为民做主的好官,整个大唐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不然也不可能又在三水县出现祥瑞。

程县令的眼睛看着那么多的大豆被烧掉,也有点心疼,又想到这些大豆都是别人花的钱,这才好受一些,那个死掉的老头也被人重新认定是得了痨病,说是不怀孕的女人也有了身孕。

持续了九天的,由张小宝报复行动引来的麻烦算是全部解决,百姓也不管那大豆有没有毒了,反正都烧了,没毒更好,有毒也不怕了。

张小宝得到这个消息后,也长出口气,王鹃心情也变好了“小宝,那些烧完的豆子运回来没有?这下咱们可赚大了,能做多少酱油啊。”

“早呢,那么多的豆子,还有柴火,两天都未必能烧完,程县令已经答应咱们了,最后的东西都是我们的,到是苦了那些无辜的人了,六天时间愣是没敢吃任何豆制品,还好三天前从外面买来的豆子就卖出去,烧完的豆子是榨不了油了,以后做菜,顿顿放酱油。”

张小宝往椅子上一躺,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王鹃也打了个哈欠,跟着睡去。

两天后,所有的豆子都烧完了,被人一车车的拉到了张家庄子上,黑糊糊一堆一堆的放在那里,不了解情况的人还真猜不出来这些就是那‘有毒’的大豆。

“怎么样?见识到了吧?这就是张家庄子的厉害,把威胁他们的人一下子就给弄到了牢里。”程县令对着送完东西回来的陈东说道。

“是,大人,小的这次算是知道了,那张家庄子动起手来也不一般,可小的就不明白了,那枯井怎么就出水了呢?听那动静像鞭炮,可鞭炮没那么大的声响,把几十万响的鞭炮弄一起还行,可那井中根本塞不下,小的也没看到那么多鞭炮的纸屑。”

陈东有些迷茫地说道。

”程县令告戒着陈东,其实他也不明白,怎么就出水了,若非他知道这是张家庄子上动的手脚,他也会相信别人的说法,那就是老天爷一个大雷落下来,让枯井重生。

越想越迷糊,最后只能像他对衙役说的那样,别瞎琢磨,这就是祥瑞。

“小宝,快点过来,那边开始动工了,过不了多少天我们就能在上面吃饭,钓鱼。”

王鹃拉起还在那里看着是不是能把烧掉的豆子当作饲料的张小宝,向那小桥的地方走去,别人都有事情忙,只有虎子稍微清闲一些,今天他就跟在两个小祖宗的身后,警惕地看着周围。

“小宝,快看那边,河都干了,他们正在那里打地基呢。”王鹃把张小宝拉到桥上,手扶着桥边,踮着脚往那边看,兴奋异常,这主要是其中有一些布局是她设计的。

是最靠近桥这边的一间房子,她设计成了粉红色的调子,里面还有不少矮矮的挂衣服的地方,让人做出来的大个抱枕,比她还要大一些,房间里要四季都摆上鲜花。

张小宝当初看到她设计的时候没出声,他觉得王鹃不是给别人做的设计,那地方是给她量身订做的一样,不然也不会出现那矮矮的衣架,这东西或许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同时长高,一切都有可能。

“小宝,你说句话,看那边漂亮不?”王鹃见张小宝不出声,又问了一遍。

“漂亮,给人一种抽象的美,就像凡高或者是毕加索的画一样,凌乱中带着那么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内涵,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孤儿院后面那座山上的乱坟堆。

那时你会真正的懂得,高音对你来说不是障碍,开发你的智商,让你从狭义的没有鬼魂存在的科学进化到,一切存在和未知都是研究内容的广义科学,包括幻觉,直到失去知觉。”

张小宝看着那乱七八糟堆在那里的一些建筑材料,终于是说出了这一番话。

虎子听到后,就像张小宝说的看到了毕加索的画一样的感觉,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别让两个小祖宗掉下去就行。

“张小宝同志,请不要侮辱凡高和毕加索。”王鹃深吸了一口气,对张小宝抗议道。

“没,王鹃同志,您放心,我绝对没那种想法,我是在侮辱乱坟堆,使劲地侮辱它,让它在黑夜中裸,想要画下它,需要借助惨白的月光,咱回吧,等盖好了再来看。”

张小宝实在是没有心思看这一堆将要成为建筑的材料,心中惦记的是上面会派什么人来查看旱灾的事情。

昨天程县令就让人过来打了招呼,说是上面的人再有两天会到,也就是明天了,怎么把这人对付过去才最重要。

“就知道你不会欣赏,你总是看到了那结果的美丽,却不知道在结果之前,它已经美丽。”王鹃嘟囔了一句,跟着张小宝往回走,又走到前面,想要去看看那池塘中的鱼长大了多少。

“明天那边的人就来了,我还想欣赏结果?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次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小公子小娘子来了,看看,那个中间最漂亮的鹅叫茸茸,它最聪明了,知道在水中把一些稍微大点的鱼给赶到岸边,然后招呼其他的鹅一同把这条鱼给弄到岸上。”

小红看到张小宝和王鹃就高兴地迎到面前,指着水中的一只鹅介绍着。

刚一说完话,那鹅真的就招呼着其他的鹅一同把一条一尺多长的鱼给弄到了岸上,鱼似乎还不甘心,在那里来回地跳动着。

“啊,鱼,放进去的鱼,还没长大呢,就被它们给弄出来了。”王鹃没去考虑鹅是否聪明,她过来是看鱼的。

张小宝则是赞扬道:“是聪明,一会儿就把它塞到二牛家那烤鱼片的烤箱当中,看看它会不会从里面把烤箱的门打开。”

“啊?小公子,可不能杀了它,我还指望它带着其他的鹅乖乖回去呢。”小红一听吓坏了,这只鹅最听话,还能管着别的鹅,她只要把这只鹅管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

“那就换个池塘,一共六个池塘,就这一个里面有鱼,为什么非要放在这里?”张小宝有点无奈,面前这个池塘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好的。

“好的,我这就换地方,可不能杀了茸茸,茸茸,快点过来,再不过来就被烤了。”

小红答应了一声,又对着那池塘中的鹅招呼着,那鹅还真就过来了,身后跟着一群,让张小宝和王鹃看的都出神了。

“走吧,回去锻炼,虎子,把那条鱼拣起来,熬汤喝。”张小宝拉着王鹃往回走,那鱼也不打算重新放回去了。

三水县衙门当中,程县令也是坐卧不安,猜测着这次谁会下来,万一来个认真负责的人,查到张家庄子的时候可就完了,当初答应那边,拖到夏秋。

“大人,刚刚吃过午饭,您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万一有人告状,您还要去料理。”

县丞在一旁劝说,刚才吃饭的时候,县令大人就没吃多少,光喝酒了。

程县令缓缓地把眼睛闭上“好,我先小睡一会儿,那边有事情记得叫我。”

县丞答应一声退了下去,程县令眼睛闭上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只要稍微脑袋一沉,眼前就会出现张家庄子上的人被抓走的情景,哪怕他明明知道,就算是那地不和规矩,庄上的人也没有任何事情。

几次想睡没睡着后,程县令干脆坐了起来,眼睛看着地面,考虑着哪个人来了应该如何应对,最好来的人时间不多,只有几天,那样的话,整个县都走不全,或者是来的人懒,只看衙门中给准备好的一些文书,扫两眼别的了。

“程伯伯,程伯伯,我来看你了。”在程县令推测的时候,外面响起来周西虎的声音。

“西虎啊,进来吧。”程县令招呼一声,人没有动弹,就坐那等着,脚不声到了门口时,房门被拉开,神清气爽的周西虎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西虎来此有何事?最近两次买卖你赚了不少钱吧,到是能对你叔叔有个交代了。”

看着好象和当初换了个人一样的周西虎,程县令也比较满意。

“程伯伯,其实我也没赚多少,小钱,都是小钱,程伯伯,您猜这次来的人是谁?”周西虎摸着腰上挂着的玉佩,高兴地问道。

“猜不出来,莫非西虎你知道?”程县令摇了下头,突然反应过来,周西虎若是不知道情况,绝对不会到这边来的。

周西虎挺了挺胸,使劲地点下头“那是,我就是知道,州里下来的人,陪同朝廷那边的人一起,大概就走个过场,毕竟朝廷那人要查整个州呢,不可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看,程伯伯,这次您知道是谁了吧?”

“不知道。”程县令这两天都想着此事,脑袋里面乱糟糟一团,根本就想不出来。

“哎呀,是我叔叔啊,州司仓参军,管的就是这个赋税方面的事情,上次叔叔回来的时候还说我不懂事儿,总惹祸,这次我要让叔叔看看。”周西虎见程县令猜不出,只好自己说了出来。

“真的?是你叔叔过来了?放心了。”程县令觉得这一刻浑身都酸疼酸疼的,恨不能倒下就睡。

“程伯伯,这次您放心,叔叔看到了我,说什么都会帮张家庄子,我现在知道了,正经做买卖,比讹诈,抢别人的东西还赚钱。”周西虎一心想要在家人面前表现一番,兴奋的脸都红了。

程县令看着周西虎,有点无奈,这孩子还是不知道一些事情,做买卖赚钱,那要看是做什么买卖,张家庄子给的两个买卖,哪个不是独一份。

“对呀,张家庄子还不知道此事,快,把陈东叫来,让他快去张家庄子上告诉一声,回来时带一斤木耳,我好招待人。”程县令才想起,这么好的消息要告诉庄子一声,对一个守在门外面的下人吩咐道。

当陈东赶到张家庄子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正在那练习弹弓的射击呢,管家招待了陈东,这才进来把事情说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张小宝和王鹃都松了一口气,一斤木耳也让人去准备,张小宝又想了一下,说道:“人来了好啊,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周西虎的叔叔请到这边,只请他,朝廷来的就不必了,那楼的事情又牢靠一些。”

今天十四更,谢谢大家信任我。

风咋起,雨聚收。渺渺在源头。

“有一个池塘少了三分之一的水,才三天,六个池塘也不过十八天,快想想办法。”

早上刚刚起来,简单梳洗一番,王鹃就拉着张小宝‘视察’庄子上的六个池塘,春耕时最是费水,眼见一个池塘的水被人给舀走三分之一,王鹃就有些急了。

张小宝在一旁跟着看,葛家庄子的人不停地把水挑回去,他也知道,葛家庄子的庄户都旱怕了,田里的水明明都给他们了,他们竟然在自家的前面挖了坑,上面挡上板子,再从张王两家的池塘往外挑水倒进去。

“说话,你就看着他们把水弄走,那水到了坑里,都能渗透掉一半,周围可全旱着呢。”

王鹃看着葛家庄子的庄户像抢一般地往回弄水,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家用水,放到缸里就行了,这么做简直就是在浪费。

“弄走就弄走吧,难不成阻拦他们?这样,从明天开始,让葛庄的过来几个,我们管饭,把他们安排到井旁边,只要有人来打水,就让他们帮忙,池塘周围封上,想要用水,让葛管家过来,一次性供给。”

张小宝开始还觉得这些人弄一些水也没什么,不就是挖了个坑么,等坑周围的水饱和的时候,那坑就满了,可他又突然反应过来,坑满了以后,这些人很可能会再挖一个坑,那水就真的浪费了。

“我同意,现在的水不能让他们随便扔掉,给他们讲又讲不明白,若是咱们庄子上的庄户就好了,说什么都听。”

王鹃对此也是无奈,这就是人性,要真埋怨的话,也只有埋怨葛庄的主家。

叫过来跟着的虎子,交代一遍,虎子立即就去安排,他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今天就想如此做,但碍着小公子和小娘子的吩咐,他不得不等到明天,他想的明白,葛家庄子的人给主家丢脸,他不能给小公子丢脸,庄户要有庄户的觉悟,下人也必须有下人的规矩。

少顷,虎自安排妥当归来,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

“恩,能这么想就对了,庄户和你们在外面做事儿,那和主家做事没什么区别,做事儿懂道理,到时不要怕惹事儿,真出了事儿,不管是何原因,主家都会帮你们,哪怕做错了,自有主家来罚,轮不到别人管。”

王鹃对虎子这样的做法和心中的想法都满意,在一旁说着,她强势惯了,以往到下面办事儿就是如此,做错了,或者是损害了地方的一些利益,那也用不着地方的人来管他们,回去是否受处分另说,他们自成一体。看吧小说阅读网

她是这么认为的,虎子却是没想到,主家的人实在是太强横了,想了下问道:“小公子,小娘子,这个,在外面惹事儿,若是得罪的是官府,那不管?”

“不管,无论你得罪的是谁,只要你为主家办事儿,在过程中,因你想着为主家好,做错了,想办法逃回来,就算官府来了,也有主家撑着,哪怕你为主家伤了人,主家可能还会赏你。”

对于这方面,王鹃从不妥协,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回虎子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心中高兴,他从不怀疑小公子和小娘子的话,若不是跟在旁边,他真想大喊一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才是真正的主家。,不会在遇到麻烦时抛弃下边的人。

张小宝一直没出声,他知道王鹃的意思,拆台的事情不会做,等着虎子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说道:

“虎子,给公子我做点东西,这东西要两寸长,筷子一半的粗细,扁平状,在上面要有三个棱子。”

一边说着,张小宝拣起一个小木棍边给虎子把形状画出来。

虎子仔细地看了一遍,点点头“小公子,您放心,虎子一定找人把东西做好。”

“恩,那你现在就去做吧,这里我和鹃鹃不用照顾。”张小宝说了一声,拉着王鹃向别处走去。

“你让他做的是什么东西,我看着怎么像凶器?”走出了一段路,王鹃向张小宝问道。

“就是凶器,我们两个用的,平时就放到衣服袖子当中,做一个套,万一遇到危险,比如有人劫持我们,我们总不能光等着别人来救,那东西的穿透力强,要是有人把我们抱在怀中,来威胁别人,我们就可以让那人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劫持的。”

张小宝现在就为以后或许会出现的危险做准备。

“好,我明白了,等东西做出来,咱们两个就练习刺杀,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狠,竟然要做成三棱的,对准脖子只要一下,没人能救得了。”

王鹃到现在也未曾彻底了解张小宝,想到那仅仅两寸长的三棱扁针捅进人脖子中的情形,不得不承认,张小宝确实消磨不掉强横的性格。

“不要认为我心狠手辣,真正能用孩子做人质的人,他们的心也绝对好不到哪去,谁让你做不出来枪了。”

张小宝的两个黑眼珠向中间靠拢,还有点偏下,嘴唇微动“不敢,我怕炸膛,不是说今天周西虎的叔叔过来么,怎么还没到?你别捏我鼻头。”

王鹃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被捏傻了,人家说今天来,是到三水县县城,不是到咱们这里,朝廷还有个人呢,怎么也要先安排好,你说声音传播最好的介质是什么?”

“密度越高,理论上传播越快,发散性越小,传播越稳定,你要做什么?”张小宝晃晃脑袋,把黑眼珠给晃归位。

“哦,那你会做电话么?我要给庄子上的庄户准备报警设备,我要让他们在出现危险的第一时间能够把消息传过来,让人去帮忙。”

王鹃眨着大眼睛说道。

“我不是那些科学家,你想骗人我有无数的办法,实际应用上,科学院的人要比我强上几万倍,我不是专家和教授。”

“你说你不会就行了,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专家和教授,科学院的院士我到是认识几个,一个个都是那么傻忽忽的,不知道出名,只想着研究,算了,用最古老的方法吧。”

对张小宝的回答,王鹃有点失望,叹了一口气,自己拿定了主意。

当天下午,王鹃就安排起来,所有人家的房子上都拉出两条绳子,用丝绸编制的,斜斜地向上连接到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台子上面,这些台子又再次用几跟丝绸的编制的绳子,连接到一些台子上面,这些天资一直连到主家那边。

那些庄户家的绳子,一条拉动的时候会让台子上面相对的铃铛响起,另外一条有一个竹筒,同样连接到台子上面。

“好了,做完了,这就是最原始的远程通讯方法,明天再找来两个医者,庄子上也要组成一个救火队,哪里有事情就去哪里。”

傍晚的时候,王鹃消停下来,拍着手对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已经知道王鹃要干什么了,她是想弄一个报警系统,方法也实在是太原始了,想要找点毛病出来,看到王鹃那兴奋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好点点头“好,不错。”

“言不由衷,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不就是风一吹,那绳子一动,连接到那里的铃铛就能响么,除非是遇到非常大的风,否则不会出现这种事情,那铃铛需要用一些力气拉才能缩到卡糟当中。

如果真的是风大能够吹的铃铛进到卡槽里面,那我们更应该准备了,可能有的人家房子都被吹倒了,庄户们那么好,豆腐都敢吃,我们当然要为他们做一些事情了。”

王鹃一看张小宝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好,我同意,只是你这准确性未必有那么高。”张小宝为了这个事情花了五两银子,也不在乎了。

“那就快点找医生,现在我们这边就一个兽医和一个大夫,晚上怎么也要有值班的,走了,回去睡觉,晚上你别总挤我。”王鹃故做大芳地说了一句,转头就走。

张小宝愣了一下,跟着往回去“晚上是你挤我好不好?抱着还挤,我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天在暖和一点咱们就睡在地毯上吧。”

“谁抱你了,我是把你当成抱枕来着,肉乎乎的,还凉快,我从小到大,总要抱着点东西才能睡,让你占到便宜了还抱怨,以前我都是抱布娃娃。”王鹃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模样。

张小宝叹息一声,他知道在这方面讲不出什么道理,只能挺着,并稍微抗议一下。

“那么,王鹃同志,希望你能爱惜不娃娃,别总是扳脖子,我都落枕头好几次了。”

“知道了,我晚上睡觉时会进行心理暗示的,我抱的不是布娃娃,而是一个生命体,小宝宝。”王鹃走在前面头也不会地说道。

张小宝挠了下脑袋“我是小宝宝?你好象比我还小呢。”

“小宝宝是我家养的狗,可听话了。”

“有人么?我娘从炕上掉下来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帮帮我。”

张小宝和王鹃都没有想到,这个报警系统出现的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事情,庄户张小树家中就通过这个东西向着台子求救了。

台子上的也是庄户,先是听到了铃铛的声音,看到铃铛进到了卡槽里面,拿起旁边的那个连着线的竹筒,就听到张小树的呼喊。

张小树喊的声音大,不仅仅是台子上的人听到了,两边的邻居也听样听到,都过来查看。

台子上的人不敢怠慢,又把消息传递到主家,主家这里接听的人二话不说就把庄子上请来的医者给叫了起来,告诉他有人摔了,等医者迷糊中准备好东西,这人赶着车就拉上医着向张小树家快速而去。

不到一刻种,若是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时间来说,那是九分半,医者就出现在了张小树的家中,张小树和邻居还以为要等一会儿呢,没想到会这么快过来人。

医者号了号脉,又查看了一下那老太太的伤,一边做着处理,一边对着张小树说道:“没事儿,腿摔掉环了,天热了就别住在炕上了,我把骨头对回去,再开副药,连喝半个月就好,药你跟我去拿,找人去拿也行,三文钱。”

“三文?”张小树愣了。

“没有钱用东西换也行,帮我找个板子,我绑一下。”医者强忍的困顿说道。

不用张小树来忙,旁边到这里的邻居就找来了板子。

“怎么才这点钱?”张小树还处在担心母亲的病情上面。

旁边的邻居到是清醒,对张小树说道:“小树,你忘了,大头都是主家出了,你怎么就不看着点,让婶婶摔了,下炕的时候你扶一下啊。”

“都睡着了,谁知道我娘起夜?明天几住地上,对呀,主家早就说过,得病了,主家出最多的钱,摊上这么个主家,我和我娘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小树明白,将养半个月,还要天天吃药,三文钱想都不要想,剩下的钱都是主家拿的,这还是庄户,换成内院的人,一文钱都不用拿。

小树的娘此时也醒过来,正好听到这些话,伸手拉住儿子的腿“小树啊,以后多给主家做些事情,娘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主家,娘起来时知道什么时辰,这还不到一刻钟吧,主家的恩德,你可别忘了。”

张小树看到母亲醒来,听到话点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试着拉动两条绳子,医者竟然来的这么快,说给外庄的人听,没有人会相信,主家的手段,怕是没有人能比了,皇宫都未必能赶上。

夜匆匆,朝阳浓。

早起的人正准备干活呢,就听到昨天的事情,张小树的邻居把自己看到的不停地说给其他人听,让庄户们又是惊讶,又是感动。

张小树更是一早就起来,安抚好母亲,来到主家的外面跪在那里。

昨天累到了,今天只一更4000字的,明天4更。最后。请允许俺用一首自编的长相思来表达对兄弟姐妹的谢意。

《长相思.何求》

天雨流,心雨流。只待此书无尽头,收藏点不休。

朝也投,暮也投。推荐张张何所求?君忧我亦忧。

大清早的,远处山上的雾气还未曾散尽,张家主家院子的外面就跪着一个人,守门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消息还没传到主家,认识张小树这人,他还穿着庄子上给做的上衣,以为遇到了大麻烦,不敢怠慢,匆匆去找管家。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管家最近还忙着春耕的一些事情,同样不清楚为何院子前面会跪着一个庄户,随着守门的人出来,看到张小树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沉吟了一下“小树,可是遇到麻烦了?”

“张管家出来了,没,没有什么麻烦,就是我娘的腿掉环了,昨夜就被接好,半个月用不上便可下地干活,我就是跪一个时辰,跪完就走。”

张小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张管家,直挺挺的跪在那里,除了嘴动,身上别的地方一动不动。

“哦,跪一个时辰啊,你这衣服,似乎……。”

“我怕把庄子上十五给的衣服跪坏了,上面穿着,下面换了干活用的,这衣服要留着,等我有孙子的时候,拿给他看。”不等张管事把话说话,张小树就解释起来。

张管事有点懵,不知道这小树是不是犯了什么病,好好的跪着干什么?何况家中还有一个病人,遂说道:“既然家中有人生病,小树你还是快些回去照看吧,哦,去五号库房拿点骨头回去,熬汤喝。”

五号库房,张小宝和王鹃起的名字,属于公众库房,里面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常用的东西都有,吃的还会给冻起来,骨头就是其一,既然是掉环了,那就吃骨头补补,拿用的时候只需记下帐便可,每月的月底,张小宝和王鹃都会查一下。

“小树,遇到事情别急,先起来说,找医者了?庄子上就有,要好好看看才行,不能耽搁,不要怕花钱,主家这里会出一部分。”张管家不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还以为是张小树没钱了。

他不说这话的时候张小树只是跪着,这话一说,张小树对着主家就是咣咣咣三个响头磕下来。

“张管家,昨夜就找了,我娘从炕上摔下来,不到一刻钟,主家这边的医者就到了那里,快呀,听邻居说,比皇宫还快,这半月,我只要出三文钱就成,今日过来,就是专门谢主家的,昨晚我就用那新建的东西叫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不必跪着了,知道主家的好就成,以后干活的时候多卖些力气,主家不是施舍你们,只是想让你们放下心来做事情,做事儿不偷懒,就算是报答主家了。”

听张小树一说,张管事就明白了,这是昨天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弄出来的东西,马上就用到了,好厉害的手段,庄户出事儿,不要一刻钟,主家这里就有动作,并且到地方,跟别的庄子上的人说,人家都不会信。

但他也清楚,绝对不能说出这是小公子和小娘子弄出来,只可以主家的名义来说话,只要小公子和小娘子还没有成年,内院的人就必须封口,相互之间都不准谈论。

张小树还是没起来,继续跪在那里,回着管家的话“是,我们都知道,要好好干活,除了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其他任何庄子的主家都不会给庄户做这些,一会儿我就去地里好好踩踩,把那土里的泡泡都踩出来。”

这是张王氏出来了,想要到河边走走,也算是锻炼身体,这还是张小宝与王鹃两个人劝说的,张小宝的意思是早上锻炼一下,王鹃开始时反对,说早上的空气并不好,傍晚的时候才最好。

张小宝则是反驳,早上的空气质量因为一晚上的沉积不好,可空气的湿度好,适合人呼吸,那些沉积一晚上的东西在没经过紫外线照射的时候可以交给身体中的白血球处理。

晚上沉积的东西被紫外线照过了,可空气中的水分也跟着少了,做锻炼时对肺部伤害要大。

张王氏知道孩子们是为她好,就采用了两个时间段,早晚各一次,并且心疼地吃那些木耳,好清肺顺气,今天带着丫鬟一出来,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人,想了下,有点印象,这才出声。

“回夫人,张小树没犯错,昨日夫人让人建起的那些传递事情的台子,晚上就用上了,小树的娘半夜的时候从炕上掉下来,就用那东西把事情告诉给这边,庄子上的医者起来就出去了。

从出事儿到治疗,一刻钟都没用上,小树是来道谢的,我已让人去五号库房取来骨头,到时给小树的娘补一补,半个月呢。”

管家有些拘谨地对着张王氏汇报着,这里面也有暗示,他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随意,以前他也忠于庄子,面对夫人是只有尊敬,现在他是敬畏了,他怕小公子,万一让小公子误会他不尊重夫人的话,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坚信,小公子想杀一个人的话,易如反掌。

“恩,谢就不用了,好好做事儿,小树啊,记得回去以后,把东西都一同煮烫,别落下某一样,那些东西可是我家……我家好不容易寻来的,把你娘照看好,别乱动,起来吧。”

张王氏淡淡地说着,方才差点就说出我家小宝,招呼一声,主家的威严显露无疑。

张小树又恭敬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来感谢的,结果还能得到一些骨头,远超他花的三文钱了,想要转身走,不要东西,却不敢,主家给你的你不要是什么意思?怕吃出病来?

因此他只能等着接东西,心中暗暗发誓,多做事情,好报答主家,至于主家夫人那种淡然的语气,他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主家就该如此。

过了一会儿,守门的人把三样东西拿了过来,用一个竹篮装着,骨头上面还带着孀茬儿,一篮子足有十斤,张小树接过篮子,想要磕头道谢,却发现主家的夫人早已带着丫鬟走远了。

张小树的母亲把腿摔了其实算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可是,从摔了到医着在一刻钟之内就到了救治,这个事情就不是小事儿了。

所有的庄户都知道,换成已往,遇到这个事情,一个是有人背着走到有医者的地方,另一个就是天亮再去花钱雇快车去找,还有最后一种,自己家忍着了,能挺就挺,挺不了就残疾。

问题是张小树的母亲摔了,他根本就没出屋,短短的时间之内,人就来了,在是救命啊,瘫痪在床上的人挺不了几年,不少病都会找来,到时会烂在那里。

经过张小树邻居的宣传,整个张家庄子都知道了,随后就是王家庄子,再然后便是那葛家庄子。

张王两个庄子上都有那应急的东西,葛家庄子却没有,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哪家有事情,主家一刻钟之内做出反应,并派人过去,这种速度,让人想想都感到恐惧,还不用担心医药费,听说张王两家庄子以后的房子都归主家来管。

庄户们似乎不用做别的准备了,只要努力地给庄子上做事儿就行,不存在任何后顾之忧,葛家庄子上的庄户都嫉妒了,那两个庄子上的庄户祖坟都在冒青烟,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摊到自己头上,什么都不用想了,卖命干活吧。

葛迎喜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看着张王两家庄子,除了叹息,说不出任何话来,比不了也不敢比呀。

“老爷,他们这么做就是让我们难过啊,不如把他们种田的事情捅出去,给他们弄点麻烦。”

葛管家也嫉妒呢,你说你一个主家,养什么医者啊,你那边好了,我这边的庄户的人心就不稳了。

“住口,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这样的手段你还敢拿出来?你是不是觉得张王两家庄子和气?上次的事情人家都知道了,没有任何动作,不是怕咱了,是不稀罕搭理咱们,你真想逼着人家对付葛家庄子?

再去找事儿,可就没有退路了,咱们这边还和他们一同盖那个酒楼呢,听说他们那边还要找医者,不如和他们商量一下,那钱咱们也出一些,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庄子上也都弄出那个传递消息非常快的东西。

等有事情了,就可以找人来帮忙,有病了给治,着火了邻居也能帮着,再不做的话,就等着秋收时候人家那粮食比我们多出来一大截吧,摊上这么个邻居不知是富还是祸。”

葛迎喜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跟着人家来做,好在有些事情人家并没有保密,甚至还邀请他一同加入进去。

上面下来查看灾情的人说是中午到,没等着到午时呢,程县令就带领着一帮衙门中的人早早出来迎接,比起上次迎接来说,这次程县令要放心许多,至少知道了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同时也不怕内部出任何问题了。

主薄赵祥在得到了三斤泡开的木耳后,已经不再像以往那么死板了,没事的时候还会过来要点胡萝卜,做木耳炒肉片的时候放进去给女儿吃,看着女儿能多吃点饭,想着张家庄子那里也没什么,就一同帮着隐瞒了。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这次的人就来了,比起上回来说要早不少。

“来了,来了,我叔叔来了。”周西虎这次也加入到了迎接的队伍当中,远远的看到那边出现的烟尘,兴奋地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每有一个觉得他这么做不对,甚至是希望他能更高兴一些,那说明他和他的叔叔关系好,关系好,那衙门就能少费一些精力。

随着烟尘越来越近,队伍中的舆车也显露了出来,人来的还真不少,看上去一个个威武非常,可仔细一瞧就能发现,这一次京城那边不但派来了一个专门查看事情的人,还带着一些纨绔子弟。

“又要多花钱招待了。”不少人的心中都这么认为,其中一个衙役还把话说了出来。

“闭嘴,不要瞎说,这说明上面的人对我们三水县重视,哪个地方会在旱灾的时候还能让枯井出水?”

“下官未施远迎,还请各位大人恕罪。”等着舆车到了地方停下来,程县令就当先走过去,边说边行礼。

衙门中其他的人则是站在后面跟着行礼,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周西虎几次想要开口,又都忍住了,现在他要是出声的话,不仅不会被叔叔赞扬,很可能还会被大骂一顿,骂他不知晓事理。

“恩,程县令辛苦了,无妨,我等也是刚到,来来来,程县令,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工部侍郎卫大人和礼部侍郎沈大人。”

邠州司仓参军周倥当先下了车,等着后面车中的人也下来之后,带着程县令给介绍,至于其他的人,他就没有多说了,无非就是过来游玩的,一个个都是仗着家中的位置才能到此。

程县令听到周倥的介绍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说好的,上面随便派来一个人,到现在竟然来了两个侍郎,一个是工部的一个是礼部的,这两个人的作用他到是知道,负责水利等事情的是工部,负责祥瑞的是礼部。

这两人按理说过来没什么,可他们的品级实在是太高了一些,哪个侍郎没事的时候会往下面跑,遭受旱灾的地方多了,可能弄那么多的侍郎每个地方都去么?何况这两个人第一次下来不到州中,却直接到了县里面,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心中想着这些,程县令的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和怠慢,上前挨个见礼,卫侍郎和沈侍郎到还算客气,没有不搭理人,微微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这可是四品官,轻易不会到地方上的,今次能来,那就算是给了三水县莫大的脸面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程县令,别的事情暂且放一下,还是先领着我等到那出了水的井处看看,没想到这大旱的时候,你们三水县竟然出了祥瑞,州中这次就让我来管,有不少的人都为此高兴呢。”

周西虎的叔叔周倥笑着对程县令说道,同时还扫了一眼在旁边露出兴奋神色的侄子。

程县令听到这话就是顿了一下,他也不是什么事情多不懂的年轻人,从这番话中他已经知晓了,自己这个地方出了祥瑞,哪怕州中得到了许多的好处,自己的功劳也不会小。

这些还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祥瑞对于上面饿人来说非常重要,旁边州中的人不仅仅知道了,而且态度还不怎么好,说是不少人为祥瑞高兴,不如说是那些人都想着三水县是在骗人。

不然他们那些州县遇到了旱灾,还没有任何的祥瑞,那只能说明他们没有给当地的百姓好好做事情。

程县令明白,周西虎的叔叔这是提前打招呼了,让他好好安排,别到时候那祥瑞的井出什么差池,那他也保不住人了。

想着这些,程县令感激地说道:“诸位大人到此,定然是要先看看祥瑞,这边请,那祥瑞就在县城当中。”

说着话他在前面引领,其他人该上车的上车,该步行的依旧步行,浩浩荡荡地向那水井之处走去。

周倥在下到是放心了,原本他还以为这边的祥瑞是做假做出来的,看到程县令如此的笃定,再没任何顾虑。

临上车的时候看了侄子一眼,周西虎这个时候到是变得伶俐了起来,在一旁说道:“司仓参军大人,小的就是那制作曲辕犁的人,有重要事情想对您说。”

说着话他也不管别人,直接就跟着叔叔来到了车上,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只觉得他有点逾越了,知道他身份的人什么表情都没有,人家叔叔和侄子有话说,难不成在这里还要拦一下?

程县令这次没有自己一个人坐车,还把主薄也叫了上来,等着队伍缓缓向着那边行去的时候,才对主薄说道:“吉方啊,你对此事如何看待?”

主薄赵祥这次没有做出那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模样,嘴角动了动说道:“大人,这些人来的蹊跷,您看,州中下来一个官赋税的人,上面下来一个官祥瑞的人和一个管水利的人,这三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占全了。

看着是这般,可是还有一点,那就是上面为什么不再派下来一个管赋税的官员,而是让州中出人呢?已经来了两个四品的侍郎了,不会差那么一个,既然如此,那只能说,州中这次使劲了。

这一次,州中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出任何的差错,看样子也是要给三水县减轻一些负担,有了周大人,那么赋税方面,可不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哦?你是说这次我应该多要一些好处?把灾害报的更重一些?”程县令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想听听别人的判断而已,听着赵祥的话,感觉与他不谋而合,便追问了一句。

哪知赵祥根本就没做这样的打算,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州中确实这般想的,可下官以为,不如这一次帮着州中做点事情,张家庄子可是有木耳呢,这次县中的收成一定会减少许多。

可赋税上面并不是让咱们直接交粮食,粮食都分给了本地,作为官员的俸禄,若粮食不够,可以用其他的钱币和帛来给官员换去俸禄,送到上面的通常都是钱粮。

下官是这般思虑的,今年大旱已成定局,平时都是上交钱和帛,今年应该反其道而行,咱们交粮,那粮食交上去,必然不够本县所用,那便用钱从外边买粮过来,这钱就让张家庄子出吧,损失那一部分,有个一千五六百两银子也该够了,最多两千两银子。”

主薄赵祥咬了咬牙劝说起来,这一次他知道张家庄子会赔进去不少钱,可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是他和县令升上去,其他人不可能会动,若是把粮食交足了,那能动的人就多了。

等着县令和自己升上去,下面的人也可以直接顶到这两个位置上来,三水县还是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对张家庄子也能好好照顾,张家庄子那么多木耳,这个时候不用,还等何时?

程县令也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颔首“也是啊,这一旱,不仅仅粮食少了,周遭的其他地方木耳也会少,张家庄子能卖出不少的钱,只是他们肯么?他们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衙门中的人吃喝可是没少从那边拿。”

“大人所虑的是,不妨派人跟他们说一声,如此一来,我等升上去,上面有人了,地方上还是我们的人,张家庄子莫说是一点食邑,就算杀了人都能给他挡住,那庄子上的高人可不是一般的手段啊。”

赵祥也知道换成一般的人不会同意,可张家庄子一般么?那边做事儿从来都让人琢磨不透,可每每都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也好,那就试试,实在不成,让他们少拿出来一些。”程县令觉得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试一下总没有坏处,万一成了,自己的还能升下官,三水县也同样归自己来掌握。

二人算是定计了,那边的周西虎也在跟叔叔表功,把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说了出来。

看侄子说的高兴,他也不打扰,就那么听着,其实他不在乎侄子究竟赚了多少钱,他只在乎侄子是否海象当初那样在街上欺负人,一天什么事情都不做。

从这番话中他知道了,自己的这个以前一直不学好的侄子,从和张家庄子合起来做买卖后,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不去和以前的人玩了,整天都想着怎么能够把东西卖出去。

还有就是卖出东西的时候当地百姓的赞扬,比如那曲辕犁,别看侄子赚钱了,可当地的百姓一直都说他好。

一谈起这个,周西虎就特别的精神,在那里说着,哪个百姓确实家中没有钱,还要种地,他就少要一些钱,有的甚至是先租给百姓,等着秋收的时候一起算,还有过来买犁的人不停的咳嗽,他还找来医者给看病。

周西虎头一次敢这么理直气壮地跟自己的叔叔说话,他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不像以前,整天无所事事的,叔叔每当问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低着头。

“侄子以后还准备和张家庄子一起做,他们都说了,还有不少的买卖呢,我在珍宝阁看到一串用大个的珍珠做成的项链,要价六百两银子,我本来有那些钱,可怕花掉以后,再做别的买卖的时候本钱不够,就没买。

等着下一次和张家庄子做买卖的时候,我就把那项链买下来,送给我娘,再过两个月我娘就到了生辰了,明天我再去催催张家庄子,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面完成一笔买卖。

周西虎在那说起来不停,狠不得把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告诉给叔叔听。

周倥也一直在听,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带回来,难道不怕别人说你小气?”

“什么叫小气?那东西不吃也会扔掉的,家中的下人平时想吃都吃不到,又没有坏,上次我亲自去给一个庄户送曲辕犁,看到他们吃的东西,竟然是前天的,留了两天,他们还在吃。

吃下去了也没得什么病,我看着就想到,以前吃了那么多东西,扔了那么多的东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以前我买东西吃,都是花家里的钱,现在我知道了,其实赚钱也不容易,要管着工匠,还要看价格,卖出去一个犁才赚几文钱,我当然要省着点花了。”

周西虎在那里又说了起来,还把手伸出来让叔叔看,那手上竟然有两个伤口,都是他不小心在犁上碰的。

周倥听到这里,终于是欣慰地笑了,侄子懂事了,知道赚钱不容易,知道孝敬父母,还知道体贴百姓,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高兴的了,至于那些赚来的钱,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哪怕是赔了都能接受。

“叔叔,您可千万别和我娘说我要给她买东西,我娘一定会抱怨我瞎花钱的,我回去的时候都比量了,那项链戴在我娘的脖子上,我娘更好看了,要比我爹新纳的那个小妾还漂亮。

还有那镯子也是,到是给婶婶戴上,叔叔您一看就知道了,我婶婶长的白,衬上那淡绿色的镯子,会更年轻,叔叔,您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太旱,车中闷的难受?

周西虎看到叔叔的眼睛有点红,以为是车中闷,把车帘挑起来一些,继续说着。

“恩,是闷,看到那井水就好了,小虎啊,跟叔说说,以后有什么打算?”周倥用袖子蹭了蹭眼角,欣慰地问道。

“打算?侄子我还真不知道,就是想和张家庄子做买卖,他们把一些赚钱的买卖都给我了,其实我都知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他们根本不会搭理我,都是叔叔在后面,他们想要巴结叔叔。

我是赚了一些钱,可这些钱并没有都自己留下,还给他们一些,叔叔,那张家庄子可厉害了,赚钱的点子,一个接一个,我也不怕以后没有赚钱的事情可做,叔叔,那张家庄子您可要护好了,有他们在才有侄子的买卖。”

周西虎这个时候精明了,让周倥看的直摇头,侄子这点小聪明,人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张家庄子那边确实要护住,到不是在乎侄子赚的那点钱,而是侄子从与他们合作做买卖以后,变得懂事了,浪子回头啊,多少钱也买不来。

“叔叔,您到是说句话啊,张家庄子确实不容易,有点风吹草动的,他们就会做出反应,上次我给您送的木耳,也是他们那边出的,您可能都都不知道,那木耳是他们种出来的,他们都说了,以后种出蘑菇也让侄子帮着卖。

厉害吧?木耳竟然能种,现在干旱了,这边的木耳更少了,蘑菇也是,他们现在就告诉侄子怎么把那蘑菇做成好吃的菜,我买了一些,给我娘做,我娘还夸我做的好,我自己做的,没让别人搭手。”

一说起这个,周西虎就觉得非常的幸福,尤其是看到爹娘吃的时候,不停地夸着,他恨不得的饭菜都由他来做。

“好,小虎做的一定好吃,等着回去的时候,小虎也要给叔叔做一顿。”周倥都能想到这个侄子做的菜有多难吃,从来没做个菜的侄子不说别的,刀功就不行,可他知道给父母做了,那就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御厨也比不上。

周西虎看着叔叔脸上流露出来的神色就知道叔叔想的是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叔叔,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不就是认为我不会做么。

我跟您说,不是那样的,张家庄子给侄子的方子里面,每样东西放多少都写上了,我让帐房念了,还用戥子称过每样东西,连火候那里都写了,他们还给我一样东西,一种淡黄色的像米粒一样的东西,放到菜中,那味道更鲜美。”

“哦?还有别的东西?是什么?放到菜中真的那么好吃?”周倥还是不相信,可他却跟着侄子的话在说,就是想让侄子高兴一些。

“哎呀,叔叔您怎么就不信呢,县城中的这些酒楼,都要从他们那边买那东西,一钱就要一两银子,并且一个月只买一两,都是用在特殊的菜上了,方子我都没问,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周西虎有些无奈了,为什么叔叔就不相信自己呢。

正说着呢,车停了下来,就在众人以为到地方的时候,各个下来的人的面前就有人端着一碗热汤送了过来,里面是木耳、泡开的黄瓜,还有鸡蛋,最上面飘着一层沾着油的葱花,旁边还有两个油条,当然,他们不知道这叫油条。

程县令这时来到最重要的三个人的舆车的旁边,说道:“各位大人,到那边还要走半个时辰,下官怕大人们饿了,故此随便准备了一些东西,先垫垫。”

经他这一说,众人都明白了,一路赶过来,中途没休息,确实是有点饿了,闻着那味道似乎不错的汤,吃一口油条,喝一口汤,再夹点各种小现在,一个个吃起来都觉得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可东西都吃没了,汤也喝了,不好再继续要。

“这汤怎么和以往喝的不一样,鲜,干黄瓜泡开竟然也能这么鲜?这主食是什么东西,咬到口中外酥内软,小咸菜还有一种特殊的香辣味儿。”

司仓参军周倥把东西吃完,也没吃够,扫了一眼侄子那边没动的东西,吧嗒两下嘴夸赞到。

周西虎好象早知道会这样一般,把自己眼下的东西推到了叔叔的面前“叔叔,您再好好尝尝,是不是非常好吃,尤其是那汤和小咸菜,味道比同样的大酒楼做的还好。”

“是好,小虎你吃吧。”周倥确实想吃,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叔叔,侄子已经吃过了,我手中就有能够做出这么好喝的汤的那个东西,想吃什么时候都能吃,这汤和咸菜里面就是放了那东西才如此的,可惜他们卖出来的非常少,只卖这边的三家酒楼。

县衙到是会送一些,还有侄子这里,其他的就不卖了,昨天晚上才开始卖,据说他们那边也要盖个酒楼,以后都在那边卖,叔叔您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周西虎说着话,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小心地打开,让叔叔看。

周倥这次不客气了,端碗就喝,呼出口热气,问道:“真的是因为放了你手中的东西?方子你弄不来?”

周西虎无奈的说着,见叔叔还要开口,又说道:“叔叔,侄子知道您想要说什么,不就是看看他们平时都买什么东西么,我早就安排人看着了。

可是,他们几乎什么都买,还派人到集市上拣东西,一到晚上,集市上的人都走了以后,他们就有人去拣,吃要是能吃的东西就拣,烂鱼臭虾,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好东西,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把这些东西都弄干了磨成粉,喂鸡。

他们还买一些米面,以前是大豆,后来大豆不是说有毒么,他们就停了下来,素油也跟着不卖了,我这才知道,素油竟然是大豆油,我也想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油,还炒过几次大豆,到是挺香的,可惜不出油。

再后来我又让人用水泡,想把油泡出来,结果出芽了,两寸长,炒着肉吃,也不错,我还跟一直帮着那边联系的宋静功抱怨过,没想到那宋静功真的回去说了,第二天给了侄子一个方子,就是菜谱,葱油鸡片,下面就放那豆芽,气死我了。”

“哦?好吃么?叔叔还没吃过。”周倥笑呵呵地问道。

“好吃,他们第三天又告诉我,那豆芽可以掐都去尾来吃,只要过一遍滚油,用肉丝炒,又嫩又脆,我也做了,确实如此。”周西虎一脸沮丧。

“哈哈哈哈。”周倥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同时对那张家庄子也更加的好奇,侄子这边瞎弄的东西,那边竟然马上就能给出菜谱,这不简单啊。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他们一起卖这个东西?可以多分他们一些钱。”

他们卖的不贵,给我的价钱是五文钱二斤,我卖的话可以是十文钱三斤,这钱不用分给他们,现在不少地方都大旱,豆子的价钱贵了,他们这么卖,还真的算是帮了百姓一把。”

周西虎掰着手指头对叔叔说着。

“那你赚的也不多啊?”

“不多?那要看多少,他们说,先期可以给我五千石的酱油,后期陆续还能给我五万石,我需要给他们弄盐,他们买不到那么多的盐,这还不多?不知道卖到哪年才能卖完,最好是手下的人都会做事儿,把酱油卖到更远的地方。”

周西虎现在就琢磨,张家庄子哪来那么多大豆做酱油,还敢把价格压这么低。

听到这些话,周倥可就没有了刚才那么轻松的样子了,张家庄子这么做,似乎要帮着把本州的一些东西价格压下去,让想投机的人不敢出手,这分本事大了,五万五千石的酱油啊,听着就吓人。

他知道,从侄子的口中得到的一些消息未必会是真的,对着外面喊道:“程县令,麻烦你过来一下,本官有话要问。”

程县令正在盘算着怎么把上面来的人都留在县城,只让周倥到张家庄子去看看,听到周倥喊自己,不敢怠慢,从自己的成上下来,进到周倥的车中,恭声问道:“大人,您有什么事情要询问下官?”

“张家庄子要卖酱油你知道么?”周倥直接问起来。

“知道,他们想把物价压下去,不仅仅是酱油,过两天还有大量的鸡蛋要来卖,每次可以买一斤,价钱非常便宜,那鸡是要吃食的,鸡蛋价钱一下来,粮食就不好涨上去,下官已经命人封锁本县通向外面的路,发现有运粮食等东西的就拦下来,只进不出。看吧小说阅读网

程县令一说起这个事情就有点激动,张王两家庄子,这几乎就是赔钱帮着他压物价,三水县真的管严一些,就不用担心有百姓吃不上饭,他们赚钱赚的厉害,花钱也毫不犹豫。

周倥就是管赋税这一块的,当然知道价钱稳定了会给程县令赢得多少的赞誉,张家庄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和他们有联系?”

“有的,他们一直在帮着下官,从各个方面,只要下官这边有一点难处,张家庄子就有手段使出来,下官一直把照顾下官的人当成师傅,下官几次和宋静功商量要去拜师,那边都不同意,下官觉得这是他们在考验下官。”

程县令这时没有多做隐瞒,一些能说的事情都被他说了出来,他知道周倥和他算是一起的,没有必要在这种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上有所保留,明眼人一看就懂。

周倥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能要来他们的方子么?”

“不知道,下官不敢去要,那是断人财路,下官还指望拜师呢。”程县令实话实说。

“恩,知道了,快到地方了吧?”周倥到是不好逼迫程县令,人家还照顾他这边的亲人呢。

“快了,下官下回去,一会儿再来。”程县令知道,这是让他走了,答应一声,让车停下,躬身而退。

又行进了一会儿,众人终于是到地方了,一下车就看到那边围了不少的百姓,每人身边都放着一个接水的东西,还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提着水离开。

除了这些,还有跪在那里烧香的人,周围的地方洒了不少的水,湿乎乎的,那被人围着的就应该是出了水的枯井了。

这些从上面来的人准备把其他人都赶走,还没等他们吩咐人呢,程县令就站出来对着那边喊道:“乡亲们,大家让一让,朝廷派人来看这井了。”

众百姓连由于都未成犹豫一下,就都把路给让开,从这点可以看出程县令在县中的威望。

众人这下看到了,一口没有井台的井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有旁边放着的打水工具,刚才这些百姓就是在这里打水。

众人都凑到近前观看,一边看还一边问,尤其是周围的百姓,都被他们给叫来问话,一番询问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祥瑞,大旱之时,枯井竟然出水了,有那说的悬乎的,还说看到了老天爷用雷来劈这井,轰隆一声,里面就有水了。

还有人说,看到了神仙路过这口井,感叹这边干旱,所以用引雷之术帮着把井炸开各种说法多了去了,可无论哪一种,其中都有听到一声巨响。

来的人把事情记下,就算完成这次的任务,纷纷回到车上,让百姓继续在这里打水,有的人甚至也让人找来装水的东西,打上一些,回去后好用来喝茶。

一番忙碌过后,程县令不等着众人有其他的想法,就招呼着到别处吃饭,说是让来人尝尝三水县的特色,也算是一种抚民行动了。

百姓见人都走了,对这个祥瑞更加信服,一个个带着虔诚的表情往回装水。

“别着急,慢一点,看样子还得去买点海带了,这边卖海带的太少,什么时候到海边弄的地方,专门收海带才行。”

张家庄子里面,王鹃对着在那里做事儿的虎子说了一声,就开始小声嘀咕上了。

能提味的东西就是味精,从海带中熬出来的,她和张小宝就会这一种,至于工业加工方面,那就无能为力了。

海带煮烂了以后弄出来,或者是做汤喝,或者是干别的,剩下的水只要烤干了,那下面沉淀的东西就是味精,由于海带不好买,产量也不多,除了卖到三个酒楼帮着打牌子,就只有衙门和周西虎那里能分上一点。

其余的味精都留了起来,准备等着这边的酒楼开业再说,还有就是要送周西虎的叔叔一部分,到时别人想吃的话,只能到这边来,就算专门为了买味精,路过水云间酒楼的时候也会上去看一下,那就可以了。

张小宝到是不管这个事情,手上拿着一块海带在那里磨牙,王鹃见他不管事儿,碰了碰他“你能不能再想点办法?这都是钱啊。”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到是知道有很多东西里面都能弄出来味精,可我总要会弄啊,工艺复杂着呢,坚持一下吧,到时去海边那里收,这东西人家都不吃的,不是喂鸭子就是扔得到处都是。”

张小宝把一口海带沫子咽下去,歪歪脑袋回答着。

“海,海,这边离海可不近,一去一会,专门赶路就要半个多月,周西虎的叔叔来了,想好用什么招待没有?实在不行就吃饺子吧,那东西沾酱油,我们酱油多,吃包子也行。”

王鹃对此也是不知怎么办,已经让二虎出去了,他上次去了一趟那边,是买石头,这次就是买海带,或者说是拣海带,这东西那边没人吃。

“别总想着酱油了,吃包子,万一人家喜欢吃狗不理包子怎么办?那东西正宗的只沾醋,虎子,行了,这样就可以了,把东西捞出来吧,这几天咱们就吃海带。”

张小宝盯着那边呢,喊停,又对这些煮过的海带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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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枝随而动,禾苗塌水面。

昨日晚间天还是晴的,未曾想,一早还没起来,狂风就卷着乌云把整个天都给盖住了,庄子上的庄户们以为会有场大雨落下,一个个不顾被吹得啪啪做响的窗户,穿好衣服站到门外。

原本应该亮的天,这时还灰黑一片,周围的树木都被风刮的来回摇摆,庄户们在等待着大雨落下时,猛然间想到,地里的稻苗可能会被吹倒不少。

这下再也无法等下去了,戴上个斗笠,就匆匆往田中赶去,倒下的苗要尽快扶起才行。

张王两家这边的庄子与葛家庄子上的庄户也跟着动起来,跑的那叫一个快,不仅仅家中的大人出来了,小娃子也一样要帮忙。

结果等张王两家的庄户到了田边时,眼前见到的并不是那一片片倒下的稻苗,只有一点稻苗倒了,并且倒下的位置旁边还有其他稻苗,根本不用扶,只有一些地方倒的多了,等风停,从密的地方移过来一些便成。

心中觉得有点邪呼的庄户开始向葛家庄子的地方走去,看看是否与这边相同,等到地方一看,葛家庄子的人都下到水中,一棵一棵地扶着小苗,有那女人竟然急哭了。

换成已往,张王两家庄子的人根本不会管,毕竟不是自家地,今天却是有人当下跳下水,帮着扶了起来,自己吃饱了,穿暖了,就能想帮别人。

这么多人加入,稻苗被扶起的速度也跟着变快了,哪怕有一些刚扶起来的稻苗再次倒下去,大家也没有放弃,这时候不管,很容易让稻苗淹死。

葛家庄子的人方才还以为张王两家的人来看热闹,此刻见到人家是过来帮忙的,感激中有又些疑惑,难道他们自己的苗就不管了?

“不用,我家地里的苗没事儿,还你这地里的好,壮实,高出一截呢,你说今天会不会有大雨?”小旺子看到这地里的稻苗,与自己家的一比,发现两边竟然要差上不少。

“真的?你家用的什么种子?”葛家庄子的人有点不信,可人家都到这边帮忙了,家里一定没事儿,不然都忙自己的呢。

说着话,又抬头看看天,黑压压的,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一般,却没有一滴雨落下来。

小旺子也继续弯腰扶着,抬起胳膊蹭了下溅到脸上的水“没骗你,和往常一样的种子,这不过这次的种子都是主家给的,家里留做种子的粮食就可以吃了。”

小旺子当然不知道,那些稻种都被自家的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用石灰水泡过了,凡是能够在现有基础上想到的可以提高产量与防御疾病的方法,两个人能做的都做了。

选种的时候下过一番工夫,育种的时候又处理一下,秧苗出来时也追了肥,田耕的好,又加上好的肥料以及麦饭石,采用抛秧技术,小苗比别人家长的快,也更壮实,一场大风下来,证明了这一切。

按照王鹃的说法就是‘咱们要让庄子上的粮食,赢在起跑线上。’

葛家庄子的人,直起身晃了两下腰,看着稍微亮了一些的天,觉得闷热难耐,云还是那么黑,压得更低了,天亮了,只是日头升高,并不是要晴。W_w_w.Xiao艳wEnXue

“我可不信你,真是原来的种子,为何比我这边的好?难道是肥好?跟我说说,你们那里都用了什么肥?”

”小旺子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有点不同的地方,他也不说,谁愿意把自家的方子告诉给别人。

这么多人一同做活,主家自然也要被惊动,张王两家的主家听说庄户都帮葛家庄子去了,忙让管家去查看,管家看到自己这边田中的小苗,就愣了。

出门时他们还以为那种随便一扔的法子让人无法下去扶苗,庄户都放弃了呢,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田里的稻苗根本不用管,随风而动,有的都已经沾到水面了,风一过,又直了起来,实在是太神奇了。

“老王,我看着稻苗怎么觉得站在那里好像是个人一样,跌倒了就爬起来,哪怕有的弱一些,倒下去了,根也不翻出来,这换成去年,不少的苗子都会漂在水面上。”

张管家站在田垄上面,对着同样惊讶的王管家说着,王管家也有这种感觉,小苗顽强地与大风抗争的时候,让人忍不住要叫上一声好,这些稻苗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娃子,小胳膊小腿儿的,胖乎乎站在那里,又精神又可爱。

“谁说不是呢,种了这么多年地,头一次见到,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愿意在这里看着,你看那两株壮实的,还给后面的小苗挡风呢,先不回,去葛家庄子看看。”

王管家这时觉得大风吹来过,是那么的清凉与舒爽,人也跟着精神不少,招呼一声,向葛家庄子走去。

二人到了葛家庄子这边,看到的就是自家的庄户在那里帮忙,等离近了,同时摇摇头,小苗太差了,与自己那边的根本没法比,只要被吹倒,沾在那里就起不来,不少的稻苗都浮了起来,在水面上来会转圈。

葛家庄子上有那就指望到秋时得个好收成的庄户,一面忙碌着把稻苗插回去,一面抹眼泪,小娃子也都懂事儿地帮着忙碌,学着大人的样子,机械地动着,眼睛中充满了迷茫和不知所措,让人看着都心酸。

帮忙的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表情到是平静,毕竟不是自己家的,能帮一些就帮一些,至于收成怎么样,他们也管不了,想管也没那个本事,同时也庆幸自各主家的能耐了得,那么大的风,稻苗立在其中,就是不倒。

有人看到主家的管家过来,以为让他们回去,凑到近前解释“张管家,咱们那边的没有事情,等风过去,再把那点倒的扶起来就行,他们这里也怪可怜的。”

“恩,不急着回去,可惜……。”张管家现在也不像当初那般不好说话,没叫人回,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对庄户说,可惜葛家庄子没有小公子和小娘子那样的人。

葛迎喜也同样带着管家赶过来看,望着田中的情形,脸色难看,嘴紧紧地抿着,眉头愁起来,放在身体两边的拳头更是死死攥着,他才是最心疼的。

粮食少了,他就不敢收那多的租子上来,总不能看着庄户们饿死在眼前,官府给减租子的话还行,不减,那他只能赔上自己的本了。

“老爷,您快想些办法吧,只这么扶没用,万一后头还有一场大雨下来,放水时被水一带,有些断点根的苗子就被冲走了,实在不行,抢着补种一轮吧。”

葛管家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抬头看看天,担心地说道。

“那也要扶,你快点回去,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找来,能帮一点是一点,这是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他们怎么不管自家的,上这里来帮忙?”

葛迎喜还不想放弃,看到人手分到这么多地里依旧不够,连主家的人让去叫,同时对张王来家的人到这里感到疑惑。

“葛村正也过来了?实在不行不种吧,回头我跟老爷商量一下,给这边育点苗出来,抢一抢,或许还能行。”王管家看到了葛迎喜,走过来说道。

葛迎喜这才发现,两个管家也来了,方才他一直关心着田里的事情,根本就没往旁边看。

“怎么?张王庄子上的苗比我这里的好?”葛迎喜觉得自己这点种子还能出的起,庄户们是不能出了。

“也好不到哪去,无非就是大风吹来不倒而已,当然,不能白白帮忙,那种子多少,葛管家要三倍换才行。”王管家脸上一片淡然,他觉得可以这么说,苗好,那就有底气。

葛迎喜呆了一呆,突然说道:“我不信,我去看看。”

说着话,他就不管这边了,匆匆过了小桥,来到这边王家庄子的地头,站在那里仔细看,登时无语,两边的稻苗一比,自己那方的就像没奶吃的孩子,瘦胳膊细腿儿,人家这壮的跟小牛犊子一样。

“怪不得,都去我家帮忙了,原来他们根本就不用管自家的苗儿,张王两家这不到一年的时候究竟怎么了?有赚钱的办法也就算了,可这苗竟然也是如此,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明明就是一样的稻苗么,又不是什么新种。”

喃喃地嘀咕了两句,葛迎喜终于是下了决心,转身又向回跑去,见到依旧呆在那里的张管家和王管家,央求地说道:“方才都是葛某不晓事理,三倍的粮食,给,还请王管家帮着说一下。”

今天三更,还有两更。

张小宝和王鹃终于是睡够了,天一阴,就想睡觉,起来吃点东西,两个人就骑上让木匠做的小车,向外面行去,要看看庄子上怎么样了,二人一前一后坐着,车是全木头的,没有链条,两个轱辘都要蹬才行。

坐在前面的人负责掌握方向,后面的人就累一些,需要和前面的人保持同步蹬,在车后面的地方还支出来两个木头,上面有两个小轱辘,用来保持平衡,车骨碌三寸宽,直径五寸,立在那里都不会倒。

“小宝,你看能不能下大雨,下的话,该放水了。”这次王鹃在前面,边把握方向,边问。

“我哪知道?等下了再说,还不急着放,万一放了,没下,这几个月怎么挺?小米、麦子、大米、高粱都要用水,菜地更不能少,树也不能干掉,还有生活用水。”

张小宝用余光看着王鹃的两只脚,配合着同步而动,小车就慢悠悠地向前走,还不如他两个跑的快呢,主要是为了不让人在身边伺候,自己两个人出去,家里怕摔了,骑这车就不担心,想摔也摔不了。

张小宝回着王鹃的话,心中想的却是到底给不给县里面一千五百多两银子,这钱他能拿出来,还有不少剩余,他赚了那些烧过的豆子,做成酱油卖,也能得不少钱,五万五千石,每五斤就能赚两文钱。

按这个价钱,一石就能赚将近三十二文钱,这些都卖了,能赚一千七百四十两的银子,主要是黄豆没花钱,至于能不能卖出去,卖到哪,那就是周西虎的事情了,他想赚钱,就要卖。

按理说这个钱应该给,自己并没有赔钱,真说赔了,那也是用木耳从外地换黄豆,损失了一些钱。

”王鹃蹬着蹬着发现张小宝没声了,扭头看了眼,问道。

“程县令不是说了么,管我们要钱,我正琢磨是给还是不给。”

“要是让我说,那就不给,凭什么给他那么多的钱?咱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帮了他多少忙了?得寸进尺了还?要不,少给他点,他也不容易,这也算是投资了,人家那些西方国家不是多这么弄么。”

王鹃必定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还是明白的,开始时说不给,后来又妥协了。

“恩,那就给,但绝对不能直接就给他,我要换点东西,听宋静功说,小罗水和的南岸土壤比较不错,北岸那边有一些石头山,山上的树木稀少,也不适合耕种,把那地方换下来。

一千五百两银子啊,就买那么一个山,没有人会不愿意,放在那边也是放着,浪费,咱们买下来,这钱程县令不就能用到了么?”

张小宝盘算了一下,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王鹃停下来,回头看着张小宝“那地方不是说有一千多亩呢么?你一千五百两银子就想买下来?”

“一千八百多亩,也不过是一平方公里而已,那破地方是石头山,一两多银子一亩不少了,再添点都能买一亩上田了,他偷着乐去吧,这还是看在那地方无产出不用交税,否则谁买?”

张小宝说的是理直气壮啊,如果不是王鹃知道他是什么人,一定会被他这种大义所感动的,现实确实,王鹃越是听张小宝这么说,就越觉得其中有问题,到是没有直接揭破。

不如换换,从你家那边能交出来的,换到我家去,你家有一百食邑,直接就免了,那七家日子过的不好,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

“你会不会算账?把我家的人换过去,那我家的人不是也要交?无非就是损失转移了,你这是损人利己,根本上的问题丝毫没有解决,得了,这事儿交给我了,今年让他们多养点鸡,到时用鸡蛋鸡肉来顶,死守着那点自己种不了的地干什么?”

张小宝知道那七户人家,家里都有病人,去年还没有任何福利给他们,吃药花不少钱,到年底交租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绢帛上交,多交了十四两银子的调钱,今年有福利了,再找些松快的活给他们干,用这钱来顶就行了。

“好吧,那现在说说,你买那地方,真的就是奔着赔本去的?”

王鹃放下了一件心事,那七户人家以后好过了,否则十四两银子就能拖垮他们,别看是垫的,那需要还,主家再好,也不可能为庄户出这笔钱,该谁交的租子就要由谁来交。

她和张小宝可以给寻找赚钱的方法,却不能直接搭钱,额外给的那是特殊,今年年底的时候,所有的人家都要多交一部分钱,就算是各种保险和基金了,这笔钱或者东西收上来就让张小宝来运作。

到时赚到更多的钱,除了医疗和各种房屋等等基金使用外,多出来的就发福利,改善庄子的道路状况等等,这她不用操心了,故此转而问起了那买的地方。

“总比白白把钱拿出去的好,能换点东西就换点,到时庄子要盖房子,那边正好有石头,怎么说都要挺一挺程县令。”张小宝一脸无奈。

王鹃突然笑了“你糊弄傻子呢?算了,我不问你了,我就不信你买回来什么都不干,就等挖石头运回来盖房子,走吧,看看咱们的小苗苗去,我决定以后专门成立一个保护各种小苗苗的队伍,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茁壮护苗队’。”

二人骑车正往前走着呢,王管家从那边匆匆赶了过来。

“小娘子、小公子,那葛家庄子实在是损失不少,我与葛迎喜说了,可以帮他们补上一些苗,他要拿出三倍种子的粮食,你们觉得行不行?不行的话,可以再提一提价钱。”

王管家对着张小宝和王鹃问道,这是当初就说好的,如果葛家庄子有难,可以看情形适当帮一下,不然他也不敢自作主张。

“行啊,怎么不行,三倍呢,又不费多大的力气,去问他要多少苗?告诉他,那粮食必须要是可以做种子的,否则价钱就要翻倍,万一他拿三倍的普通粮食,我们还赔了呢。

小宝,我决定了,明年开始,咱们就卖稻苗,正好可以用今年的产量来做宣传,再找几个伶俐的人,让他们琢磨琢磨杂交水稻,这你会吧?”

王鹃把事情定下来了。

“不会,我不学那种只能多养活几亿人民的小学问。”张小宝不屑地摇摇头。

“我终于发现了,你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那咱就研究一下大学问,物理学,现在你自己蹬,我给你把方向,看看你需要用多少的力能够让我们在十分钟之内到达最近的水田。”

三水县中,程县令陪同着上面下来的各种人,首先就要招待好他们的吃喝,一行几十人,只有几个是真的来做事情的,其余全是跟在后面占便宜来的。

按理说,程县令不仅仅要把这些人给招待好,最后还要送上一些银钱,以做路资,可他没贪到多少钱,收的也不多,送别人一送就要上百两,这么多人,几万两银子,让他上哪弄去,故此,送路费的事情就没了。

那些人本想游玩一番再捞点和好处,见这个县令不识抬举,一直都没给好脸色,不时的还有人挑点毛病,比如街道上太乱,当然,给钱了,就会说这是繁华。

程县令对此是心知肚明,也不做任何辩解,任他们去说,今年阴天,程县令比较高兴,希望能下一场雨缓解下灾情,结果又有人说阴冷。

程县令一气之下,找来了县丞,吩咐过几句,县丞扫了一眼那些人转身离开。

等着人离开,程县令开始办案了,其实也没什么案子,自从周西虎不闹事之后,程县令狠狠地收拾了一下那些游手帮闲,县中安稳了许多,无非就是哪家的下蛋鸡突然不见了,牛得病了等等。

对于上面的人来说,这种小事情根本不用管,但对那些百姓来说,那损失就大了,鸡丢了就没有蛋,家中或许就指望这鸡蛋活着呢,哪怕把鸡卖了,也能换点柴米油盐。

“陈东,去李六家看看,他家的猪怎么不吃东西了?”从案子上扔下一根签子,程县令对那个经常去张家庄子的衙役吩咐道。

“是,小的这就去看。”陈东早已习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接过签子匆忙而去,不敢怠慢,万一猪饿死了,那李六家就要少几两银子了。

“宋阳,你去沙河村看看,王五家的鸭子怎么少了一只,查清楚,是被河里的东西拖去了,还是被人偷了。”

程县令一件一件事情处理着,过来找的百姓都眼巴巴地等着,希望县令大人能帮他们解决这些重要的事情。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种情况下过去了,县丞也赶了回来,告诉程县令一切安排妥当,程县令这才离开问案的大堂,转身去邀请那些人吃饭。

周西虎的叔叔周倥也在其中,他到是不像那些跟来享福的人一样,当别人都被安排着上了舆车的时候,他找到了程县令。

“安然,这两天花了你不少钱了吧?我算看出来了,你与别处的县令不同,平日里为何不多找些生钱的财路?”

这话中就带着明显的暗示,你一个县令,在这边几年的时间,没升没降,位置也算是稳固了,怎么就不捞点钱财?县中又不是没有富户。

程县令无奈地笑了笑“大人说的是,可为官一方,吃喝住用够了就行,怎么还能麻烦百姓,大人请上车。”

把周倥给送到车张,程县令叹息一声,心中苦闷实在不知该与何人说,三水县中还有几个不能动的人,人家致仕了,你动一下试试?一些买卖,就被这些人给操纵了,除了这个,还有你周倥的侄子周西虎。

现在你看他好了,当初可不是这样,整天惹事儿,自己在后面给他料理都忙不过来,上哪弄钱去?在百姓身上刮?那得担多大的危险?新皇当政那前两年,官场乱成一片,自己没那胆量伸手,新皇主政了,头两年更不敢出手了,万一被当成鸡,杀了给猴看,实在不值得。

等到了去年,好不容易稍微宽松一些,还没等动作呢,祥瑞出来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今年又出来一个祥瑞,这下好了,可以安心为民做主了,过年时一次送东西,好官的名声传开了,自己就是再傻,也不会干那自毁长城的事情。

何况张家庄子那边还有高人盯着呢,谁知道那两个人怎么想的?自己真要做出些天怒人怨的事情,那高人一生气可怎么办?

队伍骨碌骨碌地向着一处地方行去,这一次只跟了两个衙役和县丞,衙门其他人都没一同去,他们知道,这次是遭罪去了,啥好吃的都别想吃。

想要吃饭不如回家,家中还有张家庄子给送来的一些咸菜,也不知道他们都放什么了,那味道吃起来就是和别处不同,不是那么特别的咸,却爽口,还带着一股子鲜味,就着粥一喝,那滋味,别提了。

程县令的车队一动,就停不下来了,竟然走了半个多时辰,车上的人都纳闷了,这县城繁华的地方早已走过,难不成,偏僻的地方还藏着好的酒店?

一琢磨到这里,那些有样想法的人就兴奋了起来,想着到一处周围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好是有几座小桥,再弄点凉亭什么的,吃着别处从未吃过的美味,谈谈风月,吟两句诗,这次就没白来。

这么想着,他们心情都跟着好起来,坐在车上也不觉得烦了。

“叔叔,好象有些不对,这边可没有任何一个酒楼,连路边的茶摊子也是破烂一堆,程县令这是欲带我等到何处去?”

别人不清楚这边的情形,周西虎知道啊,他跟着一帮子狐朋狗友的,当初骑着马,把整个县几乎都给转遍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心中早已明了。

“小虎,你确定?不知从此路走下去,会到哪方?莫非要出三水县?”周倥闻听,不由得惊讶起来,轻声询问侄子。Ww_w.XiaoyAnwEnXue

周西虎摆摆手“想要出县,走到半夜吧,这边前面有一个村子,说是村子,其实只有十几户人家,周围连条河都没有,吃水也挖不起水井,都喝山中一个水泡子里的水,种的是下等田,收成没保证不说,遇到个天灾,就断粮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侄儿估计程县令是疯了,想把人带到那边去,得了,不指望吃什么了,叔叔,来,多亏侄儿吃惯了张家庄子弄出来的东西,还带了些,先吃,不然待会儿该饿肚子了,再走一刻钟,前面车辆通不过去,需要下来行走,程县令最好领一条近路,不然要爬山的。”

周西虎跳下车,跑到自己那辆跟来的小车上,取了一些东西,又钻了回来,把东西往叔叔面前一放,又给叔叔倒了半碗酒,示意叔叔用餐。

周倥也不矫情,他已能猜到进村子会吃到什么东西了,身体是自己的,饿坏了还是自己难受,拿起侄子孝敬的东西就吃起来,周西虎也跟着吃。

果然,如周西虎说的那般,就在叔侄二人把东西吃掉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程县令当先跳下车,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大人,前方车辆已不可行,还是下来走走为好,再走上一段路,便能到一处好地方。”

“真的,程县令,是不是有山水的地方?”一个刚才忍着饥饿幻想的人高兴地问道。

“正是,就像那宋公子吟的诗句一样,山重水复疑无路……。”

“这个我等知道,宋静功宋才子的句子么,早已传到那边了,下句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好去处,程县令还是快些待我等去见识一番。”

没等程县令把话说话,这人就接口说起来,还摇头晃脑的,似乎那诗是他写的一般。

“如此,诸位大人就要辛苦一番了。”程岭祥脸上带着笑意,抬手虚引,当先和县丞及两个衙役在前方先行。

“无妨,无妨,辛苦些怕什么,未想到三水县竟然还有这等好地方,诸位,快请。”这人也笑着摆手,做不在意状,跟在后面而去,其他人自然也要跟着了。

初始时,路还好走一些,等又过了两刻钟,脚下可就无路了,只能隐约看到那半枯的草中,有一条草少一些的痕迹,应是有人走偶尔走过,方会如此。

周西虎守在叔叔的旁边,身上还背了两个水囊,见众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景色,低声对叔叔说道:“叔叔,完了,程县令果然是想要折磨人,这条路走到那个村子,天黑前或许能看到人烟。

仅仅是看到,真想到地方,还得走一个时辰才行,多亏我带足了水,就知道程县令没安好心,一会儿侄儿给您弄一根棍子,您就当拐杖用吧,千万别应撑。”

周西虎说着话,眼睛四出看着,想要找一根合适的树枝,他知道叔叔平时很少走这么多路,容易累到。

周倥不会怀疑侄子,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做好迎接苦难的准备,看看侄子身上背的水囊,心中那个满意啊,侄子真懂事了,知道做买卖赚钱给家人用,晓得心疼人了,还能提前做一些安排,等到时去张家庄子,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突然想起个事情,又小声问侄子。

“小虎,方才在车上,一直没吃觉得太干的牛肉干你带了么?估计能望到人烟时,也就饿了。”

‘嘭嘭嘭!’周西虎对着自己的怀中拍了拍,挤了下眼睛说道:“叔叔您放心,都带了,下车时您没见侄儿还回了一趟自己的车那边么?侄儿不仅把牛肉干带上了,还用油纸包了一大张葱油饼和两个咸鸭蛋呢。

这都是张家庄子弄出来的,可惜没有热水,不然侄儿那车中还有他们炒的牛髓油茶面,都是他们送给侄儿孝敬长辈的,侄儿现在吃饭,平时就去他们开的那个小店,价钱便宜,味道还不错,这饼就是早上买的。”

周倥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侄子身上鼓囊囊的,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侄子这次算是因惹事得福了,能帮着合伙做买卖的人孝敬长辈的,不会是坏人。

此时他恨不得马上就摆脱这些人,到那庄子上看看,感谢一番,顺便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能只等着得好处占便宜。

周倥和侄子周西虎准备妥当了,程县令那边刚才也吃饱喝足,朝廷下来的两个四品官,方才衙役也送过去茶水和点心,想来也垫了一些,不用担心饿到前心贴后背。

至于剩下的人,都在那强忍着肚子中反酸的滋味谈论花草树木呢,大旱一来,花都快枯萎了,小草也蔫了,景色并不是那么迷人。

程县令还是那副笑容,走着走着就稍微加快一些速度,众人也不觉中跟随,一帮人浩荡着向那传说中的又一村而去。

张家庄子这里,骑着车的张小宝和王鹃让王管家去找石榴选种子,他二人就一路到了小桥这里,远远的能看到下游平淡的地方有人忙着盖房子,地基到现在也没弄好,下面都是水和泥沙,哪怕旱了,挖一挖也会往外渗。

“小宝,找人会看天的老人问问吧,到现在了,天还阴着,闷热闷热的,不知什么时候能下雨。”王鹃看着那火热的场面,擦了把汗。

“不用了,马上要晴了,你看。”张小宝正要按王鹃说的找人问问,抬头看天上的时候,那边竟然露出了阳光,随着阳光露出,乌云似乎变淡了。

“此时此景,真乃一神仙居所,叔叔,您以为如何?”周西虎与叔叔走到离其他人十几步远的地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面向另外一山头,大声地说着。

那些过来想占便宜的人,现在早已没有当初那兴致昂然的模样了,一个个跟死狗般地躺在那里,也不管那半枯的草是否扎的身上难受,更不在乎夜中露凝会着凉,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肚子响起来就没停过。

原本他们还以为程县令早就安排妥当,累了便能有酒菜吃,开始时,还能坚持一下,再往后,走了两个时辰,就有人开始不停询问程县令,每次程县令都回‘快了,再走一会儿就到’。

这走了多长时间了,已到亥时了四刻了,再过会儿,那就是子时,人烟看到了,隐约中前面一座挨些的山中闪过那么几点光亮,柳笛声也听见了,初听还觉悠扬,此刻就是刺耳了。

“程县令,你是打算把我等给死不成?为何到这地步了,还不给我等弄些吃的来?”一人躺在那里,侧个头看着同样没有多少精神的程县令质问。

程县令也累,除了那两个经常做事情的衙役,就没有不累的,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两个四品官、衙役、县丞、周西虎叔侄,还有县令他自己都在之前吃过饭,其他人是一点东西都没吃到,早上吃点粥,一直到现在,再走山路,能坚持下来还是因为回去会更远。

程县令喝了一口水“本官也是听人说这边好,谁知望山跑死马,还以为黄昏时候能到,失算了,对不住了各位大人,先喝点水吧,省着喝,来时一人就准备半囊水,不多了。”

说着话,程县令命衙役把水给众人送去,过来占便宜的人都是大水囊,每人喝几口,到了两位主事的官员这里,就换成小水囊,这二人接过,正如往常那般喝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眼睛借着月光,扫了扫其他人,微微侧过身,开始慢慢喝起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两个人边喝还边嚼,并极力控制自己嚼动的声响传出去,里面装的竟然是浓浓的莲子粥,凉了一些,可总比饿肚子强。

衙役又给周西虎这里送过来,周西虎打开一闻就是什么了,又给递了过去,示意不用,自己从怀中又掏出个咸鸭蛋伸过去,衙役愣了一下,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咸鸭蛋,转身离去。

“叔叔,吃点东西吧,瞧这情形,马上动身,还得走两个时辰,尝尝这个葱油饼。”周西虎回头看了眼那些只有水喝的人,轻笑一声,从怀中把饼拿出来,撕下一条给叔叔。

“好吃,当初我和你父亲还小的时候,家里穷,吃不上东西,有一天在街上拣了一块别人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饼,我和你父亲吃了三天,那滋味和这差不多,鸭蛋怎么这么咸?”

周倥咬了一口饼,又吃了一点鸭蛋清,小声对侄子说着。

周西虎也跟着吃,又拿出牛肉干来放到嘴里嚼着“不咸买的人少,张家庄子放在这边的小店,都是没什么大钱的人去吃,通常都是几个人到那里,要两个菜,再要几个咸鸭蛋,就着酒把菜吃差不多了,再吃些主食,一个鸭蛋够了。

还有的到里面,就要一碗酒和一个咸鸡蛋,鸡蛋便宜,抿一点咸鸡蛋喝上一口酒,喝完了,把剩下的多半个咸鸡蛋揣起来回去,还能吃两顿,淡的就不行了,所以去他那小店吃饭的人多。”

“原来如此,这种事儿到是头一次听说,只是那边既然有方子让菜更好吃,为何不在县中买下一个地方开大酒楼?”

周西虎摇摇头“不知道,那个庄子邪呼,做事向来天马行空,叔叔,再吃口饼,喝点水吧。”

把水囊送过去,等着叔叔吃完一口饼再喝,不然口中还有咸鸭蛋味,会觉得腥。

有人饿着,有人偷吃,一刻钟后,喝完粥的程县令招呼众人“诸位大人,歇已歇过了,是否该继续前行?”

“不行了,走不动了,程县令啊,你让人到那边住家的地方取点吃食回来吧,还有毯子也弄来两张,不走了。”方才最先说话的那人这时耍起无赖了,躺在那里唉声叹气。

有了他带头,其他人也一动不动,就在那耗着,他们不相信程县令敢让他们饿死在这里。

程县令略微思索了下,点点头“也好,既然诸位大人愿意在此处等,那下官就和三位大人先行一步,到了那里,自会命人把东西送来,诸位大人,保重。”

程县令说着话就要走了,他说的三位大人指的是朝廷那两个过来办正事儿和周倥,衙役、县丞及周西虎也纷纷起身,周倥和另外两位吃过东西了,当然也要跟着。

等几人离开,走出几十步的时候,还躺着的人里面一人惊叫了一声“不好,他们一走,那程县令到地方若是先给那三位准备吃喝,再想起我们,那岂不是要明早才有东西送来?衙役路上再歇歇,我等不饿死也冻死了,我得跟去。”

话音一落,他起身跑了,丝毫看不出又饿又累的模样,都是被逼的,其他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也纷纷跟上,他们不是认为自己会被冻饿而死,挺上两天还是没什么的,可那罪遭的就不会小。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程县令嘴角向上翘了翘,却是一声都不出。

两个衙役在前面寻路开路,好在还有点星月之光,否则众人真要走到明早才行。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没什么可说的了,累的连喘气都费劲,一直到了寅时,众人这才到地方,三十来间房子,十几户的人家,那里有一支火把点着,还有二十来个人站那等待。

“大人,您怎么才到?哎!学生没把事情办好。”程县令这些人刚一露面,宋静功就迎了上来,一脸歉意地说着。

他是张小宝安排过来的,原本没打算这么折磨人,就是让程县令把人都领到一个地方,让周西虎的叔叔偷偷前往张家庄子,结果,程县令一生气,把计划稍微做了点变动,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这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备下些吃食那么难?”程县令脸色一沉,大声叱喝道。

来占便宜的人听到此话,明白了,程县令早已安排人到此地先准备,看样子来的人没有把事情办成,刚刚那点希望又都变成了失望,没东西吃会饿死的。

宋静功的头更低了,解释道:“大人,不是未曾准备,这边的百姓饭菜做是做了,可非要钱才给,学生也没带钱来呀,大人,您带了么?”

“不曾带来,待本官问问其他大人,诸位大人,那边的吃食已准备妥当,不知哪为大人身上带有银钱?”程县令摇了摇头,回身询问。

众人一起摇头,谁到下面还会带钱?都等着拿钱回去呢,周西虎带了,可他不会傻乎乎地拿出来,学着别人的样子,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哎呀!都没带钱,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先赊着,到时本官把钱送来,子衿啊,你去与他们商量商量。”

程县令为难地说道,宋静功依命而去,少时,又转身回来,无奈的笑了笑“大人,不成的,他们不信我等会把钱送来。”

“别赊了,本官这有一个玉佩,先压他们这里,到是程县令帮着取回来就行。”一个官员饿的实在忍不住了,从怀中拿出一个本应挂在腰间的玉佩递过去,还有点心疼,上山时怕刮了,这才放到怀中。

宋静功接过东西,又过去商量,一会儿后,回来两个人,除了宋静功之外,还有一老者,皱纹堆在脸上,头发胡子全是白色的,驮个背,走到近前时说道:

“诸位大人,不是村子的人小气,实在是日子难过,天又旱了,到秋时还不知收成如何呢,村中的人都怕了,哦,小老儿是村中的村正,贱姓秦,诸位大人官小老儿叫驮老头便可。”

说完这话,不等别人开口,又接着说道:“不知这佩件儿是哪位大人的,恕小老儿眼拙,看不出这是玉还是石头,搁给懂行的人或许价值千金,放到村子里,还不如那半碗粗糠来的实在,还请大人把这石头,哦不,玉佩拿回去吧。”

“这怎么是石头?你……你?”拿出玉佩的官员把玉佩小心接到手中,瞪着眼睛问老头。

“不是石头,小老儿说错了,玉,是玉,好玉,可村中无人识。”这个秦村正明显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在那里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那意思玉也不行,吃食有,看你们拿啥来换了。

程县令忍着笑,觉得这个秦村正实在是太好了,又出来打圆场“大人,莫生气,和他们一般见识不值,秦村正,你说说,怎样才能给我等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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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宝与王鹃吃过晚饭睡了两个时辰,半夜又起来读书练字了,二人都知道,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要自己去追求,趁着年龄小,比别的孩子懂事,多学一些,以后能用到,尤其是张小宝,他还要考科举呢,有个官位在身,说话办事都方便。

两个人订的计划是一天睡五个半时辰,吃完晚饭两个时辰,大概从十八点到二十二点,起来学两个时辰,到两点,再睡到六点,吃过饭就用游戏的形式锻炼,洗过澡再睡半个时辰,中午吃完饭,没有重要的事情一个时辰,一天就这么大概下来了,遇到特殊事情特殊安排。

张小宝和王鹃都专门训练过睡觉的方法,两种,一种为快速进入深度睡眠,对身体恢复能加快不少,另一种则是半睡半醒,没有动静,没有感到威胁,就是睡着,否则马上就能醒来,并在下意识当中做出反应。

二人现在还学论语,其实早就背下来了,可张父教起来那可是触类旁通,随便拿出来一句就带着某个典故,就这样还没有举人身份,除了张父不懂应试规律外,更说明这时的科举多么难。

石榴到是睡的早,就躺在外间屋中,她白天事情多,原本没有这个待遇,张小宝和王鹃愣是加在她身上的,有更外面屋子中的两个晚上巡夜的人,不用担心遇到事情反应不及。

“周西虎的叔叔快来了,程县令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损招,若不是晚上衙门来人跟我们说,还以为程县令会好吃好喝供着那些人,让他们无法把注意放到别人身上呢。”

“恩,那些人都是散官,没有实权,不必担心程县令得罪人,何况程县令只要不让他们知道是谁安排的,他们也只能恨那边的村民,到时回去,想要报复都不可能,村民的命不值钱,他们的前程才重要。

一盏灯太暗,加,换成蜡烛,赚那么多钱不花,把眼睛熬坏了,到时上哪治去?来人啊,拿三支蜡烛,都点上。”

张小宝跟着分析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发酸,招呼外面守夜的人给过来送蜡烛,两个坐在那里聊天吃零嘴的丫头一听到里面的动静,不敢怠慢,按着吩咐把蜡烛送了过来,不是三根,而是一捆,到时好换。

蜡烛一点,屋子中的亮度马上就不一样了,张小宝满意了“还行,对了,我爹那边是不是也在夜读?给我爹也送去些蜡烛,若是不要的话,把我这盏油灯拿过去,赚了钱家人还遭罪,何必去赚?”

两个丫头没说什么,接过油灯出去,一个人继续守在那边,另一个出门,看看外面的夜空,哆嗦了一下,好在院子中还有一支火把随风摇曳,不是那么黑,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向另外的院子走去。

刚走到一处阴暗的角落中,发现那边似乎有影子晃动,吓的差点把手上的灯盏给摔到地上,看着那影子晃了晃又不动了,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想起来这是庄子中布置的人,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她刚来一个月,一家五口人逃难到此,春耕时滴水未落,全是签的死契,今天她是第一次守夜,只听说了,还不熟悉,晚上自然害怕,此时感受到庄子的布置,原本有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互相帮着,努力做事,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费心。

“看来这旱灾是遭定了,这下放心了,白天那么阴,竟然也没落下一滴雨,咱家的粮食和鸡鸭什么时候送到那边?路途远,要走不少时候。”

王鹃不笔沾了沾墨,准备开写的时候对张小宝问道。

“再过两个月,等那边的蝗灾有苗头了,咱们就动身,到地方正好是他们着急灭蝗的一刻,樱桃新孵化出来的也能一起带着了,到那边吃蝗虫,卖鸡蛋,换其他的东西回来。”

“那鸡还带回来?”王鹃又问。

张小宝肯定地点点头说道:“当然要带回来了,下蛋鸡,还指望给庄户多一部分收入,从那边一路赶回来,也不用喂额外的粮食,蝗虫可是会飞的,估计到时咱们这边也能有点,用为民除害的名义了,大义站在我们这边。”

本来要写字的王鹃听到这话,把笔又放下了,盯着张小宝“你是不是傻了?什么大义?有蝗灾的时候,这些百姓都跪拜呢,还不是那个姓姚的把责任都担了,才开始灭虫的。”

“你这一说也对,史上说他灭蝗及时,其实无非是没有让蝗虫大范围的传播,那两个地方可都损失不小,李隆基想要灭蝗,还不愿背一个触犯上天的责任,当官的和百姓都不想灭。

照这么说,一路回来就不能打着大义的名义了,得想想办法……有了,回来的路上照吃不误,到时用鸡蛋跟周围的百姓换除了粮食以外的其他东西,就说这些鸡是专门给大家在灾害时送蛋的,跟姓姚的说说,请个折子下来,这么多鸡鸭,浩浩荡荡的,这叫凰恩浩荡。”

张小宝终于找到切入点了,拿起笔来继续写,王鹃也笑了“你就会骗人,什么皇恩浩荡,蝗虫更浩荡呢,该灭不还是得灭?你那字力度控制的不行,要不绑个沙袋?”

“不绑,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不想留下后遗症,明天那周西虎的叔叔可能就会到,学吧。”

张小宝打了个哈欠,拿起旁边水盆中的手巾,擦擦脸,精神了一些,继续写起来。

“这东西是人吃的么?竟然连碗汤都没有,呸!”山中小村子里,程县令和一众人终于是能吃到饭了,村子里的人把饭端上来,一个又一个的饭团子。

准确地说是糟米加上粗糠还有一些野菜和到一起蒸出来的东西,咬上一口,嘴里是涩涩的感觉,想要直接吞,发现嗓子都快划破了,只要使劲咬,一咬就是满嘴渣滓,就着凉水顶下去,从脖子开始,那一条线都火辣辣的。

除了这个可以算是饭菜一体的东西外,还有一样小菜,婆婆丁,也就是蒲公英,加上一种叫苦蝶子的野菜,弄上点大粒的黑盐,又苦又扎嘴。

吃了几口,当先就有一人受不了了,吐出来两个粗糠茬子,大声抱怨道。

“别吐了,吃吧,总比饿着强,没听村民说,这东西就是他们平时吃的最好的么?你吐你自己挨饿,到时别指望吃咱们的,明天早上就要起来给村子干活,到时你饿着没力气,看你干不了活中午人家给不给你东西吃。”

另外一个官员听到这人抱怨,觉得面前的东西更难吃了,只好打断那人的话,夹起一口小菜,张嘴塞进去,使劲嚼两下,又把那饭团咬上一口,玩命地把两种东西混合到一起,端起水灌下,长出一口气。

“都吃吧,还行,这肚子里面舒服多了,干上两天活,等程县令派人把钱拿来,再带点其他的吃食,也就挺过去了,两位侍郎大人都吃的香呢,我等莫非就不知民间疾苦?”

众人听到他的话,扭头看去,果然,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都吃一样的东西,还有司仓参军也吃着,他侄子听说在这边不是一般的纨绔,现在也没挑拣,那自己也吃吧。

众人咬着牙吃了起来,两个侍郎那里吃的香,饭团子里面也是糟米、糠还有野菜,面前的小菜也是那般,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和别的有什么不同,可要是掰开再好好瞧瞧,就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他们吃的饭团子中间夹了肉丝,野菜用油过的,糠磨的也细,糟米是先蒸好才揉进去的,小菜那盐用的不同,看着黑乎乎的,那是用油炸的肉酱。

“恩,百姓真不容易啊,平时竟然就吃这东西,我等当要勤俭,平时偶尔吃吃粗粮也好,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周倥用舌头把肉丝弄出来两条,嚼在嘴里,对其他人说道。

“正该这样。”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同时开口,他们现在也确实知道百姓不易了,加了料的东西他们吃起来也强忍着,那未加料的,看看其他人就清楚了,百姓平时哪里会吃的起肉,用得起油?

其他官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在那边点头,算赞同这个说法,一会儿吃完了要早点睡,明天开始干活,帮着村子中的人担水浇地,报酬就是这两天的饭。

“诸位大人,或许觉得饭菜难吃,明日就好,明日小老儿让他们弄些汤,多做两样菜。”秦村正一直站在旁边伺候着,这时开口说道,满脸的歉意。

山里面有一个水泡子,离村子有一里地左右,那里有水,上流下来的水,雨水,还有那边的一个小泉眼,让村子这些人不至于没水用,村子没有人种水稻,麦子,糜子,还有高粱。

还有不少的菜地,菜的价钱便宜,可换钱的速度快,一茬一茬的,采上一些,就由村子中的壮劳力背出去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除了这些不知情的官员,没人会傻到翻那么多山,换到钱就买点盐油等物回来。

生活上有点艰辛,却也没到整天吃糠的地步,村中还有一个小磨坊,在山上垦点地,种上大豆,平时偶尔也可以吃一顿豆制品,大部分豆子都顶税了,那开出来的荒地,程县令知道,却不入册,给村民留点闲钱。

过年时,程县令还拿着张家庄子的东西送到这边来呢,故此,他怎么安排,村民就怎么做,村民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几品,谁对他好,他就听谁的,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时候,对程县令都非常恭敬,昨晚还给烧了洗澡用的水,早上起来别人吃饭前,先给程县令煎了两个焦黄的鸡蛋,上面还撒了点糖。

县令程岭祥是一小口一小口把两个煎鸡蛋吃下去的,足足吃了一刻钟,觉得味道比县中三个酒楼的招牌菜还要好,等吃完才招呼别人起来,该干活了,还想让自己行贿,做梦吧,招待饭都没了,谁干活谁吃。

官员的活是村民安排的,有远有近,有轻有重,到了中午就在干活的地方直接吃饭,有人给送,一帮官员,换上衣服,就开始咬着牙干起来,昨天走了那么长时间,一个个都腰酸腿软背疼的,也不得不坚持,两个侍郎都没说什么,哪轮到他们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两个衙役没有做这个事情,说是回去取钱拿东西,就带着分配了事情做的周倥和周西虎悄悄离开,周倥要去张家庄子商量些事情,并道谢,两天以后回来,那时衙门才会跟着他们一同回到这边,并带点吃的。

至于钱已经给过,县里出的钱,官员吃的东西,再差也是钱,村子中的人不缺这点劳力,自己便能做的事情,何必管饭找人来做?

“出来了,终于是出来了。”周倥看着山外的景色,舒心地说道。

“大人,您的车马上就会过来,跟着大人的那些人,都被人劝回去了,说大人们要在这边好好休息两天,有人招待,不用担心他们会自己来找。”一个从县中过来等候的衙役对着周倥汇报着。

“哦,那就好,安然也在那边,县中谁在主事儿?”周倥这下懂了,怪不得来的时候,县中就专门找了一些赶车的车把势,把州中跟来的一些人给劝回去,又担心衙门缺了主事儿的人,会有乱子。

衙役恭敬地回道:“大人放心,县中还有主薄和县尉管着,都是些琐事,三水县有周公子照应,不会有大事儿,除了主薄赵大人不愿意多言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团和气,没人扯后腿。”

周倥是自己人,衙役就多说了些。

周倥这次没再说什么,放心了,他的车也在这时赶过来,衙役骑着马头前带路,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之下。

张王两家庄子的人也在地里查看,把那少数抗不住风的苗挑出来,从别的密集的地方分出几棵挪过来,再看哪一株比较强壮,记下来,等秋天收割时,接的颗粒多,还大的话,就要留着做种。

张小宝和王鹃骑着车出来溜达,看看庄户因那稻苗而欣喜的表情,也跟着高兴,还不时地用孩子的表情和语气与打招呼的人回应。

“爹,我怎么看着小公子和小娘子就觉得和这稻苗一样呢,长的比别家这个年岁上的孩子大,那胳膊和腿都胖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能抗住大风。”

打过招呼的张小宝和王鹃离开后,大人旁边的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望着远去的小公子二人对着父亲说起来。

“别瞎说,小公子和小娘子怎么能和稻苗比?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大耳刮子就给你抡上。”当爹的教训孩子,蹲下来看看面前近处的一株曾经给别的稻苗挡过风的小苗,眼睛眯了起来。

“哦,我再也不敢说了,可我还是这么觉得。”孩子答应了,却未改变自己的想法。

张小宝和王鹃到了小桥这里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望着那还在施工中的工地,期待着快一点完成。

“小宝,等周西虎的叔叔过来,要商量几件事情?咱俩不能亲自和他说,先想好了,别到时出了岔子。”王鹃从车上下来,看着前面已经彻底断流的河问道。

“应该是三件,先是与周西虎合作的一些买卖的长远打算,第二个是让他帮着给这里的酒楼点名声,第三个就是问问他在国家遭受灾害的时候,有人出手帮着,州里有什么奖励,他想谈什么那就不知道了,估计会想见见张家庄子的两个高人。

宋静功不止一次提出,程县令要拜师,想来有些人对这方面都好奇,是见还是不见,见的话,就要有人从中间来回传递消息,这也是见的一种,就怕他到时想要征询一下高人的意见,问出敏感的问题。”

张小宝坐在车上,把胳膊肘放到他前面的车把上,在那沉思了一会儿回道。

“我觉得那就见,听听他的想法,好能更了解他一些。”王鹃提议。

“好,到时就让人来回传话。”张小宝认同。

申时四刻,土桥村远处飞驰过来一辆车,三匹马拉着,荡起一路烟尘,那马看着也跑的筋疲力尽,直到进了葛家庄子,路有些不好走了,车把势才把速度放慢。

周西虎和叔叔在车中也颠簸的够戗,车一慢下来,直接让停住,他和叔叔下车走过去,刚上车的时候,他还想吃点东西,无奈被叔叔说了一顿,说是从这到衙门就要一个时间,到那边还要不少时间,两个人早上从村子出来耽误了一些时候,再走慢的话,晚上才能到地方。

晚上到地方,自然就无法去说事情,只能等明天,还要看人家什么时候起来,万一那两个高人有睡懒觉的习惯,还要等,这就要多用一天的时间。

故此这车是一路急赶,也多亏拉车的马好马多,换成一般的早给累死了。

下了车,两人先喝了点水,让车把势自去安置马匹,这边有个衙役陪同就行,衙役也跳下马来,把马交给车把势,三人边缓着颠簸的难受感觉,边往张王两家庄子那里走去。

眼下他们还是在葛家庄子的地方,周倥身为司仓参军管的就是州里的赋税这一块,还有负责仓储,是否减免税要看当地的灾情如何,既然走在这边,当然要好好看看。

他让衙役带着走一条田间的路,三个人转过两间挡住视线的房子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水田,还有人在里面忙碌着,远远看去,好象从田里拣东西出来。

“这边的河莫非不成断流?”周倥还没打听这里田地的事情,故此有这一问。

“断了,前几天就断了,上游的村子把水都引到自家田里了,这边就有一条小河,这个地方叫葛家庄,用的水都是从张王两家庄引来的,没旱的时候,张王两家庄子就存了六个大池塘的水,还挖好了七口井,现在张王两家庄子有十口井,葛家庄子有三口。”

衙役在旁边给解惑,一说起张王两家庄子,他的语气中就带着恭敬,不仅仅是张王两家庄子厉害,还有人家照顾他们,平日里有点东西就送到衙门中分给众人,他家现在还有没舍得都吃了的木耳呢,媳妇有了身孕,每次想吃就炒一点。

每次吃的时候,媳妇都柔声地说自己找了个有本事的夫君,孩子有个厉害的爹,冬天里能吃到鲜嫩黄瓜,大户人家的木耳自己家也能吃,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还有什么比这更荣耀的。

前几天也不知道张家庄子听谁说的,自己的媳妇怀了孩子,竟然单独宋公子给送来一些豆皮和辣酱,还有一小坛子十年的陈醋及一包白糖,说是把这豆皮泡开了切成块用热水过一下,拌上白糖和陈醋,酸甜可口,想吃辣的就放辣酱。

当是其他衙役羡慕的眼光,回家后媳妇的笑脸,哪个不是让自己脸上有光的?别说是说个好话,捧个场子,就是看到人家杀了人,自己都得把头扭过去当作没看见。

看情形,今年三水县至少要减五成的产量,程县令和自己稍微做一点手脚,今年的税就收不上来了,服劳役还是要服的,不可能减七成,那就让他们这些人帮着修面前这条河吧,反正都是自己家门口的河,别人不让,他们自己也会修,这下好了,全免。

别处是真受灾,这边啥事儿都没有,葛家庄子的水田就已如此了,张王两家的呢,想来比这还好一些。

周倥打心里佩服,这时看到那从田里往外拣东西的人手上拿的东西,又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何把田中的苗给拔出来?”

周倥指着那庄户手上的稻苗问道,衙役也不清楚,只好叫来人询问。

庄户认识衙役身上穿的衣服,却不知道周倥那一身常服,见人家问的是这个事情,笑着摊开手,让三人看那手上的稻苗说道:“没什么,昨天一场大风,吹到了不少的苗儿,有的折了,有的根断了,拣出来扔了,没用。”

周倥打量着这个庄户,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为何不愁?莫非就指望减产,好等着朝廷免去赋税不成?”

“你这人也真是的,闲吃萝卜淡操心,减不减产和你又什么关系?朝廷是你家的。”庄户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

“恩哼!”衙役在旁边咳嗽一声,并给这个庄户使眼色。

庄户一看衙役的眼神,突然也明白了,这定是哪个官员下来微服私访了,一改刚才嚣张的模样,拘谨地回道:

“我不知道,那个,大……大家其实都不急的,主家已从张王两家庄子换新的稻苗了,再过两天,就可以补种,丝毫不会耽搁,别看晚了几天,到秋收时比原来田中的粮食还多呢,若不是怕主家出不起那么多种子,我真想把所有的稻苗都拔了,等到时换新苗。看吧小说阅读网

“哦?这么说张王两家的苗好?”周倥更纳闷了,通常补种都是无奈的办法,没想到葛家庄子的庄户竟然盼着。

庄户把手上的稻苗一扔,指着张王两家的方向瞪着眼睛说道:“不是好,是神了,昨天那么大的风,人家都过来帮咱们这边扶苗,你猜怎的?那两家的苗庄个就跟那小牛犊子似的,大风一来,咱这的苗一个接一个趴下,人家那晃晃脑袋就过去了。”

“真的?好,你自去忙,待会儿我到那边看看。”周倥以为这个庄户瞎说呢,也不继续问了,先是到这里的田边看看,发现确实有不少倒伏的,昨天那场大风又让灾情加重了。

等看完这边,与侄子和衙役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工夫到了小桥这里,一眼看到下面在盖房子的人,回头瞧了衙役一眼,衙役连忙说道:“这处要盖一酒楼,三家庄子一同出钱,盖成时,可在水上饮酒吃饭。”

“恩,好盘算,正好趁着现在无水。”周倥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等过了小桥,看到王家庄子田中的那些稻苗,周倥再一次停了下来,指着这些稻苗“这怎么可能,为何这边的稻苗比那边的粗壮不少,高不少?难道是提前种的?”

“大人,不可能是提前种出来的,否则会被冻死,这些稻苗只能说是种的好,或者是选的种好,大人您看,这田中没有留下太多的脚印,说明这些田里的稻苗没被昨天的风吹倒太多。”

周倥闻言向田中看去,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为何种的如此随意?那葛家庄子都是一行行一列列排的整齐,这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难不成是糊弄主家?”

他不相信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会如此笨拙,让人把稻苗随便扔到田中,想要为两家抓出一些故意使坏的人。

“哎!那边的,你瞎喊什么呢?你说清楚了,谁糊弄主家?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

周倥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结果让那边的几个人听到了,这几人马上就走了过来,对着周倥指责着。

“你们是?”周倥看着几人问道。

“我们就是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刚弄出来的,专门看守田地,叫,叫茁壮护苗队,我就对对正,这些都是队员,你这是在埋汰,不对,叫污蔑张王两家的庄户。”

这人走到周倥近前,挺了挺胸,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的人,傲然地说道。

“恩哼!”衙役那边又咳嗽了一声,同时说道:“这是上面来的大人。”

“哦!原来如此,大人啊,官啊,官就可以随便污蔑别人了?主家说了,茁壮护苗队只对主家负责,其他人,不管,这叫军令如山,是官的找官去说,我等听命于主家。”

这人根本就不在乎,王鹃当出选中他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她把护苗队当长军事单位来对待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能弱了威风,哪怕惹出了祸事,自有主家来担,进一步,哪怕刀山火海,退一步,怎管金银财宝。

这人把王鹃的精神领会了,丝毫不退让,哪怕知道旁边站着衙役,面前的人身份不一般。

“呵呵,这么说你们把地种成这样是主家安排的?”周倥又问道。

“当然,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懂怎么插秧?这叫抛秧,主家定下来的,当初我们也不信,可主家说,我们就照着做,现在知道了,大风吹来,插秧的倒了,抛秧的还直挺挺地站在这里,主家就是厉害。”

这人依旧那么傲然,直视着周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果然是张家庄子,名不虚传,区区一个庄户都有如此气节,主家更不用说了,好厉害的治下手段,竟然能让庄户和主家一心,不惧强权。”

周倥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兴奋,治军也不过如此,对外人弯腰的士兵不是士兵,是懦夫,从庄户就可知主家的手段了,定是那两位高人,否则哪能如此。

想到这里,周倥继续问道:“是不是主家太过严厉,治人有方?”

哪知这几人一听此话,脸色登时就黑了下来,队长瞪了那个衙役一眼,对着周倥说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给修房子叫严厉?给做衣服叫严厉?给送灯笼叫严厉?给……。”

这人把主家给的那些好处从头到尾说了出来,惟独没说主家怎么种的黄瓜。

把周倥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庄户,实在是太牛气了一些,感觉不像是庄户,说是某家的老爷也差不多。

旁边的衙役这时急了,紧怕大人不高兴,只好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这是谁?比你们县令都大,还不老实说话?”

“比县令大又能如何?什么叫老实说话,俺不懂,俺就知道,弱了护苗队的威风,回去就无法面对主家,主家选了俺当队长,俺就是死也得挺着主家。”

这人牛脾气也上来了,丝毫不管他面对的是谁,其他跟着他的庄户一个个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

“无妨,无妨,不说这个,还请几为待为通报,就说周公子叔侄到此,请见主人。”周倥对这点再无话可说,张王两家竟然把庄子上的庄户衣食住行都管了,不怪人家如此卖命。

队长一听这话,连忙行礼“原来是周公子和周大人到了,小的不知,多有得罪,这就去报,到时小的亲自请罪,主家吩咐了,只要周公子和周大人到此,不得怠慢,小的先行一步,你们把周公子和周大人伺候好了。”

这队长说完了话就向着张家庄子主院跑去,路上还差点摔了一下,其他几个人都直接站到了水中,伸手虚扶,不让周倥等人不小心掉到水里。

周倥、周西虎、衙役,三个人都愣了,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方才提身份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一说周公子叔侄,人都跳到水中去了,若说刚才丢了面子,此刻人家把脸都给足了。

周西虎这时牛气了,扬了扬头,对叔叔说道:“叔叔,如何?”

“好,听你名字就能这般,小虎出息了,比我这个当司仓参军的六品官叔叔还厉害,以后周家就靠你了。”

周倥高兴,用周西虎叔叔的身份是这待遇,换成官身就另一种,这说明人家只认亲情,不认其他的,和这种人好打交道。

周西虎自然是谦虚一番,稍微等了那么一会儿,那边哗啦一下子过来不少的人,打头的还有两个年岁大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张王两家的老祖宗,这架势大了。

周倥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早点到来,竟然什么礼品都未曾带着,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四更了,周推荐还没到5000,你们太欺负人了,当我怕你们不成?我不怕,明天五更,让你们再欺负一次。

未等他琢磨好该怎么做事,一众人就纷纷上前施礼,他也只能跟着回礼,一群人把他围在中间,拉到了张家庄子主院当中。

大厅当中,两家庄子的老太爷都端坐在平位上,偶尔夸上两句,只有张小宝的父亲一直在陪同闲聊,这是张小宝安排的,想考科举,可不是那么简单,需要有名气,需要认识上面的人。

为这事儿,张小宝曾与王鹃商量过,想抄些诗给父亲,让父亲闯名气,后考虑到父亲那人不会厚着脸抄诗,只得作罢,这才苦心积虑的拉关系,原本打算在救灾时找姓姚的宰相,又考虑到那人过些日子还会被罢免,只得从新找路子。

厅中的人一聊便聊到晚饭时间,自然又是一番安排,家中女眷离开,小孩子也上不去桌,张小宝和王鹃带着石榴吃过饭,出去锻炼一会儿,就要睡觉了。

周倥与张父聊了这么长时间,对张忠、张永诚这个张家的家主还是比较满意的,才华有,只是人稍微刻板了一些,说是家主,真正家中主事儿的人却是张王氏,有本事,把这庄子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从下人的动作及说的话便能知晓。

吃饭时端菜的丫鬟,一个个都是那么稳当,未曾刻意来讨好自己,礼节挑不出任何毛病,目光清澈,让人觉得诚恳,应对得体,给人一种在家吃饭的感觉,说是庄户的下人,放到一些府中都不显得差。

吃过饭,颠簸了一天的周倥等人就被安排休息,此时天还没黑下来,原本觉得疲劳的周倥一时间躺在塌子上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动了动,只好起身,想到外面看看。

一来到主院外面,周倥便看到那条只有细细水流进到池塘的小河边有两个孩子在那用弹弓打着河对面的一棵树,两个孩子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主家下人衣服的丫鬟。

“小桔,这两个小娃子可以庄子上的小宝和鹃鹃?”周倥对着旁边的丫鬟问道。

“回大人的话,正是小公子和小娘子,大人您看,那边的地方围着的井,当中出来的水与别处不同,喝起来甜甜的。”

丫鬟小桔回了一句,又指着前面一处地方,柔声地介绍,她是想把周倥给引到那边去,怕周倥一高兴,想要和小公子和小娘子说几句话,两个小祖宗一时表露出太多的东西被周倥怀疑。

“哦?十口井就这一口不同?要去尝尝才行,恩,先带我去看看你那小公子和小娘子吧。”周倥顺着丫鬟的话,向那边看去,抬腿想朝那边走,突然反应过来,这丫鬟似乎不想让自己和两个娃子遇到。

怪了啊,自己竟然被丫鬟的话给引到别处了,若不是自己往常与人说话也是这般,还真就被带过去了,厉害呀,换成别人或许会说‘大人不如看看别处’,这样就实在太过明显,丫鬟说话是却是做了不经意的样子。

小桔一听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了,面上不露丝毫惊慌,依旧柔声说道:“大人身子金贵,不必亲自去看,待我请来小公子和小娘子。”

“不忙,让他们再玩一会儿,我这人最喜欢小孩子了,小桔,我来问你,在这院子中,你平时做何事情?我见你那衣服上绣了三个小星星,有的人绣一个或绣两个,难不成还有何说道?”周倥此刻对丫鬟起了兴趣,能派来伺候自己的,绝对是挑了又挑。看吧小说阅读网

小桔甜甜一笑“回大人的话,平时我都是伺候老太太,大人你猜的真准,院中下人分为三等,两个星星为一等,一个星星为二等,没有三等。”

“那你这三个星星呢?”

“特等,全是老太太和夫人抬爱。”小桔脸上笑容不变。

“那小桔你可不一般啊,跟我说说,如何能成为特等?那边伺候你家小公子二人的丫鬟几等?”周倥对这张家庄子越发的好奇了。

“回大人的话,特等先是要在院子服侍十年,我从六岁开始,就帮忙做事儿,做了十一年,除开这个还要家人在庄子上一代做事儿,有了这两个,就要挑懂事伶俐的学认字,学成后,选知书达理、会记账的人。”

小桔说的时候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丝毫不显傲气,只有院子上的其他人知道,她这样的整个院子只有三个,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去学东西的,小公子和小娘子懂事了以后才开始大量让人去学,除了学习,还要干活,能达到如此程度,可见她们要付出多少。

周倥也清楚,他府中的下人也没几个能有机会识字的,像小桔这般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当下也不再围着这个话说了,止住了小桔要去请她的小公子二人的动作,抬腿向那边走去。

张小宝和王鹃还在玩耍,当周倥的目光放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两个就有了察觉,像他们这种人对此特别敏感,尤其是张小宝,曾经被抓部、逃亡、围困的时候,早就练出来了。

可他们还装着未察觉一般,直到石榴看到有人过来,出声提醒,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王鹃躲到张小宝的后面,微微探出头,两个人一同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过来的周倥。

“你是小宝,你是鹃鹃?来,让伯伯好好看看。”周倥一看到两个小孩子的模样就喜欢上了,也不等丫鬟先说话,就走到近前,蹲下身,笑着对张小宝和王鹃说话。

“伯伯好。”张小宝先问了声好,王鹃也跟着小声地问候了一句,这时二人说话再也没有平时那么流利了,吐字也不是那么清晰,脸上带着腼腆又好奇的神色。

石榴和小桔在旁边一看,暗中松了口气,小公子和小娘子真不一般。

周倥不知道两个孩子在那装孩子呢,听到问好,笑容更盛“小宝和鹃鹃,跟伯伯说说,你们多大了?”

“三岁啦。”张小宝数出三个手指头举在面前,睁大了眼睛回道,王鹃多露出半个身子,也跟着说道:“我和小宝一样。”

周倥知道,这是虚算的,不然两个孩子都是一年零八个月,看着面前这一对儿可人儿,还真有种金童玉女的感觉,又问“知道我是谁么?我姓周,还有一个侄子叫周西虎。”

说完这话,他就看着两个孩子,张小宝与王鹃先是露出疑惑、思考的神态,接着突然笑了,猛点着头。

张小宝先说“当大官。”

王鹃跟着“好人。”

王鹃说完,整个人都从张小宝身后闪了出来,乖巧地站在那里,似乎不害怕了。

周倥一听,高兴了,孩子不懂事儿,家大人教什么就是什么,这说明平时院子中的人就是如此教孩子的,尤其是看到王鹃那不害怕的样子,心中这个舒服啊,孩子的意思就是家大人的意思。

一高兴就想送礼物,两手在身上摸了摸,发现什么都没带,只好抱歉地对两个小孩子笑了笑说道:“伯伯这次没带送你们的东西,下次,一定补上。”

张小宝马上把自己腰间别着的一个弹弓递了过去“送伯伯。”

他和王鹃一人别两个弹弓,一个劲大的,一个劲小的,没有人看到的时候就用劲大的练习,有人在旁边就拿劲小的,这次送的就是劲小的。

周倥这回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孩子送的东西,不接孩子会不高兴,接了自己怎么还啊,别看区区一个弹弓,对小孩子来说那就是宝贝,人家把宝贝给你了,你怎么办?

望着张小宝那期待的目光,周倥还是伸手接过了弹弓,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回报一下,科举方面也要帮着找人才行。

接了弹弓,周倥又和张小宝与王鹃说了几句话,两个孩子许多事情都不懂,偶尔吐出几个不是太清楚的字,就算是聊天了。

等着周倥决定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继续和庄子的人商量事情,并且见见那两个高人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也回去睡觉,晚上还要起来学习呢。

周倥这次算是能睡着了,可晚上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梦中的事情,他梦见自己以后遇到了难题,找谁问别人都帮不上忙,最后出来两个孩子,告诉他应该如何做。

那两个孩子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样,说出的话却非常的让他吃惊,最后他看到了两个孩子一人拿着一个弹弓渐渐的跑远了。

晃了晃还有点迷糊的脑袋,周倥看了眼放在枕边的那个小弹弓,想到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觉前就想着怎么回报这个赠送弹弓的事情,结果做了一晚上的梦。

十几样小咸菜,旁边还摆着油条、包子、馒头,除了两样粥以外,还有豆浆和豆腐脑,腐乳、韭菜花都放在那边。

周倥原本以为从早上开始就又要喝呢,没想到这边竟然给准备了一些普通的东西,那小咸菜也只不过是有荤有素,没有其他任何大餐的意思。

这次张王两家的老太爷都未出来,只有张父过来坐陪,整个厅也就这三个人,看着面前桌子上摆着的吃食,周倥觉得样式多了些,故此说道:

“永诚兄,这么多东西让我都不知选哪样才好了,不如撤下去一些,到晌午时给下人们吃,那时下人都饿了。”

张父没想到这个周倥会有此一问,笑着回道:“渺然兄不必担心此事,现在院子中的人,除去还在做事情的,都在吃饭,到了中午这些东西就要用油煎一下才行,不然下人也不吃的。”

昨天张父还称呼周倥为大人,后被周倥拒绝,便叫起了字。

周倥听闻这话愣了一下,夹起个包子,送到嘴前说道:“莫非张家庄子上还管下人的早饭?”

“渺然兄未曾来过,自然不知这边的情形,莫说是张家庄子,便是那王家庄子也是如此,除了一日三餐外,守夜的人还有一顿宵夜。”张父对着周倥说着。

“渺然兄定是不信,不如让小虎去看看。”张父对着周倥说,其实就是让周西虎去查看,周西虎觉得这样不好,见叔叔点头,只好起身离开,到院子中去看看,临走的时候还不舍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他可是知道,张家庄子的小菜味道绝对比外面吃的好。

等周西虎离开,周倥见厅中只剩他和张父二人,这才说道:“永诚兄,不知这一次贵庄有何打算?”

“打算倒是说不上,只有点事情还要麻烦渺然兄,庄子与小虎一同经营的两个买卖,日后还要继续经营下去,可收入的分账上,庄子占了太多的便宜,尤其是那白糖那一块儿,庄子早已收回本钱,不如就改成一成利吧。”

张父也是故意支走周西虎,好与周倥商议事情,见周倥问起来,先提的就是白糖。

“永诚兄,此事我可做不了主,到时还是庄子上派人与小虎商量,小虎觉得可行与否,都由他来决定。”周倥对这个事情不在意,多一点少一点钱,不影响到他的位置。

张父见这事儿不用操心了,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事,张王葛三家庄子合钱在小桥那个地方修建了一座酒楼,此地偏僻,到时还请渺然兄帮衬一二,渺然兄大可放心,那酒楼所做菜肴,不会弱了渺然兄的名头。”

“哦,原来如此,好,那地方来时我已看过,似乎不错,到时一定带人前来。”对这个事情周倥也不在意,到时找个借口来一趟就行了,撑场面的事情又不是头一次做。

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事,这边与太行山及河南等地都有旱灾,张家庄子上还有余粮,不知可否到时送到那边,以解燃眉之急,本地这里,张王两家庄子也想买一座山,一千多亩,用银一千五百两,到时程县令那边可用这笔钱来压制物价。”

第三件事儿说出来,周倥就深思起来,他这时终于是知道程县令那边告知的把查地的事情拖到夏秋之后是为何了,原来张家庄子打的这个主意,到了夏末,那边缺粮,只要张家庄子平价把粮食卖出去,那就能得到不少的好处,看样子张家想要白给。

那些粮食他也知道,从去年开始就由张王两家收购,正赶上秋收时节,几乎花光了两家的积蓄,和后来一些买卖赚到的钱,这些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前前后后的竟然弄到了近万石的粮食。

这些粮食加在一起竟然有八十万斤,这些粮食想解决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根本不用想,可若是解决几万人几个月的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功劳可不小了。

张父见周倥在那想着事情,也不打扰,筷子放到筷架上,等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周倥终于开口说道:“听人说,你这边的粮食足有八十万斤,莫非都要直接给出去?”

张父也未曾想到,周倥知道的这么多,确实如周倥所说,家中一直在想办法储存粮食,到现在也确实有这些了。

可这些粮食不能都拿出去白给人家,只好说道:“家中的意思是拿出一半的粮食送过去,另一半要留着让其他人帮着把本钱赚回来,不知这么做朝廷有什么奖赏?”

这样一说,周倥就懂了,原来张家庄子想把另一半卖高价,把给出去的那一半钱赚回来,若是真的这么做的话,可就不仅仅是赚回来那么简单了,至少还能获一些利。

周倥对此未感到丝毫的意外,那粮食谁卖不是卖?想要靠灾害赚钱的大粮商更多,人家既然能这么说,那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想了下说道:

“若真能拿出那么多粮食的话,要先让程县令上表,我这边会跟着上表,百户食邑,莫说是保住了,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卖粮的时候千万要找稳妥之人,千万别出任何的差池,只是不知这次处理灾害的人是谁,否则更能帮上一把。”

张父听着周倥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小菜,如果有人离近了看,就会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没有了焦距,处于出神状态,这种状态看三维图片都不用调整。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准确地说是,他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夫人的话去说,也可以说是那个神仙儿子的话去说。

周倥的所有反应,竟然都被说中了,甚至连说的内容都被判断出来,这些都是夫人跟他说的,可他明白,只有那个儿子和儿媳妇才有这种本事,从早饭的安排到现在,丝毫不差。

张父突然觉得周倥这个人有点可怜,说了那么多,都在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掌握当中,真是妖怪啊,不,神仙。

“永诚兄,怎么了?难道又有了不好办的事情?”周倥见张父在那愣愣出神,提声问道。

“没,没什么事情,这一次或许不仅仅是旱灾,可能还有蝗灾,张家庄子这里已准备好大小近万只鸡鸭,到时可过去帮忙,上面这次派出的人想来不是平常之辈,听闻姚宰相那人处理政务一直不错,或许会是宰相大人亲自来管吧。”

这些话张父都背下来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一个宰相会亲自来管这些事情,可这话出自夫人口中,他不得不信。

“蝗灾?怎么又出蝗灾了?永诚兄啊,这事儿可碰不得,蝗者,皇也,真有蝗灾那是上天有告啊,你这庄子养了那么些鸡鸭,莫非早就有此打算?”

周倥正说着呢,突然想到了张家庄子从去年开始就养了不少的鸡鸭,又弄出了池塘,还有挖的井,莫非庄子中的高人早就想到了这些?才提前布置?

越想,周倥就越是感到恐惧,不仅仅是那高人的厉害,更多的是对那蝗灾的惧怕,若事成真,那今年本州损失还差一些,太行山东与河南两地就遭殃了,到时别说把粮食卖出几倍的价钱,就是十几倍也不多。

“永诚兄,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周倥不得不问了一句。

“没听谁说,全是瞎猜,瞎猜的,渺然兄为何有此一问?”张父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笑着说道。

“哦,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永诚兄,今天的早饭看着就让人觉得好。”周倥见张父一直不肯说那背后的高人,只好压下心中的猜测,夹起一块小葱拌豆腐。

“渺然兄客气了,没什么好东西,平常的吃食而已,小虎也快回来了吧?渺然兄,先吃,过会儿该凉了。”张父夹起一只炸的通红的小虾,塞到嘴中后说道。

他其实不爱吃虾,尤其是这种连壳都要吃的小虾,可夫人那边却都要给他备上一些,不吃,那夫人就会去找他的父母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爹娘就那么宠着巧儿,只要巧儿去告状,他保证挨训,想发点脾气都不敢,巧儿可是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跟妖,神仙一样。

周倥和张父把正事谈完了,正准备闲聊一下的时候,周西湖匆匆赶了回来,刚要开口说话,看到张父在一旁坐着,这才想起来,自己等人在别人家里面呢,只好把要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老实地坐在叔叔旁边,拿起筷子开吃,还好,东西都没凉。看吧小说阅读网

周倥经过刚才的交谈,已经不那么见外了,对着侄子问道:“小虎,可曾看到了,张家院子中的人都在吃饭?”

“恩,等。”周西虎吃的快,连忙喝了一口豆浆,把东西咽下去才说道:“看到了,全看到了,除了那些早上有事情的人,都在那里吃饭,只有小咸菜比我们这边少了几样,其他的,一个都不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看到有一个壮汉,三口就是一个大馒头,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吃下去四个馒头,也不怕噎到了,张叔叔,您这么做,真的比别处强多了,侄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这么做,院子里的人只会记得您的好,莫说是官府来人,就算是当今圣上亲自下来,院子中的人也要护着您。”

“小虎,你瞎说什么?你张叔叔还不是帮着圣上对院子中的人好一点?怎么就成了私军一般?”周倥眉头一皱,对着侄子教训道。

他心中也是感慨不断,张家庄子竟然给下人吃早饭,那些个守夜的人还要吃顿夜宵,这番用钱来铺,院子里的人的忠心可想而知,四顿饭啊,自己等人在府中也不过如此,在人家这边,那是给下人准备的。

怪不得小桔把自己往别出引,就是怕自己伤害到人家的小公子和下娘子,当时自己没做出任何会伤害那两个孩子的动作,否则的话,小桔和那旁边的石榴就能扑上来玩命。

也怪不得葛家庄子的人一说起张王两家就是满脸的羡慕,张王两家竟然把整个庄子经营的如铁板一块儿,那两个娃子为何敢在一个丫鬟的陪同下到外面玩耍?人家只要招呼一声,张王两家的庄户们,听到声音就能冲过来,自己家有钱不是本事,能让周围的人一同关照才是能耐。看吧小说阅读网

“叔叔,不知您昨晚睡的如何,侄儿发现半夜里也有人在来回走动,侄儿起夜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不少的房间中还亮着灯。”

周西虎确实是被吓到了,被张家庄子这种方式吓到了,也不管人家的家主在旁边,对着叔叔又说了起来。

“还有这事儿?永诚兄,你这院子是如何安排的?难不成是专为我等才这般作为?”周倥也惊讶了,觉得这不是一个庄子,而是和皇宫差不多的地方,虽然他从未在晚上进去过,可也听说,皇宫的晚上总有人在巡逻。

张父见人问了,又算是亲近的人,也不要说谎,于是说道:“也就是从去年秋上开始的,王家庄子也跟着做了,多招了几个人,没花太多多的钱,晚上有个来回走动的人,院子中的人就安稳一些,不必担心。

无非就是用了一些灯油,院子中的人睡塌实了,早起做事儿也比往常好上点,值了,不在乎那么点钱财,尤其是一些丫鬟,平时都不敢起夜,现在总是有人,少了不少的麻烦,下人也是人啊。”

“好啊,回去后,我也照着做一番,怪不得到了你这庄子,感觉与别处不同呢,下人一个个都在卖死命,永诚兄,这都是贵夫人出的点子吧?”

周倥确实被触动了,想到那些下人做事的时候一个个都那么认真,还以为院子管的严,现在才明白,是人家对下人好,一报还一报而已,看着简单,实则不易。

看到了张父承认,三人又开始吃起来,周西虎喝点一碗豆浆,把旁边稍微有点凉的豆腐脑也挪到自己的面前,再看看那些根本吃不完的馒头和包子,问道:

“张叔叔,这些东西剩了真的要给下人用油炸了吃么?随便热一热就行了吧?”

“热一热自然是行的,许多人家甚至连热都不会热,但下午的事情通常都是最多的,加上一早上的忙碌,下人也累了,需要好好调养一下,用油煎了,一个是油水多,另一个味道好,他们可以多吃一些。

让他们多吃点,把身子养好了,能给多做些事情,累死他们再买来人简单,可忠心上就不好保证了,院子中的这些人,主家跟他说些秘密的事情,你就是抓住了,扒掉他们的皮,他们也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对他们好一点又如何?”

张父对这个事情是深有感触,有时遇到了樱桃、石榴、小红、虎子还有二牛等人,想要问问自己的儿子如何了,这些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那可是会被鞭死的。

尤其是二牛,已往还在自己身边伺候过,问急了竟然会说‘老爷您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会说,小公子下了封口令。’

那时自己都嫉妒了,自己的儿子竟然把下人管成这样,听夫人说当时问二牛,二牛也是这么答的,如此伶俐的一个人,竟然敢死抗着家主的问话,自己只边的周围照顾的下人,夫人是问什么说什么,没法比啊。

张父当然不知道有一种力量叫信仰,那些个跟在张小宝和王鹃身边的人,早已把他们两个当成神仙一样看待了,哪怕王鹃做个炸弹,他们也会带在身上,冲进敌人当中引爆。

周倥不知道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面,张父会升出如此多的想法,看粥快凉了,赶紧喝两口,刚要开口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永诚兄,这是……?”周倥疑惑地问道,按理说,院子中的下人既然那么懂规矩,就不可能如此慌乱。

张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看向门口,等着有人过来给解释一下。

不一会儿的工夫,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对着他说道:“老爷,就在半刻钟前,张庆家的牛不小心从山上滚了下来,张庆家的七岁孩子也跟着摔到了,院子已经派出了两个医者,估计在半刻钟就能到,还有其他的人也跟过去帮忙了。”

“知道了,快去安置,让人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千万不能耽搁。”张父一听到这个事情,也着急了,那毕竟是人命啊,牛死了无所谓,打不了向官府报备,花点钱而已,小孩子要是有个好歹,那就不好办了,由己度人,自己的儿子若是摔了,都不敢想啊。

下人应了一声离去,周倥又好奇了“永诚兄,不知那人从哪里摔的?”

“还能是哪里,庄子上就那么一处地方危险,一会儿就让人给那地方挖平坦了,下了一场雨,那地方的山滑了不少的泥石下来,把那处弄的陡峭了,早知道会出这事儿,早就让人平了,都是春忙闹的。”

张父脸色不怎么好看,强忍着着急说起来。

“哦,那不知那处和这边有多远?”周倥再问。

“没多远,用不上一刻钟,哦,我知到渺然兄要为什么了,这还是那边的人发现晚了,不然早就派人出去了,庄子上样着两个医者,一个管牲畜,一个管人,有病情他们就会出去,渺然兄来时定然是看到了庄子上建了一些架子吧?”

“看到了,与这有关?”

“架子上还连出去一些用上等蚕丝拉出去的绳子,张王两家的庄户,每家都有两条,一条是铃铛,一条连着两边的竹筒,有了紧急事情,就用那个东西来求救,通常用不上几十息,这边就知道了,立即就有人做出应对。”

张父说起这个东西时,抬了抬头,一种骄傲的神态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有资格如此,上次张小树家,从出事到被安置,只用了一刻钟,这种速度,谁敢比?

周倥也听傻了,他确实是看到了那些架子,只是未曾想到竟然是庄子上的主家为庄户求救而搭建的,那边一出事儿,这边人就派出去了,自己的府中与庄子比起来都不如啊,哪个地方出了事情,远一点的得半个时辰才能把消息传过来。

“永诚兄,可否带我等去看看?”周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按奈不住心中的想法,提议道。

“也好,那便去看看,不知张庆的孩子如何了?千万别出事情,他家就一个宝贝疙瘩。”

张父也没心思再吃饭了,答应一声,当先起身,向外面走去。

周西虎叔侄二人也放下筷子,跟在张父的后面走出去,他们想看看,这个事情是真还是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等着他们三个人乘车赶到地方的时候,有一个孩子正在那里哭着呢,还有一个大人在一旁不停地骂着这个孩子不小心,若不是孩子受了伤,大人都可能过去打两下。

大人对那边抬个胳膊让主家来的医者治疗的孩子骂着,小孩子似乎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睛,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哇哇大哭,医者给他接骨头的时候,也只不过是皱皱眉头,小脸上蹭的左一道有一道的痕迹。

“张庆,你干什么呢?你的娃子摔了你不赶紧想着弄弄,骂起来还没完了?”

张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沉着脸训斥道。

平时张父从来不管这些事情,今天一出来,还是如此严厉,把周围的人都给吓到了,张庆更是吓的哆嗦起来,主家的老爷怎么今天来了?

“老爷,没骂他,都是他不胆子大,别家的孩子放牛的时候都走到其他地方,这个败家孩子可好,非要到那被水冲坏的地方,两丈多高啊,掉下来牛都被摔死了,他也就是命大,只摔折了一条胳膊。

不好好说说他,他以后还敢往那地方去,老爷,您放心,娃子是俺自己的,一定给招呼好,刚才主家的人来了,就让媳妇去煮骨头汤了,按着主家的房子,就是…….就是煮骨头。”

张庆畏惧于主家老爷,解释起来,说着说着,说到煮骨头的方子的时候,看到老爷身边还站了两个不认识的人,马上改口,剩下的两样东西,鱼肝和海带说什么都不告诉别人。

周围的人也不纠正,众人心中都想着同一个事情,主家告诉咱的东西,凭什么让外人知道?

张父看到周西虎叔侄两个人那询问的表情,说道:“其实这么直接煮骨头,人的身体能用到的实在太少,加上一些东西,那用到的就多了,庄户都是小心眼,不愿跟别人说,没啥,家点鱼肝和海带什么的,那样子不仅仅是能多用上骨头中的东西,还能防治大脖子病呢。看吧小说阅读网

“哦?有这等事情?”周倥没想到喝个骨头汤也有讲究,张家庄子上的人实在是太可恨了,有这么好的方子却不说出来。

“当然,给小虎的那些炒面当中就加了这些东西,味道更鲜美,吃起来香,还对身子好。”张父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次回去,大哥和嫂嫂比以前更好了,永诚啊,你这庄子上把秘密守的可太紧了,恩,这样也好,我都羡慕你呢。”周倥一听就明白了,别看只是多加了两样东西,那用处可大了。

“牛死了?”张父对着周倥露出一个你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表情,又向张庆问道。

“死了,一下就摔死了。”张庆点点头回道。

“死了就拉回主家那边,管家呢?”张父扫了一眼围着的人群。

“老爷,我在,一会儿就派人到官府报备,按主家新出的规矩,张庆的孩子还没到十五岁,算成未成年,这次胳膊折了,主家会陆续拿出二十斤骨头和其他东西帮着娃子来恢复,所有的药钱都由主家出。”

张管家也来了,从人群中站出,对着张父说道。

张父点点头,又看了眼那个小孩子“恩,把家中那个炒面送来两斤,让孩子吃,早点好起来。”

“知道了,老爷。”管家答应一声,表明他记住了。

“永诚兄,你这是把所有的损失都自己担了?”周倥纳闷了,庄户摔死的牛,为何主家管了?还有药钱也担了,加上给的骨头和其他的一些东西,这庄户摔了还有理了?

要怨就怨主家没早一些把那个地方给弄平了,把那被水冲坏的地方敲一敲,做出个缓坡来,娃子又怎会把胳膊摔折了?平日里想杀头牛都不敢,这下好了,又有牛肉吃了,渺然兄或许不知道,小宝和鹃鹃最喜欢吃牛肉了。

尤其是那个筋头儿,用特殊的法子弄出来,咬在嘴中,一点都不觉得硬,又软又香,牛皮剥下来,到了冬天,给他们两个做身小袄子,回吧,这边安稳了。”

张父说的是的时候那种轻描淡写的样子,让周倥深有感触,不怪人家弄出的护苗队初遇自己时那种态度,主家把一切都管了,庄户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听从主家的安排,没想到人家庄子还有这种规矩。

在这个地方想要对付主家,那真是难上加难,想买通一个庄户,那和做梦没什么区别,从事发到救治,这么远,一刻钟,主家责任全担,还给娃子送骨头,那真是通江河易,动张家庄子难啊。

事情被解决了,周围的庄户也都开始散去,有人还过来安慰张庆两句,张庆没说任何感激的话的,直到众人都离开,这才抱住儿子心疼地说道:

“以后别瞎走,听说今年就有学堂了,到时把你送过去,好好学,等大了就要帮着主家做事,别做对不住主家的事情,不然的话,让我知道了,就掐死你,当没你这个儿子。”

“爹,我知道了,可惜那牛了,爹,等骨头送来,就让娘吃吧,娘可能又要个给我生个弟弟或是妹妹了,让他们长的壮壮的。”

小娃子摸这着胳膊上那个已经打了石膏的地方,对着父亲说道,这东西他头一次用,说是主家弄出来的,弄到断了地方,要比直接那么挺着好。

张庆把儿子搂在怀中“别管你弟弟还是妹妹,等生下来,主家就会给东西,好好将养,等到了学堂,学不会就别回家。”

“爹,我知道了,一定好好学,学成了帮着主家做大事儿,等当上官那更好,到时我看谁干找主家的毛病?”小娃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张父带着周倥过去看过了,又回到了院子当中,看他的样子是准备送周倥三人离开了,周倥这下急了,他还准备请教一些事情呢,这么就走了,再想寻找机会可就难了。

故此,对着张父说道:“永诚兄,到了科举的时候,你就放心,定要给你找好上面的人,不知永诚兄觉得哪位可以?”

“这个,我也不懂,还请渺然兄指点一二。”张父一心想要考科举,好光耀门楣,对这种事情,知道的不都,只得问别人。

“永诚兄说笑了,怎能不知?若是永诚兄真不知晓,可问问其他人么,到时帮着为兄问问当今风云属何人。”

周倥自然不会相信张父的话了,心说你家有两个高人,这种小事情还能不告诉你?

张父看着周倥足足愣了十几息,这才说道:“既然渺然兄问了,就让我想想办法。”

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夫人那边没告诉这种事情,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正此时,二牛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突然进到了厅中。

“老爷,小的有要事。”二牛看了眼厅中的三个人,对老爷说道。

张父就是再傻也知道二牛的话不能对别人说,放下茶碗,看了二牛一眼。

二牛这时伶俐了,走到老爷的旁边,耳语了几句,又对周倥和周西虎笑笑,转身离开。

二牛都走了一会儿了,张父还发愣呢,直到有下人过来添茶水,这才端起碗喝了一口,对着周倥说道:“渺然兄,前朝之事当要记得,切不可和女子为伍,凡是和女有关的,还是远离为好,莫说是公主了,其他大臣也应如此,否则不是好兆头啊。”

“永诚兄说的莫非是一人之下……。”周倥也不傻,一听这话,把前后一连,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连忙问了一句。

“我不知渺然兄说的是什么,反正就这么一句话,听与不听,就不是我等所管了。”

张父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承认的意思,这也是放才二牛过来说的话的一些内容。

感觉上是有一点高深莫测,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照着说就是了。

周倥听到这些话却是想了许多,把张父说的事情归结起来,发现自己本来要靠上去的人,现在竟然不能去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下人的悄悄话。

别人可以认为是下人过来说一声,周倥想的却是,那两个高人不愿意看到自己为难,这才帮了一把,越是这么想,他越是觉得恐惧。

好厉害的人,自己这边刚刚问出来,那边就能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并且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难怪那个程县令一直想拜这边的人为是,有这样的人在背后管着,那可真的是省了许多的心,可光是这么一句话,只说让自己远离谁,还没说让自己亲近谁呢。

这可不行啊,不问明白了,日后万一有事没有做好,岂不是白费一番苦心了?

周倥此刻已经确定了,张家庄子确实是有高人存在,不然的话不可能把两个庄子打理成这个样子,可那高人好象不愿意与自己等人见面,只让下人过来说一声。

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他只能继续对着张父说,希望能够通过他知道朝廷中是如何动作的,若不是开始来的时候就报着这个心思,并且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如此相信的。

人家那边在他刚刚问出来的时候,正好就派人过来对着张家的家主说事情,说出来的还是自己想要知道的,这实在是太瞧了,周倥宁愿相信是有意安排的,也不会觉得这是巧合。

旁人或许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却懂了,不要和女人有什么关系,还没有好兆头,那是什么?分明就是一个姚字啊,前面提到了女人,又提到了公主,那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不低,女人还有谁?除了武媚娘,就剩下太平公主了,这两个人都是大人物。

那么人家说的人也必然是大人物,在这个时候,不算皇上,还有哪个是大人物?右宰相啊,右相姓什么?姓姚啊,女人,不是好兆头,加在一起可不是就宰相么,难道人家这是告诉他,宰相可能不行了,让他躲远一点?

周倥在一小会儿的时间中就想通了这些,还想知道更进一步的消息,故此又追问了一番。

张父连刚才二牛说的话都不明白,只不过着把原话说了出来,让他再说其他的,他哪里说的出来?

一时不知如何答复,周倥自然知道,张父根本就说出来,他的目的就是让人去到那两个高人的地方说一说,可还没等着他继续想办法让张父去询问呢,那个刚才过来的二牛有一次过来了,同样是贴在张父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看吧小说阅读网

等二牛离开,张父稍微稳定了一些,对着周倥说道:“渺然兄,不必急着知道一些事情,俗话说的好啊,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

“永诚兄说的是,该当如此。”周倥此刻哪好有那种闲心,泰山不泰山的对太来说没什么,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未来的靠山,泰山再高再雄伟,也比不上一个好的靠山。

“是呀,渺然兄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俗话说的好啊,一热一暖在岭南,远是天边近为前。若问谁在东岭坐,一盖一木王靠边。只要渺然兄记得这个就好啊。”张父按照刚才二牛说的话,继续复述起来,一个字都未改。

“啊?什么俗话这么说的?”周倥有些想不明白了,坐在那里嘀咕了一句,就不在出声,眉头紧锁,旁边的周西虎也不敢打扰,对着张父笑了笑,等在那里。

周倥此刻觉得脑袋都要裂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四句话的意思,换成别人说这番话,他也不会在乎,可这话吃从那个下人的口中传来的,那个下人不用说,自然是与高人有点关系的,高人这是知道自己现在想的什么。

方才已经提醒了,某个人是不能靠的,现在又说了这些话,那正是自己想知道的,也就是谁可以靠,一热一暖在岭南,许多人一听就会想到秦岭淮河那一线地方,到了冬季,北方结冰,而那面则是温暖如春。

可真要这么想似乎有点不对,那应该是一冷一暖在岭南,而不是一热一暖,又暖又热的,秦岭淮河绝对不可能,那还有什么岭?再想想,不急,远在天边,难道说那个岭离着比较远?比较远的岭是什么岭?

广州,广州有谁?一盖一木王靠边,广州的这人有木,还有王,广州都督,宋璟?难道是他?对啊,一盖不就是上面的那个笔画么,加上一个王,莫非以后他会起来?

周倥努力地想着,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可他并不能确定,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那么远的一个人,莫非以后会入主朝廷,想到这些,他终于是重新抬起头来,对着张父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呢,张父就开口说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渺然兄,既然你字为渺然,相信你一定懂得这些。”

张父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靠,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说明白一点,这让人怎么去猜,可他又不得不照着说。

周倥听到这话却是另一番感受,看来那两个高人连自己的这点反应都算到了,这明明是不想对自己说太多,所以才用一句佛教的话来答对自己,是了,人家告诉自己的已经不少了,不能再继续问了,难不成还要当着人家的面让人家告诉他详情?

若真是如此,那高人也就不是隐世高人了,变成幕僚了,平常人想得到这几句话,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自己不能太贪了。

想到这里,周倥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对着张父说道:“永诚兄说的是,这些话我已明了,不会再问其他的,哎!程县令是有福之人啊,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和他换换位置,不过程县令再有福气,也比不上永诚兄。”

说完这话,周倥还对着张父拱了拱手,一脸羡慕的神色。

张父算是彻底的傻了,他不明白,自己学了二牛几句话说出来,这个周倥怎么就能想到一些自己似乎想不到的事情,还羡慕自己,那程县令怎么也有福了呢?

二牛这话说是夫人说的,张父自己却明白,这话一定是那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弄出来的,诗写的平仄稍微差上一些,韵压的还算不错,难不成周倥是羡慕自己有个好儿子?这倒是不错。

自己那个儿子和儿媳妇可不一般,神仙啊,旁的不说,赚钱的本事,那根本就不用担心,没事儿的时候玩着呢就弄一个赚钱的法子出来,还给家人弄了不少小吃,每样味道都好。

最主要的是,买卖厉害,种地也行,葛家庄子的稻苗被风一吹,全倒了,自家这里,也不知两个小家伙怎么玩的,竟然挺在那里,一动不动,种子拿过去,玩几天再拿回来,那出的苗就不一样了。

除了这些,好有学习上,讲一遍,再让两个孩子问上几句,就算学会了,不仅仅是考的时候能答出来,还能触类旁通,可这些事情只有内院的人才知道,别人都不清楚,周倥怎么也知道了?

“永诚兄,想什么呢?莫非还不知足?背后有那两人照看,下次科举,永诚大可放心,到时我这边在帮衬一下,算是锦上添花了。”

没等张父想明白呢,周倥这边就招呼着说了出来,张父这才缓过神,笑了笑“多谢渺然兄吉言可,到是若是真的有了功名,定要好好谢谢渺然兄。”

“不必谢我,谢谢你那背后的两位高人就行,永诚兄或许不知,程县令都要过来拜师了,有那两位高人在,永诚兄还有何担忧?”周倥不知道张父想的是什么,还在那说着。

张父有点哭笑不得,什么高人啊,还不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传过来几句话,竟然让一个六品官变成如此模样,也不知两个孩子都做什么了,把县令都给弄的要来拜师,高人,不知这司仓参军周倥知道了他所认为的高人长的什么样后,是否还会这么说?

张父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给卖了,装作不清楚,说道:“哪有什么高人?渺然兄说笑了,都是平常人。”

“对,对,平常人,都是平常人,是我说错了,没有高人,平常人好啊,到时这边的酒楼盖起来,我还会再来,希望能见见平常人,见一面就知足了。”

周倥误会了,以为人家是这故意掩饰,不愿意说出来,怕得罪高人,也跟着出声附和。

说完了这些话,又开始与张父谈别的事情,天上地下的,能想到的就说一说,不在乎最后对错与否,说了就行,在相互吹捧奉承中,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中午和晚上自然是好酒好菜。

翌日一早,周倥迫不及待地离开,要回去把那山中村子的事情弄清楚了,两家人又送到小桥这里,寒暄了一番,周倥上路而归,这边的人也都回到家中。

别人还好说一些,都忙着各自的事情,惟有张父,原本是想着看看书,等到了书房坐下,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手中捧着书,那上面的字越看越迷糊,最后无奈地放下,推开窗户,见外面红日暖暖,,想起了一些事情。

“来人啊,把小宝和鹃鹃叫来,弄点零食,送到书房里。”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张父,只好让人去叫两个孩子,并且弄点吃的,到时好哄一下两个本事不小的小家伙。

张小宝和王鹃被叫去了,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张父问的几个事情,二人选择性地回答了一番,没有说出任何实质的东西,主要是张小宝怕说多了,父亲整天都想着其他的事情,没有精力学习,科举就算是找人也要自己有真才识学才行。看吧小说阅读网

零食也都拿回来了,那是他两个自己做的零食,平时也送一点给院子中的人吃。

“赚了,这下子赚了,今年全县都被定为受灾,会减产一半,不用交税了,也不用拿出额外的鹃帛了,只需出点劳力,几十天而已,跟葛家庄子商量一下,让县令修咱们那边的河。

用自己人给自己的地方修东西,算是出了每年的工,还能弄点工程款什么的,把河修宽一些,侵占不到良田,走了,吃牛骨髓去,新鲜的。”

张小宝觉得自己帮着家中做了一件大事儿,心情高兴,一边说一边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一蹿的向厨房而去。

王鹃站那呆了两秒钟,也跟着跑过去“你别想着工程款了,把河好好修修,万一明天再遇到大水呢,自己家的地方不能糊弄,拨下来的钱也未必有那么多,一层层扒下来,到咱们手中剩不了太多。”

两个人商量着关于这次能拨下来多少钱?程县令能放这边多少钱,以及把小河那里弄成什么样子,一前一后就到了厨房,里面已经有人把几根骨头的骨髓取了出来,放在盘子中等着两个小祖宗吃。

牛摔死了,直接就找人过来查看,齐里正和那个冯老一同来的,见到有衙门中的衙役,又看看牛,都肯定了这牛确实是摔死了,一个人拎了二斤庄子上给的牛肉高兴地离去。

衙役接过东西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临走是留下话,说事情就去叫一声,他带着兄弟过来帮,以后再摔死牛他也过来打证明,哪怕不小心脖子摔在刀上了,也算。

剩下的肉就拿回主家院子,给王家送去点,内院的人吃到了一顿牛肉炖萝卜,肉少点,萝卜管够,牛骨头都让张小宝和王鹃留下了,还有其他的肉,拿冰冻上,偶尔给家人做一顿。

“小公子,您看这些骨髓够么?”厨房的人一见到两个小祖宗来了,所有的刀全放好,灶台也看住,一个专门管着厨房的人把盘子端到张小宝和王鹃面前恭声问着。

张小宝看了看,盘子中有六条长短粗细不同的骨髓,点了点头“恩,好,够了,够我和鹃鹃吃了,这是刚煮出来的吧?再多弄一些,放到锅中蒸,拿高汤调兑,少放点盐,加些葱花和香菜,给我家和王家那边主家送去,哦,有一碗记得别加香菜,我奶奶不爱吃,切点姜沫,奶奶爱吃那一口。”

管厨房的人马上就去安排,同时还在感叹,自己那孙子两岁了,整天都是缠着家人要这要那的,从来也没说过把要到嘴的东西给家人尝尝的意思,再看看小公子和小娘子,有点好东西就想着家人,连老太太平时好的那一口都记得,比不了啊。

当张小宝和王鹃中午吃过骨髓,小睡的时候,周倥已经到了秦家村子这里,回来赶得更急,怕那些人发现他离开,到时还要多费口舌。

还在这里干活的那些官员,一个个都累的筋疲力尽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不酸疼的地方,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再挑剔过,给什么就吃什么,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分散在个家当中,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干活的人少了一个。

那两个侍郎做的事情轻松,在一起四处溜达,不时地指点一下村民种点什么东西好,尤其是工部侍郎,还帮着村子中的人画了一个筒车的图,让人按照这个做,以后从水泡子里面弄水就方便了。

他们吃的东西自然更好一些,今天中午的时候,竟然吃到两荤一素三个菜,还有一份汤,一天多没见到州里下来的参军,他们还问过,得到的答复是安排做其他的事情了。

周倥这一回来,先拉着程县令说话,衙役们也不急着露面,让那些官员多干一些活,累一累,到时好省点麻烦,衙役明白,那些官员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已经够累了,第二天好好歇歇,可能恢复不少。

可第二天又干了一天活,一定是又酸又疼,如果连续多干几天可能会适应,但今天再干一天,明天走回去,那种滋味,不用想都知道,到时或许只能让人喂东西吃,胳膊都抬不起来。

“周大人,这次过去可是把事情谈好了?”程县令把周倥让着坐下,把温好的酒给倒上,推酒碗到周倥面前。

“恩,有两件小事儿,一个是小虎的买卖上的,这个我不管,小虎跟着做就成,还有一个是他们那边要在河上盖个酒楼,正好没水的时候,到时去看看,帮着撑撑场面,这最后一件事情还要程县令你帮一下。”

周倥确实累了,口也渴,端起碗说完这些话,仰头喝下去一碗,长出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

程县令又帮着把酒倒上,问道:“不知道让我帮什么?难道是今年受灾免税的事情?这是小事儿,本县确实受灾了。”

“不是这个事情,是等着夏秋的时候让你跟着跑一趟,或是太行山东,或是河南那边,那两地及周围旱的比这里还有厉害一些,还可能有蝗灾,张家庄子准备了不少的粮食,等着过去救急,还有一些鸡鸭也要送去吃蝗虫。

如此一来那百户的食邑就保住了,到时你上一个表章,我也上一个,两次祥瑞,曲辕犁,还有你过年时的抚民动作,让你得了不少的赞誉,可是,想要安排个好位置稍微差上那么一些,这次你跟去,政绩就足够了,说不定到时比我的品级还要高。”

周倥不无羡慕地说道,现在他是帮着程县令,到时那张家庄子的人也会帮他,昨天晚上其实就算帮他一个天大的忙了,竟然是上面宰相位置的更替,换成别人这么说,他自然不会相信,可他看到那两位高人做出的一件件事情,不得不把这个记在心里。

程县令一听就懂了,原来那边做的是这个打算,怪不得让他帮着拖到夏秋季节呢,这是大功劳啊,别管到时是谁拿出的粮食,只要在他三水县中,他还能去出面,就要算上他一份。

“多谢周大人相告,只不知这次上面会派什么人下来管事儿?到时若是能说上几句话,我这边就更稳妥一些,不知那二位高人长的是何模样?”

程县令现在也羡慕周倥呢,竟然能和那两位高人见到,这便是机会啊。

周倥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没看见,那两位果然厉害,我还未等说要见面呢,吃饭时就已派人把我心中的疑惑给解开了,那真是能掐会算,别的不可与你多说,只要记得,这次夏秋时过去,千万莫与右宰相一脉走的过近,做好上下官既可。”

“这么说,那姚……要功成身退了?”程县令大吃一惊,他有点想不通,现在那位还能得到上面的信任,为何会下来?心中有所怀疑。

突然又想到,张家庄子的两位高人并未对他说,是跟周倥说的,和他没关系,这样说来,人家是觉得他位置太低,没有知道这个事情的必要,弄不好事情还真有可能是这般,自己当要小心一些。

等着程县令想要再问一些事情的时候,发现周倥已经在那里吃上了,只好把心中的疑问压下,准备到时陪着去救灾的时候想办法问出来。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等吃过饭,周倥就直接躺下休息,程县令识趣地离开,等到快晚上了,这才找来秦村正,耳语了几句。

干了整整两天活的那些官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吃饭时,被叫到了一起,忽然发现桌子上的饭菜变了,不再是那难以下咽的饭团子,竟然是小根菜盒子,怪不得刚才闻着这么香呢。

菜也多了,又苦又涩的咸菜没了,换成了三样菜,蘑菇炒肉,鸡蛋炒小葱,清蒸萝卜沾酱,还有一碗漂着不少油花的野菜汤,这可就不是那么苦的野菜了,而是猫耳朵,又叫清明草,只小根菜盒子和这个猫耳朵做的汤,吃起来那就已经鲜嫩非常了。

众官员一个个坐在那里却不敢动筷子,怕这些人没安好心。

“诸位大人,小的回来了,明天一早,诸位大人就可以不用干活,在这边享受一下山水之美。”衙役这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并解释起来。

上次承诺,只要在分类榜上推荐那地方进前五,就更四章,今天到了前五,更四章,谢谢大家。说句良心话,哪天都没少更。

有那官员不知道是被小根菜的辣味熏的,还是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着等在那里听吩咐的衙役,就像看到了爹娘一般,那个亲啊。

衙役一看大家的表情似乎都有点不对,情绪也不是那么稳定,只好又问了一句“诸位大人,明日里该如何安排?是泛舟水上,还是踏青赏景?”

“问,问一声,能,能回去么?呃!”一个官员连吃了两个小根菜盒子,说话的工夫就噎到了,连忙灌下一口汤,挺着脖子在那过了一会儿才长出口气,看着衙役,眼巴巴等着回复。

“什么?回去?这个……。”

“小兄弟,你放心,回去本,哦不,咱们就把这次的饭钱给了,一人十两,不,二十两银子,小兄弟也辛苦了,自然不会少了小兄弟那一份。”另一个人听到衙役那种疑问,张口就说了一堆话出来,他是真怕了,再呆下去,或许命都要留在村子上。

“这到不必,小的意思是说,诸位当真不想在这边好好玩乐一番了?夜色之下,弯月当空,流水清清,微风徐徐,诸位大人慢桨泛舟,能想到更多有趣的事情。”

衙役未曾想到,自己的话竟然引出如此大的反应,一个个官员都停下筷子在那认真听着。

“多谢小兄弟好意,这些就都等着其他人到此时在说吧,我等还要赶回去看看县中的灾情,百姓的事情重要啊。

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说是要回到县里面查看灾情,其实就是有多远躲多远,下辈子都不来这个地方了。

衙役还在那里犹豫,说要给钱的官员也接过来话又说道:“这顿饭三十两银子,到时县中所有的兄弟每人五两银子,我回去就给。”

有他带头,其他官员也明白了,这是嫌钱给的少啊,一个个都跟着说去来,有的甚至是要当场立下字据。

如此一来把程县令都给惊动了,与那两侍郎一同到了这边,听到众位官员说是愿意多花钱来交着的饭钱,笑着说道:“诸位大人,下官知道,大人们愿意拿出这些钱不仅仅是吃几顿饭,而是想要帮着三水县度过这个旱灾,在次,下官就代三水县的百姓谢谢诸位大人了。”

这话一说,加上有两个侍郎在那里,众人就是想反悔也不敢,程县令只要上一个奏章把话说出来,那他们可就不仅仅是不合规矩出来玩这么简单了,一个个估算着究竟要拿出多少钱来。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就都后悔了,尤其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此时正被其他的人瞪着,三十两银子的饭钱给也就给了,毕竟吃到了肚子里面,可那每个衙役五两银子的钱?三水县有多少衙役?

有两位上官在,这些官员只能再一次应承起来,接着开始使劲吃着桌子上的饭菜,恨不能把所有的钱都吃回来,那汤也是喝了一碗又一碗。

程县令也不打扰,转身离开,自己吃自己的去了,他的饭菜要更好一些,尤其是那小根菜盒子,别人的盒子里面或许还能包一些山蒜,他的里面全是嫩嫩的小根菜,还有村民专门把一些好的小根菜用盐腌制一下,吃到嘴里的时候可谓是鲜辛可口。看吧小说阅读网

在这些人吃饭的时候,张小宝与王鹃也同样在吃饭,似乎想到了一起,这边做的也是小根菜盒子与猫耳朵汤,唯一不同的是,别人的小根菜盒子只有小根菜和鸡蛋,他们吃的里面加了虾肉。

三寸长的虾,一些酒楼都要用来做整虾的菜,张小宝和王鹃却把这虾让人剁碎了包在盒子里面,小根菜也要用水先泡上一会儿,吃起来不那么辣,挑嫩的小根菜也不会塞牙。

“好吃,真好吃,在小根菜和猫耳朵汤配起来味道真好,尤其是小根菜吃到嘴中那种带着辛香的滋味,再喝上一口汤,猫耳朵竟然真的是毛茸茸的,吃到口里面有一股土腥味儿,还有点麻舌头,我从来都没吃过。”

王鹃咬了一口专门为她和张小宝特制的小盒子,再喝过一口汤,眯着那长长睫毛的眼睛,高兴地说道。

“恩,我小时候总吃,孤儿院后面有河有山,爷爷就带我去那边挖猫耳朵,采小根菜,还能遇到山上的山里红呢,回来就做吃的,通常都做成了盒子,白面的少一些,苞米面的多一些,再喝猫耳朵汤,每次吃都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候。

那个时候穷啊,给钱的人少,来了都是给点水果,我和弟弟妹妹哥哥姐姐还要穿衣服,以为穷人才吃那东西,后来长大了,发现那东西竟然比正常的菜还贵,你说可笑不可笑?

到我最后去的时候,听说一斤嫩的小根菜竟然要十四元,肉才九元钱,那时如果有人愿意换的话,我们一斤小根菜换一斤肉都愿意,你看到过我小时候的照片吧?瘦的猴看到了都会咧嘴。

吃吧,你吃的可不是那一种,里面还有虾呢,都吃掉,别浪费,我后来有钱了,吃饭贵一点无所谓,可从来不会扔到东西。”

张小宝咬了一嘴的盒子,在那里呜呜地说着,满连都是怀念的神色。

王鹃听了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难过,喝了一口汤“那你们为什么不到河中抓鱼抓虾,这边的小娃子都会呢。”

“谁说没抓够,抓了也都拿去卖钱了,河里的东西不值钱,虾才一寸长,鱼也都是两三寸的,院长爷爷卖不上多少钱,后来被淀粉厂给污染了,连那点东西都弄不到了,大家就到山上去挖婆婆丁的根,也就是蒲公英,那算是一种药材,可以卖钱。

还有各种蒿子,能吃的都采,还有一种俗名叫防风的植物,那个卖的比较好,治疗过敏特别有用,比任何药剂来的都快,只要熬出了水,身上过敏起的疙瘩,用那水一擦,用不上一分钟就能消下去。

当时是大孩子多干活,我还小,就跟在后面,帮着寻找东西,我五岁那年,有一个九岁的哥哥就因为到山上挖东西被蛇咬了,我们都叫那蛇为草皮子,毒不是那么大,绝对不会在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之内血液分子被破坏掉的。

院长爷爷就背着他出去打血清,当时的血清不贵,医院的不错了,别说让咬一口,咬上十口八口,只要送过去打上针也就好了,何况孤儿院的孩子治疗,不会收那么多钱,甚至可以免费治疗。

可那时正好赶上省里下来一个医疗部门的官员,爷爷就被拦在外面了,说什么都不让进,那官员准备在那医院视察三天,爷爷没有办法,想要去别的城市,人家又不会管你这边的孤儿。

最后弄了点黑火药糊在了那个哥哥的腿上,两天以后,那腿已经肿的和腰一样粗,官员走了,再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拖了一周,死了。”

张小宝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脸上还是带着吃饭时幸福的表情,边说边把一些虾肉挑出来放到王鹃面前的碟子里面。

王鹃却是一点吃的动作都没有,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看看张小宝“那你就没有报复?我觉得你这人对这方面最为看重。”

“王鹃同志,这话你就说错了,为什么要报复呢?人家有了错误,自然有法律来解决,可不能知法犯法啊,这是要不得的,我这人没那么强的报复心,好人一个,是老天爷做了事情,那个官员,还有相关的二十六个人,都不小心被蛇咬了。

是被一种叫太攀蛇的蛇咬的,你说怎么就那么不可思议呢,那蛇在亚洲没有啊,生活在沙漠地区,通常还不会主动攻击人,你说是不是旅游过来了?要不就是哪一个人走私的。

实在是太可能了,难道那人就不知道,被这种蛇咬到,只有几分钟的反应时间?那些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血液都凝固了,这真是老天开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多做点好事儿吧。”

张小宝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又在王鹃的汤碗当中夹出一片稍微老了一些的猫耳朵。

“七一二惨案,一个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加上一个省部级的高官都被太攀蛇咬死了,死前因其知道此蛇毒性,还打过求救电话,死时面孔俱露无望神色,一直无法找到线索,原来都是你做的?就因为孤儿院死了一个孩子。”王鹃望着张小宝觉得有点恐惧。

“不是我,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点子不好,真的。”

一个个都用最后的时间把自己可能的对手说了出来,结果按照这些线索查下去,清理了不少份子,可放蛇的人却没有人承认,张小宝啊,手段了得呀。

“小宝,别总给我挑虾,想吃虾我直接去吃多好,何必吃这点盒子里面的,跟我说说,你为了这个事情花了多少钱?据我所知,那蛇的价钱不便宜啊,还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并且不是一只,路上死了不少吧?”

王鹃笑着问张小宝,见张小宝还是那种茫然的眼神,又说道:“反正现在你承认了也没有人能追究你的责任,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啥?那些人才应该害怕,他们的做法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我猜测,那蛇是知道了这个情况,自己爬过去了,翻山越岭,多不容易呀,就为了咬人一口,先一步是侦察,知道这些人常去的地方。

比如那个省部级的高官,就经常去什么地下人间的娱乐场所,你说那蛇得费多少心思啊,那小子找花魁的时候还不忘了带警卫,这得躲过去吧?还要和其他同类商量好时间,一同下口,都不容易啊。”

张小宝皱皱眉头,撇撇小嘴,在那里给王鹃用语言描绘出一幅画卷。

“行,张小宝,算你狠,死鸭子嘴硬,可惜没有测谎仪,不然一定把你的老底揭出来。”

张小宝对着王鹃笑了笑,又吃了一口小根菜盒子“恩,是呀,如果有测谎仪真应该给我用用,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理素质。

跟你说一个事儿,一个人杀了人,他怕被抓住,送到测谎仪上面,于是呢,他就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不停地说着‘我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猜最后怎么了?”

“怎么了?”王鹃配合地问道。

“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的时候,他看到了尸体和那些证据,愣愣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检查人员,说道‘这个死的人是谁呀?是我杀的么?我没杀人啊,你们弄错了吧?’,结果测谎仪上面他的身体所有数据都表明,他没有说谎,最后医生鉴定,他在杀人的时候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张小宝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到嘴里面使劲地嚼着对王鹃说道。

王鹃听完后,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确实如张小宝说的那样,当一个人对自己进行心理催眠以后,你别想从他的生理反应上知道任何的信息,除非你能知道他的心理弱点。

这些人不可怕,只要想寻找,就一定能找到心理弱点,毕竟他用的是催眠,真正可怕的是张小宝这样的人,他了解人的心理活动和身体反应,他可以随时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让身体同步协调。

不说别的,就说自己和他一同想要休息的时候,进入深度睡眠,自己曾经尝试过,自己最快是要三分二十秒,可躺在旁边的张小宝,只需要二十六秒就能完成,他这是自己催眠自己,如果他能够使用一些道具的话,催眠别人似乎也就是这个速度了。

“教不了,我当初学的时候,需要五分钟才行,后来我经历的事情多了,荣辱都不放在心上了,这才一点点缩短了时间,每一次的吃亏,每一次的失败,每一次的受到侮辱,当这些我都挺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我。

这是一种自我调整的心理,你不如二十岁的时候你吃了很大的亏,那么你能活到三十岁,你有十年的时间来调整,如果我五十岁吃了亏,能活到一百岁,那么我有五十年的时间来调整,你为什么在今天吃亏了,丢面子了的时候想着你明天就要失去生命呢?那时你就会发现,荣辱并不是那么重要,存在才是唯一,那么,睡吧。”

张小宝说着话的时候用筷子夹起了一个盒子,眼睛盯在上面,这让王鹃也跟着把目光放到了上面,当张小宝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王鹃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伸手去掐张小宝。

“小样的,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催眠?你怎么想的,当我是白给的不成?我让你算计我,让你算计我,掐死你。”

“失算了,我忘了催眠的最重要一点了,不要对心里有着强烈信仰的人实施,是的,你是一个合格的战士,霸王花,这种手段拿到你的面前对你是一种亵渎,就像用测谎仪来对付我一样。”

张小宝忍着被掐的疼痛,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把一个盒子直接吃到嘴里,使劲咬。

“说,为什么给我耍手段?”王鹃生气着说道。

“就是练习一下,如果我说想要占你便宜,你信么?”张小宝如实地回着,他确实就是么想的,没有什么恶意。

“你怎么想的,哼,我看你晚上睡不睡?小心地上太硬,摔坏了。”王鹃板着个脸,手还在掐着转圈呢,只不过张小宝能忍,就是不动如山。

“你吓唬我,分居,我要分居,晚上我让石榴给我绑在塌子上,死扣的那种,一寸粗的绳子,咬都要不断才行。”张小宝还真怕被算计,这种威胁才是最有效果的。

王鹃看着张小宝的样子突然笑了,把汤推到他面前“吃你的吧,不要以为世界上你是最厉害的,有些人的你控制不了,我让你再感受一下挫折和失败,对你成长有好处,你要谢谢我才行。”

“谢谢。”张小宝把脑袋伸到汤碗里面闷声地说道。

夜色幽幽,别人都在梦乡中的时候,秦家村子中的那些个官员却是忍受不了这漫漫长夜了,当天晚上就找到程县令要求离开。

程县令劝了几次无果之后,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带着众人在晚上赶路,比来的时候要强一些,有了火把可以点着。

程县令依旧选择了来时的那条路,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人知道,还有另外的路能够更快的离开这里,否则就麻烦了,这些人会恨死他的,哪怕他解释说他当初不知道也不行。

一行人点着火把走在山间,此时再也没有了柳笛声,只有树林中偶尔传来的一些夜猫子的鸣叫,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即便这样,队伍也未曾停留,依旧移动着,这些官员是铁了心想要快点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至于报复,也曾想过,可看到整个村子也就那点人,万一被发现了是自己等人所为的话,那后果实在不敢去考虑,尤其是还要躲过程县令才行。

“诸位大人,累了吧?歇歇,接着再走。”程县令觉得这些官员赶起路来有点和常人不一样,一个个的都是狠辣辣的表情,这让他有点担心,怕累坏了。

这些官员听到了程县令的话,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回上一句,都在那里憋着劲呢,想要早点离开,口中喘着粗气,眼睛瞪着,闷个头赶路。

又走了一段路,程县令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拦在前面,这些个官员能靠着一股劲头往前走,可两个侍郎不行啊,侍郎们这两天休息的不错,没吃到那么多的苦。

“大人,诸位大人,慢些走啊,侍郎大人们还在后面呢。”

这些原本还靠着一股着劲头走着的官员,听到程县令的话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们也怕后面的两个侍郎出事情,那时就不是现在遭点罪就能躲过去的了。

一个个都停了下来,等着后面两个侍郎在衙役的陪同下过来,刚才走的时候已经忘了累了,现在一停下来,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就没有不难受的地方,连日来的疲劳在这一刻终于上爆发了出来。

再被夜风一吹,人精神的时候,脑袋也有点恍惚,程县令连忙让人弄点干柴烧起来,把带着的吃食还有水喂给众人,并他把他们安排到火堆的旁边,不让他们受凉,不然的话可能会直接病倒在这里。

其实程县令明白,就算是现在这么安排,能够挺到山下,也有不少人会病倒,到时还要找医者来看,无非就是染了点风寒,这些人的身体平时养的还算不错,到时死不了人。

正如程县令猜测的那样,等众人休息了一会儿,挺着到了山下看到那些过来迎接的车辆的时候,当时就有几个倒了下去,被人抬到车上,叫来医者治疗,回到衙门的时候,需要好好将养一些时候了。

晚上安排好那些官员休息的时候,两个侍郎还说让自己等人不用着急,县里的事情慢慢来,他们已经知晓了一些事情,确实是受了旱灾,尤其是工部侍郎,还说过等回到了京城之后,就会上表,给这边多要一些钱。

有了两个侍郎的话,程县令洗了个热水澡,在下人的按摩下也沉沉睡去,他必须要保持着精神的模样,尤其是明天早上,他听周倥说了,张家庄子会派人过来给那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只不过这些银子不是白送的,那样他县令的脸上也不好看,一个朝廷官员,竟然还需要一个庄子的施舍,说出去让人对他这个官就会产生不信赖的感觉。

故此那边也说了,要用这钱买一块地,买的就是小罗水河旁边的那块,换成别的地,程县令还会琢磨一下,看看是不是张家庄子故意趁着这个时候多占点便宜,但那一块地,却是说不出什么来了,人家都说了要北岸的。

北岸有什么?他这个当县令的当然清楚了,一个破山而已,占的地方不小,却是无法种任何东西,树木都少,稀稀拉拉的那么几棵,若是那山都能值一千五百两银子,别的地岂不是要翻几十倍才行?

这个事情他要亲自去忙碌,一个是好好对县中的百姓宣扬一下张家庄子买山的事情,让百姓们都知道,有一个庄子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另外一个就是等着到时衙门拿出钱来好让百姓知道,衙门没有贪他们的钱,也没有随便从百姓身上征税。

翌日一早,程县令起来了,不等他自己亲自问,就有下人对他说道:“老爷,那些个官员就剩下两个还能起来的,其他的都病倒了,昨天晚上就找了人过来看,说是没什么,将养几天就能好过来,老爷您要不要去看看。看吧小说阅读网

“真的没事儿?好,让他们养着吧,剩下那两个到是不用管,想来他们就算是没病,一时也无法捣乱了,看是自然要看的,去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哦,那木耳也弄点,这些人都是祖宗,每人要拿出几百两的银子,好吃好喝也值了。”

程县令一想到这些人当初说的话就高兴起来,这下好了,有张家庄子的酱油压一下,还有一千五百两银子,加上这些官员的,哪怕到时他们走的时候,从张家庄子买点木耳给他们带着,都能赚不少。

剩下的钱就用来压制因干旱产生的物价,尤其是一些怀着坏心思的商家,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把粮食的价钱给抬高,否则百姓就会挨饿。

等着梳洗一番,又吃了点早饭,程县令就让人提着清淡的吃食挨个官员所在的地方去看望。

病倒的人让好好修养,剩下的没有病的人现在也只是强挺着起来,身上是又酸又疼,被人伺候着洗了一番,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程县令带着东西过来时,两个人正凑到一起说着这次的事情,遭罪啊。

应付了程县令几句,等程县令离去,两个人就坐在桌子的旁边,有人喂一口,他们就吃一口,这两个人没有挑水,他们是帮着开荒来着,一镐头接一镐头的抡下去,现在两个胳膊比平时粗了一圈,耷拉在那里,稍微有点晃动,就会让他们吸口凉气,换成一些经常锻炼的人就会告诉他们,这叫爽。

还没等着张家庄子的人过来呢,县城中的大部分百姓就知道了这个事情,有人说张家庄子傻的,也有人说张家庄子仁义的,反正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张家庄子买了那山还能赚钱的,不赔死就不错了。

到了巳时一刻,张家庄子上的二牛终于是赶了过来,他是自己轻身来的,一千五百两放到了后面,可不都是银子,还有铜钱和布帛,加在一起,足足装了两辆车,若只是银子的话,几箱子就足够了。

钱财没有一同到来,程县令当然不会马上就把二牛给领到地方,先安排二牛休息,别看二牛是个下人,程县令也保持了应有的恭敬。

“二牛,本官记得你给张家庄子做了不少的事情吧?”程县令把二牛安排到吃饭的地方,准备让他吃点东西,这么早过来,一定是没吃早饭呢,同时也随意地聊着。

“回大人的话,小的其实也没做什么,全是听主家的话,主家让小的做什么事情,小的就去做而已,大人您不用忙着准备吃食了,小的带来了,您看,都在包里面。”

二牛平时就比较伶俐,一看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便清楚县令大人如何安排的,说着话把身上背的包裹放到桌子上,麻利地打开,里面放了些竹筒子。

“哦?你还带了东西来?从家里出来,准备这些东西费了不少事儿吧?”程县令作好奇的模样问着,其实心中并不高兴,准备这些东西要花多长的时间?不准备不是早就来了?

“大人这次可说错了,嘿嘿,小的带着的这些东西不是在家准备的,是主家给做好,小的早早便起来,带上东西赶到这里,丝毫为做停歇。”二牛当然明白程县令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了,笑了笑解释起来。

边说着话,边把东西一样样打开,一个大竹筒里面放着豆腐脑,他就爱吃这个,故此给他准备的也是如此,几个小的竹筒里面放着韭菜花,还有切成片的白切牛肉,最小的一个竹筒中是蒜酱。

旁边的一个油纸包撕破,那其中放着三个白白的大馒头,一双竹制的筷子,外加一个铜匙子,这些东西就是他的早餐了和用具了。

把那还冒着热气的卤子倒在豆腐脑当中,用匙子搅和两下,再放点韭菜花,便可以吃了。

“大人小的确实饿了,先吃了。”二牛带着歉意地对着程县令说了一句,就开始吃上了。

程县令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竟然有白切牛肉,还给配了蒜酱,那卤子里面有蘑菇、肉丁、木耳、香菜、鸡蛋花,不说旁的,这份卤子就能换几百碗的豆腐脑了。

看着二牛在那吃的香,程县令也吞了两下口水,问道:“主家对你这么好?平时也吃这个?”

“没,平时吃的稍微差一点,差不太多,这不是出门办事儿么,小……那个主家说了,在家千日易,出门一时难,穷家还要福路呢,外面的吃食哪里有家中做的精心?这不,给小的带来了,让小的在外面也吃好点。”

二牛舀了一匙子豆腐脑,咽下去对着程县令回话,脸上还带着憨厚的笑容。

程县令却是丝毫笑不出来,一个下人,主家竟然能这般体贴,二牛这些话哪里是主家对下人说的,分明就是子女远行,家中的父母嘱托的,哪个人要是想收买这样的下人,那根本不用考虑,莫说是二牛,换成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上,也要死心塌地护着主家。

“好吃么?”程县令想着想着就走神了,问到那卤子的香味和豆腐脑那种豆香,不由得问了一句。

“好吃,大人可能不知道,咱们那主家做出来的东西都好吃,你看着白切牛肉,不是直接放到锅中煮,那样肉煮出来硬,您看这里的,软软的,煮的时候要放一些其他的东西,就是做面皮前的东西。

恩,是一个保密的方子,用那东西合起来煮,煮过后就是这样的了,蒜酱也不同,别处的蒜酱是把蒜给捣碎了,出了汁然后放酱油,这里的是把蒜切成沫子,在酱油中泡,泡个几天,再拿出来,不是那么辣,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大人不信的话,尝尝。”

二牛说着话,见面前的白切牛肉没吃几片,就推到了程县令的面前,把蒜酱也推了过去。

程县令看着东西,心中挣扎,吃还是不吃?吃怕丢面子,不吃又被二牛说的馋了,最后劝着自己,都是师傅那边的东西,当徒弟的吃点,没什么。

有了这样的想法,程县令终于是放下了那点架子,直接用手捏了一片牛肉,放到蒜酱中沾了沾,送到嘴里,仔细品位一番,叫道:

“好,果然非同一般,师傅就是能耐,二牛,这次买那山,你那主家可想好了?不觉得赔?实在不成,我给换个地方。”

“啊?换?不换,大人,千万不能换,来时主家都说了,那地方要定了,你莫不是要反悔吧?”二牛一听这话,停下筷子,坚定地回道,他不知道小公子为何要那地方,只知道,小公子要了,那就是好买卖。

太阳悬在天上,照在大地之上,把那残留的一点春寒带走,绿草衬着花朵来回摆动,小红赶着大鹅茸茸,带领一帮鸭鹅进到水中嬉戏,或找几条放水带到池塘中的小鱼争相吃着,每当头上有一群大雁飞过时也要抬起头跟着叫上两声。看吧小说阅读网

椭圆形的槐树叶子随着风吹沙沙作响,从枝条上垂来的那一串串青绿色的小豆豆似乎马上就要舒展开身体,开出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庄子上的小娃子们都来到外面,割着准备回去喂牲畜的青草,眼巴巴地看着那将要开放的槐花,好采下来吃点,甜甜的还带着一些特殊的味道,或是回家做槐花饭,送到主家给主家酿酒。

味道比起榆树钱来要差上一些,可那榆树钱上的虫子又太多,槐花还不能多吃,一同玩耍时,大的娃子就要看好小娃子,并寻找好玩的地方,在一个大娃子的带领下,小娃子们就叫喊着,打闹着,在庄子的各个地方洒下一片欢笑声。

中午吃过了饭,还多喝了点骨头汤的张小宝与王鹃,并排地躺在属于他们两个的小院子中间放着的椅子上晒太阳,正午的阳光把两个椅子的影子短短地映到地上,石榴给木耳喷水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享受这悠然的时光。

“蛤蟆快出来了吧?”眯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身上的盖住肚脐儿的毯子向下划了一段,王鹃向上拉一拉毯子,又闭上眼睛问道。

“恩,看样子要把门前的这条小河下面堵住,往里放水了,土太硬的话,冬眠的蛤蟆爬不出来,今年让小娃子别那么早就捉蛤蟆,最好让蛤蟆都进到池塘和水田中,那池塘一直留着,给蛤蟆更多冬眠的地方,到夏天就能天天以蛤蟆当主食了。”

张小宝把胳膊枕在脑袋后面,小腿翘起来,晃荡着,做出打算。

”王鹃有点担心。

“恩!吃就吃吧,水田里到时蛤蟆会少一些,池塘中的就多了,那些能在水田中活下来的蛤蟆,都是幸运或强壮的,冬眠挺过去,下一代也会更强壮。”

“也只能这样了,今年养几条狗吧,最好是一窝的,到时打起架来一起上。”王鹃又想到了狗的事情。

张小宝听说要养狗,哆嗦了一下,不同意“我不喜欢狗,还要伺候它,多在这些东西上放一些精力,在其他方面就少一些精力,要不你自己养吧,菜地旁边一块沙石地,你在那边弄个窝,院子中剩饭剩菜什么的,正好喂了。”

“你别想给我的狗吃剩饭,那里有盐,还有别的调料,我要自己去选狗,小的时候喂点奶和粥,等大了就喂粮食、生肉和蔬菜,养了这么多鸡,到时正好喂鸡架,以后我还会亲自训练。”

王鹃到是不在乎张小宝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养,人格独立,不能强迫人家,能有个地方并提供食物就行。

张小宝睁看眼睛,扭头看着王鹃“你准备把土狗当成警犬来养?你学过?”

“我看过,也问过饲养的人,照搬就行了,无非经验少一点,养不好的狗是土狗,养好了就是警犬,等你家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你给我去找好品种的狗,你能弄到藏獒么?有几条那狗就凑合了。”

王鹃想象着以后一群厉害的狗跟在身边,还听话,就笑了出来。

张小宝的最角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了,等了一会儿,见王鹃还在那幻想呢,说道:“有拿藏獒做警犬的么?当初追我的可是一群杜伯文,全被我给……。

“被我给甩了,还想追踪,弄点刺激性的东西就让它们什么都闻不出来,你总不会认为我把它们杀了吧?那么一群,我赤手空拳的,它们后面还跟了不少配枪的人,我傻啊?”

张小宝觉得王鹃这心疼狗也不能把够的位置放的太高了,见王鹃那边松了口气,又说道:“找人问问,哪家有和狼配种的狗吧,到时买来给你,藏獒不适合。”

“谁告诉你藏獒不能做警犬的?无知了吧?狼狗要找,藏獒你也要关注一下,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藏獒在这边还是可以用用的。”王鹃撇撇嘴。

“好吧,吐蕃那边都能把胡萝卜弄来呢,几条狗算什么,到时真找到了,你别用我的牛肉喂它们,猪肉吧,正好到是庄户们抓的猪崽子都长大了。”张小宝见王鹃如此认真,只好妥协一下。

“不吃猪肉,没牛肉就吃羊肉,训练时你配合我一下,比如把狗拴住了,正好是喂食的时间,你就打狗,不让狗吃东西,我过来把你赶走,让狗对我信任一些。”

王鹃又开始给张小宝安排以后的事情,张小宝眼睛眨了几下“狗信任你了,那我呢?”

三水县衙门当中,二牛早已经吃完了饭,大部分的牛肉都被程县令帮着消化了,又休息了一下,到了午后,程县令就大张旗鼓地带着一众人,加上从张家那边拉来的钱财、布帛等东西,一同向着小罗水河的地方行去。

这边的百姓早就得到了消息,一个个都跑到那边看热闹,有的甚至就等在衙门门前,人一出来就跟在旁边,想要看看张家庄子过来的傻子是哪一个,还有那车上的钱财也让他们估算起来,看看究竟有没有一千五百两银子。

等着程县令一行人到地方时,这边围了不少人了,程县令为了造出声势来,准备来一个现场办公,当着百姓的面,把那车上的布帛、铜钱和银子拿下来,让人过数,得到的正好是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又让人到对岸那边丈量,一番忙碌,用了一个多时辰,这还是派出去丈量的人多,对面的地方量好了,一千二百亩,写好文书,按上打印,等着二牛把文书拿回去,主家那边写上字,押上手印,这地就是张家庄子的了,钱也别想再拿回去。

百姓们都在那看着,若说这些钱买良田的话,还真会有百姓认为程县令贪了其中的一些钱财,毕竟价钱太便宜,可买那荒山,大家都觉得是张家庄子的人脑袋有点问题。

二牛不管百姓如何议论,拿了文书,马上就往回急赶,让那边的主家按手印,这边一直陪同的宋静功也跟着动了起来,当场就开始招募一些人手,要对河对面的地方进行建设。

“子衿,你这是准备要在那边种东西了?”程县令见宋静功动作这么快,纳闷了。

“大人,那地方怎么可能种东西?学生这是听从庄子的吩咐,要在这边盖房子,修码头了,庄子那边这次一下子就拿出来一千两银子给学生用,大人您看,那山上土石多,建码头、盖房子就省了料钱。

此时正是大旱,小罗水河中已尽干涸,施工也方便不少,找人把河挖深一些,拓宽一些,多出来的土用在河堤上,等干旱一过,雨季一来,这边的河面宽了,水也深了,一些大船便能驶进来。

码头那地方的房子可以当成仓库租出去,山脚下的平地可以盖成酒楼和其他铺面,再好好修修山路,在山上弄几个凉亭,到时货运有了,也多了一个在上面饮酒作乐之所,从上而下,看看河中往来船只,有一种特别的心情。

还有,到时庄子继续出钱,在那边挖一个小点的人工湖,其中建上假山、亭台,引小罗水河的水进去,撑小船可以来往于湖中与河中,那时在山上游玩的人可亲自下来撑舟泛歌,大人您看这样成么?”

宋静功这时也不用隐瞒了,把庄子上的安排都说了出来。

程县令听着,开始时脸上还带着笑容,等听到后来,笑容没了,换成了震惊和懊恼,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宋静功已经说完话了,他也没出声。

“大人,到时还有一件事情要请你帮忙一下。”宋静功见县令在那愣神,只好加大了声音。

“啊?还有事儿?还有什么事儿?莫不是要把河这边的地也买了?那可不成,这边是粮田,要种粮才行,至有那河边到这里站着的地方有那么半亩地,做不了码头。”

程县令刚才也是打这个主意呢,后来发现想要照着做,就要侵占田地,那会有人弹劾他不事农业,只为经商,毁田而通商路,罪过大了,以为宋静功也这么大算呢。

“大人放心,这等事情庄子自然不会去做,只是学生见来往于两岸的那座小桥年久失修,想要出钱修一下,修个更宽更结实的,以方便来往行人。”宋静功解释到。

“修桥?方便行人?莫不是要把对岸的东西往这边运吧?修了桥还真方便。”程县令一下就明白了关键的地方,码头放那边,货还要运过来才行,张家庄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大人英明。”宋静功笑着说道。

谢谢大家的,哪怕现在分类推荐榜掉到第六了,今天也是四更,毕竟早上的时候还是在前五。说话算话,有一分钟在前五也算。

宋静功离开了,程县令也带人押着那些东西回到衙门当中,一回去就钻到书房当中,从打开的窗户缝隙看向外面那地,看着看着,因阳光照在那里,一会儿的工夫,眼睛就疲劳了,眼前全是暖暖的色彩。

“大人,下面一个乡中又送来了一份文书。”程县令呆了足足两刻钟,县丞从前面寻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纸。

“旭阳来了啊,旭阳,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把小罗水趁着现在干旱扩一扩,挖一挖,用那山上的泥石盖房子,到时水一来就通船呢?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了那么大一块地方,到时你说那仓库租一天要多少钱?

酒楼盖起来,自己经营一天赚多少?租给别人赚多少?在码头直接购货,转手再卖出去,加多少钱?收多少停船费?码头上的帮工一天给人家多少钱?”

程县令没有接县丞张明升手中的文书,而是看他来了,在那里望着窗户外面喃喃地问起来。

县丞今天也跟去了,知道县令想的是什么,那里建个码头,按宋公子的打算经营的话,可以说是财源滚滚了,因干旱,做起工来快,还顺畅不少,能省下不少钱,就地取材,又节省了一笔,一千两银子或许都花不完,一切便都解决了。

他心中也惦记过这个事情,人家要买的时候,无数人在等着看热闹,自己这边也当成是赔本买卖,以为张家庄子送钱,还感激一番,此刻人情欠下了,钱也被人家赚去了,高人啊,愣着借着旱灾,把穷地变财源。

“收回来?怎么敢,再送出去一处地方也不能把这山收回来,如此也好,做买卖总归是要交税的,夏日里,一些人家的劳力无事可做,到码头帮工,还能多份收入,船进来,别处又省下运费,这河可是一直能连到泾水河,由泾水又能入渭水,四通八达,到哪都方便。

这钱换给别人赚,我还真心疼,给张家庄子,那是人家本事,一千五百两的银子毕竟拿出来了,你说三水县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也能赚不少钱?只是没人发现。”

程县令当然不敢反悔了,别说是还想去拜师,就算那边普通庄子,里面没有高人,他此时也不敢轻易对付,整个衙门中,从打扫院落的,到衙役们,张家庄子都给了不少的好处,都能想到,自己这边刚有决定,安排出去的人一定是先给张家庄子报信去。

县丞也清楚这点,在旁边附和着说道:“大人说的是,那里出了一个码头,往后大人升上去了,这边的人也依旧能得到好处,大人只要别去的地方太远,坐船就回来了,还能登高望远,游船听曲儿,张家庄子再出好东西,也能让船给大人带过去。

此时还是抗旱为主,待夏秋时,大人帮着张家庄子过去送粮,再好好问问也不迟,哪怕大人用不到了,接替大人的新县令也能用用,当初不是打算好了么,上面派来人就看看是否愿意好好干,否则……。”

后面的话县丞没说,程县令也明白,自己的好处够了,给下任留一些,准备在本县中提上去,若是上面不给提,非派下来一人的话,就要看那人是否能为三水县做事儿,是否听话了,不然一个外来的,想要在三水县立足,那做梦去吧。看吧小说阅读网

话一说开了,两个人也都放心了。

程县令接过文书看了眼,上面是请求县里给弄点打井的东西,这简单,当下就签了,并且按上大印。

刚让人去安排这事儿,宋静功又赶了过来,那边的事情将将进行初步安排,找了两个人领着挖河,他还有别的事情要与县令商议,这次是送好处的。

“子衿来了?那边忙的如何?有了码头和那边的地方,三水县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不少,回去时别忘了代本县谢谢庄子上的人。”程县令打着招呼,并让人送上茶水。

宋静功坐下,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回大人话,那边以及开始做事儿了,学生到此是找大人帮忙的。”

“莫非遇到难处了?与本官说说。”程县令实在想不明白,宋静功找过来干什么。

“多谢大人,确实有点难办,人手还是不够,大人可知本县哪些地方已经旱的不需那么多劳力了?学生这边愿意出钱来雇,再有那家中女子撑门面的,也可以找来,帮着做一些饭。”

宋静功选出了两种人,这般做法,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话来说就是回报社会了,以后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也要如此。

程县令看着宋静功,过了一会儿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难处,分明是给本官解决麻烦,这样的难处越多越好,本官马上就找人来核实,到时让人去你那做工,多一份收入,他们就好过一些。”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等到时,那边山上和一些景色之地建完,还能再给三水县中的百姓找些事情做。”宋静功接着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莫非是让人抬着滑竿上山?这到也成。”程县令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一些山的下面都有,不分高低,主要是享受一下。

宋静功摇了摇头“大人说的这个只是平常之物,学生要说的是让县中一些会刺绣的人,刺绣一些东西,到时来的一些游子文人,吟诗作赋,就让人把这些诗句绣在绢在一块大的帕子上面,拿到张家庄子那边的酒楼去挂卖,那边的也拿到这边来挂卖,先挂五天,再卖,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到这边游玩的人想着自己的诗作就不得不到张家庄子那边去看,一个是想看看自己的东西值多少钱,另一个是想听听别人的评价,好,好手段,让一地的人去两地游玩,还要带上好友。

两面都能多赚一笔钱,同时来往需要乘车,县中那些个靠此生活的人也能得到不少收入,可万一有人写的诗作不好,难不成等他本人买回去?”

听到宋静功的方法,程县令激动得都哆嗦了,这买卖算计的好,两边那么远,竟然也能遥相呼应,不只可以让张家庄子得到一笔钱,还能帮着县中的百姓多些收入,当世的商人若都能如此,该多好啊。

“大人不必担忧那没人买的事情出现,若是真没有人竞价购买,庄子上会安排人买下来,无非就是多付个制作的钱给县中的百姓而已,到时回记下那些写诗之人的名字及住址,逢年过节,把东西再绣一份送过去,并附带一份礼物。

庄子上会专门找一处地方放置这些买来的东西,无论是他过来亲自看,还是以后成名了,都算是一种收入,庄子那边还说过,把从这边通向庄子那里的路线固定下来,车把势拉这边游玩的人只走一条路。

在路上每隔一段就做一个亭子,供人休息,在亭子旁边让县中生活不好的人支起摊子来,或是茶水,或是酒水,也能多个活计,这亭子就要县里来修了。”

宋静功见县令大人高兴,干脆把以后的打算也都说了出来,相信程县令到时能用到,若是走了,就要看看下一任的县令如何了,对张家庄子不好的话,绝对不给他这个政绩。

程县令这里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只能一直跟着点头认同,等宋静功离开的时候,还亲自给动到了衙门的大门口,走的正门,并站在那里看着宋静功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这才转身回来。

一回来就急匆匆地找到县丞,让他想办法留出一些钱财,别一下子都用了,以后好有其他用途,想了想又把主薄赵祥叫来,对他把这些事情说了,下一任的县令就准备推主薄上去,若是不跟他说,等到宋静功来说的话,程县令觉得会让他误会。

主薄赵祥见到程县令的时候还死板着脸,等听完程县令的话后,也动容了,这些事情若是等他当上县令时做出来,只需一年,三水县的财政就能翻上几翻,到时他也会跟着升上去,三水县又该选县令了。

县丞张明升也在一旁听着,同样想到了那时他就有机会了,正高兴呢,又突然想沮丧了起来,说道:“到那时三水县就成了香饽饽了,估计有不少的人想要到这里来当县令,我怎么办?”

“旭阳啊,只等着可不行,三水县一旦有钱了,那可不像我这样,只两个祥瑞那么简单,到时你就去问问那边,或许就有新的办法了。”程县令指了指张家庄子的方向。

在这里祝福一下书友:somebear,今天是他的生日,无数的小朋友和他一同过节啊。

立过了夏,田中还有一个月的活可做,天也越发的热了,一到了晚上,就有睡不着的人在外面看看夜色与星空,劳累的一天的庄户们自然是不会这么用掉消息时间,只有一些庄户主家中的人才有如此闲情。

张小宝和王鹃晚上吃的是韭菜馅的包子,喝了点菠菜汤就算是饱了,躺到塌子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两个时辰左右被石榴叫起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竟然还有人睡不着在那闲逛。

“小宝,大家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一些,找点什么娱乐活动给他们做吧,现在晚上便睡不着了,到了天最热的时候,岂不是要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会耽误第二天做事情的。”

王鹃坐到书桌前面,准备学习了,看到后窗户那灯光明暗变幻,应该是院子中的火把被人的身子挡住又离开造成的。

“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用,你让他们打麻将,很可能他们玩一晚上,这说明现在白天的活少了,主要是院子中又多找了些人,大家把活一分,就没有多少了,既然睡不着觉,那就学习吧。”

张小宝把纸铺好,书翻开,想着从父亲那里学到的知识开始温习,对这些下人的精力也比较佩服,一边磨着墨一边又对王鹃说道:

“白天也可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上山采山菜吧,有蕨菜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尚头,就是四色花,学名桔梗,多采一些,回来用盐腌上,把罐子密封,晒干也行,到冬天没菜的时候拿出来吃。”

”王鹃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些还在外面溜达的人不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两个人已经给他们找到了好玩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两个主家院子中的人就有大部分带上一天的吃喝出了院子向山上走去,任务已经安排好,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要采回来,两三个人一组,主意蛇虫。

原本在庄子上玩耍的小娃子们看到主家出动了这么多的人,以为有什么大事情,上前询问,得知是采山菜,聚在一起商量了下,也到山上去采,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就在近处找,边吃边采边玩,也不觉得累。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小孩子们先把东西送到了主家这里,别看人小,采山菜的速度却丝毫不比大人慢,一帮小娃子竟然弄了两大麻袋的山菜,放到主家院子的外面,等着里面的人出来拿。

院子里的人出去干活是应该的,不用给额外的报酬,小娃子也忙了一天,当然不能白要,管家拿出一些咸鸭蛋来,一个娃子给两个,小娃子有点东西就知足,何况两个咸鸭蛋也不少了,省着点吃,能吃五、六天,把鸭蛋揣在兜里,欢呼着离去。

院子中的人更晚一些才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远,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的,几十麻袋的足有三千多斤,都用盐来腌制的话,盐就需要用掉不少,这自然是不可能了。

只好挑一些好点的,用盐水卤上,其他的都拿到阴凉的地方阴干,到时挂到通风之处,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那些人匆匆吃过晚饭就要睡觉,这时又被人指使着认字,院子中那三个特等的丫鬟就负责教这些人。

“怎么样?这个办法好吧?咱们收获了不少的东西,还解决了别人的失眠问题。”晚上学习的时候,张小宝对着王鹃说道。

“好,可过两天山菜没有了呢?还让他们干什么?总不能去山上砍木头吧?你总要给他们安排一些能够长久干的事情,除了一些节日还有农忙时,他们能帮帮忙,平时好象都没干多少活?”

王鹃发现自从又找了些人到家中后,能干的活竟然少了,大部分的事情她和张小宝帮着规划了一次,效率提高,人力就有了剩余,她还没傻到让院子中的人过上早九晚五,还有夜生活的日子。

张小宝也同样不希望看到有那么多的人闲着,到时容易形成一种惰性心理,如果他们闲着能他们自己做一些事情还好办,说明他们对生活有向往,可一闲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那就麻烦了。

必须要让他们有一个目标,哪怕是被动性的盲从目标也行,听王鹃让他想一个长久的办法,琢磨了一番,摇摇头“不行,不能用一个长久的工作来把他们禁锢住,要让他们时刻感受到所干的活新鲜。

石榴、小红和樱桃除外,她们已经把那项工作当成了一种荣誉,是从心底热爱那个事情,换掉她们,她们会认为我们否定了她们。

这些人再让他们采两天山菜,到时候都去弄莲花,程县令找来那么多莲花不是都弄到池塘中了么?让他们先弄这个,再过两天就让他们养虾,养螃蟹,不让他们太过熟悉,只要养几天就换别的事情,其他人与他们调换。

这样一来的坏处就是我们养的那些东西别想有什么高的产量,还容易死亡,好处就是他们遇到了自己不熟悉的,想要让主家满意,就必须去学,和以前弄这个东西的人学,那些人同样也要跟他们学。”

“知道了,他们在教别人的过程当中,就会有一种精神回报,加强了他们之间的沟通,同时也逼着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情,否则别人问他们的时候,说不上来,被另外的人说出来,那可就丢脸了。”

经张小宝一说,王鹃也明白了过来,这就是拿着他们两个的钱来培养人呢,一个人养成了做事认真的习惯,换到别的工作上面也会保持,为了能够更好的教给别人,那就只能去努力学,认真思考,总结一些经验。

两个人又写了几行字,王鹃再次开口“其实也不会损失多少钱,所谓的损失是指希望产出与实际收获有差距而已,移栽过来的莲花也不用钱,现成的池塘,虾苗螃蟹苗管那些个卖虾蟹的人要都能要来。

我看行,除了这些事情还有后院的一些蔬菜,有些应该能够嫁接,果树也是如此,总会有新的事情等着他们,继续写,再写一会儿就睡觉。”

不知不觉中,端午节马上就到了,春耕在前几天全部结束,平时稍微照看一下,就等到时收割了,小麦已经割过一茬,第二茬的要更晚一些。

同时庄子这边的酒楼也修建完成,对县中三家酒楼味精的供应一直都是那么点,准备用到自己家的产业上,当然,这些产业挂的名字都不是张王两家的,张王两家一直都是纯粹的种田人,张家的祖上有点功劳,也算是忠良之后。

至于经商的事情,和上家没有丝毫关系,旁人,都是旁人,占了张王两家的地方做出来的,就连那小罗水那边的山,也是张家主家买下来,又转租了出去,转租的人经营什么,不知道。

小罗水这边的工程还没有完成,河要挖、堤要修、房子要按照规格盖起来、码头同样也要建,这些工程同时进行,解决了不少县中劳力闲置的问题,山上的小路和凉亭,以及下面的人工湖,要等着别的事情忙完才能做。

端午节这一天,采蒿子的采蒿子,还有采其他药材的,也趁着这个时候,把能采的都采来,张王两家庄子这次也大量收购,就是张小宝出钱,把这些东西囤积起来,等着过了这阵子,药材店消耗的差不多了,一起卖。

端午了,张王两家庄子又开始给庄户们发粽子,酒楼也在同一天开张,一串串的鞭炮不要钱般的响起来,程县令带着衙门中的一些人过来道贺,周倥也没有骗人,同样把州里的人叫着到这里白吃白喝。

宋静功名声在外,拉了不少的文友到这里给捧场,这些人早两天就知道了,一个个趁着还有时间,都在家中努力地写诗,好等着到地方出出彩。

土桥村这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就因酒楼开张,变得十分热闹,让三个庄子上的庄户都跟着一同高兴。

张小宝和王鹃不可能去参与,更不能站到门前迎客,家大人都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在院子中玩耍。

“小宝,你说有没有什么孩子能吃的粽子?就像我们这样的。”王鹃看着别人在那或蒸或煮地弄粽子,有点馋了,又担心吃到肚子里面不好消化,无聊地问着张小宝。

“应该有吧?我琢磨着不弄粘的米,就用普通的米,里面加行点肉沫了什么的,包起来用锅一蒸,到时就能吃了。”张小宝分析着。

“你别说了,那还叫粽子么?一会儿那个周倥万一又来问事情,还得答对他。”王鹃躺在椅子上,眼睛一闭,睡了起来。

张小宝不指望周倥和程县令两个人能给酒楼带来多大的收入,平时一个在州里面,来一次就要几天,根本不可能有事儿到这边来喝酒,程县令那里也是如此,一去一回,几乎一天的时间都没了,只为了吃一顿饭,实在不值得。

找他们两个来的目的就是等小罗水那边的施工完成,与这边联系起来以后,让一些看到利益眼红,想大主意的人知道,这两个地方是归县令还有州里的一个参军罩着呢,到时掂量掂量分量,没有资格的就别往前凑合,有资格的,那就要另外对付了。

张小宝和王鹃都已经等着周倥过来问事情了,结果那边吃完就走了,似乎忘记了这边还有高人呢,让两个人轻松了不少。

端午节热热闹闹地过去了,今年除了张王两家庄子给庄户发了粽子外,葛家庄子竟然也学着发了一些,今年葛家不用向朝廷交粮,庄户们却是要向主家交,会余出不少,算是提前拿出来一点。

何况酒楼也开业了,三家一同经营,不能再继续小气下去了,粽子发下去,葛家的庄户果然都挺起了胸,再遇到张王两家的庄户也有话说了。

过来捧了场,又急急回到衙门中的程县令稍微歇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已晚,又把县丞张明升叫来,准备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小坛子酒,借着晚上的夜色,开始商议事情。

”程县令给县丞倒上一碗酒,叹息一声说着,脸上的愁绪挥之不去。

县丞双手托着碗,等县令倒完,轻轻放到自己面前,也跟着愁道:“六天前,县东那边下了点雨,不到有个时辰就停了,地面都没怎么湿,现在县中有不少地方的地都裂了,井里面也打不上来多少的水。”

程县令也知道这个情况,伸出筷子想夹点菜,又停了下来,直接喝上一大口酒,呼出酒气“井的水少了,再往下挖呢?是不是能挖出水来?”

“能是能,可井不像开挖时候那样,现在想要直接下去,除了一些大的井外,其他的井都不成,要想挖就全得刨掉,大人,若是能像那祥瑞井一样,轰隆一声,水就出来了,那便好了,现在那井还供着不少人吃水呢。”

县丞陪着喝了一口酒,跟着县令的话说起来,说着说着,原本还为难的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些希望,那祥瑞他和县令大人都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张家庄子用这个和州里面的人作的交换,结果那井就在轰隆一声后出了水,到现在还没见少呢。

程县令听到这话眼睛也是一亮,对呀,张家庄子什么事儿办不了?怎么就没想到去求他们呢,既然一口井能出水,那么多的井,也应该能出水才对。

“好,实在是太好了,旭阳你算是立功了,若是事情能够解决,三水县的百姓都要感谢你,快,把陈东叫来,让他马上赶到张家庄子,求也要把人求来,关系到那么多百姓的死活,实在不行就是本官过去长跪在那里也要把水弄出来。”

程县令这是下了决心了,他不知道张家庄子的人怎么把水井给弄出水的,或许是借了某些神奇的力,可能还会影响寿命,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到时问问,若是真的会减太多的寿禄的话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毕竟不是一口井。看吧小说阅读网

若是减个几天,到时就在县中给修个长生祀,告诉县中的百姓,是谁在这个时候拼了命给他们弄水,这还要向上面发文书,先弄出来,再发文书。

陈东正好是今晚值夜,听到招呼就来了,等着县令把话说完,保证道:“大人您放心,小的一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把这边的急切让那里知道,相信张家庄子不会袖手旁观。”

“快去吧,若是人家睡了叫不起来,就等等,等到天亮,正好那边的酒楼开张,你就到那等着吧,或许还能吃到点菜,喝点酒。”程县令又嘱咐了两句别耽误事情,便让陈东离去。

“来,旭阳,一同喝点,方才真的是不想吃东西了,这边还有吃的,百姓可能有的连水都喝不上了。”暂时放下了心的程县令又来了精神,招呼着县丞吃菜喝酒。

陈东也知道事情重大,从衙门中带了两匹马出来,根本就不停歇,一路换乘着,竟然用了一个半时辰就赶到了张家庄子,看到酒楼那里依旧灯火通明,陈东舔了舔嘴,真想进去喝碗酒,同时他也知道,人家不会收他的钱,他给人家也不能要。

可还是正事儿要紧,忍着口中的干渴,来到了张家院子外面,叩了两下门,守夜的人开小门一看,竟然是衙役到了,中午县令大人刚走啊,莫非是回去的时候迷路了,衙门中的人等不到人就过来询问?

这事儿不是他能管的,跑到后面把管家叫醒,张管家也是刚睡下,别人都可以睡的早一些,他不行,他管着不少事情呢,不情愿地起来,走到客厅,衙役陈东已经等在这里。

茶水上来,连灌下去两碗,这才把到此的目的说出来,等着张管家答复,至少也要去问问高人才行。

张管家估计了一下时间对陈东说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无论是否能成,都回来告诉你一声。”

说完话,张管家离开客厅,向着小公子那边院子走去,他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这个时候正好起来学习,否则他只能让衙役明天早上再来。

张管家到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正在吃饭,孩子身体长的快,饿的也快,抽空就吃点东西。

等着张管家把事情复述了出来之后,张小宝与王鹃对看一眼,达成了统一,对着张管家说道:

“你去告诉那个衙役,让他把需要出水的井画张图标出来,送到这里,其他的就不用管了,还有,对他说,到时未必每一个井都会有那么多的水出来,再说一下,这种事情会折阳寿的,只此一次。”

张管家领命离去,剩下张小宝和王鹃又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下要做不少的火药了,不得不说损命的事情,否则上面有人再让到那另外两个大地方及周遍挨个炸,根本就受不了。

“小宝,要不然人工增雨吧,最近总有云彩在上面飘啊飘的,就是不下雨,我尝试着做些土炮弹,你看行不行?”王鹃提议。

“行,到时你把我炸上去,我一手一桶水,说往哪倒就往哪倒,就算你能做出土炮弹,发射的工具简单,我也弄不出干冰。”张小宝说着话伸手去摸王鹃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别碰,我就是随便一说,人总要有点希望才行,带着希望去努力,我相信你在有生之年会弄出干冰的,甚至是液态氮。”王鹃打掉张小宝的手。

“干冰?你信不信把我逼急了,我明天变成干尸,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这可是木耳汤,贵着呢。”

张小宝知道王鹃也就是随便说说,缓和一下气氛,换成谁都知道,人工增雨这时根本不用想。

等着一碗汤喝掉,还吃了点东西之后,王鹃有说道:“怎么安排呢?不能让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只能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去炸,那就是晚上了,人也要安排几个,二牛算一个,他哥大牛一个,还谁能绝对可靠?”

“虎子也行,别人就不知道了,就他们三个去吧,又要花不少钱来买材料,还不能找程县令报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看书。”张小宝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人选,只能辛苦那三个人。

张管家把小公子的话说给陈东听,陈东一听就高兴起来,起身想要赶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县令大人,却被张管家给拦住了,说是回去县令那边也睡了,不如等到卯时再往回赶,正好县令大人起来。

这段时间自然也不用安排到院子中住,找了一个巡夜的人,让他带着陈东去酒楼那边,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马也要吃东西休息。

陈东到了酒楼,这边给安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还有四个围碟,温了一小壶酒,一碗米饭,因是三家合开的买卖,还要另外记账,算成特殊的招待费。

陈东也没心思享受,匆匆吃完就躺下睡去,第二天不用别人招呼,自己就醒了过来,连早饭都不吃了,直接骑上马又向回赶。

到了衙门,也不管县令大人是否起来了,就向里面跑,边跑边喊“大人,成了,事情成了。”

此时正是寅时四刻,也就是早上凌晨四点左右,村子中的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却还以为是要下雨,打的雷呢,忍耐不住困顿,又都睡去,只有一些觉轻的老人,想要看看下雨的样子,披上衣服,推开门,站在门里面向外看。

天依旧是那么的黑,星星也同样在闪烁,除了夜的凉,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水气,有不少的狗叫声传来,其他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怎么就响雷了?老天爷打这些旱雷做什么?诶!”一个已经打开门站在那里向外面观望的老汉叹了口气,嘟囔了两句又转身往里屋走。

“老头子,外面下雨了?这耳朵啊,老喽,听不到一点声响。”里屋中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没,睡吧,也不知那个败家的玩意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拿雷劈呢。”老汉说着话,又挪回到下面垫着干草的地铺旁边,吃力地蹲下身,把披在身上的衣服一脱,随便卷了两下放到应该是枕头所在的位置,拉过半边毯子,背对着老太太睡去。

黑暗中,老太太眨眯了一下眼睛,帮着老汉把脖子地方的毯子掖了掖,仰头躺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发出声叹息,等着老汉那阵天的呼噜声响起,也跟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临河村中的小娃子先起来,一个个拖着家中的水捅准备到井边去抢水,那几口井中的水都是早上起来最多,到了晚上时候最少。

今天他们以为也是这般,拖着沉重的木桶向着井边的方向冲去,有的家中有两三个孩子,大一点的拖桶,小一点的先跑去站在井口的地方,也算是一个位置。

现在也不例外,一帮小孩子几乎是比着跑出家门,大点的孩子还要看好小的,千万别掉到井里面,这可不是摇的辘轳,总是有一个桶悬在井口的地方挡着。

井是敞口井,需要用绳子拴上一个下面有个窟窿,并且有着油布在里面挡着的,只要往井中一落,水桶的重量就让水把那层油布给冲开,等着桶往上一提,水的重量就把油布压到桶底,也会漏点水,但大部分的水都被提了上来。

这样的井通常都没有什么保障措施,有的用一块木板,有的就那么敞着口,掉进去,别说是小娃子,大人也救不上来。

出了门,家离哪边的井近,小娃子就朝着哪一边跑,差不多远近的就会想着哪边的小娃子少一些,就往哪边跑。

一户人家有三个娃子,两个大的都是女娃子,小的是男娃子,一个女娃子当先向着井边跑去,剩下的这个女娃还要照看弟弟,当她和弟弟到了井口的时候,却看到前面的妹妹站在那里发愣。

“草儿,你干什么呢,小心掉到井中。”当姐姐的要照顾好弟弟妹妹,望着井口被扒开的草帘子,担心地对妹妹问道。

草儿先来的,其他人还没到,她自己先向井中看了看,隐约中发现,里面的水竟然多了,比前几天高出不少,漆黑中泛着白光,让她十分确定。

听到姐姐问,连忙说道:“姐姐,水竟然多了,快点弄上来一些看看。”

“真的,帮我拉着绳子,我把柳滚放进去看看。”说着话,姐姐就使劲地把井旁边的那个木桶扔下去,等着那边有了响动,马上就向上拉,不然一会儿水惯满了,再拉就拉不动了。

小半桶的水拉上来,姐弟三人都好奇地向里面看。

“大姐,二姐,这水太浑了。”小弟弟看过了之后,对着两个姐姐说着。

“先不管,把地方占住了,等爹爹来打水。”当大姐的也看过水,浑是浑了一些,可总比没有强。

这时其他的孩子也陆续地到来,有那家中有两个男孩子的,根本不用大人到边,直接就可以去打水,他们的胆子大,哪怕打完了水让父母打一顿也愿意给家中多做点事情。

看到前面已经有了人站在那里,就催促起来,想要先打水,通常都会经过一番口角才行,今天前面那姐弟三人却非常好说话,把位置让开。

这两个男娃子是一对双儿,也就是双胞胎,今年都是十岁,别人让开了,他们自然不会客气,拎着水桶到井口这,估算了一下距离,放到旁边,把挂在旁边还湿着的柳滚扔下去,耳朵侧起来,听里面的动静。

觉得差不多了,应该装了半柳滚水时,一起使劲拉绳子,等到了井口,直接把柳滚的后面搭在井沿上面,前面的口对着自己家的桶,一倾斜,里面的水就流进了木桶当中。

男娃子的心思比起女娃子要差一些,根本就不考虑那水是否浑浊,半柳滚水倒下去,又接着打起水来,来回几次,终于是把自己家带来的木桶给装满了,合力向家拖去。

拖着拖着,家大人就来了,正好看到自己家的两个孩子打好水往回走,两步到了近前,二话不说,把其中一个直接拎到身前,身子一蹲,膝盖一挺,把这孩子给按到上面,张开巴掌,对着孩子的就拍了起来。

“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占个位置,你又带着你弟弟打水了,万一掉下去,你让我和你娘怎么活?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爹,我是弟弟,今天的水比往常的高,先多打点水,您打我干什么?”被打的孩子哇哇大叫,他倒不是疼,平时和村子中孩子打架的时候比这还疼呢,他主要是从小养成的恐惧心理,怕爹妈打,一打就哭。

当爹的巴掌扬起又收了回来,目光看向另外一个儿子,他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了,只要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看不到身上的胎记,他就分不出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尤其这两个孩子平时在一起玩,都一样,还总换着衣服穿。

另一个孩子看到父亲的目光扫过来,往后连退两步“爹,我才是弟弟,哥,你可别害我啊。”

“哥,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好吧,反正我没少替你挨大,我就当一次哥。”另一个孩子也紧跟着说道。

当爹的用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别说了,都给我消停的,你们是哥,我是弟弟,一会儿不准换衣服,回家让你们娘认认,哪个是当哥的,自己准备好了。”

当爹的这人实在是没办法了,经常打错孩子,回去让媳妇埋怨,做错事儿的孩子在一旁暗中偷笑,没做错的只能哭着委屈,自己不如媳妇,无论是听声音,还是随便看一眼,两个孩子不管怎么换衣服,哪怕是用泥把脸给蹭的看不清楚了,也能一下子认出来,从来就没错过。

“爹,您放心,我和哥哥绝对不换衣服,哥,这事儿都怪你。”两个孩子同时对着父亲说道,这种话他两个不是说了一次两次了,属于本能。

当爹的也不是真的要把两个儿子打成什么样,就是担心以后两个小子总是自己出去做事情,真要是有了危险,少了哪一个,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同时又觉得两个儿子懂事,知道帮大人打水了。

低头看看水桶中的水,发现比往常浑浊了不少,这才想起儿子刚才说的话,井中的水比平时高了,再看看水,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他当然明白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刚刚挖完了井,里面的水带着泥沙涌出来,水会升高,同样浑浊,需要几个大人在旁边轮流往外打水,直到见底儿,把里面能进到水中的泥沙都弄出来,才会有清澈的水出来。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地动的时候,那井中的水都会非常浑浊,可村子中鸡不跳,狗不叫的,不可能地动,莫非又有人挖井了?

这时也有别人家的大人过来,同样发现了这个情况,有的人心思活络,想到早上听见的雷声,在那里兴奋地说道:“祥瑞,这是祥瑞啊,听说县城那边的一口多年的枯井就是几声雷响后出水的,咱们这井也是先有的雷声吧?”

经他这一说,其他人也想到了,一个个都顾不得打水了,准备前往县城去上报,还没等着他们走出村子呢,其他有井的地方,同样有人在那里说着这般的话。

“那这就算是一个村子都有祥瑞了。”多数的井中水升了上来,还有这么多的雷声,有那聪明人,直接给村子按上了这个奇迹。

今天三更,与推荐的名次无关,知道小二的人都明白,小二不会做这种事情,小二宁肯自己委屈一些。

主要是情节上需要一个新的转变,不得不放慢速度,有不少资料准备,看过小二书的人都明白,小二那资料准备的会具体到当地的自然风貌,包括树木,花草,非常多,别看写起来只有那么几个字。

一个个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开始轮换着往外打水,打出来的水直接运到田中,剩下的两口井,一个因年久失修,少了一个一块,另一个水没什么变动。

这个情况马上就有人报到了县中,想要弄个祥瑞什么的,结果却是被阴着的县令给劝回来,并告诉不准声张。

“大人,别想这些了,歇歇吧。”县丞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对着程县令劝道。

站在厅堂中的主薄、县尉还有那些知道事情的衙役,脸上同样没有任何笑容,他们知道,在这些百姓高兴的背后,有人在用寿命来支撑,哪里是什么祥瑞?哪里是什么水,分明就是血泪啊。

他们都相信了陈东的话,张家庄子的高人,为了三水县的百姓,竟然用寿命为代价去引动神力,县令、县尉、县丞、主薄四人心中是最矛盾的,他们即想着让县中的百姓有水喝,又怕张家庄子的两位高人出了意外,无法在两者当中进行衡量。

衙役们管不了这么多,他们只盼着张家庄子的人都一直活着,活的好好的,听到临河县的人还想弄出个什么祥瑞,他们恨不得过去抽上几棍子。

“恩,旭阳啊,今天再有别的事情,你就帮着看看,本官先到后面查看一些已往的疏漏。”

程县令是最高兴,也是最难过的,他安排人去的张家庄子,一个村子有水了,他却要为那张家庄子的高人担心。

等县丞答应一声后,程县令二话不说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当中,秉退了下人,独自找到了香烛,带着来到了书房,亲自研墨,在纸上写了吾师二人,放到书房桌子上面,点上香烛,随后跪在那里。

“不孝学生拜见师傅二人,祝二老长命百岁,龟鹤之龄,学生在此发誓,山水县六万父老,若是哪一个敢对师傅二人不敬,学生即便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他好过。”

念叨完这些,程县令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不时地有人把这个事情当成祥瑞报给县衙,衙门中的人听到的越多,心里面就越难受。

“大人,要不,咱们派人到张家庄子说说,停一停吧,从别的村子往那些个旱的村子运点水过去,引天雷而下,百姓有水了,那边怎么办?这是以命换命啊。”

家中有了身孕的衙役,找到了程县令,跪在那里哭着哀求,他的消息当然是从陈东的口中得到的,他家可是得了不少张家庄子的好处,媳妇吃的好,睡的好,张家庄子甚至专门派女人来教给媳妇做一些动作,还教了几首歌谣让媳妇平时哼哼,说是对未出生的孩子好。

换成是旁人,他会以为人家消遣他呢,可张家庄子专门弄出来,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怀疑,这种关照,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初还想着如果有一天张家庄子杀了人,他当作没看到,那么如今,他想的是,张家庄子如果要杀人,他亲自操刀。

程县令听到衙役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咱们办了,陈东回来说的是,只这一次,那便说明,张家庄子的两位高人不会因这一次而送命,但这两日,随着一些村子中的水井水多了,干枯的出水了,他感觉到了衙役们的那种焦虑的心情。

他原本想弄一个长生嗣了,可张家庄子那边不同意,他不知道高人的姓名,更不清楚高人的模样,对此时只能作罢。

看着跪在那里的衙役,程县令突然灵机一动,对其说道:“这样,明日你带上本县的一些出产,张家庄子没有的,送给他们,并帮本官问问,那边是否要停下来,若是停下来,那本官发告示,让百姓从别处运水。

可若是那边说不差这一些,本官也会发一个告示,让百姓夜晚不要出门,听到任何响动都不要去查看,,你觉得如何?”

程县令见到衙役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其是下一任的县令,如果不是三水县中提上来的,上面派下来的官员或许就要难办了,上面派下来的人,最恨的便是当地的势力,同样最怕的也是当地的势力。

衙役自然是不知道县令大人想了这么多,听到大人的话,高兴地离开,准备今天晚上就到张家庄子去问问。

“王鹃,你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最圆的时候?爷爷给我打月饼。”张小宝今天晚上特别的精神,躺在塌子上面就睡不着了,从那半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在那里轻轻地说道。

王鹃已经困了,想着睡觉呢,听到张小宝的话,不得不睁开眼睛说道:“张小宝同志,求你了,别说了,离八月十五还有不少日子呢,到时我陪你做月饼还不行么?”

“哦,谢谢,其实和八月十五没关系,今天是我院长爷爷的生日,你看月亮多圆啊,爷爷一定在那里月亮上面看着我呢。”张小宝继续说着,声音很轻,却足以让王鹃听到。

王鹃用眼睛盯着窗户,似乎准备用意念让其关上,扭头看见张小宝还在那痴痴地望着,说道:“月亮上没有人吧?一冷一热的,谁都受不了,好,别看我,有人,那也不会是你院长爷爷,嫦娥一个,吴刚一个,再家上一个活着的东西也不是是兔子。

你说你那院长爷爷是哪一个?不会是那骗人的蹬月计划的阿波罗吧?那是假的,人家真去过的话,还能去一次就再也不去了?”

“真的,阿波罗是真的,世界上最真实的事情。”张小宝的眼神终于不是那么迷茫了,反驳着说道。

“对,在你们这些骗子来看,那是真的,你还不是最厉害的骗子,最厉害的是人家的国家,还能送一些垃圾木头当成月球石,别的国家还要把这个事情写在教科书中,为了维护自己,只能承认,考试的时候还要考一考,问问谁是第一个蹬上月球的。”

王鹃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的详细情况了,无非是那个国家想让别人投入更多的精力来研究蹬月。

张小宝这时笑了“你怎么瞎说呢,这就是真的,既然都写在教科书当中了,你敢说是假的?那岂不是说皇帝身上没穿衣服一样?我那点骗术算什么?人家才是骗的最高境界,绑架了所有的政权,还没有人敢去反对。”

“你别这么红果果的说话不行么?怎么去反对,当初还说插着国旗呢,后来又说要去插国旗,结果几个洲都有国家上去了,也没发现那个国旗,可大家都知道,一定有的,真的,你信么?”

王鹃说着说着自己就把头埋在了胸前,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骗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么多国家从小就在书上写了某某年,某国阿波罗号上了月球,并且明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承认,承认了就说明自己的科研人员无能,她所处的位置还要对这个事情进行维护,昧着良心地维护。

在利益和脸面的面前,把真的说成假的,假的说成真的,这就是人性,懦弱而又强横,这一刻,张小宝这个曾经的国际诈骗犯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更不是不能接受,什么是高尚?什么有是卑鄙?

“王鹃同志,我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多有水的地方都会埋着坟墓呢?”张小宝发现王鹃的心理挣扎太强烈了一些,心跳加快,呼吸变慢,脸色有点苍白,瞳孔在逐渐放大,知道不好,这是进入到了思维的死循环中的情形,马上转移话题,他可不想在这个时代孤独地活着。

“小宝,你是个好人,国家对不起你,你别恨国家,毕竟这些部门组成的是人,不是机器,你学了那么多的心理学,难道还不明白?我陪着你过来了,就当是补偿吧。”

王鹃刚才真的快要进入思维的死循环当中了,听到张小宝的话,自然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出声,感激地说出了一番话。

张小宝却是摇了摇头“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国家?你怎么就知道我爱国?我爱的是一个民族综合体,爱的是一种传承,中华民族不是某某共和国,我所维护的是一种精神,不是某个具体的东西。

有人说,四大文明古国是古印度、古埃及、古巴比伦、古中国,也有人说是古埃及、古希腊、古印度、古埃及,还有人说是古埃及、古罗马、古玛雅、古印度,更有的说是古楼兰、古埃及、古玛雅、古罗马。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有谁的文明在传承,印度?他们的历史需要靠外国的历史来填写,玛雅?他们只剩下了文字却是失去了能够解读的人,埃及?他们连自己的文字都快失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发源的。

巴比伦,他被异教徒攻占了,谁还记得他?罗马?没有那个角斗场,早就被人遗忘,楼兰?岁月流逝,谁追时光?只有一个地方还存在,从记载炎黄,到蒹葭苍苍。

我所承认的国家就是这个,我不为祖先的荣耀而自豪,自为无能继承而悲哀,谁敢与中华论文明,谁敢与中华谈饮食?我……。”

“小宝,井炸了,你当初为什么要提醒他们用那个算命的罗盘来测量呢?”就在张小宝说到激进的时候,王鹃突然插话问出了一句和张小宝说的事情无关的东西。

张小宝一时没有回答,在那里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对王鹃笑了笑“人家都说找一个好老婆能让男人没有忧愁,以前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终于是懂了,在你兴致起来的时候知道给你泼冷水,在你进入低潮的时候知道帮你振作,在你……。”

“小宝,那罗盘是干什么用的?指南针么?”王鹃再一次打断张小宝的话。

“哦,你说那个东西啊,算命的我真的不清楚,当初没学,里面还真有一个人,结果把一个部长给算到了,被关了起来,可我知道一点,那个罗盘和水纹及磁场是相对应的。

通常一些算民的人都找一些个罗盘到那地方比较凌乱之处,他认为他算不出来乃是天意。其实那个地方通常都是水纹比较多的地方,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只要用那东西,到了乱的地方,基本上下面都能挖出来棺材。

当初孤儿院就是,原本想挖一个固定窖来着,结果挖来挖去,挖到了一口棺材,当初也没在意,挪到了别的地方,固定窖你知道吧,就是用砖头和水泥盖的一个地下的房子,当做菜窖来用。

可最后发现,那里面竟然都是水,两米五深的菜窖,一米五是水,结果就不能用了,后来想弄一个井,就是比较古老的洋井,用杠杆作用和气压作用的那个,就离着菜窖三米的地方,结果打了十二米,一点水都没出。”

张小宝终于从那他不该有的状态当中恢复过来,说起了罗盘的事情。

“知道,知道,这个事情我知道,有一些保存的很好的古代尸体,其实就是因为埋的地方有水,棺材本身的密封就不错,可那地下的水压大,把水给压到了棺材里面,结果把里面的空气挤了出去。

空气没了,周围又再一次密封,水位下降,水渗出来,又一次密封,就让那棺材里面变成了真空,等着别人挖开的时候,没有氧化作用,那里面的人保持的非常好。”

王鹃也跟着补充,同时也知道了张小宝为什么让人在炸井的时候用罗盘来算,不是算命,是算水纹。

今天只两更,一章3000字,一章4000字,明后天一共会更十章,情节要转折,给大家道歉了。

程县令原本还想着给张家庄子上的两位高人弄一个长生祀来着,却糟到了庄子那边的反对,只好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

县中有那好事儿的,同时家中有钱的人听说不少的井都出水了,还过去看看,闻到了一股似乎熟悉的味道,觉得应该是鞭炮,特意去买了几十万响,找到一口枯井扔里面点燃,结果里面传来了一阵短促的连续声响,再没有任何的反应。

望着井口飘出来的烟,确定,鞭炮不能用来炸井,再闻闻味道,觉得也不相同,只能作罢,原本他还想要知道方法,到别的地方去尝试帮人出水赚钱呢。

宋静功所负责的码头还在如火如荼地建设着,看情形需要到了深秋的时候才能全部建好。

天越来越热,山南东道、河南道、河东道、关内道都有不同程度的旱灾,关内道稍微还差上一些,山南东道与河南道灾情最为严重,河东道也受了一些影响,好在河东道和关内到重要的地方有几条主流河,或许能坚持到雨季的到来。

若是只有旱灾,河南道那边还真就不怕,粮食歉收是避免不了了,可他们能够引黄河水而入,主要是从春天开始,这两个地方的蝗虫就比别的地方多,初时百姓们也没有注意,哪年都有蚂蚱在乱蹦,也不差这一年。

谁知道随着干旱,这蚂蚱越来越多,有那大的竟然长到了两寸长,翅膀一呼扇,从面前飞过时,感觉就像飞过去一只小鸡一样。

州府中的人不仅不管,反而把这事向上汇报,请皇上下旨意给这里弄一个蝗虫的庙宇,李隆基明明知道这蝗虫的危害,却不好去管,其他的大臣也不阻止,只有姚崇例外,上蹿下跳的,又是跟皇上保证由他来担责任,又是跟着其他的大臣威胁,终于是得到了一个不、不反对的认同。

亲自到那边去查看灾情,并且要把那些蝗虫给弄掉。

这时三水县中的张家庄子也跟着动了起来,一万石的粮食分成两份,一份让徐四停下那个集市,命其带着悄悄运到河南那边,还有一份则是让二牛找车拉着,一车车排出几里路的运到县城。

张小宝和王鹃准备亲自坐镇,跟去看看,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旅游了,结果被家中的人给拦下来,平时他两个做些事情,家大人不管,这次要出门,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怕他两个偷跑了,安排十个人轮流看守。

程县令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就已明白,该是他出动的时候了,把县中的事情安排一番,带上一半的衙役,准备到那两个地方去救灾,其实就是送粮食。

樱桃又孵化出了不少的小鸡,都分给庄户去养,带着六千多只鸡和小红的那些鸭鹅,浩浩荡荡地也出发了,院子中的那些个‘闲人’也抽调出一部分跟随,帮着喂喂鸡,拣拣蛋。

这一次,樱桃和小红就带了够家禽吃两天的饲料,一路上就要挑有草的地方,或者是蚂蚱多的地方走,按照小公子的吩咐,只要下了蛋就和当地的百姓交换,用钱买可以,用布帛交换也成,哪怕是一些徐年的粮食都给换,有小娃子给抓了各种昆虫喂家禽,同样也给他们蛋。看吧小说阅读网

“一切都看二牛的了,咱们家能不能继续享受这种待遇,二牛的应对非常重要,咱们这边的蚂蚱也不少,有的躲在山上,炸蚂蚱吃吧,把大牛从县城招回来,让他尝试做蛋糕,到时与庄子上的小娃子换蚂蚱。

这东西好啊,高蛋白,弄点椒盐出来,炸出来之后咱们两个沾着吃,不吃主食了,天天吃蚂蚱,我决定在三岁的时候打过五岁的娃子。”

张小宝因为家中不让他和王鹃亲自去那边,一直憋着气呢,等着别人都走了,开始出主意。

“天天吃?那你自己吃吧,我可不陪你,蚂蚱的蛋白质再多,它能比上大米白面?不知道你这个骗子怎么当的。”王鹃也想出门看看,这个时代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模样,结果被关在家中,同样郁闷。

张小宝也没有办法,真想跑出去的话,对于他和王鹃来说还是非常容易的,可若是跑了,家人一定会担心,好不容易有了亲人的他绝对不会这般做。

看到王鹃不陪着吃蚂蚱,找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那怎么用面裹着蚂蚱炸你看怎么样?”

“你就和蚂蚱较上劲了?不如让他们多抓一些,到时焙干了年成粉末,做点糕饼给村子中的小孩子吃,补充一下营养,等咱们长大了,他们就可以成为最忠诚的护卫,到时开疆扩土,不,是开荒翻土时,护苗队的力量会更强一些。”

王鹃这几个月听到了四起孩子死掉的事情,有点心疼,有一个葛家庄子的,六岁了,结果生一场病就死了,生命实在是太脆弱了,当时院子这边把常驻的医者都派去了,用了一钱的人参,也只不过是把生命拖延了几天而已。

这种事情除了医疗方面的原因,还有就是孩子们平时的营养问题,健康的孩子对疾病的抵抗力度也要强一些,通常看到一些小孩子玩耍,锻炼是够了,可蛋白质的摄入去少,蚂蚱这东西现在的人除了饥荒外都不怎么吃,换成当初的时候,这是好东西。

张小宝也知道王鹃的心思,想了想说道:“只是吃点蚂蚱没有什么用,等这次的事情办好了,把学堂建起来,找几个落第的学子,过来教教孩子,那时一天的三餐都搭配好了,自然可以让孩子们健康一些。

蚂蚱的的粉末不如弄出来后,加上我们的味精,送到一些饼店当中,给他们做调料,和在饼中或者是其他面食里面,味道绝对不同,还可以往里面加一些鱼粉,味精还是算了,只加别的东西吧。”

“提供原料是最不合算的,还不如在咱们自己在三水县里面的那个店中卖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随便安排一下就行了,看样子他们回来之前,咱们两个也闲了下来,还是想想怎么帮着你爸把科举对付过去吧。”

“好,明天开始,咱们就找我爹到外面看风景,你多配合一下,我多诗词不是那么熟悉,你小时候接触过的训练多,这方面就要依靠你了。”张小宝想让父亲考秀才科,一些政治、经济上的想法他能暗示,诗词就不行了。

“好吧,明天一早就找你爸出去学东西,到时我们来暗示。”王鹃答应着。

县令程岭祥在二牛带着那么多的车过来的时候,当天晚上就动身了,他最近也关注着那两个地方的灾情,知道现在去一定会得到认可,他的品级也会跟着提一提。

如此大的队伍,从三水县到那边,至少要走半个多月,还是一路急赶,另外一边的樱桃和小红也催促着队伍快点行进,鸡鸭鹅都不怎么听话,尤其是遇到水的时候,鸭子和鹅总想着进去玩耍一番。

好在小红这里有个聪明的鹅‘茸茸’,小红让它做什么它都能领会,忙前忙后的,赶着近万只的家禽在路上边吃边行进,跟着来的那些个内院的人忙碌起来,队伍的左右与后面都要他们来看着,否则很容易走失几只,这可都是钱啊。

遇到道路两边的田地时,只要有蚂蚱,小红和樱桃就会赶着这些家禽过去吃,有那些个肉在,家禽自然看不上谷子,低下脖子在那里乱跑,这边跑过,那边就能吃到被赶过来的各种昆虫,哪怕是飞的稍微低一点的蝗虫都会被鸡跳起来给叨在嘴里。

半个月后,程县令的队伍先赶到,也不能说是都到了,那些个运粮的车还在后面呢,程县令是准备先和丞相接触一下,也就是姚右宰相。

他已经知道了消息,右宰相同样从京中出来了,马上就要到这边,他正好能够等到见上一面,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粮食是否能及时运过来。

小红和樱桃这边也有点着急,她们行进的速度慢一些,人还好说,那些个家禽,一只只的都不怎么太听话,总要跑到远的地方去看看,再跟着队伍继续向前。

已经赶得不慢了,离那地方还要走上十几天,不知道到那时,还能不能看到右宰相。

“小红,你带着队伍慢慢走吧,我要赶一赶,不然到地方了,人家走了,我们就不好回去跟小公子交代了,至少要让那个姓姚的知道,我们这一次出了不少的力才行。”

走着走着,樱桃着急了,和小红商量了一下。

今天三更,明天七更。

“好的,樱桃你去吧,我把这里的家禽都看好了,樱桃,你如果真的见到了右宰相的话,你不怕么?”

故此同意了樱桃的提议,又担心樱桃到那边后与到了人害怕,那可是大官,很大很大的。

“怕?他姓姚的有什么可怕,有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厉害么?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就是年岁小了一些,不然他姓姚的敢在我家小公子二人面前说话?他孵鸡崽儿么?会做木耳么?能掐算到什么时候旱灾么?他也就是占了个好位置。”

樱桃比起小红来说要外向的多,不屑地问了小红几句,问一声,小红就摇下头,头摇的次数多了,小红也补充道:“他更不会在冬天的时候种黄瓜,有小公子站在我们的身后,没什么好害怕的。”

“对,不用怕他,那我先走了,你要在后面快点赶,还能给庄子多赚点钱呢。”

樱桃说完这话,上到一辆车上,在车把势的招呼声中,马车逐渐消失在小红等人的视野当中。

张家庄子,已经到了黄昏时刻,张小宝和王鹃拿着写好的东西去见张父,张父在治家方面稍微差了一些,可对于学问一道却是有点见识的,最开始的祖上是跟着从军,获得了荣耀,经过这几代的延续,他是被家里面看好的,走仕途这一路。

看过了儿子和儿媳妇写的字,点评了一番,又把昨日教过的东西给两个孩子讲解一番,这一天就应该过去了,并不需要说太多的话来鼓励两个孩子。

“爹,这几日一直都在学了,孩儿还不曾到外面陪着爹娘好好玩耍一番,不如今天就出去看看吧。”

张小宝操心着父亲考秀才科时候的诗词,把当日的东西学会了,提议要出去玩一玩。

通常张父都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可这几天让人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让两个孩子少了不少玩乐,也觉得有点内疚,犹豫了一下,见那边的妻子不停地使眼色,只好答应下来。

四个人带了点零食和酒水,没有招呼任何的下人,就来到了一直放鸭鹅的池塘旁边,水中还有归家晚的鸭鹅在戏水,一只只的都比较小,是庄户们养的,放鹅的孩子则不知道跑哪去了。

四个人把带来的毯子铺开,坐在周围,正中间放着零食和酒,张王氏自然是负责给张父斟酒,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喝点酒,张小宝和王鹃一个人拿了一块牛蹄筋在那里磨牙。

“夫君,这里的景色真美,别处还在旱着呢,这边却是一点都不担忧,夫君,你作一首诗吧,让妾身听听。”张王氏这个时候一改往日中的强硬,温柔地对着张父说道。

“恩,好,那就作一首,先喝酒,待为夫酝酿一番。”张父没想到这个时候媳妇竟然让他作诗,他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只好先喝酒,同时努力地想着应该用什么句子。

“小宝,你看现在那些花都凋零了,你还能把树叶都染红么?”王鹃这时开始和张小宝表演起来。

他们两个早就打算好了,在各个季节中帮着张父酝酿诗词,哪怕他们说出几个关键的东西让张父记下来,也好在考试的时候写出。Ww_W.XiaoyaXweNxUe

张小宝对于诗词掌握的不多,看着王鹃的唇语,缓缓说道:“为什么要染红呢,这傍晚了,哪怕是有再多的愁绪在心中激荡,想着那早已离开枝头的花朵,即便是催马走天涯也要知道,这花红落了,并不是那么决情,至少它在来年还要帮着新的花生出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哦,也就是说,落红也不是无情,等着化作泥土,还能护着花朵开放?”王鹃这里接着说道。

其实他们两个是想说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可张父不知道这些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两个孩子坐在那里,突然听到两个孩子的话,灵机一动,对着张王氏说道:“巧儿,为夫这便与你说说,恩,荡荡离去夕阳下,何愁催马望天涯。落红怎是无情事?却做春泥又护花。”

“夫君果然厉害,一盏酒未曾饮尽,诗便出来了,夫君慢些喝,待妾身给夫君剥只虾吃。”

张王氏一听就高兴了,自己的夫是最有本事的,边劝着酒,边帮着剥了一只水煮大虾给自己的男人送到嘴边。

张父脸色微微一红,却不好解释,只能一口喝尽盏中酒,嚼起虾肉来,张小宝和王鹃这是则是一人咬着一条牛肉干在那里磨牙。

张王氏看着自己的男人喝过酒,吃过虾,又在旁边说道:“夫君的本事果然不一般,您看,那池塘中的荷花都开了,不如再给妾身作一首诗,到是妾身好教与宝郎。”

“这个……好,为夫就再与夫人作一首,先喝酒。”张父有点怕了,这种即兴赋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又准备喝酒来拖延时间。

张小宝和王鹃连忙把口中的牛肉干拿出来,对视一眼,由王鹃先开口:“小宝,这个时节真的不错,已经到了六月了,六月中只听闻莲花会开,可听着和看着,就是不同,你说为什么呢?”

“恩,我觉得吧,是毕竟到了六月了,它的风景和其他的时候不同,比如春夏秋冬了,你看看,这莲叶好大啊,那么多加在一起,以为水天一色呢,好绿呀,这夕阳照的,我觉得比那莲花比比平时要红上一些,你说呢?”

张小宝这个诗还是知道,直接在那里暗示起来。

张父的学问还是有的,就是少点灵感,方才就在想着怎么样才能弄出一首诗来满足自己的媳妇儿,连着喝了两碗酒,听到儿子和儿媳妇的话,灵感又来了。

“夫人,且听为夫的,那个……毕竟池塘六月中,光景不与四季同。接天莲叶何穷碧,耀阳荷花别样红,不好,最后一句应为耀日荷花别样红。”

“夫君果真和那些人不同呢,这一会儿两作两首诗,可惜这夕阳马上就要落了,还真让人遗憾,夫君,让妾身弄点萝卜沾了酱给夫君吃。”

张王氏再一次的夸赞起来,同时把那长的非常小就拔下来的萝卜沾了点辣酱喂到张父的口中,那殷切的神态,说明她还想让张父吟一首诗。

张小宝和王鹃用余光看到了母亲的神态,又相互对看一眼,唇语交流起来。

“我记得杜甫写了一首,叫夏夜叹,不如拿出来吧?不好引导。”王鹃先说了。

“有多长?”张小宝同样用唇语问道。

“二十四句,包含的东西多了点。”王鹃回答。

“那算了,我没那本事引导,简单一些的。”张小宝一听那么多句,马上就给否决了。

“那说什么?有了,小李子的。”王鹃毕竟是天才少年,学的东西比张小宝系统。

“什么?太监的?”张小宝努力地想着,哪个太监厉害,姓司马的有一个,姓郑的有一个,姓童的好象也不错。

“什么太监,你别贬低太监,李商隐,有印象没?”王鹃提醒着。

“哦,原来是……他是干什么的?”张小宝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斜着眼睛又问了一句。

“沧海月明珠有泪。”

“哦,这个我有印象,此情可待成追忆,这不适合让我爹说给我娘听吧?我娘容易误会,非常容易。”这么熟悉的句子,张小宝还知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一辈子光有追忆了?还有呢,夕阳无限好。”王鹃用她那大大的,可爱的眼睛瞟了张小宝一下。

“哦,你早说呀,这也是他写的?懂,看为夫的,鹃鹃啊,那个…….。”

王鹃听到张小宝口中的称呼哆嗦了一下,眼睛看着水面才平静下来。

“这个,来到池塘这里,我看着那平静的水面倒映着夕阳,怎么就有点难受呢?这夕阳啊,他非常好,可惜,眼看黄昏时候了,我们又要回去了。”张小宝接着说道。

王鹃好不容易看着水面平静下来,听到张小宝也说平静,她又的心绪又起伏了。

张父却是不知道儿媳妇的心态,听到儿子的话,一转眼又有了诗句,这次比较接近一些原文。

“妻儿在池塘,到晚意不适。夕阳无限好,只是欲黄昏。巧儿,如何?”

“好,夫君说的就是好。”张王氏也不是傻子,这三次自己的男人说出来的诗为何与儿子和儿媳妇在那边说的话有关呢?再看看两个小家伙好象什么事情都未出现一般地望着池塘,更让人觉得可疑。

张王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是别家的孩子如此,她还不会说什么,自己的孩子他能不清楚?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如此,先要过来看看,醒着就呆一会儿,睡了就行个礼再走,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儿子和别的孩子不同,还那么喜欢的原因,谁家真出了妖怪会对娘这么好?

可这两个孩子对自己的男人也不差啊,学习的时候那叫一个认真,夫君说了可是不只一次,这样的学生,放到任何一个夫子的面前,那夫子都会觉得自己的祖坟上冒青烟了,一说就懂,一问便答,教这样的学子唯一担心的就是到时没有东西可教。

这样的孩子,在听到父亲吟诗的时候竟然无动于衷,说出来谁信?再想想他们刚才说的话,一种特殊的想法出现在了张王氏的心中。

“夫君,听您诗,对夕阳似乎不怎么喜欢,不如先去看看老太太和老太爷,妾身带着孩子在这边玩耍一会也回去。”张王氏在就对张父下了逐客令了。

张父却是没有想到那么多,一听媳妇的话,也觉得应该如此,又喝下一碗酒,便起身,向着爹娘所在的院子走去,一个是他真的要去看看爹娘,另一个则是怕夫人再让他说什么诗,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等着张父走了,张王氏就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小宝,跟娘说说,什么叫花落了不是没有情?”

“给娘说说,说首诗,现在就要。”张王氏强忍着把儿子好好亲一番的举动,沉着脸问道。

“诗啊,还能是什么?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就这些了”张小宝无奈地说了出来,换成别人问他,他绝对会装傻的,可母亲问,他不忍心那么做,反正平时做的事情也不少了,不差这一点。

“果然如此,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才是真正的诗,那下一个呢?”张王氏听到儿子的话,长叹一声,儿子才是家中最厉害的啊,说给别人听,别人谁会相信,还有这儿媳妇,和儿子一样,深藏不露。

“你说吧,该你了。”张小宝碰碰王鹃。

“婆婆,下一个其实写的是别处,杭州西湖,那边的莲花比这里多一些,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我和小宝听别人说的景色,瞎弄的。”

王鹃见张小宝妥协了,也只好跟着说出来,为了怕人误会,又解释了一句。

第三首张王氏不想问了,她已经知道两个孩子的本事,尤其是对王鹃这个儿媳妇,当初那个富家不用买良田,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两个庄子自从有了两个孩子以后,变得不一样了,那一次次的买卖,还有种种的算计,让她都觉得心惊。

和别人想的不同之处就是,这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尤其是小宝,有好吃的想着自己这边,有好用的东西也要先拿过来,说是妖怪也好,神仙也罢,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那便成了。

”张王氏怕失去孩子,在那里劝着。

“恩,不说。”张小宝和王鹃同时应道,他们也不是傻子,对谁表现出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

“这就好,回去吧,早点睡觉,天热了,记得让石榴多帮着赶赶蚊子。”张王氏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亲亲,放下心来。

她可不像别人那么担忧,自己的孩子好那就是好,人家十二岁都可以当宰相呢,自己的儿子八岁去当又如何?那姓甘的可以比别人小那么多升上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小更多?

“是不是太吓人了?”张小宝回来对着王鹃问道。

“吓谁了?该吓的你早就吓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别想了,这边的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迷信,咱们厉害点也没什么,还能提升一下内院那些人的信心,你要知道,他们在乎的不是你究竟是妖怪还是神仙,他们只是想着你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包括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

王鹃倒是想的清楚,在以前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八岁的孩子给她算三元二次方程,还是口算那种,少年科大不是摆设,人家真的是有能人,智商高达一百六的也不少,你总不能遇到一个就抓起来吧?只能培养。

“哦,我就就是问问,怕别人担心而已,先睡吧,起来还要学习呢,没有知识不行啊。”张小宝主要是想找一个人来述说,王鹃正好符合他述说的要求。

“也好,睡吧。”王鹃答应了一声,两个人又躺到了塌子上面。

两个时辰之后,二人再次被石榴叫醒,一同来到书桌前。

张小宝把磨都研好了,发现王鹃在那里还一动不动,碰了碰她,问道:“干什么呢?难道刚才你没睡够?那就继续睡吧,也不差这一天。”

“谁说我没睡够,我是在想,怎么能够帮着你提高一些,要那种速度非常快的,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会选择考秀才,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至少你要会作诗,只靠抄那不行,人家命题未必会选到正好你能抄的地方。

比如让你写一个虫子,你怎么写?你可以写什么无论平地与山尖,可这个人家认为是虫子么?那是蜜蜂,现在似乎还没有那么完善的归类,到时你说你怎么办?”

王鹃把张小宝的手扒拉到一边,皱着眉头在那里说着。

张小宝也明白,他想要尽快的学会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诗词方面,这需要积累,他小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下过功夫,长大后又是一直骗人,钱赚了不少,一些基础的东西却没怎么学,无法说是遗憾还是命运。

他现在想要考那最高荣誉的秀才,只能慢慢努力,积累一些东西,见王鹃在那里想着,又问道:“那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你毕竟是学出来的,不像我,全是在监狱中学习一些实际的东西,谁知道这边最实际的是那时最不实际的。”

“别着急,我正在想呢,有了,笠翁对韵你知道么?”王鹃想了想,终于是想到了一点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你不会是让我画画吧?这个可不行,我没有底子,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学一辈子也未必能学会。”张小宝否定着。

“什么画画?你说的那叫江雪,我问的是笠翁对韵,就是对对子,对联,带横批的春联,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听过没有?”王鹃对着张小宝又说道。

“恩,知道,以前偷听别人讲课的时候听过几句,这我记得,后面是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对不对?”张小宝马上反应了过来。

“对,看来你小时候偷听时学的还认真。”王鹃夸赞了一句,她已经听早张小宝说过小时候的经历了。

张小宝这回明白了,可又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想说道:“现在是唐朝,你让我写对子有用么?人家可是都写诗呢。”

“你这个笨啊,诗中难道就没有对仗?比如近体诗,那更是严格要求有对仗的,尤其是律诗,对子的本身就是如此,懂了吧?”王鹃对这方面的了解要比张小宝多,她毕竟是硕士生,不管学的是什么,可有些东西都是写在教科书上的。

更何况她的家庭本来就不一般,从小她就要学习各种东西,或许她没有张小宝那种特殊的天分,可说起基础教育,十个张小宝加起来也比不了她。

张小宝也知道人家王鹃家中有钱有势力,乱七八糟的啥都学一些,见王鹃一脸认真的模样,明白这个陪着自己过来的人不会害自己,只好承认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至少在这方面,你告诉我应该怎么练?”

“恩,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好,先背笠翁对韵吧,我四岁就能从头背到尾了,参加市里面的比赛还得了第一名,不是靠我家中的势力,是我自己的本事。”王鹃欣赏张小宝这种态度,有不会的就承认,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会努力学习,来找回自己的自尊。

张小宝诚恳地问道:“那你现在还记得么?教给我,我学会了想办法让我爹也知道。”

“好吧,从头开始学,天对地,雨对风……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知道两个小祖宗不用旁人伺候太多,石榴又去弄她的木耳,木耳已经攒下不少了,张小宝却不让卖,石榴也不清楚小公子如何打算的,照着做便成。

“热呀,睡不着,小宝,你说这个时间该干什么呢?”王鹃无聊的把两只手在那相互点着,玩逗逗飞,主要是天气太热,做户外锻炼对身体不好。

张小宝躺在旁边也觉得有点闲到了,不是睡不着,进屋子中弄点冰放塌子旁边,想睡也能睡,但早上起来就没做什么运动,只呆着可不行,要想点办法。

“说话呀,你点子多。”王鹃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张小宝的回应,催促了一下,张小宝正在那里沉思呢,小手托着下巴,眼睛直直地望着院子的门口。

“有了,咱们游泳去吧,这个既能凉快,又可以锻炼身体,六个池塘你选一个。”张小宝终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王鹃也觉得不错,从椅子上下来,开始找人陪同,尤其是会游泳的人才行,不然家里一定不让出去。

石榴赶过来,一听两个小祖宗要到池塘游泳,吓坏了,连忙跑去找人商量,张王氏和家中的两个老祖宗也来了,说是可以给两个孩子做个大木盆,在里面玩水。

张小宝和王鹃当然不干了,他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是不做木盆了,大院前面的那条小河专门分出来一段,先让庄子上的人去那看看有没有水蛇,用锹一阵挖,把蚂蝗等能够给孩子造成伤害的生物清除掉。

张小宝和王鹃都吓到了,看着院子中的人忙碌,在觉得浪费了人力的时候,一种温馨也在心中萦绕,尤其是张小宝,一直在那笑,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小宝,走吧,可以去玩了,明天会更好。”王鹃拉了拉张小宝的手,领着向河中走去。

“有个墨镜就好了。”张小宝仰面躺在水上,对旁边同样姿势漂着的王鹃说道。

王鹃不像张小宝什么都不穿,就那么漂着,她从到了这边就让樱桃给做了内衣,一个大裤头。

听到张小宝的话,也觉得太阳晒的不舒服,抬手把水抹在脸上,这才稍微凉爽一些,跟着说道:“最好是天能阴一点,或者是多云,从今天开始,整个夏秋就都在水中玩吧,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能锻炼,肺活量也能提高。”

“我觉得也是,可惜就是地方小了点,实在不行,就修一个游泳池,你躺着吧,我下去呆一会。”

张小宝说着话,身体就沉了下去,在水面和地面中间游动着,一点都不舒服,只要他一站起来,那水正好到他的脖子,就这么浅。

石榴跟着庄子上一个水性好的人在旁边看着,开始时还以为小公子二人就是想玩玩水,哪知道两个小祖宗进到水中后,各种的游泳姿势那个水性好的人都看迷糊,没听说小公子和小娘子会游泳,难道是洗澡的时候练的?

石榴没想那么多,小公子和小娘子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她都能够接受,别说游泳了,一会儿飞到天上也觉得合理。

王鹃躺了一会儿也跟着来回游了几圈,累了又和张小宝躺在水面上,说道:“小宝,对对子玩吧,你这方面差,你说上联,我对下联。”

“好,我的上联是,游鱼水中戏。”张小宝努力地学习着,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那我对下联,走兽池岸盯。”王鹃马上就对了出来。

“我上联:绿叶微微映日照。”张小宝出上联,简单,随便说一个就行。

“我下联:青虫蛹蛹同夜和。”王鹃对下联难度较大,她还是对了出来。

“田间蛤蟆卧。”

“垄上稚子追。”

“林中狡兔筑巢。”

“树下聪狐伏草丛。”

“说呀,上联,怎么不出声了?”王鹃这边还等着呢,却看到张小宝一转身,把脸朝下进到水中。

“快说。”王鹃伸手碰了碰张小宝。

“说什么?石榴,拿点牛肉干来,给鹃鹃吃。”张小宝把脑袋露出来,对着岸上的石榴喊道,石榴转身而去。

王鹃不知道怎么了,又碰了一下张小宝“给我拿东西干什么?我不饿,对对子呀。”

“你不饿?你不饿你总吃我?我说鱼你就弄个兽看着,我说树叶,你就说虫子,我说蛤蟆,你就说娃子,我兔子你就狐狸,我被你吃的死死的,还对什么?不对了。”

张小宝抱怨着,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不带这么玩的。

“不吃你了还不行么,我护着你,快对。”王鹃也没发现,自己说的正好都是吃人家小宝的东西,哈哈一笑,身子沉下去了,游起来扶着张小宝的肚子在那里劝说。

张小宝叹了口气“只说上联没有用,回去慢慢练吧,语文啊,是个积累的东西,非一朝一夕可成,一会儿去那前两天刚刚建成的学堂看看,瞧一瞧请来的两个老师教的如何,可别把咱庄子上的孩子给耽误了,不行就换。”

“不用去了吧?咱们两个一到,那两个夫子该紧张了,平时就算教的不错,也容易出毛病,等这些孩子们再学几天,找过来问问都学什么,考校一番就知道那两个老师教的怎么样。”

王鹃把身子横过来,脑袋枕到张小宝的肚子上,幽幽地说道。

张小宝把手放到脑袋后面,让耳朵从水中露出,想了想“也行,那就再等几天,算是给两个老师一个适应的过程,看来庄子上的小孩子都喜欢念书,没有人偷跑出来玩,比我们那时的孩子好啊。”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小时候就喜欢学习,我总是比别的孩子学的快,连着跳级,无论同班的学生多么努力,我永远是第一。”王鹃反驳着。

“是,你是天才,可惜啊,学什么法律专业,你说你学物理多好,或许都能成为科学院的院士了,正好到这边能够用上。”张小宝说着话,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这么闲聊着,把岸上那个水性好的人都看傻了,他看着小公子,又是被小娘子枕着,又是把胳膊放到脑袋下面,还能说话,那身子就是不沉,换成他自己,刻意去做的话也能做到,可小公子的模样是那么的随意。

这只能说小公子对水没有哪怕一点的恐惧,反而非常的熟悉,再看鹃鹃小娘子也是如此,这是怎么练的?难道就像那些发大水时候能漂在水面上而不沉的婴儿一样?万中无一啊。

石榴这时也取了东西回来,不仅仅是拿了牛肉干,还有一些果汁,两个听从小公子和小娘子吩咐烧制出来的下面有一个细细的杆子连接的杯,听小公子说叫高脚杯,果汁放在里面,插上根细细的竹管,用嘴一吸便能喝了,唯一不同的是,小公子和小娘子当初抱怨,这杯不是透明的,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张小宝和王鹃也游够了,在水里泡时间太长也不好,游到岸边,躺在搬到这里的椅子上面,拿起果汁喝上两口,望着那远处一片片的稻田,还真的有种特殊的心情。

“小宝,你说咱们家那边的连着的平常农户的田,今年歉收了,过去买,他们会不会卖?我不是说买下来他们的田就把他们赶走,而是把那些田和咱家的连在一起,他们成为庄户。

咱们和别的主家不一样,不会使劲地剥削那点粮食,咱们可以给他们提供新的致富方法,田地拿过来了,可以统一规划,产量能提高,还能在冬天的时候配合着做点事情,比如以后找到新的技术,弄大棚等等,那一片的地都不错。

尤其是有一处非常低洼的地方,面积不小,可以弄出一个人工湖来,到时配合酒楼一同经营,不愿意在酒楼呆着的,就到湖边支帐篷,给他们准备炭火,让他们自己动手烧烤,君子远庖厨说的是不忍杀生,又不是不能做饭。”

王鹃嘴里含着一块牛肉干,眼睛看向远处不属于张王两家庄子的地方,对张小宝提议道。

张小宝的眼睛也同样望着那边,听到王鹃的话,点点头,回应着王鹃说道:“恩,你说的事情还真行,那边给别人浪费了,给咱们正好,一会儿找个人到那边问问,看看他们是否愿意卖地,跟他们说好,买下来依旧让他们耕种,不多收租子。”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有了想法就让人去问,到晚上的时候,前去的人才回来,脸上的神色却是不怎么好看,对着张小宝二人说道:“小公子、小娘子,我去问了,正好赶上他们都不在家,家中只有一些不能主事儿的人。看吧小说阅读网

我就等在那里,他们回来了,还没等我说出来的目的呢,他们就高兴地对我说,他们今天把地卖了,价钱不错,而且以后也不用离开这个地方,还种这个地,只要比已往多交一成的租子就行。”

“啊?谁买的?正好提前这么一会儿?”听到这话,张小宝愣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和王鹃谈这番话的时候,石榴和另外一个内院的人不可能说出去,他真以为出内奸了。

“回小公子的话,听说是从京里来的人,我从那些人口中打听到,过来一个管事的人,还带着几名丫鬟和男仆,管事的姓李,听说这一次把周围那三千多亩地都买了,别的没打听出来。”

派去的人回着张小宝的话。

“好,辛苦了,回去吧,卖就卖吧。”张小宝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家先一步而已,自己和王鹃的打算就落空了,看样子以后又多了一个邻居,就是不知道与葛家庄子比起来如何?

等着打听消息的人离去,王鹃也失望地撅着嘴,对张小宝说道:“姓李,这个姓不一般啊,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那可麻烦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打我们这边的主意?咱家的一百户食邑还悬在那里,万一他们用这个为借口,吞并我们的地怎么办?”

张小宝也有点紧张,强权啊,想要去抗衡,需要走许多的弯路才行,否则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给压死。

王鹃担心张小宝兵行险招,在一旁问道:“你想要干什么?不会是准备用炸药去炸人吧?那可不行,炸完了人,咱家也就倒了。”

“我才不干这种事情呢,真要是有人强买我家的地,我就帮们杀毒,石灰那么便宜,买来,都给弄到地里,让他们去治理吧,用水冲?那就能冲出来盐碱地,深耕?我先把石灰深耕进去。

他们要是能想到从别处运土过来,那算他们厉害,可千万不能下雨,否则下面的石灰就会溶在水中,弄好一块地不容易,弄坏一块地,方法多了。”

张小宝十分的气愤,他都能想到,只要有人把他家的地给买了,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会多难过,这是他的底线,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亲人,还都健在,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

王鹃在一旁听着,终于知道了,国际诈骗犯就不是一般人啊,啥坏主意都能想出来,真埋下去那么多的生石灰的话,这里将是寸草不生,正如他说的那般,想要治理好一块地不用,毁一块地实在太轻松了。

“气话,都是气话,万一不是皇家的人呢?我们还能等等看,真的是了,大不了交换利益,实在不行,咱两个去和人家商量一下,两个小孩子去说事儿,他们总不会那么难为吧?”

智者联合纵横,借力打力,以钱生钱,垄断不适合强权的时代,给出去一些东西,还能换来一些东西。

王鹃觉得张小宝的提议也不错,真要是有人过来抢地,就给点技术“木耳是绝对不能给的,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过贵重,把冬天种黄瓜的方法给出去吧,我说的是万一那些人真的后背景,并且非要占咱们的地的情况下。”

“对,真要是最坏的事情来了,给他这个方法,不仅仅给他们,其他京城中的那些大户也给,到时咱们就不用种了,等着买来吃就行,咱们再研究别的。”

张小宝毕竟不是孩子的心理,该忍受的都要忍受,有时吃亏了,未必就是坏事儿。

两个人先把最坏的打算弄出来,其他就简单了,没有人知道,在那边刚一收购田地的时候,就有两个孩子把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进行了分析并且找到应对的方法。

等到了又一天,张王葛三个庄子的主家也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他们想的没有张小宝和王鹃那么全面,只觉得是比较正常的事情。

张小宝却是让人在第二天买来了一百两银子的生石灰,一切都要看那个李家的反应,如果他们太贪的话,张小宝也不得不来个鱼死网破,如果可以协调,那么这些生石灰就用来消毒和建筑方面也不错。

别看石灰和水仅仅是微溶,可依旧有很强的杀伤力,尤其是对土壤来说,甚至能让土壤板结成块,好的一方面是能够帮着干燥,潮湿的地方应用一下还不错,弄成熟石灰还能治疗一点疾病什么的。

张小宝这么做只有王鹃能够理解,家里人却不知道,一切准备好了,张小宝放下心,王鹃那边却沉思起来。

“王鹃,你想什么呢?看书了。”张小宝晚上的时候,都已经把书翻页了,发现王鹃的目光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动,用胳膊碰了碰王鹃问道。

“翻回来,我还没看呢,帮你想赚钱的办法呢,你买了那么多的生石灰,万一用不上,总不能扔了吧,而且时间长了吸收空气中的水,会变成熟石灰。”王鹃刚才根本就没有看书,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东西,堆了好几个仓库,总不能让这些东西白白浪费掉。

这些生石灰对于她和张小宝来说就是原子弹,能采用别的途径解决,就绝对不能把这玩意拿出来,这么多的生石灰,不仅仅是可以放到地里,还可以产生大爆炸,若是一同扔到池塘当中,点上火,估计张王两家庄子的房子都能给震平了。

可同样的,生石灰还能用在别的方面,除了干燥、消毒、盖房子,涂墙等等转化后的应用,最直接的就是火焊,她想的也是这个,听到张小宝的声音,对张小宝说道:

“你说找一个密封好一点的罐子,是不是能弄一个火焊出来?放生石灰放进去,那以后关于密封就更简单了,有没有好的密封的东西?”

“那东西里面放的是生石灰?不是氧气和氢气么?”张小宝还真的不清楚这个事情,别看他以前的地位不低,基础知识的掌握上却没有多少,都是偶尔听听别人说,记下来的。

“你以为呢?你不知道生石灰放上水可以点火?”王鹃觉得这种东西是个人就应该知道。

张小宝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学这东西,以前孤儿院旁边也没人做这个事情,他看到的火焊都是有两个罐子,以为一个里面是氧气,另一个里面是氢气,难道不是?

王鹃把笔放好,拉着张小宝向外走去“先别学了,我给你补充一下基础知识,国际诈骗犯呀,竟然不知道生石灰加上水可以燃烧,说出去谁信啊。”

王鹃带着张小宝来到了外面,专门守夜的人害怕出事儿,把石榴叫醒,石榴也跟着出去,还有一个巡逻的人也被石榴给叫着一同跟在小公子二人的后面。

四个人脚前脚后的来到了放置生石灰的仓库这里,王鹃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生石灰,又带着张小宝到院子当中,用水和着泥弄出来一个坑,把生石灰扔进去,上面用湿泥盖住,在湿泥上弄出个小口,往里倒水。

过了一会儿,王鹃又让石榴把一个点燃的小木棍在那个泥的口子上面晃了晃,那地方就冒出了火苗,不像木棍上那种火是红颜色的,而是青蓝色的。

张小宝看着这个火,自然知道温度有多高,一边看一边想着,最后对王鹃说道:“密封我知道,我以前用的茶壶密封就不错,陶的,里面放上水,只要用手按着盖子上的小孔,前面的壶嘴就倒不出水。

可以让人尝试着做一下,管子就用一些藤条,前面那喷火的地方必须是铁的,这铁,怎么办呢,万一没把别的东西焊上就先化了,那就不好弄了。”

“为什么要用铁的呢,出口的地方可以是瓷的,管子也可以用瓷来做,无非就是不能变动方向而已,让人试做吧,记住,这个和你那茶壶不一样,茶壶是靠着外面的气压,密封够用,可这东西本身生成气体的时候就会有不小的压力,到时别炸了人。”

王鹃见张小宝终于明白了这个东西,并且还说出了密封的东西,感到非常的高兴,一个陶器可以做到这点,那么加上一些这里的胶,一定能密封好,这是一个大的进步。

一个是送风,高炉两个人都不会盖,按照字面的意思,让人修了一个大的炉子,尤其是高度要超过二层的小楼,在上面开口,好装一些原料,下面和周围一圈都是空着的,专门为了放燃料。

没有煤,那就只能用炭,同时为了提高温度,还向里面洒一些食用油,这是两个人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用这个方法可能会炼制失败,也可能会成功,但最大的可能是会爆炸,因此这个炉子修建在了最庄子最偏远的角落当中。

“小宝,你说到时候会成功么?万一抗压不成,发生爆炸了怎么办?”王鹃怎么看这个高炉都觉得不稳定,人家的高炉都是用耐高温的东西做出来,他们这个山寨版,实在是不保险。

张小宝也没认为一次就能够成功,这不是诈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但他还是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估计失败的可能是最大的,没什么,任何的进步都是在失败中终结经验,我的意思是,把那些个烧制陶瓷的人都请来,让他们一点点努力,还有铁匠,无非就是温度和一些添加的东西而已。”

“那好吧,让人注意安全,人活着就有希望,东西没了,无非就是物质的再转化而已,对我们来说就是钱的问题。”王鹃觉得也是这样,哪怕明明知道会失败,也必须去做。

东西制作的速度不慢,几天之后,一些设备就送了过来,有铁制的,还有陶瓷的,为了这个张小宝拿出了上百匹的帛,也就是几十两银子,不多。

张小宝和王鹃都会抽时间过来看一看,怕伤到了人,设备炸了也就算了,钱而已,人对他们两个来说却是非常金贵的。

随着声音响了一起又一起,众人也都麻木了,张小宝和王鹃是期待着有一个可以成功,其他人是机械地做着,这原本不符合科学研究的性质,可张小宝二人也没有办法,人家都是来做工的,你总不能当成科学家来要求。

当又一次爆炸响起的时候,高炉也炸了,张小宝和王鹃要求众人先不要过去,等着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凑到近前观看。

“小公子,所有的东西都坏了,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还没有事情,这个可以用么?”一个庄子上的人从废墟当中拣出来了一样东西,拎着来到张小宝和王鹃面前说道。

张小宝和王鹃一看,发现适宜个铁的炉子,密封比较好,没有炸开,叫来一个铁匠,询问道:“这个为什么还能完好地保留下来?”

铁匠经验比较丰富,查看了一翻,回道:“这个的壁做的有点厚,应该是哪一个徒工做的,根本就没有做好,而且那个徒工在做密封的时候,手艺也差了一点,竟然用铅做的密封,而不是像一些手艺好的铁匠,直接用打铁的方法来密封。”

“哦,原来是这样,用铅做的密封,并且把壁给弄厚了,好,好东西,火焊现在是不成了,只能继续来建高炉实验,可这个东西却非常有用,把那个徒工找来吧,我们看看。”

他这一说,让那个铁匠害怕了,哀求道:“张管家,一个学徒,平时这孩子做事儿还是不错的,人又孝顺,您大人大量,放过这孩子吧。”

铁匠以为张管家要找孩子的麻烦,就算徒工不是张家庄子的,这么大的庄子,想要收拾一个平常的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张管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小公子,张小宝觉得张管家和他配合起来还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无法领会自己的意图,微微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张管家看到小公子的这两个动作,马上就寻思起来,什么意思,按照正常来将,这就是拒绝的意思,拒绝的当然是铁匠的求情了,可放到已往的时候,小公子和小娘子不会对别人如此。

两个小祖宗从来不做那种赶尽杀绝的事情,对院子中的人好,好到可以给每一个屋子守夜的人留下油灯,可以给每一个干活多的人提供最少四顿饭,对庄户也好,过节发的东西都是小公子二人出的钱。

对外人也不差,那些衙门中的衙役,竟然能够关心到每一个人头上,昨天还给一个衙役的家里面送了五钱的人参呢,衙役的父亲病了,需要这东西,五钱啊,那是八百文钱买的,让人骑着庄子上的快马,一路急奔给衙役送到家中。

小公子能做到这些,难道就容忍不了一个徒工?这绝对不可能,那为什么又是摇头又是打手势?

“张管家,您行行好,那徒工是我一故友的儿子,若是真要找什么过错,就找我的吧,我都替他领了。”铁匠看着张管家站在那里不出声,真的急了,就差跪下来哀求了。

张管家一面哼哈地应付着铁匠,一面又看向小公子,张小宝这下生气了,你一个管家领会不了主家的意图,你干什么?平时也没少接触,至少会到自己那院子看一次,这要是换成小红、樱桃、石榴,早就知道了。

无奈之下,只好从地上拣起来那边飞到这里的炭条,在自己的衣服上写着‘招来’两个字,刚一写完,就用手给弄模糊了。

这并不影响张管家的判断,看到两个字,明白了,对着铁匠说道:“艾铁匠,你别急,不是要找你那个徒弟的麻烦,你看,别人的东西都坏了,就你徒弟做的还没事儿,这是想要把你徒弟找来,好好问问,不仅不会害他,还会给他好处。”

“真的?不会是把他骗来的以后再收拾他吧?”铁匠明显还是不放心。

张管事把脸一沉,眼睛一瞪“艾铁匠,你想什么呢?当我张家庄子会出尔反尔不成?”

“不敢,不敢,张家庄子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好,一会儿回去,就让那劣徒过来。”铁匠见到张管家如此模样,也不再怀疑,周围这么多的人都听着呢,张家庄子怎么可能会骗一个人过来。

等到了下午,那个徒工来了,来的时候心中还担忧着,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张管家亲自把他给接了进来,先是让人上茶,又说了不少夸赞的话。

“张管家,您找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徒工终于是忍不住了,把心中的话问出来。

“恩,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你做的那个东西不错,主家看上了,让你照着这个图再做一个,密封还是按照你想的那样,用铅,同时也要把东西做的厚一些,你来看看。”

张管家从旁边拿过来一张纸,上面画了一样东西,送到这个徒工的面前,让其观看。

徒工这点东西还是能看明白的,看了之后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向张管家。

“怎么?做不出来?”张管家追问了一句。

“能,这东西简单,两天就能做出来,只是不知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徒工连忙答应着,看到了那图,他发现真的非常简单,尤其是不考虑怎么能让四壁更薄的情况下。

“恩,那就好,这是给你的工钱。”张管事从旁边又拎出来两大串儿的铜钱,往桌子上一放,哗啦响了起来。

徒工吓的连忙站起身,不敢去看那钱,竟然是两贯钱,若是正常官府换银子,可换二两银子,可在花用上,能顶上二两半的银子了,做那样一个东西,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钱?

“怎么了?觉得少了?这点碎银子也给你。”张管家又往桌子上扔了一块将近五钱的银豆子。

银豆子落到桌子上,不停地打着转,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徒工眼睛不由得看向那个银豆子,他明明知道这点银子没有那两贯钱多,可还是喜欢那种银子拿在手中的感觉。

“够了,够了,不是够了,是太多了,这个,拿回去一些吧,用不了这么多,那点银子就已经多了。”徒工等着那银豆子的转动停了下来后,有点惊慌地说道。

张管事满意地点了下头“够了就行,都拿去吧,记得把那东西做好了,并且不管有谁问,都不能告诉别人这东西怎么做的,除了张家庄子以外,你这一辈子都不准给其他的人做同样的东西,你自己也不能做,懂不懂?”

“懂,懂,张管家您放心,做完了我就忘了,再也想不起来。”徒工一下子就明白,这钱还包括封口的。

徒工离开了,张管事心中还是有许多的不解之处,小公子为何要花这么多钱来让人做东西?还要封口,难道这东西关系到什么大事儿了?

兔子最先弄来,张小宝把王鹃叫到了放兔子的地方,对着王鹃说道:“你不是总问为什么我可以躲过狙击手的攻击么?其实只有两点,一是我这人对生命太过热爱,我必须活着,才能完成院长爷爷的遗愿,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有一点预感。

另外一个就是监狱中跟一个老头学的,他让我看兔子,兔子在奔跑中变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错觉,在变相的过程中,你可以感受的几种姿势,一种是左右腾挪,一种是突然加速,一种是骤然停顿,最后一种是翻身。”

“翻身?它傻呀,通常兔子这么跑的时候都是遇到了危险,它翻身等着挨抓?”王鹃开始的时候听的认真,不时地点下头,听到后面,却觉得有点不对。

张小宝笑了笑说道:“兔子翻身可不是等着被抓,那时就是拼死一搏了,是生是死,就在那一瞬间完成,兔子蹬鹰,蹬准了一下子就能给鹰蹬死,通常有三中情况发生,一种是没蹬到,兔子死,一种是鹰已经抓到了兔子的身上,兔子和鹰同死,还有一种是鹰被蹬飞。

至于死还是不死,那就要看鹰的身体如何了,基本上被兔子蹬到的鹰就算没有马上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我学到的不仅仅是怎么躲避狙击手,还有怎么对待敌人和麻痹敌人。”

王鹃这次没有再反驳,她也知道这个事情,虽然很少出现,可真的出现了,那鹰绝对活不下来,舍命一击啊,再弱小的东西都能把强大的敌人给干掉,这也可以叫不对称战争,只要我有几颗原子弹,并且隐藏好了,你就不敢对我如何,国家越小,威慑性就越大。看吧小说阅读网

“小宝,你那个师傅是干什么的?竟然让你观察这些事情?”王鹃现在对张小宝监狱中的人也好奇起来。

“没干什么,一百二十多岁了,以前是一个山上的小和尚,后来遇到了那个事情,都被破了,他也是孤儿,只好到处走走看看,吃上一口饭就知足了,再后来他给人算命。”

“哦,原来是没算准,被人家给识破了。”王鹃在旁边说道。

“错了,是算准了才被关进来的,没算准无非是罚点钱,给个省会的常务副市长算命,算到最后,说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小宝解释着。

“他说人家不好听的了,所以被关了?换成我我也关他。”王鹃也反感这种事情。

张小宝看着王鹃摇了下头“不是,是那个常务副市长被带走了,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结果那个副市长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还有一个小的家族,家族中的人听说了这个事情,就埋怨我那师傅,为什么知道了危险不帮着化解,把他就给送到了监狱当中。”

“哦,原来如此,不管了,还是看兔子吧。”王鹃对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她没有过来,知道这个事情的话,或许会管一管,也不过是把人从监狱中弄出来,她不可能去攻击人家的家族。

否则的话,她的家族也会阻拦她,毕竟她攻击完别人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平白地树立了敌人,是不值得的,她懂,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从古到今,从自己的国家到国外,没有任何改变,当总统的选举可以被控制的时候,什么是民主?

“小宝,这只兔子是不是病了,怎么不爱动弹呢?我盯着它看了半个时辰了,它几乎没怎么动过。”王鹃这时转过身看着张小宝问道。

“我不是医生,不知道它是否病了,那么多只兔子,你非要盯着它看干什么?给你找来兔子不是让你学医,是让你观察它们在奔跑的时候重心如何变换的。”

听到王鹃的话以后,张小宝有点无奈,同时也有点埋怨管家,你说你弄只病的兔子干什么?

“好吧,不看它了,看看其他的兔子,让庄子上的兽医过来给看看,至少不能死在我的眼前,怪可怜的,如果真挺过不去的话,记得把兔皮留给我,我要做一个小垫子。”王鹃带着怜悯的神情说道。

张小宝和石榴在旁边听到了整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血淋淋的善良,石榴早已麻木了,张小宝却觉得有点后怕,在一起睡了那么多天,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运气好。

“小宝,你什么眼神?我怜悯它,是因为它还活着,可死了,你难道还要去怜悯?那你晚上别和我一起住了,小心哦。”王鹃扫了一眼张小宝,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觉得自己有点不被理解,生气地说道。

张小宝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连忙解释着“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做法正确,我其实是在想,如果这兔子肉不会传染什么疾病的话,咱们可以和别的肉放在一起做东西吃,兔子肉和别人肉放一起,味道就会改变。”

又一天的清晨来临,那个徒工早上就把纸上画的东西送了过来,又保证了一番,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马上忘记,这才松了一口气离开。

张小宝和王鹃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匆匆把早饭吃掉,就来到了这件东西放置的地方,两个人看了看,都满意了。

“可惜没有玉米,不然的话用那个来做更好。”王鹃用手在这件东西上摸了摸,遗憾地说道。

“可我们有大米和黄豆,这两样东西也能做爆米花,黄豆就自己家做一做吧,往外买的大米就可以,一大包卖一文钱,便宜吧?”张小宝在旁边也跟着高兴,见王鹃非要想着苞米,提出了大米花。

一大包的大米花其实用不了多少的大米,可卖的时候,看着多,一包一文钱,不仅没有人嫌贵,还会觉得便宜,要想更赚钱的话,那就是用糖把大米花粘起来,切成一个个的方块,一文钱两块,又甜又脆。

王鹃对于张小宝的这个定价没有反对,爆米花又不是生存的必需品,不像盐和粮食那样,你不吃不行,愿意买的话就不要觉得贵,一文钱买一大包,可以吃上半天了,真不算太贵。

“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可以开始做爆米花了,不知道这东西的抗压力是多少,找人躲远了试试,千万别出事儿。”张小宝一看王鹃的样子就知道她也赞同把爆米花卖一文钱一包,一包就不少了,总不能零点五文一包吧?

东西做出来了,就要找人来实验,让人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插到那个爆米花机器后面的摇手上,用这个来摇动,每隔一会儿便让人穿着厚厚的衣服到那边爆一下,看看里面出的米花如何?如果差一点,那就继续加时间,如果正好了,那就记下这个时间,以后都是如此。

经过几次实验,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时间,还没有任何人受伤,让张小宝和王鹃都觉得非常高兴。

连续地崩了十几锅,就装了满满两麻袋,在些除了留给两家主院吃的,就都送给庄户们品尝,加在一起也没几斤米,成本低,不在乎送出去多少。

负责崩爆米花的人,不用吩咐就知道保密了,把东西带到他住的地方,轻易不会让人看到。

庄户们却不知道这东西的成本少,吃着又甜又脆的爆米花时,觉得主家又送了他们许多的钱,爆米花在他们的眼中也变得金贵了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面前也有一个大盒子,里面张是大米花,一个个吃起来就不停嘴,不是这东西如何的好吃,主要是吃的时候有一种怀念的感觉在其中。

“小红她们走了不少日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到现在也没传个消息回来,程县令那边也是如此,这种阻断消息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张小宝把脑袋伸到盒子当中,吃了一口大米花后,抬起头来无奈地说道。

“是呀,这消息也就事情报,谁掌握的多,谁掌握的及时,谁就有了更多的应对办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我最想知道的是山那边有什么。’”王鹃也能理解张小宝的心情。

“什么东西可以快速地传递消息呢?我说的是现在这个世界中。”张小宝自语般地说道。

“信鸽,可惜,我不会养,当初就没学这东西。”王鹃回应着。

抱歉,说好七更的,今天只有五更,一个是一百零五章出现常识性错误,修改,浪费了一点时间,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俺嘴馋,竟然吃晚饭了,平时俺都是饿着肚子写,写完了零点以后再去买点东西吃。

今天俺提前吃饭了,煮的蚬子,炖的芸豆,拌的黄瓜咸菜,还有酱的鸡脖子,吃了不少,结果血液都集中到了胃部,打字手不听使唤了,脑袋也不好用了,速度就慢了。

以后再也不提前吃饭了,欠两章,明天还更五章,算是补上。一会儿还有一章,真的抱歉。

张小宝和王鹃焦虑的时候,小红这边也是如此,原本他们带来的人是有专门负责来回传递消息的,谁知道这一路走来,鸡鸭鹅边吃边下蛋,那些受了灾害的人看着眼馋啊,这么多的小鸡,若是弄回去,那家中就不愁吃喝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一群都偷走他们觉得不可能,但是偷一只两只的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于是这沿途上,就总是出现打鸡鸭鹅主意的人,跟着小红和樱桃来的那些人一刻都不敢放松,轮流着看守,如此一来,再也抽不出人手回去报信。

就这样还觉得人不够用呢,那些个想要偷东西的人,也不管白天晚上,都在寻找机会,有的还知道躲一躲,不让人发现了,可有的竟然明目张胆地跟在队伍后面,想要抽空下手。

让小红一路赶着受到了不小的压力,鸡鸭鹅是没丢,可蛋却少了一些,这些东西也不管在什么地方,有蛋就下,那些跟着的人就偷蛋,或者说是抢蛋。

小红不只一次看到,自己的鸡刚下完蛋,还热乎着呢,就有后面跟着的人扑上来把蛋握在手中,庄子上的人去要,那人就说蛋是他的,为什么还是热的?当然是他一直放在怀中的原因了。

吓唬他们这样的人说是要告到官府,他们也不怕,到时蛋都吃了,何况小红也没有那个闲心,想到让人打他们一顿,看看那一个个按小公子说的叫营养不良的模样,也下不去手,只好忍着。

急赶慢赶的,这一天终于是到了地方,河南府,洛阳,小红带着这么多的家禽一到,就有人过来迎接,宰相提前几天到的,本来是看看,组织人消灭蝗虫,然后抓几个官员负责看管,他就可以回去了,朝中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他处理。看吧小说阅读网

可就在这个时候,程县令到了,说是自己到来,带着五千石的粮食,要白送给宰相大人,帮着这边救灾,五千石,对于这么大的地方还真不多,可那也是几十万斤的粮食啊,若是熬成粥,多少百姓能够吃到?尤其是那颗粒无收的人家,救命粮啊。

按说宰相姚崇的身份是不用接见一个七品小县令的,可那些粮食,让他不得不动容,他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再卖粮食了,是往常的三倍价钱,想要抓人,说他囤积居奇,那些人又都有背景,或者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人家运来也花不少钱,卖这个价还真不能说贵。

于是乎,县令程岭祥见到了宰相大人,哆哆嗦嗦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给张家庄子表功,宰相听着的时候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心中却是掀起了涛浪,这么多的粮食,竟然是一个庄子出的,加上那庄子大量外放酱油压价,还愿意出钱买不值钱的山来变相三水县。

这功德算起来可一点都不小,再听三水县的县令说那庄子出过祥瑞,租上还立过功劳,被封了一百户的食邑,虽然现在还没有归还,可人家如今一次拿出这么多东西,足够抵消那些年的税了。

程县令说着话也看着宰相的脸色,表情没变,那目光却是几次闪动,知道该加一把力气了,又接着说道:“大人,除了这些,张家庄子还从外面买了不少的大豆,三水县的大豆出了差错,全靠张家庄子买来的大豆平价卖出,才把整个县稳住。

大人,蝗灾如此厉害,张家庄子听说了,已经派人带着近万只的家禽赶来,近日便能到此,帮着这个地方吃蝗虫,那些鸡鸭鹅,正在下蛋的时候,不知这一路会损失多少。

张家的老太爷常说,不能负了祖上的期盼,祖上可以为国出战,他们也可以为国分忧,哪怕把所有的积蓄都用了也值得,至少还有百户的食邑,若是这食邑也被收去,他们就是自己种地,也要拼了命的为国做点事情。看吧小说阅读网

大人,三水县也受灾呢,大旱啊,那张家庄子把仅有的一点水也给了旁边葛家庄子,让他们来春耕,都是下官无能,护不得县中百姓周全。”

程县令把这些话说出来,一直不出声的姚宰相也不得不开口,若是说一些厉害的家族,这么做或许可以归为是做做样子,可那一个庄子,能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人家是求名或是装样子。

几十万斤的粮食,近万只的家禽,都来了,百户食邑似乎比不上这些东西,那些下蛋的家禽,如此赶路,会少下多少蛋可想而知,那都是钱,买大豆稳定一个县,出祥瑞,给别人水,都可以当成假的,毕竟他没看到,但那粮食和家禽却做不得假,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见便知。

“听闻程县令那县中出过两次祥瑞,去年三十的时候还给百姓亲自送粮送油,更是在大灾之时整日忙碌,并在春耕是想出一种新犁,名为曲辕,由此可知,程县令乃是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

姚崇确实很忙,可再忙,接见人的时候总要有点资料在手,不然说不过去,把这些事情一件件说出来,对程县令还是比较赞赏的。

程县令对此没有丝毫惊讶的感觉,他早就知道了,朝廷那边知道自己这里的事情,而这一切全是张家庄子在背后推动,他自然要为张家庄子争取更多的好处,故此又说道: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那些三十给出去的东西,全是张家庄子送到衙门的,还有那曲辕犁,下官只是提了一下,张家庄子的人就做了出来,没有张家庄子,就没有现在的三水县。”

说到后面,程县令把如此吓人的话都给说了出来,没有张家庄子就没有现在的三水县,这可不是小事儿。

“恩。”姚宰相应了一声,就不再多说什么,心中却是在不停地想着‘张家庄子,张家庄子,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庄子?三水县那边一件件的事情,似乎都与这张家庄子有关系,这庄子上的庄主难道是糊涂了不成?’

“大人,下官还要前去帮着接一下那些家禽,等到了在边,相信会给此地清理出一片安宁之所在。”程县令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这时就得离开了。

“恩,也好,那程县令就多辛苦一些,张家庄子,还不错。”姚宰相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却让程县令高兴起来,宰相啊,那么大的官,竟然夸了一句张家庄子,等着张家庄子的家禽队伍一到,那震撼人的场面,相信所有人都会记住,又答谢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程县令刚走,姚宰相就喊道:“来人啊,给我查一下张家庄子,问问百姓和周围庄户的人家,张家庄子的庄户也要好好问一下,看看是否如程岭祥说的那般。”

门口有人应了一声,就迅速离去,剩下姚崇坐在那里仔细地想着张家庄子的事情,他已从程县令的口中猜测出一些事情,张家庄子想要保住那百户的食邑,但这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情,换成钱财,想用那百户的食邑赚回来,几十年都不够,这是为何呢?

他自然不知道,张家庄子的老太爷对这个有多么看重,更不知道张家老太爷有一个厉害的孙子,为了帮爷爷达成这个心愿,做了无数的布局,一件件事情加起来,可谓是翻手为云,负手是雨,不仅仅能得到名声上的好处,钱财上的也不少。

若是他知道,那另外的几十万进粮食卖出三倍的价钱就是张家庄子干的事情,不知会做何感想,知道那些家禽过来是准备吃蝗虫下蛋后换东西回去经营又怎样去评价。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做出了好事儿,许多人也知道了,一直没得到接见的樱桃,这几天也没闲着,拜访了几个小的官员,让他们向上递话,到时张家庄子会为他们提供不少的蛋,换取他们暂时没有用的东西。

当小红带着队伍赶到的时候,正是樱桃跟着几个当地的官员,还有程县令等人迎接的一刻,这场面可不小啊,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那些家禽都听话地在大鹅茸茸的带领下排着凌乱的队形,摇晃着行进在别人的注视的路上。

将近一万只啊,排出去二里地,那一片看着都让人眼晕,实在是太震撼了,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这些家禽全是一个庄子上主家的,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产的蛋能卖多少钱啊?

“停,茸茸。”小红来到了樱桃和程县令面前,对着最前面的大鹅发出了命令,这时的茸茸还真给面子,停下来向后叫了几声,那些鸡鸭鹅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这一幕比起刚才来更让人吃惊,谁家的鸡鸭鹅能这么听话?这还哪里是家禽,分明是人一样么。

姚宰相也在一处地方看着,眼前的情景让他真的不敢相信,同时把张家庄子牢牢地记在心头,想要见识一下。

姚宰相好不容易把上面的人和朝臣都给说服,在当地却是进展不快,几次下令当地官员组织人手,这才有了一点起色,可惜,蝗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已经变得更多了,让人担心会蔓延到其他的道府。

近几日百姓动起来捕捉蝗虫,成效却是不大,姚崇正准备下更强硬的命令时,张家庄子的大军晃动着赶来了,让他心中安稳了不少。

小红与樱桃及几位官员打过招呼,便迫不及待地指挥着家禽冲到田间或野外,鸡鸭鹅一路急赶,尤其最后这半天,根本没吃到什么象样的东西,有了前面领头鹅的表率,一只只直接冲了过去。

尤其是那些鸡,迈开两条腿,低着脖子,呼扇起翅膀,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凡是前面出现的蝗虫,都是一下一个,小嘴动动,脖子伸伸,一只蝗虫就下肚了,有那飞着跑的蝗虫也不急着追,只把眼前的吃掉再说。

当地的百姓抓蝗虫通常是晚上比较集中,点燃一堆火,就有蝗虫拼着命的往火中扑,白天时候唯一的工具就是一根长竿子前面弄一个口袋,用这个来捕,开始时速度快一些,随着口袋中的蝗虫多了,就要处理一番,自然会耽搁不少时间。

这些鸡鸭鹅却不同,逮到了直接吃进去,那些个蝗虫若是飞到家禽队伍的前面,并继续飞暂时还算幸运,飞错方向的,直接就向着下面的那些天敌落去,不等着地呢,就被这些灵敏的家禽抬头从空中给叨下来。

尤其是一路的急赶,总出让它们处于半饥饿的状态当中,体重都减了不少,此时看到有这么多的食物补充,一只只的都卖力地吃着,它们这般放养的家禽,对食物的需求达到了一种近乎于变态的程度。

一天可以吃掉身体重量的三分之二或者相同的食物,那么大的一只鸡,需要吃掉的蚂蚱数量可想而知,有那平时就厉害的鸡,可以平地飞起两米多高,在吃掉蝗虫的时候,身体也跟着消耗了能量。

两刻钟,仅仅过了两刻中,那些鸡鸭鹅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变成了一个个的小点,它们路过的田地,上面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谷子一点事情都没有,人家不吃这种东西,前面有不少肉呢。

同时凡是它们扫荡过的地方就找不到任何一只蝗虫,偶尔有几片没有被吞下去的蝗虫翅膀,混杂在鸡毛当中一同被风吹起。

宰相、那些官员,还有过来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这场面惊到了,那么多的家禽,哗啦一片跑过来,转眼间又跑没影了,不仅仅把蝗虫吃了,而且一路上还留下了不少的粪便,老百姓看到这个情形都高兴了,来年可以省下不少的麻烦,不必去费劲地找肥了。

樱桃看到这一幕,想到来是小公子的交代,当场就在这些百姓当中‘招聘’了起来,在过来的内院之人的监管下,招来有些百姓,负责跟在后面拣蛋的,每拣五十个蛋,就可以拿回家一个。

近万只的家禽,出了一点公的剩下的都是母的,庄子上的公鸡也有不少,却没派来,通常一天可以产六千多个蛋,因现在的伙食好,能够突破七千,一天付出的代价还不到二百个。

原本樱桃还怕大家都不愿意干,毕竟拣蛋的话需要家禽下了才行,但她想象不到这里的人对粮食的需求到了什么程度,干旱已经成了定局,秋天就算把全部的税调还有征给免了,当地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平时也是闲着没有事情做,跟在后面走走,哪怕两天换一个蛋,一个月也有十五个了,这些蛋换到已往不多,拿到如今的形式中,那不少了,听到樱桃给的交换别的物品的价钱,百姓都选择留下蛋,樱桃给的价格是平常的交换幅度,却不是现在急需粮食的价格。

樱桃用了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找了一百人,其他后来的则是没有机会了,人太多的话,几天也分不到一个蛋,这一百人可是挑选出来的,哪家生活最艰难,就选择哪一家。

其他那些没被选中的人心中不好受的时候也不抱怨,人家那么远过来帮忙,而且找的还是生活最差的人,想要骂人都骂不出口,他们也有自己的方法,蛋不归他们拣没什么,他们都开始到其他的地方抓蝗虫,连家中的孩子也要帮忙。

一些明显不长粮食的植株被他们割下来,做成一个个简易的鸡窝,找到樱桃等人商量,说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让那些家禽到这边来睡觉,他们还给提供蝗虫当夜宵。

小红、樱桃等人都疑惑了起来,不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如此热心,内院有那明白的人过来给解释,说这些人打的是粪便的主意,因今年注定歉收,一些养牲畜的人家不得不为了活下去把牲畜卖掉。

人吃的也少了,那本地明年的肥料也就会少许多,为了明年能够有个好收成,现在就要想办法攒下粪便等着沤肥了。

听到这些事情,小红和樱桃等人哪怕是为了过来帮点小忙随便赚钱,也可怜起当地的百姓,樱桃是最早跟着张小宝的人,胆子大,有担当,马上命令道:

“让人用快马回庄子,把庄户们那些同样快下蛋的家禽都拿车用最快的速度运过来,半大的小鸡也运来,告诉那些庄户,回去后按照每两天一个的鸡蛋补偿他们。”

“啊?都运来?还补偿?樱桃姑娘,这补偿有点多了,他们不用养了,就会节省不少饲料。”

听到樱桃吩咐的内院中的一个人觉得主家付出的太多了,也知道当初没把那些家禽弄来就是怕不好算这个账,张王两家庄子,二百三十四户,有一百九十六户都养了鸡鸭鹅,全是樱桃给孵化出来的,到现在正好前两批可以下蛋了。

“听我的话去做,一应事情都由我来担着,账不是这么算的,庄户养鸡是为了得到鸡蛋,不是为了节省饲料,必须要补偿才行,雇车,走的快,这边还有不少的地呢,只靠这点鸡鸭根本吃不过来。”

樱桃来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授权’,她是最大的,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别人都要无条件遵从,哪怕她说把家禽全杀了,别人也得照做,她做错了事情自然又小公子那边来管,可哪个敢不听命,先打一顿,带回主家。

内院的人见说服不了,只好听命行事,找来几匹马,带上另一个人,同时换乘奔驰,快点回去准备车辆,招集家禽,二人一想到那每户人家二百多只的鸡鸭鹅,就觉得一阵的头疼,这得找多少的车来拉?

看着张家庄子的两个人飞身上马时的麻利动作,那一骑绝尘的骑术,姚崇看了下旁边的亲卫一眼,亲卫马上说道:“老爷,那二人定是军旅出身,瞧方才那腾身上马的动作,至少有十年的底子,再看架马个走时的姿势,一定经过战阵。”

“恩,听那程县令说过,张家庄子又找了一些内院的人,看样子这两个就是后找的,这种人平时干点杂活,关键时候可是能够冲锋陷阵的,回去查一查,哪个地方的人脱籍了,这二人还未年老,定是有人在其中得了好处。”

姚崇似乎自言自语地在那说着,等到二人离开时荡起的灰尘也落定的时候,又把目光放到了那转了一个弯,从别处一路吃回来的家禽身上。

对着身边的文书说道:“把此事记下,今晚本相要上折子,给邠州三水县土桥村张王两家庄子表功,成全那张家的老头子一次吧,又是粮食又是家禽的,下了如此大的力,当地的百姓官员都看着呢,想瞒也瞒不住。”

姚崇实在想不明白,那张家庄子为何对那百户的食邑这般看重,既然如此,还帮了自己的大忙,给点好处就给点吧,若是强压下去,会寒了民心,一万来只的鸡鸭鹅不是摆设,周围的府县都回知道,并派人过来请过去吃蝗虫。

“大人,小的觉得这张家庄子故意如此,造出大的声势,逼迫大人给其表功,不如暂缓一下。”当文书的也知道这个事情的麻烦,张王两家庄子用大义来压人,换成谁都不会舒服。

“休得胡言,人家是先动的身,当时本相还未到此呢,一切都看去那边查询的人回来如何说了。”姚崇心中疑惑更盛。

管家自然又去找小公子,张小宝正在和王鹃在那里下围棋,被欺负了一次又一次,依旧乐此不疲。

“小公子,樱桃那里要求把庄子上那些庄户中家养的家禽全部运过去,回来的两个人当中,有一人绝对这么做不行,您看……?”张管家看着小公子落下了一子后,才说了出来。

王鹃正要下一子,听到声音停下来,张小宝扭头看着张管家,想了下“让那个提出反对意见的人留在庄子上吧,不用回去了,重新派一人替换掉他,按照樱桃说的安排,要快,恩,给那个两个人赏二斤油。”

张管家听到这话就想不明白了,小公子这是满意那个回来提出反对的人,还是不满意?给留下来那明明是不满意才对,可为何又要给油?

“小公子,主家对下面的人不必迁就,您这是……?”张管家以为小公子是觉得留下来了不好,又补偿一下,他不得不教给小公子该怎么对待下人,善良并不是那么正确的。

张小宝示意王鹃那边继续下,自己也把目光转回到了棋盘上面,对张管家说道:“不是赏也不是罚,我是觉得他到那边会干扰到樱桃,赏他们是因他们辛苦了,等以后给那个提出不同意见的人安排新的位置,他不适合配合别人一同做事儿。”

“那他适合什么位置呢?”张管家无法理解小公子的话,问了一句。

“也好,有许多事情都要你去管,教你些东西,那个人适合放在监察的位置上,也就是御史台这个官,不需要他每次都正确,只要他能想着从另外一方面去看待一件事情就行,现在庄子还没有这个位置,过些日子或许会有。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心情不错,提点了张管家一下。

张管家一想也是,在觉得小公子思虑全面的时候,又有点担心地问道:“小公子,那若是此人以为做错了事情,以后不敢开口了怎么办?”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个人以为自己被惩罚了,从此胆子小了,那岂不是少了一个可用的人。

“那只能说明他还要多学学,一个随时可以改变的人,不好用啊,多让他做些别的事情,练练就好了。”

张小宝见王鹃放下了一个棋子,也跟着放下去一个,同时对张管家说着。

张管家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一边感叹着小公子的厉害,一边回去帮着安排事情,那么多的家禽,可不是几辆车就能拉完的,还要从别的地方找不少才行。

在樱桃安排的两个人回来之前的一个多时辰,张家庄子这边已经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不到三十的年岁,同样骑了四匹马,一到地方就把马放到一户人家让其帮着喂喂。

这二人一路上过来,看到不少庄子上的田地都缺水,可等着到了葛家庄子的时候,发现这里的那些田间的东西长的一点都不差,似乎没有遇到旱灾一般,这让他们惊讶不已。

等着过了小桥之后,先是感叹一下那在下游应该是水中建起来的酒楼,再看到王家庄子上的那些个稻苗,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二人心中同时想到‘怪不得大人让咱们到这边来查看一下,张王两家庄子只从稻苗上便能感受出与别处的不同。’

两个人记得这次过来的任务,沿着田垄向着庄子的深处走去,等着走到了一户人家面前的时候,看到这户院子当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子跪在那里,脸正好是朝着院外,同时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娃子,怎么跪在外面?是不是打坏了家中的东西,被罚了?跟我说说话,我给你钱,让你买新的。”两个人中的男的当先开口问道,按照他遇到的那么多事情判断,这个小娃子是打坏了东西。

问过之后,他便等着小娃子向他道谢,可结果跪在那了的小娃子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撇了撇嘴,一成都没出。

这男的一看,愣了愣,从怀中摸出了几枚铜钱,在手中颠了颠,又说道:“是不是怕我骗你?看到这钱没有?拿着。”

说着话他把钱扔了过去,正好落在小娃子的身边,也不知他怎么使的力,那几个铜钱掉落的地方小娃子伸手就能够到,并没有滚到别处。

小娃子一笑,根本就不去拣那几个铜钱,对着两个人问道:“说吧,到这里想干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劝你们赶紧离开,王家庄子不是那么好闯的。”

“呃!”男的被小娃子的话噎到了,扭头看看跟自己来的同伴,女的连忙说道:“娃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

“知道,你们是好人,没事儿溜达到我家,看我跪在这,以为我弄坏了东西,给我两个钱,让我高兴一下,再问问我一些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感激你们,问啥答啥,傻呼呼的,答完了你们,我就得在这边跪上十天半个月的。

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你们看哪个坏人张口就说自己是坏人的?进到衙门大牢当中,大概所有的人都会喊冤,刚才那番话已经告诉你们不少事情了,快走吧,回去好有个交代。”

小娃子没等那个女的说完话呢,就接着说了起来,说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什么小娃子,而是老狐狸。

如此离开,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女的笑了笑“小娃子,你真聪明,是不是家大人教的?可惜啊,你那家大人一定没好好教你,你认字么?”

“恩,你说话我最喜欢听了,我一被人家夸就高兴,一高兴就希望人家继续夸,好吧,那就告诉你们点事情,我认字,可认的不多,就因为认错了好多字,才被罚着跪在这里,夫子说我在学堂的时候总想玩,满意了吧,走吧,又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一男一女两个人真的是被眼前的小娃子吓到了,似乎他什么都知道,男的只好再问:“你告诉我们什么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呢。”

“装傻呀?第一个告诉你们的是,我这个小娃子一定被人教过,对你们这样的人警惕,第二个告诉你的是,庄子上的庄户家的小娃子可以找夫子去求学问。

你们就会想啊,这庄子上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的小娃子如此警惕呢?还有,庄户可以上学堂,这学堂是谁建的?庄户要拿出多少东西来给夫子,再好好想想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小娃子说着话,站起身揉了揉腿,觉得舒服了,又跪了下去,继续低下头。

外面的两个人有一种见鬼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小娃子,你怎么还能站起来?不是罚你么?”女的想要找到一个突破的地方。

“罚我是罚的仔细想想,为什么要去念书,谁给我们找来的夫子,不是想要把我罚的站不起来,我刚才和你们说话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个事情,站起来缓缓,现在想第二个事情呢。”小娃子说话的时候一脸傲然。

“那你能不能跟我们好好说说?”男的接着问道。

小娃子摇摇头“自己在庄子上四处看看,不要指望着问别人,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不会说的,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吧。”

两个人一见小娃子就是不说,也只得作罢,当然,那扔过去的几个铜钱他们也不好进去拣回来,按照小娃子的说法,转身离开,准备亲自去看看庄子上的各处地方。

等着他们两个刚一走,跪在那里的小娃子腾的一下就站起来,无暇去管地上的铜钱,先跑到屋子当中,对着父母说道:“有外面来的人到庄子上打听东西,我让他们自己去看,用不用告诉主家一声,那两个一看就是有钱人。”

“快去,说完了事情回学堂,好好学,别让主家操心。”孩子的母亲停下手中的针线活,对着孩子交代一句。

小娃子转身就向着主家的地方跑去,想了想,出了门又转了回来“娘,您来告诉他们吧,我去盯着那两个人。”

等着孩子又跑了,当娘的就拿起了家中的那个急救用的东西,拉一下铃铛,等着那边同样有了反应,就在另外一个的竹筒上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男女二人并不知道张王两家庄子消息传递的如此之快,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整个庄子太静了,除了蛙鸣声,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更不用说哪家的院子里会有说话的声音传出。

人不学,不知义。……三纲者君臣义。”

一男一女在这种静的环境当中走着,正在难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前面有声音传来,仔细倾听,发现是一些小娃子在那里说话,等往前走走,离近了,便听清楚了这些小娃子说的是什么。

两个人在那听着,越听越惊讶,越听越震撼,这是什么东西?三个字三个字的连在一起,听着朗朗上口,而且其中似乎还包含了许多的学识,看来这就是那个跪在院子中的小娃子说的学堂了。

“他们从何处找来的夫子?教的东西怎么没有听说过?”女的听了一会儿,好象是自言自语,也好象是对男的在那里说着。

“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我觉得这庄子和别的地方不同,处处都让人感到疑惑,按理说,现在庄子上不应该一个人都看不见,可你瞧瞧,别说是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男的同样想不明白面对的事情,这里好象不是个庄子,而是一个随时都能吃掉人的地方,透着神秘,连小娃子和别处都不同。

他们自然不知道有人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庄子上的人都被叫了回去,若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有几样大点的工具不好携带,被扔在了田地里。

那些孩子念的东西,就是三字经,张小宝不会,王鹃却记得清楚,前两天改了一些其中的内容,拿出来让人送到了学堂,那些夫子一看,顿时惊为天人,别看这些学问好记好念,真正想要弄明白,里面包含了学多的东西,小孩子可以学,哪怕是当了秀才,依然能够从中学到东西。

那些考科举落第的夫子最想知道的就是谁写出来的这个书,只不过无论他们如何询问,过来送三字经的人都说不知道,让他们是又佩服又气愤,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把这三字经弄明白了,再教给庄子上的那群小娃子。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家庄子主院中,张小宝和王鹃正指挥着人给他们两个修建游泳池,五米宽,十米长,就是游泳池的大小,先让人把坑挖出来,不能太深了,家大人不会同意,也不能太浅,一米的深度,里面还要垫上沙子,装上水,水面正好是到脖子下面的位置。

“小宝,你骗了那么多次,就没用一回水泥?”王鹃站在工地的旁边,看着那些人一边挖一边平整着周围的池子壁,觉得还是用水泥做比较好一些,侧身向张小宝问道。

“听说是烧石头,加上一些石灰什么的,应该是这样,然后再烧,烧来烧去就是水泥了,你非要弄什么水泥,真想有一个好点的游泳池,直接用那些大块的青石就行了,等咱们赚多了钱,就去那边运大理石。”

张小宝说了一些,还是没说出来水泥究竟如何做出来的,话锋一转,引导着王鹃向天然石头方面想。

对于这种回答,王鹃笑了起来“你说你不会弄就行了,何必又青石又大理石的,用不着那么奢侈,有一个地方比那小河强,装上水,让太阳晒一晒,也就不凉了,还能省点柴火。”

“恩,我是不会,没有机会学,不丢人,看他们干的速度,估计中午之前就能把坑挖好,下午填上沙子,到天冷的这些日子就是我们锻炼的场所了。”

张小宝也不在意是否能弄出水泥,那东西似乎就是各种东西加在一起烧,以后手头宽裕了,找人挨个东西尝试着烧,总有一天能弄出来。

王鹃和张小宝一样,对水泥不怎么上心,有个池子能游泳就满意了,看着那些人挥汗如雨地干活,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他们弄点骨头啃啃,咱们的库房当中有不少冻了三个来月的骨头,让大家高兴一下,庄子上来的那两个人,你想好怎么对付了么?”

王鹃说完吃饭又谈起了重要的事情,那两个人也实在是太傻了,竟然明目张胆地打听事情,这样的人如果当间谍的话,似乎还真能成功,谁会相信间谍会傻成这样?

“不对付,他们能问出什么就问吧,一定是那个姓姚的派过来的人,都转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大早上起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们饿不饿?”

张小宝通过前一个时辰回来的人说出的话,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一男一女是那边派来的,他总不能让两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能顺其自然,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在没安排前,一个小孩子都能保持警惕,何况是那些大人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既然你不担心,那就不去管他们,下午垫好沙子,灌进去水,今天似乎也无法游泳,明天下午或许能晒热,这么大的立方,要是让人烧水的话,至少要往里面加进去三分之一的开水,算算,需要多少水?”

王鹃等的有点着急了,跟着张小宝闲聊打发时间,给张小宝出算术题。

“你是闲的?这还用算么,大概零点八五米,长十米,宽五米,装上水,应该是四十二吨,加上被下面的沙子缝隙吸收的一部分,四十五吨到四十八吨左右吧,你说我们是不是长的太高了?”

张小宝对这数字方面还是比较精通的,总算钱,自然要学一些数学方面的东西了。

“不高吧,这都两岁多了,我看你父母不矮,我父母也不矮,爷爷奶奶也是如此,我们平时就注意锻炼身体,吃饭上也搭配着来,比平常的孩子稍微壮一点,很正常。”

王鹃比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和张小宝按照正常孩子的年龄还说,身高都多出了几厘米,体重也多了一点,不算太都,毕竟锻炼也不会为了增加力气就伤害自己。

“那你以后会不会长的想健美运动员一样?”张小宝无话找话。

“我不和你说了,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当初没看到我长什么样?那天去抓你的时候,我穿着裙子,不知道爆炸一起,多少人为我惋惜。”王鹃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那还差不多,你现在也努力朝那方面成长,到时我没事儿了就领着你出去炫耀,哪个看你好看,想要占为己有,我就过去揍人,算是正当防卫是吧?”

张小宝当然记得那时的王鹃,为了不让自己发现,还化了妆,穿着超短裙过来,可惜,那时自己都要死了,谁还能想别的,现在回忆一下,那身材确实不错,平常人根本就想不到那个身体当中蕴涵了多大的爆发力。

“你笑什么?一看你就不是好人,这么小就往歪道上想,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亲人除外,晚上不和你一起睡了,流氓。”王鹃一看张小宝露出的表情就气愤不已。

“我流氓?当初谁吓唬我来着?怎么吓的?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你那个处的副处长却是在外面养了两个女人,三百万送过去,我就知道谁来抓我了,你竟然就值三百万,一个可以为祖国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的女战士,内部价格三百万。”

“原来是他,我早就发现他有点不对了,你不要这么对我说话,什么三百万?才不是呢。”

王鹃这时终于知道是谁出卖了她,小拳头攥了起来,恨不能马上回去把那人给打趴下。

“不是三百万,在我心中,你们这些真正的战士是无价的,我从未用金钱来衡量你们,那三百万买的是你那副处长的人格和尊严,你放心吧,我死了,凡是这种人都会有人帮着处理,你那个副处长会死于感冒,小病。”

张小宝从来都不敢去亵渎王鹃这样的人,开个玩笑见王鹃如此反应,心中后悔了。

“你呀,我无法知道在你的心中是否还有法律的存在,但你做的事情却可以用道德来衡量,不说这个事情了,过去了,下午也不能游泳,吃完饭去哪玩?”

王鹃激动的心情听到张小宝的话也跟着平静下来。

张小宝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两个人的锻炼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瓶颈期,不能继续加大训练量了,否则会伤害的身体。

王鹃见张小宝不出声,提议道:“上山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到了这边之后。”

“别,还是去田间看看吧,看看蛤蟆,咱们两个想要上山,那就要有不少的人过去打草惊蛇,浪费人力。”张小宝连忙否决了王鹃这个容易让内院人跟着忙碌的提议。

王鹃想了下,无奈地叹息一声,身份决定了许多事情,自己和张小宝还要考虑一下别人,否则也不会建一个游泳池了,像小河上游泳的事情,以后千万不能做。

看看田地也好,王鹃想到这里,拉着张小宝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早点吃饭,也好早点出去玩,同时对张小宝说道:“那两个人也饿了吧?管不管他们的饭?”

“管,现在就告诉酒楼那边,看到那一男一女点菜,就专门给他们介绍贵的,便宜的买没了。”张小宝回道。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则是在这时吃完饭,骑着他们两个的那辆木头车离开,内院的人早已习惯了两个小祖宗的这种做法,只要小公子和小娘子单独出去,那一定不会到危险的地方,否则会叫人跟随的。

这让内院的人省了不少的心,两个小祖宗也懂事,每当要做点危险的事情,都会和别人商量,不商量的时候,那就绝对安稳,故此,这一次张小宝和王鹃出去,内院的就就不担心。

不仅仅是小公子二人知道轻重,更主要的是,现在那些庄子上的娃子都从学堂上下课了,到处乱跑,让庄子这边哪个地方都有人,何况还有护庙队巡逻的人,也会帮着照看一下。

“小蝌蚪现在都长大了,我记得以前偷听别人上课时候,有一个课文叫小蝌蚪找妈妈,那是我就想,如果我是一个蝌蚪该多好,最后也能找到妈妈,走吧,别看田地了,到酒楼瞧瞧,喝点茶,你别总让我一个人蹬,这又不是咱们那边的自行车,想累死我啊。”

张小宝一边蹬着一边看着两旁的田地说着,后来发现王鹃在前面一动都不动,甚至把两条腿抬起来。

这个可不是那种链条的自行车,也没有什么轴承,就是一个轮子上弄两个脚蹬子,你蹬一圈,轮子就转一圈,两个人的车,让一个人蹬,会累死的。

周围那些个下了课的孩子也到处乱跑着,偶尔有人看到了水蛇,伸手抓住尾巴,使劲里抡上几圈,把蛇的骨头节给抡开,再抓着蛇的脑袋,使其张开嘴,放到衣襟那里,让蛇咬住,一拉,蛇的牙齿就被拉下来,成了一条没有任何威胁的蛇,被孩子挂在脖子上,准备拿回去给父亲下酒吃。

当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骑车来到水云间酒楼的时候,车上已经挂了四条水蛇了,站在酒楼门前无聊的伙计看到小公子和小娘子到来,连忙迎了上去,帮着把车放好,又接过四条水蛇,护在一旁向里走去。

“那四个夫子今天的菜送去了么?”张小宝边往里走,边问道。

“回小公子的话,还没送去,今天准备的是肉炒豆芽和鸡蛋黄瓜,一会儿就做好乐,小公子,您想吃什么?”

伙计跟在旁边回答着,那四条被他挂在胳膊上的蛇偶尔还会扭动一下。

“没送呢?那正好,把这四条蛇做了,给他们送去,这两天他们弄三字经也累坏了,给我和鹃鹃弄点茶水就行,吃过了,就在一楼吧。”张小宝打了个哈欠,与王鹃向着那靠窗户的位置走去。

此时的酒楼当中人也不算少,二楼几乎都被那些个自认为学问不错,家中有钱的人给占了,哪怕下面没有水,也能吟上几首诗,在一楼吃饭的,大部分是商人,过来买爆米花的,上午和下午都会卖一次爆米花,没一次每个人只能买一麻袋。

可有那不会算帐的就要在酒楼中吃饭,酒楼专门提供了一种份饭,十文钱,一大碗米饭,一荤一素两个菜放在一个中间带格子的盘子里,再送上一碗几乎看不到多少蛋花的鸡蛋甩袖汤。

一时间让酒楼也显得热闹了不少,到了晚上的时候,来的人要更多一些,那十就会出现三文钱一份的饭菜,一碗饭加上一个素炒瓜片,或者是一碗面,有肉丝面,又炸酱面,专门给那些个赶集的人吃的。

吃了这种饭菜的人,若是愿意多拿出一文钱,还能进到点燃蒿子拧成绳子燃烧的木屋当中睡一晚,不提供枕头和被褥,只有点干草,连这一文钱也舍不得,集市上有一个通铺,下面是一些干草,上面有一根长木头当作枕头,三面有草帘子遮挡,一面空着,没有那蒿子做的蚊香,随便睡。

这些和集市有关的事情都是已经带着粮食去卖的徐四出的主意,张小宝和王鹃还真的不管他如何经营,现在那边是二狗帮着支撑。

“可惜没有便宜的几乎不要钱的简易饭盒,不然的话,就能够把份饭卖到更多的地方去,徐四这个人真不错,把集市经营的这么好,庄子这两个月,靠着集市竟然赚了五两四钱银子。”

张小宝坐到了窗户旁边的椅子上,仰着下巴极力向外看着的时候说道。

王鹃对一个伙计招招手,伙计早已经习惯了,拿来两个特殊的高椅子,送到这里,换下小公子和小娘子的椅子,这样两个人就舒服不少。

坐到高椅子上,王鹃又把那窗户下面的挡布拉了拉,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外面时才说道:“徐四确实不错,葛家庄子那里的葛迎喜一定后悔坏了,定价权在我们手中,现在这两个月每月都能赚五两银子,还不包括一些收购囤积起来的东西,真加上,就能有二十两银子。

等以后过来交易的人更多了,那就不仅仅是二十两,还有那集市中有人到酒楼消费,一个月下来也不少赚,说他值一百两,他就值一百两,葛迎喜一两银子就给放走了,后悔去吧。”

这说话的工夫,茶水送了上来,并不是按照这边那种制作方法做出来的,不放姜,也不放盐,张小宝专门教人做的,他自己没做过,可他会说,国际诈骗犯,总要接触一些上流的人物,谈谈艺术了,论论茶道了,想不学都不行。

送上来的茶叶还是清明前让人到别的地方盗采的,就是偷,把嫩芽给偷下来,没被抓到的会在那茶院子的显眼地方留下点钱,被抓到了,就要付出更多的钱,到现在还没有被抓的人送到官府的事情出现。

张小宝和王鹃面前摆着的茶是信阳毛尖,主要是这产地离着比较近,在河南,可以派人去偷,换成西湖龙井,那可远喽。

把茶倒上,一人拿一个小盏,端起来慢慢喝,或者一口都喝下去,或者是抿两下觉得凉了随手倒掉,重新倒上。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弄点铁观音和普洱?我不爱喝绿茶。”王鹃喝了几口,觉得口中有点涩,少了点甜味,让张小宝想办法。

张小宝没啥好办法,那两个茶一个是全发酵的,一个是部分发酵的,女孩子愿意喝,可以减肥,想了想,说道:“不如喝点花茶吧,菊花了,茉莉花都行,或者这样,咱把这信阳毛尖给发酵了,你看怎么样?”

“这也能发酵?”王鹃笑着问道。

“能,怎么不能呢,普洱知道吧?怎么发酵的?当初就是采下来,背着走,走着走着下雨了,那茶就被淋湿了,继续走,湿了又被晒干了,再湿再干,发酵了,吃肉多的人一喝这个茶就发现对胃肠道好,又助于消化,还能清理肠胃。”

张小宝继续解释着,王鹃都听愣了“真的假的?难道我以前喝的就是那种淋过雨水的?”

“你喝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方法可以发酵,不仅仅是雨水,背茶的人身上还有汗水呢,那味道,真不一般啊,你想,背那么重的茶,翻山越岭,还要拄着拐杖,走个十几步几十步的就得停下来歇歇,叫打拐子,那汗水能少了?”

说起这种事情,张小宝就要比王鹃厉害了,他也是以前经常与人喝茶,听别人说的,茶马古道除了用马、骡来托,更多的是用人背,那里泥石流、暴雨、山崩,各种情况都能出现。

当时品茶谈论时,人家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别人越是辛苦,那人喝着就觉得味道越好,所以,张小宝在骗了那人一亿六千万以后,也觉得挺舒服的,那人越痛苦,张小宝就觉得钱花的越舒服。

“你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那种茶了,恶心,你是不是故意的?”王鹃听着张小宝的介绍,感觉一阵阵的反胃,连面前的茶都不想动了。

“小公子,小娘子,那两个人过来了。”这时一个伙计来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的旁边,小声地报告着,他说的那两个人自然是前来打探消息的一男一女了。

“哦?来了?好,等会儿告诉他们二楼没位置,让他们在一楼吃,不吃就算了,点菜的时候,把咱们那个菜单拿出来,金色菜单,去吧,别再过来了。”

张小宝一听到这个消息,来精神了,吩咐了一句,关注起那门口的地方。

“找个二楼的房间,要能看到外面景色的。”女子随手就给了伙计十几个铜钱,用绳子串好的,看来早就准备上了。

伙计高兴地笑着,却是对两个人说道:“二位客官,楼上没地方了,都被人占住了,不如在一楼吃一些。”

说着话他似乎有点不甘心,要把手中的钱还回去,那意思是你们两个不吃饭也行,要吃就在一楼。

女子的柳眉皱了下,随后又舒展开来,笑着说道:“也好,把你这水云间的好菜都报上一遍,看看点哪一个。”

“客官,酒楼中有菜单,您看着那样好,小的就去后厨让师傅做。”伙计变戏法一样地拿出了一个足有半寸厚的菜单,也多亏有这东西,否则让他一样样报菜名,累死了。

男女二人没想到水云间酒楼还有这等准备,女子又开口说道:“可我们两个都不认识字,你说怎么办?”

“客官说的是,确实有人不识字,无妨,这菜单上有图,一看便知,若是觉得那个好了,想要问问,小的自然会给您二位讲讲。”伙计是越来越佩服小公子了,竟然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女子和男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菜单看着,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些菜后面标的价钱竟然没有少于五两银子的,从头翻到尾,最贵的竟然要纹银三百两,最便宜的正好是五两银子,这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男的看着那最贵的菜愣愣出神,女子把菜单一合,对着伙计说道:“你这酒楼莫非所有的东西都这么贵?”

伙计连忙做出一副恐慌的模样,点头弯腰地赔不是“二位客官,见谅,都是小的不好,拿错了菜单,这菜单是给尊贵客人点菜用的,小的这就去给二位换上便宜的,最便宜的一碗汤家上一个饼也只要一文钱,那味道才好能,正适合您二位这样的人吃。”

伙计这话说的时候声音比较大,不仅仅是这男女二人听明白了,周围其他吃饭的人也同样听个真切,一个个都扭头看过来,打量这两个人,有的眼中甚至出现了鄙夷之色,更有的甚至在一旁小声地与同伴说道:

“就这样的还想上二楼?看那穿的还不错,原来以为是有钱人,没想到竟然是装的,明儿个我把过年时穿的衣服也拿出来穿,装装样子。”

那一男一女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就变的难看起来,女子一把从伙计手中抢回那个菜单,翻了翻,对着伙计说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是问你,这上面的菜如此贵,你们做的是否真的那么好吃?若是不好吃,别怪我砸了你这个水云间。”

“客官您这就难为小的了,小的哪里知道是否好吃,这一人一个口味,众口难调,您吃了觉得好,那便是好吃,若是吃了非说不好,自然是不好吃,正如有人愿意吃那葱姜蒜,多放一些人家觉得好,反之亦然。”

伙计根本就不上当,好不好吃,还不是凭人家一张嘴?哪怕明明好吃,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又能奈人家如何?

“恩,上这四道菜吧,还有这个汤,再温两壶酒。”女子随意在菜单上点了几下,也不与伙计太过计较,这次来是打听事情的,方才在那庄子上,竟然没问多少东西,小娃子一下学,随便拦下一个,人家看他们两个的眼神中都是充满了警惕。

等着伙计到后面传菜时,他二人就开始仔细地倾听起来,想要从这些人的话语当中得到些张王两家庄子的情报,结果听的菜都上来了,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听到,只知道这边有一个集市,还有庄稼今年别处都旱了,这里还长的不错。

这两点他二人早已知晓,来时看到了田地中的那些东西,不只是不错,而且是非常的好,可这些东西远远无法满足宰相大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决定找人问一问,当他二人把目光放到某一张桌子上的时候,发现桌子的人总是不有点回避他们,根本就没有和他们说话的意思。

他们也明白,这都是点的菜太贵的缘故,人家觉得和这样的人说不上话,万一说错了,容易惹出麻烦来。

两个人看了一圈,最后发现竟然有两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坐在那里喝茶,在吃惊的时候,也有了点想法。

张小宝和王鹃还不知道别人把他们两个的年龄给估计大了,在那里装着没有任何事情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那茶水的温度明显不够了,也没说倒了让人来添水。

女子看了下张小宝这里,觉得人家喝茶呢,把菜端过去似乎不好,能到这地方喝茶的小娃子或许家中有几个闲钱,再看看两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终于明白,不是有点闲钱那么简单,只这衣服就要几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她对着男的使了个眼色,让其留在这边继续吃,她则凑过去想和两个孩子说说话,问出些事情,在富贵人家中的孩子,知道的也应该比别人多。

哪知道她刚一站起来,向着那边走出两步,一楼大厅中就突然站起来六、七个人,警惕地看着她,同时伙计也过来两个,一个站到了两个孩子那里,一个微微拦在她的面前,笑着说道:“客官,是否有什么要让小的做的事情?”

这次她和那男的终于发现不对了,无非就是要凑过去,自己还是个女人,这酒楼中的人和伙计反应也太过了一些吧?透着那么一股邪呼劲儿,与刚才进庄子时差不多。

看着伙计那询问的眼神和没有退开的意思,女子笑着开口说道:“没事儿,我就是家这两个孩子讨人喜欢,想过去说说话。”

“哦,这个……孩子小,不懂事,胆子也不大,万一吓到了,那可就……客官你愿意过去那便去吧。”

伙计说着话,突然话锋一转,让开了位置,另外一个伙计则是没有动,依旧站在桌子的旁边,并且摆了一个椅子在那里,让女子坐。

其他那些站起来的人见伙计如此,也都坐了回去,伙计却还有点担心,刚才他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公子,见到小公子微微点头,这才不得不让开。

女子不知道这个事情,她和那男的视线被伙计给挡住了,见可以过去了,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亲和一些,坐到椅子上,看着两个一同好奇望着她的两个孩子。

女子对着张小宝和王鹃笑了笑,张小宝二人也回了一个纯真的笑容,胖乎乎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任谁看了都想亲上一口。

“跟姐姐说说,都多大了?”女子把自己的辈分降了下来,轻声地问道。

张小宝和王鹃眨眨眼睛,把小手拿到面前,仔细地数着,数了一会儿,伸出三个手指头来,小声地答道:“三岁。”

女子看到两个孩子如此可爱的动作,手就伸了出去,想抱在怀里,站在那里的伙计却是突然出声“客官,您是否要一壶茶?”

这种打断实在是太明显了,女子只好忍住心中的冲动,又对着张小宝二人问道:“小宝宝,家中都有什么人啊?”

“好人。”王鹃回了一句。

“她。”张小宝指着王鹃。

“好人,对,是好人,你们两个是一家的啊?真乖,告诉姐姐你们住在哪里好吗?”女子刚才什么都没问出来,又问了一句。

“住在家里。”王鹃。

“塌子上。”张小宝。

“恩,好,那你么家在哪呢?”女子。

“院子里。”王鹃。

“哪里?”张小宝跟着疑惑问着。

“那你们都姓什么呢?”女子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我姓什么?”王鹃问张小宝。

“和我不一样。”张小宝回答。

女子觉得自己快疯了,问了这么多句,竟然一句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正在她准备继续问的时候,酒楼的门口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这个水云间看样子还算不错,给本公子买下来,那张家庄子的地看着也好,也给本公子买下来,走,先上楼吃饭。”

声音不小,一楼的人都看向那边,只见一个十一、二岁,身上穿着淡蓝色锦缎衣服的人在一群人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其他人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来的,口气不小,女子却是盯着那孩子垂在腰间的玉佩,露出了莫明的神色。

写完了,俺吃去饭,又虚脱了,写完都这感觉。

“小宝,看到没有?这人估计就是买了那边庄子的人,看样子不好对付啊,如此纨绔,你说他是皇子还是皇孙?”

张小宝这一年多和王鹃配合的还算默契,就方才扫那一眼,便各有分工,王鹃专门观察那个小孩子和其周边保护的人,张小宝则是关注一楼当中其他人的神态。

正好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略做判断,对王鹃回道:“看不出来,估计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姚崇派来的两个对这个孩子不是那么害怕,或许是哪一个偏远的皇家人吧?至少不会是李隆基的儿子或者孙子,也不是那个让了皇位的王爷家的人。”

“你确定了?李隆基可是有五个兄弟呢,他一边监视着兄弟们,一边给其他人一个兄弟友爱的印象,他攻过来了,想好怎么对付了没有?纨绔的人不好答对,你就是给他送去赚钱的买卖,他可能都不会上心,就想着占咱们的地方。”

王鹃见张小宝因为情报有限,做不出准确的判断,就有点着急了,她是王家庄子的,就算张小宝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她家也会躲开,大不了一同卖了走,可她知道张小宝的想法,这些地就是他家人的命根子,他不会让别人夺去的。

如果张小宝出了什么意外,那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可追求的?那才是真正的孤独,有他在,两个人可以说说相互都能理解的话,可以互相帮助、鼓励、依靠,剩下她自己,世界就变得灰暗了。

张小宝甜甜的一笑“别担心,纨绔好啊,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可以诱之以利,这么大点的纨绔小孩子,一样有办法,一会儿回去发出通告,张王葛,三家庄子的小娃子组织一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对一些历史的掌握程度,同样是一个奖牌,用金子来做,并且是五十个松花蛋,第三场比智力题,咱们两个出点脑筋急转弯,奖励的是一个银牌和十个松花蛋。

第四场,比写书法,一个金牌家上五十个松花蛋,四场比完之后,谁赢的多,给他一个奖杯,要大大的,用铁做,外面涂上一层金子,要两米高,最大的直径是半米。”

王鹃见张小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知道他有了办法,等着听到这四项比赛的时候,却是想不出来张小宝打的什么主意。

“这和那个小子纨绔不纨绔有什么关系?那松花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给人家一次发五十个,他自己都吃了,吃恶心就完了。”王鹃这时跟不上张小宝的思维了。

张小宝看着那个被伙计拦下来解释楼上没有位置的小孩儿,对王鹃说道:“那第二场和第四场就是给他准备的,他还这么小,一定会抢着玩,你不邀请他,他都要强加进来,你要考虑他以前接受的都是什么教育,那历史和书法方面,三个庄子谁能比得过他?

他这样的人,家教一定不一般,就算他再不想学,装样子也要装一下,那就比庄子上的孩子强了,加上剩下那两个又比较好玩,还有那么多的孩子陪他一起玩,他觉得抗拒不了这种诱惑的。”

“魔方?这东西用木头做的话磨损太大吧?”王鹃这下明白了,对付纨绔的人也有独特的方法,只是那魔方以前都是用塑料做的,耐磨,现在这种情况,金属的太沉,只能用木头来做,那摩擦起来,坏的应该不会少。

“那要看是什么木头,找点好木头,至少能用上一些日子了,这东西只要出来,坏一个,或者是被拆开一个,别人就能仿制了,风筝更容易坏,依旧有那么多的人在玩,你说一个绸布的风筝多少钱?一个魔方多少钱?”

“那好,听你的,我玩魔方可是一只手就能弄出来,你现在要解决的是,人家上楼,马上就要动手的事情,让不让人家上二楼?上去了,这边的两个人怎么办?”

王鹃小手做出了几个摆弄魔方的动做,又让张小宝来解决这个矛盾的事情。

张小宝也明白,这时让那小子上去了,对别人就不好说了,只好对着站在旁边的伙计说道:“我要回家了。”

说着话张开两个胳膊,那意思是让伙计抱,伙计看到小公子竟然让自己抱,激动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找来一个伙计,两个人一人抱一个,提着那车走出门,一直走出去近百米的距离,才把张小宝二人放下来。

刚才抱着张小宝的伙计匆匆跑回到酒楼,见那些人还在要求着上楼,并有要动手的打算,连忙说道:“诸位客官,二楼确实没有位置了,诸位若是想登高望远,可上到最顶处,那里支出来一个棚子,让诸位边饮酒边赏景,只是价钱么……。”

伙计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眼睛看着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还能到最顶上去?多少钱?痛快儿带路。”这个孩子果然不在乎钱。

“回客官的话,一百两银子可上去,您这就要上去?”伙计说这个话的时候声音都哆嗦了,实在是太贵了,如果不是小公子如此吩咐的,他说什么都不敢要一百两。

这小孩看了看周围的人,见他们都露出为难的神色,便知道没有人会在身上带一兑银子,把手放到那明显有点沉重的袖子里面,拿出来时,手上已经攥着一个口袋,打开,从中拿出几个黄灿灿的东西,有小兔子,有小马,还有小鱼,送到伙计的手中。

“就这些了,看看够不够?”扔下这句话向上面就走。

“够,够,只是这些……。”

“拿好了,自然有人过来把银钱送到,换回这些东西,到时若少了一样,小心你的脑袋。”

伙计还没把话说话,那些人中就有一个站出来对着伙计威胁了一句,临跟着上去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看着人上去了,伙计不敢停留,那着这些东西又跑了出去,他也知道这大概是什么玩意,听人说过,宫里赏赐人的时候,通常都把金子给做出各种的形状,上面都打着印记呢,别说是有人会来换,就算没人换,他也不敢去花。

如此大的事情,伙计明白,酒楼的掌柜也无法处理,只能给小公子送去,看看小公子的安排了。

“你那楼顶也能去人?”女子还在想着那个玉佩的事情,一时想不起来哪个人会有这样的东西,可她知道,绝对是出自宫中,见人上去了,对着伙计问了一句。

“恩,可上,那楼顶无遮挡,却与浮云随,只是价钱过高,寻常人等上不去。”伙计还算灵敏,知道如何应答。

“小妹,既然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早些回去。”男的这时出声了,他想着的是那两个孩子究竟什么身份,准备跟上去看看。

“恩,是该走了。”女子也反应过来,楼上的人可以慢慢去查,宰相大人安排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了,那两个孩子绝对不同寻常,自己这边刚一动,就有人要保护,岂是普通人?

二人结了账,脚前脚后离去,那菜还没上完呢,上的围碟更是一筷子都未动,等着两个人追出去的时候,远远看地看到,刚才拿了金子的伙计正在那边跟两个小娃子说着什么,因太远,听不到,只好继续向前赶。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伙计已经转身向回来,那两个小孩子坐在一个奇怪的东西上面,两条小腿倒腾的那叫一个快啊,家上庄子这边路修的好,压的平实,又没下雨,一男一女想要赶上去,被伙计拦了一下,等着摆脱了伙计,再追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坐着那东西到了一个小坡的地方。

就在男女二人高兴,以为可以追到的时候,哪知道那两个小娃子其中一个嘴里含个东西,使劲一吹,刺耳的声音传得远远的,刚才他们过来时遇到的那些庄户中依旧问不出什么事情的小娃子们,就从各处赶到了前面地方。

将近三十人,把两个小娃子团团围住,接着就看到那两个小娃子还坐在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上面,被其他人抬着向前面跑去。

这一男一女看到此番情景,终于放弃了继续追的打算,女子望向那里说道:“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的小祖宗,在酒楼一楼吃饭站起来的几个人就是他们两个庄子上的庄户。”

男的也认同道:“恩,怪不得人家两个小娃子敢出来玩,一声哨子响过,两个庄子凡是听到的人全都更着动,看看那边,家住的近的大人也出来了。”

先说声谢谢,感谢各位兄弟姐妹在这一周中的大力,小二心中暖暖的,再说声抱歉,今天不能更那么多了,两章,6000字,周末了,调整一下,不仅仅调整书,最主要的是调整一下身体,调整一天就够了,小二今天对不起大家了,才更这么点字,一会儿更第二章。

“小宝,只躲着也不是办法,给他们两个点情报吧,打发走,守在这里耽误事情,姚宰相还等着呢,把那稻苗送给葛家庄子,长势好的情况透漏出去吧,再说一说旱灾时对葛家庄子的救济,你看怎么样?”

张小宝先是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下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点点脑袋“行,让二狗找个葛家庄子的人,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才能让人更信服。”

庄子上的小娃子不知道小公子二人在那里说什么,一个个抬着车都咧着嘴笑,能给主家做点事情,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幸福的,小公子那哨子当初就说过了,可从未用过,今天终于是用了。

在小娃子们的保护下,张小宝和王鹃回到了院子这里,等车放下,还没道声谢呢,小娃子们就打闹着跑了,让二人觉得有一种特殊的情怀挥之不去。

“我头一次发现,这些小孩子比起我当初那些保镖还好,让我觉得安全。”张小宝笑着说了一句。

“我看也是,他们有一种亲情存在,保镖没有,安排事情吧,今天中午到游泳池旁边睡觉,那凉快。”王鹃在一旁认同,哪怕她明明知道这些小孩子在专业上比不了张小宝的保镖。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游泳池这里,此刻已经开始填沙子了,细细的沙子被筛出来,推到坑中,弄完了就能够填水了。

张小宝让人叫来组织集市的二狗,吩咐了一番,躺在那里开始睡午觉,二够保证几句离去。

女子看了眼远去的二狗,放弃了拦下问话的打算,她就想不明白,张王两家庄子究竟怎么了?好象全都得了某种病一样,直到那边跑去的人身影看不见了,才说道:

“不必,这种事情不用我们来管,问问葛家庄子的人,我不相信葛家庄子的人也会躲起来,三个庄子离这么,他们总应该知道些什么。”

说过话,女子大步地向着葛家庄子走去,男的看了看那酒楼顶上隐约晃过的人影,转身也跟着离开。

二人过了小桥,看到有一人在那田边蹲着,眼睛一直望田中的秧子,一动不动,哪怕他们故意让脚步声大一点,那人也只不过是回过头来瞟一眼,便又转回头去。

看到这个情景,两人就觉得心中一颤,想到,葛家庄子的人不会也像那边吧?

“这位兄弟,看样子今年你们这里不错呀,到了秋上的时候,会收不少粮食吧?”男的这时走上前,同样蹲在那里一同看着前面,随意地问了句。

“什么不错?今年大旱,整个三水县都不会收上往常的一半粮食,是要免租、免调的。”

葛家庄子的这人警惕地看了二人一眼,在那里辩解着,他可害怕这两个人说他地好,最后弄个交租子的下场,三水县别处都减产,他们这边也应上报减产。

“兄弟说的是,确实差了一些,当要免去租调,兄弟,我看你这庄子上田间长的东西怎么不如那边两个庄子上的呢?换成我是你,一样用新种子。”

葛家庄子的人终于是高兴了一些“这话你说对了,那边确实比我这里强,可不是用了什么新种子,你看看,我这片地里面,那棵,还有前面挨着的几棵,是不是觉得比那边差不太多?”

一男一女顺着这人指的地方看去,果然,那里有一些秧子要比整片地中其他的好,再仔细观瞧,发现这里地竟然有不少同样的秧子,比起张王两家庄子的还差上一些,却是不错了。

“是好,差不多,难道是有别的法子?为何同样的种子种出来的东西不同?”男的又问。

庄户坐下来,把两手放到腿上,感慨地看了眼小桥对面,说道:“法子是有的,就是从张家庄子买来苗种下去,你看看,就这些秧子,当初一阵大风吹来,长在那地方的稻苗全倒了。

那阵子咱们庄子上的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边哭一边扶,张王两家庄子的人也过来帮忙,可断了根子的苗儿,扶也没用,主家心好,帮着从张家庄子买来不少的苗儿,让我们补种,看看,现在就跟大小伙子一样。”

“啊?补种的?竟然也能长的这么好?”两人同时惊讶地问出来,哪怕他们不会种地,也听说过大概的事情。

女子又追问了一句“他们来帮忙,地里的苗不怕被吹倒?”

“吹倒?不一样的,张王两家地里的苗我去看过,当时没这么大,一个个的像那吃得饱饱的大胖小子般,往水中一站,小手卡腰,让风随便吹,还能给后面小点的弟弟妹妹挡风呢。”

庄户明显把张王两家的稻苗当了,边说边比画,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润,一改方才那种木讷。

庄户说完,见两个人在发愣,又继续说起来“你们不知道,我这地里补种的就是他们地里种的那种,也不晓得人家怎么弄出来的苗,明年还从他们那换。”

“哦,原来他们庄子的庙长的壮,好啊,明年一定要种,就怕明年还旱,收成不会太多,可惜这么好的苗了。”男的遗憾地叹息一声。

“不怕,旱算什么?有张家庄子,这里就不怕旱,你们哪里知道人家张王两家庄子有多好?今年眼看就要春耕了,结果滴雨未落,大家都急呀,可等到春耕的时候,那么金贵的水,他们就让我们去担。

后来担不过来了,地多,他们有用的竹筒,一直架到这边,那里留个口子倒水,一天的工夫,就把这边的地给灌差不多了,好多的竹筒子,全是人家出的钱,好人哪,再后来就是给这边换的苗了。”

庄户只要一说起张王两家庄子,就显得比较兴奋,从地上站起来,又是跺脚又是拍手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那他们哪来的水呢?”男的询问。

“哪来的?当然是提前存起来的,六个大池塘,早早装满了水,还有七口井,哦,现在是十口,我这葛家庄子也挖了三口,他们的池塘养鱼、种莲花,还用来放鸭鹅,听说他们前些日子把鸭鹅都送到别处了,那处据说是蝗虫多,多好的人家,不管多远都要帮上一把。”

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眼,女子又说道:“是好人,还算不错,刚才去看了,还给庄子上的孩子建了一个学堂,可惜,庄户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财,再交一些东西来念书,日子更不好过了。”

“交东西?交什么东西?你说他们庄子管庄户要东西给夫子?不可能,都是人家主家出钱,连娃子们在学堂吃的饭都由主家出了,这还不算什么,逢见过节的,他们主家都要给庄户送点东西,送衣服,送吃穿,还帮着一同养家禽。

听他们的人说,秋收后,葛家庄子的娃子也能去念书,就是不管饭,等鸡鸭鹅多了,也让葛家庄子的庄户帮着养,到是日子就好过了,那两家的老人一定长命百岁,都是大好人。”

庄户一说起这个,又激动了,似乎美好的生活明天就能出现,原本还有点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澈起来。

这两个人现在终于是明白了,为何过去打探消息,谁都不说,为何一声哨子响过那么多人过来,主家把能给的好处都给了,哪个想要通过庄户打人家的主意,可谓是白日做梦。

“好,兄弟说的没错,那些人一定要长命百岁,兄弟,还有么?”

在知道了这次遇到的阻碍是和原因后,两个人想要从这个庄户的口中套出更多的东西,好回去报告给宰相大人,这一会儿的收获,他们已经非常满意了。

“没了,你们还想问什么?我就知道这些。”庄户摇了摇头,不再说别的了,他已经按照二狗的话,把能说的说了出来,其他的事情不肯透露。

二人一看庄户的样子,也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打算,他们觉得一个庄户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道谢了一番,起身离开,庄户也咧着嘴笑了笑,哼着不知道名字的曲子往回溜达,能帮张王两家庄子一下,他也很高兴。

“直接回去?”男的看那庄户走远了,对旁边的女子问道。

“先不回去,去一趟那酒楼,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到时一同报告给宰相大人。”

女子有点担心那边产生什么冲突,那样的话,宰相大人就不好办了,张家庄子毕竟立了大功。

飞鸟在翔,展翅畅畅。如玉池塘,粼粼波光。谈笑楼上,举酒饮觞。风吹铃响,缈缈回荡。云遮艳阳,远箫声长。蓦然一望,逃荒之氓。步履踉跄,方知国殇,水云在旁,不是天堂。

水云间楼顶之处,那身着华丽服饰的公子正在众人附和声中,赏着周围景色时,闻听一声箫音传来,看到那边有荒地逃民,携妻负子,吹着箫乞讨而来,终于是从刚才那种飘渺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想起这么多的地方又旱又有蝗灾,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李成怎么还未把这酒楼买下来?去个人看看。”这位公子被破坏了心情,又不忍多看那一家人,只好把气出在别人身上。

那人连忙跑下楼去,过一会儿回来,低声报告“公子,李成出去了,听这酒楼的掌柜说,酒楼有三个东家,需都同意才能卖,李成找那三个东家去了。”

“恩,走,不在这吃了,灾民竟然能跑到这里,那些官员都是白吃饭的?该杀,扰了我的兴致。”锦衣公子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打头向下走去,周围人马上给围好了。

上楼的钱给了,吃饭的钱还未付,何况他们还点了不少的好东西,掌柜的不敢拦,自从看到那些金子后,就知道了人家的身份不同,吩咐伙计给送到外面,到时有人来用钱换金子时再要,能要多少是多少,要不来就只能赔点钱。

楼顶上自然有伙计上去收拾,看到菜基本上没怎么动,酒喝了不少,叹息一声有钱人的奢华,两个伙计把那能留下来不会坏的收好,等着晚上一起吃,再看看留不下的,摇摇头,吃上两口只能倒掉。

他们可不敢像别的一些小店那样,继续把东西卖给别人,主家早下了死命令,这钱不能赚,正在可惜的时候,听到下面有箫声传来,探头一看,见是一家四口逃难到了这里,最小的孩子背在男人的身上,女人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衣衫褴褛,看着就可怜。看吧小说阅读网

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伙计终于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怎么处理了,还有那送上来就没有动过的大馒头,先不管别的菜,把留不住的放到托盘中,馒头也带着,还拿了三双筷子,一个匙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下面,向着四人迎去,那托盘上碗中的汤水竟然未洒一滴。

那公子刚带着人出门,就觉得身边一阵兜过,还伴随着几样菜香,拿眼一扫,看见两个伙计擎着托盘跑去,那托盘上面的菜十分的眼熟,记性不错的他甚至能说出来菜名,海蛎冬瓜汤、鲜拌嫩笋、清蒸牛骨髓、虾仁豆腐,三菜一汤。

“公子,那是咱们在上面点的菜,这几样都留不住,他们难道想要卖给那四个人?”旁边一个下人也看清楚东西了,对着公子说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傻呀?那四个人有钱买东西么?早知道这样,本公子自己送就好了,还能让人感激一下,万一父亲知道了,更是会夸奖,水云间酒楼还算不错。”

这个公子瞪了旁边人一下,有点后悔没有亲自把东西送给人家。

“是不错,还是公子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酒楼上人的心地还算善良。”被骂了一句,这人连忙继续奉承。

”公子又瞪了这人一眼。

这人连续说错了两次话,终于不敢再评价什么了,对着公子说道:“公子,那咱们这就回吧,您喜欢这边的池塘,咱们也挖上一个,比他们都大的。”

“等等,再看看,回去也好跟父亲说说在这边遇到了什么事情,免得一问三不知,被教训,我被说两句,你可就要挨棍子了。”

“是,是,公子说的是,看看,不挨棍子,那咱们就在这里看看。”那人一听会被打,哆嗦了一下继续附和。

这次公子根本就没搭理他,直接向那里走去,等着到了近前时,那一家四口已经明白了两个伙计的意思,这些饭菜是送给他们吃的,拉着孩子跪在那里给磕头,两个伙计一直在拦着。

其中一个伙计看到那个身份不同的公子领着一群人走过来,连忙对着四个人说道:“别谢我们,都是那位公子吩咐的,让我等专门做了菜送来,看看,菜可是刚做好。”

经伙计一说,四个人也扭头看去,一看就知道那个少年是富贵人家的,管不了其他的事情了,转身又对着那些人跪下,远远地就给磕头,嘴中还说着感恩的话。

这个公子原本就是想到这里瞧瞧情况,回去等着家人问起,有话可说,见到这个情形,又听到那四人口中的感谢之语,突然间就觉得心情又好了,一边让人过去把那一家人给扶起来,一边说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都是这大灾闹的,起来,快起来,先吃东西,看看这孩子,饿坏了吧?伙计,去,再让那边送一份银耳燕窝羹来,到是一同记在本公子名下。”

“公子仁义,小的这便去,方才在楼上时,若不是公子说话,小的还真不知有人逃难到此。”伙计自然知道这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言,说着就往回跑。

那一家四口被扶起来,找了一块石头,饭菜放到上面,在众人的注视下吃了起来,背着的孩子太小,只能吃点软的东西,汤和骨髓就给他了,小姑娘最懂事,让爹妈先吃,她自己这边咬个馒头照顾弟弟,一边吃一边还感激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公子,羞涩地笑笑。

别人看到这个事情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他们早已知道人间的辛苦,只有那个公子,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看着四个人吃饭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尤其是那个脸上还带着污泥,头发糟糟的女孩子对他感激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当女孩子用袖子给弟弟擦嘴的时候,又有点羡慕,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如那小孩子幸福,看着小孩子吃两口就笑一笑,哈喇子和吃的东西又都掉出来时,他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公子,不如先回吧,晚了的话,万一被管家给告诉王……老爷的话,小的会被打的。”那人在这个时候又说话了。

公子刚才还有点笑容的脸,登时阴沉了下来,盯着这个人说道:“不用别人打你,回去本公子就先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做,二十杖,记下了。”

被人打扰,公子也就不再继续想着事情,对剩下的那个伙计说道:“这中午吃完了,晚上该怎么办?去多拿点馒头过来。”

伙计离开,前去拿馒头,公子又说道:“晚上吃完了,明天怎么办呢?还是给点钱做些小买卖吧。”

说着话他就准备掏钱,突然想起,自己只有金子,还放在了下人的身上,酒楼接过去都不敢用呢,何况是四个逃难的人,看了看周围的人,那些人马上就开始从身上往外翻钱,有的拿出个银豆子,有的摸出一两文钱。

银子这四个人看着就躲,不是不能花,实在是怕被人惦记上,只有那十几文钱他们才能拿着,那个当父亲的又是跪下来磕头,他不想要这个钱,可他大人能挺,孩子却是挺不了。

“公子,小的这还有点钱。”刚才被记棍子的人这时拿出来一串七八十个铜钱,还是那种最正规的开元通宝,分量不轻啊,也不知道他没事儿揣着么重的钱干什么。

公子一看到这些铜钱,高兴了,接过来让人送给前面的四个人,看了眼要挨打的人,点了点头,这人一见公子没说免了自己的杖子,只好再次出主意说道:

“公子,可告诉他们,要做买卖不用走太远,等到了晚上这边就有一个集市,各种东西的价钱还算公道,就是不准大量的购买,让他们一样买上一点,天一亮,走二十来里路,到前面的一个地方去卖,赚上十文八文的足够一家吃饭了,还能攒下点,天冷了就弄个小茅屋住。”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小,不仅仅是公子听到了,那四个人也同样听得真切,又是跪下来磕头,好在那男人知道应该谢睡,没有跪出主意的人,否则就是害了人家。

公子一边让人把人家扶起来,一边夸赞道:“好,这法子不错,那杖子就免了吧,回去领五两银子的赏。”

“恩人,您告诉我们您叫什么名字,我们一定牢牢记着,等活下来就给您做牛做马。”那家的男人感激地哭了起来,问起恩人的名字。

“这个……我,我……我姓李,名王旬,不必记得,好好过日子吧,实在吃不上饭,就到那水云间去吃,就是记下本公子名下了。”

该说的已说过,李王旬不会等在这里继续让人跪谢,旁边的人也不敢劝,刚才有个劝的,差点挨顿打,谁还敢开口。

正在李王旬不知改如何离开时,酒楼中的两个伙计一前一口跑过来,一个端着银耳燕窝羹,一个提了小半篮子馒头,里面都是带陷的。

银耳也是石榴种出来的,和木耳差不多,细节上有些微变化,石榴敬业,愣是给弄出来了,现在要种松蘑,张小宝和王鹃劝了两句,石榴依旧坚持,看她如此执着,张小宝二人也就让她弄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松蘑石榴如果能种出来,张小宝就敢让她去弄网兜蘑,别说这个时代了,就是那时,网兜蘑价格也是高居榜首,野生的甚至有价无市,不像别的蘑菇论斤卖,那是按克算的。

别看刚才三菜一汤,还有那么多馒头,这一会儿也都被四个人吃掉了,连汤都没剩,小孩子消化的快,刚才喂了点汤,这时一泡尿出来,小眼睛看着那新端来的东西,被姐姐抱着,伸出胳膊,张开小手,向那边抓去。

“快,伙计,喂娃子喝,让我看看,你这碗中东西都是好的么?”李王旬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感觉,那小孩他是越看越喜欢,让伙计给羹端过去,又怕伙计骗他,到近前看一眼,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这才放心。

当姐姐的抱着弟弟,一边抹眼泪一边感谢李王旬,她只听了这东西的名字就能想到要值多少钱,这东西别说是逃荒时候能吃到了,就是以前家种也是想都不敢想,一碗羹,能换来她家几年的口粮。

羹中除了银耳和燕窝之外,还有煮的软软的莲子和冰糖,又甜又香,小孩子处于对糖追求的本能,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这和甜不甜没有关系,主要是甜代表了糖,糖正是人体需要的东西,属于一种遗传,越是不懂事的孩子就越想要吃糖。看吧小说阅读网

同样是吃几口就流下点哈喇子,这次不等当姐姐的用袖子去擦,李王旬就掏出绢帕来帮着小孩子把嘴边的东西擦干净,手碰到小孩子那嫩嫩的脸上,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在孩子大人的担心中,小孩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被陌生人碰到就哭,而是把眼睛睁大,笑着张开胳膊,让李王旬抱。

李王旬想要伸手,却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刚才差点挨打的那人,拉过一个伙计,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下,伙计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公子,您放心,这一家人的事情交给水云间吧,水云间正好缺一个洗碗的还有一个劈柴火的,哦,洗碗的人一天只要做四个时辰就成,水云间对洗碗的人专门给吃一顿清水猪肘子汤,每次至少半只。”

伙计说对着李王旬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违心,水云间啥时候还负责给人下奶了?工钱比别处多一些,一只猪有几个肘子?这下都要算到主家的账上了。

李王旬一听高兴了,他不知道百姓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还真以为洗碗的都给猪肘子吃呢,一看那当母亲的,就知道平时吃的少,没有奶水,他还算不傻,知道猪肘子汤下奶,点点头,算是放心了,吩咐道:

“恩,这就好,本公子过几日还来,若是看不到他们一家四人,或是发现有人饿瘦了,那就别怪本公子翻脸无情,那个,把猪肘子汤做好一点,咸淡要适口,本公子知道你们这边做的东西会放一种的调料,多放点。看吧小说阅读网

“啊?咸淡适口?还要放那调料,公子,这不行啊,那调料不能多放,咸淡也……。”

“怎么?本公子说话你敢不听?”没等伙计说完呢,李王旬就把脸一沉,喝问道。

“恩人,千万别难为他们,小女子就喜欢吃淡的,就要清水煮的猪肘子汤,一点盐都不要放,其他调料也不要放。”

这次不用伙计说话了,那孩子的娘便开口,她自然明白自己为了孩子应该吃什么,再恶心也要咽下去,盐绝对不能放。

李王旬一听人家不愿意吃放调料和带咸淡的东西,自然不会强迫伙计去做,微微颔首“那好,伙计,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小的一定记牢了,就是用清水去炖那猪肘子,专找肥肉多的炖。”伙计不会计较谁说错了话,猛点头答应着。

“伙计,你可一定要按你说的那个做,这点钱你拿着。”差点挨打的那个这时红着眼睛又拿出十几个铜钱,塞到了伙计的手中,他明白这个当娘的为孩子做出的事情。

有人接下了一家四口人的事情,李王旬也就不便多呆,准备回去,这时那个负责买酒楼的李成匆匆赶了过来,满头的大汗也顾不得擦,直接对着李王旬汇报道:

“公子,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说是去罗水河那边的观中上香去了,葛家庄子的家主病了,被人带着去求医了,一个人都没见到,管家倒是在,可惜说不上话,酒楼一时收不上来呀。”

“这么巧?”李王旬皱着眉头明显不相信。

“是呀,小的已经询问过三个庄子上的庄户,开始时他们什么都不说,小的给了不少钱,张王两家的庄户拿了钱这才告诉小的,一早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就出了车匆匆离开,葛家庄子也是如此。”

李成这次花出去的钱合一起有三两银子了,稍微有点心疼,这钱可都是他自己拿出来的。

李王旬算是相信了“好,回去后你领十两银子,今日不说这个,行了,与我一同回去,明天你再让人过来探问,顺便看看这一家四口吃住可好。”

“是,小的知道了。”李成恭声回道。

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旁边也走过来一男一女凑热闹,没有离太近,故此保护李王旬的人也就仅仅是看着一下,并未去哄赶,以免让公子不高兴。

“怎么样?看到张王两家庄子的本事了吧?二两多的银子扔进去,竟然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换成它处,别说是庄子了,府中的人都能收买了,早上来时,明明那张王两家的车辆还在,一会儿的工夫就看不见了。

这地方不能多呆,人家已经知道我们过来了,若是我说的不错的话,他们甚至是清楚我们是什么人,到时惹人家不高兴,杀几头牛,就愣说是我们杀的,三个庄子上的庄户都这么说,不是你杀的也是你杀的。”

女子心思细腻,通过这一番事情就能分析出大概的情况,男的胆子大,身手也不错,对这些差上一点,闻言说道:

“不用怕,到时只要经过官府,那一切都不用担心,今天算是知道了,王爷的儿子还不错,知道帮着一下穷苦的人。”

“你只看到了这个,其实真正愿意帮助人的是张王葛三家,那伙计出来时可是擦着他的身边过去的,平时主家不这么安排,那两个伙计会如此做?记住,我们的身份不能露了,官府知道了,那程县令也就知道了,我估计他们是一起的。”

女子纠正着那男的话中的错误,男的刚想说话反驳,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扭头看去,只见三个应该是三水县的衙役,每人双马,一路荡尘从那边飞一般地奔了过来,刚来到小桥这边,当先一人便大声喊道:

“报张家主家,午时二刻,小罗水码头建成,恭贺、恭贺,宋公子也命人修好两处酒楼,恭喜、恭喜。”

男的听到这话都傻了,小罗水他们来之前自然了解,那是曾经放祥瑞的地方,在三水县县城呢,现在申时未到,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跑来,竟然不过一个半时辰,紧次于六百里加急。

张王两家庄子能够让一个县的衙役这般报喜,若是换成紧急情况,说不定都能用上那急报八百里的驿站了。

“知道了吧?这里的官府会管你?看看这速度?这不是从衙门出来的,是从小罗水出来的,衙役先要知道小罗水的事情,才能再赶过来报信,这要耽误多少时间?若是有危险,我相信那真急报八百里,追星逐月痕,换马不换人,一骑绝尘。”

女子嗤笑一声,对着男的说道,这时那六匹马三个人早已从身前驰过,只留下远去的马蹄声和还未落下的烟尘。

男的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太吓人了,这衙门看来不是那种平常的关系了,感觉上像人家开的一样,从刚才过去的衙役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丝毫没有那种不愿意接受任务抱怨的样子。

“那,咱们就了解这么多?先走?”男的有点害怕地问道。

“注意了,注意了,大家都注意了,张王葛三家庄子的小娃子都可以加入的比试了,赢了有奖了。”这时一个小娃子的声音传来。

第二场,专问史实,获胜者得金子做的奖牌一个,并有五十个松花蛋,第三场比的是智力题,获胜得银牌一个,十个松花蛋,第四场,为写书法,金牌一个加五十个松花蛋,若是四长比试最后也是第一,额外得奖杯一个,其中有金子。”

孩子的声音从远到近传了过来,这边的人都听到了,别人没什么反应,那个照顾弟弟的小姑娘和李王旬却是眼睛亮了起来。

小姑娘想的简单,那就是如果能参加的话,万一胜了,那么可以得到不少的东西,松花蛋她不清楚,可也知道,既然是秘制出来的,价钱一定不便宜,到是卖了后,给娘做身漂亮的衣服,再买点好东西,让弟弟有更多的奶吃,她自己也可以买一个漂亮的簪子戴上。

弟弟的尿布没有了,洗的早就坏了,也能扯上点好些的布给换换,让弟弟不难受,再加上银子,到时候留给弟弟,让他不比别家的娃子差。

李王旬想的就更简单了,听到这四项后,觉得自己可以在其中的两项稳稳地得到第一,庄子上的孩子,哪个敢在书法和史实上和他比?他学的就是这些,原本准备离开的他,这个时候来了兴致,对着旁边的人扫了一眼。

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成就明白了公子的意思,对着那眼看要跑过去的娃子喊道:“喂,是不是只有你们三个庄子上的人可以加入?”

“别走。”看着这个娃子带着其他的小孩子要走掉,李成连忙又喊了一声,随后说道:“恩,看到我旁边这位了没有?我家公子,今年绝对没有到十三岁,仅仅十岁而已,是否可以加入?你那魔方什么时候能拿来?”

小娃子这下停住了,回头打量了一下李王旬,点点头,说道:“应该不到十三岁,那好吧,你拿一两银子出来,先说好了,是参加一项一两,没钱就别参加了,万一什么都没有得到,怪心疼的。

魔方不用着急,现在谁手上都没有,明天就能做出来一些,到时来水云间领就行了,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交钱?我还要给葛家庄子的人去说呢。”

“想好了,不就是四两银子么?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拿出来。”李成能够成为李王旬的心腹,当然不一般了,清楚自己的公子不会在乎这点钱财,对着周围的人招呼一声,银子、金子全拿了出来,就是没有铜钱,铜钱刚才都给那一家四口了。

李王旬这时亲自站了出来,拿过一块金子,递到了小娃子的手中“本公子要加入,还有这个女孩子也加入,一同算了,去酒楼让他们换成银钱,明天一早本公子就派人来取那个魔方,走吧。”

小娃子还真的不客气,接过了金子,让其他的人先去葛家庄子报信,他独自跑到了酒楼当中,不一会就拿着酒楼掌柜些好的文书回来,还找了一些银钱。

等着他们走远了,伙计不敢耽搁,向着张家庄子跑了过去,到地方就对要找管家,门房知道酒楼的伙计是有重要情报,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就把张管家找到这里。

“那人已经参加了,姓李,叫李王旬,给一个四口的逃难人家安排到了酒楼,另两个打探消息的人就在旁边看着,没有过来。”伙计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转身跑了回去。

这个情报很快就传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的耳朵当中,两个人正在那里看着游泳池中的水渐渐沉淀,变得清澈呢。

“小宝,你知道李王旬这个人么?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王鹃嘴里咬着一瓣橘子,酸得她整个脸都抽在了一起,还不忘了向张小宝询问一声。

“不知道,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以前有许多的人跟我说说历史什么的,根本没提到过唐朝的皇家包括亲戚有这样一个人,他说叫什么名字?李王旬?小把戏而已,不就是李珣么,皇上他爹二儿子的儿子。”

张小宝仔细想了想,终于是想明白了,把后面的两个字一合,便成了一个字,这种事情他早就习惯了并且已经不屑去使用。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李宪的儿子,过继给了李成义,这是王爷,还是……还是……。”

“还是咱门这个邠州的刺史,没错,就是他,身上加了一个一品的司徒的官位,李隆基的兄弟,怪不得他儿子跑到了这里,原来是看到了祥瑞出在咱们张家庄子,这就好办了,不怕遇到多么厉害的对手,只要了解他的身份就行。

这么好的一个事情,要是不妥善利用一下的话,我觉得都对不起三水县的百姓,他不是同意参加了么?想玩好还不好么,简单,看我安排一下,这回谁也拦不住我张家庄子的那一百户食邑落实下来了,就算是皇上都不行,除非他想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对他的兄弟不好了。”

张小宝用手点着自己的脸,笑了起来。

“好吧,你安排,千万别弄出人命啊,这小子还不错,知道帮助一下逃荒的人,按理说,这样的人会被官府抓走的,然后另外安置,毕竟他们在那边还有地,他竟然不管这些,直接交代酒楼了。”

王鹃害怕张小宝用出什么过激的手段,在一旁给限定了内容,并且还表扬了一下申王李成义的继嗣子,也就是让皇帝李宪的亲儿子。

她相信,如果张小宝愿意的话,就算是现在想干掉李隆基,她不跟着破坏也不是什么问题,皇宫防御森严,可在森严能比上某过的总理府邸防御森严?还不是被张小宝给弄出了病,一病就没起来,拖了两个月死了。

不然也不可能有国际通缉张小宝,无非就是第二界京城的奥运会那家伙不准让本国的人参加,并且打残了在那里做火炬手的人而已。

三天,当这个事情发生以后,仅仅过了三天,那个总理病了,这种手段,让所有的国家领导人恨不能诛之张小宝而后快,当然,大部分的民众都不知道,这算是一个世界性的秘密,这样的人,掌握着金钱,有着完善的策划组织,谁不怕?

当初他登上飞机的时候,别人没炸飞机,不是看他长的帅,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竟然用了一个最普通又是最深邃的名字,张小宝,曾经孤儿院的一个孩子,除了本国,再也没有人会了解这么详细的信息。

张小宝给了王鹃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你不要把我当成恶魔,其实我就差几双翅膀而已,我是天使,真的。”

“恩,我承认,坠落天使么,说你善良,你愿意帮助所有你想帮助的人,让人家感激你一辈子,说你邪恶,你可以轻松杀掉任何一个你想杀的人,让人家恐惧你一辈子。”

王鹃听到张小宝的话,撇了撇嘴,给张小宝下了一个不是定论的定论。

张小宝却是一点都不在乎“所以我才是一个真正的人,有缺点,有优点,爱过,恨过,无怨此生……来过。”

“好吧,反正你别想骗我,我不在意杀一个骗子,如果需要的话。”

“你舍得杀我?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张小宝问道。

“我自杀。”王鹃回道。

“别,我不骗你,你死了,我以后找谁说心里话,骗子也会孤独,真的。”张小宝马上妥协了,正如王鹃不敢想象有一天失去他一样,他也不想失去王鹃,和爱无关,主要是两个人了解同一个世界,如果真没了,那就是断弦与谁听了。

他总不能和一个这个世界的人讲金融,讲通货,讲莫非定律,讲火药为什么会爆炸,更不能讨论唯心和唯物,没有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好啦,不用举手发誓,我信这个,快点找人做魔方,明天人家就来了,早知道如此,我学学军工就好了,弄个狙击枪出来,一千五百米,说杀谁就杀谁,你给我做观察手。”

王鹃看到张小宝竟然把手举了起来,做出一副要发誓的样子,突然笑了,还说不骗呢,这就开始了。

“恩,好的,这就安排,光用这点手段还对付不了那小子,还需要再拿点东西出来才行,小桥是那么好过的么?”张小宝放下了手也笑了起来。

干燥的沙土地上散发着热量,看着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知了的声音嗡嗡地响个不停,挂上一层土的树叶微微卷曲,栖息在上面的一些虫子怕热,吐出无数的泡沫把身体包在当中。

老黄狗伸着舌头跑到水盆当中卖力地舔了几下,再躲回到大槐树下,趴在短短的阴影处,向前伸着爪子,脑袋搭伏在上面,耳朵垂于两旁,眯起眼睛,偶尔看看从面前肆无忌惮晃悠过去的小鸡。

吃得胖胖的家猫跳到窗沿,把自己缩成个团,哪怕开门声传来也是一动不动,小燕子跟着父母一同出去觅食,吃蜻蜓,也吃蜻蜓吃的昆虫。

老黄牛稳稳地站在圈中,目光无神地看着周围的事物,好象回忆走过的路,只有尾巴不停地甩着,驱赶想要过来占点便宜的蚊蝇。

伴随着‘丁零零’的铃铛响起,读了一个半时辰书的小娃子们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离吃中午饭还有一个半时辰,娃子们却是早已坐在位置当等待起来,一会儿的工夫,有人给他们送来了吃的。

一小碗的羊奶,散发出膳膳的味道,碟子里还有两个菜包子,加上一个煎得焦黄的荷包蛋,这就是他们的课间饭,原本还要做课间操,后来发现他们在家中帮着干活,上山玩耍,下水游泳,就把这一项去掉了。

吃饭之前,夫子训话‘一餐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小娃子齐声答应着以后要好好念书,报答主家,这才开吃,夫子在旁边笑着点点头,手上拿着一本书看,偶尔喝口主家给提供的冰糖绿豆汤,消消暑气。

“小宝,你说这次我家是不是也能得到一些赏赐?比如像你家一样,弄点食邑什么的,也能松快松快。”

一个荷叶下面传来了王鹃的声音,等了几秒钟,见张小宝没有反应,伸手碰了碰他,张小宝的身体立即向水中沉去,眼看水都要进到嘴里了,这才连忙动了动,重新躺好,竟然睡着了。

王鹃只好把话重复了一遍。

“哦,你问这个?应该能吧,毕竟那些粮食和家禽用的是张王两家的名义,付出了那么多,总要有些回报才行,朝廷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咱们这边的六个池塘都连在了一起,庄子上有好几座小桥,水中有人摇着小船,一边哼哼曲子,一边在各个池塘里面采莲子,清澈的水中有不少小鱼在那里游动嬉戏。”

张小宝一边说着,两只小腿轻轻蹬动,身子就到了岸边,把放在阴凉下面的一个木头小船给拉到水中,推着向王鹃游去,船上摆着零食和果汁,怕喝坏肚子,没敢冰镇。

王鹃喝一口果汁,吧嗒吧嗒嘴“那应该好好设计一下水路,要有高有低,最好是直接把门前的小河给连到池塘当中,水按照顺序,从第一池塘开始,到第六个池塘结束,正好流进大河。

“对,夏天可以寻花问柳。”张小宝附和着。

“你给我下去吧。”王鹃伸手把张小宝给按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天越发的热了,有些闲的没有事情做的人,自发地在小桥这边支起了摊子,今日新的定价没出来,一切按照昨天晚上的来,没有人敢打破这个规矩,否则会被赶出去。

二狗匆匆吃了点东西,又要跟着忙了,看看哪个摊子卖的货以此充好,看看肉是否新鲜,再瞧瞧小吃摊子那东西有没有坏的,人家做的时候洗没洗手,收昨天租房子的钱,毕竟今天人家还没卖换任何东西呢。

同时再告诉几个摆摊子的人昨天晚上走的时候留下了太多的脏东西没收拾,让他们今天注意点,与熟悉的人聊聊家常,谁家的孩子会走了,哪家的猪不吃食儿了,到茶铺子喝上一碗茶,在主人推让当中留下一小包盐,算茶钱。

水云间酒楼中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李成今天寻了一圈主家人无果后,取来魔方,中午也到这里吃饭,上到二楼,随便点上几个菜,再叫上冰镇的葡萄酒,让伙计陪着说话。

伙计自然不敢拒绝,站在一旁,还要帮着添添酒,心中也默默念叨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伙计,我来问你,家可是本地的?”李成抿了口酒,又吃上一口菜,放下筷子扭头问伙计。

“回您的话,是本地人,小的家就在庄子上,算上小的,已是三代人。”伙计一边恭声说着,一边给李成把酒杯又倒满,还拣了两块冰放进去。

“恩,那你可知道你那主家一天都忙着做什么去了?我怎么遇不到人呢?”李成又接着问了一句。

伙计茫然地摇摇头“小的不知,主家做事儿哪能跟小的说?或许有大事儿吧?您不如勤来着点。”

“那你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有什么大事儿么?”

“大事儿?有,小的还真就知道一些,主家人好,听说那边大旱,还有蝗灾,主家就让人带着粮食和鸡鸭鹅过去了,那边的蚂蚱这下倒霉了,你不知道,咱家庄子上的鸡和别处不同,打小就开始吃蚂蚱,小的还记得呢,有一只叫老黑的鸡,那家伙,不是一般机灵,不管你蚂蚱躲到哪里……。”

“行,知道了,老黑是只好鸡,先不说它,还有别的大事儿么?”李成开始听的还比较满意,听着听着,发现有点不对了,连忙打断伙计。

伙计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咽了两口唾沫,见人家问,又说道:“别的大事儿啊?有,咱庄子上‘小猪倌’家的老母猪下崽儿了,您猜下几个?十二个,那家伙,看着都吓人啊,以前咱们就知道那猪不一般,能上树啊,那家伙……。”

“停,问你事儿你别瞎编,谁家猪能上树?还有别的大事儿么?”李成想不明白这个伙计算是机灵还是缺心眼。

“哦,那猪真能上树,风大,树被吹歪了,它就上去了,说别的,听说在咱们三水县小罗水河那里,建了个码头,那家伙,那地方叫一个大呀,山都被挖了,听人说挖的时候还看到了一条大蛇呢,那家伙,两丈来长,没人敢去抓,在沙子上蹭蹭地就跑了,那家伙……。”

“那家伙的事情不用说了,再问你,你家中的日子过的如何?”李成这回终于是弄清楚了,伙计不傻,一点都不傻,精着呢,问他的事情,他说出来的别人也知道,不该让人知道的,一个字都不漏。

伙计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帮着把菜往李成近前挪挪,回道:“还成吧,家中今天挺好的,养了鸡,被放到车上拉到那边吃蚂蚱了,还抓了四头小猪,过年时大了,杀上一头留着自家吃肉,那三头卖掉,能得点闲钱。”

“哎!你家这日子过的在我看来可不怎么好,那猪卖不了多少钱,过年别人也要卖猪,不如找个新的主家,或许能更好一点。”李成看上这个伙计了,人机敏,嘴还严。

伙计摇摇头“回您的话,那猪不用咱们庄户去卖,主家到时一同定价与别的商家去谈,先杀掉,按不同的地方卖不同的价钱,鸡鸭鹅也是。”

“你们就不怕主家骗你们,克扣一部分?”李成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主家帮着庄户来谈买卖的,当下就认为是主家要在其中占便宜。

“扣就扣了,也让主家过个好年。”伙计无所谓地回到。

这次李成更惊讶了,难道他们两家庄子的庄户都傻?让主家扣东西都不在乎,好啊,别处可找不到这么老实的庄户,还是心甘情愿的,都弄到那边的庄子上,岂不是更好?于是开始收买起来。

“那边新出了一个庄子知道吧?那庄子的主家可比你现在的主家厉害,官府都要让三分,不如你招呼着和你亲近的人,一同到那边去吧,把家搬去,到地方就给你们盖房子,你们一年还一点房钱,几年那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到时想养鸡就养鸡,想抓猪就抓猪,过年还能赏你们几尺布,回去做做新衣服,恩,如何?这样的主家可找不到。”

伙计听到这话差点没笑出来,看来那庄子来的人没有仔细打听这边的事情,能比得上张王两家庄子的量身订做?能比上主家夫人亲自上门去送?养鸡?上哪买那么多小鸡?

“你确定你真的不过去?你知道过去,我就给你最好的东西,房子给你,粮食也先给你一些,还可以给你钱,比那些个现在的庄户要好,别人都会羡慕你。”

为了能把人拉过去,李成许下了不少的东西。

伙计听过之后,给李成的酒倒上,说道:“客官,小的前几日听到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放羊的人,在野外看到一只羊,说是给羊好东西,结果羊就跟去了,到了羊圈,这人果然那么做了。

给这只羊吃最好的草,其他的羊都羡慕这只羊,它们吃的是最差的草,结果第二天这只羊就离开了,放羊的人追上它问它‘为什么给你这么好的东西,你要离去。’

羊说‘我以为你对所有的羊都能这样呢,没想到只对我如此,那我一旦也像其他羊一样的话,再有新的羊过来,岂不是只能看它吃嫩草?’”

李成没想到伙计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听完愣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们庄子上新来的人难道对他们不好?”

“也好,却是比不上以前的人,您看小的是个伙计,可小的真有一天病倒了,不用花一文钱,主家就找人给治,新来的需要拿一部分钱才行,暂时没有可以先欠着。

其实今年过冬前,主家就会为我们盖新房子,去年主家钱少,只帮着修了下,我们有手有脚的,本不想让主家出钱,可主家说‘庄户为主家呕心沥血,主家怎能让庄户餐风露宿’。”

伙计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那么恭敬,李成却从伙计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傲然,让他觉得有点害怕,张王两家庄子看来不好吞啊。

“回您的话,小的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东西,以前从为玩过,智力题更是没有,就算有,小的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伙计这次回的果决。

李成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带着东西回去,让公子尽快熟悉起来,若是到时能得到三项的第一,那就会稳稳弄到那个什么破奖杯,也不知道这些奖励有什么好的,公子非要比上一比。

一顿吃的让他十分不舒服,什么好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反而是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张王两家庄子上的庄户无法收买,他也不敢用身份来压,谁让张家庄子送去那么多家禽呢,真出了事情,那个姚崇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该上表依旧会上表,别人都没事儿,他却要当成替死鬼给送去出,皇上砍他的头都是轻的。

看到他走了,伙计把他剩下的菜收拾一下,装在一起给新来的那一家四口送去,主要是给那个小姑娘吃,酒楼不可能给她家提供太好的东西吃,尤其是人家有钱人点的菜,成本就不低了。

官道之上,两骑在那里奔跑着,一前一后,一男一女,马上就要到达河南道这边宰相所呆的地方了,两个人也不顾马匹是否劳累,又紧赶了两下,到了宰相在这边的临时府邸,翻身下马,径直跑了进去。

姚崇原本是准备早点回去,发现了张家庄子那边的事情,又有那么多的家禽在吃蚂蚱,只好停留一下,这份大功他不敢给抹杀了,还要知道详细的情况,到时好在奏章当中写清楚。

找来文案陪同,当文案接过这写的东西后,同样也是越看越心惊“大人,张家庄子买卖做的不小啊,说是庄子,却在经商,大人应当管一管了。”

“谁经商了?人家可是正经的庄子,一直都种地,没有行那买来卖去之事,把庄子上多余的东西卖掉,不是经商,从别处买到便宜的东西再加钱卖出,才是经商。”

姚崇觉得这个文案脑袋有点不开窍,在一旁淡淡地提醒了一句。

“是,是,大人说的是,没经商,后面还有更多的家禽要过来,不知道大人如何安排?”文案也反应了过来,在一旁顺着话说,这种买卖上的事情,只要不是落到了自己的名下,谁也找不出来毛病。

姚崇一方面高兴,还有不少的家禽会过来,同时也有点为难,一个平常的百姓,这么大的功劳,总不能直接就封官,怎么能在不封官的情况下帮着张王两家得到些好处呢?看他们的样子就早已明白,想要食邑。

“去把程县令找来。”姚崇自己想不出办法了,只好让三水县的县令过来说说该怎么办。

程县令到这边后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整天都在闲着,偶尔高兴了,还去帮着拣拣蛋,倒是让其他那些专门负责拣蛋的人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这明明就是抢买卖。

“大人,您找下官?”程县令到来后,恭敬地问后一声,又开始询问起正事儿来。

“恩。”姚崇拿着架子,轻轻哼了一声,又把眼睛看向了别处,似乎不经意地问道:“张家庄子想要保住那份食邑,王家庄子也想要弄一个,实官是不要指望了,那食邑本相可帮着周旋,人口及田地可就管不了了,你可知那边是何想法?”

“啊?人和地不管了?那……那他们就要自己去找,这得花上不少钱吧?下官也为难了,张王两家庄子做了不少的善事,朝廷的赏赐似乎……也有点太那个什么了吧?”

程县令一见宰相大人松口了,心中高兴,面上却要流露出为难之色,想要帮着张王两家庄子得到更多的好处。

“哦,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办,不如到时让他们到这里,看看受灾的人有哪个愿意到别处去,地却是不能给了。”姚崇头一次对着程县令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也明白,换成他是张家庄子的人也不会高兴。

他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平常百姓,自然知道利益的重要,说完话就盯着程县令看。

程县令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跟着说道:“大人说的是,张家庄子在这上面应该自己想想法子,总不能前面弄了近万只的家禽,送了几十万斤的粮食,后面又有两万只家禽用车拉来,便管朝廷要好处,做善事,可不能想这么多。”

这话其实就是点明了,人家庄子付出了多少,张王两家庄子要不要与朝廷给不给是两回事儿。

姚崇面对程县令这种隐晦的威胁,心中有点不高兴,却不能说什么,突然想到回来的两个人说的事情,对着程县令又说道:

“听说那边的庄子上,庄户一个个都比较护主,也不知张王两家庄子用了什么手段,莫不是定契书的时候,强压别人了?”

姚崇说着话还露出了深思的神态,程县令打心底佩服宰相大人,既然都安排人去查看了,当然会知道那些庄户为什么护主,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不是一般人啊,宰相就是宰相。

“大人,下官未曾听说张王两家庄子骗人定契,或许是几代人下来,那些人才如此的吧?若是大人还有顾虑,不如下官这就回去查看一番,到时回来告与大人知晓。”

“这到不必,本相相信他们能帮着救灾,定然不会亏待了庄户,定是有哪个嫉妒的人谣传,恩,本相准备把此事如实上报,到时程县令还要做个证才好,这天色已晚,程县令不如留下来同本相一同吃饭。”

姚崇已经从那派出的两个人口中知道,三水县的衙门对于张王两家庄子来说就跟自己开的一样,报个喜讯都能用上六百里加急,真有点事儿的话,那就是官道六十里,小路四十里一换马的八百里飞骑了。

程县令连忙说着还有事情要去处理,起身离开,他可不认为人家宰相想请他吃饭。

“李成,给我多找些人来琢磨这个东西,怎么这么难弄?我对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只对出来一面,一共六个面呢。”

新买来的庄子当中,李珣摆弄着自己手上的魔方,自认为比较聪明的他,弄了半天才弄出来一个面,其他五个面根本就对不上,若不是拿来时六个面都是那么整齐,他都会觉得是人家骗他了。

李成对这东西也不熟悉,只能答应着出去找人,一般人不行,谁解九连环最快,就让谁来试了,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在李成去找人的时候,李珣放下魔方,开始琢磨起智力题,究竟什么叫智力题他也不知道,想来无非就是看看谁的脑袋还用而已,找来几个人让他们问自己一些问题,不要太难,毕竟那庄子上的小娃子不可能会太多的东西。

当找来的人难不住他的时候,他终于是高兴了,想着这次绝对可以弄一个奖杯回来,到时让父亲看看。

今天两章,不是没时间,实在是写不下去,太热了,第一张从十一点开始写,写了将近四个小时,这章写了三个小时,俺这没有空调,明天买个电扇,把今天的补回来。

加在一起两万多只,从车上一下来就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跑了,母鸡通常都会聚集到公鸡的旁边,公鸡则是准备相互斗上一斗。

途中还死了几十只,好在没有任何的传染病,家禽来了,想要让它们干活却麻烦了,乱糟糟的一大片,有人接近了还会攻击。

在别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樱桃出面了,这些家禽全是她一个人孵化出来的,尤其是还小的时候,她必须照顾几天,大大小小的,一批接一批,当初把她给累坏了,只是照顾蛋就把手给弄出了不少的水泡。

这些家禽一看到她,都想往近前凑合,这才是它们的母亲,哪怕它们长大了许多,一番忙碌之后,家禽这才稍微消停了点,也不用继续拿出装了,直接向着其他的地方赶,分成几拨,沿途中就有食物让它们吃。

饮水方面也不用担心,蚂蚱身上的水分不少,只要稍微有一点露水就够它们用,加上先到了那些,一共三万多只家禽便分散到了河南道的几个蝗虫灾害最为严重的地方。

当地人家中有养家禽的也同样被官府给凑到一起,只是在蛋的分配上有点小冲突,总不可能把哪一户的家禽下的蛋分清楚,多一个少一个的,经常要发生些口角,有那心眼小的,出了三只公鸡和两只母鸡,非说他家一天能有三个蛋,被官府的衙役警告一番才老实。

木头、干鱼虾、布帛,家中的牲畜,或者是金属制成的一些工具都可以换,这边紧挨着黄河,那边离山东也不算远,有入海口,海带、螃蟹等等海中的东西同样可以拿过来交换。

除了换掉的,为了催促姚崇快点把两个庄子的功劳给弄下来,专门拿处十分之一的鸡蛋送到其他府道去卖,卖出的钱直接换成粮食运过来,评价销售。

姚崇还没有回京城呢,不算太远,想要在这边多呆几天,看看情形,三万多只的家禽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尤其是用蛋换的东西让他有点想不明白,只好找来程县令询问。

“大人,您找下官?”程县令到了后恭敬地问候着,此刻他一点都不紧张了,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三万家禽的到来,让他多了不少的勇气。

“恩,本相问你,张王两家的家禽产蛋了,换别的东西还成,为何专门盯着海那边的东西不放?五斤的贝壳粉末和其他臭鱼烂虾的粉末竟然可以换一个鸡蛋,七斤换一个鸭蛋,十斤换一个鹅蛋,他们要这些不之前的东西干什么?”

姚崇听到下面的人说有不少人在那水流非常小的黄河中撑船去那边拣这些根本就没有人要的东西,准备回来换各种蛋,愣是没想出来为什么。

程县令知道为啥,还不是喂鸡用的,看看这些家禽就知道了,明显比别处的家禽要壮实,同时产蛋也多,三水县中的各个集市上,每到晚上就有人来拣东西,凡是能吃的,不管是什么,全都拣回去。

他心中清楚,但不会说,不然别人都知道这个东西了,该涨价钱了,那海边又不是他的地方,不会去帮着他们,故此,面对着宰相的询问,他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的迷茫。

“大人,下官也是才从大人的口中得知这个事情,是呀,他们换这些东西做什么呢?这些玩意在那海边的地方根本就是扔都没地方扔,谁还会要呢?

下官觉得这是那两个庄子故意给此地百姓的好处,直接送或许是怕这里的百姓怀疑他们,这些东西到时候或许回拉回去沤粪。”

程县令的这个说法并不能让姚崇满意,尤其是最后的那个沤粪,若是用河虾河鱼的粉末还有可能,海中的真沤了粪,难道想把上田变中田,中田变下田?盐可是都留在土中了。

“恩,此事不如你找他们问问,听闻有一些蛋运到别的州坏掉一些,换了的粮食也少了,不如从那边运些盐过来,腌制一番,盐钱两个庄子要出,换到的粮食可以留下一部分,把盐钱给扣出去。”

姚崇想了下,对着程县令说道,这就是变相的给张王两家好处,腌制东西用的盐是看一坛子需要多少的盐水,到时按坛子算,盐因为是为了帮着到外州换粮食,价钱就比较便宜,可那一坛子盐水腌出一批蛋后,不用倒掉。

如此一来,腌制的人可省下点盐,把咸蛋卖到外面价钱又高了一点,留下一部分粮食,剩下的回来平价卖出,无论如何都会赚上点,他一个宰相,总不能看着百姓不停地搭钱。

程县令一听高兴了,连忙答应着“下官知道了,这就去问,并把大人的话学与他们听,大人真是为民着想的好官,下官比起大人来多有不如。”

“恩,是朝廷和圣上的恩泽。”姚崇把话说完,就不想继续和程县令说别的了,拿起一本书,做出一副要看的架势。

程县令也懂事,马上就又说了两句好话,退了出来,朝着小红和樱桃所在的地方赶去,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至于宰相让问的事情,到时就说张王两家庄子不肯说。

小红和樱桃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收来的各种蛋要记清楚,还要给人家工钱,也就是各种蛋了,在小公子身边学了点记账的东西,开始时还有点生疏,后来便熟练起来。

听到程县令回来说的消息,不敢耽搁,当天就派人回去报信,同时在当地用各种蛋换坛子准备腌制。

张王两家庄子这里也在忙碌着,娃子们的事情要安排好,原本是准备隔上两天就开始,但那些娃子还没有人能够弄出六个面,不仅仅是孩子不行,家大人帮忙同样也不行,倒是让魔方多卖出去不少。

周西虎甚至过来问问制作的方法,并且拆开几个看看,回去也要让人大量的制作,好卖到其他的地方,赚了钱依旧是与张家庄子按成分配。

张小宝和王鹃连续泡了几天的游泳池,今天终于是不下水了,找来人开始做浴池,准备建个桑拿的房子给家人蒸一涨,两个人努力地想着要用什么石头,到现在也没有结果。

“算了,不想了,用麦饭石试试吧,也没有电,只能用炭烧热了拿进去让人往上泼水,那些小娃子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对出来六个面,用不用写个方法提醒他们一下?”

王鹃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是电气石了,只好随便用了一种,她觉得这麦饭石至少不会对人体有什么太大的危害,又与张小宝商量是否教给别人玩魔方的方法。

张小宝以前到是蒸过无数次,却从未研究过,同样也想不出来,暂时放下这个事情,对着王鹃说道:“我觉得不用告诉他们,大不了晚上几天,别人既然能寻找到方法,大唐的人也不会傻到弄不出来。

五天吧,五天以后就开始,看看哪个孩子在规定的时间内对出来的面多,那就是哪一个获胜,正好这个时间让人去把那些自认为聪明的文人找来,到时让他们跟着看,再弄一个大人见的比赛,场地就在水云间。”

“你组织这些比赛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李珣,搭进去钱也就算了,再找大人,花费不会少。”王鹃开始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想着搭钱了,说完这番话,突然醒悟过来,对着张小宝又说道:

“你是想用这个来赚钱?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让人家给你拿费,还能出租一些个摊位,让各种经营小吃的人到这边给自己的东西做宣传。”

“哎呀,竟然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张小宝惊讶地看着王鹃,王鹃却根本不搭理他,演技实在太差了。

“好吧,就是这么回事儿,让你说中了,现在不研究这个,说说到是的脑筋急转弯应该出什么题吧?要符合这个时代,还要有意思的。”

张小宝把话题又转到了别的地方。

“这个简单,听我的,一个人走在独木桥上,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只狼,后面又发现有一只老虎,都想吃他,他竟然……。”

“晕过去了,换一个,要弄出来好理解的。”没等王鹃把话说完,张小宝就打断了她的话。

水云间酒楼后面大几套专门用来住人的园子其中的一个中,被李珣安排到这处的那个小姑娘正在带着弟弟玩耍,小娃子今天刚刚吃过奶,正在那傻乎乎地笑呢,也不知道姐姐跟他说的是什么,只要姐姐一对着他笑,他就跟着笑,哈喇子流出来不少。

饭一供应上,再加上吃了猪肘子汤,第二天的晚上那个女人就有了奶水,把孩子抱在怀中,喂着的时候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

负责洗盘子的她总是把每一个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从来不用别人催促,洗完盘子看到还有其他的活也抢着干,她感谢那个李王旬公子,给她找了事情做,可人家的身份一定不低,或许瞧不上她这样的人过去做事情。

那只能尽量给酒楼做点事儿,她知道那猪肘子的价钱,两天就是一只肘子,莫说是穷苦人家,就算是普通人也吃不起,那个公子这两天再也没有派人来问过他们一家,酒楼若是想要克扣一番,也没有人会知道。

若说她这边还有那个公子交代的话,自己家的柳儿却是没有人会管,这几天吃的全是好饭菜,她也明白,是那些有钱人吃剩的,有的甚至一筷子都未曾动过。

人家不会拿过来再卖给旁人?伙计就不会自己吃了?满满一盘子的手抓羊肉,全给送了过来,如果这都不算什么,那专门给做的衣服呢?说是酒楼中的人都要穿一样的衣服,自己和自己男人穿了也就算了。

人家这么照顾,再不多干点活,良心上也过不去,还给小满送了不少的玩具,竟然还有一个教孩子走步的车,一个用细木头做的大圆圈,下面连着三个杆子,杆子底下是小轮子,在圆圈上拉出几条布,连到中间的时候宽一些。

正好可以把小满放到那地方,可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可以在爱动弹的时候四处走走,不用怕摔了,这东西也实在是太稀罕了,以前从未见过。

“方嫂嫂,帮着拿二十个盘子过来。”就在她想着事情的时候,前面有一个伙计向着她喊了一声。

“哎!就来。”听到有人喊了,她自然要过去,拿过二十个盘子,挨个看看,上面是否有缺口,有的话酒楼是绝对不用的,不像一些小的摊子,有了缺口也会继续装东西。

等着她把盘子送过去,伙计接过装菜时,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叹息了一声。

“噶子,快点,干什么呢?难不成要打人家的主意?”一个厨子在那边等着装菜呢,见他这副模样,说了一句。

“打什么主意,我今天才十五岁,等多攒些钱,以后说个媳妇,我是觉得他一家真可怜,多亏遇到了咱们,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小满这两天才开始长肉,以前都瘦成一团了。”

伙计把盘子送到了厨子这里,感慨地说道。

今天送来一个最肥的肘子,一会儿我就给做上,炖烂一些,到时憋住气儿,一口就能喝下去,你抽空去后面看看那两个小娃子,别给磕碰到了,主家那边不是前天拿来一些图么,让那柳儿看,结果说什么一百六十五。

让咱们好好对待他们一家,主家要求,好吃好喝,还要单独给那柳儿做一顿夜宵,听说还要找一个医者,专门放在酒楼这里,一个是给吃饭吃的不舒服的人看看,另一个就是管着柳儿,有病必须治好。”

“哦,对,是有这么回事儿,倪师傅您先做着,我这差点忘了件大事儿,主家吩咐过,水果要不端,我马上给柳儿送去,也不知道那图是什么,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明白。”

伙计一听厨子的话,不敢耽搁,扔下话就弄了几样水果,麻利地做了套果盘端起来向那小院子走去。

当他来到小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带着弟弟的柳儿把手上的那个魔方最后两转,六面全对,让他一下就愣住了,他比柳儿大将近十岁,也玩这个玩了不少的时间,却是最多只能对出来一个面,没想到这么大的孩子竟然六个面全对了。

“小满,这下姐姐终于知道了,其实也不算太难,等姐姐赢了,就给你买好东西哦。”

柳儿的声音惊醒了伙计,连忙把走近,把果盘送上,说道:“柳儿妹妹,你真厉害,竟然一天的时间就把这魔方给对好了,再对一次给我看看好不好?”

“谢谢噶子哥哥,给,你把它弄乱吧,我这就给你对,其实很容易的,我想到了一套方法可以对这个魔方,一会儿我可以告诉给你,来,小满,把这个果汁喝了,以后长大了就有力气,多干活,孝敬爹娘。”

柳儿看到噶子哥哥又过来给他们送水果还有果汁,甜甜的一笑,把魔方送到噶子哥哥的手中,拿过果汁先喂起弟弟来。

伙计噶子经过了刚才的震惊,想到柳儿是刚刚把这个魔方给弄差两个地方,又弄回来了呢,看到柳儿不管自己先喂弟弟,接过魔方就使劲地转了起来,等到小满喝掉了果汁的时候,他已经把魔方弄得乱七八糟了。

伸手递给柳儿,将信将疑地看着柳儿摆弄,眼睛瞪得大大的,万一柳儿真的能给弄好了,他想学一雪。

柳儿拿着魔方翻转着来回看了一眼,两只手就飞快地动了起来,不到半刻钟,就在伙计的眼前把魔方给对成了六个面,再一次递过去说道:“噶子哥哥,柳儿刚刚琢磨出来,还有点慢,等柳儿好好练习一下就快了,等得了奖就不玩了,不好玩。”

噶子傻傻地把魔方接到手中,仔细地看看,看不出有哪个地方不一样,终于是相信了,同时看向柳儿的目光也变得不同,怪不得主家对柳儿一家这么好,他可是听说了,魔方这东西若是不知道一种规矩的话,普通人弄起来特别的费劲。

这柳儿从来没学过,早上拿来的,到现在天还亮着,不满一天,竟然就给弄好了,送来的人怎么说的?‘脑袋不好用的人就别想玩这个,除非有人先告诉了规矩。’

“噶子,你在干什么?抢柳儿的玩具?”就在伙计发呆的时候,张管家的声音从院子门口传来,吓的噶子马上把魔方塞回柳儿的手中。

“张管家,你怎么来了,我没抢柳儿的玩具,我过来给送水果,柳儿刚才把这个魔方给对好了,我看看,实在太厉害了。”

伙计转过身对着张管家解释着。

“恩。”张管家应了一声,转向看着柳儿的时候说道:“柳儿姑娘,是不是没有玩具可玩了?这点主家早就想到了,特意给你送来新的玩具,这个是九连环,别人也都在玩,还有这个,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叫华容道。

曹操被困住了,你要用最少的挪动这些东西,让曹操从这个地方跑出来,主家那边说了,估计最多两天,到时候再给你送新的玩具,晚上的时候会过来一个父子,专门教你史实方面的事情,还有五天时间。

到时就要比试了,主家说,史实、魔方、智力,这三个都是给你准备的,你最少可以拿两个第一,柳儿,主家吩咐了,只要你想要的,主家就会尽力给你,跟伯伯说说,你想要什么?”

管家的话一说完,柳儿和伙计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柳儿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家的主家会对她这么好,看着面前的两个新玩具,那九连环似乎遇单下,遇双上就能把环都拿下来,上的时候反过来就行。

伙计则是对柳儿再也没有刚才那么震惊了,他突然想到,柳儿再厉害,能比上小公子和小娘子?管家说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主家其实就是小公子两个人,竟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过来,而这时正是柳儿刚刚对上魔方的一刻。

想想柳儿刚才说的话,等得奖就不玩了,不好玩,太容易,小公子和小娘子竟然连这个都算计到了?新的玩具也给送来了,如此一比,柳儿还真不算什么。

厉害,多亏自己没有二心,李成来的时候给许了好处也不曾动摇一点,否则小公子那边一定会知道,想打死自己一下人官府也不会追求,一家都是死契,就算不是死契也一样,官府早就成了主家的了。

“柳儿,想好了没有?主家可是头一次对别人这样。”张管家对柳儿又问了一遍。

柳儿被张管家的声音打断了思考,害羞地笑了笑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能够让我爹娘还有小满吃饱穿暖就行,我们现在没有地方去,先住在这里,等我们有了钱就自己盖个房子,刚才我看这个九连环呢,不是不想回答你。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管家听到柳儿的话,觉得自己也开始喜欢这个小姑娘了,从来都是想着别人,就是不考虑自己,却不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真正看上的就是她,否则也不会给这么多的好处了。

又想到小公子让自己过来时说的话,问道:“柳儿,你是不是看这个九连环的时候觉得想要都拿下来需要逢单下,逢双上?”

“对呀,就是这样,其实可以说成是,欲上先下,欲下先上,上则上,上则下,下则下,下则上,单上而双下,双上而单下,下九环为单先,上九环为双先,环环相扣,从一到九。”

柳儿认真地点点头,看向管家的目光也不一样,她觉得管家能够和她想到一起。

张管家确实感受不到这哄共鸣,他此时和伙计是同一种想法,小公子二人当真是算无遗策,连柳儿说的话也能提前知道,当时虽然有点不同,可意思都是一样的。

“管家伯伯,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您生气了?”柳儿见自己说完了,管家那里没出声,有点担心地问道,眼睛中也含上了泪水。

“没生气,伯伯不生气,柳儿这么好的孩子,伯伯怎么会生气?伯伯是高兴,等柳儿比完了这些,以后还有其他的夫子过来教柳儿,有专门教算筹的,有教书法的,还有叫格物的,到时主家那里会给柳儿几本书看。

管家可不敢让柳儿哭出来,小公子二人不只一遍说过,一定要要柳儿高兴才行。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呢?”柳儿有点吃惊张家的主家对她一家的关照了,总觉得不可思议。

“就因为你是一个好孩子啊,伯伯最喜欢好孩子了,到时你可以去庄子上的学堂看看,想在那里学就跟着学学,觉得夫子讲的慢,专门给你找夫子。”

张管家自然不能说出这是小公子的安排了,只能随便找一个借口。

柳儿智商高,却不代表他情商也高,只觉得张家庄子的人都是好人,帮着她一家,从来不会考虑到是自己的因素。

猛点着头说道:“伯伯您放心,柳儿一定会好好学习,到时报答张家庄子的,小满,你怎么又尿了,看看,把人家的小车都弄脏了。”

柳儿说着话的时候也没忘了照顾弟弟,弟弟刚一尿出来,她就把弟弟给抱起来,对着张管家和伙计一笑,向屋子中走去。

张管家当然明白该怎么办了,回头看了一眼伙计“噶子,记住了,照顾好她一家人,尤其是她,小公子吩咐下来的。”

“知道,我知道,以后经常抽空过来看看。”伙计没想到小公子竟然会对人家这么好,答应了一声,跟着管家一前一后离去,同时心中却在琢磨着,柳儿这个小姑娘确实不同一般人啊。

魔方对上了不说,那九连环似乎看上一看就知道怎么解,自己家也有一个九连环,平时都是瞎弄,不是把已经拆下来的又给弄上去了,就是几个杆子相互卡在那里,什么单下双上的?这还是六岁的小姑娘么?怪不得小公子那么重视。看吧小说阅读网

“竟然那么高的智商,快要赶上我了,小宝,你的智商是多少?”王鹃看着石榴在那里弄着一些米粉,对着旁边看起书来的张小宝问道。

“高还不好么?以后就有能够做事情的人了,我觉得这样的人让她当一个才女有点委屈了,至少也要是一个驻几个道府的女CEO,比如节度史这样的人物,只不过一个是管着军事和行政的,一个是经商的。

我知道你智商高,十四岁的硕士,我不行的,比不了你,我智商低,谁智商高的人没事儿进监狱啊?我是老实人,就是图口饭吃,监狱里面的饭不要钱,大不了干点活,有时候啊,你就是想干活吃顿饭都找不到地方。”

张小宝把不少碾成粉末的调料弄到一起,他在配十三香,这东西他学过,不是进监狱学的,当初跟着一个卖十三香的人学的,他那时刚离开孤儿院,也就是大水过后,听卖十三香的人唱的好听,就跟在后面。

结果那人看他可怜,就带着他,后来被一辆车撞死了,开车的人跑了,他报过警,人家了解了他的情况后没搭理他,他知道撞人的那个家中不一般,苦命的他只好继续流浪。

至于以后的事情,当然简单了,当初谁撞的人,最后也是被车撞死,同一个型号的车,甚至连车牌子都是一样的,在同一个地方,他张小宝就是这样,睚眦必报,吃过了那么多亏的孤儿,讲什么道德和法律?谁又给他看过法律的公正?

王鹃不知道张小宝这时候想的是什么,点点头说道:“哦,是呀,智商低的人更多,被你骗过的智商都不怎么高,其中有一个二十六岁的博士生,副部级的官员,怎么弄的呢?当初他可是被新闻捧了又捧。”

“恩,一定是教育系统的悲哀,我坚信这一点,不然那傻子会为了政绩把一个小学建到泥石流多发地区?离人家孩子住的地方那么远,开车要一个多小时,专门修了一条路呢,不骗他骗谁?才从那学校和公路及校车上贪了九百多万,智商高的人谁会费那么大的劲贪这点钱?”

张小宝不屑地撇撇嘴,闻了闻他刚弄出来的十三香,猛然扭头,‘啊卡’一声打了个喷嚏。

王鹃看着张小宝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我相信你的话了,智商确实不高,谁智商高的人会去闻十三香?你这里的材料似乎还少点。”

“这你就不懂了,打个喷嚏可以缓和一下身体的紧张,谁说十三香是十三种调料的,我当初帮着卖的是十六种,后来他又教了我两种,只不过不好进货,看你做什么菜,按照不同的方子来配的。”

张小宝一说起十三香来手上的动作就不一样了,在旁边拿了一张纸,又把配调料的小匙子拿了过来,把纸一端,开始往上装调料,小匙子甩的稳稳当当,每样调料都不是一边多,或多或少。

王鹃一看这种动作就愣了,觉得希奇,结果张小宝不仅仅动着,嘴上还说了起来。

“夏天热、冬天凉,吃着饼可要喝点汤,先放葱、后放姜,放姜不如放我这十三香,冬日短、夏至长,来去匆匆你都在忙啊,想要吃菜发发汗,记得要加上些小茴香,这位你掏钱买两元,不要你两元我要一元啊,别说这料放的得少,花椒吃多了你伤胃肠……。”

张小宝似乎又回到了帮着那个带着他的人卖十三香的时候,小手摆弄的越来越快,小嘴唱得也越来越顺溜。

石榴正在那里弄面呢,突然听到小公子唱起了一种她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停下动作,转回身来看,见到小公子那模样,就觉得更可爱了,这似乎是在卖调料,竟然也能唱的这么好听。

王鹃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头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唱,以前听过那个近百年前的人演小品时候唱的,觉得比不上张小宝,你这边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被张小宝看到,那口种唱的马上就给着你改,让你怎么听怎么贴心。

国际诈骗犯啊,竟然也有如此的时候,放到那时,说出去谁能相信,他竟然能把十三香给唱的如此动听。

听着听着,王鹃的眼睛就红了,她想到了当时是一番怎样的情景,别的孩子跟在父母的身旁撒娇,张小宝却是守在一个用布围起来的地方,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个打开了口的布袋子。

眼睛看着周围人的各种表情,看看谁想掏钱,谁只是瞧热闹,想尽办法把各种的心态把握住,让想买的人多买,不想买的人掏钱。

“一元钱你买了也不亏,买到蒜你也买不了姜,看看我这十三香,两块钱就给你装一缸,你若觉得还嫌少,再给一些我还价也不讲。”

看着张小宝手上的纸在唱的时候就单手折成了一个漏斗状,里面放了几乎满满一下子还添呢,就知道利润会有多少了,这么一大包卖出去,和超市买的那种盒装的不同,他可能只赚上一毛来钱。

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看到张小宝已经投入进去了,有特殊的几样每次都少放点,每放一次就稍微皱下眉头,就知道那东西进价贵了,为了那么点钱,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真的太不容易了。

王鹃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喊道:“别唱了,我买,我都买了。”

张小宝还在那种卖十三香的想法当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笑容,又给那纸里面加了两匙子东西。

“小宝,你还做不做方便面了?你光放这些东西了,盐和味精你放了么,快停下。”

王鹃抹了下眼泪,蹲下身拦住张小宝,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哦,对啊,我是准备给方便面做料包,呵呵,忘了,还以为是卖十三香呢,这些留着做菜吧,大料放多了,不适合做方便面的料包,等哪天咱们得罪了不讲理的厉害人,没有活路了,我就去卖十三香,一定也能发家。”

张小宝被王鹃一拦,这才想到现在是什么时候,再也不是他卖十三香的那种日子了。

王鹃红着眼睛点点头,心疼地摸了摸张小宝的脸“恩,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到时我和你一起卖,你张小宝是谁啊?那是呼风唤雨、顶天立地的牛人,谁敢在你前面谈金钱?谁有资格在你旁边论吃苦?咱们还用不用做酱料包?”

“这个就不做了吧?大不了弄点干的蔬菜和干的肉什么的,包起来放到一起,想要卖酱没有包装,用陶瓷装?那得卖多少钱一份?实在不行,把酱和到面里,到时候一起炸,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两份就赚一文钱,给那些个走长路的人吃,营养上就不缺了。”

张小宝合计了一下,提出了新的办法,又对王鹃笑了笑,让她别担心。

王鹃也回了一个笑容,小声地对张小宝说道,她实在是对张小宝过去的点点滴滴太好奇了。

“还真擦过,当时给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擦的时候,他还把手上新买的冰淇淋给我了呢,可甜了,你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张小宝把手上的那包调料给包好了放在一旁,也小声地对着王鹃说了一句。

“不学,我这人笨,智商更低,有你就行了,我相信你,我要做一双鹿皮翻茸的小靴子,棕色的,养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鹃笑着回道。

石榴这时早就把身子转了回去,口中一边轻轻地哼着刚才小公子唱的东西,一边赶着面,这面要做成细细的,到时候放到锅中用油炸,也不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想要做什么,方便面是什么东西?

想来味道能不错,把面放到锅中炸,还有那么多的调料,到时候再放到锅中煮一下,那……那还不如带点面和调料呢,何必先炸一次?实在是想不明白,反正小公子和小娘子说的话不会错。

没用上太多的时间,石榴就把面给擀好了,细细的,团成一个团,拿着来到厨房,烧开油,把面团放进去炸,一会儿的工夫,那面就变得焦黄,一股香味飘了出来。

连着炸了二十份,把这次做的都炸完,把油给空出去,装到一个大盘子当中,端回来向着张小宝和王鹃问道:“小公子,小娘子,方便面做好了,怎么吃呢?”

张小宝看着那些个炸好的面,让石榴去拿东西,石榴动作麻利,没用上多长的时间便把张小宝要的东西送了过来,等在一旁,看看究竟要怎么吃。

这次不用张小宝动手,王鹃就抢着干了起来,把面放到大碗当中,肉和蔬菜也放进去,最后单独留下了一些切成段的葱,让张小宝给配了点调料,扔到碗中,加上热水,小碗一盖,就等在那里。

碗中的香气慢慢升了起来,石榴抽抽鼻子,又咽了口唾沫,又点等不及了,过了大概一刻钟,王鹃就对石榴说道:“好了,可以把小碗拿起来了,小心点,别烫了,把葱放进去,拌一拌就能吃了,尝尝怎么样。”

得到小娘子的允许,石榴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把小碗拿起来,又撒上那几段葱,抓着筷子拌了拌,直接就吃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

“小公子,小娘子,这面真好吃,有一股肉丝面味,原来小公子和小娘子想吃肉丝面了,吩咐我一声就行了,做起来比这方便面简单。”

石榴的话让张小宝和王鹃登时无语。

“小宝,你给石榴说说,哪个方便,我说不明白。”王鹃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推给了张小宝。

张小宝只好从各方面论证这个方便面比肉丝面在携带的过程中的优点,容易保存,吃起来方便,味道还好,有水就能泡,哪怕用凉水也行,没水可以干嚼,比起炒面来口感好,还不容易咽到,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和炒面同时携带。

石榴被小公子的口才给说服,觉得真的像小公子说的那样,无非就是占的地方大了点,价钱比炒面贵了点,可这里放的东西毕竟比普通的炒面要好,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弄成沫可以当炒面吃,炒面不能当面条来煮,而且炒面中没有人会放这种弄干的蔬菜,更配不出小公子的那个调料。

“小公子,小娘子,我知道了,那是不是这东西让我来做?我得找两个人帮手才行,木耳又长大了。”石榴对着张小宝和王鹃在那里建议加人。

王鹃摇摇头“不用你来做,就是让你试试,和面皮一样,交给别人去做,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那我就去找人了,调料是不是也要告诉别人来弄?”石榴这下放心了,她可以投入更多的时间来研究蘑菇的种植。

“调料不要跟别人说,让小宝来做,别看就这几样东西,搭配来有学问呢,多做点,到时送到咱们自己家的酒楼,味精和调料,这两种,绝对可以让菜的味道更好,你去找人做面吧。”

王鹃才不会同意把十三香的配方给别人呢,她看刚才张小宝往纸上装的时候,其中的一些大袋子里的,装的都不是一边多,只有两个大袋子里的东西似乎贵重一些,故意装少的,这绝对不是看着那么简单,随便混合到一起,尤其是后来又不停的添,某一样添完必然要添另一样。

按照两极理论那就是阴阳相调,按照那种科学理论就是这两种东西搭配起来才能把对人体的害处中和,同时口味上也是如此,比如有时放醋多了需要放点糖。

石榴当然不会去反驳,听到吩咐就跑了出去,想找人多做一些,到时庄子上又多了一种收入。

“好了,可以歇歇了,走吧,游泳去,庄子上那些孩子竟然有个智商才六十的,怎么办呢,怪不得学习那么努力,成绩还不好,用不用再测一下葛家庄子的孩子?有好的就挖过来。”

等着石榴离开,王鹃拉着张小宝向后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张小宝却是对那六十智商的孩子没有什么看不上的,有许多时候智商不能说明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就看你能不能找到,是否愿意花大量的精力和财力去培养。

“测一测吧,总不能把身边真正优秀的人给埋没了,通常智商好的人培养起来也容易一些,那个柳儿当初无非就是去试一试,没想到真成了,上官府把他们的户籍弄过来,归在庄子里。”

张小宝抬头看了看天,觉得今天有种特别的闷,又对王鹃说道:“一会儿找一个老人看看,是不是要下雨了,也看看蚂蚁是否会搬家。”

“那就不能去游泳池了,院子中的蚂蚁都让你拿石灰给烧死了,下雨好啊,能凉快一些,地都快裂了,咱们这边总是向地上洒一洒水,别处旱的地方或许都是一道道的口子。

可惜没有那冶炼技术,弄不出好的水管,就凭借现在的,弄一截被合上的铁管子,不如担水喝了,太贵,要真有那管子,冬天就可以烧暖气。”

王鹃抬手擦了擦额头上闷出来的汗,加快了脚步,想早些跳水里去。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张小宝和王鹃又给柳儿送了些七巧板等智力玩具,柳儿在找来单独教她的夫子教导下,学的很快,不用她学写字,只要把那些历史的事情背下来就行。

张小宝和王鹃不想让李珣最后得到那个奖杯,那样他容易骄傲,觉得和这里的孩子没什么可比的,只让他得一次单项的,到时他就需要证明自己,好进行下一步。

这三天中,老天爷终于是把雨给洒了下来,连续三天,大雨没有,小雨不断,小河的水渐涨,到处都是潮呼呼的。

可这雨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解决不了干旱的事情,更有人害怕,当粮食熟的时候又下场雨。

张小宝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那一点都不打,却似乎永远不会停下来的雨,嘟囔道:“这下不缺水了,那些早熟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像我们这里,马上到了那些地方收割的时候,田里的粮食不用收了,直接发芽,等着种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应该不能吧?真是这样的话,今年的粮食就要涨不少价钱,总不可能全国范围同时降雨,就像别的地方没有干旱一样,糟旱灾的地方已经歉收了,也不差这一点,到时等朝廷救济,;李隆基这个人在前期时还是不错的。”

王鹃也对现在这下起来没完的雨感觉到了厌烦,主要是屋子中潮湿,外面的游泳池也不能去了,呆在屋子当中,什么都不干还行,想要看看书,就得点灯。

张小宝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杞人忧天了,粮食少了和张王两家庄子也没有什么关系,自然有人担心,他总不能现在就收一些粮食,到时平价卖出,给家起寻求功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必继续费心。

至于低价买来,专门为了发国难财而贩卖的话,他也不准备弄,赚不了太多的钱,不像旱灾时候弄过去的粮食,那些粮食数量不多,几十万斤而已,可以借机涨价,在这边想要发财,最少也得几万吨,很容易被别人盯上,太多了,到时功劳没了,人也不安稳。

“小宝,不如打伞抓鱼去吧,这个时候应该好抓一点,以前听人说,下雨钓鱼,鱼容易上钩。”

王鹃被这种气压弄的有点闹心,见张小宝不说话,在旁边提议。

张小宝不想抓去,他和王鹃两个人,只能拖一个非常小的小网,扔也扔不远,在岸边抓不知道要抓多长时间能抓出来一条,至于钓鱼,那跟不用想了,遇到一条稍微大点的鱼,就能把他们两个给拖到水中去。

“也好,看看杂货铺中有多少的蓑衣和草帽,发给庄户,让他们去挖沟,饭菜咱们管了,一个人再给三文钱的工钱,让庄子上的医者做点药汤,千万别淋感冒了。”

王鹃听了张小宝的话也跟着赞同,马上就安排起来,庄户们也在家闲着呢,一听有活干了,家中的劳力都带着工具出来,吃饭和那工钱他们不在乎,能给主家做点事情才是他们心中的愿望。

张小宝和王鹃也不继续在屋子中呆着,让石榴陪同,撑了一把大大的伞,跑到院子前面的那条小河的河边看河水慢慢上涨。

水云间酒楼的客人少了许多,只有一些外来的,又不愿意冒雨往回赶的人才继续住在酒楼后面的院落当中,集市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乎比往常的人还多了一点。

多的这些人主要是过来卖菜的,青菜不怕被雨水浇,淋湿了之后,显得更加青翠,二狗给定的价钱稍微高了一点,水果的价钱给下调了一些,这个时候平时甜的水果都不甜了。

傍晚来临的时候,雨终于是变大了,并且伴随着轰隆轰隆的雷声,张小宝与王鹃似乎没有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依旧起来学习,石榴今天也不睡了,就坐在门口的地方,打着哈欠看小公子二人在那里学习,不时被雷声吓一哆嗦,看到里屋和外屋亮着灯,才安稳下来。

正如王鹃说的那样,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下雨,河南道这里依旧是滴水未落,小红和樱桃在窗下算账,这些天各种蛋收上来不少,一部分直接腌上,一部分当天就换成东西,能不留就尽量不留,否则没有地方放。

姚崇已经连续上了两道折子,到现在也没给个回复,这边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到何时,他已经打算明天一早便离开了,程县令同样在安排人收拾东西,准备天亮走,毕竟三水县总不能少了个县令。

只有那些同样带着粮食过来准备弄点好处的商人没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他们心中恨着小红和樱桃两个人,不仅仅一次带来了那么多的粮食白白送人,还用那些蛋到外面的州府去换来粮食到这里压价。

先前过来卖粮食的人还真的赚了一笔,这些人想要得到更多的好处,又把钱拿出去买粮食,等回来时发现,当地的百姓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疯狂地抢着买了,几乎所有的地方官府都贴出了告示,说马上就会有大量的粮食运过来,不要再买高价的。

二牛不像他们那样,听从小公子的话,把手上的粮食卖掉,直接就向山东那边赶去,不做丝毫的停留,他的任务比较多,除了继续拉石头,还要到海边的地方去专门购买海带,把钱花掉,海带晒干了,一同运回到庄子。

两天的时间悄然过去,在孩子们的等待中,一早上,太阳就出来了,或许是老天爷也知道孩子们着急,昨天晚上还雷雨交加呢,在天明前,就变成了晴空一片。

张王葛家庄户上适合年龄的小娃子全都准备好了,人手一个魔方,加在一起还真不少,五十五个人,有的家中没孩子的,大人过来看热闹,有的一家两个孩子够年龄,自然拉着手到这里等着比试。

除了他们,还有李家的公子李珣,他的队伍最为壮观,加上那些个从别人口中得到消息并且报名的外来孩子,合到一处,竟然有八十多人,尤其是当中还有两个平时总在酒楼当中谈诗论赋的‘才子’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的父亲考科举或许是差上一些,但教育起他们来,平时的严厉却一点也不差,从三、四岁开始练习写书法,到现在十一、二岁,写了这么多年,底子还算不错。

这些外来人的出现让庄子上的小娃子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觉得那四项的第一,就要从他们的眼前跑掉。

张小宝和王鹃知道这个情况,两个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绝对不采取任何的补救和安慰措施,让庄子上的小孩子见识一下别人的厉害也好,以免他们总认为认识几个字就比别人强。

看到了差距,好在学习的时候更加努力,少部分受到打击的,可以通过一些劝说来纠正思想,两个人最期待的就是那个柳儿,想要看看她这次会有什么表现。

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场地选在了水云间酒楼的前面空地上,早有人用沙子给垫好,桌椅摆放整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小娃子们一个个都在椅子上坐着,不时地四下来看看,显得有点紧张,周围不少的人在那里观看,有庄子上的庄户,又从外面带孩子赶来的大人,还有那些无聊的‘才子’们也坐在了酒楼这边靠窗户的地方。

第一项比试的为魔方,原本是安排书法的,张小宝和王鹃害怕如此一来,庄子上的孩子一但输了,后面明明有点实力也无法发挥出来,不指望他们获得第一,只要他们能把自己做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就行。

在二楼的楼顶上,张小宝被院子中的两个丫鬟抱着向下看,身上还绑了几条绳子,把他们两个不小心掉下去,今天二楼的楼顶不对外开放。

“小宝,听说这次从外面来了两个书法写的不错的孩子,你说那个李珣会不会输给他们?万一李珣一次都没有赢,嫉恨起这个比赛,咱们就弄巧成拙了。”

王鹃看着下面的情形,扭头给张小宝递了个眼神,嘴唇动了动,问张小宝。

“应该不会吧?他怎么说也是在那种环境下接受教育的,请的老师也要比别处的厉害,书法不仅仅要练,还要悟,他绝对比一些同龄的孩子成熟。”

张小宝其实也有点担心,万一李珣这个孩子求胜心怯,一时没有发挥出来原本的能耐,真输了,那就麻烦了,以后的计划需要跟着做调整,效果上也要打上折扣。

这边说着话,那边已经要开始了,所有孩子的魔方都被收上来,让专门的人按照同样的顺序给打乱,再发回给每个人,随着一声令下,小娃子们全都努力的转动着手上的魔方。

有的孩子着急,越是努力,就越慢,李珣在这些人中显得比较稳重,拿到了魔方的时候先扫了其他人一眼,他觉得自己可以赢到这场比赛,家中找来的人,一同琢磨,已经没有轻易地弄出三个面,他不相信别人也能有如此本事。

两只手在那里摆弄着魔方,每一下的力度都正好,从来不会让魔方因为力气大卡在那里,就在他对出来两个面,眼看剩几下第三个面也出来的时候,那边的一个小姑娘直接喊道:“我对好了。”

小娃子们的心理素质可不如大人,一见有人先对了出来,第一没了,当下便有的忍不住哭了起来,原本他们还打算等着那柱香燃完,多对出一些好比别人强呢,这下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这几个哭的全是外来的孩子,葛家庄子只有两个哭的,张王两家庄子的孩子却是看过了那个魔方,又转回头来继续摆弄起手中的魔方,似乎第一还没有决来一般。

这一点让跟着李珣过来的一个人看到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若是张王两家庄子上有一部分小娃子这么做还没什么,可他们竟然都是一个动作,那只能说明,他们平时学过了某种东西。

“好样的,这才是我张王两家庄子上的人,当别人到了终点依旧再努力,魔方可以有第一,人生的道路不到死亡的那一刻,永远都不能放弃,小宝,看来我们成功了,教给他们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做人的道理。”

王鹃看到这一幕满意了,这些小孩子让她觉得花大价钱培养没有失败,看着别人成功依旧能够忍受寂寞努力的人才是最适合生存的人。

张小宝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点点头,又继续向下看。

李珣深吸了一口气,同样也没扔下手中的魔方,依旧那么沉稳,手甚至都没有抖上那么一下,他知道第一没了,可他总不能学着那些孩子的模样停下来,那样的话,就不仅仅是失败那么简单了,他有着自己的荣耀。

当一柱香烧完了之后,所有还在努力的孩子都停下来动作,把自己的魔方放到了桌子上面,有的只对出了一个面,有的甚至一个面都没有对出来,稍微好点的就是李珣了,竟然对了四个面,平时他只能对出三个面。看吧小说阅读网

在张管家的示意下,下人们把一个个的铁制的牌子送到了这些孩子的面前,牌子上面写了他们的名字,至于那些放弃的,原本也准备了牌子,可这时却不会给他们拿出来。

哪怕他们当中已经有人对出了两个面了,那也不给任何东西,周围一些懂事理的大人明白,这些放弃的孩子,比不上连一个面都没有对出来还依旧坚持的孩子。

不理会那些又哭闹起来的孩子,第二场比赛继续开始,这次比的是书法,李珣如方才那样稳重,当写起字来的时候,心态根本没有任何的动摇,反而是那两个原本书法不错的孩子,因上一场的比赛,有点失去信心了,能写好的字也写的大失水准。

第一场赢了的柳儿也在那写,她从来没有学过写字,甚至不认识字,这时她的做法简单,那就是站起来看别人写,尤其是那个她的恩人。

李珣学的是王羲之的字体,笔锋婉转遒健,这一刻他的心神全部沉浸在了书写当中,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个小姑娘在那里看。

柳儿本想着打声招呼,看到恩人竟然在那里看都不看她一眼,知道现在打扰不好,只能继续看,看到恩人写了十二个字的时候,转身跑回到自己的桌子面前,拿起笔来,回忆着恩人写的字,也开始写了起来。

第一个字写的时候,粗粗的,第二个字写的时候又细细的,第三个字写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是字,等到写第十二个字的时候,好象画画一样,愣是把李珣的字给画了下来,哪怕她根本就不认识。

写完了十二个字,她又跑去看,看了几个字回来继续写,有那宋静功平时相交不错的才子也到近前挨个看看,看一个就摇摇头,看到那两个原来比较不错的孩子的字的时候,摇摇头,对着旁边同样看的人说道:“心思不定啊,可惜。看吧小说阅读网

等着又来到了李珣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对旁边的人说道:“有点火候了,再练上几年,就能和一些苦练几十年停滞不前的人比较了。”

柳儿过来看的时候,他们几个也跟着柳儿回去,看到柳儿前面写的字就准备转身离开,这个孩子根本就不会写字,一点功底都没有,可就在他们几人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柳儿又写出了一个字。

这回他不得不停下来了,拉过旁边已经转身的人说道:“高鹏兄,你来看这个小娃子,从头看到尾。”

经他一说,其他人也来了兴趣,转身又看了起来,柳儿此时也比较关注,根本就不分神,她不明白恩人写的是《滕王阁诗》,此时正写到‘物换星移几度秋’。

几个人就看着她写,最后一个秋字写出来的嗣后,还没等着柳儿继续跑过去看恩人的字呢,那个被人称为高鹏兄的人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好!学的好,从第一字可看出,小姑娘从未写过字,到这个秋字时,竟然也透出了几分俊秀,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我有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说着说着,就打听起人家的事情,想要收个徒弟,这是天分啊,他的话一出口,其他人不愿意了,纷纷抢着要收徒弟,把柳儿给吓坏了,离开位置就跑到了张管家身边,拉着张管家的袖子才觉得安全了。

张管家旁边的两个护院已经站到了前面,其中一个正好把柳儿给挡住半边的身子,小公子吩咐照看的人不敢怠慢。

这时李珣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看看自己的字,露出了笑容,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不仅仅是把平时只能对出来三个面的魔方对出了四个面,字写的比以前也好了一些。

甩甩手腕四下里看看,正好看到了躲在张管家身边的柳儿,却早已看不出是他当初帮过的人,那时的柳儿穿的衣服不好,身体也瘦,小脸蜡黄,这时是另一番模样,李珣只记得她是刚才第一个对完魔方的人。

有了人保护,柳儿不害怕了,眨动着大眼睛在那到处看,当看到恩人也望向她的时候,以为恩人还想着她,拉着一个护院就来到了李珣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那里,边磕头边说“柳儿拜见恩人,恩人真厉害,会写那么多字。”

“快快请起,你是……?”李珣努力地想了想,依旧没想出来这个小姑娘是谁,疑惑地问道。

“恩人,我是柳儿啊,那天在酒楼前面,您给了我家不少吃的,还让酒楼照顾我们,恩人,您是个大好人。”柳儿一见恩人不记得她了,着急了。

经她一提醒,李珣终于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看着现在她的模样,知道酒楼给照顾的不错,衣服是丝的,鞋的缎面的,小脸红扑扑的。

连忙又说了几句话,还安慰了柳儿一番,这第二场比赛也正好结束,开始第三场,就是智力了。

这次需要的人手就多了起来,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一个人给说题,答出来了就说下一道,答不出来那么会告诉答案,再说下一道。

孩子们哪里听过这种题啊,‘有个人洗衣服,洗了很长的时间了,他的衣服还是脏的,为什么?’‘他洗的是别人的衣服。’

‘一个东西有四条腿,但不能走路,为什么呢?’‘因为那是桌子。’

就这样的题,一道接一道的问,大部分孩子都被问傻了,平时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

最厉害的就是柳儿,当连续答错了三道题之后,她终于明白该怎么来回答这样的问题了,最后的七道题被她答出来六个。

李珣也在错了五道题后终结出了经验,剩下的五道题答对了三个,所有人中排第二的,同时他也觉得这种题实在是太好玩了,马上叫来身边的人,让他们去把这些题都问出来记下,他留着问别人。

柳儿胜了两场,最后一场就算是不胜也不会失败了,其他的就要看看李珣是否还能把最后一场拿下来,刚才的书法他是第一。

最后一场问的是一些历史方面的东西,柳儿跟着找来的夫子学了不少,出题之前没有给她任何的提醒,出题的人也不认识她,这就保证了公平。

这次不是每个人都问了,而是抢答,谁答上来就算谁的,一共是二十道题,如果有人出现回答的数量一边多,那么就要给这几个人再补充问题继续抢答,直到分出胜负。

柳儿这时终于是体现出了高智商的过人之处,反应快,当初学的也快,连续答对了五道题,等看看别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恩人那边几次要开口,都被自己给抢了。

为了报答恩人,她绝对不抢了,李珣后来居上,答对了九道题,剩下的有三道题谁也没答出来,还有三道题别三个孩子分别答了出来。

就在张管家要宣布这场李王旬获胜的时候,李珣把身上的玉佩拿了下来,说道:“本……本公子输了,柳儿赢了,柳儿让着本公子,柳儿,这个你拿着,有了难办的事情,带上它到……到那边的李家庄子去找人帮忙。”

说到后面的时候,李珣已经把玉佩塞到了柳儿的手中,他发现柳儿确实聪明,当初没白帮一次,至少知道感恩。

就在他给完东西转身要走的时候,张管家来到了近前“李公子,老爷有要事相请,说是一件关乎到我大唐百姓的事情。”

换成别的事情他可以拒绝,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再厉害,在他眼中也不算什么,想邀请他,那看看他心情了,但张管家这话让他只能去听听,去看看。

至少他还姓李,同时还是有着特殊的身份,不得不去关心这种事情,真跟着做出来了,一定会得到赞扬,这也是他从小就希望得到的东西。

“李公子,您这边请。”张管家一看到李珣的模样就知道他不会拒绝了,伸手虚引,朝着水云间酒楼的方向而去。

李珣又看了眼那些个孩子,点点头,带上几个保护的人跟在后面,他相信张家的人绝对不敢骗他。

那些孩子一次胜利也没有拿到,正在不高兴的时候,酒楼中出来不少的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托着一个盘子,上面装着的东西看形状和鸡蛋一样,只是外面包了一层纸,不知道是什么。

凡是把四场比赛坚持下来的孩子,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了五个,至于中途自己失去信心退出的人,则是只有一个。

伙计噶子负责这次的解释,站在众人的前面,手上拿起一个那样的东西,对着大家说道:“这个叫松花蛋,看我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一个鸡蛋,被庄子用特殊的方法制作出来,大家看看,这上面的纹理像不像松花?”

说着话,噶子还在众人的面前拿着蛋走过,这些人一看,还真是这样,明明是一个鸡蛋的样子,竟然是黑色中带着些红色,还有一些黄色,就像那熬制出来的冻儿一样,颤颤微微,在上面布满了松花的图案。

这种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个盯着伙计,等着他继续说。

噶子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之后,招呼其他跟出来的人,把一些松花蛋给切开,每一个都要切成八份,大小相差不多,用盘子端到众人的面前,让他们尝尝。

有些人身子金贵,不肯冒险,拿起来之后看别人,张家庄子陪孩子过来的人则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们不相信主家会害他们,拿起来就吃。

一种特殊的味道进到了他们的口中,都点着头,赞扬起来,说这蛋如何如何的好吃。

“今天终于是把松花蛋做出来了,小宝,明天早上起来,咱们两个就吃皮蛋瘦肉粥吧,我看着也馋了。”

王鹃趴在张小宝的旁边,吧嗒两下嘴说道。

张小宝哆嗦了一下“我可不吃,我不爱吃这东西,一股臊味儿,要吃你自己吃,别拉着我。”

“一看你就不懂得享受,不吃算了,我自己吃,一看你就没有享福的命。”王鹃和张小宝不同,她爱吃松花蛋,尤其是传统工艺制作的,可惜她不会,会的张小宝却不吃。

用这东西做粥,或者是直接切成一条一条的,她以前吃饭的时候最下饭,弄点豆腐拌一拌,她甚至一个菜就能多吃两碗饭,从小吃到大,听说这东西有各种的害处,却没在她身上体现出来。

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吃的大部分都是那种直接用特殊工艺做出来的,上面没有石灰,也没有稻壳和泥,干干净净,从外观上看和普通的蛋没什么区别,吃起来味道要差上不少。

见他们吃的高兴,张小宝也跟着高兴,哪怕他绝对不吃一口,对着王鹃说道:“弄这东西无非就是鸡蛋多了以后不好保存,除了咸蛋外,也只有松花蛋保存时间更长,咸蛋保存起来占地方,腌到一定时候,就要拿出来煮熟了再次扔进盐水当中,麻烦。

让院子的人千万要弄仔细了,别把方子泄露出去,所有的泥土、稻壳、石灰和盐必须用水洗掉,那些弄下来的东西就扔到粪池当中吧,多添加点别的东西,做肥料还是不错的。”

“就知道你不会把一件事情弄出来以后不施展其他的手段,这蛋你准备卖多少钱一个?”王鹃在张小宝制作松花蛋的时候几次劝说他这东西还不错,有不少好处,结果都没有让他动摇,只能放弃,现在松花蛋做好了,考虑的就是价钱上的问题。

“五文钱一个。”张小宝给出了一个吓死人的价钱。

“就那么点盐水,石灰,还有稻壳加泥土,你竟然喊出如此高的价钱?那样的花会有很多平常的人家买不起的,一只鹅崽子也就这个钱了,还是要母鹅,看到没有,母的就是值钱。”

王鹃没想到张小宝敢定这么高的价钱,那一个松花蛋的成本还不到一文钱,他想赚百分之四百的利润。

张小宝可不是像王鹃那样考虑的“母鹅的值钱正说明公鹅的强大,一群鹅中只要有一只公鹅就行,它不仅仅是要帮着母的产下有后代的蛋,还要保证母鹅的安全。

价钱方面是绝对不能变的,松花蛋再好,它能比上蒸的鸡蛋糕?能比上煎成七分熟的荷包蛋?没钱的人能吃到一点鸡蛋,通常都是用煮的,我可没把它定位在大众食品上面,酱牛肉许多人都喜欢吃,真正能吃得起的有几个?

没有钱的人家难道非要买松花蛋吃?又不是盐,属于必须的消耗品,就是五文钱,还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蛋,有些松花多的,红色多的蛋,要卖十文钱,拉开差距,那些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你就是一个资本家,在追求利润的时候,你的心是黑的。”王鹃心中承认张小宝的说法,松花蛋的营养价值永远比不上生吃鸡蛋,这两种都需要放醋来杀菌,尤其是陈醋,以菌制菌。

可她还是要反驳一句,高利润毕竟代表了高风险,有些人就看不惯别人过的好,会想办法找麻烦,谁都知道一个鸡蛋值多少钱,真卖出五文、十文的话,消费的人不会说什么,人家就喜欢这个味道,可有些人就要打坏主意。

张小宝自然知道王鹃考虑的是什么,劝解道:“该来的总要到来,除非你不想,否则需要你面对的事情,就不能去逃避,谁敢打这东西的主意,我就把方子卖给他们,一个松花蛋而已。

到是我让他们知道,花了钱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把方子一公布就行了,偷偷的公布,若是卖出十份方子,到是他们一定会想着谁把秘密泄露出去的,我们在卖完他们方子的第二天就把那方子涨价,涨出来几被的价钱,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

“我会,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王鹃肯定地回着。

“是,你学的是什么?他们难道也会去学犯罪心理学?也能知道你那边的一些经验?”

“知道怕了吧?那以后就千万不要骗我,什么公鹅母鹅的,你吃蜂蜜么?知道蜂巢中哪个地位最高?”王鹃高兴地晃了晃脑袋。

张小宝当然知道蜜蜂属于什么社会结构了,看了眼得意中的王鹃“其实你不用说那么隐晦,你说武则天就行了,还有那个姓萧太后,都不是一般人,多亏到了这里,不然按照你的性格,或许铁骑就能到处踏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那个姓李的吧,你说他会不会上当?哦不,是会不会与我们合作?”

“绝对没问题,这可是新思路,一般人想不到的,越是觉得自己是处在金字塔上面的人就越是想这些事情。”

被算计的李珣根本就不知道楼上有两个人再谈论他,此刻的他,全部身心都放在了能够影响到整个大唐的事事情上面。

张父这次亲自出来与李珣商量事情,他总不能把儿子和儿媳妇给支到别人的面前,原本看着比较内项的他,这个时候显得非常活跃。

在其他人的眼中,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张小宝和王鹃明白,之所以这个父亲内项,原因就是他准备好好学习,到时来个一鸣惊人,其实他内心并不是如此。

张父对儿子已经没有什么评价了,若是非要让他说说心中的感想,那就是骄傲,这时面对着李珣,他把儿子的想法一点点说了出来。

事情不麻烦,甚至非常简单,那就是邀请李珣帮着组织并参加一个三水县的孩子游玩活动。分为三项。

一个是草原,一个是沙漠,还有一个则是平地,需要在这三个地方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每项为期五天,加上来回跑的路程大概是二十五天左右,至于森林,那里面的危险太大,被取消了。

按照张小宝的话来说,就是让所有的孩子适应各种生存环境,强身健体,孩子的年龄选择在八岁到十二岁之间。

现实中出了点小事儿,耽搁了,今天一章,明天六章,把昨天和今天的补回来。

李珣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这么一来,许多小孩子就能够接受锻炼了,他按照自己的生活环境想的,平时他也要进行一些锻炼,骑马、射箭等等,毕竟皇爷爷在这方面就比较厉害,作为子孙的,想要受到赏识,不得不跟着学。看吧小说阅读网

此刻一个机会摆在了面前,李珣绝对不可能会拒绝,答应了之后,把日子定了下来,第一项就是草原,唯一有点出入的是,李珣没有定下五天的时间,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应该是十天。

同时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让五岁到八岁的孩子也跟着参加,时间定在了三天上,晚上自然会有人照顾,而大的那些全靠自己才行。

张父知道这个小孩子的身份,自然不会阻止,有这样的人在,派出来护卫,相信孩子都不会出什么问题。

草原的地方也选好了,在罗水河那边的罗川县上,有一片牧场,上面养了几千匹的马,数量不多,牧场也不算太大,南被方向骑马用不上半天就能穿过,东西方向也是一天之内的事情。

把事情商谈完,李珣离开了,带着一个奖牌回到了自己的庄子,其他的孩子也同样跟着大人回家,热闹的一天算是结束了。

等快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些个经常来酒楼的人看到孩子们的比赛后有了新的想法,提议也举行这样一场比赛,尤其是那个智力的问答,他们觉得很有意思,初时听着有点乱,等后来知道了答案,仔细想想,还真有一些道理在其中。

结果直接要求把整个酒楼二层以上的地方包下来,楼顶也算。

知道有更多的大人也要如此,两个人有凑到一起商量了起来,想要从中得到更大的利益。

“小宝,你来看看,这是我设计的图纸,专门摆放的位置,在外面的路上,就要摆上一排,上面写着愿意花钱的商家的店名,一个位置一天五十文,贵不贵?”

王鹃把一张画着图案的纸推到了张小宝的面前问道。

张小宝的绘画水平比起王鹃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用嘴说他比王鹃强,落实到具体的事情上,那就比不了了,看了看王鹃设计的旗帜,摇摇头。

“你这个旗帜画的是不错,还能迎风招展呢,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要提高不少,用布做的旗帜赚钱就少了,还有点最为重要,那就是有风的时候它招展,没风的时候别人也看不到上面的图案和字。

这个要改一改,不用布来做,用纸,还不费染料,还能一直在那了撑着,用小棍子把那旗帜的框给编出来,贴上纸就行了,若是风大的话,在纸上打几个窟窿,就不会把纸给吹坏,吹坏也无所谓,再做一个。

这算是第二次,规模比上次大,价钱还不能太高,三十文一天吧,五十文有点多,那不是小数目,我实在不人心赚那些商人的钱,大家都不容易。”

张小宝不说最后一句话,王鹃还真的就相信了,结果那句不忍心赚钱的话一说,王鹃就开始撇嘴儿,诈骗犯就没一个好东西,就像鳄鱼流眼泪一样,谁相信它是可怜那些被它吃掉的动物?

“一面旗帜为什么要用两个旗杆?这成本就不高了?那两米高的旗,找来竹竿的话,只能更高,多放一根,就多花一份钱。”

王鹃见到张小宝在那里坐着看画,在旁边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你两米高的当然用一根就够了,我这个是五米高的,框架也不一样,可以在上面贴布,要大,大大的,越大越好,最好是三米乘三米,或者是三米乘两米的大旗,放到葛家庄子过来的那条路前面,让所有的人过来是第一眼就看到。

先弄小旗帜让别人看,就沿着路,一路过来,三十文一面,实在不行的话,二十文也可以,等他们买完了这个位置,咱们就把大的旗给弄起来,到时让他们竞争这个位置,不用多,只要一路上每隔一段放上一个,整体十面就行。

这个费用大,用布了,起价一天是二百文钱,两天是三百文,三天是三百五十文,接着就是半个月,一千五百文,一个月两千五百文,你觉得如何?”

张小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等着王鹃来夸奖一下。

王鹃看着张小宝愣了一会儿“我觉得你是在做梦,人家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你弄一天的脑筋急转弯,人家买一个月的地方?何况你开始时不说有大旗,等人家买完了小的,你弄个大的出来,人家下回呢?还能过来?”

“这你就不懂了,那小旗帜到时可以说打折,比如延长时间,比如下次的时候便宜多少,对吧?”张小宝对这种事情非常的熟悉,根本就不用什么本事,只要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那一个月的时间有人买么?时间越长咱们才能赚的越多,换成我是商家的话,一看这个价钱就不会买位置,大不了我自己在更前面的地方做出来一面旗帜,你又能如何?比你这个还大。”

王鹃继续给挑毛病,准确地说是要让张小宝把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她不相信张小宝会考虑不到这方面的事情。

张小宝看了王鹃一眼,说道:“好吧,好吧,告诉你,一点神秘感都不让我留一下,主要是我怕你觉得我这招太缺德,那个比赛啊,你直接一天可以比完,当然就能拖上个十天半个月,你可以有初赛,有复赛,有循环塞,最后有决赛。

每一场比赛都要单独进行,不是所有的几场同时来弄,这样一天也比不了几场,可以抢答,可以必答,参赛的人你总要介绍一下吧?人家万一有什么好的诗作呢,露脸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明白了,一场折腾半个时辰,再加上插科打诨什么的,一天下来,也就比那么几场,人数越多,比的场也就越多,你不会是想在关键的时候再插上点吧?”

王鹃终于想起那些个娱乐的节目来了,平时她看的机会少,都在忙工作,偶尔扫一眼,觉得没意思也就不看了,这时经张小宝一说,回忆起那些东西,算是明白张小宝的想法了。

“不不不,绝对不能插,你插,人家比赛的人怎么办?又没有录制的工具。”

张小宝拒绝了在中间时间插的事情,又接着说道:“还有奖品呢,你不如说奖的是文房四宝,这么好的机会,就让给那些个卖纸张和笔墨的地方吧,咱们允许他们给我们钱,并把他们的东西当奖品。

还有,伙计的服装到时也可以在上面贴点东西,比如某个店铺的名字,最好还是给咱们自己留着吧,小罗水那边的酒楼也需要,我是不是太善良了?”

“你太不要脸了,换成我,我就不给你提供那些东西,你又能如何?”王鹃再次按照这个时代的人的一些想法来给张小宝找漏洞。

张小宝放下笔,把两只小手放到脑袋后面,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了王鹃一下“这就是我要说的那个缺德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王鹃把张小宝的脑袋搬正了,对着她。

“你比如,卖文具的地方不可能只有一处吧?尤其是三水县县城那条繁华的街道上,没打听过,想来有个三、五家的没问题,我们就派人过去买,要买大量的笔墨纸张,砚台就不要那么多了,否则会浪费。

你让人买的时候,到一家里面挑,挑来挑去,旁边陪着的人就可以说,另一家的应该比这家的好,不如去那家看看,这几个人就去另一家了,如此这么来回说,就是不买。

多排几拨人,让那几家都觉得气愤以后,再找人去买,这次是真买,交定钱的那种,把他们几家的掌柜的都找来,问他们谁的货好,谁的价钱便宜,然后选一家最差的,好好评价一番,一定要把别家的好东西说成是不好的,把不好的说成好的。”

张小宝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下,王鹃马上就问道:“那就是挑起他们的之间的仇恨而已,或者说是让人家知道买货的人是个傻子,你能把他们拉到这边来?”

“别急,听我说,这次定一点货,定完就走,马上自派一些人过来,继续找他们商量买东西的事情,想要买来送到小罗水那边给才子们写字用,一定要让这些掌柜的明白。”

张小宝喝了口水,对王鹃又解释了一句。

“那对于咱们这边有什么帮助呢?总不能就这么来回的搅和?到时那些笔墨我们真要买那么多?用不了呀。”

“那么可能?我就是一买一批而已,几家都买点,回去以后让人来退,就说那边的才子们觉得这几家的笔墨不好,不如从外面买来的好,小罗水那边的这些东西一定要从外面采购。”

“为什么?”

“当然是拉关系了,让州中的一些有实权的人介绍一个卖家,咱们就从那买,可能会贵一些,就当是送礼了。

到这时,他们一定会很生气,再派出水云间的人去他们那里商量这个买东西的事情,说是会有不少的才子要到那里比试,决定用他们的东西,让外县的一个这样的铺子过来个人,也加入进去,就是托儿。

到时提出白给东西,还要给钱,目的是让在三水县游玩的才子知道谁家的货好,你说当地的商家会怎么办?”

张小宝这次把所有的安排都说了出来,王鹃猛点着头,伸出个大拇指。

“厉害,你累不累啊?就为了这么事情,还要买几次,还要找托儿,值得么?买回来的那么多东西怎么办?”

王鹃承认张小宝这个计划确实比较完美,先是挑拨本地商家的关系,又在小罗水那边落他们的面子,买了的东西人家当然不会退了,除非是开始就讲好,可如此一来就容易让他们察觉。

张小宝实在是不知道王鹃为什么就不能多想想,只好继续解释“这不是一次那么简单,现在的人还没有别人的习惯,咱们先开一个头,以后小罗水那边和水云间再组织什么活动的时候,别人就能够按照这次的事情来做了。

这叫培养客户的消费意识,那些笔墨和纸张,就拿回来给庄子上的学堂用了,不是提过不要砚台了么,就是那东西消耗太慢,一个砚台只要别弄坏了,用上几辈子都没问题。”

“哦,早说呀,我知道了,小事情,你安排吧,现在说大事情,小事情放一边,说说那个应该是未来王爷的人该怎么办?”

王鹃觉得在这个事情上有点反应慢了,非常不讲理地把这个事情归为小事情,开始转移话题。

“先看看他要怎么办?咱们庄子配合就行了,走吧,出去游泳去,小事情抽空吩咐一声就行。”张小宝还不至于在这方面非压制一下王鹃的地步,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于是两个人在天要黑下来的时候跑到游泳池沾点水又出来了,当冲凉了。

张王葛三家庄子上参加比赛获得小铁牌的小娃子今天晚上都吃了一顿好的,别看是那么一个不值钱的牌子,在家大人的眼中却是了不得,还有得到的松花蛋,都给孩子留下来慢慢吃,大人只尝一口就不吃了。

三个庄子的大人知道这个价钱后,就再也舍不得吃孩子赢回来的松花蛋,有那懂事的孩子见大人不吃,自己也不吃,结果一家五口人,一个松花蛋都没吃了,一人尝了一点。

张王两家去参加比赛的孩子回来时,又得到了主家额外的奖励,这次是直接给的钱,一个人十文,就为了让他们带回去给家人,这是王鹃提议的,她被这些孩子那种永不放弃的精神给触动了。

至于那些个看到柳儿获胜就停下来又哭又闹的孩子,回家是否挨打,那别人就不知道了,当时那些大人拿自己的孩子跟别人家的比时,就羞的有些受不了,其他人可不会孩子不懂事,只能说家大人教的不好。

孩子的比赛完了,最后获得胜利的可不仅仅是柳儿一个,她自然是得到了不少的东西、钱财,还有那个大大的奖杯,更大的胜利是张王两家孩子的那种整体的动作,让跟着李珣来的中年人吃惊不已。

当天回去就把这种事情说给李珣听,他可是李珣家中给找的老师,把李珣听的一愣一愣,没想到就那么简单的一个事情,从老师的口中说出来,竟然包含了不少的东西,当下就命令自己庄子上也起个学堂,找来好的夫子教导庄子上的孩子。

他不相信自己这个庄子比不上张王两家的,不就是给东西么?别人能给,他也能给,给更好的,下次找个机会再比比,看看谁庄子上的人厉害?

这个事情吩咐下去,李珣又开始忙起了那培养‘祖国’孩子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讨好家人的手段,一张张的帖子写好,让人送到那些个家中条件不错的人家去。

还让人在整个三水县贴出了告示,各家有孩子的知道这个事情,把孩子先送到水云间酒楼后面的那些院落安置,到时候报名。

李珣这时已经把水云间当成他自己的来用了,今天遇到张父说事情的时候还不忘了提一句要买酒楼的想法,结果被张父以东家没有到齐不好做决定为由给拒绝了,儿子和儿媳妇弄出来的东西,他岂能给卖了?

想要在酒楼进行智力游戏的才子们,为了能够公平一些,决定出题的人不在他们当中出,而是找到了张管家,让他给出一些题,他们愿意花钱买。

张管家没想到这种题也能赚钱,高兴地回来跟张小宝两个人说,没想到张小宝直接就拒绝了卖题的事情,和王鹃写了一上午,写出来几百道符合大人智力的题,让张管家给送了过去,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了,每一道题就单独放一个信封当中。

在信封的上面写上了‘水云间酒楼智力题’几个字,里面那些个纸条下面也写着‘水云间’三个字。

如此才是张小宝和王鹃的打算,那点买题的钱能有多少?以后只要大家都喜欢玩这种游戏了,并且能够自己想出题了,那么只要有人一说智力题,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云间,把企业的品牌渗透到文化当中,才是真正的厉害。

第二天下午,张小宝派出去挑拨各种商家关系的人也一路急赶地到了地方,这一下可就乱了,平时那些个商家之间就是竞争激烈,面上维持着一种友好,暗中不停地较着劲儿,经人一搅和,终于是把面子也给撕破了。

安排完这种缺德事情的张小宝选择性地忽略了三水县商家之间会产生多大的矛盾,他正在和王鹃发愁呢。

也不知道王鹃的父亲怎么想的,知道有不少的孩子都会参加那种野外生存的游戏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也给报上去了,谁让李珣说一个五岁和八岁也能参加呢。

若是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想法,八岁到十二岁,王鹃的父亲绝对不会把两个孩子给报上去,五岁的话就好办了。

张小宝和王鹃小生下来的时候就比别的孩子大一点,张小宝八斤半,王鹃轻一点,八斤六两,两个大胖孩子当时可把两家人给喜欢坏了,也算是两个人母亲的运气和身体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平时因为是主家,张王氏奶水足,又比别的孩子大一点,等着两个人到了这边,经过一年多的锻炼,猛吃猛喝,看上去就像四岁的孩子一样,有那五、六岁的孩子还没有他们两个大呢。

王父不像张父那样是一个书生,他是个比较朴实的人,总是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比,每次比都觉得自己的孩子好,故此,他动心了,到水云间把孩子的名给报了上去。

回家了还在和老婆吵着呢,张小宝和王鹃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两个事情,名字被报了,王鹃的父母在家中不怎么和平。

两个人只好商量一下,看看是去还是不去,到那草地上玩一圈也行,可没什么意思,什么野外生存啊,牧场又没有什么危险,晚上还能吃到大人做好的饭菜,这如果叫野外生存,他两个以前那叫什么?

“真愁人,我爸也真是的,非要把咱们两个给报上去干什么?没有一点大家风范,我们用和别人比这个?”王鹃最担心的就是家中的父母会不会打起来。

“你家本来就不是大家,你爸的想法其实没有错,听说你爷爷也他,这叫什么思想呢?应该是小农思想吧?有点自私,有点功利,有点自己的小骄傲,有点怕被别人瞧不起,有点……。”

”王鹃不等张小宝继续贬低自己的家人,就下了决定。

“那就去,让张管家跟着,到那里看看能不能买点马,马奶也行啊,就在当地买,在当地做成奶酪,运回来给孩子们吃,还可以做菜肴,前期要培养客人吃这些东西的习惯。”

张小宝无所谓去还是不去,到了那里也就是玩,出门看看也行,对于王鹃的父亲他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总不能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按照他和王鹃的想法来安排吧?

以后得让自己的母亲过去跟王鹃的母亲讲点故事,侧面地教导一下王鹃的父亲,让他别总是想要出人头地,哪怕这个想法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有,能压一压就压一压,两家平时的沟通应该再频繁一些,到时候有什么想法还一同商量。

“恩,那就准备一下,再有几天就要过去了,听说这次时间长,大的十天,小的三天,就当时怀念一下那过去的时光吧,把这个决定告诉给我家吧,我妈是担心咱们两个,还是我妈好,我爸一天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王鹃见张小宝也她,明白张小宝这是对她的一种理解,她总不能换个爸爸,更不可能去教导她爸爸,只能尽量影响一下了,想到影响,她碰了碰张小宝,问道:

“小宝,帮我想一个好办法,怎么能让我爸稳当一些,现在是小事儿,万一以后遇到大事儿了,那会出人命的。”

“我已经考虑过了,走夫人策略,让我娘经常去给你娘讲一讲因为不稳重而出的事情,这种故事多了,找我爹问问就行。”张小宝把刚才想的说出来。

“那就只能让他去接触一些个稳重的人,在旁边看多了,自然就学会了,让你爸出去和那种人多交流交流,把宋静功派在旁边跟着,以免他吃大亏,小亏不怕,多吃点好。”

这次张小宝拿出了一个最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像家大人想要让孩子能够更稳的走路,只能让孩子摔更多的跟头,没有什么比这更快的了。

“辛苦你了小宝,还要跟着我家操心。”王鹃用手托着下巴感谢道。

“不,这不叫辛苦,这叫幸福,当你能为了一个家尽到自己的力量的时候,你应该感受这个过程中的东西,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那都是幸福。”

张小宝感慨地说着,他从来不为这种事情赶到难过。

“恩,幸福,确实很幸福,小宝你真好,快点准备啦,没有的让人马上去做,既然是野外生存,那就要有野外生存的样子才行。”

王鹃掐了一下张小宝的脸算是奖励,开始琢磨起应该带什么东西去那里,她和张小宝的袖子当中还各放着一根锋利的针呢,除了这个,要有一个能够挖土的小铲子,还要有一条毛毯,一顶遮阳的帽子,一些配制好的药,铁做的套碗,一把小刀,绳子,盐,一个背包,打火用的火石,要找那种轻轻一碰就能出火星的,不然她和张小宝的力气不够。

王鹃把这些东西一样样说给张小宝听,张小宝听着听着,突然说道:“让人做一些小点的铲子,碗,就是那些小孩子玩过家家的东西,到时候当成的东西,质量一定要好,还不能对小孩子有什么伤害,上面刻字,就刻水云间,到时候让人成立大的买卖的时候依旧用这个名字。看吧小说阅读网

“好主意,小孩子从小就会有一种想法,那就是水云间是最好的地方,水云间的东西也是最好的,我们就让水云间的东西伴随他们长大,那水云间酒楼是不是也要提出?

找几个水云间的厨子跟去给做饭做菜,材料也由水云间提供,一定要快点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下来,不然他们那些‘才子’比智力的时候,别人知道了这的好处,会抢了这个买卖的。”

王鹃一听张小宝的话,也跟着补充起来,这种从孩子开始就经营的手段才是最厉害的,她小的时候就有许多的事情到现在也无法忘记,比如说一提娃娃,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芭比’两个字。

有了决定,两个人开始忙碌起来,包要特殊制作,需要双肩背,腰的地方还要多出一个带子的那种,布料必须结实,衣服也不能再穿这么宽松的了。

王鹃家中也有人去给报信,让他们别吵了,孩子已经决定去了,张管家也亲自去那边的庄子找李珣商量这个的事情,所有需要的东西都由水云间提供。

李珣听完张管家的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水云间那三个东家病了?否则为何会愿意掏钱?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答应,害怕水云间那边翻悔,还专门让人写了一个字据,双方画押,这下他放心了。

张管家也放心了,那纸上可是写着这次的游戏所用的东西只能由水云间一家来出,绝对不允许别的人再加入进来。

等着张管家高兴地离开后,李珣把躲在屏风后面的那个中年人给找出来,说道:“师傅,这个水云间是不是东家都缺心眼?竟然愿意出这么多的钱财,看看他写的东西,全包括了,连去那边时候的车都是水云间出。

这可是三次呢,想来,到时来这边的孩子不会少了,这下没有三、五百两银子或许就不够了,你看看,他可是写了,所有孩子吃的东西他们管,并且保证是好东西,加上最后每个孩子送出的玩具和奖品,实在是想不明白。”

中年人一边听着李珣的话,一边在那里看着纸上的字,同样也疑惑起来,这么给东西究竟是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讨好李珣?几百两银子想讨好,可能么?

“不对,事情不会如此地简单,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想到,钱财到是不多,小罗水河那里,现在都能给他们赚不少的钱。

对呀,小罗水河,听说当初他们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地方根本就没有人要,结果等他们买到了手,直接就弄出了个码头,还有那后面的酒楼等地方,让不少人或羡慕、或嫉妒。”

“师傅,难道他们这次的做法和那小罗水河一样?可他们没有提什么要求,怎么看都是白白送钱,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傻了,看看他们对庄子上的小娃子就知道了,他们应该非常喜欢小孩儿。”

李珣这时突然灵机一动,在那里说到,说完后,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两个庄子上还有两个小孩子,喜欢小孩,所以出钱给小孩。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看看再说吧,到时就明白了,张家庄子处处让人觉得不一样。”中年人却是不完全同意李珣的说法。

李珣没有反驳,点点头“好,到时看看,我先去找人问问,那边有多少人报名了。”

翌日,张小宝和王鹃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着那边的李珣把人都找来,就按照订好的时间出发。

酒楼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这两天有三十多个人报名了,全是富贵人家派来的人,至于远地方,到现在可能还没过来,张王两家庄子的人没报,时间太长,怕耽搁学习,其他就近的庄子上的小孩子只有两个主家的过来报了名,那些个庄户的孩子则是没敢来。

“他们怎么不来呢?”王鹃纳闷了,这么好的机会,能让孩子去玩,跟着的家大人也可以吃到免费的东西,住免费的帐篷,一文钱都不用花,好事儿啊,结束后还能得到一份礼物。

“当然是害怕了,李珣是什么人?那天来的人都看到人家的富贵样子,一想有那么多有钱有权的人在一起,他们的孩子万一给人家碰到了,他们可赔不起,远的地方,哪有时间送孩子?更没有时间陪孩子到处跑,那要耽误多少活?”

张小宝这个时候也想明白了,穷人家的孩子是不会来的,穷并不代表大人就不在乎孩子了,孩子来了,家大人自然要陪同,那耽误的工夫可就多了。

“啊?也就是说咱们这次的计划失败了?”王鹃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没失败,目的是把李珣这个人给牵扯进来,不管有没有穷人家的孩子,他都会觉得有意思,下次再给他找别的事情做,何况穷人家的孩子都是不怎么管,整天在村子中到处乱跑,扔山上自己就找东西吃了,还训练什么野外生存?”

张小宝没有任何觉得失败的想法,达到目的就行了。

“好,那就跟他们有钱有权的人接触一下,看看他们是怎么说话和做事情的,到时咱们也学学,我估计李珣会把他庄子上的小孩子给去。”

王鹃说到李珣时,笑了起来,她能想到李珣那人会怎么做。

李珣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加在一起才有五十三个人报名,这数量按理说不少了,却与他想法中的相差太远,他的目的可不是找一群人在一起玩,他还想着那个全民强身健体呢。

这一两年中对外用兵,他这时若是能够把事情给办好了,想来皇上爷爷也会高兴,此时听到这么少的数字,对着那回来报信的人问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那边离着近的地方不是有三个庄子么?里面的孩子不少吧?”

“回小侯爷,小的不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少,张王葛三家庄子没有人报名,外来有几个,伙计跟小的说,那些都是有钱人家的,小侯爷,不如小的再去让人贴一遍告示,或者小侯爷您下一个强制的命令。”

报信的人也有点紧张,怕小侯爷把火气发到自己的身上,在一旁又给出主意。

“命令?我能发命令?我算什么?你现在就去问问,张王两家庄子上的孩子为什么没有报名,这主意可是他们给我出的,告诉他们,不来不行,一个年龄的那个至少要来十个人,五个吧,十个太多。”

李珣着急了,别人他不敢去强制要求,张王两家庄子他敢,他的想法简单,谁让你们这些人给我出主意的,啊,主意出完了,我这边动了,你那里一个人也不来,这分明就是拆本侯爷的台。

报信的人马上就跑了出去,好在离的近,不一会儿工夫又气喘吁吁跑回来,报告道:“小侯爷,小的问出来了,张王两家庄子上的人觉得时间太长,耽误他们娃子念书,说愿意一个年龄段出五个人,可每到一处就要换成新人,不然去的人功课会落下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恩,这就好,我这个庄子上不是也有不少的孩子么?让他们去,他们总没有念书吧,一共多少人够这个年龄?”李珣这下满意了,人家的理由也充分,当初人家说的可是五天,是他自己改成了十天。

那些小孩子和他不能比,他白天不学,晚上也会有人教,庄子上的小娃子谁能请的起那么多的夫子挨个过去登门?

“回小侯爷的话,咱们这庄子上,五岁到八岁的有十一个,八岁到十二岁的有九个,一共二十个人够年龄。”报信的人对这边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就怕哪一天小侯爷高兴问一问,万一答不上了惹小侯爷生气,那后果……。

“二十个人,好,都叫着,到时一起去,跟他们家人说,不用担心孩子,本侯爷管了,哪个到时出岔子,找本侯爷,有四岁的么?有的话找壮实点的也加进来,人越多越好。”

李珣实在是快要急疯了,把人家四岁的人也拿出来凑数。

报信的人露出为难的神色,回道:“小侯爷,四岁的是有,可一个个身子骨都弱,经不起折腾啊,那五岁的有的也不行,您看……”

“五岁的不行?怎么可能?我见那张王两家庄子上的娃子一个个都不错啊,莫非庄户吃的不一样?”李珣纳闷了。

小的听人说,不算是家中吃的,学堂上无论大小,所有的娃子一天供两顿饭,早上一顿奶和蛋,下午一顿菜和肉,小娃子身子长的快,只要吃的好一点,那就马上能看出来,咱庄子的庄户娃子拿什么和人家比。

小侯爷,张王两家的娃子,莫说是野外生存了,就是打架,同样岁数的,一个人能打咱们这边的仨,小的还听说,那两个主家,只要有点好东西,就会想着小娃子,摔死头牛都要熬点汤给小娃子送去,咱们……。”

报信的人说到这里,实在是不敢说了,小侯爷到了这边之后,没给什么好处,那些人家卖了地,钱都攒起来了,舍不得花,平时吃啥还吃啥,平时大家都这样,看不出什么,现在有不一样的,那些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现在庄子上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后悔,听说就在小侯爷买下庄子的那天,张家庄子就派人过来要买,可惜晚了一步,当初卖掉地的人都在那相互埋怨,说是不应该这么急着把地卖了,应该等张家庄子的人来买。

李珣这时沉默了,不知道是该抱怨张王两家庄子为什么对庄户这么好,还是后悔自己来的时候没有立即给小孩子吃上好东西。

没想到他们两个庄子竟然给庄户的孩子吃这么好的饭,看看那天人家派来比试的孩子就知道了,一个个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这样吧,还有几天才要到别的地方,你去给那些小娃子弄东西吃,一天吃四顿,不,正餐吃四顿,吃完了就让他们玩儿,只要玩饿了,就随时给他们东西吃,肉和蛋一样都不能少,总能长起来一些吧?”

李珣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赶一赶,又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能,小侯爷您放心,娃子长的快,睡一觉就能长不少,只要饭供上了,几天便能吃胖,小的这就去安排。”

报信的人一听到小侯爷的话高兴了,如此一来,庄户就不会像当初那么抱怨,他也会轻松不少,他刚要退出去,李珣又开口说道:“睡觉睡不好了也不行,去,给本侯爷多弄些冰,放到他们的屋子当中,找人给他们赶蚊子,本侯爷就不信了,比不上他张王两家的人。”

报信的人觉得自己的小侯爷疯了,给庄户送冰,还给赶蚊子,这地多大的花消,想劝又不敢劝,只好应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再次说道:“小侯爷,小的打听到一个事情,张王两家的两个小娃子这次也报名了,一男娃,一女娃。”

“好,他们还算不错,可我记得那两个娃子还不到五岁吧?”李珣先是高兴,后又怀疑起来。

“回小侯爷,才两岁多,可长的大,比一般孩子大上不少,看着像四岁,比咱们庄子上有些五岁的孩子还壮实,可能吃的好。”报信的人对这个事情知道的还算清楚。

李珣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见过那两个孩子,确实比别人大,点了点头“知道了,记得让人到时多照看一下,不能让他们出事儿。”

报信的人答应一声离开,李珣却是有点烦了,没想到当初安排好的事情,竟然没有人来,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好离开屋子去找自己的师傅。

“师傅,这个事情您看应该怎么办?”李珣见到了师傅之后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让师傅帮着出主意。

中年人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也好办,既然那些家中生活不富裕的不能来,就专门找富裕的人家,你亲自去写帖子,一家一家送,想来他们不敢不给你这个面子,至于哪家有钱,又有孩子,让人到衙门问问便成。”

李珣这下有了主心骨了,也不管他的身份如何,直接就跑回到书房当中去写帖子,换成以前,他怎么可能会给人写帖子,这次写的也简单,把名字的地方留出位置,直接写内容,到时一添名字就行了,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尊重人,但他是什么身份?

在李珣找人忙碌的时候,水云间酒楼那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第二天就要开始才子们的智力比拼活动,这事儿对众位才子们来说还比较新鲜。

一面面的小旗插在地上,还有十面大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声,当然,无论是大旗还是小旗都飘不起来,早已被固定在了框上,这些旗上面写这各种的店铺名字,大的旗远远就能看见。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大旗都被三水县卖笔墨纸砚的店铺占了,这次他们全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在水云间酒楼这里争一番高下,同时也让那些个才子们用他们的东西,这些才子中就有一些是从小罗水河那边过来的。

店铺中的人都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让你们说我们的东西不好,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得用?让你外来的店铺过来抢生意,现在怎么样?十面大旗全被咱们给包了,一包就是一个月。

尤其是在听到一些陆续到了这里的人看到旗帜时候发出的惊叹声后,店铺的人更觉得脸上有光,一个个竟然都亲自到了这边,看热闹,也露露脸。

水云间在这方面做的也不错,早就有人宣扬了,某某店铺提供了什么什么东西,还没开始进行那智力游戏的比赛的,就有不少人记住了这些店铺的名字,有的甚至直接就表示,以后就到某个店铺买东西。

这样的效果,让不少人吃惊起来,他们有的是第二次看到这种东西,有的是第一次,最前面那次因为都是孩子,关注的人并不是太多,现在换成了大人,加上又多了旗帜,让他们在惊讶的时候,也记住了这种方法。看吧小说阅读网

“师傅,我终于知道那张管家为什么愿意给我们提供东西了,您看看,这一条写着呢,到时需要让别人知道是水云间给的,方才李成跟我说,已经有三个商铺的人找到了他,愿意出钱给这次的野外生存买东西。

一个说可以管所有的东西,甚至是连衣服都给做,还有一个竟然愿意一次拿出来两千两的银子,师傅,咱们赔了。”

李珣正坐在酒楼二楼的顶上,现在很多有钱人都愿意到楼顶上去坐着,享受一下不同的感觉,水云间酒楼的顶上比二楼的包厢还贵,只因为每次只能有一拨人上去,数量不能超过二十个,只要上去了,就有一种独自享受的滋味。

李珣也听到了有些说话声音大的人说出来的东西,加上刚才李成过来汇报,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张管家画押后,那么高兴地离开,把手上的那个文契放到桌子上,跟中年说道。

中年人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来说出心中的郁闷了,他可是作为小侯爷的老师才在这边教导的,平时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帮着李珣想出来,没想到这一次他失算了,无论如何,他也猜不到,那钱还真的是白给,可人家得到的好处一点也不少。

听着李珣说的话,看着他那期待的目光,中年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办法,人家手上可是拿着另外的一份文契,咱们若是真的敢翻脸不认,那除非把他们都杀掉,并且还不能让人查出来,你觉得这行么?”

何况张家庄子还是出祥瑞的地方,出祥瑞的地方人都死了,难不成那不是祥瑞,不是皇爷爷治国有方?师傅,杀人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有没有其他办法?”

李珣听到师傅提杀人,吓坏了,这个张家庄子的人活着的时候你可以不管他,不用给他任何好处,可真要是动手把他们给弄死了,那就会牵扯到祥瑞,出了祥瑞的地方还能出事儿?那还叫祥瑞么?

“没办法了,不如你去找张管家问问,跟他说一说,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想来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中年人只不过是说说,他也不敢杀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李珣想要再弄点好处,就只能去找人家了。

李成正在应付一个又一个要白白送钱的人呢,听到了小侯爷的召唤,马上就找到了借口,跑了过来,满头的大汗,不是热的,是被缠的。

等着李珣把话说完,李成知道,这次不是他被人缠了,而是去缠别人,找到正在酒楼这边负责安排事情的张管家,对他说道:“张管家,借一步说话。”

张管家自然不敢拒绝,跟着来到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问道:“不知李公子又何事?”

“这个……说来话长。”李成拿捏了一下。

“那便长话短说吧,我这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张管事哪里有时间跟他闲扯,还有一些布置没有安排妥当,明天就要用了,小娘子那边送来了一些叫‘烟花’的东西,说是有人答对了就点一个,答错了就要头上有一碗水倒下来,让人冷静一下。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些东西听着简单,到时万一出了差错,他可不敢去面对小公子和小娘子,这方法他可是一次听说,为了不让别人生气,还专门问了一些才子,结果才子到是爽快,说天热,有一碗水正好,这才让他放心。

现在见李成想要和他比一比耐心,他已经没有这个耐心了。

李成没想到张管家的话回的这么硬,愣了一下,只好把小侯爷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张管家,您看,现在你们酒楼接受了别人的东西,给他们弄出的旗帜什么的,都不错,我家公子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更多的人在那野外生存中参与进来?都是大唐的子民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好说好说。”张管家现在已经不去对小公子和小娘子发什么感叹了,麻木了,就在今天出来的时候,小公子找到了自己,说是如果那个李珣想翻悔的话,那就用另一个办法,该得的好处一点都不能少。

说完这话,小公子还对自己吩咐了几句,这几句话当时听着有点疑惑,现在仔细一琢磨,当真是先知之语啊,这都能算到。

好在自己习惯了,小公子和小娘子只要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对的,只要做出来的事那就是稳赚不赔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听话,跟着走。

“这么说张管家答应了,那……公子写的东西是不是能够……?”李成一听到张管家的话就轻松不少,看来这张管家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现在他想要回那个字据。

张管家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有一种掌握了所有东西的感觉,哪怕这种感觉是小公子给的,对着李成说道:

“李公子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想来贵庄的公子是想找那些其他的人来加入,李公子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麻烦着呢,会累死人啊,不过李公子不必担忧,本庄就有对付这种事情的办法,不如李公子回去问问,把这种事情交给水云间来管,到时李公子那边只要等着收东西收钱就好了,如何?”

李成一听这话,迷糊了,张管家什么意思呢?帮自己这边的忙?换成别人他信,换成张家庄子的管家,打死他也不信,接触这几次,他就从来没占上任何一点便宜。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金子,那可是小侯爷被宫里的人赏的,他后来换,以为能得到点好处,比如少付出一些银钱了等等。

结果到地方了就发现,那些个跑堂的伙计,逮到了吃饭的人就对他说什么李家庄子的公子仁义,为了帮助贫苦的人,竟然自己掏钱,水云间就比不上李公子,拿了钱无非就是免费的安排一个院落给那一家人住,给那奶孩子的人一天提供半个猪肘子,这些与李公子的仁义根本就没法比。

李成记得,当时他都傻了,人家把事情宣扬了出去,他怎么敢少给钱?那是陷小侯爷于不义啊,不仅没得到钱,给出的一文不少,还继续给了一些,甚至是额外赏了伙计一些钱。

就这种地方,这种人,还想占便宜?做梦去吧,前几天张管家到那边去了,说是把那生存训练的事情全负责了,他还曾经犹豫过,觉得张管家是好人,可今天呢,他才发现,张管家给出的那点东西比起别人要给的,少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想着那往事种种,现在一听到张管家如此好说话,他就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下升了起来,阳光那么足都感觉不到热了。

“李公子,李公子?说话啊,是否同意水云间帮忙?”张管事等了一会儿,看到李成在那里愣愣出神,只好又问了两声。

“啊?哦,这个事情啊,张管家,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如等我问问公子,再找您,那个字据……。”李成可不敢答应,谁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回去商量一下才行,说着话伸手要字据。

“哎呀,李公子,您瞧瞧我这记性,那东西放在家中了,就在老爷的书房桌子上,要不您先回去商量一下,我这就去拿?”

张管家也不是傻子,事情没谈好之前,说什么他也不能把字据交出来,万一人家拿回字据,翻脸不认人,他敢把人家如何?

“也好,那就辛苦张管家了,我这就去问。”李成也没有办法,转身又跑到楼顶上,把刚才与张管家说的话一点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师傅,您怎么看?”李珣也有点怕这个地方了,这里的人做事儿不符合常理啊,根本就没有办法猜测他们要干什么,他真想直接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却是怎么都不敢,你想压祥瑞?那言官不是陪着你玩的,人家真敢弹劾。

“这个……?”中年人心中也不好受,他同样想不出水云间究竟要干什么,那边的应对也太快了一些,这里刚刚决定翻悔,找人过去,那边就答应,并且还提出了新的条件,这条件无论怎么看,对自己这边都不会有什么害处。

但是这可能么?水云间似乎还没吃过亏,张家庄子了得啊。

想了一会儿,中年人只想出了一个事情,对李成说道:“你回去跟那张管家说,就说只要那些商家答应我们的东西和钱财一点不少,就让他做吧,要写字据,就让他过来。”

好在这里的人还算识趣,自己这边想要翻悔,人家并没有直接拒绝,无非是提出一个看着对自己这里没有什么损害的提议。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真的是有点落了下成,这和无赖有什么区别?靠这种手段就算是做成了事情,也只能说明他自己的无能,任何一个像小侯爷这样的人过来,这么做都可以,何必还用他呢?

等着李成离开,中年人觉得自己快要变成老年人了,在面对某种明明是知道算计的事情时却想不出究竟怎么回事儿,更不用说应对的办法了。

李成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一见到张管家就笑着说道:“张管家,我家公子同意,不知什么时候您上去,把新的字据写了?那个上次的……?”

“哦,好,这就上去,上次的李公子放心,取来了,您看,是不是这个?”张管家一听对方答应了,终于是松了口气,顺手把袖子中的字据拿出来,在李成的面前晃了晃让他看。

李成一点都不生气,哪怕他明明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从酒楼到张家院子飞过去都回不来,伸手虚请,跟着张管家一同上楼。

张管家先是问好,把字据拿出来交还给李珣,又开始写新的字据,那个字据到了李珣手中的时候,张管家丝毫不担心李珣会直接把字据撕了不承认,皇家的人有时也需要脸面来撑着。

新的字据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写好了,双方画押,张管家就拿着字据开始寻找那些个想要与李珣商谈的人了。Ww_W.XiaoyaXweNxUe

张管家也不躲着他,在酒楼内外转了一圈,找到了十四家想要那个野外生存的商家,一同邀请着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当中,李成也厚着脸皮跟进去。

“诸位,诸位。”张管家大声地喊了两下,让那十四个商铺的负责人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他这才继续说道:

“感谢诸位对野外生存的援助,可惜,诸位的人数实在不少,故此,这次的事情,李公子已经交代水云间来管,诸位看看,这就是刚签的字据。”

说着话的时候,张管家把手上的字据拿出来,让十四个人看,十四个人看完,纷纷点头承认这个事实。

“张管家,既然让您来做这个事情,不知道您想让哪一家加入进来?”一个长的非常瘦,颧骨高高突起的人这个时候当先开口。

其他的人也跟着点头,想要知道结果,总比这么吊着强,他们可是看到了水云间做的这个叫广而告之的东西能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好处了,一个个都想着借野外生存训练也这么弄一次,他们清楚,这次能够出来的人非富即贵。

“于掌柜的不用急,我这就说,于掌柜那里可是本县第一的肉铺,几乎所有的镇子上都有于掌柜的店,诸位这样,把你们想要拿出来的东西都写在纸上,到时也好有一个说法。”

张管家对那个开口说话的人笑了笑,安慰两声,又对着众人提议,他真的怀疑于掌柜店铺的肉能不能吃,看看这于掌柜的样子就知道了,瘦成猴了,难道他卖的肉都是不能吃的?

就在他们提起笔来想写的时候,张管家又说话了。

“诸位,写的时候可要想清楚了,比如于掌柜,他家就是卖肉的,自然能够给那些娃子弄来肉吃,在看商掌柜的,家中专卖布料,那娃子的衣服也就有了,故此,诸位写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比不了的地方写出来。”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都盘算着自己应该拿出什么东西来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等着写的时候也是小心地用胳膊挡着,不让其他人看到。

没用上太多的时间,十四个人就都写完了,一个个小心地吹干墨迹,折起来交到了张管家的手中。

张管家接过这些纸,看都没看,直接就给了李成,让他送到上面,让上面的人看看这些东西是否够用了。

李成没想到张管家根本不看,吃惊中不敢怠慢,转身离去。

“诸位,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给你们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忍心看着哪一个被挤掉,故此,我辛苦一些,帮着诸位把这的事情都接下来,一共十四家,有六家经营的东西和其他人一样。

比如尚掌柜的,和朱掌柜的一样,都是经营布庄,两位想来会琢磨,用了一家就不会用另外一家,错,我要说的就是,你们想错了,两位的我都用了,二位知道,这个事情一共有三项,那么二位就可以给前两项分别做衣服。

草地上适合穿的衣服与沙地上适合穿的衣服绝对不一样,二位可各做一样,至于谁做草地,谁做沙地,那二位自己商谈,等到第三项的时候,我们会问那些穿过衣服的孩子,赞扬哪一家的多,那么哪一家就可以继续做了,另外一家,对不住了,你们没有把握好这次时机。”

张管家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对着看了起来,似乎想要在目光上争个高下。

张管家不理会这个,别人如何争他管不着,只要做出来的衣服好就行了,剩下的另外四家也是两两冲突,同样被他如此处理了。

六个人的事情弄好了,张管家又对着众人说道:“诸位,你们所有的东西我们都要了,记得你们写的东西,包括钱财,到时我们会在每一样东西用的时候,跟那些人说明,这东西是哪一家提供的。

还有,水云间负责给诸位做一些旗帜,到时就是彩旗飘飘,别人一看就能明了,若是哪一家觉得花费多了,现在可以退出,我们绝对不做任何的阻拦,有没有?”

张管家说完这话,十四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们原来打算的是一下子把所有的都占住,所以拿出来的钱就比较多,没想到张管家会这样分,他们有的想退出,又觉得不甘心,希望别人退出,那样自己得的好处就能多一些。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要退出的,毕竟这次的孩子家中都不一般,以后可能会关照自己的生意,他们不敢退。

比如于掌柜的想退,也退了,那以后麻烦了,他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还有张管家、十三个商铺的人,加上楼上的那位,他一退,人家买肉的时候自然不会买他铺子的肉,各种流言蜚语可就出来了。

你都到了那里了,结果人家没买你那铺子的肉,说明你卖的肉不好,于掌柜觉得,张管家一定会这么干的,并且还宣扬自己退出的事情。

几乎是同一时间,十四个人发出了一声叹息,认命了。

他们都屈服了,张管家的事情还没说完呢,继续说道:“诸位,水云间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原本应该不收任何好处的,可水云间他不是我的,还有不少的人等着吃饭呢,所以呢,诸位写的那些东西的一成价值,需要诸位再次付给水云间。

哪个不同意,可自己去找上面的那位,若是他答应了,自然不用付出这一成的东西或者是银钱,大家不用觉得贵,这可是一笔好买卖,以后水云间还会给诸位提供这样的机会,到时会一家一家谈,有方面的事情,也有别的地方急需东西要购买的。

诸位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解决,也可以找到水云间,水云间帮着想办法,今天是第一次,故此收一成的东西,以后可以在这方面商谈,如一万匹的布,水云间自然不敢收一千匹的费用,或许是一百匹,也或许是五十匹。”

张管家说完,就不再多言了,看着坐在那里的十四个人,等着有人退出,十四个人是又愤怒又高兴,多拿出一份钱财谁都不愿意,可能够在以后的时候找到更多的商路,又同时喜欢。

“张管家,我同意,我这就给你写个字据。”于掌柜的当先开口了,他到这边的时候打探了一下,知道张王两家养了不少的猪,这正好可以给他供货。

其他人一看有带头的了,也纷纷答应,十四个人再一次写了起来,张管家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这一次赚的可比当初应该付出的多了不少,别看给他们做,到时那些的下面,或者是在介绍的时候,都会提一句,由水云间管理。

当十四个人写完,并且把东西交到张管家手上的时候,从楼上下来并且听到一些事情的李成站在门口的地方,整个人彻底地傻掉了,心中想到‘原来如此,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琴箫音音,催促殷殷。

准备了几天的才子智力问答游戏终于是开始了,酒楼在省下冰钱的时候又觉得有点遗憾,今天竟然阴得吓人,怕突然一场雨把外面的旗帜打湿,也怕来看热闹的人匆匆离去。

狂风卷着沙土哗哗地打在各个地方,外面的旗帜果然承受不了这种侵袭,一面接一面地坏掉。

看到这个情况,张管家被吓到了,怕那些花了钱的商人不满意,匆匆找到了在一楼角落中喝汤的张小宝和王鹃。

“小公子,麻烦了,外面的不少旗都被吹坏了,上面打的可就完了。”张管家紧张地对张小宝说着。

他看着小公子和小娘子在那里喝的汤是一种虫子形状的东西就觉得有点浑身发冷,有一种要吐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昨天半夜刚刚从小红那边送来的,一直用水养着,到了这边还是活着的。

小公子和小娘子,今天就把这东西给做成了汤,似乎味道不错。

“啊?坏了?那就对了,我就说么,这纸上面不涂抹一层胶的话,风一吹就坏,打孔也没用,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正好,张管家来了就喝点汤,鲜啊。”

王鹃说着话,还专门从大的汤碗中舀了一些汤给张管家,那里面还有一些虫子的碎片呢。

张管家几乎要哭了,这东西是人吃的么?早上的时候他可是看过了,那就是一条条的红色虫子,在那盆中动啊动的,可小娘子给你盛了,你敢不吃,两个祖宗都吃呢,难不成你比人家还金贵?

张管家一咬牙,端起碗咕噜两口就把汤给喝掉了,别说是小祖宗也喝的汤了,就是毒药他也得往下咽。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喝?一般人想喝我都不给他喝,这东西比木耳还好,不对,它两个不是同一个东西,是比木耳还贵,是不是特别的鲜?多吃这东西,对你的……那什么有好处,小宝,你跟张管家说说,对什么好。看吧小说阅读网

看着张管家喝掉整碗汤,王鹃继续说着,说到后来发现有些话不应该从她的口中流露出去,招呼一声在那低头喝汤的张小宝。

张小宝喝的正舒服呢,别王鹃一打扰,抬起头来,看看张管家说道:“那个旗坏就坏了,更好,马上让人用新的纸去糊,坏一次糊一次,就是让他们那些花了钱的人知道,咱们对这个事情多么重视,小事情。

你把碗中的那些粉红色的东西吃了,浪费,你不吃给我,我吃,人参果给你也是吞掉的命,拿来。”

张小宝根本就不在乎纸糊的旗会坏,早就做好了准备,坏的越多,越快,这边补的也就越多越快,这里的商人可不会考虑质量的问题,他们最在乎的是别人是否在乎他们,一边坏一边糊,更能让人产生好感。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张管家把汤喝了,碗底下还剩了一些海肠,对他来说,一万元钱一个馒头和五毛钱一个馒头没有什么区别,想吃就吃了,但是,哪怕是一毛钱一个的馒头,吃了两口就扔掉,那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浪费啊,有多少的人吃不上饭呢,当初和他谈生意的人,哪一个不是把所有的饭菜都吃掉?谁敢在他面前剩东西?

‘咕噜咕噜’张管家又弄了点汤水放到碗中,一点犹豫都没有,把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给灌到了肚子里,他可不想像那个内院的一个男仆那样挨打。

过清明节的时候,主家给下面的人发东西,举行一次聚餐,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次从来没有见过的吃饭方式,东西做好了用一个个的大盆装着放在那里,谁想吃就用自己面前的碗筷去取。

这小可麻烦了,小公子和小娘子也一起跟着吃,看到有人剩了东西,当场就找来护院,四十鞭子一点不含糊地抽了下去,从那时开始,所有人都知道了,小公子有点和别人不同,绝对不允许吃的东西剩下。

你吃掉一两的木耳炒肉小公子不心疼,可你要是敢把水焯菠菜剩下几根,那你就麻烦了,最少十鞭子。

王鹃看着张管家忍受着恶心把汤喝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没办法,她知道张小宝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对于食物,那是一种几乎于虔诚的态度。

对许多人来说,什么粒粒皆辛苦,你农民种地辛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花钱买来的,我付出的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的收入,不是白给我的,我为什么要管你们是不是辛苦了?

但对于张小宝来说却是另一种情况,他总是想要给自己多留点吃的东西,不管吃什么,他都是一两幸福的模样,已经不只一次了,自己要告诉他,鱼刺在这种年龄的时候不能吃,万一发生危险,没有医院救治。

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张小宝剩过什么饭菜,当初家人剩了,张小宝都皱着眉头,自己无法理解这种几乎于病症的东西,或许自己也想他那样生活一段时间才能明白。

“是不是觉得不饿了?这真的是好东西,比木耳贵。”张小宝看着管家把东西都吃掉,笑着问道。

“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小公子,您怎么能弄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哦,我这就去让人把那些旗给糊好。”张管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下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只能附和着。

看着张管家匆匆离去,张小宝夹起了一块海肠放到嘴中“身在福用不知福啊,喝海肠汤竟然让他怕成这样,上次还看到他弄了猪腰子吃呢,猪腰子能比上海肠?笨蛋。”

“你呀,为什么有那两个缺点呢?一个是对食物的,一个是对贫困弱小者的。”

“我不是神,我是人,是人就有缺点,你不是第一个发现我这种缺点的人,当初就有不少,你难道想利用一下,你可以试试。”张小宝还是那种稳稳的模样,丝毫都不觉得害怕。

“不试,一个明明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的人还保留着缺点,我觉得这就是一线天堂,一线地狱。”王鹃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有时候明明看到别人的弱点,你也不能去攻击,那或许是一个陷阱。

“好了,我把东西吃掉了,剩下一点是你的,你还能吃下去么?吃不下去给我,我吃。”

张小宝不愿意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面耗费时间。

“我还没吃饱呢,小宝,我想上去看看他们那些个才子怎么玩智力游戏。”王鹃没像张小宝吃的那么快,一直控制着速度,把一些干货捞到自己的碗中,一边吃一边和张小宝商量。

“你想去就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自己在这边继续吃点东西。”张小宝愣了一下,王鹃这可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让他有点不习惯。

“那我真的过去了,可我过去以后怎么说呢?我这么大点的孩子,你给我出出主意。”王鹃有点为难地说道,她的想法张小宝当然不知道了,女人心理学他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很多时候女人都是最先承担责任和义务的。

王鹃没有那么多赚钱的本事,她已经得到了程县令的消息,王家也会有点特殊的待遇,也就是食邑,这些东西都是张小宝弄出来的,一些庄户的待遇也是从张小宝的仓库中拿出来的。

她想为这些事情尽一些家庭的责任,她是一个女强人,可她习惯了一个父亲说得算的家庭,身为市组织部副部长的母亲在家里也要听父亲的,父亲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亲人,更是偶像,而张小宝具备了她父亲的一些气质,甚至还要强上那么一点,她不觉中就认可了这种身份。

张小宝不知道这种心态的潜移默化,有点担心地看着王鹃,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突然间情绪不稳定。

“看什么?让你想主意呢。”王鹃这一瞬间又变了,这种心态无法用理论来阐述。

张小宝经历了这种短时间内王鹃性格的转变,也傻了,喃喃地说道:“要不这样,你上去以后,他们疑惑的时候,你跟他们说,我就是看看,我不说话。”

“你现在跟我说说,是你傻还是我傻?”王鹃听到张小宝的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算了,你别上去了,到时听结果吧。”张小宝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上面,见王鹃不坚持上去,他也就不继续说这个,话题一转说道:

“去问问多少人参加那个野外生存训练吧,那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参与的。”

“也好,噶子哥哥,问你一个事情。”王鹃也放弃了上楼的打算,真到了上面她不好解释,听到张小宝的话,招招手。

噶子受宠若惊地就跑到了这边。

“噶子哥哥,有多少人报名了现在,我记得今天晚上就结束了。”

“回小公子、小娘子的话,到现在一共是一百三十三人报名,八岁到十二岁的,一共是七十七人,剩下的都是五岁到八岁的,一共是五十八人。”噶子恭敬地回道。

“既然如此,告诉李公子早点动身吧,别等了。”王鹃吩咐了一句。

今天一更,本来还能继续写,结果有个二比来了,非要拉我出去喝酒,我说不出去,他就在旁边帮我忙,帮我弄思路,结果我思路没了,我服了,明天补回来,草。这叫啥事儿啊。

水云间酒楼的智力游戏还在进行着,照着安排,至少要半个月才能结束,酒楼不仅仅是赚了那点钱,酒菜钱也要比已往多上一些。

十四家商店的人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一百多个孩子全是家中不一般的,能够让他们看上某样东西,以后的生意会好做不少。

车行的人把一辆辆漂亮的马车赶到了土桥村,第二天一早,那些孩子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到了地方,一个个收拾的那叫一个漂亮,不知道他们是准备郊游还是准备在草地上呆几天。

张小宝和王鹃离的近,收拾一番,一个人背了个包被家中的人来,王鹃的父亲原本想要跟着,被王鹃劝说了一回,终于是留下来,跟去的是两个庄子上的四个人,两男两女,女的负责伺候,男的自然就要保护了。

李珣也带了不少人出来,他组织的活动,自然要照顾好别人,等所有的人都上了车,队伍浩荡着向罗川县那个方向行去。

张小宝、王鹃两个人坐在出中开始睡觉,准备养好精神到那边玩,其他的孩子则是处于兴奋,一会儿叫停一下车,跳下来钻到别人的车中去说说话,一会儿又跟着队伍跑上几步,乱糟糟的,似乎精力无限。

那些个大人也不管,只要孩子不出危险就行,这一次他们心中都以为上带孩子来玩,尤其是能够和皇孙一起玩,这种事情可不是轻易能够遇到的。

结果一天多的路程,愣是走了两天才到,中途还休息过几次,小孩子毕竟年岁不大,玩累了就不要睡觉,就要吃好东西。

车队停下来,孩子们从各自的车厢中钻出来,看着眼前那似乎望不到边的草地,觉得新奇,又看看旁边的孩子,一种要比一比的想法从心中升起。

张父当初对李珣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没有说任何的细节,李珣自己找人琢磨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告诉小孩子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走,要走多少的路就看各个孩子自己的本事了。

为了能够让孩子辨认方向,草场上面每隔上那么几十丈就让人插一面旗帜,不算太远的地方还有人护着,只要哪个孩子跑错地方了,这些人就会过去给纠正。

为了锻炼小孩子,李珣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准小孩子自己带食物,所有孩子身上的食物都要拿下来,只有早上起来才能吃一顿饭,中午没有吃的,晚上会有人支起帐篷给他们做东西吃,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让这些孩子吃点苦了。

他自己同样也是这么做的,张小宝和王鹃包里的零食就被收走了,两个人当初也没打算吃,就是带着以防万一。

一堆的孩子休息了一晚上,翌日一早,一个个都兴奋地爬起来,穿戴好,跟着队伍开始前进。

刚一出发,小孩子们除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以外,全是那种脱缰野马一样向前跑去,就连李珣也不例外。

”王鹃见张小宝在那里四下张望,以为他想抓点东西留着中午吃,劝了一句,当先朝前走去。

张小宝又看了眼四周的情况,抬头看看蓝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跟在王鹃的后面向前走去,同时说道:“没指望抓东西,就是看看都长着什么草,到时从草根下面挖点东西出来吃。”

“那找到了么?”王鹃看到了几种野菜,这边的牧场上,草长的可不低,就算被人特意清理过,有的也有半米多高,她和张小宝走在里面齐腰深,好在有一些草都被人给专门割走喂马了,算是有一条路。

“有几种下面通常会有蛹类的小虫子,一会挖一点,用盐给腌上,到时候吃起来可以杀掉活着的寄生虫。”张小宝用脚碰了碰旁边的草说道。

王鹃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些东西挖出来可以吃,有的上面长寄生虫,有非常小的概率会让人得病,用盐可以杀掉,哪怕直接吃危险不大,能避免还是要避免一下的好。

他们两个走在最后面,后面自然有跟随的大人,有的是专门被李珣派来保护的,有的是那些个家长,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如何‘英勇’。

这时见到最后面走着的两个孩子,觉得比起跑到前面的自家孩子差多了,摇了摇头,以为两个孩子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哭着离开这里。

“李成,那两个孩子就是张王两家庄子上的吧?走的慢了一些,和当初他们派出来的庄子上的孩子差远了,没有别的孩子那种冲劲。”

李珣的老师,也就是那个中年人同样跟在后面,看到了王鹃和张小宝后,对着身旁的李成说道。

“大人说的是,毕竟他们才两岁多,比起别人来差一点,我已经让人做好完全的准备了,不会出任何的危险。”李成也是这么认为的,在一旁附和着。

其他那些个大人更是在那里边走边说,一个个跟孩子一样,都是那么兴奋,专门拿张小宝和王鹃与自己家的孩子来比。

“辛大哥,你看看,就这样的两个孩子也过来了,根本就是胡闹,照他们这个样子,走到地方还不知道用几天呢,你家的那个小子刚才我可看到了,跑得那叫一个快,好,果然有辛大哥当年的风范。”

一个大人眼睛看着张小宝和王鹃对身边的另一人在那里说着,那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同样回道:“雷兄弟说的哪里话,你家那小子也不一般,好象是第二个就跑了出去,看看,现在都见不到影了。”

张小宝和王鹃自然不知道自己两个人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负面教材了,成了批评的对象,他们两个走出一段路,就停下来用小铲子挖几下,有的是嫩的野菜,有的是土中的小点的蛹,几条蚯蚓也挖出来了。

从包中拿出个铁片做的小盒子,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又撒了点盐在上面,继续前进,继续挖。

从辰时出来的,一个时辰在小孩子跑跳的过程当中悄然而逝,张小宝和王鹃也准备好了中午和晚上够吃的东西,把背包整理一番,开始加速,两个人来回交替着低头向前走。

前面走的人负责看路,后面跟着的人放松,只按照前面那人的脚步频率跟随,这样可以减少一些精力的消耗和体力上的消耗,同样的步伐,同样的频率,让他们行进的过程中还减少了草的阻力。

“辛大哥,你看,两个小家伙着急了,可惜,这个时候再想赶,会累到的,前面的孩子早就跑远了。”

姓雷的那个人看到张小宝和王鹃的速度提了上来,又开始对旁边的人说着,姓辛的也点了点,承认了这一点,附和道:“可不是么,晚了,现在看不到那些小子的影子了,他们走一走就会走不下去。”

张小宝和王鹃这次听到别人的话了,毕竟这些人就紧紧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两个人同时在心中感慨了一下,什么都不懂,竟然就敢指手画脚,谁不知道跑快点能够拉开距离?可中午是没有东西吃的,只有各自带的水,等到了下午,看看谁把谁拉开。

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调整着呼吸的频率,调整着自己的走动姿势,一点一点向前追赶。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天上的太阳显得更大了一些,前面跑动着的孩子终于是没有了力气,一个个都饿了,水不停地喝着,前面每隔上几个旗帜的地方就会放上点水,让他们可以取用。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一路赶着,终于是看到了前面小孩子的身影,又往前赶了赶,前面那五岁到八岁阵营的小孩子有的已经不走了,躺在那里休息,还有的继续坚持,想把别人拉更远一些。

张小宝和王鹃来到了一个提供水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从包中拿出两个铁做的碗,一大一小,大的上面口的直径二十厘米,小的十厘米左右。

两个碗放好,又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把里面白色的小块和粉末倒进大碗当中,又把小碗放到大碗里,弄点水,采集的野菜和虫子等放到小碗里,拿过那边准备的水,浇到大碗的那些粉末当中。

那些粉末马上开始冒泡,并释放出大量的热,两个人就看着小碗,不时地再拿出点那个粉末倒进大碗当中,等倒完第三包的时候,小碗中的水终于是跟着沸腾了,里面的东西就成了羹。

”张小宝最后往羹上撒了一些姜沫,两个人就吃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没用上太多的时间,野菜虫子羹就被两个人给吃到了肚子里。

那些个刚才跟在后面,还不停地评价的大人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们被张小宝和王鹃的做法给震住了,原来一路上走的时候挖东西是为了中午吃饭,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吓人了。

野外生存,看看人家,这才叫野外生存,别的孩子都饿着的时候,人家吃的这么香,就地取材,这是谁家的孩子?了不得啊。

“雷兄弟,看来咱们的孩子得饿一顿了,不知道下午还有没有力气跑了。”姓辛的那个人这时再也不敢看不上张小宝与王鹃了,竟然知道自己找东西吃,前面拉下的距离不远了,一下午的时间,不仅能追上,超过去也轻松。

“是呀,谁让他们光顾着玩呢,哎!辛大哥,方才你看清楚他们两个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今天一会儿我也让人去做,明天给孩子用。”

姓雷的此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刚才他可是不停地说着人家孩子的坏话,又这个不好了,又是那个不行的,现在看看,人家才是有真本事,或者说人家的大人不一般,竟然能教给孩子这些东西。

别看是带着工具了,就算没有,想来吃生的也饿不死,真把自己的孩子跟这两个孩子扔到没有人烟的地方,先不说是否会有什么狼和蛇,就是饿也要饿死,而人家的孩子就不用担心。

姓辛的人点了点头,又跟着摇了摇头“看清楚,一些小工具,那里面放的是石灰,但咱们不能给孩子用,他们知道哪个东西能吃?哪个东西不能吃?万一吃中毒了怎么办?算了,等晚上好好给他们吃一顿吧。”

这一作做下来,可谓是波澜不惊,沉稳,有耐心,脸上不挂任何兴奋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应该如此,早已做过无数次一样。

那些望着他们的大人们心中则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两个孩子实在是太稳重了一些,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的信心非常足,不会退缩,也不可能哭闹。

在看看这边还躺在地上喊着饿的孩子,几乎都在叹息,不能比,比不了人家呀。

“大人,您看这个事情……?”李成也看到了,还闻到了那羹的香味,他同样没吃饭呢,刚才恨不能过去抢过来吃两口,无非就是恶心一点,那都是各种虫子,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怎么能吃的那么痛快。

中年人的目光一直盯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他同样弄不清楚,这两个孩子究竟是谁教出来的,先前还说比不了他们庄子上的娃子呢,没想到这话是说错了。

顽强、坚韧,才是这两个孩子最好的评价,张王两家庄子,从哪找到的人来教庄户的娃子和自家的孩子的呢?好本事。

“大人,您……。”李成看着身边的这个大人一直盯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只好又问了一句。

“恩,知道了,把这个事情记下来,刚才他们用的东西你看到了吧?回去也弄一套出来,一定要盯好他们两个,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中年人感叹地说道。

李成点头应下,又问道:“大人,小的说的是这些孩子怎么办?难道真不给他们饭吃?您看他们还能撑住么?”

“不给,饿一顿也饿不死人,既然过来了,就要做好受罪的准备,刚才他们也看到了,人家能做东西吃,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想点办法?李成,我问你,那些东西给你吃,你能吃下去么?”

“能吃是能吃,可小的一定恶心,除非是真的没有饭了,要不饿死,要么就吃。”李成回想起两个孩子吃的东西,确实有点恶心,同时更加佩服张小宝和王鹃了。

躺在地上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到了这里的大人,其中就有他们的家人,不停地喊着饿,希望能大人们能给他们一点东西吃。

大人确实心疼,可又不敢给孩子找东西吃,人家别人都没吃呢,凭什么你就要给弄吃的?皇孙也饿着呢,只能走过来对孩子劝一劝,忍到晚上就好了,实在不行多喝点水,先把肚子给撑起来。

“刚才过去的两个为什么就有东西吃?我闻到了,那么香。”一个早上就没有认真吃饭的孩子现在饿的都快忍不住了,指着张小宝和王鹃离去的身影对大人质问。

“那是他们自己找的东西,有本事你也找,看看这地上,哪种草能吃,你就吃吧。”中年人这时候走到近前,对这个抱怨的孩子不客气地教训了一句。

小孩子知道这个人他们惹不起,一个个都不出声了,连喊饿的都没有了,拿过旁边的水袋猛灌起来,喝一个水饱也比饿着强。

喝过了水又开始向前跑去,不跑到地方是吃不到饭的,可以退出,只要一退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否则必须得到今天的目的地,那里已经有帐篷支起来。

大人们也再一次从后面跟随,一个个同样没吃饭,孩子不吃,他们也吃不下去,一边走他们还一边打听,那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李成被塞了不少的好处,终于是把张小宝与王鹃给卖了,用手指了指队伍中的四个人说道:“是他们家的,看到那四个没有?他们家中派来的人,那两个孩子就是土桥村张王两家的小祖宗。”

经他一指,众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四个人身上,石榴带领着另外三个现在都挺着胸,脸上一副傲然的神色,刚才那些别人夸小公子和小娘子的话他们一点不落地听到了耳朵中,主家的荣誉,也是他们的荣誉。

石榴心中还想着‘如果这些人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才两岁多,那一定更惊讶,跟着这样的主家,错不了。’

众人跟着往前走,有那家中孩子在前面的,不愿意继续跟随几个喊饿的孩子了,加快了脚步,这几个孩子的家人自然要陪着孩子,哪怕他们后面还有不少保护的人,他们也不能扔下孩子跟上去看。

随着张小宝和王鹃向前追赶,留下来陪孩子走的大人也越来越多,都是被超过去的。

等到了未时四刻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又停了下来,他们超过了不少人了,继续赶的话,需要走两个时辰,按照这个速度来算,大概在酉时四刻能到地方。

可他们还是选择停下来,用小刀割了几小捆的草,扎好了,撑在那里,从背包中把两条毯子拿出来,一条铺在下面,一条搭在那些草上,两个人钻到里面躺好,闭上眼睛就睡。

这时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继续行进身体的疲劳会加大,盐份流失过快,躺上小半个时辰休息一下,还能躲过那炙热的阳光。

大人们看到他们两个的动作,再也没有人说他们两个会被别人远远落下了,大家现在也都热得难受呢,如果有个这样的地方,躺进去小歇一下,确实不错,不知道顶着太阳走的孩子能不能撑到地方。

三刻钟后,下睡了一觉的王鹃和张小宝起身收拾一番,又朝着前面赶去,他们丝毫不担心追不上别人,中午没吃饭,早上又那么疯跑,下午顶着太阳走,不中暑就不错了,还指望能走出多远?

前面走着的孩子确实没有中暑的,一直有人在盯着,哪一个要是受不了了,就有人给他们弄点冰水灌进去。

张小宝和王鹃离着目的地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有几个身体好的孩子还能继续在前面领先一点点,看那走路时候的姿势,就能发现,他们也没有力气了。

这几个时辰下来,已经有九个人退出了,哪怕他们的家人还在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也不再坚持走,甚至还哭闹起来,在家中的时候,他们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九个人的家人也不好强迫孩子,只能在别人那种看低一眼的目光下给孩子找来吃的东西,又让人用车拉着跟在后面,他们还想看看别人的孩子如何,来一次,长长见识,回去后好教孩子。

张小宝和王鹃这时突然加速了,由刚才的快步走变成了小跑,一前一口,小臂轻摆,脸上表情放松,眼睛半睁着,尽量减少体能的消耗。

只用了一刻中就成了五岁到八岁孩子们的领头羊,并且还超过了三十几个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

五到八岁孩子的大人们只能望着两个远去的身影叹息一声,另一个年龄段孩子的家人则是看到超过去的两个小孩子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能跑起来。

从最开始做到后面,到现在一路强超,这两个身影已经跑到了一百三十三个人中第十三、十四的位置上,尤其是后面这段路跑的过程当中,一个接一个的人被超过去,那些被超的孩子开始还不服气,跟着较劲,结果跟着跑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力气了。

基本上所有的大人都比这两道身影震撼了,一跑起来就没见停下,别的孩子已经累的恨不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两个身影似乎不知道疲劳一样,这实在是太顽强。

做大人的这时羡慕起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有这么两个懂事还能坚持的孩子,是任何一个做父母所希望的,可惜,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那九个已经退出比赛孩子的家长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虽然又有五个孩子退了下来,可他们只会拿自己的孩子和两个身影来比较,尤其是还有两个是十岁孩子的大人。

看看人家,两个也就将将五岁的孩子可以坚持,可以一路强超,十岁的为什么就不行?家中吃喝上从来就没有差过,难道人家喂了别的东西?

他们在心中责怪孩子的时候自然忘了是谁在孩子们疯跑,浪费大量体力的时候不仅仅不告诉,反而在后面夸赞的?

张小宝和王鹃自然不知道别人对他两个如何评价,他们还在跑着,前面已经能够看到支起来的帐篷了,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稍微放慢了速度,由跑变成了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正好能够把身体调整过来。

现在他们已经超到了第八和第九的位置,前面那七个人有四个十二岁的,两个十一岁的,还有一个十岁的,李珣也在其中,他庄子这次占了前七名中的五个名额,庄户的孩子能吃苦,又让他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自然比别的孩子强。看吧小说阅读网

“公子,您真厉害,竟然是第一到地方的,别人果然比不了公子,公子,小的给您准备好了吃的。”

李珣也累得不行了,至于他第一个过来,自然是有人让着他,他庄户中的孩子本来有两个能比他快的,却在最后的时候放慢了速度,让他先进来。

他们七个人也是刚到,一个个喘着粗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明明饿了,看着那桌子上摆的饭菜确实一阵阵干呕,连胳膊都不愿意抬起来。

听到下人殷勤的话,李珣咧着嘴地摆了摆手,拿过旁边的水碗,仰头灌进去,躺到地毯上张着大嘴呼呼喘着,其他六个人也没好到哪去,灌完水就躺下,至于那饭菜,现在吃不进去。

“哇,小宝,快看,这么多好吃的,压腿,压完了正好吃饭,我看到有烀的烂烂的牛蹄筋儿了,还有牛骨髓,水云间的厨子就是好,知道咱们爱吃什么。”

七个人正躺那喘呢,王鹃和张小宝就走了进来,眼睛直接放到了桌子的饭菜上面,王鹃一边把背包拿下来,一边高兴地说着,有牛吃了,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吃一回不仅要花买牛的钱,还得交一笔罚款。

说着话,两个人开始在那里压腿,来放松肌肉和筋,不时地看一样桌子上的菜,一脸期待的模样。

“又有谁到了?累了吧?”躺在那里的李珣听到有人说话,想要显示一下自己,毕竟他第一个到的,哪怕是皇孙,也有一种比试的想法,问出话来,扭头一看,突然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怎么不能是我们?”王鹃和张小宝几乎同时回应了一句,放下压得差不多的腿,到旁边的水盆中洗洗手,坐到桌子旁边开吃,专门挑好的东西来吃,比如那牛骨髓了,比如吃到嘴里有点嚼头还烂烀的牛踢筋了。

至于后来的还能不能吃到这些好东西,那就不管他们两个的事儿了,吃了几口肉,也不往了吃别的,尤其是用肉炒的黄豆,厨子知道两个孩子不能吃太硬了,专门给回了下锅,这下不仅仅味道好了,豆子也软了。

两个人吃完豆子又吃起青菜来,营养要均衡,今天的身体消耗不小,需要补充回来。

“小宝,你看那鸡烤的多好?焦黄焦黄的,让人一看就能想到味道不错。”王鹃嘴里叼着半片扣肉,指着那制作得最多的烤鸡对张小宝说着。

“恩,好,确实好,那就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来,咱们吃不好的东西,这肉肥,就吃这了。”张小宝把嘴里的一块鱼卵给咽下去,又拿来小刀从旁边一只烤全羊的后脖子的地方弄了点肉,肥瘦均匀,分给王鹃一份附和着。

两个人谁都不碰那鸡,一边吃着别的东西,一边不停地夸着鸡如何如何的好,听着躺在那里的另外六个人都觉得馋了,准备起来吃鸡。

只有李珣在那里没有动,他还在愣愣地看着吃喝中的张小宝和王鹃呢,嘴中不停地嘀咕着“怎么可能是他们?怎么可能是他们,不对呀,不应该是他们啊。”

等那六个人起来去洗手的时候,李珣还在嘀咕呢,旁边的下人只好过来出声提醒“公子,您是不是也吃一点东西,这次就杀了一头牛,一会儿都被他们两个给吃光了,油炸牛脑只有一分,公子。”

这个下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张小宝和王鹃,他发现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会吃了,什么好吃什么,一份的油炸牛脑已经被他们给弄去一半了。

“你说,怎么回事儿呢?为什么是他们呢?去把李成找来,我要问问。”李珣终于从某种高深的境界当种被呼唤了回来,又嘟囔了一句,起身去洗手,准备吃饭。

那六个人一个人抱着一只烤鸡在那里啃,他可没那么傻,直接坐到了张小宝的旁边,把剩下的牛脑推到张小宝两个人的近前,示意两人吃掉,他自己夹了一根牛骨髓,在那里慢慢吃起来。

“张小宝,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俩怎么过来的?”吃掉一根牛骨髓,李珣放下筷子,看着还在那猛吃的两个人问道。

“当然是跑过来的,累坏了,李公子你吃那鸡,我跟你说,最好吃的是鸡皮,不信你尝尝。”

张小宝还真不客气,真的就把那牛脑给分了,和王鹃一人一块,原本不算太小的牛脑用油一炸以后,就缩了不少,和李珣说着话,还不忘了介绍那鸡。

李珣撇撇嘴,觉得这话问了跟没问一样,什么都没问出来,至于鸡,他才不会吃呢,拿起刀在那烤全羊的下巴的地方割了点肉,沾沾旁边的椒盐,放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见张小宝和王鹃吃的差不多了,开始喝汤,他又问道:“那你们两个怎么跑这么快?看你们两个进来的时候似乎不怎么累呀,我可是真累得站都站不稳了。”

“谁知道他们怎么跑那么慢,我们也纳闷呢,你当然累了,你先进来的,跑的快,我们后来的。”张小宝把一小碗汤喝完,放下筷子对李珣说道,又指了指烤鸡。

“李公子,你一定不知道,那鸡最好吃的地方就是鸡臀,把里面的一个东西剔出去,吃起来那才香呢,你想啊,那后面全是油,再一烤,那味道,别提了。”

他这一说,那六个中的两个人果然去咬鸡了,李珣却是停下了筷子,原本他想夹点酱牛肉呢,一听说鸡,还那么大的油,感觉有点恶心,他又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爱吃肥肉的。

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刚才问的话,一点用也没有,只好也舀了点汤慢慢喝起来,等李成到来。

张小宝和王鹃自然不会等他继续问,两个人吃完了饭就出去溜食儿了,消化消化,等再洗个澡好睡觉。

李成从外面匆匆赶了过来,同时还有其他的人陆续赶到地方,这个帐篷又进了几个人后,再来的人就要到其他帐篷了,自然吃不到牛脑,就一份。

“公子,您找小的?”李成来到李珣的近前,帮着李珣从羊眼睛周围剔了点肉放到李珣面前的碟子里,恭敬地问道。

“恩,那个张小宝和王鹃可是自己走来的?没有人用车马什么的带他们一程?”

李珣夹起那点肉,停在嘴前,问了一句才放进口中。

“回公子的话,是他们自己过来的,前面开始时是落在最后,后来别人累了,他们就一路赶着追了上来,最后的一段路,他们跑的,有许多人都不想让他们超过去,也跟着跑,结果还是被他们给强超了,厉害。

哦,公子,还有一个事情,他们两个在下午的时候睡了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别人饿着,他们自己弄了顿饭,或许就是吃了东西的缘故吧?不然他们那么大点,早累趴下了。”

李成回着话,把中午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看着公子的模样就知道,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正如李成想的那样,李珣听到这些真的是被吓到了,手上的筷子抖了一下,这才又恢复到刚才的模样。

李成马上就开始从头说起,说两个孩子最开始是怎么走到最后的,甚至是别人的一些评价也说了出来,其中就有张小宝和王鹃边走路边挖东西的那一段。

接着就是别人中午的时候饿着喊,他们两个拿出了什么样的工具,又是如何把那挖来的东西给做熟的,吃过了饭,下午睡觉怎么搭的棚子,最后就是跑着一路强超了过来。

“那东西你让人去做了?”李珣听完了细节,更加地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两个怎么就能知道这些?谁教给他们的?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问出来这个人,以后的野外生存训练就能得到更大的收获。

背东西虽然沉了一些,可能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那对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何况还能装毯子睡觉遮阳光,自己可是知道下午的时候热成了什么样子,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睡觉了,并且丝毫没耽搁赶到这里。

现在是有帐篷让大家休息,若是没有呢?那人家两个就可以裹着毯子睡,别人只能躺在草上,蚊虫会叮咬,还容易冻出病来。

“回公子的话,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晚一点便能从到公子手上,公子明天若是要用的话,千万要让人告诉,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吃差了会中毒的。”

李成在一旁提醒道。

“对呀,他们还知道这些,记得以后多和张家庄子王家庄子接触,想办法问出背后的那个人,本公子有大用。”李珣听李成一说,也想到了这方面,对两个孩子背后的人更加关注了。

“不买了,既然买不下来,费那力气干什么?官府不用找了,这里的官府和他们好着呢,找州里的人下来,我怕我爹生气,何况地买了,人家一走,我们上哪找人去?多跟他们见见,多学学他们怎么管庄子的。”

李珣看出来了,张王两家庄子不像别的小庄子那么简单,想要动人家除非找父亲才行,不然,难啊,找父亲没有个好借口,两个祥瑞在那摆着,谁敢轻易给动了。

等着李成领命走了,李珣又夹了点东西吃,边吃边自语地说着“两岁多的孩子,怎么长这么大?平时吃什么了?恩,这个也要问出来才行,难道出了祥瑞的地方真的和别处不同?”

有了决定,李珣吃起来动作也快了,吃着吃着,一抬头,看到一幕让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只见进来的这些人,全在那里一人拿着一只鸡猛啃,有几个好专门去咬鸡,跟其他的人商量,鸡给他们。

“哎!骗子,两个小骗子。”李珣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刚才那两个小家伙可是一直夸烤鸡好吃,别人也就信了,好吃他们怎么不吃?专门挑好东西往嘴里塞。

第二天一早,张小宝和王鹃睡了个好觉后,神清气爽地再一次踏上了前进的路,一个让他们两个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今天那剩下的一百一十九个人,全像他两个那样,身上背了一个包,手上还拿个小铲子。

不用他们说,两个人也知道,这是跟着他们两个昨天的样子学呢,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吃下去那些东西,吐一次胃肠可不好受,更加影响体力。

”张小宝调整了一下包的带子,招呼王鹃一声,当先朝前面跑去。

王鹃也不愿意跟这么多人在这里抢,随着张小宝,两个人一前一后加快了速度,把那些个继续挖东西的远远抛在了后面。

那些个家大人一见今天两个人和昨天不同,又疑惑上了,可他们又不能扔下孩子跟去,只能等着看看到地方后是怎么回事儿。

李成则是马上跟了过去,他必须要把今天两个人的事情记下来,回头告诉给公子才行。

等着跑出了一段距离,张小宝和王鹃放慢速度,在这里挖了起来,李成看到此番情景,才明白过来,那边的人太多,耽误事儿。

“小宝,你说今天咱们两个能不能第一个到?先到能先吃到好的东西。”王鹃挖着东西,对张小宝问道,她一想起昨天石榴说那个帐篷中许多人吃鸡,就觉得好笑。

“一定能,他们昨天累坏了,今天身体疲劳,小孩子恢复的哪怕再快也不行,他们还没有习惯这种事情,何况昨天累到了,又不会有人按摩,别动,轻点,把弹弓拿出来,我发现了一只大耗子,这下中午有肉了。”

张小宝正分析呢,突然示意王鹃,用手向前面的地方指了指,并轻轻地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弹弓。

王鹃仔细看看,点点头,也跟着拿出了弹弓,装上一个小铁珠,眼睛看着张小宝,手上的弹弓瞄上了那只有一斤多重的老鼠。

等着张小宝一下一下点头,点到第三下的时候,两个人同时射出了手中的铁珠,几乎不分先后地打在了老鼠的身上,一个铁珠打在了老鼠的肚子上,另外一个则是打到了脑袋上面。

老鼠没有马上就死,两个人的力量还太小,弹弓威力也就小,被打到后,老鼠就在那里抽搐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跑上前,连忙又给补了一刀,怕这老鼠一会儿缓过来跑掉,有了一只老鼠,二人也不挖别的虫子了,直接向前面提供水的地方跑去,先把老鼠给收拾干净,留着吃。

李成在后面跟着,突然就看到两个小家伙不动了,正准备离近了瞧瞧,谁知道两个小家伙竟然拿出了一个弹弓,在他疑惑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耗子被张小宝拎着向前走去。

那耗子看着就有一斤多重,惊讶中的李成跟在后面,想要看看两个小家伙干什么,等着来到提供水的地方,他就看到张小宝用小刀把老鼠的皮剥了下来,又把老鼠的内藏掏掉,肉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看到这里,李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明白两个小家伙要干什么了,想吃耗子,吃耗子没什么,他以前也吃过,还没进到王府的时候,就是外面讨生活,跟着其他的孩子挤在破庙中,抓到耗子就吃了,还是好东西呢。

可这两个小家伙家种似乎不缺那点东西吧?为什么他们就敢吃耗子呢,看样子他们两个今天会吃的不错。

“好了,采野菜吧,不用挖东西了,中午的时候炖一下就行,咱们两个带的石灰加起来应该能够,到时看看,不行就弄点干草点上,注意防火。”

张小宝把处理过的老鼠用盐给腌上,放到包中,招呼一下王鹃,二人开始挖野菜,没用上太多的时间,中午够吃的野菜便挖完了,这下两个人轻松了,不用费心去找虫子,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加快速度向今天的目的赶去。

李成犹豫了一下,对着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专门负责护卫的人招了招手,等护卫过来,吩咐两句,护卫向着李珣那边迎去,李成则继续跟着张小宝与王鹃,想要知道他们两个今天还能干出什么来。

“今天调整一下节奏,先跑,到中午吃完饭就直接休息,睡两个小时,再起来。”王鹃有了午饭,考虑的就是怎么给别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

张小宝也赞成,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跑了起来。

李成在后面一看就暗道了一声‘完喽,今天公子是弄不到头一个了。’

后面那些个孩子正如张小宝和王鹃估计的那样,都在那里抢着挖坑呢,一个个都皱着眉头,这些东西他们看着就恶心,根本就不想吃,还是家大人劝说才挖的,实在有那不吃的,就挖点野菜。

李珣没像别人那样恶心,他平时也吃过蚕蛹,只不过这地里的小一点而已,何况人家两个那么点的孩子都能吃,他为什么不吃,野外生存,不吃怎么生存。

那些个家大人在孩子挖的时候跟在一边看着,挖出来个东西就要问问专门保护的人这东西有没有毒,有毒扔掉,没毒留下。

李珣正挖着呢,那个被李成安排的人就跑到了他这里“小侯爷,李成说张小宝两个人用弹弓打了一只耗子,今天中午就应该吃那东西,会省掉许多时间。”

“弹弓打耗子?他们竟然带了弹弓?这边不是清理过了么?那岂不是也有蛇?”李珣听到这个消息就明白了,人家速度更快了,可他又觉得有点不稳妥,万一谁被蛇咬了怎么办?

“小侯爷您放心,蛇没有,我们撒了雄黄,要不小的给您也抓一只耗子?”护卫小声地说道。

今天四章,补昨天一章,明天再补一章,推荐票支援一下,拜托了。

.狗吠鸡鸣,悠悠晨钟。天际初红,草正露浓。谁人匆匆?飞骑如虹。

“驾!驾!”

五匹马,五个人,马奔似流星,人伏比弯弓,在路上踏出一路的尘土,当先一人不时催动坐下马匹,并扬声开路。

“急报八百里,让路。”

三水县中早上趁着天刚朦朦亮的时候出来摆摊子的人,听到这种声音,纷纷向路两旁躲避,不少人带着惊惧的神色,八百里急报,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出什么事儿了?莫非要打大仗了?

“快,快回去唤我家二儿,把家中的那件皮甲拿出来。”一个以为是要打仗的老者也不看摊子了,叫了一声跟在旁边的老婆子,就要回家去给二儿子准备打仗用的东西,好报效国家。

那马上的人或许是发觉百姓的神情不对,只好改口道:“喜报八百里,让路。”

这下刚才要准备回家的人停住了,却更加的疑惑,急报八百里怎么可以用来报喜?

马上的人可不管别人如何想,只要别让人以为要打仗就好,催着马用最快的速度跑,半个时辰后,正到一处驿馆,早有马匹准备于旁边让人换骑,五人从马上一跃而下,手上举一令牌,换马又奔。

七刻钟,从三水县衙门赶到土桥村张家庄子,五人只用了七刻钟,还差一刻方到一个时辰。

“三水县衙役陈东求见云骑尉。”当先那人跳下马,来到张家院子的外面,使劲叩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的看门人问话,当先大声喊道,喊完这句话,才喘着粗气一脸欣喜兴奋的模样站在那里等待。

守门的人懵了,听到外面的声音,熟悉,衙门中的衙役,可云骑尉是谁?怎么跑到张家庄子喊了?

知道是熟人便好,守门的人先把门打开,一面让五个衙役进来,一面转身向管家的院子跑去。

好在他跑得还不算太远的时候,那个陈东补充了一句接圣旨,让他知道怎么说了。

片刻后,张家庄子老少全出来了,一个个换上新的衣服,老爷子打头过来,不等他说话,陈东就先开声道:

“老太爷,恭喜恭喜,朝廷来了圣旨,本是到州中,周大人连夜让人用六百里送到了衙门,我等未做丝毫停留,又送到了这里,云骑尉,皇上封永诚大哥为云骑尉,正七品,还有王家的,王功、王固土大哥,封了武骑尉,从七品。”

说着话,陈东就要把怀中的圣旨给张老太爷,张小宝他爹张永诚只能等在一旁,别看是封他的,他是家主,这家中关键时候,他说的不算。

张老太爷却是不接,先把五人安排到客厅休息,他则是命令一下人去沐浴更衣,之后才带人接过圣旨,把儿子唤到旁边,让其念跪下领旨,忙完这一通,再到家中的祀堂当中,给祖宗上香。

老太爷激动啊,一边上香,一边哭,一会儿说此时去见祖宗也放心了,一会儿说张家有后了,语无伦次地折腾了半个时辰,这才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想起人家王家也等着,又连忙带着五个衙役赶过去。

王家同样是折腾了一番,拿出不少的银钱给五个衙役,又从张小宝的库房当中取出来三十斤的干木耳让衙役带回去分分。

这时两个庄子的庄户也得到了消息,听说自己的主家被朝廷封了官,还有不少的地,一户户跑到杂货铺买来不少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就放了起来。

水云间酒楼当场宣布,三日内酒水免费,让那些个过来看才子们猜题的人高兴不已。

葛家庄子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观瞧,有那在酒楼中做事儿的,把事情一说,葛家庄户跟着高兴时,又有点失望,为什么自己的主家就没被封一个官呢?

人家两家庄子,一下子就比当初多了四百户的食邑,他们现在加起来才二百多户,有了五百户,自然会让现在庄户都转到其中,凭借两个主家对庄户的样子,秋天的租子会被免去不少。

有那心思活络的,第一个就想到,是不是自己一家可以进到张家或王家当中,哪怕主家不给减租子,或是少减一点也成,孩子到了学堂就可以吃人家准备的饭食,不必从自己家带了。

自己家带的根本比不上人家那里给的,孩子前几天回家时还说过,看人家吃的东西,自己的不好意思拿出来。

罗川县,牧场。

各个帐篷当中不时地响起呼噜声,小孩子打呼噜的少,这次却多了起来,一个个都累坏了,连续的两天行进,终于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难受。

当初来的一百三十五个人,只剩下一百领三个,三十二个人退出,第一天退了十四人,第二天退了十八人,两个年龄段的都有退出。

石榴和另外一个丫鬟轮流守在张小宝和王鹃的旁边,一盏油灯轻轻摆动着,石榴手上拿着一个扇子,轻轻给小公子两个人扇风。

看着两个人睡觉时那种可爱的模样,石榴恨不能过去一人亲一口,昨天晚上的时候,小公子和小娘子竟然比第三个回来的人早了多半个时辰,那后来的一溜小跑,连那个李家的李成都快跟不上了。

当时自己可是跟着其他三个人陪同着呢,周围那种羡慕的目光,到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高兴,野外生存训练,不就是这些孩子之间的比较么,十二岁的孩子,竟然比不上还不到三岁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人比人真得死。

“石榴姐姐,天马上就亮了,是不是换我来?”就在石榴想着事情的时候,旁边浅睡的那个丫鬟睁开眼睛看看帐篷缝隙中的光线,对着石榴问道。

“不用,我不困,我高兴呢,谁也比不了咱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今年再赢一次,就可以休息了,他们年岁大的还得跑几天,未必能跑下来啊,昨天我看到有几个孩子累哭了。”

石榴拒绝了换人的提议,用另一只手轻轻摇动扇子,脸上一片骄傲的神色。

那个丫鬟想了想,也不再继续睡了,起身准备伺候小公子二人一会儿梳洗。

就在这时,营地外面的地方传来一阵叱呵声和马蹄声、嘶叫声,这回好了,不用再叫醒孩子了,帐篷中的孩子原本就没有休息好,换了一个环境睡觉,总觉得不舒服,在家是睡榻子,在这里只能睡地毯,有点动静就被惊醒。

一个个强睁着朦胧的睡眼从帐篷中钻出来,张小宝与王鹃同样听到了响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起来扒着帐篷门的缝隙往外看。

过了一小会儿,动静停了下来,从那里走来一人,身后还跟着两匹马,以及两个牵马的人。

“恭喜张公子了,三水县衙门来人,说是要见公子,公子的父亲被封为云骑尉,王家也得了一个武骑尉,这两个衙役特来通报。”

“哦,多谢李公子了,还请把人带到这里。”张小宝看着李成,听着他说的话,平静的心态终于是出现了波动,他不在乎这些东西,他只在乎家人,可家人在乎这些。

“小公子,我是……。”

“你是宋阳,宋衙役,赶了那么远的路过来报信,辛苦了,婶婶可还好?不知那个事情是真还是……”张小宝记性不错,通常只要见过的人,基本上就能记住,问了一句,后面的却没说出来。

“真的,小公子,都是真的,您是不是马上要回去?好,好,都好,我家那个还不错,多谢张家了,吃的好,穿的好,孩子长的也壮实。”

宋阳这时突然觉得一路快马急奔的劳累眨眼就不见了,小公子这么大一点能知道自己家中的事情,定是家人告诉的。

他家中也有一个刚刚生下孩子的媳妇儿,张家庄子同样送来了不少的东西,只那一大包的杏梅,至少就得五百文钱,其他的加在一起,七、八两的银子都未必够。

那孩子更是让人家请来的医者跟在旁边照看,这份恩情,拿什么来还?只能多帮着张家庄子做点事情,故此他才赶了过来报信。

“真的?小公子,咱们回吧,这下好了,那一百食邑终于不用担心会被收回去了,老爷当官了,以后我就是官家的丫鬟。”

石榴也跟在一旁听,听到自己的老爷被封了官,哪怕她不知道这官究竟多大,也欢呼一声,忍不住把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好,回去,这就走,王鹃,上马。”张小宝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再也不管这边的野外生存了,招呼一声王鹃,他自己当先站到了马旁。

听到张小宝的招呼,当下就向着张小宝跑了过去,离着张小宝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腾身而起,朝张小宝踩去。

周围那些出来的孩子以为两个孩子要打架呢,必然为何一个蹦起来踹另一个。

就在他们怀着各种心思看着的时候,张小宝那里微微蹲身,手指交叉搭在一起,迎着王鹃的脚就兜了过去。

在旁边人忍不住的发出惊呼的时候,王鹃的脚踏在张小宝的手上,身体直接向上使劲,张小宝配合着身体后仰,手臂上抬,王鹃直接就借力飞到了马上,还没等自己坐稳当,王鹃就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向下递去。

张小宝做完那两个动作后,同时跳了起来,胳膊一伸,正好拉在了王鹃的手上,稍微一用力,腰部较劲,腿当先悠了上去,正好落到了王鹃的身后,骑在马背上。

王鹃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姿势,小腿儿一夹马身子,口中喊了声驾,手上微微兜着缰绳,那马登时就朝着王鹃指挥的方向跑了下去。

“石榴,不用管我们了,你们慢慢回去吧,我们先回家了。”马上传来张小宝脆脆的童音,双人一骑便跑出了几十丈。

那些个出了帐篷的孩子看到这一幕,全傻在那里,一个个都觉得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事情是真的,两个小孩子飞上去的。

怎么动的呢?好象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上去的,回头又拉了一把下面的人,结果两个人就都上去了。

就算是一个骑术精湛的人,上马也仅仅能比两个孩子快一点点而已,按住马的脖子,跳起来落下,似乎和两个孩子没什么区别,一个在上的时候,另一个同样飞身而起,几乎是同时坐稳当,马便跑了。

过了一会儿,当有孩子大叫出声的时候,众人才恢复过来,宋阳连忙拉过另一匹马跳了上去,对着跟他来的那个衙役说道:“你先回去,我跟在后面保护。”

扔下这句话,宋阳紧追着那边眼看就要消失的小黑点,策马而去,只留下一众还在吃惊的人大眼瞪小眼。

“小公子和小娘子走了,快,我们也马上跟去,车呢。”石榴或许见到过神奇的事情太多了,反应最快,进到帐篷当中把张小宝和王鹃背的包拿出来,招呼一声另外三个人,向着停车的地方跑去。

那三人也不敢耽搁时间,跟在后面跑,至于小公子两个人是否被这次的训练淘汰了,啊们一点都不在乎,就凭方才那上马的动作,谁敢说小公子二人不是第一?便宜他们这些个剩下的人了,今天不会有人和他们抢第一了。

等这些人走了,李成看着那匹马消失的方向,叹息了一声,急匆匆地找小侯爷汇报去,一边跑着,他心中还一边想着,这实在是太吓人了,那些个生活在草原上的孩子或许能做到吧?

未必,别人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多大了,他可是非常清楚,不到三岁,三岁的草原孩子能如此上马?也不知道这本事是谁教的,看样子定是那个教给他们怎么找东西吃的人了,藏在了王家还是张家?看来得想办法找到才行。看吧小说阅读网

在衙役和护卫也离开后,站在帐篷门口的那些个孩子们开始向旁边的人说起刚才看到的事情,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他们已经见识过了张王两家孩子的厉害,今天早上却是让他们对张小宝及王鹃的评价更高了一些。

一个个在羡慕的时候,也暗自给自己鼓劲儿,以后一定要天天锻炼一下身体,还要学会这种上马的方法,实在是太漂亮,两个人一前一后就飞到了马背上,女娃子蹦的高,男娃子却是那么漂亮地腿脚先上,还以为他会大头朝下摔了呢,没想到脚上去了,身子也跟着摆正了。

学,必须学会,到时候让别人看看,上马还可以这么上,再找那些个没加入这次野外生存的人比一比,吓死他们。

“什么?皇爷爷给了两家两个官员,还给了他们五百户的食邑及四千亩地?为什么?”

当李成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小侯爷李珣的时候,李珣再也没有往日那种沉稳,惊讶地回问了一句。

“小侯爷,上回不是说过么,张王两家庄子这一次给那边送去了不少的粮食,除了粮食以外,还有那些鸡鸭鹅,帮着姚丞相不少的忙,朝廷不能不赏,原本他们张家就有一百户的食邑,这一次只能多不能少。”

李成心中记的事情多,很快就把这两个事情给弄到了一起,对着李珣解释起来。

李珣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这下他们更不会跑到别的地方了,知道给他封的地在哪里么?”

“知道,应该挨和他们的庄子,咱们买了一部分的庄户,还有另外的不少没有开垦的地呢,那边全是林子,应该就是那处了,加在一起有五千亩左右,他们两家大概会直接把五千亩都划进去,用不用到时拿这个来吓唬他们一下?”

李成已经从衙役的口中问了出来,若是没有李家庄子,那么很可能皇上会把李家庄子的地划过去,现在只能划另外那边了,一些小山,不高,却是不适合种地,给了他们,他们也不好用来种粮食。

那几个山合在一起正好是五千来亩地,换成谁都会把那个地方占了,到时测量土地的时候也是县中派人,凭借着两个庄子和衙门的关系,都占一千亩,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

李成就打算等着张王两家把地占住,他用此来威胁,让他们付出更大的代价。

李珣听到这个主意,觉得也可行,眉头却是皱了皱,说道:“若是真这么做了,万一得罪了那个站在两个孩子背后的人可如何是好?你也看到了,昨天他们两个竟然第一个到地方的,别人累得要死,他们还是那么轻松,这才是真正的野外生存。”

“啊?对啊,小侯爷说的是,确实如此,不仅仅是昨天,就是方才他们离去时上马的动作也吓到了不少人,小侯爷,您一定猜不到他们是怎么上的马,没用大人帮忙,两个人一配合,眨眼间就到了马上。”

李成这时也突然想到张小宝和王鹃背后的那人,把方才二人上马的动作又描述了一番给李珣听。

“竟然可以这般上马?好本事,能上马,那就能蹬墙,这么小的孩子可以跳上那么高的马,大人岂不是上的更高?不行,你也马上跟过去,想办法借着这次他们两个庄子高兴的时机,找到那个高人。”

李珣听到那个时候的事情也是一阵激动,脑海中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一个孩子先跳起来,刚一碰到马背,就伸手去拉另一个,另一个同时跟着跳起,身子在空中就做了一个改变姿势的动作,结果就是双双同时坐稳,一兜马缰绳,马蹬踢而去。

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李珣想到这里,恨不能自己就是那其中的一个人,若是在宫中做出这样的动作,那一定会得到父亲,皇爷爷的青睐的。

“李成,既然你看到了他们的动作,马上给我去找一个这样的人,到时我踩着他上去,他们能做出来,难道我就做不出来?”

“是,是,小侯爷,小的一定找出来一个,小的这便去跟他们,到那里打听高人所在。”

李成有些后悔说出了刚才的那些话,万一与小侯爷配合的人稍微差了一点,把小侯爷给摔了,那可怎么办?

人家那两个孩子,听说从睁开眼睛就在一起了,平时一同吃饭,一同睡觉,一同玩,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上哪找一个十来岁,还能和小侯爷这般配合的人呢?

李珣不知道李成想的是什么,听到他能给找人了,满意地笑了笑“那就去吧,记得,千万要小心,实在不行送上一份礼,别惹到人家,至于那占地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李成应了一声,来到外面,连忙找来两个人,跟着他去叫马车,他不会骑马,只能用车追,他想的也简单,两个孩子,跳的高并不能说是他两个骑术也好,骑一骑就累了,自然能追上,从这边到那里,通常要一天多的时间。

一辆有着四匹马,算是越级的马车朝着土桥村行去,剩下的这些个孩子还得继续参加野外生存。

一个个的早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劲头,尤其是看到了张小宝与王鹃飞身上马的孩子,信心全被那一瞬间的动作给打击没了。

在路上赶着的张小宝发现王鹃的那些个骑马的动作有点太格式化了,这又不是在马路上的女骑警,这是要快点跑回去,照她这么骑,马可以跳出舞步来了。

只好拍了一下马,嘴上喊一声,再对王鹃要求着换位置,他可是专门学过的,真正的草原马术,无非差了一个双马镫而已。

“我以前就这么学的,就你能耐,你来。”王鹃松开缰绳,双手后伸,扶住张小宝的肩膀,腰一用力,身体就向后翻了过去,还故意用脑门碰了一下张小宝的鼻子。

等着王鹃到了身后,张小宝向前挪动了一下,伸手握住马缰绳,身体微伏,双腿适应性用力,根本就不用喊什么口号,那么自然就蹿了出去,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

“小宝,没看出来呀,竟然会骑马,说说,这是跟谁学的?”王鹃从后面抱住张小宝的腰,跟着他的上下起伏保持同一个频率,这样可以减少马的负担,她相信张小宝的身体动作是最适合马奔跑的,同时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内蒙古,跟一个老战士学的,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只以为我是一个旅游的人,有钱的旅游人,我给他们投了一些钱以后,想要学骑马,他就教我了。”

张小宝用最快的速度适应这匹马的动作规律,一直让马用最省力的方法来跑,同时回应着王鹃。

王鹃愣了一下,说道:“没看出来,小宝,还是一个懂得收买人的家伙。”

平时作战的时候,通常是两个到三个人才能形成一个反坦克小组,放到骑兵身上,一人一马够了,打完就跑,比人跑的快,马可不是只能跑直线,也能跑出之字形,风沙大的时候,除了导弹,所有的那种火炮和枪都不好用。

你就想吧,沙子吹到枪筒中的时候,你开枪会是一种什么后果?那时的马刀才是最厉害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一人一刀一马,借着风沙从背后吹来的力量,所有的步兵全是摆设,再扔两个手雷,来去如风。”

张小宝回忆着当初差点被风沙给埋住时候的情形,对着王鹃解释道。

王鹃听了愣了下神,她以为保留骑兵部队只不过是象征意义而已,没想到在那么大的风沙的时候,这支骑兵队伍可以当成敢死队来用,一堆的手雷扔出去,坦克也可以干掉的,外面的那层反爆甲片被引飞后,用那种特殊的手雷,震也把里面的人给震死了。

还有那种专门燃烧的手雷,可以弄出来燃烧弹一样的火焰,坦克里面的人本来就热,加上外面的,会弄晕过去的。

枪的射击速度有多快,马的奔驰速度有多快?在风沙四起的时候,二三百米,有几个神枪手敢说自己能打到目标,你还得先把枪筒保护好,别说那时专门培养的马了,就是现在身下这匹,二三百米也是眨眼就过。

想依靠骑兵打败一支队伍不容易,干扰一支队伍达到战术目的还是比较轻松的,尤其是那些个步兵战车,承受不了几次攻击。

“小宝,那后来呢?”王鹃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许多的故事,不会如此简单。

“后来,他们救了我,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他们在狂沙当中过来了,把我给弄到了马背上,又跑回营地,给我喂东西吃,给我洗澡,我就活了,我投了不少的钱给他们弄基地,给他们培养优良马种。

可惜,当时我只想着学骑马了,没学他们怎么配马种,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种马天天都要吃鸡蛋,一顿就是半水桶,马蹄子和盘子一样大,比现在这马高多了。

当时那个老战士说鸡蛋少的时候,我还在旁边专门给他们建了一个养鸡场,找人专门负责,现在想来规模应该更大了吧,那些鸡可是散养的,马和人吃不了的鸡蛋就卖了,一斤不少钱呢。”

张小宝一想起当时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儿,养鸡场占的地方是人家的土地,属于半军半民,军占百分之四十,民占百分之六十,鸡场赚了钱以后,还要拿出来一半的利润来建设军营。

“也就是说你白送了他们一个养鸡场,那赚来的钱全部投入到了军营中?小宝你是好样的。”王鹃从小就崇拜这样的英雄,现在依旧当然会喜欢这样的张小宝了。

哪知道张小宝摇了摇头“谁说没赚钱的?我把别的鸡蛋商人都给挤出出口的市场了,只一个地方,那就是外面的草原,我垄断了他们的鸡蛋进口,到这里之前,我下过命令,一旦那边敢挑衅,就停止鸡蛋供应。

国家这边也垄断了那里不少的生活必需品,一旦断掉,不战而胜,用鸡蛋换到那边的牛羊肉和各种皮革,再卖到别的国家,赚了不少钱呢,一半进到基金,一半用来像我们现在这样给孩子弄学堂,做饭菜吃,我是不是很伟大。”

“我觉得你这是沽名钓誉,什么伟大,我都替你脸红。”王鹃看不惯张小宝这副模样,撇撇嘴打击着。

“好吧,我就是沽名钓誉,我就是伪君子,总行了吧,我不是那么无私的,我想通过这些事情来让自己更安心一些,付出了物资的时候,获得了精神上的收获,可我比那些一点不付出的人强吧?驾!”

张小宝看到前面有一条小河,丝毫没有绕远走桥的想法,直接催着马向河中冲去,也不知道是想抄近路,还是和王鹃赌气。

换成别人会害怕,王鹃却丝毫不担心,等着马一进到了河中,她直接就从马身上游了起来,一只手扶着马身子,一手拉着张小宝的衣服。

“继续,那边还有个山呢,你让马往上爬,看我怕不怕?”游到了对岸,王鹃再次上马,对着张小宝说道。

“我不是要吓唬你,我是想快点回去,你要相信我,我都能给那些骑兵盖鸡场呢,好人。”张小宝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又摸摸腿的内侧,解释着。

“相信你?国际诈骗犯也能相信?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上树,公鸡下蛋的好,至少有些基因突变的可能,怎么?疼了?你不是骑术高么?”王鹃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了起来。

“要不怎么说我这个人实在呢,疼就是疼了,总比有些人疼了也挺着说不疼强,疼几次就好了,等长出茧子就不怕了,别忘了,我们是同一种人,不在乎这点疼痛,驾!”

回了王鹃一句,张小宝又催促起马来,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没有一个成年人重,尤其是那些个身体强壮的衙役,一个就能赶上他们体重的两倍,他们两个是轻装,身上没带任何的兵器,袖子中的那根针不算。

“快,再快一些,看到前面有两个孩子骑马了没有?”李成坐在车里,四匹马拉的车颠簸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抵抗的,忍住恶心的感觉,他向着外面赶车的人大声地问道。

“没看到,可能是走错路了吧。”车把势大声地喊了一句,又挥动鞭子让马再快点,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丢脸,这条路直接就通过去了,四匹马的马车,竟然追不上两个孩子骑的马,说出去丢人啊。

“快,不可能跑丢,等等,超过前面那个马车,问问他们。”李成也郁闷呢,只耽误了那么一会儿,竟然连前面马的影子都看不见,他不相信张小宝和王鹃的骑术那么厉害,拉开车厢的帘子,看向面前的时候,发现两个孩子下人的车在那里也跑的不慢。

“看到你家的小公子了吗?”在超过那辆车的时候,李成从车窗这里向对面喊道。

“没看到,一定是在前面呢,你看路上的马蹄印儿就知道了,那匹马的蹄子和别的马有点不一样,大上一圈。”

石榴赶紧回了一句,同时催促车把势快点赶,人家都超过去了,至于那马蹄印儿当然不是她看出来的了,同来的一个男仆以前家中就是打猎的,对追踪非常拿手,否则也不会派他来。

“知道了,给我追。”李成看不出什么马蹄印一样不一样,可他相信那车中的人也同样着急,毕竟他们的主家小祖宗在前面呢,两个小娃子,万一遇到了危险可怎么办?自己应该被他们相信才对。

“驾,快了,照这个速度,中午之前一定能回去,马不错。”张小宝这时也对王鹃说着话。

跑了一个多时辰,张小宝终于是停了下来,这里正好挨着一处下雨过后的积水的洼地,马可以喝点水,同时吃吃旁边的青草。

马在那边自己吃着喝着,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就开始挑水泡,别看仅仅是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想要达到人马合一的地步,身体的起伏必须要好好控制,双腿都磨出了大大的水泡,把袖子中的针拿出来,轻轻地挑破那些鼓胀的泡,一股水流出来后,再把上面的白色的皮给揭掉,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肉。

“小宝,真疼啊。”王鹃看着腿上的肉,扁了扁嘴抱怨一声。

“是,确实疼,那有什么办法呢?等等,我找找看,这个时代好啊,不少的野生东西都保留了下来,你比如这个,马粪包,又叫灰包,来吧,喷上点就好了。”

张小宝在这周围转悠了一圈,还真让他发现了好东西,原本他想弄点野菜的汁涂在伤口上呢,比如蒲公英,又叫婆婆丁的东西,那根有点作用,没想到竟然找到了止血的好东西,马粪包。

用针给弄一个小孔,对着王鹃腿上破的地方挤一挤,一股粉末就喷了出来,这东西不仅仅止血,还杀菌,疼的王鹃牙一咬,汗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两只手掐着破皮的周围,让神经反应慢一些。

给王鹃喷完了,张小宝自己也得喷,同样疼得汗水直流,却是吭都不吭一声,这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如果能喊出来,可以减少一下疼痛的感觉,可也会让别人发现他的所在。

等着他们走过了三刻钟,后面的马车才赶过来,李成不会查看踪迹,这位置是大路的旁边,直接就过去了,等着又一会儿石榴到了这里的时候,那个猎人叫停了车,下来看看。

回到车上再次前进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对着石榴说道:“小公子和小娘子在这里停了一会儿,让马吃草饮水,同时治疗身上的伤。”

“伤?什么伤?小公子和小娘子受伤了?谁干的?”石榴一听到这人的话,吓坏了,以为是遇到了歹人。

那人摇摇头“不是谁干的,是骑马骑的,腿磨破了,用了马粪包,厉害,这才是野外生存。”

“啊?不是歹人?可还受伤了,完了,你说,你知道的多,小公子二人受的伤大不大,重不重?”石榴一听小公子二人的腿被磨破了,好象是她受了伤一样,眼睛登时就红了,抓着旁边的人问。

“疼,不是一般的疼,火辣辣的,挑破了皮以后更疼,却能让伤口不向外继续扩张,用马粪包可以止血,从那匹马的马粪上看,小公子和小娘子至少比我们快半个时辰,比起小公子和小娘子,那些参加野外生存训练的人什么都不是。

以前我只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聪明,现在才明白,小祖宗更坚强,这种伤,这种疼痛,不是小孩子可以忍受的,他们还是上马走了。”

这个猎人感叹地说道,他确实佩服,这孩子看不出究竟能忍受多大的痛苦,知道自己想办法治疗。

“为什么挑破了要比不挑破好?一定很疼很疼的,还要继续磨,为什么呢?等着坐车不行么?”石榴越想就越觉得疼,忍不住哭了出来。

“哦,那快点赶路,回去后好好给小公子和小娘子治一下,我能替一下就好了,我不怕疼。”石榴擦了擦眼泪,再一次催促起赶车的人,并告诉他,马累死了回去赔给他。

张小宝确实着急,他怕,他知道那块封下来的地有多大,也知道封了什么地方,那是五千亩,王鹃这些天已经让人把大概的情况说了,并且画了一张地图。

他担心家中的人万一觉得和三水县衙门的关系好,一口气把五千亩都占了,并形成文书记录下来,那样会被人利用来攻击的,一个安稳的后方,他不允许出现任何无法掌握的情况。

必须早点回去只占四千亩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千万不能去贪,那是定时炸弹。

“小宝,别担心,没有这么快的,我想现在大家都在庆祝呢,等我们回去就好了,那些山不错,可以利用一下,你想好要干什么了吗?”

王鹃在后面抱着张小宝安慰道,其实她也担心,那个皇孙一直在旁边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一样,等着把他们吃掉,如果不是有祥瑞撑着,州里早就下来人把田地和酒楼划给他们了。

到时唯一的办法就是上京城让皇上知道,李隆基现在正准备好好治理国家,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但那时损失也不会小,地和酒楼会还回来,可耽误的时间谁来负责?

“早就准备好了,到时把那些个不能产出的树木砍掉,在上面补种水果树,一批一批来,砍掉的树还能烧成炭来卖钱,取暖和除潮都可以,本来可以种点梯田的,我怕到时雨水一多,上面的泥石冲下来。”

张小宝也极力地压着心中的烦躁,自己家的人他不担心,就担心王鹃她爹,做事儿的时候欠考虑,一高兴之下,就去把地给占了,让人抓到把柄,那才麻烦呢。

“恩,这个办法好,不种地就弄果树,到时做出各种的果品,也能赚钱,这是封的,不用向上面交税,种什么都行,据说这个时候有西瓜和白菜了,只是这里没见到,让人去找一找。

西瓜籽的味道不错,白菜冬天还能多储存一些时间,弄成酸菜,专门炖大肥肉吃,回去就让他们占四千亩地,多一点也不占,看看谁能找出来毛病。”

王鹃也跟着附和到,同时想到这个时候应该有西瓜和白菜了,从别处找找,到时冬天就能解决不少的问题,白菜中也含一些糖,不只主食,只吃白菜,坚持半个月还是饿不死人的。

西瓜味道甜,可以试着做点糖,哪怕只用来吃西瓜籽也行,放点大料,还有张小宝配的十三香,用糖和盐炒一炒,又多了一道零食。

张小宝让马跑上了一条小路,对着王鹃说道:“谁说我不占那一千亩的,我只是明面上占四千亩,那一千亩地也跑不了,到手的东西我才不会让出去,正好给想打我主意的人下个套,看看谁上当?”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说,怎么占出来?”王鹃一听张小宝的话,刚才心中那点不舍就全没了,她相信,张小宝既然敢说出来,一定能够做到。

“秘密,现在不能说,占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不说就不说,装神弄鬼儿。”

一路急赶,在快要到午时四刻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骑着马终于是踏入了土桥村的地界,跑过了葛家庄子,在那些葛家庄户惊讶的目光中又跑过小桥。

鞭炮声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不时地在某个地方响起,两个庄子的庄户全出来了,就在两个主家院子的前面大吃大喝,不用别人说,张小宝和王鹃也知道,这是两家请客吃饭了,弄了一个虚官,当然要庆祝一下。

庄户们看到张小宝和王鹃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站起来问好,这下他们两个小祖宗更厉害了,家中有了官啊,七品,从七品,三水县的县令也不过是正七品的官儿。

何况还有五百户的食邑,这时不用担心交租子了,歉收时这么好的主家一定会减免的,主家又不用向上交粮,唯一要想的事情就是,上哪里补足五百人,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的主家,哪怕今年从别处弄了些人,可也不够五百,四百刚出头而已。

张小宝和王鹃放慢了速度,笑着跟庄户打招呼,等着马来到院子门前停下时,两个人坐在上面相互看看,谁都不想下去,疼啊,下马的动作不是那么好做的。

“咋办?”王鹃用手按着马背,尽量让自己的腿承受的力量小一点,对张小宝问道。

“好办,看我的,来个人啊,抱我们下去。”张小宝在王鹃以为他会先下的时候,对着旁边的众人大声地喊了起来。

那边自然有庄户过来,能抱抱两个小祖宗,他们觉得这是荣幸,等着两个人下地蹲在那里的时候,家人也赶了过来。

“爹,地选好了么?”张小宝对着父亲问道。

“还没有,正在选。”张父知道儿子回来有打算。

“那就好,进去说,爹,抱我进去。”松了一口气的张小宝张开胳膊。

补前天一章,补完了,明天八章,过节了,祝大家节日快乐。

偶尔看到外面有在沙地上啄着沙子的小鸡,也让人讨厌不已。

李成坐在颠簸的车中,已经没有心思去催促车把势快点赶了,他后悔没有多带点水和冰块,不是多带,他根本就没带,想要停下来找人家要口水喝,又怕耽搁了时间。

打开车帘子,外面吹进来的是热风,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阳光,放下车帘子,身上的汗水就会出的更多更快。

“人呢?到底哪去了?莫非长了翅膀飞走了?四匹马拉的车,竟然追不上两个小娃子骑的马,不会是找不到路了,跑别处了吧?”

李成一边擦着那流进不完的汗,一边小声嘀咕着,外面的车把势甩鞭子的声音和吆喝声不时传到他的耳朵当中,让他在焦急中还有一丝的担忧。

正午的天似乎不是那么太热,那从车外吹进来的风,带着让人觉得还算可以的温度,让人感到暖暖的,有那闲不住叫着的小鸟,更是给人带来一种温馨的感觉,天,看着是蓝色的,云也好象更悠然了一些。

偶尔看到外面有在沙地上啄着沙子的小鸡,也让人觉得有趣。

王鹃四个人坐在车里,想的就是小公子和小娘子是否已经回到了家中,他们相信,小祖宗绝对不会跑错路的,既然那猎人说是小祖宗还能给马休息,那就一定是熟悉这些。

随着车的晃动,石榴想着以后的日子,高兴地嘟囔道,旁边的三个人听到声音,也跟着点头,他们是内院的人,主家不仅仅对庄户好,对他们更好。

晚上有专门轮流守夜的人,平时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由主家给做,吃饭的时候,几样菜也让他们自己来选,选好那边厨房就给做出来,偶尔还能给点小钱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在别的庄子上是想都不要想的。

那还是主家没有官职,也没有那么多的食邑的情况的时候,现在有了这么多,往后的日子只能更好。

正午的天似乎非常的好,那从四处吹来的风,带着让人轻松的凉意,让人感到非常舒适,有那闲不住叫着的小鸟,更是给人带来一种快乐的感觉,天,看着是那么的高,云也好象更加的迷人了。

偶尔看到外面有在沙地上啄着沙子的小鸡,也让人觉得幸福就在眼前。

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们,今天吃的是羊汤,切好的羊下货,还有羊肉,放在碗中,浇上一勺子用羊骨头和羊油煮出来的汤,于上面撒一些香菜和葱沫子,倒里点胡椒粉去去膻味儿,喝上一口,舒爽中,汗出来,会让人打上个冷颤,所有的炎热都找不到了。

土炉中贴好的大饼子,又脆又软又香,小娃子们兴奋地跑来跑去,偶尔会被家大人抓住对着打上几巴掌,让他们把羊汤喝了,以免凉了不能喝。

负责给人盛汤的人丝毫不在乎别人的汤是否会凉掉,留下里面干货,把汤倒掉,重新舀一勺子也无所谓,添点水,放点羊油而已。

男人吃得汗多了,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与别人拼上一碗酒,大声地说着庄子上的事情,女人则是一会儿看看孩子,一会儿照顾下家中的老人。

河边的树上,叶子在这一刻似乎也舒展开来,一阵微风拂过,稻香、莲香,还有泥土的芬芳,也钻进了人的鼻孔,偶尔传来的狗叫声,也带着那么一丝的欢快。

淘气的小娃子们,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在周围追逐地跑着,偶尔有人跳进那水少又泥泞的小河中,爬上来时,挨几巴掌,哭着继续找其他的同伴玩,一会儿的工夫又忘了刚才的巴掌,再次跳进河中。

他们不像大人们想的那么多,不知道庄子的明天会如何,有一个糖球,他们就能高兴一天,有那么多人在一起,他们就觉得安全,每一次主家找他们一同吃饭,他们就觉得跟过节一样。

葛家庄子的庄户都呆在家中,或者是坐在门口的地方,与邻居说一说张王两家的事情,羡慕中又有着无奈。

他们的孩子不觉中就走过了小桥,远远地看着那边吃喝的场面,舔了舔嘴唇,蹲下身,在地上找着能够让他们玩的东西,哪怕几只蚂蚁在那里搬运东西,也可以让他们盯着看上半天。

若是觉得蚂蚁搬的太慢,还会拣起个小棍子,帮着往蚂蚁洞的地方送一送,等着蚂蚁把猎物拖进洞中的时候,孩子们又觉得快乐了。

“石头哥,你在这玩什么呢?我给你带了一张饼,上面有不少的芝麻。”

葛家庄子的一个小男孩,刚刚从树上抓了只虫子,放到地上让蚂蚁吃的时候,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男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看这个小姑娘,又看看她手上的饼,咽了口唾沫,摇摇头说道:“叶子妹妹,你吃吧,这是你们主家给你的,我不要,我饿了会回家吃。”

“这里面夹了肉呢,一半是肥的,一半是瘦的,爷爷让我送来的,去年我不小心掉河里,你把我捞上来的,给。”

这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把饼递到了石头的面前,一脸的真诚。

石头愣愣地看着这张饼,还是摇着头说道:“我真的不要,我是葛家庄子的庄户,想吃,主家也会给我们做的。”

“真的吗?可你们那里,没有官啊,我听爷爷说了,我们王家庄子的老爷现在是大官了,不是村正了,就比县令差一点点。”小姑娘蹲下身,一边看着石头哥用木棍压住那条虫子好让蚂蚁吃,一边在那里复述着大人的话。

“真的,为了祝贺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葛家庄子也杀羊。”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个孩子抬头看去,那个石头马上就站起来问号。

“老爷,我没要他们庄子的东西。”

葛迎喜微微点了下头,原本他是过来到两家祝贺的,没想到听到了两个孩子的话,孩子说的时候不觉得如何,他听着却是觉得好象有一把刀扎在了心中。

想到今年水云间酒楼可以分到不少钱,秋收是也不错,还能免去所有的税调,再像已往那么小气的话,庄户的心就都跑到别处了,决定杀几只羊给庄户吃,还给了张王两家一个面子,毕竟是与你们一同庆祝。

“葛老爷,我请你吃饼。”叶子姑娘一看到葛家的主家老爷过来了,乖巧地把手上的饼递过去,她可不怕葛家庄子的人,哪怕是主家,她是王家庄子的庄户,哪怕是县令到了这里也不怕。

葛迎喜愣了一下,还真的把这饼接到了手中,使劲要上一口,说道:“好吃,可你把东西给我了,你吃什么?”

“我?我回去还有呢,主家的夫人说了,知恩要报,凡是对王家庄户有恩的人,庄户不能报,主家给报,我这个是拿给石头哥的,没有石头哥,我去年就淹死了,等我长大能做事情了,我就好好给主家干活。”

叶子甜甜一笑,在那里解释着,又挥了挥小拳头,来表达她的决心。

葛迎喜听到这些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随意应付了一句,拿着他咬过的饼向张家庄子的主院走去,身后跟着张管家。

外面热闹非常,张家院子中,张小宝和王鹃一边让医者给腿上的伤敷上冰片等药物,一边跟家人商量这次四千亩地的事情。

“小宝,鹃鹃,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弄的?竟然掉了这么大块的皮,石榴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张王氏看到儿子和儿媳妇身上的伤,心疼坏了,一面让庄子上的医生给治,一面皱着眉头问道。

冰片一敷上,张小宝和王鹃舒服多了,脸上也看不出难受的样子,更没有别的孩子那种哭泣的事情出现。

“娘,没事儿,小伤,养两天就好了,我和小鹃回来是怕你们把那边五千亩地都给圈了,写成文书上报给县衙,那咱家就有麻烦了,这次只能圈朝廷封的四千亩,旁边还有人在那里等机会呢。”

张小宝对着旁边给他治疗的医生点点头,又向母亲解释道。

“啊?不能占五千亩?那地方正好可以都圈了,庞医生,轻一点,小宝疼了。”张王氏愣了一下,回张小宝一句,又对着那医生说道。

庞医生已经非常小心了,却没发现小公子的脸上露出任何疼痛的模样,在觉得张夫人多此一举的时候,也感叹小公子的坚韧,一个小孩子,为了早点赶回来,一路骑马,把腿磨出这么大的伤口,上药的时候竟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似乎那伤是伤在了别人的身上一样。看吧小说阅读网

但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些,原来他还是个医者,对一些药材掌握的还不是太熟练,到了张家庄子之后,张家庄子为了让他提高医术,竟然给他买来不少的药材,还让他继续学习的机会,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生员,成为了医生。

他明白,自己的这个位置是张家庄子用钱给堆出来的,他也签了一个死契,前一些时候,太贵的药材张家庄子不给买,现在只要他说得出来的,张家庄子就想办法给他弄到。

谁出的钱,他自然知道,全是小公子的库房里给供应的,现在给小公子治疗,他怎么敢不小心,这是看他医术的时候了。

他自己的院子中有一个小药房,里面的东西加起来,近千两银子,若是小公子不满意了,那他什么都没有了,谁愿意花千两银子养个闲人?

因此,他只能一边敷药一边看着小公子和小娘子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轻到不能再轻的地步了。

“庞医生,你快一点,上个药,又不是绣花,疼一下就过去了,我和鹃鹃还是相信你的医术的。”

张小宝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好方便庞医生上药,哪想到庞医生竟然在那一点一点的,耽误事儿。

“好的小公子,这就弄完,可旁边还有一些新磨出来的死皮要清理掉,您忍着点。”

“把小刀给我们,我们自己来,你太慢了,以后记得,给庄户看病的时候一定要快,忍一忍就好了。”

张小宝说着话,和王鹃伸手接过小刀,自己剔除那些伤口周围发白的皮和一点肉,脸上依旧是那种平静的模样,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一会儿的工夫,周围的腐肉和皮就被两个人给剔了下去,红色的血也在边缘的地方渗了出来。

“好了,快点上药,还有正事儿要说呢。”张小宝把刀返转过来递回去,催促着庞医生。

庞医生这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按照小公子说的去做,麻利地把药上好,正准备拿布包上的时候,王鹃也开口说话了。

“不用包,恢复的慢,就这样放着,明天就能结瘕,小孩子身体长的快,皮肤愈合的好,谢谢庞医生了。”

庞医生只好退了出去,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小公子和小娘子为什么这么能挺,换成个大人,这时都要等着他来告诉要注意些什么,可看着小娘子的样子,似乎比他更懂一些这样的外伤。

“小宝,鹃鹃,疼吗?哎,这个家啊,竟然还要让你们操心,说实话,若是你们晚点回来,我们真的就要把那五千亩地圈上了,都怨娘,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会惹祸。”

张家和王家的人现在都围着张小宝和王鹃坐着呢,看着两个孩子亲自动刀割肉的样子,觉得那刀似乎不是割在了孩子的身上,而是割在了他们的心头一样。

张王氏伸手摸着儿子和儿媳妇的脸,有些难过地说道。

张小宝笑了笑“娘,别担心,疼一点没什么的,再疼也比不上您生我的时候,李珣那个小屁孩儿总是在打我家的主意,真要是圈了五千亩地,他就有借口了,他爹可是咱们州的刺史,绝对不能给他们找到机会。”

王鹃在旁边也跟着说道:“娘,不用管我们这点伤,以后多磨一磨就好了,现在还是看看地方,小宝已经有了主意,那一千亩地,明着扔掉,其实还是咱们家的,两个庄子上真正的劳力是四百多人,还有一百多人的位置呢。

可要想好,是等庄子上的孩子长大放到这个位置,还是从外面再买来一些,我觉得还是等一等,孩子终究会长大的,从现在考虑,把位置留给他们,这样他们家中的大人就会更努力做事儿。

若是从长远考虑,可以先把位置空出来,让他们等着,也让其他一些想要加入庄子的人期盼,两个庄子,五百的食邑不算什么,以后可能会是一千,两千也说不定。”

“对呀,我有个好儿子,有个好儿媳妇,以后会更好,那些个家禽也该回来了,到时家家都能吃到肉,可这鸡肉不好卖,卖给平常人家买不起,卖给有钱的人家,人家不吃,这就走,来人啊,做出架子抬小公子和小娘子一起去。”

这时两家的人全由张王氏做主,不仅仅因为她是张小宝的母亲,更是她聪明,学东西快,家中的账管的丝毫问题都没有,一手漂亮的字写的也好看,人长的同样不差,否则张父也不会那么怕老婆。

王家的人没有提出任何不同的意见,他们最怕的就是张小宝生气,万一不要鹃鹃了,他们上哪找这么能耐的女婿或是孙女婿?

张小宝最让他们觉得安稳的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稳稳地等在那里,然后运筹帷幄,神仙也好,妖怪也罢,知道孝敬父母,知道给家中帮忙,是什么都无所谓。

王家庄子这次可占了不少的便宜,还不是有一个好女儿,或者说是好孙女,否则张小宝凭什么管王家?

王家的人自然懂得这些,武骑尉啊,从七品的官,别看是一个闲职,真有了事情,到官府是不用跪的,还得给赐坐,以后再也不用被耆老和里正管着了,他们两个连流外九等都算不上,敢和七品官来较劲儿?

王家只要再有一个小的男娃子生出来,以后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

为此,王鹃的父亲还和爹爹商量一下,问是不是应该纳一个妾室,结果被王老太爷狠狠地骂了一顿。

看那孙女和孙女婿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了,两个人绝对不会允许家里的大人再给他们找小娘的,换成别人家,可能不会在乎这么大点小孩子的想法,可张王两家谁敢?

那张小宝有自己的人手,有自己的交际,宋静功、二牛、小红、樱桃、石榴、二狗、徐四、虎子,只听小公子的命令,再看看内院的人对两个孩子的样子,难不成你为了找第二个女人就能把这两个孩子给杀了?

王鹃的父亲听到老太爷的话,终于是打消了再找一个的想法,为了有个儿子,只能更加努力一些,管自己的未来的女婿要一些羊腰子、羊蛋、牛腰子、牛蛋。

一想起这个女婿,王鹃的父亲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意,好女婿啊,不仅仅是给自己那些东西,还告诉自己吃大豆,多吃葱,如何做狗肉锅,少吃芹菜,全是壮阳的东西,这么好的女婿上哪找去。

于是,纳妾的事情就在这种非常邪呼的牵制下无疾而终了,王父承认,他不敢去试探女儿和女婿的底线。

一行二十多人,向着临近庄子的小全山走去,大人们自己走路,张小宝和王鹃做为伤病人员,被人用架子抬起来向那边走。

一个架子需要四个人抬,张小宝和王鹃并排地坐在那里,队伍朝着那个地方行进。

“小宝,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不是五千亩呢,好象更多一些。”王鹃含着一个竹管儿,吸着杯子中的果汁,打量过这些山头后对张小宝说道。

“测量技术的问题,这是用步来测的,哪能比上用光来测的?光在这个山上的时候也不准,它只能测直线距离,除非你多次使用光线,然后对这个地方用微积分算极限,真想测的话,用螺旋测微器吧。

人有一种习惯,在下坡的时候不自然的脚步会迈大一些,在上坡的时候呢,又要想着测量的准确,故意迈大一些,我估计,这些山的面积将近六千亩,谁让这里没有高空制图技术呢。”

张小宝心中正在盘算,应该怎么弄出来四千亩地,原本就是不怎么规范的,万一到时候有人的步子小一些,认真一些,这边就可能会被人用来攻击。

可人家原本测量的时候是五千亩左右,若是真的只占了四千亩的话,多出来的就是近两千亩,实在是不好选择啊。

“小宝,你说的对,面积的测量在这个时代不是那么准确的,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王鹃也明白了这个时候的选择难度,是少选一点,少于四千亩,还是多选一点,按照原来人的测量数据来计算,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张小宝原本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弄出了一个方案了,谁知道真正到了地方一看,这里的情况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测量的方法实在是太原始了一些,原本是六千亩的地方,经过测量竟然是五千亩左右。

主要是这个地方都是小山,不好直接得出准确的数字,那些个过来测量的人也没有爱认真,但他们可以不认真,张小宝却不得不严谨一些,就是怕那姓李的过来捣乱。

面对着这个事情,张小宝只好从新指定方案,从王鹃的手行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对着周围的人开始安排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个专门负责过来记录事情的人。

“这座山,还有旁边的那个,需要圈起来,以后就是张王两家的地方了,那里,那个山沟不要,跨过去,选那个山梁,对,就是那个地方,别再向下了。”

张小宝被人抬着到处走,走到一个的地方就圈起来一个地方,到了晚上的时候也没有把所有的地方都圈出来,这样只能等明天继续过来才行。

一众人被张小宝给弄的迷迷糊糊的,终于是在天黑下来之前回到了庄子这里。

此时石榴和李成两辆车早就到了,在听说张小宝和王鹃回来之后,石榴倒是没有说什么,她只不过是放心了不少,可李成却是纳闷了。

两个孩子怎么可能骑着马赶回来,那马除非是经常在两个地方奔跑,否则的话根本就不认识路。

想要找个人好好问问,庄户们早已散去,内院的人是一问三不知,李成在遇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从怀中拿出了点碎银子想要买通内院的人,就在他准备递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张王两家庄子的人只凭借这点银子是根本无法收买的,只好又收了回来,继续在这个地方等待。看吧小说阅读网

李成没有提出来专门拜访的事情,院子自然不会让他进入,他过来是为了打探消息,只好在外面等待。

张王两家庄子出去选地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想来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高人也会跟着同去,他只想看看,究竟是哪一个人如此厉害。

黄昏的时候,张小宝这一行队伍终于是回到了庄子这里,李成原本是想接近一下问问,借口都想好了,那就是前来祝贺,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只有一点碎银子,如此一来,他也不好过去,礼实在是太轻了一些。

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仔细地观察每一个人,想要从中找出来那个高人,一个接一个地看下去,他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人长的像高人的,他想的比较简单,高人么,当然要有高人的样子。

首先是其他的人都要围拢在高人的身边,这个他见到了,所有的人都围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边,两个人坐在架子上面,正在睡觉,这能是高人么?傻子都知道,不可能。

那么下一个就是看看两个庄子的主家经常看谁?并且和谁说话,恩,这个事情他也掌握了,两个主家的人经常看的是两那个小孩子,说话的人自然是人家两家人相互之间的事情了。

“我问你,你觉得一个高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李成实在是判断不出来哪一个是高人了,只好对着身边的车把势询问了一声。

车把势听到李成的话一愣,随后说道:“我觉得,如果是高人的话,那么一定是不愿意说话,而且别人看着的时候感觉就像一个下人的模样,我以前的师傅就是这样,赶车那才叫一个厉害,可平时看着的时候,却总让人忽视他,公子不妨看看,那些人中哪一个一直都躲在别人的身后,从来不说话。看吧小说阅读网

“有道理,好,你先去把马给喂好,到时上水云间酒楼等我,我看清楚了就过去。”

李成一听这话,觉得确实是这样,那些个高人总是躲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吩咐了车把势一声,他的眼睛就盯在了一众人的身上,盯着盯着,他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抬着架子的四个人当中,最后的那人总是怕被别人看到一样,露出半张脸,而且没有一个人过去和他说话,其他的三个抬架子的人在那里偶尔还会聊上几句。

跟着队伍往回走,李成觉得自己想的没错,一定是那最后一个人了,等到了院子外面的一刻,李成使劲地盯着那个人看,想要把他的相貌记住了,好回去找人画下来给小侯爷看,看看那个人的样子就知道了,抬起架子,一点都不显得累。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教出张小宝和王鹃两个在牧场上跑到第一的人。

‘看眼神,一定要看眼神。’李成盯着那个人看的时候,他自己也在旁边走着,就想要看到最后那个人的目光是什么样子的。

‘好,就是他了,那眼神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嘴角总是带着一些笑容,不是高人,谁能这样?’

李成功过观察,终于是分析出了一些情况,仔细地把这个人的长相记牢了,不敢耽搁,直接向着水云间酒楼走去,人家都已经进了院子,他不可能继续跟进去。

他想的是,等到了酒楼,让车把势和他的马休息一下,连夜赶回去,把这个重要的情报说与小侯爷听。

“大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告诉你了,别喝那么多,万一给小公子和小娘子伤到了,你自己的命都不够陪的,好了,你快点回去吧,早知道你喝就是这样的后返劲儿的话,就不让你抬架子了。

这里有点吃的,你走的时候给小哑带回去,听庞医生说,你儿子小哑或许能够治好,以后多做点事情,钱主家会出的,怪可怜的。”

等着队伍进到了院子当中,张管家对着最后那个抬架子的人,也就是李成认为的高人吩咐着。

“啊,啊啊。”大哑听到张管家的话,笑得更加憨厚了,张着嘴吐出了几个单音,手也跟着比画。

“不用谢了,谁让你是庄户呢,好好干活,走吧。”张管家摆了摆手,让大哑离开,同时叹息了一声,这大哑从小就是哑巴,人还不错,见谁都是那么笑着,结果生了个儿子,还是哑巴。

好在那个庞医生说了,这个病或许能治,主家这边答应了,到时所有的钱都由主家出,可惜那个大哑就是爱喝酒,不用太多,喝上一碗就迷糊,不说话,喝多了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后来大家都习惯了,只要他一这样笑,定是没少喝。

夜晚慢慢地降临了,今天张小宝和王鹃没有起来学习,躺在那里,把腿垫起来,尽量减少摩擦,睡不着的时候闲聊。

“小宝,你看月亮多圆啊,上面有嫦娥,还有玉兔。”王鹃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对张小宝说道。

“是呀,还有吴刚呢,在那里砍树,要我说这人就是缺心眼,你说你砍一斧子,就不会在那缺口的地方垫上点东西,那样树就长不回去了,真傻。”张小宝跟着附和。

“我觉得他是喝多了,那桂花酒一定是含酒精太多,他总喝,当然是想不到垫东西了,或者没有东西可以垫。”王鹃为吴刚正名。

张小宝摇头,不赞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东西来垫呢,那玉兔捣药的东西难道不能垫?就算那些东西太少了,可好有药材呢,比如花椒粒,也属于药材的一种,只要在树上弄出个地方,把花椒放在里面。

那树就会死掉的,而且还是那种从根开始向上死,弄的窟窿小一些,别人都不好发现树为什么死了,树在死之前,会把那个小孔给长满,以前我就试过,非常好用。”

“真的啊?你在谁家的树上试的?”王鹃好奇地问道。

“孤儿院后面的山上啊,原来那地方我们随便就能去的,山上有不少的野果子,后来被人给承包了,种上了不少的果树,我们就想采点山里红,没准备去偷他家的果子,他竟然不让我们采。

他把整个山下面都围上了,就有一条路,我们没想那么多,拣了点蘑菇,准备拿回来卖钱买东西,他领着两条狗在下面堵着,把我们好不容易拣的蘑菇都给抢走了,说我们是偷。”

张小宝说着话的时候觉得腿上没有那种一跳一跳的感觉,知道没有出脓,放心不少。

“哦,人家包了山,确实是人家的地方,那后来呢?”王鹃又问了一句。

“后来?后来我们就拿那种小锥子,带上花椒偷偷过去了,把果树钻个小孔,放进去花椒粒,用泥给堵上,谁让他抢我们的蘑菇。”张小宝委屈地说道。

“你们,实在是太缺德了,你们是犯法的,人家花钱包山也不容易。”

“可他没花钱啊,他是那边区长的侄子,睡吧,哪有什么嫦娥。”

“有的,就是你没看到,神仙啊,不然我们怎么过来的。”

悄语人言,赶路那边。

半夜的时候,李成终于是等不住了,招呼了车把势一声,套上马,又匆匆向回赶去,他怕忘了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回去不好让人画出来。

清脆的马蹄声在夜晚中响起,一盏灯笼挂在车的前面照亮了那颠簸的道路。

晚上守夜的伙计发现了这个情况之后,等着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张家庄子,向着张小宝汇报。

“哦,知道了,他可能脑袋出了点毛病,不用管他,告诉酒楼的师傅,今天中午做一些野菜。”

张小宝听完了这这个事情,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小公子,哪里还有野菜?现在的野菜已经老了,不能吃了。”伙计提醒了一句。

“老了?哦,那就做野菜汤,到时把野菜捞出去,酒楼的酒水听说免费,你给他们加一个菜,就是红烧肉,记得一定要肥的,不要煮那么长时间,吃完了腻腻的那种,师傅们会做吧?”

张小宝改口也快,有吩咐要免费送一个道菜。

伙计点点头“会做,这个小的就能做,可那肉不少钱呢。”

“肉贵还是酒贵?吃几口肉,腻了就喝不下去了,给出肉,省了酒,你就告诉他们,这肉是特殊方法做的,吃完了以后强身健体,还能有助于晚上的事情,不怕他们不吃。”

解决了酒水大量消耗的问题,张小宝和王鹃又开始跟着众人爬山,一边爬的时候还一边吩咐人采一些老了的野菜,能够发现嫩的更好。

一上午的时间,张小宝重复了昨天的事情,指点着众人把某个地方占下,终于是把四千亩地给圈了起来,从山的这边,到山的那边,周围几乎都被圈到了,只有中间的几个地方没有圈出来,那些地方正是多出来的土地。

“小宝,你太坏了,你把周围的地圈了,中间的地就算是你不用,那别人也不好占了,到时可以偷偷种点东西,说是四千亩,可所有的地全让你给圈中间了。”

中午回来的路上,王鹃在地图上把张小宝圈的位置给画好,发现那近两千亩的土地,竟然被张小宝用其他的地给围上了。

最主要的是那两千亩的位置,几乎全是处在旁边小山的中间,有一个大坡就会占不少地方,下面的那个山谷,根本就不适合种地。

张小宝却是不同意王鹃这种说法,纠正道:“怎么是坏呢,那些个山谷,我准备让人挖坑,挖深深的,到时在里面养点虾蟹什么的,没人占的时候就放在那里,我们自己来收获,有人占了的话,我们就捞上几网,把东西捞出来,那是野生的,不是我们养的。”

“明白了,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别人过来钓虾或者是抓螃蟹?”王鹃这下懂了,张小宝不要那些山谷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过来就过来吧,愿意钓虾就让他们钓,愿意抓螃蟹就让他们抓,周围全是咱家的地,外人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咱家也在那几个属于咱们的山谷中养一些虾蟹,来人了就收取过路费,吃的越多,抓的越多,收的钱也就越多。

如果出来的人不主动交钱的话,我们就说他偷了咱们家的东西,虾和蟹长的差不多,谁能证明他们是从那不属于咱们的地方抓的?”

“你太狠了,我知道了,如果到时候有人把那个地方给包下来,也要通过咱们的地方,到时他们一出一进同样要交钱,是不是?”

“没错,就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是有本事的人,那就少收一点,咱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其他的人知道,山谷中养那些虾蟹,会赚钱的,而且赚的还不是少数,等他们有人来包了,我们就往里偷偷放食肉的鱼类,比如黑鱼。

把他们的东西全给吃了,让他们赔掉,我们再从他们的手中低价买来地方,少了麻烦,还能省不少的钱,谁到这边寻好处,谁就被算计。”

张小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迷人了,王鹃在一旁看着,叹息一声“你为什么总是能想出这么坑人的主意呢?那他们如果派人守在那里你怎么办?你让人去放鱼的时候一定会被抓住的,比如那个皇孙,你的罪就大了。”

“不可能,谁会傻子一样过去放黑鱼?这里难道一直不下雨?一旦下雨了,那山上的水就会汇集到一起流下来,一定是流到他们养虾蟹的的地方,咱们找点鱼苗,从自己的地方放下去,流到他们那里,总不会被抓吧?

哪怕他们用网把鱼苗给抓出来,不在乎人力的付出,我们可以把坏掉的虾蟹借着雨水给冲进去,那些虾蟹身上一定带有不少的病菌,一死一窝啊,自己家的地方记住,要用石灰水杀菌。”

张小宝一说起坏点子,那可真是一环套一环,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听的王鹃在那里一时无语,不知道到时哪一个会钻进来,怨谁呢?

两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旁边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更想不到张小宝在算计以后会出现的事情,专门坑人,只以为两个小家伙的感情好,这让双方的家人都非常高兴。

张家是觉得王鹃这个儿媳妇好,懂事,还和小宝一直呆在一起,别家的姑娘可比不了,王家想的就更简单了,就凭借张小宝赚钱的主意,以后也会有好日子过。

两家人赶回来,把那些个野菜什么的让人送到酒楼,就开始写文书,三水县衙门中的衙役这两天一直等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

把文书写好,按上手印,两家算是把地给圈出来了,只比四千亩地少,绝对不会多出的,到时也不怕别人来找麻烦。

匆匆赶回去的李成,这个时候也早已到了地方,来到了还在跟别人比赛的李珣旁边,对其说道:“小侯爷,小的知道了,那个张家庄子确实有高人,旁人还看不出来呢,可小的知道,就是那个从来不说话,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的人。

你您猜他躲到了什么地方?竟然自降身份,为那张小宝和王鹃抬一个架子,若不是小的看的仔细,还真就被他给骗过去了,其他的三个人有说有笑,他却一直不说话,那张王两家的人总是看张小宝和王鹃。

小的现在明白了,他们看的不是那两个孩子,而是看那后面的一个人,您想啊,那么高兴的时候,为什么就那一人不说话,而且还带着笑容,小的看过去的时候,他还装傻对小的笑了一下。”

“果真如此?”李珣现在走到了第一的位置上,他找到了一窝小耗子,中午的饭就不用担心了,虽然恶心一点,可总比不吃东西强,何况人家都能吃呢,他这次带了些素油,张家庄子那边卖出来的,准备中午的时候炸着吃。

故此,前进的时候他省了不少的时间,其实他知道,他找到的那一窝耗子,是手下人提前寻到的,专门给他做了记号,为了得第一,他不得不作弊一番。

这时听高兴呢,听到李成的话,满意的时候追问了一句。

李成那里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对着小侯爷回道:“回小侯爷的话,小的绝对没看错,他们正是到那山中去划地,到时图一出来,小的就知道他们是否把那地全划了进去,只要小侯爷需要,小的就找他们的麻烦。

小侯爷您想,若是不划地,那个从来不出声的人会去么?高人啊,都是这样,平时不怎么说话,关键的时候才出声,小侯爷,这边若是没事儿的话,小的想按您当初的吩咐,过那边去和高人接触一下。”

“接触一下?恩,也好,对了,你马上去开一个酒楼,不管是在罗川现还是在三水县,等着这次的草地野外生存训练完了,下次到沙漠的时候,你要想办法把那沙地给弄成酒楼的名字。

哼!他们张家庄子算计的好,可我也不差,找来的十四家没有一个专门提供地方的吧?那地方就挂上我们的名字,本公子也没有多少钱啊,能赚一些是一些。”

李珣高兴的时候,还没忘记自己被算计的事情,这次让水云间占了不少的便宜,想到在什么地方训练是由他来选,自然就能给自己找掉好处了。

“小侯爷果然厉害,小的拍马不及,小的这就去安排,小侯爷您放心,小的定然会把那高人给拉到咱们这边,张王两家到时若是不肯放人,小的就用他们占的地来说事儿。”

李成捧了李珣一句,不敢继续耽搁小侯爷行进的时间,转身离开,去买酒楼的事情,做完了这个,他好去张家庄子找那个不说话的人。

枯草黄黄,难寻牛羊。

河南道,至今也未曾落下一点的雨,大旱已成定局,唯一让这里百姓稍微觉得好点的是,蝗灾已经不用担心,除了从远处赶来的三万多只家禽,这里当地的家禽也放了出去。

白天的时候就依靠这些东西来吃蚂蚱,到了晚上,百姓就点上火堆,吸引那些蝗虫,这些日子的捕杀,终于是没有让蝗灾扩散到其他的地方,当地的百姓还得到了一些从外地运来的粮食,还有那些家禽下的蛋。

尤其是一些个离黄河边近的人,纷纷撑着小筏子,在不浅了许多的水中赶到入海口的地方,在那里用非常低廉的价钱买来一些东西,装上运回来,可以换不少的蛋。

一些个勤快的人甚至是在走了几个来回后,发现他们的收入不仅没有比已往少,反而多了一些,这让他们在高兴的时候更加地感激张家庄子,尤其是樱桃和小红两个人,当地的人一百姓看到她们两个不仅仅长的漂亮,而且还心好,纷纷给立起了长生祀,早晚膜拜,企求两个人能长命百岁。

小红和樱桃今天起来准备继续找一些还残留的蝗虫给家禽吃,却突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老爷被封了官,同时还增加了不少的食邑。

“小红,我们成功了,终于是逼着上面的人给赏赐给放了下来,不吃了,回去,马上就回去,把家禽都带回去,反正这边也没有多少蝗虫了,还有这次收来还没有运回去的海鲜干货,一同运回去。”

樱桃听到这个喜讯,再也不想在这边呆着了,她也想回去跟着庆祝一下,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小红拉着樱桃的手,在那里又蹦又跳的,她终于是完成了小公子和小娘子交代的事情,给庄子赚到了功绩,还收到了不少的东西,这些东西拿回去,小公子是有大用的。

徐四、二牛等人这时也跑了过来,一脸激动的样子,他们这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尤其是徐四,这次组织了不少的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一天能像今天这样,让他能够参与见来一个关系到庄子生死的事情。

再想想他当初在葛家庄子混日子的时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喊道:“老天有眼啊,把我四狗送到了小公子的面前,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没有?我四狗也有今天,从今天开始,我不姓徐了,我姓张,我叫张四。”

周围的人看着他,没有谁嘲笑,他们知道徐四当初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同样也在庆幸遇到了小公子和小娘子,所以他们有了主宰庄子生死的机会,他们成功了,不仅仅是用大义压着朝廷给了封赏,这次还赚了不少的东西回去。

等回到庄子的时候,一定可以看到小公子和小娘子高兴的模样,以后的张家庄子可不像那些其他普通庄子那样过活了。

随着樱桃一声令下,三万多只的家禽被召集到一起,当地的车被雇来无数辆,载着这些‘英雄’和换来的东西,浩荡着向回走去。

张家庄子,张小宝和王鹃躺在榻子上,一人手中捧本书,在那里无聊地看着,两个人现在暂停了锻炼,一心养伤。

“看看腿能不能好,好了就去看看,不好,那就继续养着,他们大的孩子时间长,还有不少天呢才能结束草原上的训练。”张小宝也觉得有点闹心,整天都在养伤,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哦,那就等吧,小宝,你知道云南白药么?那东西恢复起来快,不如弄点出来。”王鹃嘴上应承着,还是有点不甘心。

张小宝摇摇头“这个东西难度太大,听说里面有一种叫藤三七的,不知道和三七长的是否一样,从来没见过,死了这份心吧,睡觉,睡觉恢复身体最快。”

“好睡,不看了,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高兴了哼哼两声。”王鹃把眼睛一闭,嘟囔了起来。

“恩,像猪一样。”张小宝回了一句,也闭上了眼睛。

夜晚很快地降临了,折腾了两天的李成再一次赶到了土桥村,实在是忍受不住困顿,在水云间要了个院子,钻进去一觉睡到天亮,手上拿着那张凭借记忆让别人画出来的图象,在张家庄子这里开始溜达。

大清早的还算凉爽,溜达一圈,愣是没见到那为高人,站在学堂的外面听了一会儿孩子念书,无趣中发现天已经热了,只好走到集市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人整天呆着了,尤其是茶水摊子,只要天稍微热一天,那绝对不会错过,哪怕来喝茶的人少,他也可以坐在那里感受一下夏日。

“老爷子,你这摊子人也太少了,呆一天能赚到钱么?”李成要了一碗茶水,在那里喝着,面前还用小碟子装了一把白瓜子,不时地吃上一个,想到那位高人,对着在那里烧水的老头问道。

“这时人少,下午就好了,人多的,根本没有地方坐,赚不了太多,可总比种地强,我那里可比不上这边的三个庄子,旱的什么都没有了。”老头添完了柴火,搬来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看天,对李成说道。

李成强忍着把这难喝的茶水给咽下去,碗放在一边,抓起来白瓜子,慢慢地吃着,心中想事情,也不说话。

“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看着面生,是不是到这里想多买点东西拿到别处卖?我劝你还是走吧,这里的东西不让那么买卖的,你身家高的话,就到那边的杂货铺子,找二狗,到时他会给你一个价钱。”

老头也是闲的无聊,打量了一番李成,以为他是专门过来做买卖的商人,怕他不懂规矩,在旁边劝了一句。

李成正想着那个高人在什么地方住,什么时候能露面呢,听到老头的话,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直接在这了买?我多买不是能便宜一些么?”

“小伙子你真想买东西?”老头反问了一句。

“恩,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这边都有什么货,买下来好运到别处卖,难道不能直接买,非找那个什么狗才行?”李成这下真的纳闷了,他还头一次听说,有钱买不到东西的。

老头呵呵一笑,起身给李成的碗中又添了点开水,多抓了一把白瓜子放到李成面前的碟子里,说道:“这里的东西,价钱是多少,全由那个二狗说了算,为了不让买卖的人吃亏,都要定一次价钱。

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想多买点把价钱压下来,没用的,你不管买多少,都是这个价,想要便宜,只能找二狗,不然的话,你买东西没有人敢给你降假。”

“怎么?那二狗难道比官府还厉害,他说如何就如何?我还不信了。”原本还不觉得怎么样的李成听到老头说的话,觉得那个二狗实在是太嚣张了,他敢定价,凭什么?

“不信你也得挺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不同意的,谁不同意,谁以后就别想在这里做买卖,这地方可是人家王家庄子的,让你走,你敢不走?小伙子,别那么大的脾气,这样也好,还没有哪个人过来骗人呢。”

老头已经不只一次遇到过这样的人了,同样的话也说过不少遍,火气更大的人有,最后不还是被赶走了,何况他也不想让一些外来的商人把这个价钱给弄乱了,低买高卖,还哪里是什么穷苦人的集市?

李成这下明白了,王家庄子的地方,自然是想让谁来谁才可以来,不守规矩的只能被赶跑,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觉得有办法威胁王家庄子了,对老头问道:“老爷子,你这里要交多少的税?谁来收?不会是那个二狗吧?”

说着话的时候,他只等着老头把税说出来,到时在问问其他人,那样的话,一个私占钱财,藐视朝廷的罪名就扣下来了,严重一些的就是造反,不造反你为什么敢代替朝廷征税?

老头看着李成的样子,又叹息了一声“小伙子,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吧,这里哪有什么税?我只租了一个房子放东西、睡觉,平时的买卖不收税,别想告官了,你这话说说就算,一会儿人多了,千万别开口,不然挨打一顿没人拦着。”

“不收税?他们难道就白给别人一个地方?大善人?”李成更迷糊了,以为老头在骗他,冷笑了一声。

“小伙子你快走吧,茶钱我不要了,以后你也别来了,给他们找麻烦,那就是断我们的活路。”老头的脾气也上来了,收起李成面前的东西,像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

换了身衣服,挑着两筐的菠菜到了这边,往那一摆,也不管周围有几个人,就吆喝了起来。

“菠菜了,卖菠菜了,一文前二斤的新鲜菠菜了。”

喊了几声,周围的人果然聚集了过来,一个个都用一种他觉得不舒服的眼神看着他,有的还摇头,却是没有一个愿意买的。

“大婶,您买点菠菜吧,便宜卖,一文钱二斤。”李成见别人不买,主动地拉起了客,见到一个上了年岁的女子过来看,对着她说便宜。

这大婶撇了撇嘴,嘟囔道:“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黑,一文钱二斤,等着被赶吧。”

这话说的时候声音不大,却依旧让李成听到了,不明白为什么大婶说他黑,难道卖的贵了?没呀,他买的时候就是一文钱二斤,还白白搭了些车费呢,他总不会傻到自己挑着过来,雇了一两车,到这边才挑下来的。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李公子这是没有事情做了,到这里消遣?不如去喝点茶水,我请了,何必骗人,看在李公子的面子上,今天就不撵人了,李公子请吧。”

李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衫的人站在身边看着他呢。

“你如何认识我的?你又是谁?”李成疑惑地问道。

“李公子是贵人,自然不认识我,可我不能不认识李公子,李家庄子的管事之人,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跑到了这里卖菠菜,我看李公子这菠菜有点小,还有点发黄,不是李家庄子出的吧?那边的菠菜要比这个好一些,定价一文钱三斤。看吧小说阅读网

难道李公子是跑到远处买了贵的回来卖?好雅兴,早知道李公子这样,我就卖给李公子了,哦,我叫二狗,现在专门管着这个集市的定价,你这菠菜想卖,好说,一文钱五斤。”

二狗嘴上说着客气话,脸上的神色却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模样,他不知道这李成从哪里弄来的菠菜,小就不提了,有些或许小的是嫩的菠菜,可这菠菜叶子都黄了,还敢卖一文钱二斤。

至于他如何知道李成的,当然是别人告诉他的,周围庄子一些有脸面的人有专门的人收集一些东西告诉给做买卖,包括水云间的伙计,会得到一张带着画像的纸,一定要把近处的贵人给记住了。

李成哪里知道这些,看看自己的菠菜,又站起来看看别人卖的,皱着眉头,觉得确实差了不少,人家那边喊的是一文钱三斤,不时地还要往那绿油油的菜叶上淋点清水,看上去更新鲜,有那买菜的人,在称完了之后,还要扣一些清水钱,水也占分量。

李成亲眼看到,有一个人用一小包不怎么好的茶叶,换了六斤的菠菜,高兴地离开了,那卖菠菜的又把茶叶给了茶摊子的老头,老头那里掏出一文钱和两把白瓜子,就算是顶了。

看到这些事情,李成不知该怎么办了,再瞧瞧等在旁边的二狗,突然笑着说道:“原来是二狗兄弟,久仰久仰,二狗兄弟,我这身上没带多余的钱,税是不是可以等明日过来给?”

二狗一听李成的话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别说这里确实不收税,就是以前收了,这时也要改一改,对李成说着话的时候还轻蔑地笑了笑。

这下李成终于是没有办法了,对着周围的人喊道:“一文钱六斤,哪个愿意买?”

他是想早点把这些破东西卖掉,继续去找那位高人,既然这里找不到麻烦了,呆着平白耗费时间,他本以为一文钱六斤的话有不少的人会买,哪知道喊完了一嗓子,周围的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李成这下懵了,二狗明明说的是一文钱五斤,那自己卖六斤为什么就没有人买呢?正在他想不通的时候,有好心的人对他说道:“二狗已经说了,你这菠菜一文钱五斤,你怎么不知道好歹?非要卖六文。”

听到这话。李成懂了,原来这个定价竟然如此的邪呼,定多少就是多少,不可高也不可低,他不是傻子,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谁负责定价,那么最后的好处就会交到谁的手中。

比如说咸鸡蛋,今天卖的人多,定的是一文钱两个,那么二狗自然可以买来不少,大宗的买卖都是控制在他的手中,等明天卖咸鸡蛋的人少了,他定两文钱三个,那就赚了一个鸡蛋,这种规矩可不能小看了,各种买卖的物件都能用上。

如此一来,还用什么税?仅仅靠着这个定价的权利,那就能赚不少钱,好手段,价格是看货物的多少和成色来定的钱,别人当天自然不会有意见,可以不卖,只要卖了,那就会便宜二狗。

“你这是在骗人,你在其中得了好处,诸位,大家不要相信他,他说的价格都是对他有利的。”

李成终于是爆发了,对着二狗指责了一句,又开始劝起周围的人来,在他想来,众人一定会骂二狗,并且联合起来反对的。

谁知道他说完了话,周围的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有好心的人站出来对他说道:“小伙子,快点回家找人看看吧,哎,怪可怜的,这世道啊,不容易。”

别人听到这人的话,跟着点头,似乎李成真的病的不轻,李成听着、感受着,肺子差点没被气炸了,正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旁边一个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等李成扭头看的时候,这人说道:

“李管事的,我是李家庄子的庄户,您别说了,旁人还以为您得病了呢,这里谁不知道二狗定价的时候,能从中得到好处?可您知道那些好处都干什么了么?原来这里到晚上,想要把货放着,需要交点东西或钱,现在不用了。

二狗赚的钱就是为大家修那些个库房,还有您看旁边四个壮汉,是用这笔钱请的,有人要是来捣乱,或者是欺负我们这些人,四个人就会冲上去,爆打一顿,在送到官府,大家都明白的。

还有您看着天热,万一哪个买卖的人中暑倒了,二狗也会找来人给医治,最后只收个本钱,反正在这里卖也不赔,总比到别处让人欺负的好,大家都习惯了,李管事,您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这人说完话,把自己的摊子也支了开来,里面放的同样是菠菜,正如二狗说的那样,一文钱三斤,旁边的人想要吃的,活是拿出几个铜钱,或是用别的东西来交换,五花八门,什么么东西都有,二狗这下就忙开了,不时地告诉哪个人哪样东西值多少。

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写字的牌子拿出来,上面不仅仅写了某样东西的价钱,有那不认识字的,还可以照着上面的图案来算自己的东西值多少。

李成站在那里没有人再搭理他了,他也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还不算低,否则早就被赶出去了,这次李成对税收的事情终于是死心了,也不指望挑拨别人不听二狗的定价,人家都说了,这些钱用到了集市上。

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等着二狗那边忙差不多了,找到二狗说道:“二狗兄弟,我想从你这边买卖一些东西,不知道价钱怎么算?比如我那菠菜,你这里会给多少钱?数量不少呢。”

“一样的?那一文钱五斤,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二狗明明知道这个李成不是诚心买,可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那,我要是从你这里买一样的菠菜,多少钱一斤呢,也可以多买。”李成又问了一句。

“李公子,现在我不卖这种菠菜,你买不到,除非你愿意花更多的钱,比如一文钱一斤,一文钱二斤。”二狗又回了他一句。

“这么说贵了你就卖,便宜你就不卖?”

“不是,贵了我也不卖,你想买,可以找水云间,那里有人帮你去寻这样的东西,但是你要交一定的费用才行。”二狗根本就不给李成机会。

这下李成也没办法了,只好道了声谢,转身离开,至于那些菠菜,都送给李家的庄户了,让他卖了回去吃点好的。

走出了几十丈了,李成还觉得心中别扭呢,这叫什么事儿,竟然一点麻烦都找不到,正想着呢,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身影比较熟悉,紧赶了两步,再一看,李成高兴了,正是那个他见到的高人,没想到他竟然出来了。

“哎,前面那个,等一等,我有事儿要说,大事儿。”李成一边往前跑,一边喊着。

那人停下脚步,回了李成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人找了一个石头墩子坐下,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写了一个张字。

“姓张?好,好姓,不错,真的不错,我姓李,木子的李,那个张……张夫子吧,您这是要去哪?”李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觉得这样的高人,一定是教别人的,就给安了一个夫子的称谓。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池塘。

“哦,您不去哪,就是到池塘那里,明白了,您要钓鱼?好,我也喜欢钓鱼,不如一起去,您喜欢什么样的钓竿?到时我给您,不不不,我就随便问问。”

李成这下又明白了,提议一起过去,想要给人家一个钓竿,又觉得这样太明显了,只能改下口,同时打量起这个人,这人穿的一身细麻布的衣服,脚上是一双木底儿的粗麻鞋,手上拎个筐,没看到什么钓竿啊。

李成觉得这不应该,可想想高人自然有高人的样子,平常的人能做的事情,高人绝对不会去做,何况那笑容,那种不说话的模样,正是说明这人是高人没错,听说姜子牙那老头子更邋遢,人不可貌相。

那人对他笑了下,还是不说话,拎着筐向前面的池塘走去,李成自然要跟在后面,这种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那才是真的后悔呢。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池塘的旁边,李成看着那人找了一个僻静地地方,把筐一放,脱掉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里面是一个宽松的底裤,这东西他没见过,觉得有点希奇,一想到高人行事儿,什么都解释了。

”李成连忙奉承了一句,这种话他张口就来,早说习惯了。

那人又对着他笑了下,让他觉得在高人的笑容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怪不得人家是高人,自己的下人呢。

‘扑通’“好!”伴随着李成的叫好声,那人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李成在岸上等着,等一会儿鱼扔上来了再跟着说两句,没等太长时间,果然一个东西飞了出来。

“好,好大的……好大的藕啊,张夫子,原来您想吃藕了,藕好啊,这味道那个……那叫一个,沾了糖吃,那叫一个甜。”

李成反应原本不慢的,可他一直以为人家会抓鱼呢,光想着怎么赞扬鱼了,没想到人家是下里面摸藕去了,改起来就麻烦一些。

他这边话音刚落,里面接二连三地扔出来不少的藕,他也帮着拣,扔到筐中,一节一节的藕上面还沾着一点泥,他也不嫌埋汰,给高人拣东西,当然要忍着了。

等拣了快一筐的时候,那人终于是从水中出来了,这其中只是露头换了几次气,这人刚一上来,李成又说道:“张夫子好本事,换成我下去,直接就喂鱼了,没想到您竟然能憋着么长时间,往后我也要学学。”

那人还是笑,专门从筐中拿出来一个卖相不错的藕,到池塘边的水中洗了洗,交给李成,又指了指呢水中的荷叶,背起筐向回走去。

李成手上拿着那根藕,努力地想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好在跟着小侯爷,他也学了点东西,把自己能想到的给说出来。

那人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从背后的筐中摸出来一个短点的藕,张口就咬,咬完了给李成看,脸上还是那种让人看了舒服的笑容。

这下李成迷糊了,仔细看看藕,又看看高人,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用力一掰,一成轻微的脆响传来,藕已经被他给掰断了,可是却没有完全地断掉,其中还有那一丝丝的东西连着。

那人摇了摇头,再次向主家院子的方向走去,留下李成站在原地愣愣出神,过了好一会儿,那人的身影都要进到住家的院子了,李成这才睁大了眼睛,连忙追上去。

到了近前,还没说话呢就先跪在了这人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张夫子,我知道了,您是告诉我这藕易断,丝难斩,藕断丝连啊,这是官场,这是对人的一种东西啊,谢谢,谢谢张夫子,您这是……。”

“这不是李公子么?您怎么到了府上?您在地上找什么呢?”看门的人正准备出来接大哑的手上的筐,看到了李成疑惑地问道,他现在可以说是府上了,老爷当官了,以前要说院子才行,别看只是这么简单的称呼,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特殊的东西。

“大哑,你这藕不错,小公子和小娘子一定喜欢吃,看来整个庄子,还是你的水性好啊。”看门的问了李成一声,又对着李成眼中的高人说了句,提着那一筐藕放到旁边的小屋子里面,准备一会儿给厨房送去。

大哑笑了笑,对着看门的比画了两下,又指指李成,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

“知道了,原来李公子把你当成夫子了,呵呵,大哑,你果然厉害,快进去吧,对了,去看看给夫人院子劈柴的人,那小子总是耍滑,不看着他就不好好干活,整天琢磨把那木头给雕出东西来。”

看门的人自然明白大哑比画的是什么,说了一句,等着人走了,又对着李成说道:“李公子,您快点起来,刚才那个是院子中打杂的人,不是什么夫子,您想找夫子,去学堂就行。”

“高人啊,高人,果然不一般,原来躲到这里甘愿当一个打杂的人,一定是期待着明主过来啊,你闭嘴,什么夫子在学堂,学堂能说出藕断丝连的话,虽然他没说,可我知道,还什么大哑?那叫默然。

算了,你一个看门的,跟你说你也不懂,这是看惯了世间的沧桑,无话也说了,你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受了他那么多的好处,你竟然还敢如此与他说话,你等着,我明天就过来把高人给接回去,等着。”

李成教训了目瞪口呆的看门人一顿,扔下一句明天还过来的话,拿着那藕断丝连的东西,转身离开,走出十来步还回头瞪了看门人一眼,在看门人想着两个人谁有病的时候,渐渐远去。

“莫名其妙,走了,给厨房送藕。”看门人拎起那个筐,嘟囔了一句从小公子口中学到的东西,向着厨房一点一点挪过去。

翌日,天阴的厉害,一些老人都知道要下大雨了。

李成却是不在乎这些,如约而至,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挑了不少的箱子,一到了门口的地方就对着看门的人说道:“李家庄子管事求见张夫子。”

“谁呀?李公子,张家庄子没有张夫子,有几个夫子都在那边学堂呢,没有姓张的,您这是……?”看门的人愣了,没想到这个应该在家修养的人竟然又来了。

“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这庄子如今这么厉害,是他在背后指点的,放心,我没有恶意,昨天说是把人接走的话都是玩笑,玩笑而已,看看,今天我可是带了礼物过来,这是礼单。”

李成一见看门的样子,就知道张家把人藏起来了,可惜呀,藏晚了,自己已经知道了,看看这下还往哪里躲?

“李公子,您稍等,我这进府中禀报。”看门的人也愣了,这种事情不是他们处理的,只好跑回去找张管事。

片刻后,张管子匆匆走过来,对着李成说道:“李公子,快府中请,不知公子到来,未曾远迎,恕罪。”

李成听到这话觉得有点别扭,刚才那个看门的人说是府中,这张管家也这么说,知道你们老爷当官了,七品,至于么,一口一个府的,好大的地方。

心中腹诽着,口上却不能这么说,毕竟有高人在啊。

“张管家客气了,到贵府其实有些事情想要商量,张管家请。”李成看着那院墙,愣是给安上一个‘贵’字,自己都觉得违心啊,说着话相互请着进到了院子,哦不,是府中。

客厅落座,有人送上茶水,其他的人被安排到另外的地方,张管家把那礼单放到桌子上面,对李成说道:“不知李公子到寒舍又和贵干?”

李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说你一个管家,就不会先谈点别的,再问问我来的目的,上来就说啊,这时变寒舍了,刚才还府呢。

轻轻喝了一口茶水,李成笑着说道:“无事儿,李家庄子刚刚买下,一时抽不出空,这有了闲暇,自然要过贵府拜会一下,另一个就是听闻贵府有一张夫子,神交已久,不知可否给引见一下。”

“正是,正是。”李成出声附和。

“不知他长的什么样呢?李公子定是不知晓,这几日府中事物繁多,有那新来应征的夫子,一时也见不过来,哎!做一个管家,难啊,若是平时……。”

“是是是,张管家说的是,难,确实难,可张夫子似乎早先就在贵府了吧?”李成打断了张管家的诉苦,直接点明了正题。

“早先?早先可没有这么个人,李公子是否记错了?”张管家依旧没想起哪一个是张夫子。

李成连忙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没错,昨天我还看到他了呢,去池塘那里采藕,给了我一个藕,让我知道了藕断丝连。”

“哦!原来……原来藕断丝连,对对对,有这么回事儿,那藕啊,你直接掰不行,需要用刀切,做起来费劲,我听人都这么说,莫非是府上的厨子?”

张管家跟着话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李成说什么,他就顺着往下来。

“张管家,他叫大哑,不是什么厨子,是张夫子。”李成闹心了,刚才他还觉得张管家太直白了一些,现在把这种想法给收回来,自己不直接一些,是问不出来了。

张管家一愣,眨了两下眼睛,盯着李成问道:“李公子说的是大哑?”

“对,就是他,张夫子么?难道张管家不想承认?”李成追问了一句。

“不不不,恩,那个,李公子您尝尝这个茶,我去去就回。”张管家这下明白了,李成把大哑当成什么张夫子了,还弄了个藕断丝连,听着不错,他不敢怠慢,这个事情必须要告诉给小公子和小娘子,只要一说,相信两个小祖宗就能知道怎么回事儿。看吧小说阅读网

望着张管家离开的身影,李成冷笑一声,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自语道:“漏了吧,在我面前还想骗,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小宝,腿上结瘕了,里面没有脓,看样子再过两天就能去参加下一场的沙漠中的野外生存训练了,还去么?”

屋子当中,王鹃看看自己破了皮的地方,对着张小宝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就是要吓吓那个皇孙,让他知道野外生存的艰巨性,这样他才能付出更多的精力在上面,一旦他没事儿做了,回到李家庄子,保证会惦记咱们,这只是第一次,算第一期,等训练完了,再给他提供点新的思路,弄出来第二期,第三期。

一次比一次难,一次比一次艰险,我就不信他不着迷,你要揣摩他们这种人的想法,总是要做出点什么证明给其他的人看,那就给他机会。”

张小宝放下刚刚练习用的毛病,躺在榻子上对王鹃解释着,王鹃却有点担心“那如果我们总是压他一头,他会不会恨我们?万一失去了信心,可怎么办?”

“为什么非要压他呢,咱们要让他感觉到,他还可以变得更强,希望总是在眼前才行,教他点东西也好,咱们这可是多少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到时他会一层层向上邀功的,就当是给现在咱们的国家军队做贡献了。”

张小宝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腿上的伤,恢复的确实挺快的,一个磨破皮而已,过两天参加那个沙漠的野外生存,丝毫不耽搁,沙漠可不是草原那么简单,到时让那李珣知道一下什么叫沙漠生存,可惜,那隔一断路弄点水,叫什么野外生存?

”王鹃同意了张小宝的提议。

“小公子,小娘子,不好了,那个叫李成的人过来了,问庄子上的张夫子,也就是大哑,说是张夫子教了他那个藕断丝连,刚才我问过了,昨天的时候,他遇到了大哑,大哑正在那里采藕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小宝和王鹃刚刚商议完事情,张管家就匆匆地跑了过来,把事情一说,并复述了刚才的详细对话内容。

张小宝和王鹃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由张小宝说道:“看来咱们庄子被盯上了,我和鹃鹃在那牧场的时候表现的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他们不会认为是我们自己做的,只会想背后有人在教,如此说来,大哑是被认成高人了。

也好,你去跟大哑好好说一说,从现在开始,他就是高人,偶尔见一见那个李成,每次都要做一些动作,这个动作我来设计,一次只准做一个,不能接触太长的时间,做完了就离开。

你们呢,要把他当成大哑,就是按照以前的来做,该如何就如何,千万不要装着他身份高的模样对待他,那样不如现在。”

张小宝说完话,用刚才练字的毛笔画了几个东西,交给张管家。

“知道了小公子,还是小公子厉害,不用见面,听那些话就知道李成想的是什么。”张管家恭敬地接过东西,又真心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等他来到客厅的门口的时候,心中叹息一声,暗道‘完了,李成啊,你赶快跑吧,可怜的孩子,没事儿到这里干什么?’

四天的时间匆匆过去,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身体也恢复了过来,破了点皮,小孩子身体长的又快,只在腿上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疤痕。

“小宝,那边马上就要开始新的了,我们什么时候走?李成现在天天来,今天应该见一面了吧,该是什么了?”

王鹃把自己收拾好,准备要去那边了,催促了张小宝一句。

张小宝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次两个人拿了大点的铲子,沙漠中既然有水了,那么最让人担心的就是太阳的爆晒下的温度,白天的时候要挖坑把自己埋上,除了这个铲子,还要带上折叠的灯笼。

不管他们是否晚上休息,两个人已经决定,晚上行进,给李珣上一课,不要以为沙漠中还可以白天那么快的奔跑。

把背包装完了东西,张小宝说道:“马上走,今天那个李成应该琢磨把一个圆四等分,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还没给他弄五等分呢,走吧。”

说完话,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出了屋子,外面石榴四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两辆漂亮的车停在大门的外面,这几天,张小宝出钱把张府的院墙修了修,原来的那个实在是不合适了,七品官也是官,和县令一样,无非是没有实职。

对于这次沙漠上的比试,石榴四个人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难到小公子和小娘子的。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庄子,向着定平县的方向前进,那里有一小块沙地,这个小块是对比其他大的地方,足够他们这些孩子跑来跑去了,几天也跑不完。

定平离着罗川县不算远,想来李珣会带着人直接到那里,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个不再参加的,更不清楚又有谁新加入进来,人数一少,李珣绝对会就地招人的,不然的话,他训练谁去?

两辆车赶的不急,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到地方。

当张小宝和王鹃下车背着背包站在那里的时候,李珣带着先到的人群中传来几声笑声,还有人小声地说着这两个人在沙漠中还背着那么大的包,是不是傻了。

这些人的笑声和说话声前几天参加草原生存训练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跟着附和,一个个望向张小宝和王鹃的时候只有敬畏,他们见识过这两个人的本事,第一天的制作食物,第二天的一路领先,第三天早上的飞一样的上马动作,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哪怕第三天张小宝和王鹃没有参加,这些人也在心中把第一的位置留给了他们两个,低年龄段的人,竟然压得高年龄段的人抬不起头来,这就是本事。

“哈哈哈哈,看看那两个呆娃子,竟然背了那么大的包,喂,你说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呢?”一个后加入进来的人大声地笑着,碰了碰旁边的人问道,想要得到一个附和的声音,却发现那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看着前面刚刚下车的两个孩子。

“说什么?说你才是傻子?知道这是谁么?这就是三水县土桥村张王两家庄子的张小宝和王鹃,等你到时候能坚持下来,不哭后再嘲笑他们吧。”

这个就是十一岁的参加草原野外生存坚持下来的人,他可不敢笑人家两个。

这时队伍中走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人,来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的面前,对着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就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张小宝和王鹃?土桥村张王两家的人?”

“恩,我们就是,你是谁?”张小宝平静地面对着这个人,语气淡淡地问道,王鹃站在旁边好象没听到一样四下里打量着。

“我是你们的邻居,你们家不是刚刚弄了一块地么,地的那边就是我家的庄子,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的。”这人撇了撇嘴说道。

八更祝大家节日快乐,明天四更,为江南绿萝完成一个承诺。以前以为这个字是梦呢。

枯草黄叶有蜷曲,多日无风雨。光照丽,听人语。无奈一笑不希奇,谁能避趋利。

这个十岁左右孩子的话说完,张小宝吧嗒两下嘴儿,用鼻子呼出了一口气,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孩子。

“邻居?邻居好啊,以后可以互相帮助,等张王两家庄子有难处时,一定会找到贵庄帮衬一二。”

“笑话,谁和你相互帮助?区区七品官而已,好大的能耐?邠州也就是一个小州,怎能比上我家京兆府上的土地?”

十来岁的孩子似乎没有听出来张小宝话中的那种客气的意思,真以为是张王两家庄子要攀附他家一般,嗤笑着说出了这番话。

“呵呵!”张小宝跟着笑了两声,他突然想到,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孩子,难道指望他能听懂一些话中背后的意思?

张小宝不准备和这个人现在一般见识,没有用,得不到什么好处。还浪费口水,王鹃却不想善罢甘休,这时她也不再四处打量了,甜甜一笑,对着这人说道:

“这位哥哥一说我才知道,邠州这个地方都是一些没本事的人才呆的,有能耐的全到了京城,我们家能跟着哥哥这样京城人家的土地接壤,是八辈子求来的福分啊,哥哥以后一定要照顾我们家才好,谁让我们邠州都是小民呢,是不是哥哥?”

“恩,正是,你这丫头还算知道好歹,有本事的人都在京城,没本事的才在这种地方,穷山恶水,哎!也不容易啊,不然怎么遭了灾?”这人听到王鹃的话,高兴起来,挺了挺胸,接着王鹃地话说了出来。

他旁边还有不少本地人呢,一个个脸色在听到他说的话的时候变得难看起来。

三个人之间的对话,被他听个真切,原本张小宝与这人说的话他还没觉得如何,可等着王鹃把话说出来,那人跟着一句说出来后,他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他现在的爹可是本州的刺史,他还在三水县买了一些地,成为一个庄子。

京兆府是比其他地方强,但对于他李珣来说,无非就是那宫中一块地方让他能收敛一下,什么时候可以让一个小民瞧不起了?

见那人还一脸傲然的样子,李珣想都未想,两步走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巴掌扇了下来。

“你说哪里是穷山恶水?难不成本州遭灾了你高兴?你家的庄子挨着三水县,莫非雨水充足?这话本侯记下了,今年你那庄子少交一分税,少拿一分调,少出一个人干活,别怪本侯进宫去说。

明天,就是明天,自然有人到你那庄子去查看土地,若是比地契多了一些,你那庄子就是欺君,就是于朝廷律法不顾强占,哼,京城外郊,好大的能耐,上未曾置四民与高低,你这一个庄子就能定我大唐各地贵贱。”

李珣前面的话还好说,后面那一句帽子就扣大了,那意思是,皇上还没有说哪个地方的百姓高贵低劣,你一个京城外郊的庄子就替皇上说什么地方不好了。

这个罪名安上,可以灭族了,当今圣上一直是说爱护兄弟,邠州不好,那圣上为何把兄弟放到邠州?难道是让兄弟遭罪?穷山恶水啊,把兄弟扔这了。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这人自然知道说话的是谁,小侯爷啊,虽说这侯爷多了一些,可再小的侯爷,也算是皇家的脸面。

方才只顾着说话畅快了,没想到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这话若是从皇孙的口中传上去,别说土地了,命都保不住,幸灾乐祸于干旱,替朝廷定各州上下,污圣上怠慢兄弟,一个庄子多少人够杀的?

“天上的月亮怎么那么大呢,我看到嫦娥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头驴,嘿嘿,嘿嘿,金子,这地方都是金子,看看,黄澄澄一片啊,你们快点帮我装金子。”

这人突然一边笑一边说着,又对他身边跟来的庄子上的护卫命令起来。

跟来的人刚才也吓的一身冷汗,现在一看到自己家的公子如此作为,当然明白应该怎么办了,一边拉住公子,一边对着李珣及周围的人说道:

“我家的公子从小身体就不好,总是说一些疯话,这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又犯病了,哎!诸位公子千万不要在意,我家公子这病犯一次,几个时辰便好,再犯怎么也要半个月的时候,不会耽搁明天的沙漠中的野外生存。

小的这就带公子先回去,造孽啊,公子,您醒醒,您这昨天还是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公子,醒醒。”

护卫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还在那里说是绿油油草地的人给拖了下去。

“哼,装疯卖傻,便宜你这一次了,张王两家庄子挨着的地方,似乎和李家庄子也有一处相邻,走着瞧。”

李珣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儿,装成病来逃避,若不是不想把自己的野外生存训练耽搁了,别说是装病,就是真病了也不行。

“小宝,看来以后有事情做了,这孩子又嚣张又能装傻,家人想来也不一般,平静的生活啊,又要结束了。”

王鹃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计谋得逞后一笑,对着张小宝挤着眼睛说道。

“还说我坏呢,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多个邻居而已,不怕,先摩擦一阵子,又不影响咱们的那些生意,有个对手在身边,也好能时刻保持警惕。”

张小宝对这个事情没有太多的感觉,相邻而已,谁能把谁怎么样了?旁边有一个皇孙了,还怕再多一个?

“知道你不在乎,他不敢去惹李珣,会把仇恨放到我们身上的。”王鹃拉着张小宝一边往休息的地方走去,一边说道。

张小宝则是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这么说,你应该是说,不管他是否得罪了李珣,我们都会恨他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不停地给他家找麻烦,没有机会,我创造机会也要给他家找麻烦,我让他知道,什么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你要去主动给别人使坏?”王鹃知道张小宝的意思了,有点不敢确定。

“我为什么要等着别人先打我一巴掌我再还手呢?我看他不顺眼,我就捅他一刀。”张小宝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呀,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算计?非要等他先过来说一通再动手,还不是被动的应对?”

“是,我就是被动了,世界上这么多人,我总是主动惹别人我还干不干其他的事情了?抽空买几只羊,给弄到冰水中,冻出病来之后,放到那边去,他们看到了只要弄回家,我们就等着看看有没有羊流感。”

张小宝迈着小步,还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王鹃扑哧一声笑出来“什么羊流感?那病是冻出来的么?”

“怎么不是,我就被冻感冒过,羊也是这样,不信你就等着看。”张小宝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着。

“我看着好象你也病了,快点走,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要进沙漠了,我怎么不记得这个地方有沙漠。”

王鹃加快了脚步,实在是不愿意和张小宝讨论这个冻出来的感冒是否可以在羊身上传染的问题。

“地质变迁,你现在看到的河和那时也不一样,上海还没分出去那么远呢,瑙鲁的人民也不用担心挖粪挖的没地方住,那上面现在有人么?不如哪天过去占了,一船船运到这里。”

“还不够船钱呢,快进去,睡觉,这破地方,也没有防晒霜,这两天不好过了,等着完事了,可以直接去非洲挖钻石了,一样的黑。”

王鹃把张小宝推到帐篷里,随口抱怨了一句。

“少爷,好了,咱们回来了,好险,差点被抓住把柄。”那个说话不注意的人终于是被他的护院给送回了帐篷,一个护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吓坏了。

“哼!竟然让我得罪了皇孙,张家庄子,王家庄子,我记住了,千万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让他们一起死。”

这个少爷果然像王鹃说的那样,不敢去得罪李珣,把所有的仇恨放到了张王两家庄子上,眯着眼睛,阴狠的面孔上出现一丝的狰狞。

“少爷说的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两家好过了,原本老爷也想出钱把那个地方买下来,竟然便宜了他们,那山上的树多,烧成炭,可不是个小数目。”方才说话的护院顺着少爷的话说起来。

那个少爷这下满意了,看看帐篷的外面“明天我就跟在他们身边,给他们找点麻烦,最好是让他们死在沙漠当中。”

张小宝着边睡的安稳,那边的公子却是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了把张王两家庄子的地占了,还把两家人的给赶跑,几次在梦中笑醒。

李珣一大早起来,身上同样背了一个背包,他也不知道应该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只放了一条毯子和几个绢帕,其他的实在是想不起来,在草地上的东西,他认为不能拿到沙漠当中来用,毕竟沙漠中没有那么多的虫子,更没有什么野菜。

他现在最想弄明白的事情就是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都带了什么东西,原本昨天能问一问,结果被气到了,把这个事情忘了,现在又不好直接去问,只能到时跟在后面好好看看他们两个如何做。

张小宝和王鹃今天换了一种他们两个设计的鞋,原本的木头底的鞋不要了,皮子底儿的也不要了,专门让人弄了一些碎布底子的鞋,在最下面还用鱼胶粘上一些小点的疙瘩,一人一个背包没有变,头上带着斗笠,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长袖的。

同时还在背包中带了一些纯度算是这边最高的硝石,盐也带了些,其他的食物没装,装了也会被翻出来。

等着一番检查过后,几个想带点吃的人被警告了一次,东西留下,队伍这才浩荡着走进了沙漠当中。

有一些离开了,有一些新加入进来,总人数不仅没有少,反而是多了十来个,年龄小的人相对来说少了,只有四十五人。

一百四十多个小孩子一进到沙漠当中,有五十几个人就冲了出去,其他八十多个人没有一个那么疯跑,几乎同时把目光放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

”张小宝感受着周围的眼神,笑了一下,对王鹃说道。

“恩,这些人一定是当初草原上的那部分,看来咱们被盯上了,走吧,下一个有水的地方是三里外,把绳子拴好了。”

王鹃看了一眼那些人,一面说着话一面拿出根绳子来,和张小宝二人分别拴在了腰上,一个是为了防止流沙,哪怕李珣一定会派人把这边查看好,他们也必须做足准备,习惯问题,另一个就是爬沙堆的时候,万一哪一个没踩稳,骨碌下去,另一个可以帮帮忙。

两个人再次一前一口向前面走去,并尽量让后脚跟稍微离地一些,腿微微弯曲,身体前倾,还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可以伸缩的棍子,拄着前进。

李珣这些人没想到张小宝和王鹃会如此准备,现在也不能让人拿东西过来了,只好跟在后面,一个个在纳闷的时候,觉得不用拄棍子,直接走就行了,那绳子也多余。

这些除了李家庄子的庄户孩子,其他的都是有钱人,精制的小皮靴穿在脚上,踩在沙子上的时候软软的,觉得非常舒服,李家庄子的孩子也同样被李珣给换上了皮靴,只是没有那么精致,至于衣服,自然是那制衣行管了。

众人在跟着走的时候,眼睛不时地扫一下张小宝二人的背包,希望他们两个能早点把东西拿出来,对于领先的那些个孩子,根本就不在乎是否落在了后面。

新来的孩子家大人不知道这个情况,看到孩子跑到了前面,就如当初草原上的那些家长一般,在那里开始相互吹捧起来。

沙漠不大,但不缺少沙丘,有的是单独地存在于那里,有的是连在了一起,想要绕过去的话,那得走很远的路才行,小孩子们选择了直接攀爬,谁也不愿意绕远。

这时张小宝和王鹃的鞋就体现出了优势,鞋下面的小疙瘩哪怕不能牢牢地抓住地面,也让他两个不会像其他的人那样爬着爬着就滑下去,手中的棍子更是发挥了大的作用,插到沙子中,稍微借力,就能让身体不向后仰,哪怕脚下滑一次也不会耽误事儿。

“李成,看到没有,原来是这么用的。”李珣在后面看到后,对着旁边跟随的人说道,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那人不是李成,而是同样打杂的一个人,叫李星。

李星不会傻到去纠正小侯爷的称呼,在旁边跟着说道:“公子,还有他们的鞋,您仔细看,和咱们穿的不一样,底下有一些小疙瘩,聪明,等明天小的也准备好,这次不知道。”

“好,多学一学,你看着点那边的小子,就是挨着咱们和张王两家庄子的那家中的,叫什么来着,好象也有个散官,从五品的呢,不小了。”

李珣点了点头,看到那个装傻的人后,怕他给张小宝和王鹃捣乱,毕竟那人的岁数大一些,万一真有了什么危险,就算到时收拾了那人,张小宝二人不高兴退出了,他上哪去学沙漠中的野外生存?

李星也发现了那人,眼睛一直放在前面的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应道:“知道了公子,那是韩家的人,他叫韩永耀。”

“哼,永耀?就他这样的是别想炫耀了,等回了庄子,就有热闹看了,张王两家庄子可不是别的庄子能比的,那里的坐镇的人不是一般厉害,还有多远能到有水的地方?”

李珣打心中看不起那个人,冷笑一声,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的足,用舌头舔了下嘴唇,抬头看看前面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问了一声。

“快了,再走这么远就能到,今天中午还是按照上次的情形,不给饭吃,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坚持不下来,沙漠不比草原。”李星回了一句,走在了后面,不时地看一眼那个韩永耀。

张小宝和王鹃走在前面,速度并不快,在没有水进行补充的时候,两个人不想消耗太大的体力,等装好水再说。

那五十多个孩子似乎不知道累一样,还在那里拼命地跑着,有的孩子甚至是故意在上沙丘的时候慢慢滑下来再跑上去。

“小宝,你说这里会不会钻出只蝎子来?还有蛇什么的?那中午就有东西吃了。”

王鹃爬到了一个稍微高点的沙丘上后,站在那里看着下面问道。

“我觉得不会,李珣那家伙一定是早就派人地毯式地找了几遍了,沙子中遇到蛇,大部分都是有毒的,他可能会让人挨咬么?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张小宝站到王鹃的身旁,看着下面的路说着。

“一起吧,把东西拿出来。”王鹃回了一句,和张小宝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几个稍微比背包窄一点短一点的木头板子,一头微微翘起,放在地上,两个人坐了上去,调整下位置,用手中的木棍一撑,二人就向下快速地滑了下去。

李珣等人也上了坡,看到张小宝和王鹃的东西,愣了一下,再瞧瞧已经快要到下面的两个人,无奈中只能朝着下面跑去,这下可就费力气了,有的人控制不住,还会一溜子跟头翻到底儿。

不等着李珣开口,李星就在旁边说道:“公子,小的明白了,明天一定把这个也做出来,别看前面的孩子玩耍着下去,等着继续走一走,他们就会没有力气,像这种东西能节省不少的力气。”

“恩,果然有点门道,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似乎还不怎么累,弄不好今天又要让他们两个先到了,好啊,我又学了一手,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可以早做准备。”

李珣到了下面,脱下靴子往外倒沙子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他确实佩服给这两个孩子准备东西的那个人,别看一点小小东西,真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或许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死活。

其他的人都记下了这个东西,同样是决定明天使用,只有韩永耀不是那么清楚,他一心想着找张小宝二人的麻烦,可惜,或许是他家的伙食比较好,他稍微发福了一些,愣是没追上,只能跟在后面气喘吁吁的。

他们身后的家大人也同样不好受,看着孩子们在那里又是爬坡又是骨碌的,心疼不已,那些草原上过来的家长,不用自己的孩子惦记,他们就已经记住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所使用的工具了。

他们的心中再一次地感叹起来,看着两个小家伙那种配合默契的模样,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孩子,那一定会抱在怀中好好怜爱一番,实在是太懂事,太坚强了,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两个喊过累,更不用指望看到他们难过的哭泣的样子。

心中不由得羡慕起两个人的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教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像大人,除了这些,长的也可爱,胖乎乎的小脸,一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

张小宝二人不知道有别人想把他们占为己有,下了坡,装好木板,继续一步一步地前行,再有一会儿就到了提供水的地方了。

先跑的孩子已经到地方了,后面这些还在慢悠悠地走着,张小宝和王鹃没有急赶,却依旧稍微拉开了一些和后面人的距离,一个鞋,一个棍子,还有一个木板,在几次爬坡下坡后,优势就出来了。

等着两个人到了那第一个水站的时候,先到的孩子只有十几个已经赶路了,其他的都在这里玩水呢,此时天还不算太热,那些孩子拿着水打水丈,欢笑声不时地传来。

“都是孩子啊。”张小宝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

“本来就是孩子,你看过哪个这么大的孩子会懂事?哦,忘了,你以前呆的地方不算,做吧,灌水,把毛巾弄湿了用油纸包好,我们也该给脸上蒙东西了,一会儿热起来,尽量减少水分的流失。”

王鹃刚反驳了张小宝一句,突然想起张小宝以前过的生活,只能觉得这是环境影响性格。

两个人说着话,拿了几个水袋,先把带来的几条大的手帕给弄湿了,又从背包中拿出几个小纸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向两个水袋中倒去。

“你们倒的是什么?”李珣这时赶了过来,看着两个人在那忙碌,丝毫不敢不在乎,凑到近前边看边询问。

“原来是李公子,这个是糖,这个是盐,这个是橘子和苹果弄成的粉末,就四样,没了。”张小宝把东西摆在李珣的面前让他看,粉末带的不多,也不算食物,故此没有被收走,主要是那些检查的人不知道是什么。

李珣这时变得非常谦虚,仔细地听着,还用手沾了一点放到口中尝了尝,点点头“是,就是这四样,你们带这四样东西干什么?”

张小宝给李珣详细地解释着用量,这里的盐不纯,一百份比一份差不多是生理盐水的比例。

李珣记住了,他看到了两个人放的东西的多少,也不认为两个人会在这个时候骗他,没有必要,又把目光放到了苹果和橘子粉末上面,指着询问“这两个呢,能多放么?”

“不能,尤其是那个橘子的,放多了肚子会难受,尤其是在中午没有东西吃的情况下,放一点点。”

张小宝解答完这个问题,就准备上路了,毛巾已经弄湿了,折叠好用油纸包住,小心地塞进背包当中,又拿出了两个口袋,套在了脑袋上面,戴上斗笠,一切准备就绪。

“等一下,你们脑袋上戴这个东西做什么?”李珣看着两个人脑袋上套的口袋,只在眼睛和口鼻的位置留下窟窿,又好奇地问道。

“等一会儿太阳升高,照在身上,会让人出汗,哪怕是脸也一样,水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只要记得这个是保持身体中的水减少的方法就行了,当然,你们带着足够的水袋就不用担心,我们这是习惯了。”

张小宝说完这话,终于是不再跟李珣浪费时间,与王鹃一前一后又向前面赶去。

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李珣也学着样子开始准备起来,别的东西没有,盐他可是带了,在身上装了几个水袋,对旁边的李星说道:“记住那个头套的事情,这是最重要的,在有水的时候可以不在乎,没水的时候,就得用。看吧小说阅读网

“是,公子放心,小的明白。”李星认真地应着,他今天的到这里就是要把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所拿出来的东西全部记住,任何一点东西都不允许错过,在这种近乎于玩乐的事情中或许没什么,可有一天需要用在将士身上的时候,那就能知道好处了。

后来的孩子到了,前面的孩子为了保持那种优势,又跑了起来,在所有孩子的后面,大人同样是又渴又热,今天是个大晴天,他们同样补充一些水。

时间在孩子们的行进中悄悄流逝,太阳的位置也跟着转变,当到了第四个水站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前面的孩子终于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力气来继续奔跑,一个个苦着小脸,一点点地挪动着。

张小宝和王鹃这个时候找了个位置停下来,在感叹着李珣派人清理的干净的时候,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分散开低头寻找东西,也不知道是这个小沙漠中原本就没有毒虫子,还是李珣的人手清理的干净,两个人愣是一只没找到。

既然没有那些虫子,只能寻找另外一种不容易清理的东西了,找了足足有一刻钟,王鹃那里终于是传来了一声欢呼,张小宝连忙跑过去,看着王鹃前面的地方,说道:

“果然,蚂蚁还是有的,不错,这种没毒,把糖拿出来吧,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蚂蚁。”

说着话,两个人把背包中的糖取了出来,放到了一个挖出来的小沙坑中,把一个扁平的木头匣子斜着放在那里,里面弄点糖水,等着蚂蚁过来。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找到一个背着阳光的沙丘坡这里蹲好身子,慢慢地等待起来。

李珣紧赶慢赶地终于是追上了张小宝两个人,正好看到他们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凑到近前蹲下,觉得确实比刚才凉快一点。

张小宝和王鹃抬头看了他一样,又低下头,慢慢调整着呼吸,似乎睡着了一样,这让李珣更加好奇起来。

“你们干什么呢?”

“别说话,费力气。”张小宝小声地说了一句就不再开口。

“好。”李珣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学着两个人的样子,在那里调整着呼吸,至于赶路,他可不在乎,只要能学到更多的学问,是不是第一个到地方的都不重要。

等了大概有两刻钟,李珣快要睡着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地方走去,李珣一个机灵,也跟着站起来,迷糊中问道:“你们做什么去?”

“找吃的,中午不吃饭,怎么追别人?”张小宝脚下没停,扔下一句话。

“哦,找吃的啊,确实饿了,什么?找吃的?还有吃的?”迷糊中的李珣跟着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精神了不少,再看向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惊奇,在草原上找吃的也就算了,毕竟那里有野菜,可这沙漠中难道他们还能找到东西?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吃的?不会是沙子吧?

带着满腹的震惊和疑惑,李珣加快了脚步赶上两个人,转了一个小弯,等两个人停在那里从背包中拿东西的时候,李珣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到了,密密麻麻的,前面的沙子上是无数只蚂蚁,一层压一层的。

有的在那里搬运着沙粒,有的在那一个盒子中爬进爬出,仔细看看,发现不少的蚂蚁被粘在了盒子里面。

这下李珣终于知道张小宝和王鹃说的找吃的是什么了,竟然是蚂蚁,可这蚂蚁的个头实在太大了一点,跑的也快,不知道他们两个准备怎么抓,难道只吃盒子中的,那也不够啊。

再一扭头,看到张小宝和王鹃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粉末状的东西,又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面碱,把面发大了以后,弄出来的。”张小宝把水袋打开,回了李珣一句,口中倒点粉末,又喝了口说,使劲地漱了两下,把那粉末给溶到水中,又把其他的粉末倒在水袋里,使劲里摇晃起来。

做完这些,张小宝看了一眼王鹃,王鹃口中含着水点点头,表示准备完毕。

接下来李珣就看到了让他难以忘记的一幕,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在外围开始向那奔跑的蚂蚁喷水,喷一口往前挪动两步,再继续喷,喷着喷着,两个人就走到了盒子的所在。

李珣跟在后面,吃惊地看着那沾上了水的蚂蚁身体卷成一个团,在那里挣扎几下就不动了,等着王鹃和张小宝来到盒子近前的时候,把盒子拿起来,扔到别处,又在原地喷了几口水,这才停下。

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小的扫帚,轻轻地在地上扫着,等着把那些死掉的蚂蚁给扫成一堆儿,用另外的盒子装起来。

李珣看的都傻了,满满四盒子的蚂蚁在那里,这下终于是可以有东西吃了,他觉得既然张小宝和王鹃能吃,他也同样能吃。

看了一眼那边扔掉的盒子,纳闷地问道:“那个盒子为什么扔了?里面也有不少蚂蚁呢。”

“沙漠中的蚂蚁跑的快,万一被它们给盯上,就不用休息了,盒子里面有活着的蚂蚁,他们到了别的地方会继续招呼其他蚂蚁,咱们就轻松不少,能减掉一点危险就减一点危险。”

张小宝给解释了一句。

“哦,哦,对,跑的快,刚才跑的确实不慢,这些蚂蚁你们准备怎么吃?还用石灰煮着吃?”

张小宝抬头看看天,又做到被太阳晒的沙子上摸了摸,对王鹃点点头,与王鹃从背包中又掏出了个东西。

李珣现在觉得张小宝和王鹃的那个背包是百宝囊,里面总能掏出希奇的东西用在这野外生存中,此刻他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

“烤着吃,不知道李公子是否愿意一同吃点?”张小宝把手中的东西比画了一下,对着李珣问道。

“好啊,我也饿了,怎么烤呢,你们带柴火了?”李珣根本上人家的思路。

“不用柴火,走,离这些蚂蚁远一点,再望前赶赶。”张小宝招呼了一声,头前带路。

王鹃在后面跟随,李珣也同样亦步亦趋,原本还有其他的孩子,可在张小宝和王鹃蹲在那里的时候,等不及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还有后面的家长几护卫。

在沙漠中进行,路可不是一条,张小宝和王鹃是故意绕了个远,至于后面是否还有孩子在赶路,他们也不知道。

往前走了半刻钟,张小宝和王鹃停下来,摸摸掏出来的东西,点点头,翻了一面,放到了能被阳光照到的沙子上。

“这是什么?难到是铁板?”李珣一路上不时地要问上两句,此刻开始琢磨起这个像板子一样的东西了,刚才张小宝和王鹃顶在脑袋上,黑黑的颜色,让他一时猜不出什么东西,现在放在地上,翻过来的一面看上去是铁。看吧小说阅读网

“对,是铁片,烤蚂蚁用的,一会儿就能吃了,这面涂的是墨。”张小宝介绍了一下,把蚂蚁拿出来放在了铁片上让阳光照着,不时地还要翻动两下,觉得差不多了,带着李珣又来到了阴凉的地方。

四盒子的蚂蚁分成三份,递给李珣一份,他和王鹃就用手抓着一把往嘴里塞,嚼的时候确实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的,恨不能把每一个碎沫再嚼成几份。

李珣现在是有样学样,张小宝二人怎么做,他就跟着如何做,同样是塞一把进口中,细细地嚼起来,不是地吧嗒两下嘴儿,觉得这蚂蚁的味道还真不错。

“吃蚂蚁好,尤其是用蚂蚁泡酒喝,还能治疗一些病症。”张小宝吃完一口蚂蚁,又对李珣介绍着吃蚂蚁的好处。

换成别人跟李珣这么说,李珣一定会认为那人是骗他,可话从张小宝的口中说出来,他只能选择相信,他认为那一定是背后的能人告诉给张小宝的。

等着这一顿吃完,李珣以为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却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折叠起来的铲子,在这里开始挖坑。

这次不等着李珣问,张小宝就告诉他了。

“我们现在不走了,挖个坑躺进去睡觉,李公子想赶路的话就走吧。”

“那我也不走了,一会儿你们的铲子借我,我也挖坑。”李珣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不走了,却是也跟着不走,他算是赖上两个人了,他相信两个人这么做绝对有他们的道理,那个能人定是告诉他们什么了。

“还好,我也带了毯子。”看着张小宝两个人的模样,李珣嘟囔了一句,把坑挖好,也躺进去把自己埋上。

李星带着两个人赶到这里,一看三个人竟然躺这睡了,不敢打扰,只能守在一旁,不时地喝口水,多亏他水带的多。

沙漠中可不比草原上,年龄大的人就能有更多的体力,这阳光一照,就算是躲在背阴的地方也同样闷热难忍,地表散发出来的温度像个蒸笼一样,让人的身体不住地冒汗。

张小宝三个人是未时躺下的,也就是下午一点,这一觉就睡到了四点,申时四刻,三个小时,张小宝和王鹃睡的舒服,李珣也算是休息了一下,等着张小宝两个人从沙子中爬出来的时候,李星自然把自己的公子给叫醒。

“干什么?哦,要赶路了,舒服,没想到在沙子种睡觉也能这么舒服。”李珣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迷糊地四处看看,知道这是要继续赶路了,拍拍身上的沙子,跟在张小宝和王鹃的后面向前走去。

此时的沙漠中还热着呢,没比刚才温度低多少,三个人却是比刚才睡之前精神许多,躺在沙子中的时候,身体的皮肤一直都在被湿润的沙子保养,小孩子火气大,吃了那么多的蚂蚁,也不怕着凉。

李珣原本还以为睡了一个半时辰会最后才到,结果又走了一个时辰后,发现不少的孩子都在前面的那个大的水站呆着,谁也不肯继续走了,那里有一些石头,被人给砌了一个池子,里面装上水,孩子们都跑到里面玩耍去了,实在是太热了。

三个人补充了一下水,没有像别人那样玩耍,又继续赶路,等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又见到了在前面一点点挪动的几个人。

“公子,刚才前面有人来报,还没有一个到地方呢,现在离那里就剩下最后的三里路了。”李星这时对着李珣报告着。

“啊?还没有人到?人呢?”李珣又是吃惊又是高兴

“有四个人赶的比较急一些,结果差点就中暑了,被抬了下去,等缓过来再给抬回到原处,前面一里的地方有三个人,还有就是他们这几个人了。”李星回着话,他也高兴,照这个样子看来,公子或许能第一个到地方。

张小宝和王鹃也听到了,两个人点点头,加快了速度,那几个看到他们的人,眼看着他们从身边超过去,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了,他们都是参加过草原那次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加速,会走不到地方。

夜晚降临的时候,三个人离着那目的地只有半里路了,前面三个人的身影隐约地出现在那里。

“跑啊。”张小宝喊了一声,和王鹃当先向前跑去。

李珣喘着粗气,也咬牙跟着跑起来,他这次真服了,这两个小家伙到现在竟然还有力气,一前一后,同样的步伐,同样的手臂摆动,让人看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离着那最后的帐篷仅仅只有十几丈的时候,张小宝三人把那三个几乎要爬的人给超了过去,到了帐篷门口,张小宝和王鹃同时扑通一声摔倒了,等着他两个爬起来的时候,李珣正好从旁边过去,第一个到地方。

李星也累傻了,灌下几口水,断断续续地说道:“还是公子厉害,第一个到的,张小宝和王鹃在眼看到地方的时候没有了力气,摔倒了。”

“是呀是呀,李公子是最厉害的,我和鹃鹃一点劲都没有了,强挺着。”张小宝把背包解下来,轻轻放到一旁,一边洗和王鹃洗手准备吃饭,一边对着躺到地上直翻白眼的李珣说到。

王鹃在一旁边也猛点着头“恩,真的没力气了,我要快点吃东西,好恢复力气。”

两个人说着坐到桌子旁边,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小宝,快看,好东西,这是鹿肉啊,尝尝,好吃,用咱家的豆瓣酱腌制了一下,然后烤出来的,真香,快,一人一个,鹿唇这是。”

王鹃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就发现了好的,把唯一上下两个各切一刀的四块鹿唇给夹了两个过来,一边说一边与张小宝分了。

“吃,饿坏我了,看看这虾,四寸长,用盐水煮的,我最喜欢吃了,我给你剥一只。”

张小宝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咽下去呢,就伸手抓了两只盐水大虾过来,给王鹃剥着。

李珣躺在那里,看着张小宝和王鹃吃着说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知道,人家这是让着他呢,什么叫累的没有力气了,他才是,那两个跟没事人儿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哪里有累的样子啊。

“没想到啊,耽误了一个吃饭的时间,还睡了三个时辰,竟然先到了,我算是明白了,先走的未必就厉害。”

李珣忍受着浑身汗水的滋味,躺在那里嘟囔着,李星也坐在旁边,眼睛快睁不开了还在捧着小侯爷。

“公子说的是,公子这叫运筹帷幄,早已算好了会是如此,果然,公子第一个到了地方,其他人比不了的。”

李珣被李星说的脸都红了,摆摆手,让他别说了,人家两个让出第一人在那里坐着吃呢。

“张小宝,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别忘了给我留一块鹿唇。”李珣又扭头对张小宝那里问道,他觉得一定还有好东西张小宝二人没拿出来。

吃得饱饱的,又休息了两个时辰的张小宝和王鹃几乎同时睁开眼睛,整理好背包,借着外面的星月之光,再次向着明天的目的地走去。

守在营地中的护卫连忙过来阻拦。

“张公子,不知道您二位要到什么地方去?天晚了,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在旁边保护。”

“赶路,不用别人保护,夜晚清凉一些。”张小宝回了一句,与王鹃继续向前走。

护卫一愣,再次把二人拦住,一面说着闲话,一面派人去告知小侯爷。

李珣正在做梦吃蚂蚁呢,被人喊起来,瞪着朦胧的眼睛询问,等听到是张小宝和王鹃又要出去,使劲晃了晃脑袋,随便套上一身衣服就冲了出去。

“张小宝,你们两个晚上不睡觉想干什么?”来到了张小宝和王鹃睡觉的帐篷外面,李珣打着哈欠地问道。

“赶路啊,趁着天黑不那么热,多走一些路,等天亮的时候再休息,沙漠中可不别可的地方,不在这个时候出发,白天走会累死人,野外生存,谁说只能是白天生存,晚上就睡的?明天早上起来,会有人给我们送饭,李公子还是回去睡吧。”

张小宝解释着,他和王鹃这次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打破李珣原本的想法,野外生存,以达到目的为根本,与白天晚上有什么关系?

“可,可是……你们等等,我也跟着去,来人啊,把我的背包拿来。”李珣想要说一些反驳的话,却发现无法说出口,人家张小宝说的没错,谁说只有在白天才能赶路的?军队行军的时候,关键时刻可不管什么时候,否则也就没有什么夜袭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强忍住困倦,他不得不让人准备一下,跟着张小宝两个人走,想要进一步知道野外生存的东西,只能从他们两个身上学,李成那里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和高人说得如何了。

李珣手下的人做事儿快,白天时候张小宝和王鹃用的东西,这时天黑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装在背包中,给李珣递了过来。

趁这个时候,李珣换过一身衣服,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张小宝和王鹃总不能拒绝他,点点头,从背包中拿出来小灯笼,装好点燃的蜡烛,在前面打头。

“快,给我拿个灯笼过来。”李珣一见人家有灯笼,还是那种能折起来放着的,也连忙管旁边的人要了一个灯笼,只是不能折叠。

晚上在沙漠中走路确实和白天不同,看不到前面更远的地方,只能盯着眼前,让人耗费的精力少了许多,加上这沙漠中晚上的温度低,人也精神不少。

“你们两个也不早说,我这还困着呢,明白了,原来沙漠中要晚上赶路,对呀,白天那么热,会晒死人的,在没有那么充足的水的情况下,自然是热的时候埋起来睡觉,冷的时候赶路。

这下我记住了,晚上在沙漠中,要点着灯笼,让人不那么害怕,还可以暖和一些,回去我就让人做灯笼,是不是这样?”

李珣原本还困着呢,被冷风一吹就摆脱了困倦,跟在张小宝二人身后走的时候总结起来。

张小宝把自己的灯笼给弄灭了,王鹃那边同样如此,这才对李珣说道:“谁说晚上要点灯笼的?如果是偷袭,岂不是告诉敌人你在哪里么?我们的灯笼是怕别人找不到我们准备的,刚才点着是给你照亮。

”说着话,李珣果然把自己的灯笼给掐灭了,周围登时暗了下来,三个人继续向前走,看不清楚路,只能机械性地一步跟一步走着,体力节省了不少。

李珣出来了,三个人的身后自然会有许多人跟随,开始时还打着火把,看到小侯爷把灯笼给弄灭了,一个个把火把插到沙子当中,也摸黑赶路,好在还有月光照着,能隐约看到三个人的身影。

“给,把这些粉末撒到身上。”张小宝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纸包,递给李珣。

“干什么用的?”接过东西,李珣疑惑地问道。

“驱赶蛇虫的,真正的沙漠可不像这里,晚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里哪怕有不少人清理过了,晚上或许也有危险的东西出来,这是一些猎人准备的药,还算好用。”

“哦,好的,这就撒。”李珣打开纸包,丝毫不怀疑地把里面的粉末撒到了自己的身上,最后还留了一点,故意大声问道:“这东西真的能防沙漠中的蛇虫?”

他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在乎,问完了,把那剩下的包在纸中,跟着已经熄灭的灯笼扔到了地上,随着三个人走过去,后面的人小心地把这个纸包拿起来揣进怀里,转身离开。

张小宝和王鹃还是低着头走,李珣跟在后面此时比较精神,觉得只这么走着没意思,又开始询问起来。

“张小宝,你说晚上真的能遇到其他的东西,比如蛇什么的,那是不是抓来,明天中午就有吃的了?”

“我可没那本事,到时不知道谁吃谁呢,李公子,赶路吧,从现在到明天一直吃不到东西,省一点体力。”

张小宝实在是烦了,李珣什么都问,还想在沙漠中抓蛇?若是只有他和王鹃,还真敢去试试,加上一个皇孙和后面那些人,他可不想把抓蛇的本事暴露出来,这么大点的小孩子抓蛇,会让人怀疑的。

“好,我不问了,恩,现在不问了。”李珣此时有求于人,不生气,答应一声,果然不再问了。

营地中,三个人离开的消息很快就传播开来,那些个陪着孩子的大人听说前不久李珣和张家庄子的两个人出去继续趁夜赶路,忍住心中的不舍,把自己的孩子叫醒,要求他们也学着赶路。

这不仅仅是他们想到了晚上凉爽,更主要的是攀上李珣这个有着不低身份的人。

一众孩子在家人的催促下不情愿地起来,迷糊中跟在后面走去,韩永耀的一个叔叔跟来的,同样是把他给喊醒,开始时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身子发福的他一白天差点没给累死,可听到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去了,一个机灵就不困了。

“我去,我就不信这天凉的时候追不上他们。”韩永耀咬着牙说了一句,他还惦记着前天的耻辱呢,是昨天,现在还没过半夜,他不敢报复皇孙,却是把张小宝两个人给恨上了。

白天他一直想要使坏来着,却找不到机会,他胖啊,天热,身体就发虚,他的胖是养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哪遭过这种罪。

他嚷着要去打的就是晚上他不怕热的主意,想要追上张小宝两个人吓唬他们一下,或者是打他们两巴掌,让他们知道厉害。

这种事情若放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根本就不会如此做,可对于韩永耀这个十岁的孩子,却是觉得最好的办法。

孩子们不了解大人,一边赶路一边暗中骂着。

张小宝三个人走的并不快,后面跟来的人没用上一个时辰就追到了。

“他们竟然也出来了?好啊。”李珣看到身后的人,高兴地说了一句,原本还他不知道怎么跟别人解释为什么破坏了他先前定下的规矩,这次大家都来了,省了麻烦。

张小宝和王鹃无所谓别人来不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李珣给圈进来,让他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这种事情上面,别总想着打张王两家庄子的主意。

韩永耀这时匆匆赶了上来,他以为晚上能好受一些,没想到追到这里,依旧累得够戗,看到一堆的人呼到一起,他觉得机会来了。

眼中这时只剩下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身影,使劲跑了两步,来到二人身后,嘿嘿一笑说道:“张小宝,还有你王鹃,你们怕不怕我?”

李珣愣了一下,不知道说话的是谁,正想看清楚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那边却没有搭理这人,继续向前走,这人又追了两步,让李珣一时没有看清楚。

“张小宝你们给我站住,我看你们是想挨打。”韩永耀追上前,说话的工夫就伸手去抓两个人的脑袋。

不等李珣阻止,张小宝和王鹃突然身子一矮,蹲身同时后扫,“噗”的一声,韩永耀爬到了沙子上,整个脸都压到了地上。

张小宝和王鹃就像什么都未发生一样,同时用脚踩了韩永耀的手一下,在韩永耀一声闷哼后,继续向前走去。

李珣赶了两步“这人谁啊?是孩子中的一个?”

“不知道,管他呢,走了,这人也不小心一点,沙地,不比平常,穿皮靴滑。”张小宝扔下一句话,加快了速度。

一天一章,明天补回来,有点临时性的小病,拉肚子,身上起红点,过敏了。恩,临时的。勉强写完这章,没断更,打一针去先。

风吹冷,行路难。

“永耀,快起来,你怎么了?”当张小宝三人从沙堆上滑下去的时候,韩永耀身后跑过来一个人,一边扶起他,一边小心地问着。

“叔,我没事儿,摔倒了,鞋滑。”韩永耀吐出嘴中沾着的沙子,对着叔叔解释一句,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告状,摔倒了后,他才发现,那个皇孙竟然也在旁边,多亏没有认出自己是谁来。

这事情若是被叔叔知道了,至少会挨顿训,不值得,自己追上去再想办法报复才行。

劝开了叔叔的韩永耀继续向前赶,这一走起来才发觉,两个小腿又酸又疼,诶呦了一声,嘟囔道:“两个小崽子,这么狠,千万别人我抓到你们,哼!”

“小宝,看着天,马上又要秋收了,咱们还参加下一个平地上的野外生存么?”张小宝和王鹃一路走着,一路聊天,不说这里的事情,只提家中的安排。

“不参加了,明天一天,半夜我们就能到这次沙漠的目的地,然后回去,看看别人收割,小红他们也快回来了,不知道这次死了多少家禽,收获又有多少。”

张小宝同样小声地回着,李珣跟在旁边,只知道他们两个说话,具体说的是什么不清楚,他此时穿的也是下面有小疙瘩的鞋,没有千层底,还是皮底儿,千层底的抹上糨糊也不能干这么快。

想想刚才那人摔倒了,庆幸不已,他自然没看清楚张小宝和王鹃的后扫动作。

“那这边怎么办?”王鹃还惦记着牵扯李珣精力的事情。

”张小宝小声回了句,又放大声音对王鹃说道:“鹃鹃,你知不知道,还有比这野外生存更好玩的事情?”

“是吗?难道他跟你说了,真是的,也不和我说说,小宝,快告诉我,还有什么好玩的?”王鹃配合着说了一句。

李珣还在想着鞋的事情,听到两个人的话,耳朵稍微动了动,眼睛睁大了,似乎想要用目光探听到更好的东西。

张小宝也没让他失望,边走边说:“当然有了,这野外生存,除了能够让大部分适应一下地方,更主要的是让一些斥候能更好的探听到情报,可斥候并不是仅仅具备这一点就够的。

一个合格的斥候,必须懂得追踪,懂得隐匿,还要懂得用简易的工具就地取材制作各种武器和使用的小东西才行。”

“追踪?隐匿?是不是就是捉迷藏啊?这个我知道,我和你玩的时候,你每次都是躲在柴火堆的后面,我是不是追踪比较厉害?”王鹃继续配合着。

“恩,是呀,厉害,下次我不躲在柴火堆后面了,我换个地方,我躲在水中,这回你找不到了吧?”

“啊?换地方了?你不会是要躲在门前的小河里吧?我知道有一处水深的地方,你躲那里正好,可你怎么喘气呢?”王鹃在一旁给出着主意,同时还有点担心。

李珣开始是听着想笑,觉得张小宝实在是太笨了,竟然每次都躲在一个地方,并且把下一次要躲的地方说出来,强忍住笑,等到听过王鹃的话,他也觉得这个办法不行,人在水下怎么能不喘气?

“哎呀,真的行呢,渴了直接就在里面喝水了,我怎么没想到?”王鹃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

‘好主意。’李珣暗中感叹了一句,想到了军队的斥候如果都会这个方法,那就简单了,更容易获得胜利,想要开口夸两句,又怕两个人不说了,只好忍住,静静地听着。

张小宝又一次说道:“这还算什么呢,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布,涂成各种石头的颜色,到时直接往身上一盖,装成一块石头,弄一堆的树叶子,给自己掩藏住,躲在树上也能让人不好找。”

“啊?哎呀,你怎么一弄,我怎么找你呀,不行,我以后再也不和你完捉迷藏了。”王鹃抱怨着,还跺了跺脚。

“怎么会找不到呢,你知道了我要用的法子,就可以顺着这些法子来找,其实很简单,就是努力地想怎么能躲过别人,当你是一个躲着的人,那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呢?自然可以在找的时候用上。”

张小宝继续对着王鹃讲,同时也是引导李珣的思维,让他多想想怎么躲,怎么找。

王鹃这里故意开始瞎说“我想想哦,我躲到了水中,最怕的是水干涸,躲到树上最怕的是树也落了,你想啊,树上没有叶子了,就你一个人弄了那么大一团,当然会被发现了,是不是?”

“鹃鹃真聪明,这下不好办了,以后你一找就能找到我。”张小宝夸了一句。

李珣刚刚有点严肃的表情又变成了忍住笑的模样,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好玩了,傻呼呼的,躲和找,哪会是那么简单?恩,对,自己要好好想想,到时找大点的孩子来弄这个,同时还可以找经常打猎的人问问。

自己这边先找孩子练着,等差不多的时候就告诉给父亲,帮着本朝的士兵在外多立功,把其他人给比下去。

李珣心中想着事情,脚下跟着两个人机械性地走着,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想要再多听听张小宝二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主意,却发现两个人不说话了,低个头走的速度快了不少。

李珣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对着身后跟着的李星招招手,也不知道是李星在这么黑的晚上看到了小侯爷的动作,还是发现小侯爷突然站住,马上就跑到了近前。

“公子,您这是……?”李星以为小侯爷冻到了,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准备给小侯爷穿上,一边问道。

“别动,记好了,想着帮我找一些个有经验的人,就是老的猎户,还有在水中讨生活的人,赶了几十年车的车把势,找到他们,给他们多点的钱,让他们把如何在各个地方隐藏自己,追踪别人的方法说出来,千万别忘了。”

李珣止住了李星的动作,说的比较快,他还想追上张小宝二人。

李星不明白小侯爷想干什么,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知道小侯爷急着赶路,反正这事情也不难办,点点头应下,看着小侯爷快速离去的模糊身影,不敢耽搁,找来其他的人吩咐一番,同样追了过去。

受到沙漠中夜晚凉爽气息的影响,孩子们似乎忘记了疲劳,再一次地跳跃、奔跑起来,看不清楚路,又有凉爽的空气罩着,一个个的体力都好象非常充沛的模样。

张小宝和王鹃同样在跑着,只是没有任何跳跃的动作,一起一落时,身体消耗太大,他们明白,别看现在这些小孩子跑起来有力气,那时受到了黑暗和温度的影响,等着明天早上日初的时候,透支后的身体就会坚持不住。

李珣使劲跑了几下,终于是再次追上了张小宝两个人,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也不知道他们还会说点什么了,或许明天睡觉之间能够听到他们说话。

他们这一番跑动,身后的大人终于是追不上了,白天的时候他们是依靠着比孩子更大的毅力坚持下来,在沙漠中行走可不管你年龄如何,平时不经常锻炼,该累成什么样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加上大人的身份恢复速度比不上小孩子,此时一个个都觉得腰酸腿疼的,暗中想着,不知道这次是谁在训练?或许把这几天坚持下来,他们也能比已往强上许多。

唯一让他们放心的就是李珣派来的纪律森严的护卫,这些护卫跟在旁边一段距离的地方跑,随时看着哪个孩子受不了,他们好去救治。

“你们给我等着,我就不相信你们两个小孩子比我还能跑,等我追上你们的。”韩永耀身体胖,又没有锻炼过,一边咬牙嘀咕,一边瞪着眼睛追,此时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成了他前进的动力。

他的叔叔跟在后面跑了一会儿,终于是不得不放弃了,同时心中感叹,经常这么来一次,确实是比一直养着强,永耀今天晚上真的比平时好多了,知道努力了。

“他好象跟上来了,我一听他喘气的事情就知道。”王鹃跑着跑着,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声接一声的喘粗气的声音,判断出是那个以后的邻居,有点惊讶地对张小宝说道。

“不怕,他追不上的,前面有一个坡,冲上去,到时一滑就能落下他,看来仇恨也能让人进步。”

张小宝知道韩永耀此时是种什么心态,笑着说了一句,连续做了两次深呼吸,突然加快速度,王鹃紧紧跟随,李珣也咬了咬牙,闷着头快跑两步。

孩子们几乎是没有怎么休息就跑了一晚上,当天边的第一屡曙光照来的时候,正如张小宝和王鹃判断的那样,一个个的都跑不动了,身上的汗水把衣服打湿,随着温度的渐渐升高,又闷又热,还有一点点从内到外的冷。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和王鹃不管别人,先后来到这旁边的一个水站,把外面的衣服脱掉,用水洗了洗,拿那根可以伸缩的棍子插到沙子上撑起来,又把手巾弄湿了,稍微擦了一下胳膊和腿,再把毯子一支,等在那里吃早饭。

原本张小宝和王鹃是准备让石榴派那离格猎人给送这次的早饭,结果大家都加入进来了,李珣让人先一步乘车赶到这边,省下张小宝和王鹃不少的麻烦。

“怎么样?张小宝,是不是觉得我做的这个安排好?不让别人带东西,只管两顿饭,这才是生存啊。”

李珣现在不管张小宝和王鹃怎么做他都会跟着学,同时是把衣服用水给冲了冲,他可不会洗,又把胳膊腿擦一擦,坐到两个人的面前显示着自己的本事。

张小宝和王鹃同时摇了摇头,接过粥喝了起来。

李珣还等着两个人夸几句呢,没想到得了这样一个结果,看着面前的粥碗,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哪个地方做错了?”

“当然了,这里就是小孩子玩的地方,什么野外生存?野外生存有人专门到前面给水?有人会给安排一天两顿饭?又凭什么不让自己带东西?难道斥候出去的时候也不准带干粮?”

张小宝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问的李珣回答不出。

王鹃这里也跟着补充“是呀是呀,还有休息的帐篷,应该让人自己背着才对,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到时谁先到最后的那个地方谁才是胜利的人,我家,哦,是有人说了,就是给一次准备的机会,想带什么带什么,保护的人看着哪个人受不了时才管。看吧小说阅读网

李珣仔细地听着,觉得有道理,又觉得这么做不行,可他从王鹃的话中判断出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高人果然存在,这一切也是高人说的,恩,把这个记下来,太小的孩子是不行了,可以让十岁以上的孩子试一下。

韩永耀这时也拖着沉重的脚步到了这边,躺在旁边呼呼地喘着粗气,眼睛还不忘了瞪张小宝和王鹃几下。

张小宝和王鹃对这个目光根本不在乎,他们两个配合着打人家一顿没问题,但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该有的仇恨还是有,反而暴露了自己,不动他并不代表不重视他,回去后就要准备一番了,至于如何算计,就看对方怎么出招了。

“怎么?不休息一下,又要赶路了?”李珣几乎和张小宝二人同时吃完东西,看到他们两个放下筷子,打了个哈欠问道。

“恩,赶着回家,不玩了,这东西给你吧。”张小宝说了一句,从背包中把硝石拿了出来,还有那个套起来的几个碗。

“回家?你们可以弄个第一的,然后会有奖赏,我也让人做了几个牌子,你们一定能拿到。”李珣没想到张小宝和王鹃要回去了,这才呆了两天,觉得有点不舍,想拿别的好处来吸引一下两个人。

又看到张小宝拿出来的东西,疑惑地问道:“这是硝石?哦,我知道了,做冰用来吃的,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是消遣的,是用来关键时候救命的,几个人一同行进时最有用,可以帮着身边的人防止中暑,更主要的是用冰来镇伤口,所以只带一点而已,想多带不如带水,哪怕是热的水也一样可以让人活下来。”

“啊?竟然是这么用的?张小宝,你们要走了,不如把你们的背包给我,如何?”

李珣这次弄懂了,硝石不是给人做出冰来随便吃的,看向张小宝两个人的背包时,他终于是把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他相信,那里面绝对还有好东西。

张小宝和王鹃相互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由张小宝说道:“李公子,这些东西足够你用了,等着你用差不多了,再组织一次,我们来时让你看新东西。”

兴趣也是一个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张小宝和王鹃不想这么早把所有的东西暴露出来,背包中确实有东西,比如说几种不同的针,从羊肠子上分出来的线,小烙铁,一些好的木炭,还有三棱针。

这些是用来治疗外伤和给人体放血用的,尤其是内出血,用三棱针放血虽然不能把人给治好,但可以延长一些时候,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原本还准备带一些纯点的火药,后来放弃了。

“好,好吧,到时我一定再组织一次,一路小心。”李珣不知该怎么说了,他真想把两个人的背包给抢来,却也知道,这属于杀鸡取卵,强这一次,再也不用指望人家会给他带来任何东西了,只好顺口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哈哈,怕了吧?”不远处听到张小宝二人要离开的韩永耀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他是气的,还准备一会儿报复两个人呢,没想到人家吃完饭就准备回家。

“闭嘴。”不等张小宝和王鹃说话,李珣便扭过头气愤地呵斥了一句。

张小宝和王鹃根本就没搭理他,用水漱漱口,拍拍饱了的肚子,朝着沙漠外面横向的地方走去,那边有一条土路,路上停着家里派来的车。

韩永耀不敢对李珣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还要笑着赔不是,躲过李珣目光后,眼睛死死地盯在张小宝和王鹃离去的背影上。

“小宝,他一定恨死我们了。”王鹃不用回头也能知道那边的情形。

“恩,恨吧,回去再想办法收拾他家,这孩子还真赶不上李珣,至少换成李珣不会把态度表露得这么明显,韩永耀,一个小孩子,没有自己势力的时候还敢把恨意表现出来,只能说他家中的家教不好,一个好的家族,从小会培养孩子,他不行,说明他家也不行。”

张小宝通过这一点事情就开始分析起新邻居的情况,又接着说道:“有他这个孩子在,还能利用一番,恨啊,越恨越好,你说我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孩子?”

“小孩子本来就是被欺负的,否则他怎么敢这样对待我们?还不是看我们小,秋收要来了,你知道怎么给粮食脱皮吗?”王鹃说完刚才的话题就不愿多谈,一转,变成了技术性的事情。

张小宝点点头“知道,我看过别人给粮食脱皮,磨成面粉的我也看过,把稻子运到专门给人脱皮的地方,他们先是拿出来一个窟窿大的罩子放在那个电动机上,粮食倒在里面,大部分就脱出来了,再换成一个小一点窟窿的罩子……。”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你就弄这个电动机,罩子我让人准备,这下庄户省不少力气。”王鹃伸出大拇指,对着张小宝比画了一下。

“呃!那个,其实还有一种,就是把稻子放在空地上,晒干了后用东西打,打完了之后借着风扬起来,这个东西我会做。”张小宝一脸认真模样地对王鹃说道。

“这个现在的人也会做,用不着你,问你有没有办法弄出个脱皮的简单机器,比如用牲畜和人力的那种。”

“不会,咱们不能把稻子和麦子的皮都脱了,那样保存的时间短,留着壳能放个两三年,否则不到一年里面就会生那种黑色的小虫子,把带壳的留起来,现吃现弄。”

这点经验张小宝还是有的,大米和面粉一旦给弄出来就要想办法卖出去,否则等生虫子了会影响价格。

王鹃还真的没有这种经验,愣了一下,怀疑地问道:“你没说谎?”

“我总不能用这种事情来骗你,开元啊,再过两年粮食就多了,趁着现在,先买回来点,咱们做出蛋糕、大米饼等东西卖,自己的先别动了,今年全收带壳的,帮我想点面食的东西,趁着今年冬天多赚点钱,以后再想用粮食赚钱就不容易了。”

张小宝跟王鹃说着以后的事情,显得信心满满,王鹃却是不相信,微微歪个脑袋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卖点蛋糕?”

“真的。”张小宝笃定地点着头。

王鹃的声调扬了起来。

“恩。”张小宝瞪大眼睛猛点头。

“恩?”王鹃继续扬声。

“其实,其实还可以有点别的,你这人啊,真是的,为要问这么明白,夫妻间太了解了不好,我在极力给你留下一种神秘感,你感觉到没有?”张小宝这一刻妥协了。

“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不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快点说,否则等我大一点,我就嫁给安禄山,看你怎么办?”王鹃威胁着。

张小宝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你嫁给那个胖子,恩,好,这下他有难了,不用我动手,他就会知道什么人不能娶,悔死他,哈哈哈哈!”

“张小宝,你给我下去,我不和你坐一辆车。”

.石榴茫茫,车中欢畅。当空艳阳,绿树在旁。野花香香,在水一方。

笑闹一番的张小宝终于是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其实很简单,这边的人属于北方,不喜欢吃鱼的,鱼片可以当成零食,鱼肉就不好办了,可这边还有不少的河存在,捕鱼的技术落后,不可能捕光,我准备赚一些鱼钱,到时等这边的人习惯了鱼的味道,喜欢上鱼的味道,我们买回来不能做味精的海货就可以多卖一些钱。”

“哼,说实话了吧,我就知道,国际诈骗犯没一个好东西,人家平常人一步一步走,稍微聪明的走一步算一步,更聪明的走一步算三步,像你们这种人,走出来一步最少要算计五步,那还会觉得吃亏了。”

王鹃这下满意了,她就是不想跟不上张小宝的思路,这种人不动的时候别人看着只认为是一个单纯的人,真动手时,永远想不到他想干什么。

“恩,我就当你是夸我了,给你一个详细计划,我是这样想的,这边的人不爱吃鱼,主要是羊和猪比较多,做鱼的方法少,鱼做不好又腥又苦,可做好了就不一样了,鲜字就是一鱼一羊。

到时我会找李珣,用那训练的事情拖他两三个月,转回身来,我再给他一个好买卖,用从别处收来的面粉,让他到京城去开快餐店,可以炸整条的小鱼,也可以炸大鱼的鱼肉,这些都需要裹面粉,除了面粉还要放蛋清,然后……。”

“然后我们庄子上的鸡蛋就有销路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在利用所有你能接触到的人,包括樱桃和你的家人,还有我及我的家人。”

“与你们不叫利用,叫配合,我也在付出,你们在支配我的东西的时候,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开元啊,中后期的粮食不值钱了,我难道就不能考虑着转形?我问问你,你想让我利用么?”

张小宝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怀疑他对亲人的态度,说着话生气地把头转向了窗户的外面。

王鹃觉得这个时候的张小宝最可爱,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想,用就用了吧,你这种整合资源的能力不用一用,老天都会不愿意的,那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一下?又不是不你。”

“习惯了,有些时候心中的想法不能和别人说,要给下属一个神秘感,当你站在一个高度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是孤独的,姓陈的那个人不是说了么,念天地之啊啊,独怆然泪刷刷。

还有那个姓苏的,他也说过,海拔每提高一千米,温度就下降将近六度,冷啊,怎么办呢,那些个穷苦人会去推磨,那样暖和了,他不行啊,他是文人,那就只能跳舞,在幽暗的地方,他一秒钟挥舞八次或者六次,这样就能看到残像了。

可惜,离咱们还有不少年,不然凭借他对光学的应用,咱们可以做不少的事情,实在不行咱们找姓李的吧,他知道喝醉的时候对影成三人,喝迷糊了,原本一个影子,结果变成两个,喝多的人都这样,加上他是三个人,厉害。”

张小宝摸着被亲的地方,在那里开始说起来。

王鹃已经被张小宝说的话给弄愣了,过了几秒钟,噗嗤一声笑出来“没见你这么埋汰人的,什么叫念天地只啊啊,又泪刷刷的,悠悠和涕下好不好?陈子昂是在感慨,苏轼你也骂,人家是为了表达一种对亲情的无奈和孤独,后面的李白更不用说了,那是一种意象。看吧小说阅读网

“狡辩,绝对是狡辩,你说他姓陈的说的悠悠是啥意思啊?白云悠悠我知道,天地咋悠悠?酸甜苦辣,一喜一悲,哪个不是悠悠?后来他已经怆然了,多难受啊,眼泪难道还要欲露还羞的慢慢流?那他实在是太假了,刷刷才对,难过啊,泪如雨下。

还有那姓苏的,他不是装是什么?还什么高处冷,谁不知道啊,挑战第一峰的人都清楚那上面温度有多低,我觉得他不应该写诗,你说你高处,再高他有皇上高?人家直接让你从海拔八千多米,落到负几百米,高山和盆地的转换就是如此。

还有那个姓李的,基本上是天天喝酒,你要真是酒精免疫的话,他也不可能喝多,喝点米酒就倒了,酒量不行,你比如我,国宴茅台,出厂就是十五年窖龄,五十二度,我可以连吹两瓶,该骗我依旧要骗。

你就说,他这种酒量和人家月亮上的吴刚怎么比,嫦娥会搭理他,就看自己的影子吧,真换成酒杯中的倒影,那是五人,不是三人了,他在弄两面镜子,成四十五度角,这下世界上那么多土地都不够他一个人踩的。”

张小宝终于是把王鹃关注的事情给引偏了,在那里胡说起来,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王鹃果然忘了买面的事情,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她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太神奇了,这人要是不考虑脸面的话,什么都敢说呀。

“怎么样,被镇住了吧?”张小宝适时地问道。

“恩,厉害,国际诈骗犯,名不虚传,佩服佩服,怪不得你能骗那么多的官,一般当官的心情都比较忧郁,听到这样的笑话,当然要你了,李白现在几岁了?十三?十四?怪可怜的。”

王鹃掐了掐张小宝那胖乎乎的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事实就是事实,你必须承认,你说就姓李的这点酒量,真让他当什么大官的话,不是耽误事儿么?”张小宝继续接着上面的话说道。

“你呀,别埋汰人了,贬低别人也不能抬高你自己,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讲这种笑话,一点也不好玩。”

“我没讲笑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听笑话我跟你说,其实这是真的,当初我遇到一个市长,不是直辖市的,正厅级的,中午和我吃饭,喝多了,下午开会的时候,秘书讲完话,请他讲。

那时他真的厉害,晃悠着就上了台,下面一片掌声,他说了一句话,就让下面所有的人震撼住了,我一直想学会,却觉得自己还差许多。”

张小宝感慨地说着。

“啊?真的那么厉害?他说什么了?要查哪个干部?”王鹃这时真的想不出那个市长会说什么。

“他说,该我了?好啊,上主食吧,我当时那个怕呀,我请他吃饭的时候只想着喝酒来着,哪要过主食啊。”张小宝一脸懊恼地说道。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是谁了,就是他说的,上午开会是政策,中午吃饭是能喝,下午开会是对策,晚上睡觉有规则,下去了,连着省里的两个高官一起下去的,说点别的吧。”

王鹃这时终于不在反驳张小宝了,她刚才已经知道张小宝说的是谁,当初还是她亲自带队下去的,别人下去或许还有点减轻罪责的机会,特二处下去可不管那些,把家人一逮,私生子一抓,不说就别怪特二处不留情。

“好吧,说点开心的事情,你说今年咱们庄子上的亩产能达到多少?有没有一万斤?”张小宝继续开着玩笑。

“一万斤算什么,我估计至少两完斤,还是下等田,到时我们就在上面翻跟头。”王鹃也配合着。

张小宝看着旁边路上那旱的明显没有多少产量的田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家种的地,大概上田四石多,不到五石,种田三石多,下天两石不到吧,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提升,看着多,其实比起咱们来的时代,差太多了,亩产最高不到五百斤的稻子那时还有人种么?”

“恩,上田二百多公斤确实是太少了,别急,慢慢来,实在不行找找李珣,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社会在,总会有人想到更好的办法的。”

王鹃估算了一下,今年趋势增产,比这个时代的产量能高出许多,可比起来的时候,这点产量谁种谁赔钱。

车外面的人只能听到车厢中的一些乱糟糟的话,包括一直贴着车厢坐着的石榴也无法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知道小公子二人是回去看看秋收,在他们心中,今年是一个大大的丰收年,却不知道,车中的两个小祖宗对此并不满意。

当两辆车来到了土桥村外面官路上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那边也过来了一个队伍,嘈杂的声音根本就不管你是否爱听,不时地传到耳朵当中。

石榴坐在车上,听到这种乱糟糟的声音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向那边看去,突然惊喜地敲了敲车厢的门,对里面的张小宝和王鹃喊道:“小公子、小娘子,回来了,咱们家的东西回来了,还有小红和樱桃。”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去的时候赶着走可是需要很长时间呢,现在坐车回来,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每隔几个时辰就停下来让家禽吃点东西,产蛋就于当地的百姓换东西。”

王鹃望着那些只从远处显露出来的家禽高兴中带着一丝的不解。

“这说明在那边的收获比较到,所以小红等人不愿意多耽搁时间,其实这个时候到来,也是放慢了速度,不然的话,我们离开之前就应该到了。

这下好了,等着李珣帮着我们把一些当地的淡水鱼卖出去以后,我们就开始宣扬海水鱼的好处,尤其是那些个鱼干,不在长安卖出几十倍的价钱,我就留在手中烂掉。”

张小宝看到这些家禽回来也同样高兴,庄户们最在乎的事情就是能够在家中养多少的鸡鸭鹅,只要这些家禽在手,就有底气。

王鹃点了点头,又对着张小宝说道:“那叫咸水鱼,什么海水鱼,按你这么说还分为河水鱼、江水鱼和湖水鱼不成?”

“当然是这么分了,黄河鲤子,没有人喊着叫卖淡水鱼的,中华鲟也没有人喊淡水鲟的,按照地域需要有不同的称呼,海中的自然就是海水鱼,简称,海鱼。”

张小宝举例说道,这一路上两个人心情好,不停地抬杠。

王鹃用鼻子呼出口气“长见识了,那我问你,咱家池塘中的鱼应该如何称呼?”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池鱼了。”张小宝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

“这个若是不按照那么严格的要求的话,确实如此。”张小宝有点理屈,只能强辩着。

王鹃没有继续纠缠着个问题,对着那边喊道:“小红、樱桃,这里,我们在这里。”

那边的小红和樱桃正在赶着家禽呢,听到王鹃的话,兴奋地又加快了速度。

一群家禽向着庄子的地方就跑了过来,打头的是几只大鹅,看到了前面有人,并不像茸茸那么聪明,知道不能随便去攻击长成这样的生物,脑袋一低,脖子一压,像着王鹃就冲了过来。

王鹃从小就是在城市长大的,根本不了解这些鹅的暴力,正准备向前走几步的时候,张小宝突然从她的身后站了出来,一把给她拉到了后面,眼看着两只鹅的喙啄到了自己的腿上。

“小宝,快,把它们弄走,怪疼的。”王鹃这时再傻也能感受到张小宝腿上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怎么弄走?鹅这种东西越大越顽强,可以代替狗来看家护院的,等樱桃跑过来就好了。”

张小宝忍着疼,并没有一下一个弄死两只鹅,这一只鹅不少钱呢,下的蛋价钱也不低,无非就是疼一点而已,又不能弄下来一块肉,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用多长时间,樱桃就跑了过来,一看到鹅竟然把小公子给拧了,抬腿就要踢。

“别踢,已经带着蛋呢,就当是拔罐、刮痧了,这鹅不错,以后可以帮着守守院子。”张小宝看着两只鹅,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好象挨拧的不是他一样。

”说着话他把手伸向了王鹃。

王鹃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感动,对着张小宝说道:“自己走,拧到筋没有?回去我用小米沾酒给你揉,让你逞能。”

“没,我腿上较着劲呢,真拧到我筋,我踢死它们,真以为有张嘴就厉害了?”

张小宝弯腰使劲揉了揉被拧的地方,招呼樱桃一声这才转身走到车的旁边上去,同时说道:“早知道刚才就不离车这么远了。”

“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一到了车上,王鹃就把张小宝的裤腿给卷了起来,用手轻轻摸了摸那青紫色淤血的地方,抬头对着张小宝说道:“没看出来啊,还真的是个男人,被拧成这样还能忍着不动。”

“我故意的,想试试自己是否到了金刚不坏的境界,这叫横练铁布衫,十三太宝的功夫。”张小宝一仰头说道。

“那试完了觉得如何呢?”王鹃笑着问道。

“稍欠火候。”

樱桃和小红带着一堆的家禽回来,庄子上的人都高兴地过来迎接,唯一一个不高兴的就是张小宝了,一边嘟囔着轻上不下火线,一边找人要来化淤的药物,回到家中后,先用热水泡,等泡差不多的时候拿针扎,把里面的血放出来,再用冰块敷,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好受了。

樱桃和小红忙着把家禽还给各个庄户,补偿的蛋钱也纷纷发放出去,至于死掉的,当然是要算在主家身上了。

徐四等人也把货物让人搬到仓库中去,自然是张小宝的仓库了,他现在的钱财与张王两家的主账分开来算,如果不是两家的人经常拿他仓库的东西做事情的话那就更好了。

随着众人的回归,这个地方的秋收也要开始了,家家户户的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在那沙漠中刚刚跑到了终点的李珣也匆匆赶了回来,他想看看,秋收的时候自己的庄子和张王两家庄子比起来有什么不同,至于第三个在平地的野外生存训练,被他给延期了。

“公子,您回来了?小的发现一个事情。”这些日子一直在请张家庄子大哑吃喝的李成,一看到小侯爷回来了,连忙迎到近前,挑着小侯爷感兴趣的话说道。

“哦?什么事情?给我说说。”李珣没想到他刚一回来就有了事情,至于事情是否对他的庄子有害处他还真不在乎,他就是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回小侯爷的话,按照咱们种东西的时间来算,需要先割小麦,等着割完了小麦正好就是割水稻的时候,可是张王两家庄子的小麦和水稻似乎是一起熟的,小的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成在一旁把观察到的事情说给李珣听,他也确实想不通,如是那张王两家的稻子差上一点也说得过去,但他看到的是那些稻子要比别处的好,今年别说是欠收了,多收上那么一两成也没有任何问题。

李珣原本还不觉得如何,等着听到李成的话,也呆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真的是这样?他们的稻子产量如何?”

“多,看样子上田能产将近五石的稻子,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按说葛家庄子后来也是从他们那里弄到的稻苗,虽是晚了一些,可收成上不应该差太多吧?偏偏就不一样,小的以为,张王两家庄子给葛家庄子的稻苗不是同一样种子。”

李成先把事情说一边,又把心中的想法告诉给小侯爷。

“恩,这个事情知道了,明年再说,看看他们种的时候用了什么。”李珣也想不明白,他对于种地方面没有丝毫的研究。

收割的日子一到,所有种地的人就都忙碌了起来,张王两家庄子依旧按照去年时候的方法,统一地收割,主家也是早早把吃的东西准备好,有肉有菜,有汤有饭。

按照张小宝的想法,这几天的肉全部换成了鱼肉,专门找大点的鱼,把里面没有刺的肉给剔出来,一条一条的,裹上面放到油锅当中炸,炸出来再弄点调料放到旁边的地方,让人吃的时候沾一下。

葛家庄子今年也是学着张王两家的办法来弄,给庄户们准备好吃的东西,只要好好干活,到时候就有食物随便吃。

李珣的李家庄子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第二天,已经习惯了学习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及他们庄子做法的李珣也命令人统一进行收割,并且给提供中午和晚上休息时候的饭菜。

“公子,这样做不行啊,会少赚不少的钱,凭什么给庄户提供两顿的伙食?”李成看到那些庄户在中午休息时候吃饭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找到李珣跟着说起来。

“是呀,凭什么呢?就凭着人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到水云间吃饭的时候有人想要接近,马上会站出来人帮着挡,就凭我们花钱去收买,人家的庄户根本不为所动,就凭着他们说的那天张小宝一声呼哨,两个庄子周围的人立即过来保护。

还用说什么?看看人家收割的速度,同样的镰刀,同样的麦子,同样的统一干活,人家那边的速度比咱们这里快五成,咱们庄子上的小娃子在后面跟着玩闹时拣漏过的,人家的小娃子一个个那叫认真啊。

这是什么?这叫人心,我是看到了,咱们庄子上的庄户遇到人家的,见面时候,人家的是挺着胸,咱们的是低着头,懂了没有?”

李珣一点不笨,通过观察就发现了不同之处,对着李成生气地喊了几句。

今天四章,补昨天一章,明天再补一章。本来可以对付出来五章,为了质量,放慢速度。谢谢大家昨天的理解。

人忙背朝北,日转随向西。扫镰几似风,挥汗当如雨。春时累三月,只为待此季。

各处有田地的人都在忙碌着,趁天热无雨把粮食抢收回来,否则一场秋雨落下,丰收的情形转眼变减产。

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速度明显比别庄的快,穿着上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手上的工具,镰刀,张王两家庄子的镰刀比别人用的手柄稍微长一点,刀也长一点,弯度同样大了一点。

张小宝与王鹃见到这里的镰刀后,发现和自己以前看过的不同,二人商量一番,觉得产生不同或许有地域差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在传承的过程当中,劳动的人一点点改进而成,既然如此,两个人专门出钱找人订做了一批。

此时看来,速度上果然快了不少。

另一个加快速度的原因是身体条件上,张王两个主家给出的一些小福利,让庄户身体比起别的庄户健康,饮食上也好了不少,机械性的劳动拼的就是耐力和对阳光的抵抗能力。

几点加起来,让两个庄户的速度比别处的快上了一半。

别人都在忙着,张小宝与王鹃也跑到外面,蹲在大树的阴凉处用小木棍画圈,张小宝用尺规作图,好给李成琢磨,王鹃则是在那里画别的。

“你这是……联合收割机?想法不错,我这边画个炼油厂,到时给你提供机器用油,你画的应该是烧柴油的吧?”

张小宝刚琢磨出来两个图形的小游戏,一扭头便看到王鹃面前所画的东西了,两个大的机器,前面的收割与脱粒,后面的负责扬尘装载。

“历史的车轮就从无数人的汗水结晶上面碾过了,无数人,不是一个骗子和一个警察就能做到的,他包含了……。”

“我知道,不就是包含了各个学科的积累么,画一个图而已,又没说做出来,什么时候让人到山中把那些个大的天然水塘堵上口?从别处买来的淡水螃蟹、小虾和小鱼还养在池塘中呢,再大一点的话装不下了。”

王鹃用木棍在自己画的图上打了个叉,拍拍小手对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看看地里干活的人,犹豫着说道:“怎么也得等人家把活干完了才行,这次二牛从那边又拉来了不少的麦饭石,用在哪里呢?实在不行到京城买点房产,在那边建个大点的浴池,你说会不会有人去?”

“会惹来麻烦,除非你想在想要投靠某一个势力,你想么?”王鹃给张小宝泼了一盆冷水。

“不想,石头就放在家中吧,还有木耳和银耳,先不要卖了,留起来,等再过两年,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些,拿出来价格会不错,别受潮,防虫咬,那东西可以放很长时间,等我们的人才储备差不多了,再放出去。”

张小宝小声地说了两句,王鹃也认同地跟着说道:“是呀,身边能独撑一面的人太少了,放出去经营买卖会吃亏,先拿小店锻炼一番,等着程县令升上去了,咱们这边继续培养新的县令。

那边让程县令多拉拢些人,现有的官员,将来要赶考的学子,我赞成在京城开一个客栈,找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买下来,实在不行就在城外,听周西虎他叔叔说的,那周围也繁华。”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给那些个到京城去准备赶考的学子点好处,一百个人当中,哪怕只有一个人考上了,对我们也有不小的帮助,又不是非要秀才科,还有其他的学科,就这么定了,走,看看今天晚上给大家吃什么?”

没等到近前,一股葱花爆锅的味道就飘了过来,张小宝和王鹃吸吸鼻子,满意地点点头,这里有不少的油烟味,没用浮油,也没拿五花肉直接炒油,到时吃起来应该不错。

“小公子和小娘子来了?天热,坐这。”干活的人一看到庄子上的两个小祖宗晃悠到了近前,有个三十来岁,腿脚不灵便的女人找来两个小板凳,又把专门给他们撑起来的伞挪个位置,正好挡住张小宝两个人。

张小宝和王鹃不想打扰人家,可看到人家都已经把东西弄好了,只能享受一下,二人明白,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不能拒绝,真要这时离开,庄户一定以为主家不满意,万一两个祖宗回去后把今天的事情一说,老爷还会觉得帐户对主家的人不敬。

两个人刚一坐好,一张矮桌子就放到了他们的面前,专门给内院人做好的五花肉切成薄薄的小片,盛在木盘子里端到桌子上,旁边还摆了一小碟的蒜酱。

罢完园将将保存到现在的黄瓜也拍扁,用盐和蒜腌一腌,淋上些香油给张小宝两个人就嘴吃。

张小宝夹一块肉在碟子中沾了沾,还没等尝出什么味道了就开口说道:“好,好吃,实在是太香了。”

“恩,闻着就香。”王鹃也在一旁附和。

两个人的话音一落,正像他们想的那样,周围的人脸上全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句夸奖可以让他们高兴一天。

“味道确实不,是吧小宝?”王鹃也吃了一片肉,用舌头舔了圈嘴角的油,对张小宝问道。

“恩,就是蒜酱没有泡过大料,泡泡大料就更好吃了,煮的火候也不错,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等明天咱们也做,不煮,切成片用开水抄一下,把上面的浮油和血水洗掉,拿鸡汤放在屉子的下面,上锅蒸,像做扣肉那样。”

张小宝还是觉得可以有一种更好的吃法,王鹃一听也认同地点着脑袋。

“东家,就是这里了,您看,这稻子长的多好,东家您慢着点。”

就在张小宝和王鹃吃个半饱的时候,从小桥那里走来了一行人,在到了做饭这个地方近前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绸衫,头戴胡冒的人对着一个身体富态,上着淡黄斜肩,下穿宽腿儿裤,脚蹬窄跟皮靴的人说话。

“他们干什么的?”王鹃放下筷子,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通常看到一个这样的下人对着一个那样的人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反派出场,演技还不如宋静功呢,这明显就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了。”

张小宝对着王鹃说笑道,他根本不在乎来的是谁,现在两家可不比当初了,好歹也是个官儿,不是软柿子让人没事儿捏捏的那种。

“恩,好,好地方,一亩地竟然能产四石多的粮食,听闻这里有个集市,怎么未曾看到?”

那个东家腆着肚子左右看看,对着刚才那个小子问道。

“回东家的话,都忙着呢,或许晚上才能出来,东家,您坐,站着怪累的。”这人说着话,就把眼睛盯到了张小宝和王鹃身上,准确地说是下面的凳子上。

‘当啷啷’几个铜钱在桌子上滚动的声音响过,这人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小娃子,站起来,这几个铜钱就是你们的了。”

“不错,有走狗的架势。”王鹃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铜钱对张小宝说道,声音却不小,让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确实,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狗眼看人低呢,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张小宝也跟着说道。

这时周围做饭的人已经停下了手上的活,拿着各种工具把这一行人给围上了,切菜的这个拎着把菜刀站到张小宝和王鹃的前面,刀上的血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溅到地上成了个黑色的小坑。

“你,你们要干什么?知,知道,我,我是谁么?”刚才说话的这个人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听着两个孩子的话就知道人家的身份不低,又后悔又后怕地色厉内茬般说道。

“癞子,还不给我滚回来,怎么能让贵人让位置?诸位,都是本人平时管教不严,让这小子跋扈了一些,我这里给赔不是了,不知道这两位贵人是哪家的孩子?”

就在这小子担心会挨打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东家及时地站出来给打圆场,他这时看清楚了,两个小娃子穿的衣服用料一般,可脸上和手上露出的地方却是白白嫩嫩的,平常的庄户人家孩子可不能这样。

“瞎打听什么?你们哪来的?干什么的?”管着做饭地方的一个人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几个人,反问起来。

“这是我们东家,专门过来看看你们这里,秋收了,这么多粮食卖不出去,我们东家全要了,十文钱一斗。”

癞子知道这个时候该他说话了,指着那还没有收割完的地,开出了一个非常高的收购价。

周围其他做饭的人也这个,确实不能卖,以前一亩地产三石左右那就是上等田了,现在最多的已经能产五石,最差的地里也有两石多,这可是钱,地里的已经不是粮食了,而是种子。

平时一斗粟还四、五文呢,一斗米也要十几文近二十文,虽说这稻子还没有脱壳,那这价钱也给低了,还什么高价收?骗鬼呢?

张小宝这时本来已经有主意了,可话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只能装傻,笑着看看周围的人,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回家找管家问问。”

说着话拉起王鹃向家跑去。

这时那个东家和癞子等人知道了,两个小家伙竟然是庄子主家的孩子,怪不得这么多人护着,尤其是癞子,一阵的后怕,方才差点就惹祸,到人家庄子,欺负人家的孩子,庄户们打一顿再押送到官府,官司一打,只输不赢。

张小宝和王鹃跑了,那个东家一行十二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还打算先试探一下价钱,毕竟现在除了几个遭旱灾的地方,都是丰收,粮价一定会低,想要用十文一斤收带壳的稻子,给的不少了。

未曾想到,人家庄户也不傻,知道这么好的稻子可以用来留种,这下麻烦了。

在做菜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十二个人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还是那个东家开口了“价钱好商量,你们这庄子不错,我等四处看看?”

他这是在试探庄户,看看他们让不让,若是不让的话,他只能回去,人家的庄子就是人家的地盘。

“瘸嫂子,先给我来一碗水,渴了,恩,让我闻闻,这肉香啊,一看就是瘸嫂子做的。”有那干活快的,这时已经过来了,当中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远远地就喊了起来。

“喝,一天就知道偷懒,给,喝吧,喝完了吃不下饭。”那个一条腿瘸的女子倒了一碗水,墩在了桌子上,骂了一句,专门又去忙活。

“他骂你瘸呢。”癞子是那种能找到机会挑拨就不会放过的人,听到别人说话,他以为机会来了,当好人一样对着人家提醒着。

“闭嘴,你知道什么?瘸嫂子的腿是为了帮公公婆婆挡一棵被风吹断的树给砸瘸的,谁不知道庄子上有个最好的瘸媳妇?你谁呀?哪来的?”

那个小伙子不满地瞪了癞子一眼,说了一句又质问道,并挽着袖子准备上前。

“癞子你给我滚回来,不是因你那姐姐,早把你给赶走了,整天给我惹事儿。”那个东家这个时候恨不能直接把癞子给踢回家,瞪着癞子给喊了回来。

癞子刚一到跟前,就挨了一巴掌,打完了人,这个东家又对着庄户说道:“癞子就是少管教,小伙子,你忙你的,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想收点粮食,小伙子,你们怎么不回家去,到这边来了?”

农忙没力气了,这个小子也不愿意多搭理他们,到旁边的水盆中洗洗有,拿抹布一擦,取过一个木碗一双筷子,让人盛点饭,又倒上菜,蹲在那里准备吃的时候,才说道:

他说的时候觉得很平常,话听到那十二个人的耳朵当中却是不寻常了,一些庄子都是最后收粮入库的时候才管一顿饭,没想到这里收割的时候就管了,还有那么多的肉和几样小菜,饭竟然也不是平常吃的小米,而是白花花,透着亮的大米,闻着味道,他们都馋了。

“快点,小宝,你说咱们是卖还是不卖?竟然被盯上了,那个东家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背后会不会站着某个王爷?”

王鹃一边跟着张小宝往家跑,一边在旁边说着,话里话外带着担心。

“什么王爷?你当那些王爷傻呀?这里谁的地盘?李成义的,他儿子还住在咱们旁边呢,哪个王爷会缺心眼直接找到咱们庄子?真是王爷的话,一定会先去李家庄子,再由李家庄子的人出面。

看来有人知道了咱们的产量,这是好事儿,原本我还不想卖,留着呢,现在我决定了,卖,谁来买都卖,一会儿就让管家去说,咱们不收割了,把庄子上的人拉到山上去忙活,留下自己用的种子就行。”

张小宝跑的急了些,说话是声音断断续续的,离着院子还差几十米,马上就能到。

等着张小宝和王鹃跑到门口的时候,守门的人已经从那二楼专门看着下面情况的台子上看到了,连忙跑下来,拉开门,身子一闪出去,警惕地看着张小宝和王鹃的身后,喊道:“小公子快点,我堵着。”

“你堵什么?跑回来,没有人追,你以为我和鹃鹃有危险了,那你怎么不摇铃铛?以后记得,不管判断是否准确,你觉得有危险了就摇铃铛,没事儿护院也要每次出来,养成习惯,把管家叫来。”

张小宝跑到近前,看到守门人一脸的紧张的模样,感动中也有点生气,护院不是白养的,有铃铛不用,要自己来挡。

守门的人低头听着小公子的话,笑了下转身跑去找管家。

片刻,张管家小跑着过来,见到张小宝恭敬地问道:“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听说您二位跑回来的。”

“没事儿,吩咐你点事情,这下好了,省人工了。”张小宝摆摆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儿,把打算说给张管家听。

张管家听着听着,嘴就张开了,眼睛也直了,等张小宝说完,才问道:“小公子,真要这么做?有点太坑人了。”

“让你做就做,坑谁了?无非就是劳动了一次而已,劳动的人是最可爱的,懂了吗?”没等张小宝开口,王鹃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让今天晚上集市的人知道一下,尤其是买吃喝的地方,小公子,我家那小子一天也没事儿,不如跟在您旁边。”

张管家答应着,把自己的儿子也向张小宝推销。

“怎么会没事儿?把书先念好了,以后用起来也方便,张管家,你家这几辈一直都给张家当管家,以后也不会差。”张小宝送了张管家一颗定心丸。

“知道了小公子,我走了。”张管家得到张小宝的一句话,终于是放心了,儿子以后也可以继续当管家,能跟着小公子做事情那是八辈子求来的福分。

“小宝,一百文一斤的种子是不是太贵了,平时庄户已经自己留了,咱们那种子种出来也不可能像咱们这样一亩四石多,开始时候的杀菌栽培,后来的抛秧,好的粪肥,还有地里的麦饭石,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鹃听到张小宝的话,有点担心,真按照这么干,赚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按照这边的斤两,一石的稻子能在八十斤左右,两个庄子三千多亩地,平均起来一亩产三石,其中稻子占了五分之二,细算会有一万四、五千两的银子,太吓人了。

最主要的是张小宝会连壳一起卖,当然你不卖人家带壳的人家也不买。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那是理论,理论通常是给骗子用来骗人的,怎么可能卖出去那么多,就这个价钱,这时种子,到时一斤种子能种多少地?丰收了不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了么,咱们的种子亩产四石多。”

张小宝笑着对王鹃说起来,还挤了挤眼睛。

王鹃撇撇嘴“这话就别对我说了,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你这种地方亩产四石,产出来的粮食还能亩产四石?在别的地方能这么大产量,拿回来种,岂不是亩产六石?真这么好还要什么杂交水稻?”

“万一其中有的种子变异了呢,你不能否认这点,对吧,走了,到后面游泳池洗澡去,回来睡一会儿就要学习了,今天该学哪了?好象是春秋了,脑袋都疼。”

张小宝抱怨了一句,向后面的游泳池走去,这时那边的水温度正好适合他与王鹃洗一下。

“这算什么呀,听说还要学什么易经,可我以前知道的,好象当初这东西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图,就是先天八卦,我怎么就没从中看出来什么东西呢?”

王鹃也跟着抱怨,这个时代的人学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

“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觉得吧,这应该是个外星的文明传过来的,你看那八卦,无非就是断和连,断就是断路了,连就是通路,两连一断,这是交流电,一连两断,这是直流电,三连的话,自然就是三百八十伏的了,要是一连一断一连,那是地线没装,要是一断一连……。”

张小宝一脸认真模样地给王鹃解释,王鹃在那边笑得捂肚子。

张管家没去直接找集市中的人商量,而是找到了二狗,一番吩咐下去,二狗马上去办。

忙完了二狗的事情,张管家安排人去找那今天到来的十二个人,很快,消息传了回来,十二个人住到了水云间,张管家松了一口气,领着庄子上的医生挨家去问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好及时治疗。

二狗得到命令,把近几天的市集的部分物价做了调整,比如茶水,平常喝的时候随便扔点东西就行,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秋收结束,茶水不管谁来喝,一律是五十文一碗,稍微当一点肉的小包子,二十文一个。

卖不出去没关系,到了晚上的歇业的时候,杂货铺把平均一天能赚到的钱给补上,吃食按照平常的价钱全买了,其他人想买,必须是定的那个价钱,这就是定价权的好处了。

那些个做买卖的自然不会反对,人家说怎么卖那就怎么卖,到时不赔就行,至于穷苦的百姓过来买东西,不会在乎多一口吃的少一口茶水的,要吃东西还不简单么,杂货铺有便宜的饼子,喝水有清凉的井水,这个还不花钱。

这一番的安排,包括二狗在内都不清楚原因,他只管照着做就行了,其他的用不着他操心。

水云间,二等套院当中,几个人吃过了价钱分外高的晚饭,坐在一起商议事情。

癞子站在旁边,打着饱嗝对他的东家劝说,旁边有两个人也跟着点头,赞同癞子的主意。

东家阴沉着脸不说话,方才他已经听到了消息,张王两家庄子卖种子了,一百文钱一斤,还要算那个壳子,价钱不是一般的高啊,可想想到时的收的粮食,这钱似乎也可以拿出来。

可自己真的用如此高的价钱买东西,会别人当成傻子来看,脸面上过不去。

就在他这边沉着脸不出声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眼睛总是眯眯着的人开口说道:“六品官到了这里有用么?方才在酒楼故意找个一楼的位置吃饭,莫非你们没有听到别人说的话,两个庄子一个正七品的官员一个从七品的官员。

官大一级压死人那是指直属上下级,不是谁来都行,真压他,他们不弹劾你?刚才我听到了,两个官是朝廷专门封下来的,两个祥瑞,一次帮着河南道那边救灾,别说是京城多如牛毛的六品官了,换个三品的试试?一告一个准。”

“为什么呢?”癞子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三品的官员也干不过这个庄子的两个七品小官。

“笨啊,你过来是压价的,你不买可以,你强压,人家就说你压祥瑞之地,不是祥瑞之地能有这么高的出产?不是祥瑞旱灾过后还一点事情没有反而是增产?有祥瑞在的地方你压价,那就是你想压着朝廷的气运。

这话不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说出来变成折子,那就是掉脑袋的罪,三品官的脖子比朝廷的气运更硬一些?本州刺史是王爷,听那京城中的人传,是当今圣上与兄弟相亲才有祥瑞,你好好想想,这是什么?满门抄斩是轻的,不诛你九族,都是圣上对兄弟不好。”

“凭怎么是不能如此对付了,但可以用别的法子。”那个眯着眼睛的人又说道。

癞子知道这个人是东家的智囊,一听有别的方法,连忙说道:“我晓得了,听说水云间酒楼上他们三个庄子的,明天我就吃饭吃出病来,到时,呵呵……。”

“呵呵,你也就有这点本事了,你明天去试试?吃出病来,你看你吃死了人家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小打小闹无法动其根基的主意就不要说了。”那人冷笑一声,他实在是看不起这个癞子,若不是他姐姐跟着东家好,凭他也想跟出来做事情?

癞子旁边的一人沉思了会儿说道:“是呀,吃死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何况癞子也不能去死,应该想一个完全的办法,不如帮他们宣扬一下,就说张王两家庄子是祥瑞之地,产的东西比京城周围产的还好,再说几句话,让人相信,出祥瑞的地方必出皇帝。”

他的话一说,周围几个人认为可行,这真的是一下子会把张王两家庄子给打死,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么?

连东家都有点动心了,可那个眯着眼睛的人又摇了摇头“换成别的人当刺史这个办法可以用用,王爷李成义的治下去绝对不能用,只要一传出消息,王爷就会进京请罪。

当今圣上就能让人严查,谁说出的话,这不是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王爷的地方要出皇帝了,那就是说王爷要当皇帝,谁会相信庄户能当皇帝?”

“啊?这也不行,他们庄子怎么就摊上了个王爷的刺史呢,还怎么办?总不能真用一百文钱买一斤带壳的稻子吧?”癞子是这些人中最沉不住气的人,一听这个主意也被否定了,焦急地说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听刘兄的。”东家也闹心呢,听着癞子的话更加烦躁。

“东家不必着急,办法还是有的,明天找几个人,按照我们的方法去做,到时不信他张王两家庄子不跟我们商量。”眯着眼睛的人阴笑了一声,把几个不应该听到事情的人给请了出去,对着屋子中剩下三个人说出了办法。

秋收时节,庄户们都在忙着,小娃子原本应该去学堂的,随着小红和樱桃的回归,那些个家禽必须要有人喂养,大人忙着,活只好交给了家中的小娃子,凡是养了家禽的庄户,家中的鸡鸭鹅数量都不算少。

小娃子们早早地起来,把家禽按照庄子规划的地方放出去,又背起空口袋来到主家这里,领取一天家禽要吃的东西,除了鲜活的蚯蚓之外,其他的都已经被主家给磨碎,一次背个十来斤,来回几次就够了。

这些东西不用他们花钱,属于主家免费给的,他们养殖也算是代养,最后一起结算,主家占所有收益的八成,庄户占两成,这两成几乎就是白得的,比自己养还好,至少不用拿出东西喂。

收益不仅仅是鸡蛋,还有到时杀鸡卖的钱,主家甚至是给鸡毛、鸭毛和鹅毛也算到赚钱的事情当中。

庄户们不知道这些家禽的毛可以做什么来卖钱,平时给别人别人也不要的东西,难道真的可以赚钱?

张小宝和王鹃也正在研究这个问题,想要把所有的利益都最大化。

“给你一斤鸡毛你能做什么呢?”张小宝一大早起来了就拉着王鹃研究这个问题。

“扔了。”王鹃回答的非常干脆。

“给你十斤呢?”张小宝又问。

“那一斤扔到了什么地方继续扔。”王鹃继续同样的答案。

“给你十吨鸡毛呢?”张小宝再问。

“这个,这东西可以做一些材料吧?还有做羽绒服,实在不行批发鸡毛掸子也行,这么多总不能仍了。”

王鹃这次的答案和上面不同了,实在太多,当某个看上去没有用的东西达到了一定数量的话,不可能继续把其当成无用的东西,哪怕石头和炉灰。

张小宝这次没有继续问,指着外面说道:“我们庄子上养了三万多只的家禽,到最后也要杀的,除非别人点明了要活的,否则我们卖的就是家禽的各个部位,进行统一的销售,屠宰也要我们来完成,那么多的毛啊,应该有上万斤了。

何况我们不是直接就全杀了,会一边养新的,一边杀老的,积攒起来数目不小,现在要想办法了。”

“想什么办法,总不能是做羽绒服吧?鸡毛你有了,别的呢?平时市场上买到的,质量稍微差一点,就会不停地漏毛,羽绒服外面的是什么材料?布么?就是棉布我们现在也没有,只有丝绸和麻,凭借现在的纺织技术,怎么可能弄出来外面的包裹物?别做梦了。”

王鹃否定了做羽绒服的想法,有棉花做棉衣还行,羽毛处理技术就没有,更何况往衣服里面装了。

“谁说我要做衣服的?我可以盖房子啊,两层木板,或者是两层墙,中间用熟石灰和鸡毛的碎沫子混合,不就能保温么,用胶把挑出来的家禽毛按照一定的顺序粘好,还可以做出来船。

到时咱们小罗水那边的游船全部用这些毛来做,别人看了好,自然也要学,我们把家禽毛卖给他们,怎么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张小宝给王鹃讲着以后的事情。

“真的可以用来做船?那确实不错,至少让我在湖边选择的话,我就会选择这种工艺性强的东西,可为什么我们那里没有人这么做呢?难道他们傻?”

王鹃认同着张小宝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若是真的做船,当时的人怎么就没有做?

“他们做了才是傻呢,羽绒服多少钱?用家禽毛做的一些饲料多少钱?一艘普通的船多少钱?谁会把这么多的家禽毛给做成船?以前河边总能看到的塑料做成的大鹅的船,成本才四百多元,买的话,再贵一千多一点也能买下来了,稍微用掉好料的,一千五一只,绝对没问题。

用家禽的毛需要耗费多少?要用胶水来给家禽毛密集地粘在一起,人工,材料,成本就远远高于那种鹅船了,谁做谁缺心眼,何况那家禽的毛也有保质期的。”

张小宝觉得王鹃平时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了,给她解释起船的事情。

王鹃点点头“原来这样,那些船是塑料的,怪不得呢,敲上去硬硬的。”

“也不都是,塑料还是贵,有一种更便宜的东西,叫玻璃丝,用这个东西来做,只有下面的密封轴承贵一点,别的都是不值钱的玩意,那些东西应该属于无机物,分解的过程漫长,不像家禽的毛,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坏掉。”

“不大,长一米,宽半米,高一米就行了,不是用来给人划的,是用来玩的,玩知道么?现在有水车了,我们在人工湖的地方,找一个有水流的地方,实在没有就用人力去踩动水车,把水弄到高处。

再支出来一个滑梯一样的大架子,让水从上面冲下来,等到底下的时候,稍微弄点向上的弧度,你坐在船里,身上绑你个木头块,到时从上面滑下去,看谁飞的距离远,还可以……。”

“还可以像激流勇进的东西那样,在上面不停地转弯,是不是?”王鹃接着话说道。

“不是,那东西我可不敢做,没那技术,会死人的,但我们可以用那种小船来打水仗,轻便好掉头,上面加几个水枪就行了,水枪的原理你知道吧?就是依靠压力,密封差一点也没什么。”

“好,好主意,就这么干了,不对,张小宝,真这么干了那就不是你了,快点跟我说,还有什么没拿出来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国际诈骗犯只能想到这点事情,做建筑,做船,卖家禽的毛,加起来才三个,算你做饲料也不过是四个,可这四个都是初级的东西,可能么?张小宝,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傻,痛快给我说出来。”

王鹃已经相信了,点着头认同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张小宝做事儿都是环环相扣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差点别骗了。

“没,真没有了,就这些,你看我的眼睛,多纯净?”张小宝转过头,眨着那双大眼睛让王鹃看。

王鹃突然笑了,也眨着眼睛“你看我的是不是也挺纯的?给我说实话,张小宝,不然晚上你就睡地上吧,你的眼睛纯,就你这样的,测谎仪都测不出来,精通好几种心理学还会自己我催眠,你说还是不说,我把你下面的东西捏碎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你就知道这样,当初就是,吓唬我,你以为我怕?我告诉你啊……我都说告诉你了,别伸手了,家禽的毛还有一个特点,它放在外面晒的时候会吸引许多的苍蝇,我不是想要弄蛆,弄这个用大酱就行了。

你得想啊,那个叫李珣的,他两三个月把野外生存和侦察的事情让人弄出来后,我们需要给他弄一个鱼肉的事情来做,顺便卖点咱们的豆油的鸡蛋,但是,你觉得他会满足吗?他满足了,他其他的兄弟满足么?

我总要先打算好才行,他们不找来我就不说话,万一真找来了,就得给他们安排些事情来做,什么事情最好?现在咱们和周围的那些个地方一直在打仗,大的不算太多,听说前一次朝廷派的人失败了。

那以后呢,小摩擦绝对不会断的,我用家禽的毛来让苍蝇叮,到时就会滋生细菌,各种的细菌啊,你想想,那种环境下,家禽的毛上会带有多少的细菌?除了这个,咱们庄子上还养猪,我再弄些其他的牛羊的毛发,带血的最好,一起放在太阳下面晒。

等着细菌积攒的差不多了,投放到草原民族或者是其他的周边国家,你说他们的牲畜免疫能力是不是能强到让这些细菌无法进入?这个事情真的不想现在跟你说,实在是太……。”

“实在是太厉害了,张小宝,你真的不应该去做诈骗犯,你应该进入到我国的智囊团当个阴谋家,你这种东西会坑害多少人啊?那万一传到咱们这边了呢?”

王鹃把张小宝的脑袋搬到正对着自己的位置上,仔细地看着,在那里似乎自语一样地说道。

张小宝用手点了点王鹃的鼻头,说道:“你就傻到非要在边境上放?你不会大着各种的名义把东西运到他们国家的中心去?等着他们爆发了灾害,我们这边就拒绝买他们的任何牲畜,并在边境上大量的撒石灰?

或许我们两个办不到,可那些个李珣一起的兄弟,他们绝对要想办法这么做的,我只是觉得这么做有伤天和,明天我就去准备七星灯,你帮我找找石油,我用它来点,我看谁能给我踢灭了?”

“你呀,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说你好吧,你可以为了一个孩子的平安用自己去交换,我相信那个孩子和他的家长就算知道了你是国际诈骗犯也依旧会感激你,认为你是好人。

说你坏吧,你确实太坏了,你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死在你手中的人不少了吧?按照法律来说,枪毙你十次都少了,你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人的生死。

你就是一个在对孩子露出笑容的时候把刀子另外一个人胸膛的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标准是什么?”

王鹃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张小宝问道。

“什么标准?孔子有没有标准?人家不好好待他,他不是也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了么?强者的标准是心情,弱者的标准是希望,不要分析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又如何来判断?走吧,骑车到外面看看去。”

张小宝说着话把一个胳膊放到了腰前面,对王鹃微微点头侧身,王鹃笑了一下,伸手放到了张小宝胳膊形成的那个窟窿当中,轻轻一蹲身,两个人就用这个姿势向外面走去。

外面的天气正像各个地方的庄户期盼的那样,还是那么热,没有一丝降雨的先兆,庄户们宁肯被晒的汗水打湿衣服,也不想有一点的雨水落下。

张小宝和王鹃一前一口,蹬着他们那辆在现在来说还是比较先进的车从家中出来,沿着庄子上的那条路向小桥的方向行去。

“小宝,今年咱们还让庄户的孩子抓蚂蚱么?秋收已经耽搁他们不少学习的时间了。”

王鹃这次依旧在前面掌握方向,一边蹬着一边对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知道王鹃总有一种统治的,哪怕在骑车的时候,她非要掌握方向,这样人多亏没有出在武则天,也多亏是自己跟着过来了,否则连个压制她的人也找不到,哦,是自己连累人家过来的。

“说话啊,小宝,抓不抓蚂蚱了,我还想吃呢,那东西蛋白质含量比平时吃的东西要高,就像蚕茧一样,它们必须要这么弄才能更好的活下去。”王鹃等了一会儿发现张小宝没出声,又追问了一下。

“抓,我们庄子的小孩子要抓,其他庄子的小孩子也要抓,葛家庄子的,李家庄子的,还有那个韩永耀庄子上的都抓,我们这边用东西换,一百只换一个鸡蛋,算了,五十只换一个,一百只换一个鸭蛋,一百五十只换一个鹅蛋。

那个韩永耀一旦知道我们这么换,他绝对会阻止他庄子上的小娃子的,到时候我让他失去民心,其他庄子的我们可以得到民心,这么换一点都不赔,无论从营养价值上还是喂给家禽上。”

张小宝一瞬间就有了打算。

“收粮食了,收陈年的粮食了,四文钱一斤的小米,七文钱一斤的大米,六文钱一斤的面,收粮食了,收陈年的粮食了。”

张小宝的话刚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吆喝的声音,张小宝和王鹃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这种事情实在太罕见了,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sol、do、dore、misol、lasol、mi、mireredo、”lasolla、do!”

“我以为你能唱小红冒呢,那个歌比较古老,没想到你唱的竟然是同样古老的东西,有一百年了吧?怪不得记不住歌词,不管你怎么唱,人家该来收粮食还是来收。”

张小宝眼睛看着那几个赶着车过来收粮的人,没凑到近前去,他也不清楚这是要干什么,对着旁边唱着古老歌谣的王鹃说了一句。

“一百来年多么?春江花月夜弹了千多年了,不还是有人在弹么?我以前楼下就有一个专门教别人古筝的老师,只要我在家,就能听到下面传来这个曲子,学员如梭,春江依旧,我怀疑她就会弹这一首,教给别人。”

王鹃丝毫不觉得自己落伍了,她认为经典就是经典。

张小宝拣起来一片落到地上的树叶,用手指在那搓着柄,让叶子转动起来,再看看旁边那有了细细流水的小河,说道:“你说的是张若虚的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听人说确实不错。”

“不错是不错,可不是什么孤篇盖全唐,真厉害的话,他一韵到底啊,四句一换一韵。在我看来就是歌行,不就是对仗了么,按照近体诗的一些东西勉强算是对仗,再对仗能比上笠翁对韵?他想盖全唐?算不算以前人家有过的?比如璇玑诗图,回文他都回不了,还想盖一个朝代?我就是看不上那些个评论家。”

王鹃对这个嗤之以鼻,打小学习诗词的她只承认某一首好一点,却绝对不认同哪一个能代表一个时代,江畔何年处见月不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不行,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也不行,夏虫也为我沉默同样不行,哪怕是到中流击水,也不过是吹捧出来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她就是这样的人,傲气,天才都是傲气的。

“你这样不好,该承认的就得承认,人家确实写了出来,你有能耐你写一个。”张小宝劝着。

“切,难道我家空调不好用了,我还得会制冷?我不能说了?”

“这是两回事儿,你站的角度是诗词,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觉得这首诗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句,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我挺喜欢的。”

张小宝对诗词确实没什么研究,王鹃只要说起这些事情,可谓是张口就来,但他不想让王鹃太傲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滩堆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这些他还是懂的。

“我才不怕呢,知道你担心什么,可高尔基不是说过么,让暴风雨……吹别人去吧。”

王鹃笑着回了一句。

“呃?他说过这话?看来我当初努力学习还真是白学了,竟然不知道这么深奥的东西,这是不是与穿别人的鞋,让丢的人找去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小宝终于是跟上了王鹃的思维。

王鹃拉着张小宝的胳膊笑了起来“小宝,我才发现,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来,咱们继续说那个诗词,别皱眉头,你以后不是想参加科举么?不会这个难道你想考别的,不考秀才科了?

你听我说啊,李白的随便拿出来一句,比如,古来万事东流水,是,我承认,这有点像那个一江春水向东流,人家李煜没写万事,可承担的东西却远非万事儿能比,可还有小白呢,天长地久有时尽,哎,你说愿谁呢?愿李隆基?愿杨玉环?”

张小宝没有找过女朋友,他的一生都为了能够帮着院长爷爷实现梦想而努力,根本就想不明白王鹃怎么了。

“鹃鹃,他现在和咱们在一起呢,你要是怕以后不好,当初不是说好了么,想办法弄死那四个人,咱们让一对儿玉人永远那么好。”

“可我们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么?”王鹃还在想着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呢。

“为什么要护一世啊?我们努力了,给后代留下一个荣誉,至于他们想怎么样,那就看他们如何去做了,他们总不能抱怨我们这样的祖先吧?我就从来不抱怨,我没有一个爱护我的父母,可我愿意成为爱护别人的父母。

可惜,我一直在行骗,没有把这个事情做好,过来了也没有自己的子女,你说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应该怎么教育呢?”

张小宝被王鹃把话题给引偏了,或者说他把王鹃的思路给引偏了,反正是偏了。

王鹃重新打量了一下张小宝,笑着说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有骨气,许多人埋怨自己的父母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家庭,你却是想着要给自己的子女一个好的家庭,那么,张小宝,我允许你开始追求我了,至于以后的事情,要看你追求的力度了。”

“你说的是不是以后生孩子的事情?”张小宝问道。

“你能不能不这么肤浅?”王鹃回道。

“那你说的应该是生命传承的事情吧?伟大的爱,无限的包容,一切只为了人类的薪火,与我共同点燃那盏灯。”张小宝迫不得已地换了一个说法。

“油嘴滑舌的,国际诈骗犯,没一个好东西。”王鹃觉得张小宝越发地好玩了,说他聪明,凡是相互间利益算计的方面,对他来说不成问题,说他傻,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

没有别人那样的山盟海誓,似乎自己跟他一同到来了,他就认为自己一定要和他共同生活,这么长时间了,一次的烛光晚餐也没弄,除了在吃饭的时候把好吃的夹到这边的碟子里,大鹅攻击的时候站到前面挺着,根本就不懂得讨好女孩子。

人家聪明的知道天天送花,他无非就是经常给自己盖盖被子,当初许多的年轻女孩子接触他可不是为了什么浪漫,只为他的钱,正如百年前一首歌唱的那样‘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如今一切已改变,柴米油盐酱醋茶。’

“说话啊,当初许多人都说,我是有境界的,说我是好人。”张小宝等了一会儿,发现王鹃说了一句就不说了,追问着。

“你当然是好人了,换成以前我也会这样说,至于境界,你知道什么叫境界么?”王鹃突然觉得自己很高兴,张小宝骗了那么多的钱财,却没有骗什么女人,在感情方面,一定是属于被骗的那种。

“我知道境界,就是三分假话七分真话,我原来就这么干的,要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钱?”张小宝对这个事情还是有些感触的。

王鹃又笑了“你那叫什么境界?真正的境界是分层次的,第一步,那叫衣带渐宽人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二种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第三种就是大家常说的了,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三首词吧?听人说过,乱七八糟的,故弄玄虚。”张小宝还真的听别人说过这个事情。

“那就简单点,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我懂了,原来他们是打的这种主意,小样儿的,他们的境界还是太差了一点,只到了开始的见山是山的程度,我让他们知道,啥叫见山不是山。”

张小宝两个手一拍,高兴地说了起来。

“小宝,你说什么呢?谁见山是山了?”王鹃发现张小宝的表情有点不对。

“他们啊,就是收陈粮的,你不说这个境界我还真就想不到,现在我明白了,他们这些人,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不就是觉得种子贵了么?何必这么干?把我们两家坑一次,难道他们就能占便宜?”

张小宝用手对着那几个赶车喊着要收粮食的人说道。

“你是说这个收粮食的和我们看到的要来买种子的人是一起的?”王鹃还真没想到,刚才她无非是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正常。

张小宝点着头“原本我也没想到,可你一说境界,我才明白,他们的境界还差了点,这就是见山是山,想个主意出来,也不知道好好培训一下过来的人,明目张胆的,也不清楚他们是小瞧自己还是小瞧别人,等着他们,回去,卖粮食,陈年的。”

“真卖?四文钱一斤的小米,七文钱一斤的大米,六文钱一斤的面粉,他们收的价钱确实贵了点。”王鹃再一看向那几个乘车过来收粮食的人,无奈地摇摇头,心中为他们感到悲哀。

张小宝拉着王鹃向回走,边走边说:“不是这个价钱,每样再涨一文,交易地点也要换,换到小罗水河码头那里,告诉他们咱们存货多,那边有山有水的,真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王鹃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那几个要收粮食的人,吧嗒两下嘴儿,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只能暗中感叹,这人啊,就是不知道好歹,小桥那里的桥栏杆已经刻了牛头马面了,她亲自去刻的,比较浅一些,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看吧小说阅读网

就是告诉一些想大张王两家主意的人,千万别过桥,一线天堂,一线地狱啊,多少人陷进来了?真把国际诈骗犯当摆设了?哎,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后果,收黄豆的还在牢里蹲着呢。

张小宝一回到院子就把张管家给找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如何卖粮食,等着张管家离开,又把在院子休息的宋静功找来,再次叮嘱一番,等着宋静功也去安排了,这才放心。

“鹃鹃,走吧,到水云间吃好东西去,帮我拿点味精和十三香,我想好了,等秋收过后,或者是后期的时候,让小罗水那边组织一个活动,叫那些个才子到那里的田间去转一转,感受下田园的风光,也看看秋水的景色。”

张小宝把事情交代下去,从房间中拿出来两个大包,递给王鹃一个,对她说道。

“你又要打什么坏主意?”王鹃才不相信张小宝有如此好心呢。

“这次真没有想害谁,就是组织个活动而已,秋收了,一起高兴下,难道还有错?”张小宝觉得王鹃有点不理解他,一脸的委屈。

王鹃仔细地看了看张小宝“没错,换成别人这么说我会相信,你?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西边算什么,你跑到两极去,遇到极昼的时刻,整天太阳都不落,我算好了,那时正是月圆,我想清楚了,就说‘月是故乡圆,粮在何处满?’不管是本地的才子,还是从外来的,都会有一番感慨。”

张小宝连秋收都给利用上了,似乎所有可以用到的地方他都不会错过。

王鹃听到这个提议,点点头,又问道:“那彩头呢?你让人家去游玩,总要在人家写出诗句的时候给点体面的东西来吧?”

“什么事情?”

“种子啊,稻子的种子可以种,草的种子也一样,当初我记得有人专门卖那种娃娃,里面放的是锯沫子和草籽儿,只要浇水,就能够看着那东西长出来绿色的小苗儿。”

张小宝一说起来种子,就想到了那个东西,价钱不贵,许多人都愿意买,就是为了看到那里面的种子一天天的长大,精心呵护的时候,其实就是因为希望,就好象许多大人面对小孩子一样。

走路的时候发现前面有小孩子在学着奔跑,都要让一让,这不仅仅是强大和弱小,而是对孩子都有一种相同的希望,二十几岁的孩子把球踢到身上,大人会生气,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踢到你身上,你不会有任何愤怒的感觉,还能把球给送回去。

当然,那些个故意在校园前面开快车的,打不过大人专门拿刀捅小孩子的除外,或者说是这样的已经不算人了。

王鹃不知道张小宝这一小会儿的工夫想了那么多,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问道:“是不是又可以赚一份钱了?”

“不是,这个钱不应该由我们来赚,别人容易仿制,利润不算太大,我准备留给以后过来找麻烦的人,尤其是那种家中势力比较大的,给他们一个买卖,就能少点阻力,就是提一提,你帮我记下来,关键的时候好用。”

“什么时候都会有特权阶级的,财帛动人心,你看看世界上哪个厉害的人是把所有的股份都放到自己的手中?没有,凡是那么做的,只能等着被人不停地算计,最后变弱小,或者是垮掉。

张小宝说出了一句关于世界,或者说是人类生存圈子的本质的话。

王鹃想了下,赞同地说道:“确实,无论是当官还是经商,只要与人接触,就要懂得取舍,走,去酒楼看看,今天似乎有新菜出来,烧鹅肝,去时那么多的家禽,回来少了一些,有的已经回来了也坚持不住死掉了,路上水土不服。”

“恩,这鹅肝还是能吃的,不是那种专门喂出来的肝病的鹅,鸡也死了一些吧?不是什么传染病,把鸡肝拿出来酱好了给庄子上的孩子吃,好东西啊。”

张小宝说着话,把包裹往肩膀上一搭,当先向着外面走去。

王鹃跟在后面,想着刚才张小宝说的话,问道:“小宝,你不是说他们属于第一种境界么?那你一定是看出来了,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把陈粮收了,再从其他的地方弄来新粮,与咱们的庄户换本来可以作为种子的粮食,二比一三比一的换也比一百文买一斤便宜几倍了,或者是再宣扬一下,今年产量高的粮食不能吃,大灾之时,粮食高产,有违天和,换成我至少就能马上拿出这两种办法来。”

秋时稻谷如金黄,细流涓涓似丝淌。高呼陈米有万石,不怕路远收粮忙。

张管家与那些个收粮的人接触上了,说是家中有不少的陈年旧粮,非要把价格提高一文才卖。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对方说死不松口,张管家无奈,只好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张小宝。

等着张管家找到张小宝的时候,宋静功也在旁边说着话,听完了两个人的事情,张小宝笑了。

“笑什么?似乎有点不对,宋公子出去收旧粮食竟然只比他们这边收的低一半文,是不是相互之间有联系?”

王鹃听到两个人的话,总觉得其中有点不对劲。

“还记得那个收大豆的么?这是厉害人啊,除非不动,只要一动就能看出来本事大小,挖坑给咱们跳呢,还真小看了他们,有能耐的人在后面撑着,宋公子,先不忙着到周围的粮店收旧粮了。

就在本地的各个庄户家中问,告诉他们,咱们愿意用新粮与他们的旧粮二比三收购,收三份旧的,给他们两份新的,安排人去买新粮,不管涨多少钱,只要不超过二倍,就都买下来。”

张小宝用手指头碰碰脸,对宋静功吩咐一遍,又对着张管家说道:“张管家把这些个换来的旧粮全部运到小罗水那里,按照他们给的价格卖,想玩大的,咱们就陪他们玩一次,种子先不卖了,看看最近几天会不会下雨,下的话自己收,耽误点山上的事情而已,不下的话继续留在地里。”

宋静功和张管家不理解小公子为什么这么做,按照此等方法,那庄子明明是赔了,可又想到小公子的手段,不可能做这种傻事儿,领命去了。

等着两个人离开,王鹃也疑惑地问起来“小宝,你在想什么?这么干,咱们会赔的。”

“谁说的?这次不仅仅要赚钱,还要用上两个计策。”张小宝自信地回了一句。

“什么计策?”

“驱狼吞虎和借刀杀人,我要向所有想来打张王两家的人宣布,小桥不是那么好过的。”

两日后,天还是那么晴朗,宋静功已经从外面买来了新粮,数量不少,好在张小宝现在有钱了,支付起来轻松,六千石的新粮,与当地的庄户们开始交换,最后能换来九千石的陈粮。

新粮的价钱果然翻了一倍,收梁的人也和张管家签下了文契,专门找的牙侩中人。

别处的秋收还没有完事儿呢,老天爷果然开眼了,一直没有下雨,庄户们一边感受着高温,一边心中欢喜。

宋静功的收购速度快,一天之后,陆续的有五千多石粮食运到了小罗水河码头那里,张管家按照小公子的吩咐,没有把这些卖出去,而是继续等待起来,等着九千石全部到位。

那个东家还和其他十一个人在水云间住着,听说了这个消息,专门在二楼找了一个大点的房间,点了不少的好菜庆祝着。

“刘兄弟果然好算计,竟然知道他们会买新粮来换旧粮,可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呢?”

这个东家笑着对旁边的智囊说道。

“东家,对方也有能耐人,知道我们对他们的种子动手,这么做是为了让我们知难而退,只要位置住了种子的价钱,他们就不会赔,到时在新粮上的钱可以从种子上几倍的赚回来,可惜,他们算错了,咱们还有后招等着呢。”

姓刘的这个智囊回着东家的话,一副自信的模样出现在脸上。

“对对对,还是刘大哥说的对,这次让他们知道厉害,敢不听我们的,一粒种子也别想卖掉。”癞子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在旁边奉承着。

“那刘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东家又问道。

“陈粮买来就是动手的一刻。”姓刘的阴笑着。

今天写的慢,两更。明天就好了,补上三更的。

等着过两天就要到别处任职的县令程岭祥,站在那新修的桥上,望着眼前一片繁荣的景象,感慨万千。

新的官职已经下来了,他会随着这几日后的一艘船去任职,原本的县令降到了主薄的位置上,当初他还以为能够让他在州中任个职位,现在职位降了一点,品级却升了上去,从六品,没办法,长安的主薄特设了这个品级,长安县令裴耀卿是正六品上。

“大人,不是说要过去看看么?”程县令身边的一个随从见他站在这里看着有一会儿了也未曾离开,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好,这便过去,听说那边还在修湖,正好瞧瞧,不知下一任县令是谁,推举的折子已经承了上去,只这码头,一年的税就是不少钱,今年虽说旱了,本县的税调却也全免,一碗肥得流油的肉,不少人都想过来咬上一口。”

程县令迈步向着对岸走去,不时地有人或推或赶地把车上的货物运到这边,让他心绪难以平静。

码头修起来,几场雨过后,这里就通船了,只凭三水县吃不进如此多的货物,可别人处有需要的,这条河能够一直连到海中,更是经过不少的地方,包括京城重地,其他一些个离河远的,或是没有码头的地方,只能把货运到这边周转。

还有的干脆就是从别处来的商人,乘船到此,在码头处租下来仓库,相互之间进行买卖,来看货的人多,有的货物甚至没下船,就被直接运走,当然,码头的停靠费用还是要交的。

就连那些卖凉皮和煎饼果子的也在周围不时地叫卖,给的分量足,价钱公道、便宜,许多身上没有多少钱的人,都选择一样买上一份,和在一起吃,有干有稀。

随从听着大人的话,也跟着着急,怕有人惦记这个地方,可他不能继续跟着说这个,只能换了个话说道:“大人,不仅仅是码头繁荣,以后县中的人也更多,不少的寺庙都被拆了,原来不用交税的土地会划给别人。”

“恩,拆了也好,百姓家中的钱财本就不多,又要给他们送上一份,省下来可以买点生活上的东西,听闻张家庄子与京城来的一个商户对上了,似乎今天要在这边交货,一会儿看看热闹。”

程县令望着对面堆积起来的粮食,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新粮换旧粮,还要卖出旧粮,明显赔本的买卖,不知道张家庄子要干什么?派人去打听了,也说是让自己这边准备好人手,今天好用。

“大人,小的知道这个事情,京城中的一个卖粮食的店,看上了张王两家的种子了,想要买下来卖,或是找地方种植,米家粮行的,算是平常的一个粮店,没什么大名气,这次估计要遭罪了。

您想啊,张家庄子已经给出了价钱,粮食在地里放着,想买就不买,不想买就走,何必要算计人家一次呢,想在人家的庄子上收陈粮,再用新粮去换人家庄户的粮食,那庄户的粮食自然就不算种子了,总归要吃饭。

张家庄子是那么好对付的?生气了,跟着动手,小的是看不出来怎么弄的,总之,张家庄子是故意把事情闹大了,否则告诉庄户不卖旧粮也就行了,还有哪个地方的庄户能比他们那里更听话?”

“你个小娃子,懂什么?这是张家庄子在示威呢,我这要走了,三水县这么好,县令的位置一直定不下来,多少双的眼睛看着这里,有本事的人能查到咱们和张王两家庄子的关系,你说这时张家庄子如果弱了,会怎么样?”

“会被更多的人小看,原本不敢伸手的也想要试试,怪不得,小的还是太笨了。”随从这下明白过来。

“哼!有人对他们的粮食伸手,他们不会在乎,咱们眼前的这个地方,难道就没有人想伸手?这就是会下金蛋的鸡,你我马上要离开了,昨天他们还派人过来送了那么多的银钱,不就是为了让我到了地方打点上下么。”

程县令看着从六七岁就跟在自己身边,有二十多年的小伙子,无奈地说道。

随从点点头“大人说的是,他们真敢给啊,除了一小部分他们自己应急用,码头这边其他的收入全部给咱们了,他就不怕咱们到时翻脸?这可是有一年的租仓库和那酒楼店铺的钱,合成银子两万多两。”

程县令微微摇了摇头,对着随从说道:“你敢翻脸还是我敢翻脸?姚崇下来了,宋璟上去了,司仓参军周倥这下没站错,咱们真翻脸,不等张家庄子出手,周倥也不会饶了咱们,有那么一个连这种事情都可算计到的高人在,谁不害怕?

还记得当初那个宋静功过来送的银子么?原本不知道是周西虎,他送的银子远远多过正常我出手的钱了,这就是告诉我,我不管,他们会直接把这些银子送到我上面,用可以买州中人的钱给县令,这是威胁,你说我们翻脸不认会如何?”

“他们会把更多的钱送到大人的上司那里。”随从回着。

“对呀,看看他们对庄户的样子,再看看对县中衙役的样子,就能想象得到,他们不希望有背叛的事情出现,这样的人一旦发现谁背叛了,那会像现在这样,杀鸡给候看,钱带着,京城不比别处,花消大,凭我那点俸禄,将将活着,咱们得知道感恩。”

程县令怕随从整天总是想着张家庄子的算计,把该有的恩情给忘了,提醒了一句。

随从连忙点头“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会瞎想,他们还说让咱们到了地方,钱不够让人来信,帮着一些准备考试的文人,不知道他们收买了文人有什么用,如何知道谁今后有出息?”

“一百个人中有一个就够了,这是广散钱财,等以后真的有他们资助的学子为官,只要能帮上忙,换成谁都要帮,不帮,那是忘恩负义,还想指望上官对你好?”

程县令给解释了一句,随从恍然一般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要花不少钱,果然是好算计。”

“好算计?这算什么?那张家的家主一直准备要考科举呢,或许就是这一两年,到时他一去京城,说出是资助那些学子的人,名气马上就有了,这才是最厉害的,也不知那两个高人和张忠张永诚是何关系,或是与那老太爷有旧,用这么大的力气给铺垫。

等到那时,州中这边会给上面送推举的信笺,我也一样要帮忙,我用他们的钱弄的人脉就是他们要用的一刻了,当初若是有人肯这么帮我,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才是个从六品。”

程县令说起张家的家主,已经不仅仅是羡慕了,还有难过,这么多的银钱,给一个人铺路,让人说不出太多的话了。

“啊?竟然是这样?张家庄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地方,可这值得么?万一他们帮了张家的人,张家的人不领情呢?”

“这还没有完呢,昨天送银子的时候,那边不是说了么,只要我在那边有难处,不管是政务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都可以写信过来,这是保着我的位置,等着人家去考试的时候不出差错,我也算是跟着占便宜了。”

程县令说着话,又觉得非常高兴,不管怎么说,人家确实帮了自己一把,还要继续帮下去,有高人在旁指点,以后的仕途会好走一些,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亲自见过高人,更找不到机会拜师。

随从听到这些话已经呆住了,他从来没想到,张家庄子会算的那么长远,此等事情不是他可以猜测的,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老实地跟着大人。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这边的建筑群当中,一条条的街道宽阔又平整,街道两边各种店铺林立,还专门有拎着筐的人拣起别人扔下的东西,路两边每隔几十步就有一个木头做的敞口桶,上面写着字,也画着图,让人把没用的东西扔到里面。

一个码头旁边的街道本应该是脏乱的东西随处可见,在这里却是只有干净与整洁,让人恨不能在这里买个房子住下来,可惜,这里的地方只租不卖。

“大人,他们真的是太会想了,谁能猜测到,当初一千两银子赔本买下来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个万金不换之处?哎?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昨天我还来了呢,没有看到啊。”

随从看着周围的景色,再一次赞扬了起来,突然发现前面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昨天没有发现的东西。

“广而告之位。”随从跟着程县令这么多年了,自然认识上面的字,等着转了一个面,上面又出现了一句话,随从再次念了出来“在天空留下你的名字。”

这是随从看清楚了,这个东西的转动是依靠下面的两个人推着一个木头做的磨盘在转,每转一次,四条绳子拴着的东西在天上就转一个面,一共是四个面,等了几息的时间,那上面的东西再次转动起来。

“处,临水第一家。”随从这下弄清楚了,这个就是水云间当初做出来的东西,价钱便宜,用的是旗和条幅,这里用的竟然是一个飞在天上的东西,所谓的临水第一家,就是一个酒楼的名字,离岸边最近,想要上去,只能乘船,看样子,想要做这个叫的东西,需要去那里找人。

等着上面的东西又转了一个面,这下随从的嘴就张得大大的了,上面写的是‘价钱,十两。’

“这也太贵了,谁会傻了去做这个,十两银子,可以做不少的事情了。”

随从看着上面的价格,嘟囔起来,十两银子啊,就在那个长宽差不多一丈的东西上面写点字,只要不是生病了,没有人会愿意这份冤枉钱。

“走,上临水第一家那里,顺便吃点东西,眼看到中午了。”程县令虽然也觉得这个东西的价钱太高,可依旧想去看看。

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了河边最小的一个停着小舟的地方,不等程县令开口,那里马上就有人问道:“县令大人,您可是要到那边吃饭?”

这个酒楼不是故意做成如此的,当初是准备在岸上修路,先是弄了一段出来,等着酒楼盖完一层后,众人发现,只要水一涨起来,这个酒楼就会被泡在水中,在建筑的人准备把楼拆掉的时候,宋静功突然想到了庄子那边的水云间。

当下找来人询问这个地方的水最后能漫到什么高度,有经验丰富的,说是到时水位高了,整个的第一层都要被没过。

宋静功高兴了,直接就让人继续修建,修出来三层,哪怕水高了,也有上面的两层可以用,何况还未必会出现那么大的水。

临水第一家由此而出,并且在这里只有它一个酒楼,其他的一律向后建,今年下了几场雨,三水县的降水并不是太大,但上面的河却是涨了,把水向这里一放,酒楼的多半层一楼便被泡在水中。

没有任何一个酒楼能够如它这般,许多人就为了一种特殊的情怀,选择到这里吃饭,哪怕还时刻担心有大水,或者是船冲过来把楼给撞倒了。

“大人,您说这水中的木头能泡多长时间?万一烂了,那吃饭的人出点事情,要摊官司的。”随从只到这里吃过两次饭,饭菜的味道与那边其他的酒楼没什么区别,肉沫豆腐也没发现肉多了,反而是觉得菜的分量少了。

“一年之内总归不会烂,你看看,那木头已经用油浸过了,许是三五年的也没事情,到了水少的时候,自然有人会来查看,哪根柱子不行了,就换一下,伙计,你这里的人现在还多么?”

“大人,今天来的人别往常还多,一楼坐木盒吃饭的人已经满了,二楼和三楼也上去不少,到现在还没有下来,估计一会儿还有更多的人到来。”

划船的伙计回道。

“那你知道为何么?”

“知道,还不是那个的孔明灯,酒楼掌柜的专门管这个,只要想在那里买位置的,就得到这里,来人先吃着,吩咐里面的伙计一声,掌柜的自然会挨个地方进去说话,酒菜菜可不会免的。”

划船的伙计又回答了一句。

随从这时也说道:“还真有缺心眼的人?怪了。”

“这位小哥儿可就说错了,别看一天要十两银子,咱们的本钱也不少,那灯上的纸需要好好糊,光是用去的灯油就得几百文钱,一天,就是十二个时辰不落,有那带着几船货物回来的人,想找买家还要吆喝,或者是到水云间开在这里的那个中介所去。

那也不少花钱,一船的货若是过了千两银子,那就不如在灯上留个位置,否则到中介的地方要花十五到二十两银子呢,前几天来了六船的布帛,想要在这边卖,结果愣是花了七十多两的银子,这还是中介给了一个便宜的价钱呢。”

划船的伙计见程县令两个人不着急,慢慢地划着,好多说点话,帮着码头这个地方做做宣传,宋公子可是说了,他们不只是负责划船,还要帮着笼络客人,说这叫外务船工。

在人少的时候,他们这些划船的可以到其他的地方接活,比如帮着哪个商人把几个人送到岸边,比如卸货的时候缺人手,他们都要管,哪怕上有的商人得病了,他们也要帮着找人来治疗,想聊天的,只要不忙,他们同样陪着。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通常帮着别人的时候都是不收钱的,只让人记得,这是码头上专门上的伙计就行。

三个都不着急的人就开始在水上飘了起来,随从从伙计的口中知道了这个事情,同样是不明白。

“这不是傻么?给人做事情,自己赚钱,天经地义的,不帮他们,难道他们还不来码头了?”

“不懂就别瞎说话,张家庄子担心来的县令要弄点好处,万一趁着水少的时候,冒着被弹劾的危险,非要在另外一面的岸边修码头呢?只要背后有人,就不怕弹劾,真遇到了这种事情,来往的商人习惯了这里伙计的对待,只要有买卖,当然会先想到这个码头了。”

程县令想的比随从多,他清楚,到时这已经不只是金钱上的利益了,还有更多的是熟悉的感觉,商人们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他们在乎的是谁真心地对待他们,同样可以停靠的位置,在哪里舒心,自然选哪里,张家庄子是未雨绸缪。

“还是大人厉害,小的们就没想到,原来能有这般好处,小的们还得到吩咐,要跟乘船的人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形,比如哪家的饭菜好吃,大概每样多少钱,等等,甚至是一些买卖方面的事情也要把自己清楚的告诉给别人。

宋公子说了,不用怕冲了中介所的买卖,咱们记住的东西再多,也没有那边全,中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能管到,只要你肯出钱。”

划船的伙计听到程县令的话也是恍然大悟,嘴上说着,心中也盘算起来,跟着这样的人干活,实在是太轻松了,不必担心有一天被人算计了。

程县令点点头,用手一指临水第一家,伙计立即把船划了过去,等着两个人踏到了延伸到水中的楼梯的时候,这才把船转个方向,眼睛四处地看看,发现没有人喊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再次划向了停船待客的地方。

“怎么样?这下知道人家的厉害之处了吧?”程县令直接上到了三楼,并没有到那视野更加开阔的楼顶上,现在风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大了,云却依旧黑压压的,看样子一会儿能下雨。

“大人,小的知道了,可那一个灯笼有什么用呢?换成我,我就在船上也弄一个那样的灯笼,还不用花费一文钱,他们这里没说不让如此。”

随从对那个的事情还是不理解,觉得其中有不少的遗漏之处。

“问问这里掌柜的就知道了,伙计,把你们掌柜的找来。”程县令没有直接给随从解释,对着旁边给上菜的伙计吩咐了一句。

伙计马上转身离开,自然有其他的人帮着上菜,程县令到这里不用点菜,上任何一个属于张家庄子的酒楼,坐在那里等便可,上的全是招牌菜,已经养成了习惯,除非他特别想要吃哪样了,才会单独吩咐一下。

程县令带着随从并没有选包厢,只是在三楼的一个用屏风隔断的小地方坐着,掌柜的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听到了屏风那边有人说话。

“金东家,听说这次米家的人与那庄子耗上了,想要算计那个庄子一次,不知道金东家是否愿意帮哪一边?那里的种子卖的确实太贵了,前几天我也听说了,一亩上田,最多的竟然能产出五石的粮。

原本也想买点,谁知庄子开价太高了,百文钱一斤,一亩地就得一百五、六十文,无非是多产个两石左右,二十来斗,按一斗十文钱算,无非是二百文,全给卖种子的了。”

“王东家这话说的是没错,可那也要看怎么来算,你若是只算一年的,买了自然会赔,可那种子既然卖了,大不了明年收获的时候留下一些,花一份钱,可以种无数年,这么说来还是赚大了。

何况你给的价钱也太低了些,一斗的米,不是一斗的粟,十文钱怎么可能买来,除非你卖给其他的粮行,但你我有自己的粮行,哪家没有用手段弄到些地?只要种了,到时想卖粮食就卖粮食,想卖种子就卖种子。”

听到这话,应该是那个金东家说的了,程县令点点头,心中已经认同了这个人的说法,那边的人也有赞成的。

“金东家说的有道理,他们两个庄子总不可能把种子卖到太远的地方去,无非是今年多赚一些,到了明年,这钱还不知道是进到了谁的口袋当中呢,王东家若是不想买,自然可以与米家商量去,或许到时候米家成功了,白送一些种子与王东家也说不定。”

“哼,他米家算什么?小商行一个,我王某还用得着讨好他们不成?大不了我自己想办法。”

王东家一听这话,语气就变了,不再是刚才的幸灾乐祸,而是有点气愤。

那人似乎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又说道:“王东家果然厉害,可不知道手下有没有像那姓刘的人那般厉害?这只有几年的时间,米家就从当初的一个小铺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手下的粮店已经有了六家,只京城就有两处,别的地方还有四处呢。”

”王东家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只要牵扯到了他,他就闭口不提了。

“好,吃菜,吃菜,现在已经近午了,好象那米家的人下午就能过来,到时一起去看看热闹,九千石的陈粮,谁赔谁赚自然会见分晓。”

另一个人打着圆场,一时间,那里只有吃饭和闲聊的动静,再也没有人说这个种子的事情。

程县令见听不到其他的事情了,也开始慢悠悠吃起来,随从在一旁专门负责帮着大人布菜和倒酒,偶尔抽出来空闲才能吃上一口,这对他来说已是不错的了,换成别人,只能站在旁边。

“县令大人今日有暇?方才去与人商量的事情,耽搁了,今天庄子那边送了些银耳过来,不卖,专门给酒楼几个掌柜的,一会儿我便让人用山查煮了给大人端来,正好消消暑气。”

程县令二人正吃的时候,这边酒楼的掌柜就匆匆赶了过来,听着他说是一会煮,程县令却知道,来之前那东西就已经开始做上了,笑了笑说道:

“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跟了个好主家,竟然还能吃到银耳,享福啊。”

“大人说的是,真的享福,工钱给的多不说,平时有点好东西,就送到这边给各个掌柜的带回去,大人今日前来,定是要看看米家与主家的事情吧?”

掌柜的也不见外,总是能够看到县令,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每当回去跟家中两个小妾说,小妾都会露出崇拜的神色。

说着话,掌柜的给程县令把酒满上,又开口道:“大人,我这心中也没底儿啊,说是主家如何厉害,可这明显赔钱的事情,怎么就能算计到人家呢?”

掌柜的却并不在意,笑着对他,或者说是对程县令解释道:“这个我当初也是如此想的,后来才明白,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用的孔明灯现在只有一个,等着看看不错了,会弄出来一片。

等着那些人弄不到了,自然会去中介,而且宋公子也说了,只这一次,由我来商谈的事情,待以后,这事情也交给中介,中介还有其他的手段没拿出来,到时就知道了。”

“恩,这就对了,我就觉得张家庄子做事情不会太简单,总是会留下后手,让人在觉得占便宜的时候他们也赚钱,方才让掌柜的过来,就是想问问的事情,掌柜的还是继续忙吧。”

程县令这下放心了,既然人家说了不急,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到时弄个百八十个的孔明灯,一天就能赚上几百两银子,哪怕把那灯多估一些钱,一两银子一天的本钱,那也是能赚九两,谁让地方是人家的。

少算一些灯笼,一天五十个,那还有四百多两银子,十天就是四千两,一个月呢,这么算起来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了吧?

掌柜的已经站起来了,看到程县令在那里计算着,又说道:“大人,知道您是算一个月赚的钱,其实没那么多,这个当初说好的,也要交税,两成的税交了,还要买新的船,还要上下打点。

您看到那些买凉皮和煎饼果子的人了,他们的凉皮和油全要到庄子去买,每个人买一次,庄子只不过赚几文钱而已,那灯笼也不能总是让人大,只要有某个才子写出的东西好了,就要写在灯笼上面。”

“恩,这到也是,等着这股新鲜劲儿一过去,孔明灯的就不能还是这个价钱了,各个船队中的商人,自然会在自己船上也弄出来,还有谁愿意花那么大的价钱。”

程县令也知道这边做买卖不容易,交税的目的就是让官府这边照应一下,孔明灯也不可能有太多,否则相互挡上了,还谁能看到。

等着掌柜的离开,随从在旁边小声问道:“大人,您说他们真的不赚钱?”

“怎么可能不赚钱?这些从别处花高价找来的掌柜一个个都是人精,嘴上说一套,心中想一套。”程县令端起酒杯来说了句,才一口喝尽。

“那他们张家岂不是几年就能成为大唐第一有钱的人?”随从算了一番钱,吃惊地说道。

“做梦呢?他们第一年弄这个,别人不清楚,可别人不会学?如此多的河流,聪明的人就会按照他们的来弄,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专门划着小船在河上叫卖东西了,河可不是他张家的,人家弄几条大船,连着做,加上买吃喝,这钱会越来越少。

你知道多少有钱的人?知道人家有多少钱?那些个大的家族,随便出来一个,都能用钱把张家庄子给埋了,买卖做的越大,得罪的人就越多,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同样会跟着增加。”

程县令一边满意张家庄子的赚钱速度,一边也为他们担忧,不知道有多少双红眼睛盯着。

也不知道是谁把张家庄子这次做的赔本买卖的事情宣扬了出去,中午刚一过,就有许多的人赶到了这里,想要看看,当初买下这个地方占便宜的庄子这次如何应对。

有一些商人,有一些个闲着没有事情的手工业者,还有专门过来卖零食吃的人,天还是那么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场大雨落下,专门卖伞的人不时地抬头看看天,希望雨能大一些,再大一些。

吃完了饭的程县令再次跟着随从乘船漂在了河上,河上已经有不少的人坐船等待了,岸上的人太多,有些挤,如此一来,让河中的地方也显得狭小了一点,需要让出来货船的路,好在程县令有先见之明,身上穿着官服,没有人人敢让船去挤他。

在众人的等待中,远处扬起了一片的灰尘,几匹马在前面跑着,后面还跟着三辆装饰不错的车,车的边上插的旗帜上写着一个‘米’字。

来了,众人看到这个情形就知道了,米家的商行人到了,又开始四处寻找宋静功,通常在这里的人已经认识了这个负责此地的人。

等着米家的队伍到了近前的时候,拥挤的人让出了一条路,让其通过桥到这里。

待队伍停下,先后的两辆车中有人跳下来,别人站好了,中间的那辆车的车门才被人打开,两个人从那里下来,一个就是米东家了,另一个是他的智囊那个姓刘的。

“看看,果然不少的人,刘兄,咱们这次可真的是风光了一把,放消息的人安排好了么?”

米东家下车,看看那阴着的天,却觉得心情舒畅,背着手对旁边的人说道。

“东家放心,一会儿他们就会把消息传出来,让这里所有的人知道。”刘智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时宋静功也知道了,从一个旁边的店铺中走出来,并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只在身边跟了两个打杂的人,疾步地走到这里,对着米东家说道:“恕罪,我等出来的晚了一些,米东家果然是信人,说是午后来,午后便到了。”

米东家觉得今天一定会是那个胜利者,想要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静功,却发现他比宋静功矮一点,只能放弃这个打算,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米东家说着话的工夫,后面已经有人把车中的箱子抬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箱子打开,有大量的铜钱,还有一小部分的因子,除了银子就是一些布帛,众人这才知道,怪不得后面的车上只下来一个人,原来装了这么多的东西。

不仅仅是后面的车中,就是前面和米东家乘坐的车里同样抬出来钱财,这次是买九千石的陈粮,一共是六百多两的钱。

宋静功也不客气,当场就让人清点起来,不时地传来报数的声音,这个情形让米东家脸色变的有点难看,也不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直接就点上钱了,难不成自己等人不在了,你那边点的数目不对还能差你不成?分明就是不相信这边。

不仅仅是他这么想,周围看着的人也同样是有这种想法,以前宋公子与别人买卖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做过,对于他们这些百姓和与宋静功打过交道的人来说,宋静功不相信的人,他们同样也怀疑起来。

就在清点钱财的时候,刘智囊安排的人也开始在人群中散布消息。

“你听说了么?这次张家的人有点昏头了,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人当先对着旁边的人说道,旁边的人是他们一起的。

“你不知道了吧?我听人说,那个张家庄子的粮食根本就不能做种子,而且也没有那么高的产量,到外面买来粮食,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猜出来他们的粮食是从别处运来的,故此专门打着给别人换粮的幌子。”

另外一个同一个队伍的人也跟着说起来,三个人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声音,但声音压的能听出故意如此,却一点也不小,让周围的人听个真切。

“不能吧,他们那里我觉得还不错,你看,县中的人到他们那里买来凉皮,一个个都赚了些钱补贴家用,听说他们没赚多少。”

一个三水县的百姓听到这番话,有点不高兴地反驳着,三个人心中暗笑,终于是有人接话了,又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别说是产量高的事情了,就是那个祥瑞也是骗人的,现在的县令知道吧?马上就要调走了,到别的地方当一个主薄,从县令到主薄,还不是降了?张家庄子这次算是完了,以后我可不买他们的东西了,不然也会跟着倒霉的。”

“是呀是呀,我也不买了,我上次买了两份凉皮,吃了后肚子疼,听有那知道的人说,这里面放了不少脏东西,不然怎么会卖那么便宜?还有那素油,是那大豆弄出来的,想一想就吓人,豆子啊,吃多了涨肚子。”

又一人跟着附和,想要从根本上把张家庄子的买卖打掉,剩下的第三个人则是看着码头摇摇脑袋。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让声音有那么一点颤抖,周围的人听着还真的觉得身上冒虚汗,一个个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挖出来蛇的事情确实有,甚至有人还亲眼看到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真是山神。

专门负责宣扬这种事情的人不少,不仅仅是百姓有许多知道了,行商的人也同样听了,一个个怀疑起来。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传来了这种事情?”程县令站在船上,也有旁边划过的小船上的人把事情说给他听。

随从知道这话是问他,可他也不清楚,只好招来一条小船跳上去,来到岸边,找到等在一旁让人数钱的宋静功,对其说道:

“宋公子,似乎有麻烦了,传来了不少的谣言,对张家庄子不利啊,您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快想想办法。”

宋静功向四下里看看,果然发现有人在那里用与往常不同的目光望过来,还有两三个人一伙儿的在那里走动着,偶尔停下来说几句,看到这个情形,宋静功笑了,对着程县令的随从说道:

“没事儿,这时能传谣言的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米东家了,听说他身边有一个姓刘的智囊,以为他能出点什么好招呢,竟然是这个,既然如此,那就和他们玩一样的事情吧,小九,过来,按照当初说的吩咐下去。”

宋静功说着话,对身边的一个人吩咐了起来,那人马上离开,随从确实不明白,又问道:“宋公子,您想到这个了?您准备怎么做?我得回去跟大人说呢。”

“早就想到了,一直不想用这个方法而已,既然米东家不按规矩来办,那也别怪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回去与大人说,一切尽在掌握当中,庄子上的高人在我来前安排的。”

宋静功对着程县令的随从说过,就看向他面前十来步远的地方踱步走着的米东家,正好米东家也同时看过来,宋静功微微一笑,用手向周围指了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米东家看到宋静功的笑容一愣,等着他又用手指了一圈,米东家觉得心中那刚才的火热好象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马上就熄灭了,担忧地看看周围,把头扭过去不管宋静功,对刘智囊说道:

“刘兄,那个宋静功似乎知道了周围的谣言是咱们传的,刚才还对我笑了一下,这可怎么办?”

“东家不必在意,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他是故意的,想让咱们害怕,可惜,他再想办法已经来不及了,估计他正着急呢。”

刘智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好象连这个他也算计到了,米东家听完他的话才放下心,想要回给宋静功一个笑容,却发现宋静功已经不再看他了。

“大人,小的打听到了,宋公子说是米东家安排的人。”随从回到程县令所在的船上说道。

程县令对这个回答明显不满意“我当然知道是米东家那边安排的,我是让你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宋公子说不用着急,一切尽在掌握当中,说是他来时张家那边的高人已经想到了,米东家不这么干,他也不会对付,这次他安排人去做了,一会儿或许就有可能清楚。”随从几乎一个字不差地把宋静功的话说出来。

“恩,那便好,我急糊涂了,有高人在那里坐镇,还怕什么?高人的手段不是你我能明白的。”

程县令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改刚才那种焦虑。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九那边的动作开始了,同样是不少的人走到了人群当中,盯着那些个散布谣言的人,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呢,继续说着。

“听说了么,张家庄子那边的稻子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产量,都是骗人的。”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哎,你是三水县的人么?以前为何从没见过你,哪个庄子的?姓什么?我去收陈粮的时候你在哪里,知道我叫什么吗?”

那个人的话刚一说出来,这边的一个人就跟着说道,与他配合的人也附和起来“是呀,我怎么在三水县没见过你?还有你?不会是被人安排过来故意捣乱吧?我听说了,那个米东家心黑啊,想要用收来的陈粮放到新米当中,到时趁着咱们收成不好卖给咱们。

张家庄子怕他们如此,让咱们受罪,就主动用新粮来换,哪里有新粮啊,周围地方的好粮全被姓米的那个挨千刀的给弄走了,要了平时两倍的价钱卖给张家庄子。”

“真的?听你一说,我觉得确实如此,不然的话,他姓米的怎么可能买九千多石的粮食,那粮食有的已经发霉了,他总不能好心地扔了吧?那他为何不直接把好粮给咱们送来?”

有一个配合的人说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米老爷人不错,他是想低价买种子而已,真的。”那个米东家派来的人一着急,把实话说了出来,周围的人一片明了的神情。

“什么真的假的,你看,你是姓米的派来的吧,还老爷?姥姥!你别想狡辩了,一会儿看看那些他要收的陈粮便能知晓,你别想跑,站住,抓去送官。”

宋静功派来的人没想到竟然有人把实话说了出来,这下好了,想抵赖也不成,用手抓着这两个人的衣服不放,周围的百姓也生气地帮忙,太坏了,姓米的实在是太坏了。

周围突然间乱了起来,宋静功马上对还在数钱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喊道:“钱财数目正好。”

“米东家,钱财没差,看看咱们收的陈粮吧,觉得成了那就装船运走。”宋静功满意地笑了下,上前几步,对着米东家说道。

米东家此刻也发现周围的情形有点不对,可他不想耽搁,怕夜长梦多,他的目的就是把这些陈粮弄到手,让张家吃个大亏,自己赚了一笔,最主要的是告诉其他的同行,不要怕张家庄子,联手压价。

听着周围乱糟糟的,马上就让人去看,那货是不是粮食,九千石的粮食,四百多吨,并没有用麻袋来装,否则的话看着更整齐些,一麻袋通常会装一百公斤,张小宝可不愿意拿出来四千多条近五千条的麻袋。

几个用席子变成的围垛中,就是全部的粮食,一个个跟小山一样,让人看着就眼晕,检查的人过去扒开几个缝隙,再插一个竹筒进去,抽出来时就能看清楚粮食,在周围插了几个地方,抬头看看这么高的垛子,还想爬上去看看。

有人搬来梯子,让他到上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对着下面的米东家点了点头。

米东家终于是把心放了下来,只有周围的情况,他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找来守在旁边牙侩的保人,拿过文书,这才按下手印。

等着宋静功也按下了手印的时候,还不等米东家说些场面话,宋静功抢先大声问道:“不知道米东家收这么多陈腐的粮食要干什么?难道是想掺到新两当中卖?我劝米东家还是不要打这种主意的好,否则吃死了人,你可赔不起。”

“你管我干什么。

“既然米东家如此说了,那宋某却有一点不明,为什么米东家不去到各个庄户家里收陈粮,而是等着我们在外面买新粮换陈粮的时候漫天要价?”宋静功根本不准备在这个时候放过他。

米东家没想到这东西买了还要受到质问,有心不答,可看着周围人的目光不善,真担心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去,只好勉强地笑了下。

“这个米某还真不清楚,米某几天来一直呆在水云间,定是下面的人没有把事情办好,待米某回去后,绝对不能轻饶了那人,宋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静功微微摆了摆头,旁边有一个人站到了一个酒楼的上面手中拿着一个用铁皮卷成的筒子,一头大一头小,把小的那头放带嘴前,喊道:

“由于最近粮食价格上涨,说明粮食更加的值钱了,故此,张家庄子的种子现在也跟着涨到一百五十文一斤,想买的人自己带着人手和工具到那边地里割,以免担心张家庄子把粮食换了。”

这人的话喊完,不少的人叫骂起来,有说张家庄子黑心的,有说这种子买了之后赔钱的,这时宋静功安排的人又发挥了作用,在人群中说,既然粮食都能涨好多钱,买了种子怎么可能会赔呢?要找就找米东家,是他把粮价抬高的。

众人一听也对,张家庄子买新粮就那么贵了,种子为什么不能跟着涨,该死的米东家,他不得好死。

百姓们无非就是骂上几句,他们也未必会去买种子,那些个其他粮行的人却是不同于百姓,他们现在恨得牙都痒痒了,也不知道是该恨张王两家庄子,还是恨这个米东家。

真追究起来,那是米东家故意哄抬粮价,值此大灾之时,抬高两价是何居心?张王两家庄子反而是把新粮给低价换了。

恨米东家他们同样觉得理由不够,他们可是暗中了,别的不说,当张王两家的人找到他们粮行在这边的分地的时候,他们命令所有的人宣布店中无粮,人家张王两家庄子不恨他们就不错了,看看,价钱涨了,专门涨给他们的。

“金东家,这下看到了吧,那庄子不是好对付的,越是压他们,他们就越是反抗,一下子就长了一半的价钱。”旁边一个粮行的人对着金东家说道,其他的人都有些后悔,纷纷点头。

金东家想了想,冷笑一声,说道:“不怕,他们这已经是最后的手段了,想死挺着就让他们挺,咱们联合起来,不给这边送粮,这里可是有许多的百姓,我就不信他们舍得把种子变粮食?”

“恩,金东家说的不错,这次不管如何,他们都输给了米东家,也没看出来有什么本事,不怕他。”另一人跟着附和。

众位商人再一次点头认同,可还没等着把头点完呢,那边的粮垛子哗啦声响成一片,一个接一个的垛子倒了下来,准确的说是有人把外面那拢着的席子给用刀划破了,让里面的粮食堆了下来。

“宋公子,你这是何意?”米东家和周围的百姓吓了一跳,好在刚才就有人拦着不让他们靠近。

“没什么意思,米东家,你买的是陈腐的旧粮,不会连我们的席子也要买吧?粮食是你的了,席子自然要收回,过些日子天凉了,这么多席子能烧上几天,庄子这次新粮买了,旧粮换了,种子还没卖出去,穷啊,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子饥。”

宋静功一脸无辜地大声解释着,米东家差点没被气吐血,那么点席子能值几个钱?你庄子粮食是吃亏了,但这个码头难道只是摆设不成?多少船在进出?

“你,你,你好,好啊,呵呵,你除了能这么干,难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挽回你们的损失不成?”米东家气得都哆嗦了,还是刘智囊在旁边劝了一句,这才好受些,不就是那粮食沾泥沙了么,正好,到时一同放到别的粮中。

指着宋静功说出了这番话,米东家就准备让人找来麻袋装粮食。

宋静功这时又说道:“米东家,我确实损失不少,当初换陈粮我就心疼,那么好的新粮,竟然换到了将近把千石的发霉粮食,还好,米东家给买下来,一会儿让人先装着,我一定请米东家好好吃上一顿,就到旁边的临水第一家,米东家千万别客气。”

“什么?什么八千石?发霉?”米东家愣了,不解地问道。

旁边的刘智囊却是脸色一变,急忙跑到了那些散堆的粮食处,爬到那应该是垛子中间的位置处,双手使劲地掏起来,掏着掏着就傻了,又跑到下一个垛子那里,同样掏了一会儿,扭过头来对着宋静功喊道:

“宋静功,没有你这么干的,这粮食都发霉了,你赔,文书呢,牙侩的保人呢,他宋静功卖给我们的都是发霉的粮食。”

说着话他就向着米东家这边跑,文书在米东家的怀中放着呢。

宋静功皱了皱眉头“你喊什么?文书上写着呢,陈腐的旧粮,你不知道腐是什么意思?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粮,你难不成指望这粮食和新粮一样?那庄子还给县中的人家换他做什么?”

宋静功嘴上这样说,心中在暗笑,小公子实在是太厉害了,收来粮食就开始往上洒水,大热天的,堆在一起不发霉才怪了,只有最后一天收的才正常放在垛子的外围,为了发霉更快一些,还找了不少的烂草根子,买,让你买。

这时刘智囊已经把文书打开来看了,上面写的果然是陈腐旧粮,牙侩的保人也过来,对着刘智囊和米东家解释了一番,张家的文书没错,没写陈旧的好粮,否则换什么?

那些个刚才还在想办法对付张王两家庄子的粮行东家这时突然觉得浑身冒冷汗,张王两家庄子实在是太狠了一些吧?他们自然知道怎么能让粮食发霉,未想到人家就用在了这个时候。

“金东家,还要联合断……断货么?”方才问话的那个东家声音颤抖着问道。

金东家咽了两口唾沫,又眨了眨眼睛,左右看看,说道:“还是等等吧,大家等等,一同到张家庄子问问,商量商量价钱,是不是这样比较好一些?”

众人一同点头,他们被张王两家这种狠辣和手段吓到了,这些东西,米东家运回去都不够一个船钱,看看周围那些有船的人的目光,想来不会少要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人穿着锦衣绣裤,对着米东家说道:“米东家不用如此,我与张家庄子有仇,不如你把这些旧粮卖给我,我出一百两银子,让你体面一些,说成一千两,到时给你一百两,以后商议共同对付张家庄子。”

“真,真的?你愿意买着连运费都赚不回来的东西?”米东家像是找到了希望,确实如这人说的,他的面子会好上许多。

“恩,我不会放过张家庄子的。”这个只有宋静功和程县令认识的,周西虎他叔叔身边的人笃定地说道,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宋静功连忙把头扭过去,不让人看出他忍着笑的面孔。

今天五更,今天为什么是五更呢?很简单,补昨天一章,还有一章是专门给昨天的分类推荐榜更的,昨天俺在第五的位置上呆了四个小时,俺知道,俺自己没那本事,是你们给顶上去的。

分类推荐第五,四个小时,俺知足了。谢谢兄弟姐妹们,如果这都不是爱,还有什么好悲哀。

可惜难再来,码头人聚闲。

‘咔嚓’一声雷鸣过后,米东家终于从无尽的悔恨和莫名的喜悦当中恢复过来,看着眼睛从未见过的人问道:“为何帮我?”

“方才说过了,我与张王两个庄子有仇,让他们好过了,我就不好过,一百两银子,说成一千两,卖不卖?”这人故意用阴狠的目光盯着宋静功看了几下。

“卖。”米东家也憋着一口气,实在太丢脸了,必须要争点面子。

随着那人宣布,并且在其他人看的不是那么清楚的情况下,米东家满面红光地带着人离开了,刚刚走过连接两岸的桥,三水县的衙役就迎了上来,在其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米东家脸色登时又变得苍白。

回头看了看那些个目送着他离开的人,勉强挤出了点笑容,让癞子拿出来一串钱递给衙役,在感谢衙役没有直接套锁抓人时,跟在后面向着衙门的所在走去。

‘哗!’码头这一方周围的人发出一片喧哗的声音,米东家被衙役带走了,估计没什么好事儿。

议论的声音在米东家的身影看不见后渐渐小了下来,普通的百姓,河中的船工,还有被张王两家庄子狠辣手段震住的那些个粮商,把目光转到了愿意花钱买发霉粮食的人身上,明晓事理的,知道这人不可能花一千两银子,看两人接钱的时候,只是一小箱子。

更要那方才离得近,耳朵又好用的人,听到说是一百两银子,在炫耀的心态驱使下,这个事情很快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说这人傻,那些烂掉的粮食怎么值一百两银子,运费就要不少钱了,想要掺到好粮中,会把好粮也给弄成坏粮。

“好走。”宋静功也回了一礼。

两个人说话声不小,站着不算很远的人听个清清楚楚,更多的惊讶和震动在人群中再次传播起来。

“诸位,诸位听宋某一言。”宋静功在等着来人离开后,拿过那个简易的喇叭,站到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喊起来。

连续喊几遍,周围的人终于是静了下来,近处的抬头,远处垫脚,想要看宋公子说什么。

“诸位,家中可有酿酒的?待这些陈粮发酵成曲,独门小户可领半斤,若专以此为生者,需花些钱财来换更多酒曲,每斗酒曲一百二十文,数量有限,预购从速。”

宋静功等着别人不出声了,他开始叫卖起酒曲,九千石的陈粮发霉了正好用来做酒曲,否则也不会再花钱买回来,按这个价钱算,最后还能赚上将近两倍。

喊过话,宋静功不敢耽搁,否则雨下来了,那就不知道出什么曲了,这时候也要掌握,叫来大量的人手开始向着这边那山的深处搬运粮食,会制曲的师傅早已等在那里,粮食脱皮的脱皮,蒸煮的蒸煮,要抓紧施加年才行。

等着宋静功一行人离去,陈粮也转眼没了一多半,还有人在那里不停地搬运的时候,码头处留下的人全愣在当地。

“好算计,这时候掐的刚刚好,留下来,可做酒曲,运出去,那就生蛆了,走吧,到张家庄子商量下种子的价钱。”金东家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

加上骗了米东家的钱,扣掉高价买新粮的钱,一出一进,还有点节余。

一个姓鲁的东家闭着眼睛想了会儿,对着金东家说道:“也好,只能好好商量了,说句让大家笑话的话,我真的怕那庄子了,换成别人,几乎就是拼个两败俱伤,张王庄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赚钱,长见识了。”

随着他的话,众人向那雇佣车马的地方走去,也不管是否马上会下雨了,早点到地方,让人家知道诚意,刚一到雇佣车马的地方,就有人对着他们问道:“诸位,家中是否酿酒?”

“不酿,干什么?”鲁东家皱了下眉头反问一句。

“收酒渣滓和酒糟,一石一文钱,只要不远,我们管拉回来。”这个车把势笑着回答。

“收这个干什么?那边宋公子刚刚弄走九千石的粮食,等那里做完了曲就有不少的渣滓了吧?”另一个东家问道。

“恩,就是宋公子吩咐的,让咱们收,到时哪家过来买酒曲,一样会被问到的,听说是有大用,至于有何大用就不知道了。”车把势依旧是笑脸相对。

“大用,难不成那些粮食除了做酒曲赚一部分,剩下的渣滓还能再赚一笔?”金东家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大雨落下时,雇来的车马在前面引路,一众粮行的人乘着自己的车跟在后面,向着张家庄子那边行去。

“小宝,你说雨会不会下到我们这边,我看那边阴沉沉的,真下了,地里还没收割的稻子就麻烦了。”

张家庄子小河边,王鹃坐在那里,对身旁的张小宝问道。

“那么多老人说不会了,等着吧,估计明天中午之前那些个人就能到,否则我们就把这些种子亲自让人卖出去,最后一次赚钱的机会也不给他们了。”

张小宝一脸无所谓的样。

“谁赚钱?咱们这种子卖的贵,可产量离开了地方并没有那么高,一百五十文一斤,谁买谁赔。”

“那么说是让其他的粮行人恨米东家,到时便宜点,六七十文一斤也就差不多了,真打算把所有的人都给得罪了?他们买回去,怎么说也比原来的种子强一些,亩产提高那么一两成,就能赚不少,让人抓的猪崽儿都抓了么?”

张小宝用手托着下巴在那么不急不忙地说着。

王鹃点点头“应该去抓了,到时正好喂酒糟,咱们可不能干赔钱的事情,你会喂么?”

“不会,别人能喂咱们可以找人尝试,多喂点少喂点而已,我还不信能把猪给吃死。”

“那好吧,扔那不管了,谁琢磨出来最好的方法,谁就算立功了,到时多奖赏一些,听说小罗水那边要举行一个大的活动,不如去看看,整天呆在家里,一点都不好玩。”

王鹃也没养过猪,只能安排给别人,又提议到小罗水去玩,她还一次都没去过呢,不知道码头修建的如何,更不清楚那里的湖泊能成什么样子,还有那可以供人游玩的山,这个时节正好。

张小宝看了看王鹃,说道:“你几岁了,还想着玩儿?不知道多做一些事情。”

“我几岁了?人家五、六十岁的人也知道去渡假呢,你去不去?或许还能想出点赚钱的主意呢,这次给程县令送了两万两银子,我的心啊……。”

王鹃在那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张小宝听着笑了笑说道:“好,去,等着把这些种子卖了的就去,一家全去,留下管家就行了,回去吧,外面有点闷,还这么热。”

张小宝和王鹃二人往回走的时候觉得这丰收的季节过后,真的有些无聊了,庄户们已经领到了稻子收成所能换到的钱,被换成了他们应该留下的粮食的五倍外面买到的粮食,他们的自然是当成种子来卖了。

张小宝和王鹃当初商议的是把所有应该是庄户的钱都给庄户,比如按斤卖,一斤就是几十文,但庄上从来没有卖过种子,更没有这么算的先例,真这么算的话,庄户一年的收成会吓死人。

好在是庄户们自己就先想到了这点,找几个老头过来说,要按照以前那样得点粮食就行,他们知道,这一切都和主家有关系,没有主家就没有这样的收成,不知道主家是如何弄的,反正这地种起来轻松了,产量高了。

还是张王两家的主家觉得只给以前那些太少,强加给庄户的,庄户们开始时是说只要多给一倍就行,主家最后给定到了五倍,就这还占了不少庄户的便宜,经过商议,拿出来一部分给庄户盖房子,还有福利方面的保障。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小罗水那边过来的粮行人才来到土桥村,直接住到了水云间酒楼,点了不少菜,一边吃喝,一边商量着明天的价钱。

张小宝和王鹃则是把张管家叫来,把与商人们谈判的事情从各个方面教给张管家,让他知道将要面对什么问题,就不再管了。

“小宝,你说如果明年还像今年一样,继续种出了种子,那么是不是依旧要给庄户五倍的粮食呢?我有点担心。”王鹃在两个人起来学习的时候,边研着墨边问道。

今天四更,没办法,你们太强大了。分类推荐榜第四。

张小宝也停下翻书的动作,在那里思考起来,这确实这个问题,明明就是应该有更高的收入,庄户们不敢要,自己这边还真不在乎那点钱,但一直保持着五倍,万一明年真是又当种子卖了,对庄户的剥削实在是太大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想了一会儿,张小宝商量着说道:“今年咱们给庄户盖房子,等他们忙完山里的事情就盖,同样要做衣服,路也得好好修修,医疗和学堂还要加大投入,或许心中就能好受一些。”

“那明年呢?明年的产量你能算出来么?他们买完了种子回去发现没有咱们这边那么高的产量,会不会明年不买了?这都要考虑。”王鹃在旁边提醒着。

“明年啊,明年的产量应该比今年更高,至于他们来不来买我也想不到,其实账不能这么算,咱们主家还要保证庄户们的安全呢,换一个主家,现在可能早就被收拾了,还给庄户们一个养殖家禽和牲畜的机会,帮着他们拿下了食邑。

这些都是主家出的力,今年有人买种子了,我们没有少收租子,明年没有人买了,我们可以少收点,又不指望这点钱生活,我觉得现在我们和庄户的关系更像是集团和员工一样,以前是分成。”

张小宝皱着眉头分析,王鹃听着眼睛也亮了起来,跟着说道:“对呀,正常来讲,员工分成是说明这个员工能够创造更多的价值,或者是用资源入股,可咱们不是,地是咱们家的,庄户们只管种。

但是,在收入的时候,我们出的力是最多的,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分成呢?这么就是用集团的收益来分给普通的员工,受一定的历史遗留问题影响,可以给庄户好的待遇,但必须是他们符合这个待遇。”

张小宝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两个词‘分成’‘待遇’,摇了摇头又放下了笔,说道:“不行啊,他们还有一点呢,那就是帮着主家进行一些保密,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也非常多,你比如晚上招呼一声,他们也要起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点若是按照咱们那时应该给加班费吧?根本就不是一个制度可以归纳的,怎么办呢,以前地里出产少好解决的问题,到了现在竟然卡住了,多给不是,少给也不是,尤其是多给了,他们家中的积蓄多了,会不会离开咱们庄子?”

“你说的这个还真有可能,人总是想着更好的生活,比如这一次真把所有的钱发给他们,每家都有不少银两,他们可以到别处做点买卖,好象不行,他们签的都是死契,以前不是的,我们后来也让他们签了。”

王鹃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张小宝把脑门顶在了桌子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就在王鹃觉得闹心的时候,张小宝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王鹃追问道。

“让他们放弃种地这个事情,专门干别的,咱们重新找一些种地的人,和新来的签定另外的文书,这样就把粮食产量太高,价值太大的问题解决了,咱们的庄户总是有点小手艺的,至少用着放心。

分出来一些人专门管理庄子上的事情,给张管家和王管家打下手,再分出去一些到各地开小店,给他们小店的一部分股份,让所有的人都当小头头,如果说成集团,那原来的是只有上层和下层,没有中间层。

让他们当中间层,不怕干不好,我可以指导,也可以让其他人来帮着教导一下,与他们也同样重新签定文书,给他们更大的福利,更多的工钱,同时也必须要有想离开时更多的赔偿金。

“可以,小罗水那边就是咱们的地方,那么多个店铺,能解决二三百人,把小红、石榴、樱桃的地位继续提高,除了木耳和孵化的秘密要留下,其他的饲养家禽分成片,让庄户来管理。

程县令马上要进京城了,京城虽然繁华,却不全是大的商铺,还有小的,抽几十个机灵点的,到那里把各个行业都占住,不求赚多少钱,稍微赔点也行,不做大买卖,就是正常维持。

一方面能够锻炼一些这些人,另一方面等程县令有需要的时候也能帮衬一下,为了宁静的生活,只有让别人在外面撑着。”

张小宝把这些事情也说了出来,这次王鹃没有在挑毛病,想着以后的日子好过了,一家人到处游玩,再种点果树,吃自己家的果子。

一番心事了了,两个人学了起来,张王氏在院子外面看看那亮灯的房间,把张管家找来说了会话,又来到了张父这里。

张父也同样在学习,学的更加勤奋,他一直想要考取一个功名,好让家变得更厉害。

张王氏端一碗银耳羹送放到了书桌上,等着张父写完了几个字后,这才说道:“夫君,这时喝了正好,听人说,这边的两场试比较好过一些,等到了京城,那边需要有名气的,夫君不如这些天抽空写点东西,到时让人宣扬一番。”

“恩,确实要点名气,可本人的学问更重要,宣扬的事情不急,到时送给小宝就成,他那买卖就专门做这种事情,哎!这家里家外的,要靠夫人操持,还要让一个小孩子跟着忙。”

张父现在已经习惯了儿子的本事,别的不说,至少家中的伙食就好了许多,已往哪里敢吃银耳莲子羹?莲子可以买来,银耳到什么地方寻?儿子那个专门的‘冷库’当中还有不少的好东西,想吃牛肉,拿出来便吃。

如此一比,似乎自己这个家主是最无能的,又欣慰又难过,只能等着考上个功名,到时家中就好了,最主要的是能在当初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露露脸。

听着丈夫叹气的声音,张王氏笑了笑说道:“夫君不必想这些,那些个平时总是管着这个管着那个的人,还不是一个小商人?夫君是有大本事的,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哪个也比不上夫君,就算是京城的才子,我看也不如夫君呢。

今年咱们是赶不上了,明年去考,先看看,考不上后年再考,到时一定能考上,也就能回去……不说了,夫君还是把羹快点喝了,一会儿看完书累了,那边还温着酒,宝郎特意让人留下的牛蹄筋也切了一碟。

我陪夫君喝一点,哦,还有新鲜的黄瓜,刚下来,按照种的时候不同,能吃到明年大地可以种黄瓜的时候,我去给夫君用干豆腐丝拌一盘。”

张王氏劝了两句,见丈夫比刚才好多了,这才转身准备出去弄点小菜下酒。

“巧儿。”就在张王氏走到门口的时候,张父突然喊了一声,等着夫人转过脸来,又说道:“委屈你了,明年我一定考上。”

张王氏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拉开门轻轻离开。

翌日一早,水云间酒楼的那些个商人就找到了张家庄子这边,张管家正准备按照昨天说好的事情去接待他们,突然又被张小宝给喊了过去。

“小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张管家不知道这时小公子还想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儿,你一会儿去跟他们谈的时候,价钱一定要定在七十五文一斤上,只能多不能少,不是昨天说的那个六十文了,等着他们答应,或者是没谈拢要走的时候,你再跟他们说,可以便宜,但不是用钱买。”

张小宝昨天和王鹃商量完,觉得太晚了没有去叫张管家,只能等今天白天。

张管家一脸的不解之色“小公子,不要钱了?那要什么?”

“要铺子,京城长安中的铺子,不用太大,包括各个行当的,全要,到时用铺子来折算价钱,可以给他们便宜些,就这样了,张管家多操劳了。”

张小宝说完这个就跟着王鹃先出了门,叫来两个人陪着上山,可以看看那边干的如何了,也正好是锻炼了。

张管家心中的疑惑丝毫没有减少,不明白小公子这是要干什么?在京城中弄来些铺子谁去管呢?难道还想多赚点钱,那也不用非到京城。

带着满腹的不明,张管家把那些个商人又再次邀请到水云间商谈,主家的院子以后尽可能不让别人进。

“小宝,你说那个姓韩的,怎么还没有出招,我看他不是那种能忍耐的人。”王鹃手上拿着一根小棍子,在旁边打着已经枯黄的草,突然想到这边还挨着一个别人的庄子,笑着对张小宝问了一句。

张小宝也笑了“我估计他是被皇孙给弄去干别的事情了,比如咱们给皇孙出的主意,都是邻居,怎么能不喊上他呢,不知道会把他累成什么样?”

“那他应该感谢我们,让他有了一个锻炼的机会,还能近距离接触皇孙。”王鹃说着反话。

张管家先是给众人敬了一杯酒,接着就开始指着外面的景色说道:“诸位,你们都是有钱的人,张家庄子可比不了你们,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张管家客气了,若是别的庄子上的人与我等这么说,我等还会相信,可张王两家庄子的人却是不能这般了,诶?这次为何就张管家一个人来,难到王家不管了?”

姓鲁的东家这个时候笑着问了一句,一时间得到了一片认同的声音。

张管家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个情况昨天小公子已经说了,马上跟着说道:“王庄的主家把这个事情交给了张家来管,两家一体,为了防止别人专门过来挑拨两家的关系,故此,王家不再出人,哦,我没有说诸位,都是那个姓米的闹腾的。”

众商人一听,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可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他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到时故意给一家多,一家的钱少,别说是两个庄子了,亲兄弟还能为了这个打起来呢,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准备。

“自然,我们都相信张管家,哎!说起那个姓米的,我等也是恨着呢,好好的买卖竟然被他给搅和了一番,不然的话,我等早就把种子买回去了,不知道张管家对小罗水河那里的码头知道多少?那边正合适我们来运粮食。”

王东家连忙给打着圆场,同时也跟着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这楼是一个有点圆形的结构,中间空的,外面能看到景色的地方也更多。

因这几天没有下雨,那个挖出来专门用于蓄水的地方只有些淤泥在其中,可他依旧夸赞道:“要说这水云间真的不错,从此处看去,外面天高云淡,等着下了一场大雨之后,这水也就有了,昨天小罗水那边的雨可不小啊,那边是葛家庄子的地方吧?”

金东家也跟着开口,还站起来走到窗户这里向那边张望,那边的稻子都割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连着说了几句话,本以为能让张管家疲于应付呢,哪知道张管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着急的模样,先是对着王东家说道:“王东家想要找船的话,应该去找那边的宋公子,这个事情可不归我一个管家管。”

“为何,难道那边不是张家庄子的?还是张家的主家中有其他的管家?哎呀,这张家怎么弄的,竟然把管事儿位置分给了外人?”王东家故意这样一问。

“呵呵,王东家,小罗水处的码头确实不是张家庄子的,张家和王家都是本分的农户,又怎能做那行商之事儿?这次说的种子,也是与农有关,不然我也不会来了,至于主家的安排,那自然是老爷做主,我家几代都是张家主家的管家,早已熟悉了。”

张管家把这个事情也给应付了过去,不露丝毫的口风,让王东家觉得气闷不已。

旁边另一个东家马上又说起刚才金东家的话来“张管家,不知道方才金东家说的可是实情?听说这个水云间,也是三家庄子资助人开起来的,那不如把葛家的人一同找来商量一番,如何?”

“确实是三家资助的,既然诸位看上了葛家田中的东西,那不如张某先回去等待,诸位先与葛家庄子的人谈谈,那田中的出产确实不错,张某觉得甚至被张王两家庄子的还多呢,在这里先恭喜各位找到了好的卖家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若是诸位没有买够,还可以继续找张某,因这地中的稻子放的时间长,占了位置,故此,下次或许价钱会略微有所增加,那葛家的人来了,张某怕他因张某再次,不好说话,诸位,慢吃,账算到酒楼上面。”

张管家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当然知道葛家庄子从这边买的苗不算不错,却绝对比不上自己这边的,小公子帮着弄了苗,莫非这地上就没有东西了,小公子的手段不是那么好学的。

说着话,他已经站起了身,对着那些东家笑了笑,就要往外走。

众商人这下急了,互相传递了下眼神,马上坐在门口的人就起身笑着把张管家给拦住。

“张管家可不能这么走了,方才我等又仔细看看,比起张王两家的稻子来说,葛家还差上一些,不能留做种子,诶?张管家,桌子上的这道菜某非是新菜?我可是未曾在别处看到过,诸位以为呢?”

这人说什么都不让张管家走,又推着张管家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眼睛在桌子上一扫,发现上面有一道菜在临水第一家吃过,装着不认识,把刚才的话给岔了过去。

在坐的都是人精,一个个开始夸起了菜,再也不敢耍方才那种小手段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威胁人家,人家就涨价,方才还说是要下雨,这边的稻子会完了,结果正好人家说占了地方。

“哦,诸位可能是第一次吃,这个其实就是平常的烧豆腐,只不过用了一些别处送来的辣酱,味道有所不同,没让人放那么辣的,尝尝。”

张管家一改刚才那要走的架势,开始说起了菜,反正大家心中都明白怎么回事儿,没吃过?从小罗水那边来的人哪个不尝尝新菜?

“好,好吃,以后记住了,定要多来几次,这豆腐是大豆做的,不知道张家可有种豆子的地方?产量想来也不小吧?有没有种子?”

鲁东家吃了一块豆腐,又开始询问起种子的事情。

张管家给把那盘豆腐故意往这人前面推了推“好吃诸位就多吃,吃了了让人再做一份,大豆不错,却是没有种,原本未曾想到,还要多些鲁东家,明年,明年张家庄子一定要种上一些。”

“哦,那还真是遗憾,只能买点稻种了,不知道张王两家给出多少钱一斤?不会是宋公子说的那样,一百五十文一斤吧?那都是姓米的搞的贵,和我们无关啊。”

王东家在一旁跟着说起来,正好把事情说回到了种子上面。

“自然没有那么贵,可最近从别处买了不少高价的粮食,还有许多的粮店没有粮可买,从这便能知晓,今年的产量都低啊,粮家会更高,我这里的产量高,诸位买回去种了,自然就是能卖更多的钱。

诸位都是开粮行的,可不要告诉我粮食多,当初买的时候还在诸位的店中问过,确实没有啊,说是京城那边也缺,那就降个二十文,一百三十文一斤,诸位放心,张王两家庄子的种子不会像诸位的粮店那么缺货。”

张管家笑着在这些个东家的脸上看过,意有所指地说道。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却在盘算着得失,一百三十文啊,比起当出的一百文还贵了不少,方才说那断粮的事情不是故意的,与自己等人无关,既然如此,当然是缺粮了,粮食也应该涨价才对,种子又怎么可能不涨?

“呵呵,张管家说的有是,前些日子我等确实没收上来粮,可昨天晚上已经有人来报,说是外面的粮进来了,有不少呢,价钱还便宜。”一个东家干笑两声,给解释起来。

“当真?好巧啊,便宜了?便宜多少?那种子也要按照这个来降价才对,诸位说是不是?”张管家听到这番话愣了一下,他想到小娘子给补充的事情了,正有这个。

“当真,就是这么巧,便宜多少呢?当初你们买那姓米的是一斗二十九文,我们这个便宜,一斗只要九……不,是八文,不是米,是麦子,米也便宜,十一文一斗。”

鲁东家再次开口接过话,故意把自己的粮价压低。

“那小米呢?诸位都是如此?”张管家不相信的问道。

“小米六文一斗,都是,是不是诸位?”鲁东家定的这个价钱就是他们收的价钱,以往可能会便宜点,今年又旱又有蝗灾的,故此贵了一些,真正卖的话绝对不是这点钱。

众人同时点头,并有金东家问道:“张管家既然知道了价钱,不知种子可以降多少?”

“降多少?一定要多降,原来如此,既然诸位有粮食了,那我先买点,一样先买一万石吧,走水路,运费自然是诸位来出,张王两家的种子也是如此,运费由我们出,伙计,去,把牙侩的保人找来,还有我家的老爷和王家的老爷,就说买到便宜粮食了。”

张管家高兴地说着,一副合作愉快的模样,伙计转身就跑,好象只一个呼吸间便闪没了影子。

一众东家扭头看着消失的地方,目瞪口呆。

”山上的王鹃似乎发现了好玩意,招呼着张小宝,等着张小宝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些山里红,比山查小,同样都是酸酸的。

“来,把这些放在你的衣服兜里,我再采,这么多,看着就流口水。”王鹃从树上费劲地够下来一个枝条,用手抓紧了,凭借身体的重量不让那枝条弹回去,一边往下揪,一边塞到张小宝的衣服兜里。

跟着保护的两个人马上过来帮忙,一会儿的工夫,张小宝的衣服兜,裤子兜就全装满了,那两个人也是用衣服兜了一些。

“好了,收获不错,等着到那边,告诉他们回来的时候顺便采一些给家里送去,我们给他们别的东西。”王鹃拍拍手又走到了前面。

张小宝看看自己身上的兜鼓囊囊的,再看看王鹃那边瘪瘪,快走两步,追上王鹃说道:“鹃鹃,你爱吃这个,一边走一边吃吧,来,我倒给你些。”

“不用,回去一起吃,我不吃独食的,小宝,你别拉着我,你是个男人,要多干点。”王鹃用手捂着自己的兜,不让张小宝拉开,挣脱张小宝的拉扯,笑着跑到了前面。

“你跑吧,我自己吃,馋你。”张小宝在后面边追边说,还往嘴里扔上几个山里红,酸的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跟在后面保护的人面面相觑,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两个小祖宗这么开心,同样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个来时辰,张小宝和王鹃才赶到施工的地方,几百个庄户在这里忙碌着,把那群山环绕的中间位置不属于他们庄子上的地挖出来大大的坑,挖出来的土堆积到两个山低的地方,这就准备弄成坝了。

“对,就这么干,到时候名义上不是咱们的地,可实际却是被我们所用,放里面一些鱼虾蟹,也不用照顾,到时候能剩多少就是多少,山中的产量少,可味道好。”

张小宝用弹弓打下来两个野果子,与王鹃一人一个,同样是不洗,擦擦便吃,熟透的地方软软的,一口咬上去,里面的汁水就顺着嘴角流下来,边吃边说着这边的情形。

“恩,最好再来几个过来占地的人,咱们把里面的东西捞干净,到时收他们的过路费。”

王鹃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高兴地附和着。

“小公子,小娘子,这边干活,灰大,不如去那边,那里有有个地方还有个泉眼形成的小池塘,比这边好。”

张小宝和王鹃在这里看着的时候,专门负责这边事情一个内院的人过来指着旁边的那个山头劝道。

“真的?太好了,走,小宝,过去看看,是不是矿泉水,最好还是温的,那样咱们冬天就过来泡一泡。”

王鹃一听来了兴趣,拉着张小宝向那边走去,张小宝看看那边,没有丝毫温泉的样子“别做梦了,怎么可能有温泉?真有的话上次就发现了,可能刚刚出来的泉眼,通地下河。”

“那也要看看,快点。”王鹃拉着张小宝加快了速度,身后两个保护的人也同样小跑起来。

林中有桑,涓流淌淌。穿叶阳光露散茫。浅草枯黄,野果芳芳。山在一旁水中央。

“太美了,小宝,这个地方当初咱们没有圈下来吧?”王鹃眯着眼睛看向那周围山环绕中的一汪碧水,吸了下鼻子,问道。

“好,好像是没有,当初这里也没发现有水呀,还真的是泉水,可不是温的。”张小宝知道王鹃要说什么,他也有点后悔。

“那个怎么办?这个地方不能让给别人,我要了,我以后过来玩,快想办法,泉水啊。”王鹃着急了,这种唯美的东西她也想要拥有。

“那就想想办法,等着让别人把这个地方弄下来之后,咱们从他的手中买,这片地似乎不能从官府手中弄,你看看周围的桑树,有产出的。”

张小宝原本也打算把这个地方买下来,发现周围的树是桑树,这下明白了,这里的地不能随便买,属于作物林,封给你行,不像荒上那样可以买来。

“真能买么?你不是有方法能够给树弄死么,从根向上死,树死了,这里就可以买了。”王鹃提议。

“我傻呀,这树是咱们家的,样蚕的时候还用呢,让别人弄个封赏吧,到时咱们和他偷偷地用别的地方换,咱们这么圈地已经是占了便宜了,不能太贪心,找谁弄封赏呢,我知道,有一个人最合适。”

张小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王鹃的提议,只能在别人的身上打主意。

“谁,难道是李珣那小子?他要是占了,能和咱们换么?他还一直想吞并咱们呢。”

王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珣,毕竟是个皇孙,要一点封地,只要不是太大,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张小宝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我防他还防不过来呢,怎么可能给他机会,是县令,程县令不行了,他要走了,不会给他封赏,新的县令,只要给他弄点政绩,咱们和他的关系好了不说,他可能会得到封赏,咱们就让他要这里的一块地方,到时跟他换别处。

刚来的县令,不可能只干上几天就走,怎么也要呆上个一年半载的,搞好关系很有必要,最好是从当地提上去一个,可能性不大啊。”

“那到时候这个县令不听我们的怎么办?有许多人都是这样,从上面下来,就想捞钱的,难道你准备帮着他到底?”

王鹃对下一任的县令有点担忧,她看过不少的影片了,里面都这么演的,尤其是浙江杭州那边,几乎每一个朝代那里都是最富有的,到那去的官员全是肥得流油,别说影片了,她和张小宝过来的地方也是如此,否则她怎么被出卖的?

张小宝也知道来个贪官不好办,叹息一声“到时再说吧,也不知道张管家那边谈的如何了?希望能把事情办好。”

“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走,下去,我看看水是凉的还是温的。”王鹃不担心张管家那里,拉着张小宝向下走去。

“九十文一斤的种子,诸位觉得如何?一下子就降了四十文啊,快要赶上一半了,你们那粮价没降这么多吧?”

张管家还在与一众商人说着,刚才张家和王家的家主全来了,还有牙侩的保人也跟着到此,原本这里没有牙侩的人,水云间出来了,又有不少的车辆从小罗水那边把各种人拉到这边来,牙侩不得不在就近的地方弄出个地方安置人,以免遇到情况来不及。

这些东家当然不可能把每样粮食卖给张王两家一万石,那他们还赚不赚钱,哪怕是这些人一同负责一万石,一家也几乎要拿出来近千石。

一番商讨,最后这些家把那三种主要的吃食各卖五千石给张王两家庄子,就是那个非常低的价钱,除了这个,又买了两种不是太重要的,价钱同样是成本,一个是大豆,这个卖两千石,还有一个高粱,这个卖了一千五百石,让这些东家心疼不已。

等着签完了文书,人家走了,这就开始商量种子的事情了,听到张管家的报价,商人们纷纷摇头。

“张管家,这个价钱还是太高了一些,说实话吧,咱们卖给你的东西都是本钱,还要搭一半运费,这么做不行啊,你总不能让咱们赔钱吧?以后还要经常见面呢,我们只有有空就会借着查看各地的店铺的机会来这里看看。”

金东家愁眉苦脸地对着张管家说道,他确实是无法放弃这么好的种子,主要是打算买一次,价钱多一点,以后就不用再买了,直接留种。

张管家听到这个话,也有点犹豫了,想要继续压榨一些,还真担心到时他们联起手来给这边的粮食涨价,他也知道小公子的打算,就是把新的县令捧起来,百姓能不能吃上饭自然要考虑的。

想了一下,张管家觉得再放宽一点,说道:“那就八十文钱,诸位认为怎么样?”

“这个,八十文啊,张管家,咱们想要多买一点,至少要把你们这里的买下一多半,你看看,还能再降点么?”

又一个东家还是觉得贵,张家庄子这边种了不少的稻子,想要多买,一时不好筹集到那么多的钱。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更便宜,只要七十文就行,但不能换钱,要换店,京城中的小店铺,各行的都要,诸位只要拿出来店铺,你们就算在里面赚一点,那也可以。”

张管家见时候差不多了,终于是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别处的农忙已经差不多结束,只有一些赶种的冬小麦需要入土,集市再一次人来人往,与平日里不同的是,这时集市上卖茶水和小吃的摊子,要价高出平是几倍。

来干活的人已经说好,所有的饮水和饭食归雇佣他们的人管,就是那些个粮行的东家,这下子集市上做买卖的人可是发财了。

“故意的,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店铺让人快马回去今天中午刚送来消息,他们给了钱就开始让集市上的东西涨价,那么大个庄子,竟然连这点小钱也要算计一番,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水云间酒楼上,一间可以从窗户看到稻田的包厢当中,一个东家喝着茶水,边张望边在那抱怨。

“这可不是什么小钱,一碗平常一文钱还要加几个点心的茶水,现在不加点心就要三文钱,咱们雇了二百人,喝起茶水就跟牛饮一样,加上早中晚三顿饭,一天下来就得十几两的银子,照这个情形,三天他们最少赚五十两。”

另一个东家算的清楚,光是这个钱就能找几艘船来回运粮了,张家庄子一点亏都不肯吃,处处算计,收了一多半地里的种子,在京城那里换了二十四间店,竟然还有一处二层的酒楼。

“你们两个就别说了,咱们可是占了不少便宜,一斤种子最后是六十五文钱,买来的店铺,故意加了一成的价,这么一算,种子还不到六十文一斤,种种子比种粮食赚钱啊,上百倍的价钱。”

鲁东家在那估算了一下,这一次他们买的种子竟然价值一万四千多两银子,剩下那些,若是找到别人来买,依旧没卖出去三、四千两银子,若是换成平常的粮食,无非是三百两左右,可那粮食是不带壳的,这还带着壳呢。看吧小说阅读网

同样等着下面人快点干活的金东家也赞同这话“鲁兄弟说的没错,那二十四个店铺,只有二层的酒楼稍微贵些,有四千两银子,其他的加起来才九千多两,多报了一千多两,让雇来的人使劲吃,又能吃多少?总不能让他们自己带上干粮,喝河中的水。”

“金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张管家前几天可是亲自说的,让咱们在中间赚一笔,卖给他们的粮食运费他们出一半,可他们处处往外抠钱,船要他们指定了,我已经让人打听了,贵了一半。

运到他们庄子的车马也同样是固定的,又多要了一半,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他们给上的酒是平时水云间不卖的,做的菜也同样如此,这难道不花钱?加上不用他们来收割,又省了一些人力,听说到山那里去修别的地方了。”

最先说话的那个东家把一件件事情说出来,总觉得不舒服。

金东家摇摇头“平时咱们也要吃东西,哪次不是挑好的点?这一桌子也就三五十两,把所有的都算上,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还是赚了。”

金东家同样是不怎么舒服,钱不多,十几个人一分,能摊上一点,主要是被不停地算计,做买卖的都想算计别人。

“你们看,张王两家庄子到山上去的人都回来了?怎么这么多人,大概有三百来人,手上还拿着镰刀,他们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帮着咱们收?”

就在众人在那里吃点心和茶水的时候,一个站在窗户旁边的人,指着下面好奇地说道。

那些人拿着镰刀冲到田地当中开始收割,看了一会儿,众人这才放心,人家不是收他们画好的那些上等田中的,而是收自己的。

“快,实在是太快了,看看人家的庄户,一个能顶上咱们找来的两个。”王东家看到两边的人干活的速度,在那里羡慕地说道。

“比不了,人家的庄户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两三天吃一顿肉,咱们找的都是别处的,哪来的那么多闲钱?早不收,晚不收,为何咱们这里找来人他们也跟着收了?”

鲁东家的眼睛有点远视,能看到那两边人的身子骨的差别,张王两家同样光着膀子,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再看自己等人找的,只比皮包骨头强一些。

众人心中不解,只能坐回来重新喝着茶水,聊着一些买卖上的事情,一晃的工夫,日头就到了正中。

“开饭了,开饭了。”众东家刚找来伙计点上酒菜,就听到下面有人大声地喊了起来。

离着窗户近的人望下瞧,只见从集市上出来不少的人,有推着车的,有挑着担的,一边喊一边对着田中他们雇来的人招手。

“吃饭了,集市上的人还不错,给送到了这里。”这个东家回头对着其他望过来的人解释道。

“哦,那能省下几步路的时间。”几个东家同时说道。

“我看看。”鲁东家见桌子上只有几个凉盘,没打算马上吃,也凑过来向下观瞧,看了会儿说道:

“东西不少啊,看那一辆辆的手推车,够五六百人吃的了,哦,明白了,张王两家的庄户也到一起吃。”

他的话刚一说完,那下面凑到一起准备吃饭的人,突然就乱了,被他们雇来的人有几个与送饭的人吵了起来,离着远,声音混杂,分辨不出吵的什么,隐约能听到‘凭什么’‘干一样的活’‘不干了’等声音。

“这是怎么了?难道没给送饭?伙计,去问问。”鲁东家想不明白了,对着等在房门口随时准备伺候的伙计喊了一句。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跑了,过了一会儿,那边张王两家的人已经吃上,自己等人雇的人还在那里吵的时候,伙计又跑了回来。

“回客官您的话,因为饭菜不一样的事情吵起来了,您几位贵人找的人觉得吃的不如张王两家庄户的好。”

伙计气喘嘘嘘地说着。

“你们,集市给咱们那些人做的饭夹生了?”一个东家问道。

“没,有小米饭,有高粱面的馒头,菜是有一个蛋花汤,还有一个鸡蛋炒韭菜,这几样,都是好好做的。”伙计数着饭菜说起来。

“这还嫌不好?难道比不上他们平时吃的?我看他们是不准备要工钱了。”那个问话的东家气得一拍桌子。

“别急,伙计,我问你,张王两家庄子吃的是什么?”金东家对那人摆了摆手,又对伙计问道。

伙计同样数了起来“细面薄饼,葱炒肉丝,白切鸡,清焯笋丝,肉沫茄子,还有一碗干豆腐丝和猪肉煮的汤,上面衬着碎木耳,勾的芡,还有辣酱,有两个两个菜可以卷在饼中抹辣酱吃,另两个随便怎么弄。”

伙计的话音一落,众位东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怪不得自己找来的人不愿意,方才一同干活,等着吃的时候,自己这边的是一菜一汤,主食也是不值钱的东西,人家那边是细面饼的主食,加上好出几倍的四菜一汤。

两者一比较,差距就出来了,干活的人当然不愿意了,凭什么都是集市那里送来的,就有了不同的对待呢。

“伙计,张王两家的庄户吃的东西也是集市给做的?”金东家想了一下问道。

“回您的话,不是,就是在那边用个炉子而已,都在收稻子,在旁边生火,怕走水了,做完了正好赶上集市的饭菜也好了,这就一同送过去。”伙计恭敬地回答。

“正好赶上了?好,那我问你,你可知道像那四个菜一个汤要多少钱?”

“这个小的还真不清楚,估计得用上二两银子吧,一个人,毕竟那汤中有木耳,他们吃的也多,辣酱也不便宜,还有那些肉什么的。”

伙计为难地摇摇头,想了下才给出个他琢磨的价钱。

这些东家相互间看看,同时叹了口起,早上最先说话那个开口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就不打算让咱们把这个种子好好运回去,一个人要二两银子,二百人,四百两银子,给的起么?两天就是八百两。”

这下所有的人都点头承认,真逼着下面的人吃集市给准备的东西,他们也会吃,可干起活来出多少力气那就不好说了,同样点一份东西送过去,那还不赔死?

“金大哥,怎么办?”一个东家问道。

“伙计,你下去,让集市给加一个肉菜,就按每人十文的来加,加上一些米饭,每人三文钱的。”金东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做了。

伙计却是说道:“金东家,加多少是看要装多少盘子,按份算的,他们吃的多怎么办?难不成不让吃了?还有原来的已经做好了的,似乎不能退掉吧?”

可等着下地干活的时候才发现,一弯腰,肚子里吃进去的东西就向上涌,只好一面忍着难受,一面感叹着吃到了饭菜。

张王家的庄户自然不会像那些好象八辈子没吃到饭的人那样吃撑到,仅仅吃个七分饱,剩下的饭菜,等干完活,热一热,还能继续吃。

两个时辰之后,张王两家的庄户把那剩下的稻子全部收割完,并脱好粒,灌下就口水,稍微歇上一会儿,又抢着给送到库房当中,这才回来把那剩下的饭菜热热准备吃。

“大家听着,别吃了,快点带回家,给家里的人吃,这边一会儿有人请咱们吃东西,木耳的汤是没有了,其他的不会少,还有工钱。”

不等庄户们热菜,张管家就小跑过来,对众人喊着。

庄户连问都没问一句,把饭菜分分,谁家中的人多就多带点,转身往家跑,他们对主家现在是绝对的信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管家看着四散的人,笑了笑,对身旁跟着的人吩咐“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过来吧。”

说过话,又向水云间的地方走去。

水云间中的东家们对找来的帮工越来越不满意了,早上的时候干的还不错,中午竟然让他们多花了不少钱,摊到每个人的身上竟然是一百二十文钱,没办法,饭菜的价钱比正常的贵了三倍,加上水钱,一百三十文。

最为气人的是,这些人吃饱了,喝好了,下午干起活来却却没有上午那么利索了,一个个割几下就站起身揉揉肚子,照这个速度,三天也干不完。

“金大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又不是有钱没处花,看看他们干的,人家庄子上的庄户干的比他们快多了,饭菜也不差了,这哪里是找帮工,分明是养祖宗呢。”

鲁东家从窗户这里看过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穷苦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好吃的东西,都吃得撑到了,自然没有力气干活,等晚上收工的时候跟他们说说,真要翻脸,到时上哪找人去,难不成你我等人亲自去割?”

金东家能想到原因,同时没有太好的办法,气苦地说道:“若是怪那些个帮工,还不如抱怨一下张家庄子的人,太坏了,故意跑来一起吃饭,还吃的那么好,我就不相信他们平时干活也这么吃?”

“金东家,你还真说错了,前几天收割的时候是没有这些才,可吃的是全羊汤,不比这花消少,我们让人过来割稻子可不是故意害你们,实在是这天要下雨了,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当地的老人,他们对这里的气候最清楚。”

金东家的话音刚刚落下,张管家从门口的地方转了进来,口中解释着,那目光却是在告诉他们,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下雨?张管家,你未曾开玩笑?”金东家听了后一哆嗦,怕什么来什么,眼睛盯着张管家看,想要知道他是不是骗人。

张管家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金东家,莫非是以为我闲的没事儿了,专门过来对你们说点瞎话玩儿?你们就不觉得下午的时候凉爽了,还有点气闷?风起了,看看天,马上就跟晚上似的。”

“如何?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哎!我们实在是怕,等雨落下了,地里的东西那可就完了,不然我们为何把人叫回来?山上的地方还没修好呢。”

张管家张开胳膊,站在窗户面前感受着那风的清凉,幽幽地说道。

众东家感受的却不是清凉,而是冰凉,不只是对下雨后他们的种子要完的恐惧,更多的是怕张王两家庄子了。

正如张管家说的,只有这个地方的那些老人才能知道当地的气候如何变化,张管家这是故意拖延了几天的时间,让他们先把店铺的事情弄好才可以收割,原来都是为了这场雨做的准备。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看样子雨马上就要下了,怎么说也挺不到明天早上,田里的种子啊,不用再弄苗了,到时有那没发霉的,长出芽子直接种就行,但这个季节能种么?

“张管家,你们不能这么坑人啊,让咱们把钱扔到了地里,咱们就赔死了,京城的店铺都是按照你们的要求买的,现在给了你们,你们就给我们这样的东西?”

王东家腾的一下站起来,两步迈到张管家的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哭丧着脸说道。

“王东家,有话好好说,我们给你们的东西没错啊,好好的放在地里,等着你们割,之所以不给你们割好,怕你们怀疑我们换了别的种子,这片苦心你要知道。”

张管家往旁边躲了躲,依旧没挣开王东家的手,只能好声地劝着。

“不是,不是这样的,张管家,你们明明知道要下雨,为什么不早几天告诉我们?”王东家的手上青筋都起来了,可见他多用力。

听到这话,张管家脸一沉,眼睛一瞪,说道:“王东家,你说的什么话?哪有早几天的事情?早几天我们如果知道了,早几天就收了,你看看把咱庄户给累的,比一比你们找来帮工的干活速度还不知道庄户们卖了多大的力气么?

方才金东家抱怨说庄子给庄户吃的东西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庄户玩命地干活,难道连顿包饭也不给?咱们张王两家可干不出那种事情,就算这样,庄户也要养上几天才能缓过来。

老爷说了,等一会儿还要给庄户更好的东西,买几只羊,杀了给他们吃,这么好的庄户上哪找去,再看看你们那些人,吃的越好干的越差。”

“张管家,莫生气,有话好商量,咱们在买那些个店铺的时候,多赚了一些,有千八百两银子,那钱咱们不要了,再给你们买几个店铺,你帮帮忙吧,有什么办法可以少让咱们赔一些。”

鲁东家怕这个时候张管家生气离开,也走过来,拉开王东家,低声地打着商量。

“这个办法啊……不好想,诸位放心,庄子不会眼看着不管的,来来来,坐下说话,咱们从长计议。”

张管家扶着鲁东家坐到凳子上,在那里开始皱着眉头想起来。

“小宝,看来人们长说的话没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们这里有那么多的宝贝,看看,这日子算的,那叫一个准,说今天下雨,就今天下雨,还说半夜下,那估计一定是半夜了。”

张家庄子这边,王鹃正在往那薄薄的饼上添菜,看到外面的天阴了下来,对着张小宝高兴地说道。

“是呀,让他们虚报价钱,让他们不把运费钱都付了,真以为我们是好骗的?这次不弄他个千八百两银子,我张小宝的名字就倒着写。”

张小宝孩子的脸上露出阴阴的笑容,在那里附和着,他不喜欢吃卷起来的饼,一手抓着饼,一手拿筷子夹菜,就这么分着吃,春饼通常都是立春的时候才做,他这个时候就拿出来给庄户吃了,哦,人们管这叫春盘。

王鹃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宝不喜欢卷着吃,等她把饼卷好了,看到张小宝吃下去多半张两寸方圆的小饼并且吃了好几口菜了才明白,卷的时候浪费时间。

哪怕是吃带一点汤汁的京酱肉丝的时候,张小宝也不卷,手上托着饼在那一筷子的葱和肉丝下面一挡就可以了。

咬了一口饼,王鹃又单独夹了口菜放到嘴里,使劲嚼了两下,说道:“除了没有辣酱的味道,其他的差不多。”

“就那些东西,本来就差不多。”张小宝又拿起了第二张饼。

“小宝,就算咱们的人帮着他们收割,半夜或许也收不完吧?他们还是要损失一些。”王鹃疑惑地问道。

张小宝最里吃着东西呢,点点头,等着把东西咽下去,才说道:“当然了,别说是来不及,万一真的没下,我还得让他们拖延一下时间,理由已经找好了,白天干活太累,这是帮他们拼命呢。”

说着话,张小宝用筷子弄下来一点腐乳,在嘴里抿过,吧嗒两下又继续道:

“就是要让他们损失一部分,他们买的这些是计算好的,一个是卖给他们联系好的人,另一个是自家种,他们损失了,咱们剩的那些就不用自己到别处找买家了,好心地卖给他们。”

“小宝,你还是那么坏,我知道了,你准备让们损失的数量正好是咱们自己留完种子剩下的那些稻子的数量,来,小宝,这块臭豆腐奖励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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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要我说啊……。”张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用筷子夹了一块鹿筋,扔到嘴里嚼了嚼,点点头表示不错。

“要我说啊,伙计,把酒再温一温,没看到凉了么?东家们吃难受了,你赔得起么?”

张管家伸手给自己倒了杯就,正说着呢,发现酒不温了,对着门口的伙计喊了一声。

“对对对,伙计,快温,听张管家的,来,这串钱赏你了,还不快去,等,张管家爱吃这鹿筋,再端一盘上来,张管家,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王东家在这些人中算是比较容易冲动的,一边吩咐着伙计,把那盘鹿筋往张管家面前推推,一边催促地问道。

一杯凉酒还是被张管家喝下去了,又夹了一块烧羊排,嚼着声音不算太清楚地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你们找的人干活实在太慢,不如到葛家庄子在雇一些,他们都闲着呢,正好过来帮忙,人多,干活快,怎么样?”

众人一听,突然醒悟过来,刚才一直想着怎么能让那雨不落下,忘了多找人了。

“好办法,多谢张管家了,那葛家庄子的人手似乎也不够吧?不如张管家把张王两家的庄户也找来,他们干活快。”王东家一拍大腿,高兴起来,又觉得还是缺人。

“对,张管家,都这个时候了,你可要帮我们一次啊,回头就给你把那店铺买来,哪怕咱们自己再添点钱,可不能让种子没了。”另一个坐在张管家旁边的粮行东家也跟着补充。

“张管家仁义,你放心,以后再有用到咱们的地方,咱们绝对不说二话。”鲁东家感慨了一句。

“这点自然是相得过你们的,但是……张王两家的庄户实在是太累了,旁边还有个李家庄子,诸位不如去那边问问,真让咱家的庄户干,会累死人的,别看是庄户,其实主家一直当他们是亲人,饭菜好,给的工钱多,就是怕他们过不舒服,一想到他们又要哎累,我这心啊……。”

张管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抽动两下鼻子,用袖子擦一擦流出来的泪水,嘴叫撇着,一副伤心的模样。

这些东家不是傻子,知道那李家庄子是谁买的,哪敢去那雇人?除非是活腻味了,再看看张管家的表情,登时无语了。

金东家心中暗骂‘狗屁的要累死,干点活而已,一天能累死,前些日子收割的时候难不成还收一天歇上几天?看看庄户那壮实的样子,谁信啊,对庄户好,又是给吃贵的东西,又是给更多的工钱,给什么工钱?哪家的庄户给庄子收地的时候还要单独给工钱?’

不只是他如此想,其他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心中骂着,嘴上要说好话,时间不等人啊。

“张管家,确实是如此,咱们实在是找不到人了,让他们慢点干?你放宽心,伙食咱们管了,绝对不比你们给的差,还有工钱,咱们找的人是一天七文钱,给你那庄户一天十文钱,可好?”

鲁东家盯着张管家的眼睛问道。

张管家刚刚擦完泪水,眨眨眼睛,把一个鱼头给夹起来放到自己的碟子当中,用嘴在那了咋吧两下,对着众人说道:“这鱼不错啊,好吃,可惜,庄户们吃不起这东西,别看鱼不值钱,那分怎么做,水云间做出来的,一条就要二两银子。看吧小说阅读网

诸位,不如这样吧,咱们庄子有力气的也只有三百多个人,我一个人出十五文,让你们到别的地方雇,就放过他们吧,伙计,去到掌柜那里拿五贯钱来,等我回去再给还到这里。”

说到后面,张管家对着刚刚送热水和鹿筋的伙计吩咐一声。

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要走,金东家连忙拦住“且慢,这时去哪找人来干活?等人来了,雨也下了,张管家,一百文用你们一个人,就这一晚上。”

“一百五十文,不是一晚上,下雨就停,淋到病了可是要主家出医药钱。”张管家还了一个价钱。

“好,三百人,无非几石的种子。”金东家咬牙应下。

“不是三百,两个庄子现在有八百来人,小孩子也能帮着看看堆儿。”张管家这个时候寸步不让。

“好,快点吧,八百人就八百人,一百来两银子,总比这一万多两的种子没了强。”

金东家实在是不愿意再耽搁时间了,多说一句话就少下几刀,少割几百根稻子,何况那不是一万多两银子的事情,人家那些买种子的定钱都交了,买回去就赚一大笔,没了就要赔人家更多的钱。

“事不宜迟,这便走,葛家庄子给多少钱,你们自己找他们去说,伙计,把刚上的那盘鹿筋给送到主家,小公子和小娘子爱吃。”

张管家这个时候痛快了,当先就向着外面走去,似乎他比别人更急。

众东家也没工夫去想张管家如此不要脸了,刚上一盘菜就给端回去,张家庄子的人穷到这份上了?

等到了外面,众人看到阴天加上已经是黄昏的时候,已经黑了,两个人去葛家庄子找人谈价钱,剩下的看着张管家。

“哎呀,黑了,这可如何是好?得点灯笼才行,火把容易走水。”张管家看看天,为难地说道。

“那就点吧,是不是灯笼不好买?”王东家焦急地问道。

“走,到杂货铺看看,实在太急了一些,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没有。”张管家说着话,迈开大步往杂货铺的方向走去,其他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等到了地方,张管家对着在集市上来回走动的二狗喊道:“二狗,有没有灯笼?需要……需要四百个,诸位,看看,这下是不是庄子上的那些老人也用上了。”

“是,是,用上,都用上,一人一百五十文,有多少用多少,二狗是吧?有那么多灯笼么?”

一个东家在那里说着,他没工夫扯皮了,你张管家怎么说怎么做,你就是赶口猪过来,只要它会打灯笼,明白如何照亮,也是一百五十文。

“啊?张管家,您要这么多灯笼啊?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说实话,有还是没有?”张管家不耐烦的打断了二狗的话,逼问道。

“有,正好有四百五十个灯笼,可已经别人定下了,明儿一早就得给送去,这要是给了您的话……?”

不等着二狗把话说完,王东家一步迈到二狗面前,喊着问道:“一共多少钱,赔的也算在我们身上,快点拿灯笼,还有蜡烛。”

“好,这就拿,二百文一盏,每盏带十根蜡烛,我跟你说,那蜡……。”

“我求你了,快点拿吧。”王东家几乎要哭出来了。

二狗这回懂事了,一转眼就跑到杂货铺中,那里似乎早就有人等着了,进去出来,四百五十个灯笼,没用上半刻钟就撑好放进蜡烛点燃了。

庄子上的年女老少这个时候也走出来,在那里等待着,效率这个高啊,看的一众东家心都在滴血,不是早有准备,怎么可能如此快?可那些人却是两手空空。

“张管家,他们就空着手来的?”一个东家瞪着眼睛问道。

“哎呀,他们也太耽误事儿,谁去找的人,不是说了么,收地,难道忘了告诉?二狗,你这里有镰刀没有?就是那种咱们特别做的,比别处好的镰刀?需要……要五百把,你算算多少钱,到时管这些东家要。”

张管家也是懊恼不已,对着二狗喊了一句,看到二狗进去取镰刀,又对着那些庄户喊道:“大家听到了,让你们来是帮着抢收稻子,一人一百五十文,是个人就算,等着干完了,记得把镰刀放到一个地方,这镰刀……。”

“张管家,你看,镰刀拿来了,先干活吧,行不行?”金东家也沉不住气了,感觉到越来越闷。

“拿镰刀,干活,小孩子看堆儿,老人和女人打灯笼。”张管家马上吆喝了一嗓子,那些人动作不慢,跑过来各有分工的取东西。

等着他们干上了,张管家擦擦闷出来的汗,对着东家们又说道:“诸位,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饭菜了,按着中午时候吃的,少一个木耳的汤,让你们省一点,换成羊肉如何?”

“行,张管家看着安排,那边是葛庄的人吧?快点,快跑两步。”一个东家根本不想继续在别的事情上讨价还价了,答应一声,看到了那边出现的火光,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吆喝。

葛家庄子人少,只来了一百个,至于花了多少钱,张管家不去管,这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次,多些收入。

“张管家,我这次认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打张王两家庄子的主意了。”姓鲁的东家看着那些人收割,对站在旁边的张管家说道。

张王两家庄子的主家还拿出了酒给自己的庄户喝,这个算在庄子上,不用那些东家来出钱,小孩子和老人还多加一份皮蛋瘦肉粥,同样是庄子出,当然,这钱早就从三倍的价格当中赚回来了。

但葛家的庄户和雇来的人不这么认为,葛家庄户知道比不了人家,早已习惯了,好在饭菜不错,竟然有两个菜一个汤,至于别人有五道菜,就当没看见。

找来的帮工同样是两个菜一个汤,这次没有人闹了,他们以为还和中午一样呢,看到有酒,有那爱打听的人就问,得知真的是人家主家给的,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们也是三水县的一些庄子的庄户,以前总是听说,张王两家庄子主家对庄户好,还不觉得如何,这次亲眼看到了,恨不能马上就成为这里的庄户。

吃的比自己这边的人好不说,还有一个医生带着个徒弟过来挨个给看看,怕被那雨扫了一下着凉,两个庄子的管家也是在人群中游走,不时地停下来问问岁数大的哪里难受。

有那跑的慢了,身上衣服湿的地方多的人,更始被拉到旁边一个间隔起来的小棚子里,换上一身新衣服。

“这位兄弟,我瞧着他们两个庄子上的衣服怎么都一样呢,除了胸口的位置的字不同,做工和布料就是一个地方出的吧?”

一个帮工看着那些换了衣服的走出来,没换的也有人送一身衣服到面前让他们自己拿着,问身边的一个葛家庄子的人。

“你才看到?多少日子了一直这样,没看那些给衣服的人在那里借着灯光看吗?那是看名字呢,先让人挨个给量身子,记好名字,到成衣铺子做,一样的布料,样式也是相同的,只把男女分开,所有的钱由主家出,鞋也是。看吧小说阅读网

葛家的这个庄户看着人家喝酒,他只能喝口汤,对着问话的人说道。

“这么好?你那庄子呢?”问话的人羡慕地看着张王两家庄户高兴的模样,又问葛家的人。

“我们也不错,今年可以少交一半的粮,昨天主家派人来给我们量尺寸了,鞋样也送了上去,过几天便能穿上新衣服,这要感谢他们两个庄子。”葛家的人一说起衣服,同样高兴。

问话人的愣了一下“不感谢你们的主家老爷,怎么感谢人家?”

“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收成,没有水云间,也没有集市,主家更不会想着我们,两个地方一比,主家怕我们跑了,就只能学着他们的主家那样对我们好一些,不只是葛家庄子,旁边的李家庄子也一样。”

葛家的庄户早就想明白这点了,庄子上娃子到人家那边的学堂念书,现在主家也和那边说好,把东西送去让人家做,比起人家吃的虽说稍微差了一点,但比自己家带去的东西好多了。

“恩,确实,可惜,我那庄子旁边就没有张王两家这样的,跟着这样的主家,那才叫享福呢。”

问话的人听到周围的庄子也跟着吃香,没有心思再说了,低下头使劲地吃着,有一顿好饭菜不容易,若是让带回家就更好了。

比起干活人现在的悠闲,十几个粮行的东家则是无精打采,同时心中难过不已。

王东家坐在棚子里面,看着别人吃喝,面前摆着的饭菜根本就咽不下去,酒倒是喝了两大碗,耷拉着脸,在那里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好象不够,就算咱们自己不种也要赔别人钱,算一算,大概六千两银子,当初按了手印,剩下的能赚多少?六千两,还要搭进去这雇人,买灯笼、饭菜、镰刀的钱,得六百多两,镰刀是不错,干起活来快,可也不能卖一两银子吧?”

鲁东家听到了王东家的话,跟在旁边计算着这次要赔多少钱。

别的人同样听到了,折腾了这么些天,没赚到不说,还要赔,不是赔不起,是赔的窝囊。

“诸位,听我一句,别担心,不就是有一部分没收上来么?这样,还是按照当初说好的价钱,六十五文,庄子把这些帮你们补上,别忘了庄子白天可收了一些稻子,估计除了庄子留下的种子外,差不多正好是你们没收上来这些。”

张管家在旁边听着,适时地把小公子的安排说了出来,他对小公子和小娘子两个人有一种近乎于盲目的崇拜,一个个过来捣乱的人,看看都是什么结果?

就像小娘子说的,那座小桥就是奈何桥,为善者过来投生个好人家,为恶者到了,那就是直接扔油锅煎熬,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绝对跑不了。

这些个粮行的东家不知道张管家想什么呢,见还有盼头,又高兴起来。

“张管家,你说的可是真的?”金东家带着期盼的神色小心地问出来。

“真的,张王两家庄子没准备害你们,你们把剩下的收了,还有钱赚,那镰刀也不错,拿回去用,比原来的好使唤。”

张管家一脸诚恳地说道。

“好人啊,你们都是好人,我们是坏人,当初来就没安什么好心,还是换京城中的店铺么?你放心,这次我们一文钱都不留,该多少就是多少。”

王东家这时插话说道,不用赔了,还能赚一些,脸面上好看了,以后再也不来捣乱了,庄子太邪。

张管家笑了笑,说道:“换什么都成,诸位方便用什么来换,庄子就收什么,哦,淋了雨的稻子,诸位如何打算的?若是愿意卖于庄子的话,庄子用来做酒曲,价钱……?”

“按正常的粮食来卖就行,或者是再少一点。”金东家一见这些拉回去也不好用的稻子有人买,连忙给出了个价钱。

“小宝,明天咱们就去那小罗水玩,听说那里会去不少的才子和才女呢,见识一下,看看这个时候的码头是什么样的,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快点弄。”

王鹃和张小宝刚刚学完,躺在榻子上聊天。

“还有一件事情,方才管家已经让人过来说了,他们愿意卖被水淋到的米。”张小宝想了下,就差这一个事情了。

“不是留着做酒曲么?”王鹃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好的粮食我才不用来做酒呢,明早离开前,让人带回来,蒸熟了做成大米饼,或者是崩苞米花,一粒粒的比平常的稻子好,不管是制曲还是酿酒都可惜了,恩,多做点苞米花,到时用糖粘起来,跟在我们后面去小罗水那边,卖的钱估计和卖种子差不多。”

张小宝翻了个身,面对着王鹃说道。

王鹃伸手捏住张小宝的脸“你让我好好看看,怎么这么聪明呢,人家用买种子的钱买了,你用普通的粮食价格收回来,转手加工一下又卖出种子的价钱,他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后悔死。”

“这就是原料供应和深加工的区别,我们以后要做的就是寻找更多深加工的方法,睡吧,明天早起,安排完就去小罗水,弄个小船,你坐着我来划,我划的可好了,单桨摆动,就能让船横着靠岸。”

“你就别吹了,那些个在河上讨生活的,不比你强?你能单桨摆动,让船离岸么?”王鹃回了一句。

“这不能,你能?”张小宝承认自己的不足。

“当然,我用桨顶着岸摆动,两下就把船推开了。”

船过水纹轻弯曲,一把面渣鱼儿聚。画中仙境曾远离,诗里梦乡未得遇。乌云薄薄穿日光,碧水涌涌映残绿。群鸣当头听去意,秋雁两行江上雨。

一早起来,中午赶到小罗水河这边的张小宝和王鹃,正好看到了阳光透云,细雨如丝,游船摆动,鱼儿浮头,雁叫长空,人形南去的景色。

“好漂亮,小宝,你弄一个相机,我把这照下来,实在是太美了,看着那山水,好象是假的一样,似乎泼墨山水画才对。”

王鹃嘴里正吃着早上匆匆给她崩一锅的大米花做用糖粘起来的零食,下车时看到这么迷人的景色,开始说胡话。

“相机不好,不如拿拍电影用的带子,那个更有意境,扫进电脑当中根本不用再做后续处理,就这么定了,保持这里的环境,等我们成功地研究出来了,就把这记录下来。”

张小宝还保持了一点的理智,知道这事情跟做梦差不多。

“走了,你说我们两个到了人家才子才女聚会游玩的地方,怎么说呢?”王鹃看着大雁离开,拉着张小宝向岸边走去,准备进临水第一家。

“说‘我们就是看看,不说话的’成不?”张小宝认真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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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工人而已,小宝,你看什么呢,难道你以前也干过?”王鹃也知道扛活的人付出和收入似乎比起别人来说不成正比,她却不能去阻止,毕竟是一份收入,见张小宝愣在那里,以为他又回忆起过去了。

张小宝晃晃脑袋“没,我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让我干我也能干。”

“那你看什么?可怜他们?”王鹃猜测到。

“他们才不可怜呢,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又什么好可怜的?我在想,是不是能提高些效率,咱们那边的火车站和码头,有不少先进的工具,吞吐量是这的上万倍。”

张小宝的眼睛这时没有继续盯在扛活的人身上,而是扫着码头旁边的平地。

“你能做出那些设备,还不如帮我弄联合收割机呢,我给你开炼油厂。”王鹃终于是找到了回敬的机会。

“你难道不会改自动为手动?简单点就是一个滑轮组,不用什么告诉轴承,车骨碌可以转,换成铁的依旧能转,齿轮的咬合也不用那么严密,质量更不需要保证,大不了坏了就换,总比让人一点一点扛强一些。”

张小宝没打算弄什么精密的仪器,只要有一个起重的设备,加上一个横着移动的链条连接,那就能提高不少效率,齿轮用不上那么高的密合度,多做一些,看看哪个差不多就放上去,相互间磨一磨就能够契合了。

王鹃物理学的比张小宝好,张小宝根本就没有系统地学过,听到这个主意,想了想,觉得还真的可行,无非就是一个结实一些的架子,上面装点链条和齿轮,木头的车轮可以转,筒车可以转,换成铁的为什么就不行?

无论是手工制造,还是烧成铁水灌注,都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是那链子好象柔韧性不够,心下怀疑中,又问张小宝:“你确定能做出铁链子?那我们的自行车也差不多了。”

“用绳子不行么?听你一问,我就知道铁链子做不出来了,铁的不行,铜的呢?”张小宝对这种涉及到初中以上的东西确实不知道,只能求教于王鹃。

“工人继续当工人,码头的装载也需要人,等熟悉了之后,这些人才是最重要的,比如货物的分配,比如绳索的捆绑,全是学问啊。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码头的吞吐越大,那么吸引来的人也就越多,货物也会多起来,用这些工具把货物运到岸上,难道就不需要有经验的工人来运输了么?”

张小宝在这方面想的比王鹃更透彻一些。

王鹃也不笨,想了想,盯着张小宝说道:“我懂了,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放弃原来的行业,而是增加了一个部门,又让那些人多了一个就业的岗位,你要让他们做的是……。”

“物流中间的物流,这些人以后不仅仅是帮着在码头各处做短暂的运输,还要帮着我们收集情报,就像庄子那边集市的定价权一样,我要用最快的时间知道哪个地方的各种物品的价钱如何。”

张小宝已经习惯了把信息掌握在手中,现在算计这么多,早就觉得吃力了,他的棋只敢在一个县里下,没有那么多的信息支撑,他无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和更长远的打算,对他来说,敌人的可怕不在于强大,而是未知。

“你的心还真不小啊?连这也要用一番,你想干什么?”王鹃一听情报,也精神起来,她也是干这个的,甚至比张小宝还具体,张小宝只要求掌握,她以前是负责收集。

“不干什么,有人不是说给他一个支点可以撬动地球么,那么我要说的就是,给我准确的情报,我可以扰乱宇宙,制空制海,都无所谓,只有控制了消息,才是胜利。”

“你说的是制电子权吧?你的野心有多大?”王鹃对这话倒是理解。

“我的野心就是有一天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想那啥就哪啥。”张小宝向往地说道。

“哪啥?”王鹃用一种不同寻常的目光看着张小宝。

“这个范围就广了一些,forexample,the……。”

“你会不会说人话?知道你在世界各地漂泊了一段时间,不要在我面前买弄了,诱know”

“张小宝!”

“恩,明白,就是喝豆浆想熬白糖熬白糖,想熬红塘熬红塘。”

张小宝看着王鹃那种不屑的目光,终于承认,有时候刻苦和努力,真的和天才仅仅持平而已,他想起来了,王鹃精通九个国家的语言,包括一些地区方言,这种人存在于世界上的时候,他就向世人宣布了,决定于成败的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

“张小宝,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想别的。”王鹃严肃地说道。

张小宝点点头“没想别的,说点事实,也不怕你笑话,我当初努力地活着就是为了完成院长爷爷的遗愿,我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你把糖给我吃,我把好玩的东西给你玩,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你向我伸出手,这就是爱情了。”王鹃想了下回道。

“那我为了不连累你,放开手呢。”

“那是绝情。”

“是不是应该是那个百年前写了山无棱,天地和,才敢与君决的人说的那样。”张小宝努力地想了想,终于是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句子来描述。

王鹃气乐了“肤浅,你说的是什么?等回去,不用,今天晚上开始,你给我看诗经,让你知道什么叫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你说谁肤浅呢?还要不要夫纲了?”张小宝从来没听过么长的,以为只有那两句呢,一瞪眼睛,不满道。

“你说我说谁呢?什么纲?”王鹃回瞪了回去。

“对呀,说的对,什么纲不纲的,你听差了,我说的是,奈何桥头孟婆汤,端碗回首有断肠。谁道今生易相忘,只待明朝卧一旁。”张小宝反应快,连忙弄了一个顺口溜。

“这么说我大上辈子或者是之前与你有缘了?”王鹃听着张小宝的话笑了。

“缘不缘,百年修得共枕眠。共枕眠,大雨滂沱撑一伞。撑一伞,人海苍茫不相见。不相见,喜鹊飞腾月已弯。”张小宝见把话题转移了,马上继续这般来弄。

王鹃伸手捂着嘴,把脑袋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小嘴儿这个顺溜啊,说,骗了多少的女孩子。”

“骗女孩子算什么?我一直盯着男的骗。”

“小宝,别说了,先到临水第一家,我要吃点姜,恶心。”

“那你别吐我身上,一天脑袋里面也不知道想什么了。”

“贾兄,你可是来晚了,当要罚酒一杯才对,唐突了我等还没什么,可怠慢了佳人,你这罪可就大了。”

临水第一家中,三楼的一处单间里面,刚进来一个人就被守在们口的人给拦住了,手上拿着一杯酒,非要让这人喝。

被称为贾兄的人眼睛在屋子中扫了一下,看到那挨着庄户的一个女子回头观瞧,二话不说,接过酒杯,扬头饮尽,出声道:“一杯美酒亦杯淳,千万心绪牵佳人。”

“好诗。”这姓贾的话刚一说完,就有人在那里大声喊了起来。

“未然兄果然好文采,一杯酒喝下,诗潮就涌了出来。”另一人也跟着吹捧,听那称呼就知两人平时比较亲近。

贾未然也不一脸得意拱手,抬起头来正准备承受下佳人的青睐目光,却发现那女子已经转过了头去,从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只留下一个婀娜的背影在那里。

“未然兄,快,快,这边坐。”方才表示亲热的那人抬手招呼着,只是那贾未然并没有向他那里走去,而是来到了另外一扇窗户的旁边,把那里的一人给用眼神暗示走,坐了下来。

“晓莹,外面的也没什么景色,不如一同说说诗话,总比看那些个人不和体统地光身子干活强吧?”

刚一坐下来,贾未然就对着另一旁窗户那里的女子说道,可惜的是,那女子并为转头,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侧面。

正在他还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人,应该是听到贾未然方才说话的声音,开口道:

“贾兄这么说可是不对了,下面的人怎是光着身子,莫非没有穿裤子?那肩膀上还搭了一片麻布,在韩某看来,那片麻布比某些人的巾冠还要好看一些,诸位以为如何?”

“原来是韩公子到了。”

“没想到今日聚会韩公子会如此赏脸。”

“韩公子快这边来坐。”

在坐的人似乎都认识新到门口的这人,纷纷招呼起来。

站在门口的人笑着挨个点点头,也不等别人说罚酒的事情,自己先倒了一杯“韩某晚到了片刻,该罚。”

说着话一饮而尽,又走到窗户面前,站与贾未然身后,望着下面的情形说道:“韩某有几句顺口溜,正好说与众位听听,图一乐和,一条罗水两岸潮,三秋叶黄四季寥。五谷不足可多食?丰登哪堪守六爻。七转八弯入此地,九斛十石百肩挑。千万帮工如蚁聚,万千百姓得粟稻。十船辗转九村送,八里七程六时到,五典四德今忘提,三言两语一人嘲?”

“韩旋风,你敢骂我忘了五典之常,君子四德,我和你拼了。”

姓贾的还不差,知道人家说的意思,就是这一条河到了秋天,三水县的百姓没有粮食了,上哪里去守那么多是否穿衣规矩,急着把那些粮食挑下来,千万的人一起干着,给当地的百姓送去,哪怕是晚上也要送到,只有那些个忘记了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及君子四得的人才会在这里卖弄学问嘲讽那里的人。

忍不住心中的气愤,转身向着姓韩的这人扑过来,周围的人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一边拉着他,一边说着韩旋风的顺口溜好。

“好热闹啊,这么多人,小宝,进来呀,哥哥姐姐们,你们说你们的,我们没捣乱,就是看看,不说话的,凳子也自己带了。”

在那些人撕撤的时候,王鹃拉着张小宝走了进来,腼腆地对着别人笑了笑,解释了一句,把张小宝给拖进来,一人拿着一个折叠的马扎,跑到墙角那里坐下了。

今天状态不好,写了快五个小时,天气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喘不上来气,只一章,明天补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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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那些个才子们都愣了,姓贾的也不找姓韩的拼命了,包括几个方才在一旁卡热闹的女子也好奇地把目光转到了突然进来的两个孩子身上。

王鹃和张小宝过来的时候特意到这边专门给张王两家人留下的一个小宅院当中换了身衣服,王鹃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穿裙子了,身上是一条到腋窝那么高的粉红色裙子,肩膀和胳膊被一个半腰高的薄衣服给套住,虎头鞋上改了改,改成了她自己设计的小鸡样的毛绒团。

披散开的头发上面斜着插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还专门用两个小竹片把眼睫毛给夹了夹,微微上翘,没有用胶固定,更自然一些。

张小宝的衣服也是王鹃设计的,白色绸子的短衫,没有做那么紧,显得有些蓬松,直排开襟,五个纽襻只扣了三个,最下面和最上面的没有扣,下面是一条靛青色的灯笼裤,鞋的前面有一只大鹅的绒团。

这两个样式的衣服还稍微和现在的有点不同,好在此时的各种服装都有人穿,希奇古怪的多去了,不用担心被人诟病。

两个人这种打扮看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可爱得受不了了,尤其是当中几个女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若不是担心后面会有家大人过来,她们真想过去抱起来使劲亲两口。

“这个小弟弟,小妹妹,你们怎么上来的?多大了?”一个女子没有去抱,却在那里弯下腰轻声问道。

三楼的这个地方可不好来,整个三楼,只有四个这样的房间,专门是从整个楼上探出去一一大截,下面基本上是空的,三楼的四个角处每个角只有一个这般的房间,是一个相当于圆形的所在,窗户开在周围,可以看到更多的景色。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算是第二好的房间了,从这里能够看到河,能看到山,还能看到码头,连接这里的外面还有一个房间,需要走过那个房间才能进到这里,那个房间有伙计看着,能让两个孩子进来,绝对不是伙计偷懒没看见。

那就只能说明两个孩子应该常在这地方出现,伙计认识,家用应该有些家财,再看穿的衣服也能看出,那一身下来怎么要二三十两的银子,尤其是小丫头身上半披半穿的衣服,能看到里面那白皙的皮肤,却是领处发现那是三层纱。

女子就是想知道两个孩子家中干什么的?以免没有答对好两个孩子,惹到人家。

“这个漂亮的姐姐,我们是走上来的,今年四岁了。”王鹃回了句话,并给了人家一个甜甜的笑容,她也没说错,按虚岁算,确实是四岁,在有些日子过了年,周岁是三岁。

张小宝这个时候没有出声,他觉得和别人这么说话不舒服,除了必要的时候,他不想装孩子,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例外,他喜欢让爷爷奶奶或者是父母抱着,再亲上两口,这点王鹃就不愿意,说他犯了孤儿综合症。

“四岁啦,真懂事,那跟姐姐说说,你们过来看什么,家中的人不担心吗?”女子被小孩子夸,高兴了,她认为小孩子都是说实话的,哪里会想到墙角的两个小家伙在整个三水县几乎可以呼风唤雨了,暗中撑着张王两个庄子,以小桥为分解线,挡住了一拨拨想要使坏的人。

”王鹃依旧在那里露着甜甜的笑容,这是她和张小宝第一次跑这么远游玩,自然高兴了。

“哦,那也别坐在墙角,到这里来,吃点东西,看看爱吃什么?临水第一家的饭菜比起京城的大酒楼也丝毫不差,更有一些别处没有的招牌菜,来,到姐姐这来。”女子招了招手,也不管人家两个孩子能不能听懂,给介绍了一下。

王鹃摇了摇头“不去,你们吃你们的,我们自己带了些东西,娘说了,不能吃别人的东西,我们一会儿就走。”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不动地方,就窝在那里,别人也没有办法,换成旁人突然进到屋子中,他们会赶出去,找来伙计质问,可看到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撵人的话,更不想让伙计把人带走。

这时的贾公子看到他心目中的佳人也盯着孩子,只能暂时放下来对姓韩的人的攻击,主要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论文采不行,论身体更不行,好在家世上面比这个人家强。

想到家世,让他心中舒服了一些,三水县好,那以后他的日子也会好过,故此,他一改刚才的愤怒模样,对着心中的佳人说道:

“晓莹,你看看下面,是否有哪一处瞧着不舒服,到是我让人给改了。”

“贾公子,你这么说是不是要管着人家的地方了?此处是人家买下来的,你想改就改?”

韩公子似乎看这个贾公子不顺眼,别人不敢说这样的话,他敢说,那个叫晓莹的女子听到了也赞同地点点头。

“确实如此,三水县有了这个码头后,百姓的日子也会比平常好过,我看着还不错,真想改动点什么,不如把路好好修一修,尤其是过了桥的那一段,多铺点石头,以免冬天过后,雪化了耽搁运货。”

“晓莹说的是,要修,路是一定要修的,这钱就由他们码头的地方来出了,都是他们运货把路运坏的,再过上几日,就找他们修,不仅仅修路,这里还要让他们修一个‘行在’。”

贾公子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似乎这三水县他说的算一样。

坐在角落处的王鹃却不愿意了,对着张小宝嘀咕道:“那个姓贾的口气不小,在这里给他修行在,他当他是皇上呢?”

她说的声音小,这时众人也正想着姓贾的话呢,屋子中比较静,正好被人听到了,或许王鹃也是这个意思。

贾未然看了一眼两个小孩子,他不喜欢小孩儿,瞪着眼睛对王鹃说道:“小丫头不知道我是谁?问问你家中大人,敢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不敢,没说你,我和小宝说呢。”王鹃露出一丝害怕的模样,委屈地说道。

“贾公子,一个孩子,你何必如此?小妹妹,他叫小宝啊,你叫什么呢?正是晌午,饿了吧,过来看看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们夹。”旁边一个女子不愿意了,这么好的孩子也吓唬,何况孩子还那么懂事儿。

王鹃这回不那么害怕了“姐姐,我叫鹃鹃,我们自己带东西了。”

见人家再次拒绝,这些才子美女也不管了,一边吃喝,一边聊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有几个女子会看张小宝与王鹃一眼。

张小宝两个人也确实没饭,从面前抱着的包中往外拿东西,在那里听着众人说话,也吃起来。

贾未然本来是想多和晓莹说些话,可发现晓莹总是看向两个孩子,心中气愤,看到两个孩子拿出来的一个油纸包里,似乎是一种熏肉,却绝对不是牛肉,在盘子中夹了一片酱牛肉,对着张小宝说道:

“你叫小宝是吧,别吃那东西了,过来吃好的,我这里有酱牛肉,牛肉,平时吃不到的,你那猪肉酱的颜色不好。”

张小宝无奈地抬起头来,把肉在手上拿着,让人能看到“牛肉确实不好弄,直接杀会有麻烦,你们吃吧,我们吃点这个熏鹿肉就行。”

“你们吃,不用管他,他不知道什么是猪肉,什么是鹿肉,更不懂熏和酱。”韩公子这个时候畅快地说了起来,有两个女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贾未然脸色铁青,面子丢大了,说人家手里的肉不好,要给人家吃牛肉,结果人家的是鹿肉,牛肉的金贵是在于耕地用的牲畜,可也比不上那鹿肉啊,仔细看看,那鹿肉的模样,应该是脖子处的,上面还有筋头呢。

人家手里拿着的一小片就能买面前桌子上的几道菜了,弄不好今天的事情就能传遍认识的所有人,咦?那是什么,小丫头拿出个粗竹筒,难道是想喝水?

贾未然懊恼的时候,看到王鹃拿了一个粗的竹筒出来,再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青笋汤子鸡汤,终于觉得有机会找回来点脸面了,说道:“鹃鹃啊,别喝水了,过来喝这个汤,青笋的,留到现在可不易。”

“没喝水,吃东西呢。”王鹃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从竹筒里面抓出来一大团泡开的木耳,只有一个木耳,竟然是小碗那么大,自己咬一口,又送到张小宝的面前让他咬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韩公子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一手指着贾未然,一手捂着肚子。

看着人家一口一口,没用多长时间就吃掉了,众人的心中多觉得有点可惜,那么大的木耳,可以炒一盘子菜了,或者是熬几份羹,就这么被两个孩子给生吃了,家中有多少钱能弄到这么大的木耳?既然能给孩子生吃,那就一定不会在乎。

听着别人的笑声,贾未然已经不再生气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刚才说的话被小孩子告诉给家大人,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是谁家的。

张小宝和王鹃又拿出来一个那么大的木耳,竹筒就空了,放到一旁,两个人把这个也吃下去,再拿出来的是大蒜。

众人已经看愣了,蒜还没什么,都爱吃蒜,有的人到了吃饭的地方会先问问有没有蒜,没有就换一家,有就吃,可等着两个孩子吃完了蒜,拿出那两只四寸长,在一些冰块中镇着的大虾的时候,终于是再一次动容。

这么长的虾竟然冰镇着吃,换成普通的人家会心疼的,平常偶尔吃到的也是一寸多长的,这样的虾应该有更多的做法,而不是弄熟了后冰镇。

什么是奢侈,这才就是了,用珍贵的东西做简单的菜肴,轻描淡写间才是富贵的象征。

众人看着两个孩子把这几样东西吃完,以为没有什么可吃的时候,张小宝又拿出来两个竹筒,这个是放在他的包当中的,两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被他给抽了出来,也不洗一洗,直接用手把刺搓掉,放在嘴里大口地咬了起来。

“秧子上摘的,姐姐想吃,恩,还两有根。”王鹃说着话,从张小宝的包里面又拿出来两个竹筒,站起身,跑到桌子这里,垫着脚给放到了晓莹的面前。

“问你哪里有卖的,你能告诉哥哥吗?”贾未然刚质问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两个小家伙背后的大人,又换成和蔼的语气。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等冬天再说吧。

”王鹃一边往角落走,一边说着。

“你家中可是三水县的?”贾未然又问了一句。

“恩,就是本县的,干什么?”王鹃回头反问了一句。

“哈哈,三水县的,那就好了,你知道我是谁么?”贾未然一听两个小家伙的家在三水县,高兴了,傲然地说道。

张小宝和王鹃没有像姓贾的那样追问,依旧吃着黄瓜。

贾未然只好自己说起来“下一任的三水县县令是我爹,你们还不知道吧?”

“新县令?完了,果然是从外面来的。”王鹃用唇语对着张小宝说道。

“恩,还带了一个纨绔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从这就能看出新来的县令如何了,还没有消息传来,说明这县令在朝廷那边有人,一会儿安排吧,来了就要让他见识一下。”

张小宝没有怀疑这个贾未然说谎,看看其他人的脸色就知道了,一定如此。

王鹃微微点了下头“那怎么办?难道给他个下马威?到时不让衙门中的人去接?按理说程县令应该等着新来的县令到了才能走,没想到先走了,只把官印等东西放到了主薄的手中等着新的县令到来。”

“还不只这个呢,通常要等着过完年,新的县令下会到,听刚才他的话,应该不久后便来,下马威是要给的,但不能让衙门中的人不迎接,要接,必须是大张旗鼓地接。”

张小宝一瞬间就想到了怎么应付了,到时还需要具体地看看,新来的县令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贪婪,不顾百姓死活。

两个人在那里用唇语说话,别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呢,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轻轻动着。

贾未然因为是两个孩子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怕了,心里有底,问道:“你们家是哪的?跟我说说,到时候小事儿就帮帮你们。”

他其实是想讨好晓莹,齐家的闺女,家中也是官宦,至于以后是否真的要帮,那得看看两个孩子的家人送多少的礼了。

张小宝和王鹃还不等说话呢,那个姓韩就在旁边说道:“贾未然,你爹还没上任呢,你现在就欺负人了?找你帮忙,那不是有钱没处花了?鹃鹃,小宝,不要怕他,跟哥哥说说,家中有什么事情,哥哥找齐姐姐帮你们。”

那个齐晓莹也跟着说道:“对呀,你们这么懂事,有什么困难就让人送到这里,我们以后没事儿就会到这里玩的,你们家中做什么的?”

“齐姐姐真好,还有韩哥哥也好,我家种地的,小宝家也是,齐姐姐要常来啊?那把这个东西拿着,以后到了码头这边所有挂着画有稻穗的旗帜的店铺,吃喝一律只收七成钱,买东西收九成钱。”

王鹃发现这个姓齐的女子家中应该不一般,能有一个接触的机会,马上就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牌子,又用拿出来一块墨,用水沾湿,把手贴上,等黑了按在了木头牌子的后面,再拿出一把用来切肉的小刀,在上面刻了一个字,这才送到齐晓莹的手中。

众人看着王鹃做的一系列动作,到两个人把牌子给了齐晓莹,一同离开后,这才同时吸了一口气。

他们终于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哪来的了,种地的,确实如此,三水县土桥村的张王两家庄子当然种地了,但他们种地和别人不一样啊。

“贾未然,贾公子,你爹当县令,好大的官呀,张王两家庄子有事儿找你帮忙,哈哈哈,笑死我了,等你爹到了这边,看看谁求谁吧,你方才说话时候什么样的,想来两个孩子会告诉给家人。

哦,还有啊,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建行在么?还要让人家出钱修路,鹃鹃和小宝都听见了,真懂事,你说这么懂事的孩子会不会忘记了你说的话呢?

还是晓莹厉害,让人家给了个牌子,今天能少花许多钱,那牌子可不仅仅在这临水第一家好用,整个码头,凡是打着那面旗的地方,包括一些拉运的小船,都可以用,还有土桥村那边的水云间。

晓莹,今天大家都在,他们就给了你一个牌子,以后有事情,你可不能不帮了,否则那小丫头会难过的,那么乖巧的孩子万一因为你不帮忙,哭起来,我都心疼。”

姓韩的这个人对着已经呆住的贾未然说了两句,又对旁边手上拿着木头牌子的晓莹指了一下牌子的用途和她应该做的事情。

贾未然木木地点了点头,他承认韩公子的话说的没错,到时还不知道谁求谁呢,张忘两家庄子,在上面早已挂名了,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三水县的繁荣,凉皮、煎饼果子、码头上的扛活的人、这里赶车的车把势,店铺中的伙计,租出去的地方,从外面运来的大豆,曲辕犁,酱油的低廉价钱,新粮换旧粮。

整个三水县都已经打上了人家的烙印,还有那些个在这里写诗作赋的才子们,以及换取的那种手工绣成的诗文,哪一样不是让人感叹的?

张家庄子已经深入人心了,他们关键时候说一句话,比官府的作用都大,不说别的,只要两个孩子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迷路了,在三水县中,许多人都会帮着保护,车马行的人甚至会派出一队车来护送。

自己方才说什么了?完了,不用指望两个孩子给自己保密,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清楚那话意思?嘴啊,怎么就这么欠?

就在贾未然懊悔的时候,外面的伙计进来了,现在没有人会问他们,为什么让两个孩子跑到屋中,人家自己店,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换成大人过来敬杯酒,那也是给面子,两个孩子那么可爱,一声声的哥哥姐姐叫了,面子也不小。

“诸位,方才小公子和小娘子说给小的听,有一尊齐姓的小娘子拿了个牌子,让小的把牌子记下,今天所有的酒菜全免,并送与齐小娘子二斤新鲜黄瓜,以后若是想吃,只要让人拿牌子到此地,每日可送二斤新鲜黄瓜,若家中有来客,可在五斤内购买。”

伙计说着话眼睛就看向齐晓莹这里,方才张小宝和王鹃一出去就打听到这个齐晓莹的家世了,也是朝中为官,几代人,代代有人当官,官虽不算太大,根基却不浅,送东西要大方,不能错过,许多人想送还没有机会呢。

“啊?那么多黄瓜?太好了,以后天天都能吃到,伙计,拿着这个镯子,给鹃鹃,就说姐姐谢谢她了。”

齐晓莹爱吃黄瓜,没想到人家直接就给送来了,只要拿牌子,天天给送,还能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买上五斤,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腕子上的镯子给拿下来,递给伙计。

9文学网”贾未然越想越担心,准备先回家。

众人也能理解他的心情,这下麻烦了,等着小宝和鹃鹃两个孩子回去把事情一说,他父亲想要上任,那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等着贾未然走了,剩下的人相互看看,突然笑了起来。

“今天实在是太好玩了,没想到会遇见两个孩子,要说这张王两家庄子,孩子是最幸福的了,从小就在一起,比那些个父母给找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强多了,齐姐姐,你说是吗?”

一个女子在那里感叹地说着,羡慕起张小宝和王鹃,打小就在一起,到时长大了,哪里会有什么隔阂。

另一个男的长的比较魁梧,这时也说道:“还不仅仅是这样呢,看着刚才他们两个小家伙坐的地方,正好是墙角,叫小宝的那个总是用左边的一面对着我们,微微侧个身自,那个叫鹃鹃的,往后靠了一点。

他们还有刀,我若是猜的不错的话,真有人想要对他们动手,不拿武器的话,至少也得受点伤,小宝的右胳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从身子的那面拿出来,他左手吃东西明显不习惯,别看他吃的顺畅,没当吃的时候,右边的肩膀都会跟着动一下。”

“是啊,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右手总是挡着,难道他的右手不好用?怪可怜的。”方才说话的女子叹息一声。

“什么可怜?他的右手拿着凶器呢,左边面对咱们,动起来的时候正好可以借着转身的力量把右手的武器用上,让人不好防备,你想想刚才他们坐着时候的样子,鹃鹃是个女孩子,应该把双腿并拢,却是微微岔开,小宝更是一脚前一脚后。看吧小说阅读网

我刚才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若是有人冲过去想要伤害他们,那个小宝就会在捅出武器的时候直接转身,涓涓回在他后面换位,如果鹃鹃也能攻击的话,那换位一次后,攻击的人就会被小宝牵制住。

按照他们的身高来算,只要刀够锋利,那王鹃就能把刀攮进别人的小肚子里面,这两个孩子可不一般,还好贾公子不会和孩子一般见识,不然真想欺负人家一下,很容易倒在这里。

那个身体强壮的人站起来,手上拿着一根筷子,一边说一边给别人比画,用一个凳子作为王鹃,他则是取代张小宝的位置,前面有人过来,他直接就一个转身用右手的筷子捅过去,脚下并不停留,捅了一下直接又一个挪位,身体正好是转了一圈,用筷子向回挥去。

那个筷子若是刀的话,过去的人必然要挡一下,可他挪完了位置,那个凳子的地方正好露了出来,也就是王鹃了,只要有一把锋利的刀,两只手抓着,向前一扑,面前的那人空挡尽露。

“原来是这样,太吓人了,两个孩子在那里坐着的时候也在防范着我们,贾公子多亏没有过去。”

那女子终于是明白了这个位置转换之间的门道,她根本就没想到,两个孩子坐在那里也不简单,怪不得是背靠着墙角呢。

韩公子也点了下头“确实不一般,这说明他们平时就受到了别人的教导,以张王两家的财力来说,弄两把好匕首太轻松了,或许上面还带着毒,贾未然这下难过喽,就是不知道,真有危险了,那个鹃鹃会不会出手。”

齐晓莹一脸向往地说着,同时看了看旁边的韩旋风,这个旋风是号,真正的名字和字是,韩常、韩岁久,文才自是不必多说,只凭着那一眨眼的工夫就从一到万,再从万到一写出来一首诗,可见一般。

何况他还佩带着宝剑,听人说他的骑术和弓箭也不差,家里只剩他一人,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当个游侠,靠着自己的努力,给人写点东西,或者是压压车、压压船什么的,没有多少钱,也不求人。

坏事儿一件没做过,至少自己了解到的是这样,人也算豪气,听说当初有一次发水,有一家的两个孩子被水冲走了,就是他追上去,把两个孩子给托了上来,自己差点就被浪头给吞没,冲出去一里多才被一棵树给挂住。

可惜,家世差了一些,或者说是没有任何家世,只有一个人,若是也有一个庄子的话,那自己……,哪怕比不上张家庄子,稍微平常一些的庄子也行,或许,想想办法,再问问鹃鹃她家中如何做的,到时给他弄个庄子不算太麻烦。

恩,明天就去找鹃鹃,那么懂事的孩子,知道的事情不会少,他要是能多赚点钱,自己也有跟家人说的借口了。

齐晓莹眉目展转之间就想到了这些,决定帮韩旋风一把,否则就没有时间了,现在家中就不停地给找人看,若不是那些人实在上不得台面的话,自己就要嫁人了。

“晓莹确实非同一般的女子,换成我,我也愿意像小宝那样,站在旁边。”韩公子不知道是喝了点酒有些迷糊了,还是故意这样说的,说过了话,眼睛一直不敢去看齐晓莹,每当人家看过来时,他总会是稍微躲避一下。

贾未然从酒楼中出来,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找了一辆车,多给了一倍的价钱,让人赶着向京城的方向而去,从这里到京城,骑马快的只要一天,稍微慢点的要两天,乘着那就得三天多。

他这次过来也是想先看看三水县什么样的,原来打听到不少的事情,他觉得总比不上自己到这里亲眼见一下好,这回算是见到了,三水县的旱灾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儿,不时地有船把粮食运过来。

当地的百姓也在自己找活干,做小买卖的多了,在码头帮着扛活的人也不少,加上免去了税和调,秋收之后,百姓的家中还是有一些闲粮的。

可唯一难办的事情就是张王两家庄子,他没到这里的时候便打听了,整个衙门其实对那两个庄子就跟对自己家人一样,甚至在关键的时候可以用上八百里的急报来送喜。

原本他还想找个机会见一下两家的人,谁能知道,这次的见面会在那种情形之下,两个小孩子全听到了,自己就不改提什么行在的事情,也不能说修路让谁花钱,指望着两个孩子回家不说,还不如快点到京城找到父亲商量一番。

“兄弟,那个,你也是三水县中的人?”贾未然想了想,决定要找一些张王两家的错处,现在只能从车把势的口中得到了,故此扒着前面的窗口问了一句。

“可不敢当啊,公子还是像别人那般,叫我马疯子的好,我确实是这里的人,原来是我爹赶车,可年岁大了,就不干这个了,正好交到我的手中。”

车把势是个年轻人,听到人家的问话,连忙回了一句,同时把鞭子甩了一个响。

“哦,兄弟,你怎么有这么一个名?不知道老伯现在如何了?听说这大旱,家中的收成都不多。”贾未然顺着话说道。

车把势把当啷在旁边的腿收回来,又喊了两声马,这才说道:“我本就姓马,加上赶起车来快,像疯了一样,别人便叫我马疯子了,其实赶快就是那一天而已,我喝多了酒,也没想着马会累成什么样,使劲赶着。

家父现在还不差,整天没有多少的事情,比起以前是强了许多,公子如此着急往京城赶,用不用我再催一催马?”

“不必,万一累坏了就不好了,听人说,张王两家庄子那里有不少事情,就是土桥村的,据说是哄抬物价,不知道真假。”贾未然顺口问道。

“假的,那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他们从来没有干过哄抬物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眼红了在这么传的,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就让他知道我的鞭子抽在身上疼不疼。”

车把势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在那里给张王两家庄子正名。

贾未然明显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于是又问道:“那他们对你们也好?是不是平时给你们一些钱财,不然的话,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帮着他们买那种做酒后的酒渣滓。”

听到这个,车把势笑了,说道:“确实有好处,正如公子说的,他们给我们一些钱财,只要我们在车厢上,或者是车的旁边弄一两面小旗儿,他们按月给钱,虽是不多,也比一点没有的好。”

“弄旗?干什么用?”贾未然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想起刚才上车的时候,确实看到了车厢上有一个说某个布行的话,还画着图,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是可以给钱的。

“这叫,我也不懂,反正只要放在车厢上,他们给钱就好了。”车把势继续说道。

车把势又甩了下鞭子,犹豫了片刻才说道:“这个不是那么准的,有时多,有时少,比如公子让我带公子去京城,那这一趟跑下来,我除了公子给的车钱,还会多得到十文钱,平时在当地,一个月是二十文,这个月我跑了两趟外面了,多得十六文钱,加起来就是三十六文。看吧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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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多得?”贾未然想不明白了,这个事情处处透着不同寻常的样子,相信弄清楚了回去告诉父亲,一定有用。

“跑的远啊,让外面的人也知道这里有一个布行,那自然要多得了,我还要帮着发出去一百张印好的东西,这样就行了。”

车把势回答的利索,并且把怀中揣着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贾未然看,贾未然接过来,他认识字,只见上面写的是那个布行的一些事情,还说拿着这张纸到布行买布的时候,在三水县乘车不用花钱。

实在是希奇了,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儿,不花钱的话,谁来给那个车钱?难道车把势还能白送一趟?“这个布行是张王两家庄子开的?”

“不是,他们没卖布,公子一定是想问,车钱谁来给吧?自然是布行了,咱们这些个赶车的和他们立了文书,只要把人拉过去了,不管买不买,都给车钱的,,比平常少一点,只有平常的一半。

不只是布行,其他的粮行、肉行、成衣铺子,都是如此,只要有人拿着这样的纸,咱们就给拉到地方,让商铺给钱,还有,在三水县中,乘车的人走的远近价钱也都定好了。

你不如想想小罗水到水云间,车中最多坐三个人,只收个一个车的钱,不按人算,需要十七文,从小罗水到衙门那个地方,只要两文钱,小罗水那边有座桥,从这边到那边,非要乘车,给一文,一直走到里面的那家卖烛纸的地方,也是一文。看吧小说阅读网

车把势不厌其烦地给解释着,听的贾未然一会儿明白一会糊涂“那最少多少钱呢?最多又是多少钱?”

“最少就是一文钱了,多的话不好说了,你非要让人赶着车到巴蜀之地,我估计怎么也要五六十两银子,还有,公子若是觉得这个速度慢,可以赶快一些,但钱也得加,马累了,这几天就不愿意跑了。

车把势把这些事情背的熟了,别人问起,张嘴就来。

拉车的是一只骡子,通常也叫成马,拉的不算太慢,也不会看到旁边有草了就停下来吃,路不算太好,有点颠簸,车上没有任何的减震设备。

贾未然晃悠着听车把势说,想要用自己能想到的理解一下,却发现越想越迷糊,只好继续问道:“为什么去那远的地方价钱贵了许多?自己走,一路上,有个二三十两也足够了。”

“那不同啊,咱们这些人怕出事儿,公子想要让我的车去那地方,哪怕只有公子一人,也是两车两马同行,我这还少说钱了呢,一马会在车前半里处行走,一马在车后一里处行走,另一辆车空车相随,若是前车坏了,后面的车轮换,若是有危险,哪边出了事儿,哪边的骑马之人会提醒。

就是这么一个规矩,比如晚上,价钱也会比白天的高一点,找同行相陪才可行车,以免遇到打劫的人,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车把势说起这个就高兴,这是车马行专门出来的规矩,以前哪有这样的事情啊,还不是程县令临走之前找东家商议的,这下晚上行车也不怕了。

衙门的衙役今年夏天的时候陪了好马,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人不间断地在整个县中往来巡查,这些东西都是码头那里交的税钱置办的,还多招了些衙役,在县中任何地方,哪怕最偏僻的村子,用不上一个时辰,总会有衙役骑马跑过。看吧小说阅读网

车把势想着事情也不保密,把情况跟贾未然说了一遍。

贾未然这时听了恨得牙直痒痒,那税钱怪不得今年上交的少,给出的文书,只强调县中大旱,却不提码头赚钱,凡是说到码头时就是用有人行善举的话一笔代过,这钱全用在买马和招人上了,衙役不需要朝廷指派,县里自己可以找,这要用下去多少钱啊。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弄这个位置搭上的人情,花掉的钱,就一阵阵心疼,来到本应富裕的县里,以为可以弄点好处,没想到上任走之前,把钱给用了,想要近一步了解用了多少钱,他又问道:

“如此说来,县中的衙役应该过百了吧?那马是否也是如此?不知为何最远的地方用不上一个时辰,为何就有一个衙役过去,似乎从衙门到那边一个时辰不够吧?”

“一百衙役?哪里够呀,原来就有差不多这些,现在整个三水县得有四百多个衙役,每人一匹马,我三叔家的孩子平时总是瞎混,这次也被招成衙役了,原本那个兄弟经常和叔叔婶婶吵架,让叔叔整天操心。

这下好了,人变的老实了,也知道孝敬父母了,有了正事儿干,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更不去赌钱了,听说就在他当衙役的第二天,我那婶婶去衙门看望,结果他吵了两句,回头就挨了二十板子。

县令说了,不孝敬父母的人,怎么可能对百姓好,还指望他们为了百姓的安危拼命呢,远的地方是一个时辰去一个衙役,就是这个衙役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另一个衙役骑马过去,人多,就好办了。

小罗水和土桥村的地方,基本上一刻钟就会有两拨衙役过去,尤其是土桥村,派的全是以前的衙役,县令大人说了,不允许那里出任何事情。”

车把势说到他爱说的话了,一口气说了不少。

贾未然听了以后一愣,突然有高兴了,问道:“土桥村为何派了那么好的衙役,难道是那里不安宁?”

“怎么可能不安宁?那里住要的是有两个庄子,张王两家啊,都知道的,他们那里有两个孩子,那金贵啊,小孩子容易上当受骗,万一不小心别人给拐跑了怎么办?

今天听说两个小家伙到小罗水了,咱们这些人商量好的,只要看到了,就有人跟在后面,他两个绝对不能出事儿,多少人指着他们两个庄子活着呢,公子或许是没看到,那两个小家伙才好看呢,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没法比,哎!”

车把势说道张小宝和王鹃的时候,一脸的笑容,贾未然却是满怀的郁闷,就那两个孩子,精怪的吓人了,说起话,做起事情,丝毫不比大人差,他们在自己的庄子上能被拐跑了,除非日头打西边出来。

那里有几百个庄户,除了他们两家的,葛家庄子的也不会不管,水云间就在旁边,据说两个孩子身上有个哨子,一声响过,只要听到的人都会向那里跑,谁不要命了到那里拐人?

这个事情似乎能做点文章,一个庄子,竟然让最好的衙役到那里去巡逻,他凭什么?对呀,就这点可以找他们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贾未然又问:“那就不怕别人向上报,说是他们私用官人?”

说完这话,他等着看车把势担忧的模样,毕竟车把势也是一心向着那里。

结果他失望了,车把势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怎么是私用呢,人家那里可是两个七品官,衙役也不是说专门保护他们,是说保护曾经出了祥瑞的地方,何况听说那有皇孙在那里,衙役多一点,他也安稳不是?谁敢乱说话?”

“呃?竟然可以这样?”贾未然懵了,那里怎么就如此的错综复杂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能出现。

“公子,听你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要打什么主意啊?若是如此的话,公子还是快点下车吧,我就不收你这段路的车钱了,不然真等着公子出事儿了,我也要受连累,想动张王两家庄子,那就是动咱们的心肝一样,上千人跟着他们求活路,他们倒了,咱们怎么办?”

车把势也不傻,听到坐车的人话里话外地都是围着那庄子转,不高兴地说了一句。

“没,没打算,好奇,好奇而已,说说你们这里的小吃吧。”贾未然看看车外面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哪敢承认,人家把他扔着,他找到下一个能载他的地方,还不得累死?

“小宝,快点找人到京城去问,那个新来的县令怎么就定下来了?要他的详细信息,财帛动人心啊,果真如此,好地方就不能让你有个好的官员。”

王鹃和张小宝离开了酒楼,站在一条小船上,看着那被雨水打出来圈圈的河水,有点不满意县令换成外来人。

“恩,已经安排人了,别急,他应该比咱们更担心,咱们才是主场,你看周围的小船就明白了。”

张小宝一指旁边那似乎要走又似乎要转弯的十来只小船说道,那些小船有的会过一会儿离开,又有新的加进来,感觉上很正常,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些小船把他和王鹃的船给隐隐地保护了起来。

有别的船想要冲过来,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至少需要连续撞翻三条小船才行。

张小宝看着那些个自发守在旁边的小船,不愿意浪费别人的时间,撑着伞,招呼一声摇船的伙计。

“好的,小公子,这便上去。”伙计把船向岸边划去,周围的船也跟着做了一次以这只船为圆心的画圈运动,正如那个车把势说的,张王两家庄子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关系他们自己,不少人都要依靠他们生活,两家的人绝对不能出事情。

等着王鹃和张小宝来到岸上的时候,老天似乎也在配合着他们,方才还不算太大的雨,这下哗哗地砸下来,岸上,河说,立即升腾起一股雾气。

一阵风吹来,张小宝无奈之下,只好把伞给立到地上,他和王鹃四只小手死死地稳住伞,为了能够挡住雨,两个人拿的是一个大伞,直径一米五的那种,身子矮,伞柄长,这下好处体现出来,周围砸到地上的雨水只能溅到他们身上一点。

“小宝你冷么?好凉爽啊。”王鹃感受着吹来的水汽,问张小宝,她面对着风站着,张小宝背对着风,不少吹来的细微雨丝都被张小宝给挡住。

“冷啊,怎么不冷呢,冷也得挺着,习惯了,这还有个伞,一会儿风稍微小点的时候就到咱们家的烧烤店了吃点东西,同时把衣服也换身。”张小宝打了个哆嗦。

“小宝,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保护女人?”王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抱住张小宝。

张小宝想了想,理性地分析着。

“那你呢?”

“我也比较强势,可我还会听一些你的意见,毕竟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更专业一些,我觉得你这个人也强势,不明白是你家庭的原因,还是你当初所在的部门的原因。”

张小宝一边说着话,一边让腹部的肌肉紧缩,这样的好处就是身体中胃的地方一直是暖暖的,并通过心理自我按时,让身上其他部位的肌肉放松,不然鸡皮疙瘩起来了,会让身体的热量消耗更大,鸡皮疙瘩本身的作用是减少散热,可身体所有部位都收紧,那会加快能量消耗。

“你不是让人查了我的情况了么?怎么没查出我家的事情?”王鹃笑着问了一句。

“没查到,那个小子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你原来的学习和训练的事情,你的家庭查不到,找了一个副部级的官员查你,也只是查出了姓名和你家人的姓名,其他的一概不知,因此,我知道你的家庭绝对不一般。

我猜测,你爷爷或者是姥爷,也就是外公,某一个家门口会有战士持枪站岗,你确实很幸福,不是说你家人厉害,而是说你有家人,咦?风小了?”

张小宝一想到当初让人查谁会来抓自己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遗憾,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哪怕再多给他一天时间,他就能查到,可惜,回来后,王鹃的部分反应速度太快,正说着话的时候,他发现不是那么冷了。

张小宝不是警惕性低,是冷的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到了调整身体上了,闻言扭头向后看,哪怕他已经习惯了许多事情,这一刻也不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红了。

身后站了几百个码头上做事情的人,就那么站着,一个贴着一个,身上没有蓑衣,头上也没有斗笠,列出来一个长二十米,宽五六米的方阵,从那边吹来的风,根本就冲不破这道人墙。

“确实没听到脚步声,怎么来的。”张小宝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轻轻的我来了,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雨中的脚步,风揉碎在人墙之外。”王鹃说了一句不伦不类的诗。

张小宝听懂了,点了点头“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在码头这里给所有干活的人弄一个自助餐的地方,三文钱两顿饭随便吃,酒水按本钱走,为了继续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让他们给这里咱们的店铺或者是水云间那边做,给他们定做衣服,上面要印上咱们的商标,不能便宜他们。”

“小宝,你真是个好人,做好事儿还给自己找一个邪恶的借口,可惜,到了冬天这边的河就冻上了,他们又没有事情可做了。”

王鹃把眼睛在张小宝的肩膀上蹭了蹭,她也被感动了,她和张小宝只是庄子上的孩子,可就是因为做了点她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便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或许程县令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

若是这些工人换成她和张小宝过来之前的军人他相信可能这样,但这些人没有那么强的纪律性,更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一切都是发自内心,这些人心中想的其实就是和张小宝及他当初想的一样。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家中生活比以前强一点,那就要维护这个利益,自己和张小宝无非就是下了一个命令,不收取任何码头上工人的额外费用,没像别的码头,需要要额外交一些钱才允许你干活而已。

“怎么回没事情做呢?冬天可以挖坑啊,过两天船少了之后就挖,雇他们来干活,挖大大的坑,要一个坑连着一个坑,上面搭出来架子在盖上土,或者直接让他们挖地窖,大一些的地窖。”

张小宝这一刻是真的想给他们找个事情做了,不能让他们白白浪费一个冬天的时间,。

王鹃想了下,说道:“是不是让他们挖了地窖好储存一些蔬菜什么的?那现在就得干活了,可码头上的活也不少。”

“绝对不是,蔬菜不用管,挖地窖是为了放冰,河里的水冬天结冰了,就弄到地窖当中放着,到明年夏天拿出来,不指望给人吃,只要能够帮着镇一些东西,或者是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旁边放个冰盆。

这都是钱啊,硝石也不便宜,等着以后程县令在京城那里有什么事情了,这边也能用船把冰运过去,既然决定培养他,就得给他准备好后续的事情,让他明白,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庞大的队伍。”

张小宝思路敏捷,一瞬间就想到了继续让人有事情可做的办法,说给王鹃听。

“对,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一刻……呵呵,不说笑了,那挖完了地窖储存完了冰,他们还干什么?凉皮冬天不好卖了吧?煎饼果子还可以。”

“完事儿就差不多要开春了,家中有地的就去种地,没有的,可以组织他们帮别人种地,还可以上山菜一些山菜什么的,他们不是不愿意干活,是少了一个组织的人,我准备在几年内,把三水县的每一个人都和庄子有联系,谁敢动庄子,那就是动一个县的人。

凉皮的事情好办,不能卖了就换,换成麻辣串,辣的东西似乎太少,麻也行,工具制作简单,别看咱们没有多少利润,甚至到后来别人可以仿制,可咱们的牌子能打出去,一提麻辣串,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王两家。”

张小宝换成以前绝对不会想这种利润少的事情,现在环境改变了,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让人们在生活中认同两个庄子。

“好吧,这些事情你拿主意,现在咱们干什么?就站在这里等雨停?”王鹃承认,在赚钱的方面上没有张小宝的本事。

“不能站着等了,去烧烤店,不然别人该冻感冒了。”张小宝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边挡风雨的人,与王鹃抓着伞向自己家的店走去。

他们两个一动,那些人也跟着动,没有人说话,沉默中走着,挨着近,步伐也变成了相同的频率。

结果就是,张小宝和王鹃在一旁走,另一边风吹来的方向传来了整齐的声音,哗哗的,在水中的声音和人群中产生了共鸣,远处的人都能听到‘轰轰’的动静。

一路走到张家在这里的烧烤店的过程中,周围的店铺和躲雨的行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队伍,张小宝和王鹃在伞下显得更加突出。

当来到了烧烤店门口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守起伞,回头看着那些一个个面露善意的人,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话在此时都是苍白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直接转身进到店里,不再回头去看那些人。

店铺不小,开着低处的窗户,外面还有雨搭,店中吃东西的人清楚地看到那么多人送两个小娃子到了这里,又默契地转身离开。

故此,当张小宝和王鹃眼睛四处看寻找位置的时候,许多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站了起来。

9文学网”

张小宝小声地对着王鹃说道。

“真的啊?不是某个人本身就带有的气势?”王鹃想到自己的爷爷和外公,总觉得张小宝说的不对。

张小宝似乎知道王鹃在想什么一样,说道:“是不是想到你的家人了?那是你知道他们的地位,你比如一个高官,他到平常的大排挡去吃东西,坐在那里就是一脸的严肃,别的吃饭的人不会搭理他,只有服务员会问他吃什么。

这个时候,有几个小混混在旁边喝酒,他把自己的威严拿了出来,对着小混混教训几句,你能猜到后果么?”

“会挨打吧?”王鹃想了下说着。

“不被打残废就已经算好的了,你板个脸,用对待下属的语气跟小混混说话,那难道就是气场?等一会儿警察来了,把小混混给围住,再过来几个人,对他恭敬地说话,这时候才是气场。

哪怕他已经被打的他妈都认不出他来,哪怕他那原本好好的衣服变成了布条,那别人也会怕他,如果你在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别人退缩了,不是他们感受到了你的气场,是他们不想和你扯皮。

张小宝给王鹃介绍着一些关于气场应用的情况,王鹃点点头,她承认,张小宝说的没错,人与人交往的时候,你总是板着脸,做出一种对待下属的模样,有一些人不愿意和你冲突会退缩,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对你反感。

于是她问张小宝:“那怎么样可以让人对你好,还尊重你呢?”

“简单,你首先要尊重别人,如果你发现你尊重别人的时候,别人不尊重你,那说明人家有气场,把别人的尊重当成对是对他的献媚了,他以为你怕他。”

张小宝又解释了一下,王鹃笑了,对着几个站起来的人说道:“你们吃你们的,外面雨大,他们就送我们过来了,不用管我们,小孩子,大人都想护着。”

王鹃和张小宝身上都有淋湿的地方,可他们两个还是那种笑容满面的样子,这下让众人越发的觉得有意思了,尤其是王鹃说的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伙计,给两个小宝贝上吃的,记在我这账上了。”一个中年人看着张小宝和王鹃,对着伙计招呼一声。

“看到没有,这也是气场的一种,真正的气场,不用别人去捧,只要你把你善意的一面露出来,那么同样有着善意的人就会喜欢你,当然,你现在就是板个脸,别人也喜欢你,小孩子严肃的样子更可爱。”

张小宝这时换成了唇语对王鹃说道,王鹃点点头回道:“也就是说,无论我们什么模样,别人都喜欢是不是?孩子的好处就在这里,对吧?”

“不,有些人他对生活已经没有了向往,他的心已经冷到不懂得去珍惜和热爱了,那么就不会喜欢我们,比如那个贾未然,他先前是不愿意搭理我们这样孩子,后来态度变了是怕我们,他的心中没有光明,只有利益。”

“不,他可能觉得我们活的悲哀,那鸟儿嘲笑鱼不能在天空自由飞翔的时候,鱼可能也会想着,鸟的可悲在于它们无法在水中呼吸。”张小宝对着看向他的人露出笑容,用唇语对王鹃说道。

“小宝,你哲学上一定不差,是不是到了大师的境界了?”王鹃挤了下眼睛。

“没,真的把哲学学好了,我就不用去学各种心理学了。”张小宝这次想了一下才回答。

王鹃和张小宝走想一张桌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小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能够盖百层楼的人已经不屑去堆沙子玩了?”

“那要看从哪个方面理解了,在海边堆沙子的孩子,堆的不是城堡,而是梦想,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子,在海边,她是个瘫痪的孩子,才四岁,她就在沙滩上画翅膀,各种各样的翅膀。

我当时在和一个国家谈判,关于燃气应用的方面,其实就是一个骗局,陷入了一种冰河期,我想要让那种燃气用在自行车上面,污染少,其实就是欺骗,毕竟自行车用那压缩的燃气只要撞车就会发生危险,我是想用这个买断他们国家的燃气,比较便宜的那种,为他们国家的自行车服务。

我在苦恼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小女孩,我就问她‘你画翅膀干什么?’她说‘我走不了路了,那么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飞翔,画出来翅膀,伴我飞翔伴我闯’然后我就改变策略,我……。”

“我知道了,国际上最牛气的诈骗案,不是诈骗的诈骗,燃气之我的梦想是飞翔,只那一次你就赚了一百六十个亿,那个国家把大部分预算放在了这个事情上,在带动他们本地的燃气储存和安全技术的同时,他们损失了大量的资金,让人无法评价他们是被骗了还是收获了。

原来是你,行,你在为世界残疾儿童做出贡献的时候,也骗走了大量的资金,那钱现在是不是应该投入到我国的儿童基础教育上面了?厉害,原来是这样,你的那个诈骗已经被写到了教科书当中。”

王鹃不等着张小宝说完,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评价张小宝的行为了,他一分前没花,就差点把那个国家给拖夸,可他却让那个国家的残疾儿童得到了好处,让那个国家的燃气技术提高了许多,故此,教科书的目录上才会写着不是诈骗的诈骗。

她原来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张小宝做的,听张小宝说出来,她没有去怀疑,她知道张小宝不会欺骗她,欺骗她对于张小宝来说没有实际意义。

“不是说这个事情,我是想对你说,那个工程师其实不如小女孩,几百层的楼也不如那些沙滩上的城堡,这就是哲学,带着最单纯的目的和希望,有着无数的缺陷,就是艺术,就是真正的哲理。

飞鸟不会因为腾空的身姿而做作,游鱼未曾因水中的游刃来自豪,那人类为什么就敢做了点事情去骄傲呢?我从来没去想过骗人后的骄傲,我知道,自己在如履薄冰,我收敛起所有的傲慢,只为了那一个遗愿。”

张小宝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使劲喘息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王鹃坐在张小宝的对面,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小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死心塌地跟着你了,你把生命投入到了梦想当中,我现在觉得真的很高兴,和你一起来到了这里,伴我飞翔伴我闯。”

“我不指望飞翔了,我不会这东西,骗人还行。”张小宝把话说出来后轻松了不少。

“我会呀,小宝,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多给我盖几次毯子,我就给你做热气球,我可是高才升,十四岁的硕士学历,我的专业是法律,可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王鹃笑着说道。

“爱做不做,我才没那么不要脸呢,我从不照顾别人。”

“口不对心,那晚上睡给我盖的毯子?我总是翻身。”王鹃继续说道。

“石榴,一定是她,伙计,上炭。”张小宝说了一句低着头喊伙计。

“伙计,方才我不是说了么,让你把账算在我们这一桌,你上的是什么炭?怎么是那个形状的?”刚才说话的人等着伙计来上炭的时候,不高兴地问道。

伙计愣了一下,看看手上的铲子里面的炭,又看看那说话人的炭,解释道:“客官,他们两个到这里吃饭原本就不花钱的,用的炭自然也不同,您那炭还有烟冒出来,这炭烧起来没有烟,专门用竹炭打碎了,烤成了略微发白的颜色,这才重新压制出来的。

这种炭您买不到,真的,比您那好不少,您就是不说,小的也不敢给小公子和小娘子上不好的东西啊,您看着菜就知道了,别人根本就吃不到。”

伙计说着话,把盘子上的一样东西让别人看,竟然是一个半透明的东西,这是是把鱼肉给打成碎了,用烧的红红的铁板给强压出来的东西,直接吃也是一样,根本就不用烤,他不知道在没有氧气的时候,高压高温弄出东西的原理。

那人听到此话愣了一下,等着伙计把炭放下,看到确实没有烟冒出去,这才相信,同时又不满地说道:“为什么我就不能用这些东西?”

“本钱太大,除非您愿意多花钱,几倍于您现在的花消。”伙计老实地回答着。

“夫人此话当真?夫人又是如何知道的?”刚才还要吵一架的人这时候安静了下来,低声问着旁边的女子。

“夫君整天忙着大事儿,这等小事情又怎会知道,听人说啊,土桥村张王两家各有一个孩子,一难一女,打小的时候,刚睁开眼睛见过一面后,就非得在一起才行,按人家有的人说的话,那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从此呢,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就是形影不离,但凡出去,总是相伴而走,两个孩子还尤为懂事,从来不给家大人惹麻烦,遇到外人不像别的孩子愣愣的,他们总是先笑一下,只要是他们家中管的地方,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都记得他们的模样。

夫君来这里几次了,应该知道,从来没有伙计对别人称呼为小公子和小娘子的时候,不管大小,一律同样的称呼,方才夫君自然听到了,伙计一口一个小公子小娘子地叫着,不是对咱们这样人的恭敬,连上的炭都非同寻常。

妾身以为,那两个孩子就是张王两个庄子上的小祖宗,不信的话,夫君站起来走过去看看,是否有人会拦着。”

女子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可这个男的不知道身边女人的厉害,还真的站了起来,向那边走去。

刷的一声,就见旁边两个桌子上面同时站起了八个人,有四个人是青衣紧身,有两个看样子是读书的人,还有两个穿着衙役的服装。

“客官,您要什么东西?”迎上来的伙计一改先前那种笑容,提防着问道。

“不要什么,我看那两个孩子好,想过去说说话。”这男的也不是傻子,从周围人的神色上就发现不对了,似乎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两个孩子就是那两个庄子的小祖宗。

那八个人他刚才也扫了一眼,正是两个孩子进来的前一段时间,还不到一刻钟,尤其是两个衙役,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面。

“客观,真想去说说话,那小的得搜一下身了,还请客官见谅。”那个伙计看了眼张小宝和王鹃,见到两个祖宗点了头,这才又继续说道。

这个男的实在是太好奇了,平时谁敢搜身?除非是店铺不想开了,此刻迎着伙计的目光,见伙计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只好答应“好,搜吧,收完了我总可以过去了吧,呵呵,你这里对孩子还真挺照顾的。”

伙计也不客气,直接就过去搜了一遍,从这人的身上搜了两钱碎银子还有一串铜钱,直接当到那女子的面前,才说道:“客官请。”

“这位兄弟也想过去看看?我正好也要过去,不如一同?”那边的一个衙役这时突然说话了,向前迈了两步,挨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宋叔叔你也在啊,不知道我们那个小弟弟如何了?是不是整天哭闹?”王鹃这个时候站起来对着衙役打起招呼。

衙役一听到王鹃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回道:“好,那小子一天到晚的哭啊,动静还不小,一看就是个淘气的玩意,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弄了,我和兄弟到这里巡逻,正好看到了你们,家里人还好?”

“恩,谢谢宋叔叔惦记,其实啊,小弟弟哭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冷热不舒服,还有也可能是想要尿尿,要多看着点,最主要的是,给弟弟弄个小床,一定要放在墙角,不是挨着窗户的,是挨着门的墙角。看吧小说阅读网

在那两边的墙上弄一些暖色的,哦,就是红色的布,要厚一些,还有弟弟的床周围也不能有太大的空的地方,哪怕弄一些袋子,装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着也行,这样他就不会那么哭了。

是这样吧,小宝,该你了,别总让我说,你在这方面懂的不我多,还要怎么办?出出主意。”

王鹃笑着给出点子,说着说着,发现张小宝一直不出声,用手碰了碰他。

张小宝只好开口:“还有就是要经常抱着小弟弟,尤其是睡觉的时候,要两个大人把小弟弟放在中间,在床的脚下位置拉起一个布帘子,头上也要多放一个枕头,这样小弟弟就不会哭了,除非是饿了,或者是尿了。”

张小宝因为是孤儿,专门研究了这方面的事情,孩子就算是再小,也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那就是把他能看到的空间尽量弄小一些,还要是暖色的,加上两个大人守在一旁,他就会觉得自己一直处在安全的地方。

尤其是空间的拉伸才是最重要的,孩子通常对于高低没有太多的印象,他敢从几十米的地方直接爬下去,没有那种概念,可对于周围环境的大小却是最直观的。

尤其是晚上,只要他的目光看不到周围,那么他就会害怕,在黑暗中,他的体温哪怕下降零点二度,他也会马上醒过来,用哭声来召唤保护。

很多时候家大人不明白,只是嘴里哼着声音去哄,结果作用非常小,最正确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抱在怀中,孩子通常会在几秒钟之内再次睡去。

大人无非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但一直无法摆脱,除非想他或者是王鹃这样的,专门训练过的,知道通过心理暗示来调整身体,这也是为什么庄子主院在晚上总有巡逻的人,那些个内院的人会睡得安稳的原因。

姓宋的衙役听到张小宝和王鹃的话猛点着头,换成别人他怀疑,可这两个小家伙,他一直非常信任,他听人说过,在快到一岁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就从来没有哭过,张王两家的主宅,下人起夜,也不在害怕,周围的明暗哨,时刻保护着他们。

“好的,等我回去就安排,平时孩子应该吃点什么呢?只吃奶水?哦,多亏庄子了,孩子他娘的奶水一直都非常足。”

衙役开始向张小宝和王鹃讨教起来,同时心中感激不已,夫人的奶水足,还不是人家庄子给的东西多,那个县中的小饭店,基本上是都会给送一份熬得奶白色的鱼汤,里面放着一些青菜,却没有盐,还有猪肘子也是每三天给送来一只。

这种贴心的照顾让他无法回报,今天正巧听到有扛活的人说两个人要到这边来,他才提前招呼伙伴一同到了这里等着。

王鹃想象着孩子那好玩的样子,说道:“还可以给小弟弟多喝些果汁,不要太酸的果子,要选甜的,小弟弟一定喜欢喝,没有果汁的话,那就喂一些米粥,最好是放点糖,哎呀,这个忘了,应该让人给小弟弟送点白糖的,等会就去安排。”

王鹃说的没错,孩子都是喜欢吃糖,不是因为糖甜,是因为遗传,无论任何食物,最后人体吸收的时候都会变成糖份,小孩子在不懂事儿时候,受基因影响,也是爱吃糖,这是生存的需。

还有一点就是小孩子不怕吃腥的和油腻的东西,你给他吃肥肉,只要他能咬动,他也爱吃,鱼有的大人不想吃,就是鱼腥,孩子不怕,一切都出于本能。

张小宝这时也补充道:“等在大一些,就给他吃糖伴饭,不用任何盐,小弟弟也会喜欢的,这边的米要熬碎了,不然太硬。”

张小宝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是院长爷爷,当初有一些小孩子被送来,就是这么喂的,弟弟妹妹们也长大了。

“好的,我都记下了,这位兄弟,你不是想说话么,坐,坐在这里就行,我站着。”

宋衙役把张小宝和王鹃说的话牢牢记住了,对着旁边那个男的指了一个在张小宝和王鹃对面的位置,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按在这人的肩膀上,让其坐下。

这人此时真的是相信了,面前的两个孩子绝对是张王两个庄子的小祖宗,早已听闻衙门中的人对他们两家好,未曾想到竟然好到这般地步。

“恩,那个……小弟弟、小妹妹,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我请了。”这人坐下,看了眼旁边的衙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不烤什么,就是烤点蒜,外面的雨大,又冷,怕生病,吃点蒜好,伙计,给每张桌子加一条鱼。”

王鹃拿起那个被压得半透明的鱼,放在架子上面,抹上一层油,稍微烤两下就分来放到张小宝和自己的碟子里面,与这人说着,招呼一声伙计。

这人看着王鹃烤的那个应该叫鱼片又不是鱼片的东西,问道:“小妹妹,不抹点辣酱什么的?”

“不抹,抹了就是辣酱的味道了,吃这个只有吃原味才是最好的,这位叔叔,哦,哥哥尝一尝,宋叔叔,一会儿带几个这样的鱼回去,给小弟弟没事儿咬一咬。”

王鹃又说道。

王鹃说这话的时候体现出来的就是大气,换成年岁大的人,别人或许会认为是假装的大方,可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来,那只能让人觉得,这是人家的家教好,那种一直保持的笑容,稳当的模样,让吃饭的人又羡慕又感慨。看吧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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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过来看看,这边有好事情。”就在这个男人为难的时候,跟他来的那个女子突然出声。

这男人对张小宝和王鹃抱歉地笑了一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对着女子问道:“夫人,你说什么好事情。”

“哦,夫君看看这个,肉一放到架子上,就从红色变成了白色,好玩吧?”女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把自己的男人给招回来就是不让男人难堪,没想到男人竟然连这点事情也不懂。

“哦,真变了,呵呵,夫人,那咱们先吃。”男人看到夫人瞪过来的眼神终于是明白了,笑了一声,附和起来。

周围几个桌子上的人羡慕地看着他,或者是看着他的夫人,这家中有一个好的女人,真的可以让男人少遭许多罪。

“小宝,那个女人很厉害啊,方才我就听她分析了,这会儿又能帮着男人少点尴尬,可惜那个男人实在上不了台面,否则成就比现在更高。”

王鹃嘴里咬着鱼,对旁边的张小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张小宝把串好的蒜放在架子上烤,不时地翻一下,回道:“我觉得那个女人才是最幸福的,至少男人没有觉得被一个女人帮着丢面子,有多少女人厉害的家庭当中,男人不说检讨自己,总是在那里生气?

男人啊,有些没本事的总认为丢面子,真正懂得道理的才会摆正家庭的位置,我觉得我爸就不错,我妈管着整个家,我爸从来不插手,只一心的读书,谁敢说他没能耐?没能耐的人能找到我妈那么好的老婆?

你看,我在家中表现的够强势了吧?我爸也不说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男人,若是出现危险,我相信他一定会站在我和我妈的面前,哪怕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看看内院的人,哪个敢看不起我爸?男人在对家人退让的时候不是没有尊严,那是气度。看吧小说阅读网

青山不以花开叶落而欣喜悲伤,大海,不因潮起潮落而伤感,天空不为云卷云舒而而忧愁,这就是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退避三舍不是败了。”

“那我说话你听么?”王鹃把张小宝烤好的蒜夹下来一个,放到嘴边问道。

“听啊,当初你让我从榻子上下去,我不也是先骨碌下去了么,那么高,脑袋都震到了,你没发现我傻了不少么?”张小宝也咬着蒜说道。

“谁让你那么厉害的,十五米高一纵而下不受伤,九米高墙可以徒手攀爬,榻子才多高一点。”

“那是以前练的好不好,你让我现在从十五米高的地方跳下我,我就和烤的这条鱼一样,成片了,何况我也不是垂直跳的,是有一个横向的力,落地时也进行了一系列的减震动作。

人类的极限不是十五米,有人从四楼不小心掉下去,同样没有摔到,那也有十二、三米了,还是垂直的,这说明,人类可以有更多的浅能激发,我没天赋,那是用无数的伤痛换来的。”

张小宝丝毫不以自己的本事而骄傲,他知道那其中的辛酸。

“什么事情,难道是跳楼?”张小宝好奇地问道。

“什么跳楼,是梦游,在梦游的时候,人类通常能够发挥出身体的极限,你比如一个跑一千米需要六分钟的人,他在梦游的时候,可以从十几层楼的上面,顺着流淌雨水的管子爬到地面。

还可以横着挪到旁边三米左右的窗户处,按照正常来讲,不可能的,在他做这样动作的时候,有一种恐惧的心理会影响他的发挥,但梦游的情况下,他可以做到,并且完成的很轻松。

你看,跳远的记录是九米多,那么正常人跳个助跑跳个六、七米就不错了,可咱们内部的记录,有一个梦游的人,在没有什么助跑的情况下,从两个相距八米五的楼上跳过来又跳过去。

当然,后来检查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损害程度比较大一些,但他毕竟跳过去了,为什么?就因为他在那个过程当中,发挥了身体的极限,刺激了浅能,他的肌肉和骨骼,包括供氧,在那一刻是最完美的。

如果战士在打仗的时候都能如此,那么就是特种部队也要靠边站,我们二处,就有这样的研究项目,抓你一个是想要弄到钱,另一个就是研究你的身体,可惜,也不知道是你太厉害了透支了生命,让你得了重病,还是你本身的运气不好,把我给带到这里了。”

王鹃终于是把以前从来没说的事情讲了出来,轻松了不少。

张小宝愣了一下“这么说,你们是不是弄了什么药物?可以让人在那一瞬间获得更大的帮助?”

“恩,有,一直都有,否则那运动员也不用检查尿液了,可我们的研究部门发现,人体本身就可以分泌那种激素,我们一直在寻找这样的人,对你的寻找,那里相信会宣布失败,谁让你这么善良呢?愿意换一个孩子,那时应该定义为善良,哪怕按照你犯的罪枪毙十次也是轻的。”

“远去了,已经是故事了,还是想想眼前吧,我准备拿出来五千两银子在新的县令上任之前,铺到三水县中,你帮我想想,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我们必须塑造出一个形象,亲民的形象。”

张小宝不想谈论原来的话题了,只能当成一场梦,过去了,那就是过去了,醒来是清晨。

王鹃停下手上的动作,仔细地想着,五千两的银子,不少了,除了给整个县各条路都修上不够,其他做点事情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要不咱们每家发点油?还能剩一些钱,一家给个几斤,不妥,不妥,那给他们修修房子?这钱花的更少,修,不是重新建;或者是给他们发点烟花与鞭炮,留掉过年会不会潮了?”

王鹃在那里出主意,说一个自己就否定一个,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干脆不想,把一只虾放到架子上烤。

张小宝也在努力地思考着,他要在新的县令到来之前把庄子的声望再提高一次,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收大粪吧,人的就算了,专门收牲畜的,让他们给晾干了,我们收,价钱可以稍微贵一些,除了这个再收点臭鱼烂虾等东西。”

“你要做饲料?”王鹃疑惑地问道。

“不可能的,味道那么难闻,自己家用,不是有一部分中田和下田么,明年轮更,养一年,都变成上田,其他的就喂鸡,还能剩钱,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剩了就给他们盘炕,差不多正好够用。”

张小宝想了一会儿出了这么个主意,他这回可不怕别人说他傻了,以前别人都说,每次张家庄子做事情,想不明白的会说傻,通过几次的事情,相信那些人能改一改了。

“也好,就这么办,吃几口就行了,走,换衣服去。”王鹃没有烤那么多东西,剩下的也就不用扔了,吃掉虾,拉着张小宝向外走去。

衙役也跟着离开,另外四个人相互看了眼,再次分散,远远地坠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后。

“小宝,你说衙门咱们用不用帮着修修,他们的规矩是当官的不修衙门,我看破败不少了。”

换过一身衣服的王鹃与张小宝坐在门口,看着外面那大雨,闲聊起来。

张小宝的眼睛一直盯在雨雾上面,闻言说道:“恩,你提醒我了,修,一定要修,不仅仅是修好了,还要增加一个让百姓告状休息的地方,趁着新的县令没有到来,让百姓习惯这个事情。”

“你太坏了,是不是等着新的县令到了,觉得这个地方不合规矩给撤消了,会被百姓骂?那他的威望要降下来许多,那用不用百姓报案的时候可以直接对巡逻的衙役来说?”

王鹃明白了张小宝的意思,在一旁跟着补充。

张小宝使劲点了两下头“好,好主意,如此一来,衙门中的事情就更烦琐了,他要是个能吏,那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若是一个通过其他渠道上来的人,有他罪受。”

“可我听说今年的县令选拔,都是由李隆基亲自来弄的,可能出差错么?”王鹃又问。

“他也是人,又不是精密的仪器,是人就会判断错误,他真那么厉害的话,姓安的节度使谁指派的?姓李和姓张的宰相,谁安排的?对了,李珣那小子最近干什么呢?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怪想的。”

张小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旁边还有一个皇孙的邻居。

去时落叶曾飘荡,归来或青黄。家中阿娘迎门望,念儿在他方。轻轻弹奏轻轻唱,流水伴我淌。

一行队伍全是由十岁到十五岁的孩子组成,正走在一望无际的田地当中,里面有个孩子可能从小就受到了不同的教育,竟然还带了个琵琶出来,跟着走的时候在那里唱着。

“小黑,你能不能不唱了,又没有离开家多远,听你的意思是一辈子不回来了,闹心。”

这人正唱着的时候,旁边一个人不愿意了,对着他抱怨道。

“你说谁是小黑,我黑么?我最烦别人瞎给人家起外号了,地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被称为小黑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回了一句。

那个小子也不高兴了“你骂谁地缸呢?我现在矮点胖点,我以后还不长了?你小黑的名字大家都叫,谁让你夏天的时候掉到泥坑当中,不会家洗,还跟我们玩的?”

“你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叫,别人同样在叫,别管以后如何,现在你是又胖又矮,你等着倒霉吧,根本不应该来,听说这次和前两次的不一样,我看你能背多少东西?”

小黑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打扰他心情的人,又讽刺了一句。

“那就走着瞧,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东西多了压趴下你。”外号地缸的人也不服气。

队伍穿过了田地,前面就是一条小路,通向哪里,大家都不清楚,这时李珣开始让人宣布此次的规则,他听了张小宝和王鹃的话,准备来一次真正的野外生存。

不仅仅是这样,他也让人尽可能地多带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喝的,同时也不限定要走多远,直接就是看看谁最先到地方,那里似乎最快也要走上四、五天,这个过程当中,不允许家大人给孩子东西,也不允许孩子自己跑到某个商铺中去买。

想要喝水,简单,自己带够了,或者是喝旁边河中的,水有没有毒可以让人帮忙看一下,吃的也是如此,能找到什么吃什么,坚持不下来,那就离开队伍。

这次的人不算太多,只有八十个,完全是为了给他弄一个清晰的生存训练的事情让他写给父亲,乃至于送到皇爷爷那里。

队伍在路上暂时停下,随着李珣手下人的喊话,这些孩子开始准备起来,包裹他们都学着张小宝和王鹃当初的样子做了,占了半个身子那么大,一点不小。

家大人在忙着往里塞东西,又塞那肉干的,塞水的,塞衣服塞毯子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李珣也在给自己塞,他专门与张小宝和王鹃讨教过这些事情,准备的比较充分,毯子是必不可少的。

除了这个就是肉干和炒面,原本他想弄点张小宝做出来的方便面,可觉得太占地方了,只能放弃,还有就是两个水袋,一双替换的鞋,以及一个小铲子,加上那种套碗和生火用的火镰。

当众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一同上路,小路并没有那么宽,不可能所有的人并排走,分成先后,这时李珣学聪明了,跟在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人后面,只低着头看人家的脚,机械性地迈步,这样会减少精力的消耗。

“张小宝和王鹃怎么没有来?”队伍中的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牙咬得紧紧的,似乎和张小宝与王鹃有深仇大恨一般。

这话让李珣听到了,扭头看了说话的韩永耀一眼,他知道,这矛盾是因为他引起的,心中好笑,这个小子不敢报复自己,把仇都放在了人家两个小孩子的身上,别说人家没来,来了的话,难不成韩永耀还有什么办法?

打,人家两个打他一个,在沙漠中后来问清楚了,他是被扫趴下的,比野外生存,凭借他那点本事,怎么可能比得过身后有高人教导的两个孩子?

”韩永耀继续说着。

“你不服的事情多了,别在我旁边嘟囔,闹心。”李珣皱着眉头看想韩永耀,不满意地回了一句,他对张小宝和王鹃的印象还不错,别看是两个小孩子,说起话来跟个大人一样,知书达理。

那么小比起现在的韩永耀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若说两个小家伙从小生活在宫中还有情可缘,但人家是在庄子上的,只能说明背后的高人教导的好,李成跑到那里,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与高人说的怎么样了。

听说最近一段时间,高人总是给李成出一些好玩的题,看着简单,做起来却非常不容易,希望到时候他回来,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

韩永耀听到自己的话别人给打断了,正想反驳一下,突然发现是皇孙,马上把嘴紧紧地闭上,怕惹祸,可心中更加的难受,对张小宝和王鹃的恨意也更大了。

他不敢招惹皇孙,只好走慢一些,等着别人过去,这才又嘀咕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块地有将近六千亩呢,封赏了四千亩,都占了吧?等我回家以后再找你们算账,没那么容易给我放倒的,赚钱?让我你们有命赚没命花。”

“永耀,说什么呢?谁得罪你了,跟我说说,我帮你想想法子。”韩永耀刚嘀咕完,旁边一个听到的人凑过来小声询问。

“还能有谁,就是抢了我家要弄到手的那个地的张家庄子与王家庄子的小屁孩儿,上次在沙漠中,趁我不注意,给我踢倒了,他两个怕我打他们,跑的那个快啊,眨眼就没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韩永耀看了眼旁边的人,认识,平时想要见面,经常能遇到,挨着他家的庄子,比他家的庄子大,把遇到的事情稍微改了改说出来。

“啊?他们两个给你踢倒了?听说他们两个还不到三岁,你怎么弄的?在沙漠中?什么时候?”这人听到此话,心中好奇,也不管是否会让韩永耀难过,在旁边问道。

“对,就是他们两个,一男一女,沙漠野外生存啊,他们报的是小孩子五岁的年龄,别看年岁小,长的可不小,还一肚子坏水,我是不小心,才被他们两个一起给弄倒的,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打他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你看,今天就没有遇到吧?他们怕了。”

韩永耀给自己找着借口,又示意这个人向周围看看,果真没有张小宝和王鹃。

“是呀,真怕了。”这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顺着话来说。

旁边的另一个人则是看不上韩永耀,插话说道:“谁怕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今天没遇到他们两个,你是没见到人家两个在草原上飞身跃马的动作,吓死你啊,你有马长的高?

人家了两个相互配合,在空中可以变换身形,遇到了,一个搭着另一个,飞起来踢死你,你以为人家是软柿子好捏啊?两回的野外生存,哪次他们不是跑到最前面?沙漠中,那天最后你哭的时候,人家在那里一路小跑。”

听这话就知道了,说话的人是经历过那两次野外生存的人,在他的心中已经留下了张小宝和王鹃那种坚韧的烙印,他就是沙漠中最后走在前面三人中的一个,眼看着两个小孩子从背后跑着强超过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一刻他真的服气了,他记得当时听到两个人跑过去时喊的一二,一二的话,同样的步伐,同样的摆臂,直到近了帐篷,声音依旧回响在耳边,再想想当初草原上那上马时震人的一幕,借他个胆子也不敢与人家比。

韩永耀明显不喜欢听别人赞扬张小宝和王鹃,把头一扭“我没和你说话,兴易兄,我和你说。”

“好,和我说。”被其称呼为兴易的人点点头,他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事情,还真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那你帮我想想,怎么能收拾他们两个,我跟你说,他们家中多占了地,封了四千亩,结果他们把那近六千亩都给占了,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韩永耀一直憋着一口气,希望别人帮帮他,他自己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哦,这样啊,我也听说他们那里的事情了,我觉得不应该先说地,要从别的地方让他们知道厉害,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听我说……。”

这个人想了下,把嘴凑到韩永耀的耳朵旁边说出了主意。

“这能行么?你让我那么做的话,万一被官府知道了,我家也有麻烦,不好下毒的。”韩永耀听了这人的话,有些犹豫。

“怎么能不好下呢,你两家挨着,趁晚上派过去两个人就行了。”这人继续强调着。

“那好,听你一次。”韩永耀终于是同意了。

今天补一章,埋伏笔来着,写的慢了。

一楼那能够钓到鱼的周围的桌子也变成了客满的情形,只有这几张桌子可以一边吃一边钓,比起别处来说,价格也要贵上一些。

今天不只是这里的客人多,一楼比的地方及二楼,同样是有不少客人在那里吃饭,每个客人的身上几乎都带了一个牌子,上面写有号码。

等着拿个人的号码快要到了,就有伙计专门过来招呼一声,客人便跟着伙计来到二楼的一个包房里面,与张管家商量买大米花的事情,就是那个崩出了大米花,用糖粘好,切成一块一块的零食。

至于里面怎么谈,外面的人不知道,凡是出来的商人,有人询问也是不说。

“伙计,过来,问你个事情。”二楼一个房间中,两个一瘦一胖的商人相对而坐,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边吃喝,他们的牌子上面的有些靠后,等不及中,只好叫伙计过来询问。

伙计笑着走过来,恭敬地站在旁边“客官您说,只要小的知道,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大米花的米是原本用来做种子的稻子?被雨水淋了,可是真的?”胖商人以为一会儿进到那屋子中时需要好好谈谈价格,先多准备一番,比如说你的大米花淋了雨,就要降价等等。

伙计眨巴两下眼睛,轻轻咳嗽一声清嗓子,这才说道:“客官竟然也知道?有,有这事儿,那天您是不知道啊,那家伙,我跟您说,人那叫一个多啊,天黑的什么都看不到,眼看着雨就下来了。

大家着急啊,尤其是粮行的东家们,急的火上眉毛,您猜怎么办的?点灯笼,那家伙,半个天给照亮了,镰刀甩的刷刷的,稻子一片接一片倒下去,可惜,还是没来得及,正收着呢,咔嚓一声响雷,不知劈死多少人。看吧小说阅读网

接着,黄豆那么大的雨就砸了下来,那家伙,你就听吧,到处都是哗哗的动静,小的在这边二楼看着,眼瞧着那还没割的稻苗被大雨给砸趴下,稻粒被砸的四处乱飞,那家伙……。”

“伙计,你说什么呢?晚上,下那么大的雨,你站在这里,能看到那边的稻粒飞?我问你,那些稻子发霉了吧?”

听着伙计在那里吹嘘,瘦的商人不满地把伙计的话给打断。

伙计丝毫不觉得尴尬,笑了笑“客官说的是,是小的听别人说的,让客官见笑了,您问发霉没有?没,绝对没有,您听小的继续说,当时听人说,那十几个粮行的东家急哭了,那家伙,看着就可怜。

您猜怎的?张家庄子把被雨淋的稻子给收了,还补卖了一些新的种子给他们,他们感动的,那家伙,一个个都说庄子好,哭的比先前声音还大。

别人遇到这事儿就完了,张家庄子却是没在乎,连夜把淋的稻子收好,接着就开始剥皮了,剥完皮就放到……一个东西里面,往火里一送,整个庄子都听到了咣咣的动静,那家伙就跟打雷似的。

等小的第二天下午去看,那家伙,您猜小的看到什么了?您一定猜不到,小的眼前出来了,哎呀,吓人呢。”

“什么就吓人了?”伙计连说带比画的,还真的把两个商人给吸引住了,说到关键时候,突然停住。

“客官问的好,什么就吓人了呢?您放心,绝对不是小的看到了大虫或是野狼了,那些玩意咱们这里没有,有也不怕,庄子上有护苗儿队,您是不知道,护苗儿队厉害着呢,那家伙……。”

“小的那天看到了庄子院子中铺了一些板子,板子上面是纸,小山一样的大米花就堆在了纸上,白花花的一片,旁边还有人在那里熬糖,好粘那些大米花。”

伙计一改刚才的模样,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个人想知道的话给说出来,同时也拿起那二十来文钱放到自己的袖子当中。

“恩,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大米变成的花么?”胖商人又问。

“不知道。”伙计想到没想就回答出来。

‘哗啦’又十一串铜钱扔到了桌子上,这回比上次多出一倍,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揣的,怪沉的。

“不知道,您别往出拿了,知道小的也不能说。”伙计干脆把话挑明了。

两个商人互相看了一眼,瘦的点下头,胖的对伙计说道:“想不想换个好地方做事情?”

“想,那也不知道,管家说了,小的过些天就要到别处当掌柜。”伙计这个时候也不笑了,对着两个人认真地说到。

瘦的商人打量了伙计一番,沉吟了下“那你要好生做事,听说张家庄子那里最近在往外卖小鸡,你知道有多少没卖出去么?”

“您说小鸡?恩,卖,不只是小鸡,小鸭和小鹅都卖,多呀,真多,那家伙,小的今早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小鸡在庄子上来回跑着,叽叽叽叽地叫个不停,那才好看呢,有小的巴掌一半大,毛茸茸的。”

说起这个,伙计又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手也比画上了,两个商人听着,同时叹了口气,换了一串十几文钱的串子,推到伙计面前。

“大概有六千多只剩余的可卖,庄子上要先给庄户,还有周围庄子的也是,您想买的话就得快些,不然别比人知道了买走,什么都剩不下了,小的这里有一个单子,您二位看看,上面写着各个家禽的大小和价钱。”

伙计把钱收起来的时候,说了两个人想要知道的消息,还从怀中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写有字。

胖商人接过,又递给瘦商人看,上面写的多少天的三种家禽的价钱,公母也分开来算,还说应该喂什么东西吃,哪种省钱,哪种长的快,很详细。

“找谁去谈这个事情?”瘦商人把这张纸折好揣起来。

“一会儿到了您二位的号时,直接找张管家说就成,若是您自己运回去,价钱那就看看您能讲下来多少,若是让庄子运,还得加钱。”

伙计说完这话,看到两个人的眼色,马上退了出去。

中午十分,天暖和了一些。

八十个孩子在有走累的,找一个树下的地方,蹲在那里开始吃东西,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包,沉是沉了些,里面的东西没少装,有水有肉,还有人装了一些洗好的水果。

“永耀兄,你安排人回去做那个下毒的事情了么?”给出坏主意的那个被韩永耀称为兴易兄的人这是凑了过来,手上拿着半条羊腿,小声地问道。

“哼哼,兴易兄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兴易兄尝尝我家给我带的羊排。”韩永耀把手里几块熏制的羊排递了过去。

“好,安排了就好,永耀兄也尝尝我这个羊腿儿,我这次带了三条。”兴易拿羊腿的肉交换了一下。

两个人在那里阴阴地笑了起来。

李珣这时也在吃东西,身边还有几个当初一同从草原到沙漠,再到现在坚持下来的人围着。

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和那些个第一次过来的人就不一样了,身上装的最多的东西是水,根本就没有整只的烤鸡,也没有羊腿和羊排什么的,更不会带酱牛肉,全是各种各样的炒面,这里面有一些硬硬的肉干。

抓起一把塞到嘴里,再喝上点水,慢慢地嚼着,嘴边和手上沾的一点沫子也用舌头舔走。

“李公子,看他们带的东西,似乎坚持不了几天,难道您真要打他们板子?”一个人吃完嘴里的东西,轻声问道。

李珣沉着脸,看了一圈大吃的人,冷哼道:“当初就是这般说的,他们愿意来,早提前让他们知晓这次的路程远,竟然还敢带那么多占地方的肉与骨头,打,路程已经分成十份,少走一份五板子,敢耽误我大事儿,我绝不轻饶。”

李珣说的大事儿就是把这些情况总结一下,到时给父亲,让父亲同意他派其他人进行更长时间更恶劣地方的野外生存等事情,现在还没加上情报的获取与反侦察呢。

李珣说完,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珣想了下又说道:“到时真正赶过去的人,除了进士科外,其他几科我会给他们一个乡贡的出身,赏罚分明。”

“多谢李公子。”周围几个人一听皇孙走私情给到地方的人弄个出身,纷纷道谢,不然凭他们这点岁数去考,未必能考出来,还要走门路,十分困难。

“李公子,咱们带的这些炒面似乎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估计得半个月,到时吃什么,您给透露一二?”旁边一人高兴中突然想到,背包只那么大,太多了走不动路,到时吃光了,还怎么补充?草现在已经黄了,野菜也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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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从张小宝和王鹃那里得到了秘籍,一点也不担心,笑着问众人“都带铲子了吗?”

“带了,可铲子也没有用啊,野菜不能吃了,嚼到嘴里和木头一样。”方才说话的那个人连忙点头,并且从背包中把那个张小宝和王鹃当初流传下来的铲子给拿了出来,现在他们每人都有一个。

“带了就好,其他的不用管,带盐了吗?”李珣又问了一样东西。

众人一同点头,毯子、盐、铲子、套碗、石灰、火镰、绳子、能伸缩的棍子,已经成为了他们必备的东西,哪怕是少放背包中点吃的,这几样也不能缺,否则容易出事儿,还有一双备用的鞋,底下带小疙瘩的那种。

“那就不用怕了,我这次比你们多带了一点东西,素油,装了一小筒,到时可以分你们些,不怪你们,以前你们不知道。”李珣只说带了东西就行,却不说是干什么用。

众人明明非常想知道,又不敢逼问,只能记下这个话,等到时看看,炒面加上水,李珣这些人吃的快,吃完就上路,根本不等别人。

其他的人见皇孙走了,也纷纷跟上,好在他们吃的东西可以拿在手中,不必蹲在一个地方吃。

漫山枫叶红,小径入幽丛。亭高转路见,楼矮寻途中。研墨留诗满,落笔待纸空。樵夫偶歇坐,细说秋意浓。

张小宝和王鹃把那身看着好看,穿着碍事的衣服换了,在几个人的保护下,登旁边的这座山。

没有地方写了,就有专门的人把一张白纸挂在那里,让人继续往上描,有的人已经把笔沾好了墨,发现刚挂上去的纸被人占住,只能等待。

“小宝,你看,这诗写的好,今天是深秋,我来爬山头。家禽也在爬,一鸭一崖悠。这人歌唱的一定好听,咿呀咿呀呦。”

王鹃看着那一笔鸡扒字,小脸通红地与张小宝说道。

“恩,是不错,好诗。”张小宝跟着夸。

“原来这个小公子和小娘子也看出王某的诗不错了?真是心有感念啊。”

张小宝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正要提笔写诗的人就在那里接口说道,说的两个人一愣,竟然遇到了?

王鹃嘴动了动“小宝,以后记得提醒我,把姓倒着写,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呢。”

“好的,我比较庆幸,他要姓张的话,我就把姓分开写,上面是弓,下面是长。”张小宝表示理解。

这人刚才说了一句,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停下动作,又说道:“那你二人可知王某的诗是何意思?”

他还真不嫌弃面前的孩子小,当成两个能说上话的人了。

王鹃看看张小宝,对他使了个眼神,张小宝撇了撇嘴,说道:“按我估计,这是一首心怀天下的诗,从最后一句便能知晓,一鸭一崖悠,一只鸭子站到了悬崖的边上,看着就担心它掉下去,连一只鸭子都能如此对待,又何况人乎?”

王鹃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眼睛盯着那‘诗’上面,想要从中弄出一个感怀往事的意思。

“哦!我知道啦,你家中一定养着鸭子,你到秋天想家了,就爬上来,正好看到别人的鸭子,你就想啊,家在海角,我在天涯,家中有鸭,这也有鸭,你就感怀了一下,对吧?”

王鹃憋了一会儿,终于是把话说出来了。

这人点点头“恩,虽不中,却不远矣,我是看到这鸭子,就想,你为什么不是野鸭呢,那样能够飞很远,难道你想从崖上跳下飞起来?我若是长了翅膀,定要回家看看。”

“恩恩恩,对,就是这样,好有意境,那王大哥你忙着,我们先上去了。”张小宝连忙附和,说完话,拉起王鹃的手就要向上跑。

“且慢,我观你二人,似乎不错,难不成没有感怀的句子?如二人已往的事情,去年,今年的都好,不如也在这里留下份墨宝以供后人观瞻。”

这人把张小宝和王鹃又拦住了,非要让他两个写点感怀的事情。

“鹃鹃,你写吧,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对付一个,咱好走。”张小宝这次让王鹃出头,他那字写的能将将比这人强点,练的时间太短。

“好……好吧。”王鹃只好跑到这人那里接过笔,把纸铺在石桌上,准备落笔的时候说道:“我不会写诗,就随便写点好玩的,感怀,一定感怀。”

王鹃说着话,一手柳体的字就写出来了,手腕的劲儿还没有练出来,稍微软了点,写完扔下笔拉着张小宝就跑。

等着两个人离开,这人才笑着去看王鹃写的东西,‘啦啦啦,你是风儿,我是沙。’

“呵呵,小娃子就是小娃子,写的好玩。”这人看到前几个字,笑出声来,旁边的人也好奇地凑过来,念道:“啦啦啦,你是风儿,我是沙。吹过浮萍曾一朵,偶尔笑落花。”

旁边的人看了看纸上写的字,又看看这个姓王的,跟着笑了两声,什么多没说,直接走了。

“王公子,不知道你这张纸可否送与我?”就在这个姓王的琢磨王鹃写的东西的时候,一个也是刚到的人走到近前,看了眼字,对着他说道。

“王公子,我这里有一百文钱,换与公子手上的字也行,公子方才也要写,不如我再出一百文,如何?”这人马上又说了一句。

“好。”姓王的也不拿捏,见二百文要到手了,直接也写了一个,连着王鹃写的那个在被亭子中的人抄一遍后,卖给了这个人。

“去,把这张速速送到大人那里,告诉大人,王家庄子的小丫头写的。”这人接过东西,转身急着向回走,走出一段路,对迎面来的人吩咐道。

来人答应一声,小心地把字收好,转身跑了,这人则是拿出姓王的写的东西,扫了一眼,暗骂道:“狗屁不通。”

团成个团,甩手扔到了旁边一个让人拿木头刻出来的张口的蛤蟆嘴里,那是专门的垃圾箱。

一个在路上背着筐,手上拿着扫帚的人,在一旁扫着路上出现的树枝与小石子,看了这人一眼,又瞟了下另一人离去的方向,不急不忙地扫了扫脚下的地,转身向别处走去,刚过个弯,速度突然加快。

盯着前面那个离去的人的身影,一直到了山下,看那人跑着朝码头而去,他对旁边车马行的一人说了两句,很快一匹马载着人也朝着那边去了。

“太吓人了,一会儿绕路走,可别再遇到他,长记性了,以后再也不瞎说话了。”与张小宝一路跑到山顶上的王鹃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

“恩,太执着了一些,希望他参加科举考的不是进士科,那笔字也够戗,恩,站在这里看着下面,确实敞亮,就是地方没有修好,只有一个平台,没有围栏,万一掉下去就不好了。”

张小宝张开胳膊,感受着吹来的风,看着下面的景色,高兴地说道。

王鹃也跟着说道:“对,弄完围栏,还要在下面加两张网,我怕有人站在围栏上感受更高处的风情,可惜没有那么好的钢缆,不然顺下去一条,那就更好玩了。”

“好,走吧,下去了,把尾巴甩掉,咱们看看那湖修的怎么样了。”张小宝小声说了句,拉着王鹃从另一条路向下走,保护的人依旧跟在后面。

下山就稍微慢了点,没有大路,还崎岖,楼梯也是人从山上凿出来的,旁边仅有一条绳子保护。

等来到山下,那边并排地停着三辆等着拉客的马车,保护的人先是把那三辆车围住,等着张小宝和王鹃钻进去,这才只护着一辆车朝衙门的方向快速而去。

那辆车刚一离开,旁边的第二辆车也有两个人上去了,吩咐一声车把势,同样向衙门的所在行去。

等着第二辆车走了,剩下的最后一辆车转个方向,马蹄发出踏踏的声音,去那边的湖泊。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这第三辆车停下,车门打开,张小宝和王鹃从里面出来,看着已经有了水,还再修着周围坝的湖泊,拉着手跑过去。

“好啊,等着坝修完,就可以挖一条渠连到小罗水那里,等明年夏天来此地会方便许多。”王鹃站在湖边的亭子里计划着。

“恩,不错,就是山上没有泉眼,不然的话,连下一条小河,让那些才子佳人玩曲水流觞。”张小宝稍微有点遗憾。

.”王鹃说起了尾巴的事情。

那些人跟踪的实在是太不专业了,竟然能让人看出来,从早上出来,一直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竟然就换了两拨跟踪的人,不知道提前去布置,一直跟在后面,是觉得他们自己太厉害了,还是觉得自己与张小宝太傻了。

这种跟踪的方法,实在是侮辱别人的智商,太嫩了,甩掉他们不用费什么心思。

张小宝微微摇了下头“我哪知道谁跟来的?对张王两家庄子好奇的人多了,任何一个都有可能,等追踪的人回来,或许就清楚了,你写的东西被拿走了,他们应该是留着研究,爱谁谁吧。”

“小宝,一会儿咱们还出去玩哦,然后再让他们看到,再把他们甩了,让他们见识一下。”

王鹃可能是觉得生活太无聊了,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好,就这么干,等着天稍微暗一点,去河边划船。”张小宝赞同道。

“笨啊,怎么就跟丢了?说吧,在哪丢的?”

三水县衙门旁边的一个宅院当中,两个跟踪张小宝和王鹃的人站在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面前,低着头挨训,他们乘第二两车,一直跟在第一辆的后面。

结果第一辆车到了衙门旁边,就停在那里,周围保护的人各自散去,车把势把马卸下来拴在一旁的树上,找了块石头坐在那里打瞌睡,结果等啊等啊,一直快到晚上了,车中还没有人出来。

天稍微暗了,车把势似乎要把车厢整理下,周围的板子全卸了,让他们两个看到那空空的情形,这下他们傻了,人呢?怎么没了?

“应该是那些人散去的时候,把张小宝和王鹃藏到了衣服当中。”小聪想了下,说道。

“不对,衣服里面藏个人我们应该能看到的,我想是过桥的时候,他们跳了下去。”大聪反驳着小聪。

坐在那里的人气乐了“你们不是在后面跟着么?那桥上有栏杆的,你跳一下我看看?再想。”

“那就是车把势卸车的时候,他用马挡住了车厢,对呀,他把马绕着车给牵走的,那时张小宝和王鹃跑出来,跑……不对,周围都能看到,没有遮挡的地方,哪呢?”小聪说着说着,把自己的话否定了。

大聪也想不明白,在那里扰头。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人,说道:“发现张小宝和王鹃了,就在码头那里,上了一条客船,应该要到别的地方去。”

“好,多派人手,大聪,小聪,你们也快走,记住,这次不准再跟丢了。”坐着的人微微颔首,瞪了两个人一眼。

“我这次跟着上去,多让人看着。”小聪保证,大聪也是一脸坚定的模样。

等着两个人到了码头这里,正好看到船上的灯笼下面站着张小宝和王鹃,对着河面指指点点,似乎说什么高兴的事情。

“大聪,他们在那里。”留在这里的人指着船上的身影对大聪说道。

“早就看到了,走,上船,再安排几个人雇小船守在旁边,看看他们想去哪?”大聪把火气发在了这个人身上,自己带上几个人过去,让小聪在外面看。

想要回去休息,两个出入口,只有一层,不然上面的梁撑不住。

张小宝和王鹃在人群中插过去,转身进了一个门,一会儿的工夫,又进去两个人,等着大聪带着人找到留在船舱中监视的人的时候,张小宝与王鹃还出来看看热闹,再回去。

“把眼睛都给我睁大了,进去几个人了?”大聪这下确定了。

“四个,张小宝、王鹃,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留守的人回答着。

“好,现在是六个,又进去了两个,五个,出来了一个老头,进去一个小孩子,给我看牢了,过去一个人,别让他换了,四个了人了,出来个大人。”

大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并且让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通往别处的地方。

“大聪,那个刚才进去的小孩子出来了,没错,还是那个,现在是三个人,张小宝、王鹃,还有一个人。”看着的人中一人从那边回来。

“进去五个,现在里面是八个,又进了两个,十个,出来三个,进去两个小孩,十岁左右,不管,出来四个,还剩五个人……出来两个,进去三个,又出来两个,盯好了,里面还有一个,还……还有几个?”

大聪数着数着愣了,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大聪,我记的呢,还有一个,出来了,现在里面没有人了。”旁边一个人还在那里笑着说呢。

“没人了?张小宝和王鹃呢?笨死了,怎么数的,给我进去看看。”大聪这次懵了,第一个向那边冲过去,其他人也跟着跑,等着把门推开,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

“快,跟我找小聪去,他在外面呢。”大聪喊了一嗓子,当先向外面跑去,这时船还没有走,要再等一会儿,人上的差不多了才会行驶。

小聪正在外面守着呢,小船上有人,码头上有人,桥上也有人,他不相信还守不住,等了一阵子,船再过会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大聪从里面跑了出来,借着那船上的灯光看去,似乎非常慌张。

小聪连忙迎了过去“怎么了大聪?”

“没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没的,你看到了么?”大聪抓着小聪的肩膀紧张地问道。

小聪疑惑地问道:“什么没了?我看到谁了?”

“张小宝和王鹃啊,他们两个没在船里,我们一直盯着,盯着盯着就没了,他们出来了么?”

大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派个人进去,可那好象是人家的租下来的船舱,派人进不去。

小聪这回明白了,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了,你没盯住,我在外面没看见,一定在船里面,你安排人上船,跟着走,到了下船的地方就让人看住,这船是去京城的,路上能停三次。”

大聪咬着牙下了命令,手下上船去了四人,他则和小聪往回赶,必须汇报才行。

临水第一家三楼挨着桥这边的那个半圆形的房间里,张小宝和王鹃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大聪小聪两个人带着其他人忙乱的样子,一直笑。

王鹃看看张小宝无奈地叹息一声。

“太没有成就感了,他们为什么不记进来出去的人长什么样子呢?光想着咱们两个了,完了吧,又跟丢了,进来两次三个罗在一起的孩子,他们就没发现,出去四个两个罗在一起的孩子,他们也没发现。

就不知道小孩子两个罗一起,穿上大的衣服把脸挡住,换成大鞋,用木棍加长手臂这些招数?”

“呵呵,走,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到县城的夜市吃小吃去,这边没有宵禁,不知道京城那里如何。”

张小宝准备继续打击一下对方,他已经知道那个宅子了,大聪小聪跟着第一辆车,还有人跟在他们的身后。

两个人说着话下楼,乘船到岸边,也不掩饰,直接向夜市的地方溜达而去。

“公子,张小宝和王鹃躲到船上了,已经安排人看住,外面站一个,哪怕是小船接应也能看见,里面守一个,还有两个等着轮换,保护他们的人应该知道有人跟着了。”

大聪和小聪回到了宅子,对着依旧坐在那里的人汇报着。

这人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看到他们进哪个船舱了吗?”

“看到了,可那船舱后来就没有人了,我一直盯着,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或许是船舱的地方又连到别处的暗道。”大聪找了一个最符合当时情况的说法。

“什么暗道?那艘船根本就没有暗道,当初就专门让人查看过,所有的木头纹理都没有错,更没有拼接的样子,笨啊,还是把人给跟丢了。”这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聪哆嗦了一下,想要解释,张了张嘴,一声没说出来。

“公子,我在外面守着,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出来,一定是在船上。”小聪这时帮着大聪说话。

“报!”小聪的声音刚刚落下,门外转进一个人“公子,在县中的夜市上,咱们的人看到张小宝和王鹃两个在那吃煎饼果子呢,王鹃还要了一份凉皮的那个汤水,在一个卖烤肉的地方,他们让人烤了几只土虾。”

“恩,知道了,下去吧。”这个公子应了一声,等着来人离开,眼睛转向大聪和小聪,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看。

“我看你是脑袋进水了,方才你不是说数着人么?怎么又进水了?进去是会少的人,笨啊。”这个公子也纳闷了,平时大聪和小聪挺伶俐的两个人,今天怎么弄的,跟一次丢一次。

小聪在旁边同样想不明白,邪了啊,转眼就没,看着公子那阴沉的脸色,小声地说道:“公子,这次我一定不会跟丢,我再去。”

“去吧,都去,跟着,跟丢不跟丢有什么用?人家想做点什么事情早就做完了,好好去看看,学学人家,明天让人找到宋公子,一早就去,别等人家找上门,跟他说,咱们没有恶意。”

这个公子放弃了惩罚两个人的心思,挥手像赶苍蝇那样往外赶。

大聪小聪不懂,同时出声“公子,他怎么找咱们?”

“你们可以跟人家,人家难道就不会跟着你们?你们跟丢了,难道你们以为人家也同样会跟丢?人家到现在没有让衙役找上门就是等着呢,明天过去,我就弱了人家一头。”

“公子是说他们也跟着咱们了,没看到,我和大聪一直小心,衙役过来有什么用?还敢抓人?凭什么?”小聪有点不相信。

公子气笑了“呵呵呵,不抓人,把你们拉去瞧病,知道什么病么?脑袋进水了,快滚。”

大聪和小聪一头雾水地跑了出来,站在宅子的门口,还警惕地四下里扫了几眼。

“大聪,看到人了么?跟着我们的?”小聪问道。

”大聪回头看了眼宅子,哆嗦了一下,快步向夜市走去。

等着两个人到了夜市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一人吃掉一个煎饼果子,快要吃饱了,正在吃虾,这次的虾小,一寸来长一只,活着从水桶中捞出来,等烤好了就变成红色,掐掉脑袋连皮都不用剥。

“刷上点盐水好了,没什么味道,小宝,你再吃一个,我吃一个,把这两只分了,咱们就走吧,他们来了。”

王鹃打了个饱嗝,看到面前剩的两只虾,分与张小宝一只,张小宝也饱了,却舍不得扔,接过来把壳剥掉,肉含在嘴里慢慢嚼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人上钱扔下几个铜钱,把虾钱付了。

“走,再甩他们一次那边的客栈学习。”张小宝擦了擦手,站起身与王鹃向那边摆摊子的地方走去。

“他们两个穿白色的衣服,这下终于好认了,跟上。”大聪看着张小宝与王鹃起身,记下了两个人的衣服颜色,最为显眼的是两个人身边围着的几个保护的人,终于不会认错了。

小聪深吸了一口气,又攥了下拳头,这才跟上,今天实在是太丢脸了,他必须要找回来才行。

夜市中人来人往,因挨着码头的缘故,一些从别处运来的小商品在码头那里就被小摊子的人买下来,等着晚上在这里摆摊,赚个几文钱或换点需要的东西,日子能好过些,快到冬天了,活不好找,不留点余钱,真摊上什么急事儿了,找人借不好开口。

张小宝和王鹃在夜市上慢慢地逛着,不时地停下来看看,偶尔还要买上一两样小玩意,转着转着,前面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那里新到了一些个便宜的萝卜,轮个卖,随便挑,一文钱三个。

片刻后,一众保护的人护着两个身穿白衣服的小孩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又继续往前面逛。

大聪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抱怨道:“挤死我了,没跟丢,走,近一些。”

“他们也不怕把人给挤坏了,换成我是张小宝和王鹃的家人,我就给他们两个重新找保护的人。”小聪也嘟囔了一句。

等着二人跟上去后,人群前面,两个身上穿着灰色衣服的孩子,怀中各包了一团白色的东西,蹲在那里挑萝卜呢,一人手中还攥着一文钱。

“小宝,我看这萝卜不错,买回去用牛肉炖,帮我绑上,算了,用衣服兜着走,给钱,这六个是我们要的。”

王鹃把三个萝卜用衣服包好,伸手把钱扔给人家,与张小宝起身向回走,身边又来了两个保护的人。

半个时辰后,大聪和小聪有点闹心了,挤来挤去的,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为什么逛起来没完,等着又逛到了一个卖木头雕刻的各种小器物的地方的时候,两个孩子蹲在那里挑,周围保护的人却是同时散去,似乎不管这两个孩子一般。

大聪和小聪又迷糊了,稍微凑近些,就听到那个女孩子对男孩子说道:“哥,张王两家庄子的人真好,给了我们一身衣服,还给我们买不少东西,一直护着我们到了家旁边,一会儿回去给娘看看,我给娘扯了五尺布呢。”

“小妹,他们还给我十文钱,我给爹打点酒喝,打两文钱的。”男孩子也高兴地说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大聪和小聪连忙冲了过去,蹲下身仔细看两个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了,身高差不多,头发的样子也差不多,可正面的脸绝对没有张小宝与王鹃那样好看。

“你们……怎么穿着白色的衣服?”小聪咽了口唾沫,不甘心地问道。

“你管我们穿什么,我们家就在旁边,你敢使坏你就完了,衙役叔叔,有人要抓我们。”小丫头警惕地看着大聪和小聪,说了两句话,正好看见巡逻过来的衙役,大声地喊着。

巡逻的衙役身上带着刀,一听到喊声,手放在刀柄上就快跑了过来,两个衙役,一人盯一个。

“没抓,我们没抓,问问,随便问问,还给他们买东西,钱都拿出来了,你看。”大聪这时聪明了,掏出来一小串钱,塞到小丫头手中,一脸无害的样子。

“谢谢衙役叔叔,哥,回家,先不买东西了。”小丫头把钱攥住,丝毫没有还给人家的打算,道谢一句,跟着哥哥往摊子后面的地方跑去,她家就在那里。

“走吧,以后别瞎问。”衙役看了大聪和小聪两眼,警告一句,这才让两个人走,他们不相信还有人在夜市骗孩子,夜市里,当初的一些游手都改行做小买卖了,他们自然会帮着县中的人,否则周公子知道他们袖手旁观,不会饶了他们。

衙门旁边的宅子书房当中,一人手上拿着笔,正在那里写东西,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来到门前。

“谁在那里?”这个放下笔问道。

“公子,我和大聪回来了。”小聪的声音传到。

“恩,进来。”这个公子发出了一个鼻音,让人进来。

大聪和小聪推开门,走进来就并排站在公子的面前,低个头不出声。

公子眼睛把二人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说道:“是不是跟丢了?”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大聪拍了句马屁。

“料什么事儿?我是知道你们两个笨,三次了,一天跟丢三次,我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故意的,人家是故意的,在告诫我呢,在笑话我呢,手下的人只这点本事,还敢派出来,人家就想跟我说这句话。”

这个公子把话说出来,苦笑一下,对着二人说道:“不怪你们,是我低估了人家,过来看看,这有几幅图,看了就知道怎么跟丢的了。”

这个公子从书案上拿了几张纸,扔到二人脚下前面的地方。

“公子厉害,这么快就想到了他们怎么躲的了。”小聪一边拣纸,一边奉承着。

“人家给送到了宅子的门口,你们进来了,今天就别出去了,就在宅子里面呆着。”

“为什么?我和大聪还要安排人手呢。”小聪拣起纸准备看的时候疑惑起来。

“许进不许出,衙役已经围上了,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人没有命令不敢跟衙役对阵,快看,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手段。”这个公子有点无奈地说道。

这下大聪和小聪明白了,低头看起了纸上的画,按照顺序就是乘车,船上和夜市,两个人看着看着眼睛越睁越大。

“小聪,哎呀,早知道咱们把那剩下的两辆车都雇来就好了,船上竟然可以人罗人,有点意思啊,我记住了。”大聪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高兴地说道。

小聪也猛点着头“恩,夜市的时候也是,竟然外面套了件衣服,又找了两个差不多的孩子,挤的时候用那些保护的人来让我们相信还是他们两个,公子,您放心,下次他们再乘车,再上船,再到夜市换人,我和大聪一定更跟住。”

“一个人二十鞭子,自己领去,下次,下次人家会换的,今天一天你们就变傻了,滚下去。”这个公子不怨两个人跟不住,对方的手段太厉害,但现在还傻傻的,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等着大聪与小聪沮丧地离开,这个公子琢磨了一会儿,提起笔来又写了两行字,吹干墨迹,把信折好,放到信封当中,想了想,扔在桌子上面,披了件衣服,起身来到门外,站在宅子的中间,看看今晚的夜空,听听外面传进来的声音,摇摇头,再次转身回去。看吧小说阅读网

到了门口的地方,旁边过来一人,问道:“公子,用不用冲出去,宅子中还有一些人。”

“不必了,跟我来。”这个公子说着话走到书房,在桌子上拿起了那封刚刚写好的信,递给这个人。

“一会儿你到宅子的门口,把这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交到宋静功的手上,我们明天就能出去了。”

“公子,不必这样吧,区区一个庄子。”这人劝道。

“去吧。”这个公子不愿多说,只吐出两个字,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啪’“这么冷的晚上,还有蚊子。”随着一声巴掌响过,跟着的是一句抱怨。

李珣这些人一直赶路,只有在吃晚饭的时候休息了一下,一时睡不着,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各自想办法休息,没有帐篷,帐篷太沉了,先前有带的,也在出发的时候换成了食物。

李珣的身边又有当初一同跟着走下来的人聚集过来,加在一起三十来人,其他的都是新加入的,他们三十几个人用刀把周围的枯草割下来,搓成绳子,点燃,尤其是有蒿子的,会更好一些。

烟雾弥漫当中,他们就铺毯子睡下,旁边还有他们点的火堆,轮换着看守,新来的人同样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学着他们的样子,即便如此,依旧是有蚊子胆子大,冲过来叮上一口,至于能不能有力气飞回去,那就不知道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别出声,其他人还要睡呢。”听到动静,李珣警告了一句。

刚才说话的正是韩永耀,被教训了,老实起来,听着耳边那种忽近忽远的嗡嗡声,根本无法入睡,他也带了一条毯子,却因为身子胖了点,能铺不能盖,不像别人,一半铺着一半搭在身上。

有那同样胖点的,咬咬牙,只管盖,身子下面是干草垫着,稍微有点扎而已,总比被蚊子盯了强。

“兴易兄,你睡了么?我睡不着。”韩永耀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对躺在他身边的那个兴易兄耳语。

“没呢,我也睡不着,这么折腾下去,用不上几天我就完了,你说我们退出,会不会被打?”兴易心中后悔,觉得不应该到这里,当初图个新鲜,还能认识一下皇孙,哪里知道这么遭罪?

“会的,只要我们退了,那不知道要挨多少下,挺一挺吧,兴易兄,投毒以后,是不是还能让他们知道下我的厉害?帮我想想。”

韩永耀觉得只毒死人家一些鱼的话实在是太便宜张家庄子了,原本他想毒那些家禽,被安排的人却说那家禽毒不到,晚上的时候关起来,半夜真有起来吃食的,那动静大,会让人发现,这才改成毒鱼。

“恩,让我想想,嘿嘿,永耀兄,他们那里有树林,你说若是被一把火给烧了,那会怎么样?不如放火,找人晚上到他们那边再放,别从你家那个地方放,那样会被怀疑,注意风向就行。”

兴易眼睛转了两圈,马上就想出来一个点子。

这个我记下了,实在不行的时候用,得找稳妥的人,到时放完火远走高飞,我再想想,想想啊,说一个,其他的,比如他家还有个酒楼,小罗水也有买卖。”

兴易琢磨片刻,觉得确实是太危险了,真被抓到了,把他也给供出去,他家也要受连累。

“酒楼,也开一个酒楼和他们对着干?不行,没那本事,酒楼,那水云间在水中,不如找水性好的人,晚上游过去,一点一点在水下把他们酒楼的柱子给弄坏了,一天破坏一点,时间长了,他们就得重修,那用的钱不会少了。

这个不行的话,去吃饭,到二楼单独的房间吃,用竹筒多装点蚂蚁,吃木头的,吃饭的时候悄悄弄几个小孔,放进去蚂蚁,一天换一个地方,最好是把那二楼所有的房间里面都放上蚂蚁。

再多话点钱,到楼顶吃饭,同样多放蚂蚁,用不上多少日子,就把酒楼给吃空了,小罗水那边他们家的买卖也这么干,谁能想到是你做的?”

兴易出坏主意的点子确实多,这么一会儿就想到了两个,听到第二个,韩永耀终于是决定选这个了,实在是太好了,多放点蚂蚁而已,等着把木头吃差不多了,那酒楼也就该完了。

“兴易兄,你放心,只要我报了仇,以后就不会忘了你,就这么干了,明天就找人去吃饭,先把这段路挺过去,还能有一个乡贡的身份,我可不想挨板子。”

韩永耀感谢着,越想越兴奋,似乎那酒楼明天就会倒下一般,更加地睡不着了。

“能帮永耀兄报仇,我也高兴,睡吧,明天起来又要赶路了。”兴易回了一句,转过身,紧紧闭住眼睛,想要让自己早点睡,可心中同样想着自己出的主意高明,加上风一吹来有点冷,也睡不着。

他们睡不着,李珣却是睡下了,同样是张小宝和王鹃教他的办法,那就是想着自己的呼吸,让每次呼吸后都觉得身体没有力气,想着困了,想着想着,就忘记了这些进入了梦乡。

跟来的家中的人,看着孩子遭罪,实在想不明白,皇孙究竟要干什么,这么折腾下去,孩子能不能受得了还两说呢,好好的,何必要到外面来生存,在家中不是也一样么,自己等人住帐篷,孩子躺草上,还有蚊子,看着心疼啊。

夜幕之下,张王两家庄子这里出现了三个人影,星月的光辉被天空不是飘过的云挡住,让人看不清楚。

“大哥,就是这里了,把东西倒进池塘当中,马上离开,他们不会找到人,哪个池塘来着?这边的池塘多?听说只有一个里面专门养着鱼,其他的则是不管,有野鱼就长着,没有也不放鱼苗。”

三个人都是穿着深灰色的衣服,在靠近小桥的时候,一个人在那小声说起来,天黑对他们有好处,可同样让他们也看不清楚地方,为了不被别人怀疑,白天的时候只让了另一个人过来查看,他们听着这人提供的情报来判断。

“应该是在前面,旁边有棵大树,小心一些,别惊动了狗,狗叫起来就完了,走,过去。”一个粗一些的声音响起,接着三道身影就过了小桥,向那市集的地方绕路。

“大哥,你看这就是市集了,还有一些简单搭建的房子,听说里面有货,要不要在回来的时候偷点?”

三个人躲在了一个房子的阴影处,刚才最先说话的人又说了一句。

“别管这些,今天只投毒,耽误了正事儿,回去等着挨打吧,走,低一点,再低一点,别让人看到了。”那个大哥稳重,以任务为重。

三个人又传过了这片地方,继续向前,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原来藏身子的阴影的时候,那个地方的木板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了,走出来一个人,四下里看看,同样小心地猫着腰跑到了对面一处房子的所在。

在这边的门上轻轻的划了几下,没过一会儿,门被人拉开。

“有人来捣乱了,你去找人,我盯着。”先前出来的人说了一句,转身跟在了那三个人的后面,同时把腰间的一把短刀抽了出来。

门中的人也同样跑出来,走了几十步就来到杂货铺这里,从旁边的梯子爬上去,一直上到最顶上,钻进一个多出来的只能容下一个人身子的小格子里,拿出火镰打几下点上蜡烛,再把脚下的一面铜镜放在蜡烛的后面,向着前面的一个高的地方照起来。

等哪边也亮了两下,这才吹灭蜡烛,又爬下来,同样拿出短刀,寻着前一个人离去的地方跟着。

过来准备投毒的三个人哪里知道张王两家庄子防备的这么严?还以为没事儿呢,准备干完了一次回去好好享受几天,又前行了一段路,三个人可谓是苦不堪言,他们进到了稻田当中,隐蔽是隐蔽了,脚下总要不小心踢到那没有清楚的稻茬子。

“大哥,前面有一个稻垛子,去那歇歇,摔死了我。”一人连续被绊到了几次,脸上都划破了,借着幽暗的月光,看见前面有个稻垛。

“好,别急,一晚上呢,慢点也行。”当大哥的也觉得那里正好可以躲一下。

三个人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朝那里而去,就在他们过去的时候,庄子上也相继出现了三十多个人,同样是向着那个稻垛过去,那里同样有人守着,怕别人点火,庄子还留着有用呢。

哪来三人醉酒言?面相对,迷朦而动。

酷刑懒用,任其卖弄,只在地上挖洞。莫提身依是贵人,为长远,埋了短痛。

想要在池塘下毒的三个人被抓住了,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张小宝和王鹃为了有个稳定的后方,在这方面投入了多少的精力、财力和人力。

两个人按照各自理解的侦察、反侦察、抓捕、反抓捕,专门进行了一番攻守演练,把整个庄子的人尽量利用起来,在相同武器、相同身体素质的情况下,可以抵抗三倍来捣乱的人。

于是,代号为‘我的庄子我做主’的行动就这么展开了,紧急灯光暗号为三短三长三短,若非要给加个意思,那便是SdOrSccor,SOS。

王鹃为此还画了一个张王两家庄子的立体防御图,水陆空三军一体的那种,玩的就是协同作战,后受手头资源限制,只在几个重要的地点弄出了个陆地防御体系,除了主家的院子以外,别处没有明哨,只有暗哨,主要是可用的人太少。

茁壮护苗队儿的人为主体,在任何一个张小宝或者是她自己认为可以偷偷摸进庄子的地方都设立了这种隐藏起来岗哨,并配备了二级梯队,重点看防,比如那个稻草垛子,这可不能被烧了,会影响到明年粮食产量。

里面特意安排了人,其他地方的也按照两个人制定的临时作战任务进行了部署。

如果不是时间太短,王鹃甚至准备弄一个张王两家庄子,并且能够通过河流下面直达水云间的地道网络了,不死心的王鹃准备在三年之内完成这点,埋伏神兵千百万,想要偷袭试试看。

今天晚上,三十多个拿着猎户武器的人把三个人‘分割包围’了起来之后,庄户佩服主家,内院的赞叹小祖宗。

“你们要干什么?上酒,我还没喝够呢。”被十几个人围住的老三在那了眯着眼睛喊道。

“什么酒?你骗谁呢?想要给池塘下毒,瞎了你的眼,当那小桥是那么好过的?你装,继续装,队长,他们三个想要把咱们庄子的鱼给毒死,我听得真切。”

躲在夹壁墙中的这人指着坐在地上的老三气愤地说着。

队长是张小宝和王鹃从七百多号人中选出来的,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冷笑一声“不是毒鱼,是喝多了,去,上杂货铺给拿酒,拿一坛子,让他喝,喝不下去就扔池塘里。”

身边的三个人立即向杂货铺跑去,说是坛子,他们知道应该拿多大的,像水缸一样,埋在地下的那种,一坛子四、五十斤,喝不死他们。

“把那两个人也拉过来,三个人不用这样对待,分割包围,好是好,对手实在太少了,不值得。”护苗队的队长又招呼一声。

他现在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茁壮护苗队到现在是遇到第一次有人过来找事儿,他就给抓住了,到时主家一定会满意他们这些人,但是,真的敢有人来打庄子的主意。

分明是看不起他们护苗队儿,当成摆设了?最可气的是三个人过来,只为了毒鱼,池塘里没有多少鱼了,大部分给弄山里去了,开春会重新投苗,与荷花一同长大,真的毒到了,也只不过那么点鱼。

池塘中的鱼主家半个月前已经说好,过年分给庄户,三个人好大的本事,有种去养鹅场投毒啊,拧不死你们,要不然进主家的院子试试?到厨房给人投毒,把主家都毒死,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一会儿的工夫,酒抬来了,往地上一墩,只听那闷声就能想到里面有多少酒。

三个被抓到的人聚在一起,当大大哥的人终于是说话了。

“别废心机了,喝死我们,我们也不会说是谁让来的,把你们的手段用出来,看能不能撬开咱们三个兄弟的嘴?”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干脆,痛快,挖坑吧,主家吩咐,凡是这么说的人,背后都不一般,咱们惹不起,问出来麻烦更大,埋了当肥料,给他们背后的人一个交代,明天一早放出消息,三个醉鬼淹死在河中,埋了。”

队长不屑地哼了一声,吩咐下来,转身离开。

见队长走了,剩下的人中分出几个到杂货铺去拿东西,片刻回来,这些人手上拎着铁锹,分给十来个人,就在旁边开始挖坑,用脚蹬着锹头的声音,扬土的声音,喘气的声音合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盖房子呢。

最让三个人害怕的是,在那盏灯笼朦胧的光芒下,一个人跪在地上,把香烛、黄纸等东西一一摆放好,嘴里还嘟囔着。

“阎王殿上有相询,千万细说是谁人。何苦前来自寻死,田亩当中起新坟。望乡台上望故乡,无奈已成一屡魂。从此阴阳分两界,家中爹娘饭空盆。牙牙学语爹何在,深夜遗孀染泪痕。来时有人言富贵,死去老幼谁人问?我烧纸烛不为己,但愿阴间有安稳。判官若说下油锅,送他银钱三百文。再出香烛几十根,来世也好混出身。或许媳妇也投生,就怕擦肩不相闻。再烧黄纸为一匹,切记……。”

“别埋我,我说,韩家庄子那里让我们来的,韩永耀,是他,都是他,他说给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还有,他旁边庄子一个名家兴易的公子出的主意,他们现在在那个野外生存的地方呆着呢。

我家中有一个老母,我爹死的早,娘拉扯我长大的,还有一个刚取的媳妇,已经四个月了,再过半年家中就有后了,我说了,别埋我。”

三人中年岁最小的老三先忍不住了,大喊着把他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挖土的声音没了,念叨的声音也消失了,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三个,一动不动。

刚才还在那里烧纸的人站起来,对着其他人说道:“撤,把他们三个人绑好了,分开了管到主家院子里,我这就去找管家。”

“老三,你糊涂啊,他们是吓唬你呢,怎么就说了?你家中的人怎么办?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老大没来得及阻止,就让老三把话说了出来,这时懊恼不已。

刚才在那里烧纸的人眉头一皱,对着老三问道:“他是你亲哥?”

“不是。”老三现在也迷糊了,随口回答。

‘嘭’一声,一铁锹就拍到了那个大哥的脸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直接把人就给拍晕了。

“不是就好,他别想活了,一会儿就有衙门中的人过来,他,还有和你们一起来的,应该是老二了吧?都要去衙门,你就先留在庄子中,被抓到了,竟然敢不出声。”烧纸的这个人没有任何怜悯别人的意思。

“不是,我二哥是哑巴,从来不说话的,几年了,没听他说过话,只会用手比画。”老三连忙给求情。

“恩,那就先留下来,到时我对管家说,给你家送点东西去,让孩子生下来。”

“不用跟我说了,以后这些事情你管,于勇,待我与老爷、夫人去说,让你也姓张,往后,这样的事情就让你来做主。”

张管家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方才烧纸的人话音刚落,张管家就把自己的权利给分出去了一些。

“张管家,您这是,小的可不敢……。”

“你那队长与我说了,主意是你出的,在院子里好好做事儿,今天换成我,不如你,庄子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管不过来,多个伶俐的人,我也放心。”

张管家知道这个于勇想的什么,笑着说道,他其实也不想放权,但他知道,小公子和小娘子把摊子铺开了,只凭他一个人根本就不行,他抓权,老太太和老太爷或许不会说什么,夫人与老爷也愿意,可小公子和小娘子呢。

除非他把事情全做好了,否则出了事情,他还抓着权不放,那种后果他不愿意去想,到时惹得小公子和小娘子不高兴,还不如现在把事情交代下去。

小公子和小娘子是平常人么?那种算计,不用见面,只凭着别人说的话就可以知道粮行的东家们想的是什么,要说什么样的话,那就绝对不允许下面的人把掌握不了的事情抓权。

“谢谢张管家,小的以后一定听您的,您让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于勇感激地说道。

张管家吓了一跳“别,别听我的,听夫人的,听老爷的,听老太太和老太爷的,还要听小公子和小娘子的,以后你就知道了,真想听我的,那你还是继续干你现在的活吧。”

张管家说完这个话,心中庆幸,多亏当初听爹的话,一心为了庄子想,没有去抢夫人和老爷的权,更没有欺压小公子,否则现在他可能就已经被埋了,多少次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梦到小公子那大大的眼睛,迷人的笑容,每一次都会被惊醒。看吧小说阅读网

不知道为什么,白天看的时候觉得小公子这个样子讨人喜欢,晚上做梦却是一种发自内在的冷,尤其是那眼睛中的目光,似乎总在盯着自己。

于勇不知道张管家如何想的,听到张管家的话,连忙点头答应着,让人把三个想要过来搞破坏的人推到了院子里面。

没用上都长的时间,这里安排常驻的衙役就赶了过来,一共来了三个人,领头的庄子中的人认识,陈东。

“大人,我冤枉啊,我们三个兄弟喝多了不小心走到这里,他们就打我们,让我们说是来做坏事儿的,大人,我冤枉啊,大人,您的钱掉了。”

那个大哥一改往日的沉稳,或者说是这时他觉得是个机会,对着来到这里的三个衙役高声喊道,以期望获得帮助,同时人也扑了不过,拉着陈东的手,从袖子中抖搂出来一串六十来文的铜钱,还有两个银豆子。

这些加起来足有四两银子了,直接甩到了陈东的脚面上,若不是他的手在前面被绑着,或许动作能更轻盈一些。

当陈东把钱拣起来的时候,这个当大哥的还扭头看了眼张管家和于勇,那意思是不言而喻。

张管家看到他的目光,把头转过去了,于勇则是低笑了两声,让他莫名其妙。

陈东说着话向后退了一步,旁边的两个衙役直接冲了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当中一个人边打边骂。

“瞎了你的眼睛,陈哥的钱你也敢偷,没偷好还要装着陈哥的钱掉了的样子说话,我让你偷,你长了几个胆子?周公子都不要笑脸相对的地方,你也想来惹事儿,你当三水县是你家的?”

另一个跟狠,专门挑着疼的地方打,同样骂着“张王两家庄子污蔑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投毒,今儿能给池塘投,明儿就能给别的地方投,万一沾到木耳上面在怎么办?万一沾到黄瓜上面怎么办?

我看出来了,你是想把我那七十岁的奶奶也给毒死,陈哥的娃子才一岁来着,你就下得去手?我打死你,你等着,等回去的,我让你知道厉害,到哪惹事儿不好,跑这里来了,行,你厉害。

我平时没有事情过小桥的时候都要换一身平常的衣服,你给咱们添堵,好,有骨气,大半夜的把咱们给折腾过来了。”

“不是的,大人,我冤啊。”这个当大哥的被打傻了,四两来的银钱送出去了,就得到这么个待遇,衙役一年能赚多少钱?一个月几百文而已,这钱能顶上一年的俸禄了,怎么还要被打呢。

“陈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这边一个挨打的叫唤,两个缩在一旁的时候,张父听到动静从书房中出来,张王氏落后一步跟着也到了此地。

这么大的人,连个人也看不住,小的没脸回去了,大人您放心,这事儿小的包下了,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明天,不,今天晚上小的就带人守在小桥那里,十二个时辰轮班换,再有这事儿,小的就上小罗水后面的山上跳下去。”

张父看了看挨打的人,说道:“陈兄此番话当是见外了,张王两家庄子从未有什么‘大人’家中都有孩子,不知陈叔身体可还康健?近日天凉,听闻陈叔腿脚不便,来人啊,到五号库房取写驱寒的药材来,记得,‘防风’要挑大的拿。

陈兄,近日事忙,你也知道我通常不管的,一时忘了陈叔的事情,别忘心中去,陈兄家的那个小男娃子听人说懂事,一会儿回去,带个铃铛,金子太重了,就银子的吧。

夫人,那炕怎么盘来着?天越发的凉了,去年我爹腿寒,住了炕就不错,让人给三水县如陈兄这样的人也盘一个,烧炭就准备些炭,烧柴火那也要在当地买好了。”

“夫君说的是,都怪妾身思虑得不周全,夫君放心,这下妾身记住了,柴火潮的不给送呢,会冒烟,夫君,这晚上寒气重,该披件衣服出来才是。”

张王氏别看平时管着家中,这时还真给张父面子,在旁边柔声细语地说着,根本就不做任何辩解。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家中的木耳还有么?这时节易咳嗽,吃些清肺。”

张父如论如何也是个家主,那就要有家主的样子,何况他还有官身呢,七品,正的,不小了。

张王氏依旧是那副柔顺的模样“夫君说的是,这就让人去取,五号库房中还有一些。”

“呃?五号库房?”张父犹豫了,五号是张小宝的,张小宝和王鹃通常会把一部分收入送到张王两家的主家的库房中。

两家人都知道,张家五号的库房是最大的,里面基本上什么都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中游的,草棵子里面钻的,还有银子和铜钱,凡是平时能见到的,在那里都能找出来。

张父刚才已经从儿子的库房中拿药材了,这个时候再拿木耳,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夫君,五号库房虽说守门的人小气一些,但父君要取东西,守门的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说起陈‘叔叔’家中的孩子,妾身就想到了小宝和鹃鹃,两个孩子那才好呢。”

张王氏暗示地说道。

张父马上就明白了,儿子和儿媳妇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和家人生气,自己的官职还是儿子给弄来的,生个神仙的儿子,就这点好,从来不用操心,家中的事情给你安排得好好的,又懂事又听话,教些学问同样认真地去学。

思虑到这些,张父说起话来有底气了,吩咐道:“衙门中的衙役整天东奔西跑,怪不容易,灰尘大了,凉到了,咳嗽起来到老的就是病,一人送去半斤吧。”

“夫君说的是,妾身知道了,明日一早,不仅是送木耳,银耳也不能缺,同样半斤。”张王氏还是那样附和着,好象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张父添彩。

何况半斤真的不多,又不是干的,湿的一样半斤,给也就给了,每个衙役都那些,看着不少,可谁让家中能种呢,看看面前的情形,好处体现出来了。

莫说这人真的是要来投毒,即便不是,说他如何,还不是如何?这和男人的官位没有多少关系,不过是个七品的散官,人家衙役照着典籍来做事儿,你也挑不出毛病,陈东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庄子对人家好,好到照顾每一个家人的地步。

那边打也打得差不多了,该是送到衙门的时候,陈东一句感谢的话都未说,对那两个衙役一挥手,带着三人中的大哥就向外走去。

“你们不能抓我,知道我是谁派来的么?韩家,是韩……啊!”两个押送的衙役中的有人巴掌一挥,抡了上去,打得这个大哥满嘴流血。

“你说什么呢?谁家,没听到,等张家说吧,投毒,让你投毒,鱼吃了会死,人吃了鱼也会死,你这是杀人害命。”

陈东当然不会让人把话说出来,到时是进是退要看张家的脸色,否则还用把他和几个衙役送到这边来守着?

那个当大哥的被打傻了,让人拖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老三已经坐到了地上,满脸的恐惧,他这次算是明白了,原来只想到韩家能耐,过了州地界,韩家没有用了,张家才是最厉害的。

看看刚才三水县的衙役,就跟人家养的家丁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出事了等着挨罚,和人家斗,找死吧。

只有那个老二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或者是他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这样。

“我告诉你们,你们完了,得罪了韩家,在这片地方,没有人会不怕,放了我,老三,你竟然敢投敌,你的家人别想好。”

嘴里流着血的那个大哥好象缓过来一点,刚才没有给他打成内伤,就是最后一下把嘴打破了,在那里叫喊着。

陈东根本不管他喊什么,韩家,谁啊?没用,除非是皇上来了,否则根本不用管,王爷坐镇本州,你韩家厉害?皇孙的庄子就在旁边,这话记下了,到时一起画押。

“大哥这次算是栽了。”一直不说话的老二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会,再不说话就没机会说了,韩家选错了对手,张王两家庄子不是那么简单,整个三水县,除非皇上下令,否则,谁也管不了。”老二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嗓子不好,还是太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

老三现在不得不承认,张王两家庄子在三水县的势力,方才他已经听到了,人家张口就是半斤木耳,半斤银耳的送,县中的衙役一定是有事就报,就是不知道其他的主薄和县丞有没有被收买了。

他还算清醒,知道这里的县令已经离开,要换来一个新的县令,只是还没到,这段时间,县中的事务交由县丞和主薄来管,想给人定罪,甚至不用上报,或者是隐报就行了。

但他同样怕自己的家人受连累,坐在那里,一脸难过的样子,说道:“我家的人怎么办?”

“家人?你还想着你的家人,你就不想想,你投完了毒别人的家人怎么办?万一哪个不小心吃了,中毒死掉,你想过么?”

庄子门口的地方二狗出现在那里,不听这老三的话还好一些,听到了之后,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对着老三喊道。

“我也不容易啊,还不是为了点钱,池塘里的鱼死也就死了,无非是主家赔点钱。”老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用这个借口。

二狗听到他的话,又笑了“赔钱,主家确实不怕赔,你别说把这些鱼给毒死,你再毒死点东西,只要不是人,你看看张王两家是否赔得出来?

老三听到二狗的话更加害怕了,缩在那里,不敢出声,那个老二这时只好开口:“我们想好好地活着。”

“谁不想好好地活着,你们想好好的就要毒我们的鱼?”二狗轻蔑地说道。

“二狗哥,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老爷、夫人,我是柳儿,要让人去把他的家人找过来,你有家人么?”

这时二狗的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女孩子,看着张父和张王氏说了一句,又指着那个老二问道。

“没了,没有家人了,你是谁?干什么的?柳儿?没听过,张王两家庄子的庄户?”老二回看了过去,他的目光似乎永远那么冰冷。

柳儿却是丝毫不怕,说道:“我就是柳儿,冯柳儿,晚上帮二狗哥算账,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了,老爷、夫人,快去救吧,这个人还不错。”

柳儿说着话,小手依旧指着那个老二。

换成别人这样说的话,张父根本不会搭理,张王氏同样不会同意,可变成了面前的小姑娘,两个人不得不考虑了,儿子和儿媳妇一直对柳儿高看一眼,送去的东西不少了,还单独拿出来一个水云间的院子给她一家住。

“管家,这个事情交给你了,柳儿这孩子不错。”张王氏看了眼张父,对着张管家说道,语毕,直接跟着张父离开。

“巧儿,今天我是不是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张父觉得刚才的时候有点不讲道理了,尤其是对夫人来说,更是如此。

张王氏也才二十来岁,根本不老,听到这话,笑着回道:“夫君说什么都没有错,娘以前就跟我说,在外人面前,男人说的话,永远是对的,只要跟在身边,那错了也要由妇人来管。

娘说,一个好的媳妇可以让自己的男人躲开所有的危险,男人站在前面,女人要站在后面,有麻烦男人先上,等男人出了错,女人也要顶着,这才是家,家族真正的兴衰,缺不了女人。

小宝说是去那边看看湖泊,等明年,夫君也带我去看看,看看湖面似比人心平,去看看一声招呼万人迎,去看看花儿芬芳绿草宁,去看看青山碧水总关情。秋天也可以,万叶红遍一点莹,残月弯弯挂繁星。轻桨慢撸随波逐,管他红尘或幽冥。”

“巧儿!我……我”

“夫君,今天你在书房中看书,还不知一些事情,小罗水那边送来了信,说是咱们的儿媳妇随便写了点东西,啦啦啦,你是风儿我是沙,吹过浮萍曾一朵,偶尔笑落花。”

张王氏不等张父多说就插言说了起来。

“恩,句子一般,从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确实不容易,以后我再好好教教他们,可惜,夫人,你为何不教,一代才女啊。”

张父微微点了下头,没有多少夸赞,却是对儿媳妇非常满意,这么小,能写出如此的东西,不容易啊,尤其是前面那啦啦啦三个字,把一个孩子的心态全写了出来,若是换换,放到大人身上,那或许会更好。

张王氏同样对王鹃满意非常,不仅仅是写了这点字,更主要的是,平时一直跟在小宝的旁边,帮着出主意,帮着找漏洞,自己心中最清楚,无数个夜晚,两个孩子在那里想着庄子上的事情。

除了守夜的人都睡了的时候,他们两个小家伙还在那里想办法,听不清楚说什么,但第二天总是有新的安排出现,比如这次能抓到投毒的人,当初就是两个人提出来的,那时只以为孩子想玩,让他们玩而已,哪知道竟然这样厉害,真的就遇到了危险。

“夫人,想什么呢?不如会去安歇,若是再给宝郎弄个弟弟,或是妹妹,会不会也像小宝那样聪慧?有个女娃子,像鹃鹃那样也行。”张父心中还在幻想着,再生个孩子,男的要像张小宝,女的要比王鹃。

“夫君说是就是,我想说的,其实是鹃鹃写出来的字的字体和我们已往看过的不同,我可没本事教导孩子,只要让他吃饱了,穿暖了就行,这世上不再有才女,只有张王氏,小宝他娘,谁觉得厉害就和妾身比比,生了宝郎这样的出来,一个水云间就吓死‘她’。”

张王氏骄傲地说道。

张父不想把儿子捧的太高,不然摔下来也会很疼“水云间有什么?以后要好好管一管,别总宠着他。”

“你总是在自己看书,从来不管儿子。”张王氏看到周围没有别人了,马上就不满地说道。

张父一点都不在乎这种态度的转变,谁让巧儿讨自己的父母喜欢呢,做的菜好吃,还会照顾人,最主要的是文才比他还好,从嫁了过来之后,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流露,一心地管着院子,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代才女啊,自己这样已是高攀,何况…….哎,等明年一定好好考,把身家提上去,给巧儿争个面子。

“是,夫人说的是,水云间怎么了?”张父心甘情愿地妥协了,为这个家,他的付出实在太少了,尤其是没有取得功名的时候,至于这个七品散官?那是儿子和儿媳妇帮着弄来的。

几十万斤的粮食,白白给了出去,三万多只的家禽,放了出去,县里的打点,州中的付出,朝廷的祥瑞,无论哪一样,都有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在背后操纵着。

包括衙役们的恭敬,别人不清楚,自己明白,人家恭敬的不是自己这个老爷,是对感激主家给他们家中的好处,那种已经透到了骨子里的好处,不仅仅是花钱那么简单。

谁家的媳妇生孩子了,要送东西,送的不是金银,全是一些大人与孩子需要的玩意,谁家的长辈过寿了,一队车过去,专门给撑场面,哪个衙役取媳妇了,鞭炮响在整个村子,哪个衙役受伤了,医生带着药材用最快的时间赶过去。

按儿媳妇的话来说,就是让那些衙役习惯张王两家庄子,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张王氏对着张父抿嘴一笑“水云间啊,那就不一般了,永诚,等到屋中在与你说。”

今天欠一章半,恩,我的一章三千字,不够就酸半章,共两章半,找不到借口了,现实中琐事,几个连一起,是我主观的原因,明天七章。

投毒的人抓住了,张王氏与张父过来看一眼便回去休息,张管家则是处理后面的事情,柳儿在一旁看热闹给出主意,出了两个,一个是好好对待抓住的两个人,到时留着关键时候来做人证,另一个是派人去那边把老三的家人接过来。看吧小说阅读网

第二把主意张管家采纳了,让护苗队儿的过去,至于好好对待他们两个,绑起来扔柴房就不错了,至少比他们两个的大哥强,不知道那大哥让衙役抓走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

看着护苗队离开,张管家丝毫不担心他们能不能把人给接回来,别的庄子可没有张王两家这么严密,对着内院的护卫吩咐道:“虎子,快马到小罗水,把方才的事情告诉给小公子。”

虎子答应一声,跑到后面牵马,随手从门口的木头箱子里拿出一袋子水和两个馒头,这是王鹃和张小宝专门准备的,箱子里不只有吃喝,还有一些简单的药物及小工具,让人在遇到急事儿的时候用起来方便。

忙过了这些,张管家一时睡不着,同样的,那些个起来的人或兴奋,或气愤,同样无法入睡。

坐在偏厅当中,张管家学着张小宝和王鹃喝茶的方法,给自己泡了壶浓茶,又拿了一盘点心,皱起眉头想事情。

旁边站着一个平时负责跑腿、打杂的小厮,见张管家泡了茶不喝,拿来点心不吃,就那么坐着,打了个哈欠出声提醒。

“张管家,茶要凉了,那两个人用不用去审审?多问出些事情来,等明天一早,老爷和夫人一定高兴。”

“等小公子和小娘子,只要这边不出事情,那便不能随便去插手,不然做错了,会打乱小公子的打算。”

“小的知道了,不该说的不说,张管家,水云间那里为何要再挖两条河?分出岔来,上面流下的水也还是那些而已。”

小厮吓了一跳,差点给自己惹祸,主家的规矩是各管一行,若是自己要做的事情管好了,可以学别人做的事情,并且要学习认字等等,但不能随便去管别人的事情,若发现别人明显会做错,可以去提醒,但不可见到人家要做错了,故意等着然后告状。

想要争取更多的好处,让老爷、夫人高看一眼,那得掂量自己的能耐,本事不行,那别往前凑,想用坑别人的法子来抬高自己,第一个挨收拾的一定是你。

故此,主家中的人分星星等级,却是只能管事,不能针对人欺负,主家不需要下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来平衡。

张管家对小厮的反应还算满意,倒了两杯茶水,示意小厮坐在一旁喝,这才思虑着说道:“那边要修楼,这边也要修路,挖两条河是为了把水引开,到时那里的会让人扩出来更大的池塘,就跟小湖泊一样。”

“还要修楼?咱们主家真有钱,张管家,再修楼有那么多人来么?现在水云间不错,还是因小罗水那边的一些酒楼相互连着,咱们前面的路今年已经修过了,还用修么?”

小厮激动地坐在旁边,偏厅他进来过几次,却从来没坐过,原本主家没有偏厅,只有个正厅,老爷当官了这才把布局改了改,能在这里坐一坐,好象自己的身份也高了许多,对于张管家说的事情却是不太明白。

“要修,从北面来的人少了,可还有南面呢,皇孙一直打咱们家的主意,小公子没办法,只好拉他一同进来,皇孙出了钱,自然会愿意到这边玩,来的人不会少。

路是通山上的,那山现在归咱家,到时可以蹬山游玩,可以在这边的各个酒楼中来回走动,小娘子把大概的图都画好了,楼找人来修,大概的布局要按照图来做,以后几个酒楼会连在一起,上面专门有一个走廊一样的地方。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管家在旁边慢慢地说着,小厮眼睛一眨不眨地听,满脸的向往之色,给管家添上水,听管家继续给说着。

“还有咱们这里,六个池塘连起来,中间修上回廊,修上水渠,于两旁种上花草,那样水气聚的多,早上或者是晚上,会有雾朦朦的样子。”

“真美,那这应该是怎么说呢?”小厮想象着到时的景色,准备用个词来形容一下,又琢磨不出来,干着急。

“小娘子说了,到时就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还要种上些苇子,在那酒楼的下面分成一块一块地种,让小船在里可以来回穿梭,最中间的地方用石头修个台子,上面建小亭,两条回廊分别连在酒楼一处,这里一处。”

张管家说着,自己也同样是一脸的向往,明年就能看到了,自己的庄子似乎只有神仙住才对。

小厮瞪大了眼睛,突然说道:“我知道了,种苇子,到时会有许多人过来,取诗经里的意思,女子更多,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呵呵,你这小子,看来平时也学了点东西,对,就是这个意思,山在一旁水中央,种苇子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个,家中的粪要沤,柴火从山上取有些不够,到时就用苇子来代替,还能编成席子用。

好好学吧,学到有小公子和小娘子一成的本事,你就受用无穷了,小公子和小娘子布局,从来不是那么简单,还有的事情,小公子二人不说,我也想不出来,修路、修楼,我只能猜出这些。”

张管家听到小厮的口中竟然说出来一句蒹葭,夸了下,又感慨起来。

小厮难为情地扰扰头,嘿嘿一笑“主家中的人都在学着呢,小的也不想落人后,老爷以后官更大了,小的出去总不能给老爷丢脸,我会努力学,好好做事,到时让那些才子看看,能在张家打杂的人是什么样子。”

小厮越说越激动,他已经背了不少东西了,认识几百个字了,正抽空努力练写字呢,说过这番话,稍微平静下,又道:

“比外面的人小的还有些底气,比小公子和小娘子,小的就不敢了,别说学到一成,只要能抵上咱家两个小祖宗半成,小的便知足了。”

小厮说话的时候,一点没有觉得自己谦虚,他确实是不敢去比小公子和小娘子,两个小祖宗的布局要多深远就有多深远。

去年收粮食,养小鸡的时候,谁能想到是为了那边的蝗灾?愣是给主家换来两个官老爷。

“去睡吧,别耽误明天的事情。”说了会儿话,张管家终于是觉得困了,吩咐小厮一声,起身离开,小厮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番,也带着梦想往住处走去,今晚或许会有一个好梦。

风缠绵,月半弯。银河缀星繁,虫儿已不鸣,正是夜阑珊。

张小宝与王鹃还没有入睡,两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封信,从那个宅子送过来的,里面说的很清楚,没有任何的恶意,想要与主事儿的人见上一面。

“没有落款,到底是谁家的呢?没有恶意就别让人跟着,对于我们来说,跟踪就是恶意,身边总有双眼睛盯着看,换成谁也不会高兴。”

王鹃观察着这个人的字体,想要从中看出写字人的性格。

“那就让宋静功明天早上去谈谈吧,带上我们两个,看看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你写的东西是他们的人送走的没错,但没有直接送到宅子那处,而是乘船走了,还分成了两个地方,看出什么来没有?”

张小宝用手托着下巴,也在那里思考着,不知道是哪个世家,还是哪个大点的官员派来的人,或者是更有钱的商行。

“笔锋内敛,这人做事儿应该稳健一些,大的框架上做的好,说明这人经常是给人安排事情、布局,语气稍微有点以他自己为主,那么他的地位不会低,在他的心中认为我们两个庄子还不算什么。”

王鹃边看边分析,她就是做这个事情的,她自己可以左右手写字,会几种字体,在写字的时候还能调整自己的心情,防备别人从她的字体当中看出来什么消息。

张小宝拿起来看看,对字体研究少的他,还真瞧不出什么,只觉得人家的字比自己写的好,放下信说道:“明天会会他,问出来他背后站着的人是谁,总不会是有人觉得我们两个长的可爱,派人保护吧?”

“那就早点睡,明天见过了人,再玩一天回家,安排安排,还要迎接新到的县令。”

王鹃把手上的信一扔,拉开薄被先躺进去了,张小宝又呆了几秒钟,晃晃脑袋,也跟着钻了进去。

翌日,天刚刚微明,不等着张小宝和王鹃起来准备去见宅子中的人,虎子骑马就赶到了这边。

“该死的韩永耀,竟然没完了,走,去那边,这里让宋静功管吧。”王鹃生气地说道。

两个人先是让虎子去休息,又安排了衙役到家中把一些事情说一下,不能别人动手了,自己这边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做完了在些事情,张小宝和王鹃匆匆吃过饭,准备了一番,乘着车向那边赶去,李珣选的地方是在三水县旁边的,一部分已经出了三水县。

张小宝和王鹃坐在车中,沉个脸不说话,随着车的颠簸而晃动着,坐在对面的石榴看到小公子和小娘子这般,在那里劝着。

“小公子,小娘子,不值得和这样的人生气,到时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他们就知道怕了。”

“恩,不生气,就是他有点烦人了,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一肚子坏水,看样子家大人平时就没有管教好,我们先过去,对付他本人,家中那边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张小宝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靠在后面的垫子上。

“就是,绝对不能便宜他,离的那么近,这次不管了,他会认为怕他了,小孩子都是这样,一定有更坏的主意用出来,可不能总看着他。”

王鹃也在旁边附和,别看是个孩子,真坏起来不比大人差,尤其是他家中还有点势力,开始时只是为了出气,可等你不管他的时候,他会把这当成一个好玩的事情,没事儿就算计你一下。

“哪有什么把柄?又没有立字据,到时他就说不知道,是这三个人诬陷他的,又能把他如何了?使坏,谁不会呀,让他坏。”

张小宝觉得摊上了这么个邻居是最大的不幸,整天想要给你捣乱一下,还得抽出精力来防备他,哪有那么多时间。

王鹃也说道:“这回不能便宜他,小宝,你说怎么收拾他本人,总不能打吧?”

“不用打,吓唬拖累他就行,只要他最后到不了地方,李珣就会打他,李珣一直想要在大人面前露露脸,这个心理要牢牢抓住。”

张小宝也阴阴地笑了一下,手在脸上点着,石榴在前面看到小公子这个动作,心中开始为那个韩永耀感到难过了,小公子不知道会用出什么样的手段来。

“小宝,那个什么兴易是他们韩家旁边的吧?姓袁,他也跟着出主意了,这次一并警告一番。”王鹃把脑袋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

“对,难道说那边的人就没有一个好的?正好和李珣商量在水云间旁边修建别的酒楼的事情,让李珣帮一下忙。”张小宝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长途跋涉,也闭上了眼睛,脑袋倚在车厢上。

车子一路赶着,到了下午申时终于是赶上了李珣等人,队伍已经来开了,走的快的人要领先走的慢的一里路还多点。

李珣并没有走那么快,身边有十来个人同样是保持着体力,韩永耀也在这个地方,这是他家人吩咐的,来时早已一遍遍说,要跟在李珣的旁边,并且还让一同跟来的家丁看着。

众人正走着路呢,一辆马车突然插了进来,李珣的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了,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这时赶车过来?

韩永耀与袁兴易同样也变了脸色,他们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刚出完主意,昨天晚上应该就是有人过去投毒了,今天先前没有过来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来了?难道……专门奔着自己来的?

“李公子,我们也来参加了,年岁小了点,还是这时插进来的,用不用从头那里开始走?那就让车转回去。”

张小宝先跳下车,回身递过去一只手接王鹃一下,这才转过来对李珣问道。

李珣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上前一步说道:“若是别人这么小,自然不行,换成你们,那就不担心了,方才你也说了,年岁小,既然小了当然要少走些路,跟在这里一起走就行,东西都带好了?这次可没有帐篷让你们进去谈论饭菜的好坏了。”

李珣说话的时候,眼睛就在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背包上扫,他非常想知道,这次两个人都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两个背包在他看来与百宝囊没什么区别。

张小宝伸手拍了下背包的侧面,也笑着说道:“带了,都带好了,可以赶路了,韩公子也在啊?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掉到池塘里面?发现里面的水竟然是有毒的,周围漂着一只只死鱼?”

与李珣打了声招呼,张小宝又转过来面对着韩永耀轻轻地问道。

“什么池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赶路呢。”韩永耀一哆嗦,吓的向后腿了两步,眼睛不敢看着张小宝和王鹃。

袁兴易这时却笑着说道:“没想到被人说的厉害的两个人终于来了,张公子,以后的路可要看着你了。”

张小宝也回了个微笑,没有说什么,心中感慨,这些家中富贵的孩子,确实比平常人家的小孩子强,或许是吃苦方面差了点,在对待人或事物的时候,总是能够表现得更好一些,都是平时跟在大人身边学的。

“小宝,让我看一下你的背包如何?”当孩子们又开始赶路的时候,李珣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在张小宝的身边问道。

张小宝摇摇头“这时看会耽误时间,等用的时候就知道了,原本不打算过来,昨天家中出了些事情,我与鹃鹃在小罗水那里玩呢,就不得不赶过来求助李公子了。”

周围的孩子都是打小由家中培养,说起话来跟大人差不多,张小宝也不藏拙,同样是以大人的口气对李珣说话。

李珣自然不是白给的,听到张小宝的话,似乎明白了,再想想刚才韩永耀目光的躲闪,笑着说道:“小宝家中不会是有人到池塘去投毒了吧?死了多少条鱼?上次贵府让人送来做鱼的方子,我还想着这次事了,到你那池塘抓两条鱼呢,看样子是不成了。”

跟在后面不远的韩永耀与袁兴易听到皇孙的话后,脚步一乱,差点没摔倒,觉得额头上的汗马上就渗了出来,两个人此时最想知道的是,投毒的人有没有被抓到,万一被逮住了,把他们给供出去,岂不是说他两个想谋害皇孙?

张小宝似乎知道身后有两个人怕,故意转头看了二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李公子,你或许不知道啊,有些人恨不能我家养的所有东西都被毒死,可惜,要让人家失望了,庄子中有一个庄户正好起夜,结果发现了三个人,那鱼,李公子回去挑好的捞几条。”

“张公子原来昨天家中是有人去捣乱了,怪不得方才说什么做梦的事情,想是张公子晚上就梦到了,不知那几人有没有交官府,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饶了。”

袁兴易心中害怕,面上装着关心的模样对张小宝说道。

“恩,抓了,已经交到了那边的衙役手中,可惜这三人嘴太硬了,来报信的人说,衙役现在也没问出来什么,那背后指使想要毒李公子的人看来不简单啊。”

张小宝先把一顶帽子给扣到了两个人头上。

袁兴易怎么可能承认这点,连忙说道:“张公子严重了,李公子也是才说的要去吃鱼,那三人又是如何提前知道的?想来若是真的知道李公子回去吃鱼,便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是呀,绝对不敢的,估计是哪个庄子上的人,眼红于张家庄子池塘里的鱼,这才过去,些许小事,怎么可能还有人暗中指使?就怕他们三个乱咬一通,一会儿我就让人回去查查看,若是我庄子上的庄户,那绝不轻饶。”

韩永耀也在一旁跟着说,他现在唯一希望出现的事情就是三个人什么也不说,或者是突然间死了,那就更好了。

“这种事情自然有官府来管,赶路,赶路要紧,照着情形看来,还得走上半个来月,前面有一段路可不好走。”

李珣清楚怎么回事儿了,也没有说是治那两个的人罪,尤其是张小宝说的要毒他的时候,他更是觉得张小宝这人有意思,真那么算的话,两个人可以抄家灭门了,哪怕自己并不会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只是个旁支,可皇孙的身份必须要维护的。

张小宝和王鹃也清楚现在还不能马上报复,只能等待机会,不再搭理那两个人,望着那似乎用远到不了头的路,跟在李珣身边走着。

“李公子,一会儿到了晚上休息时,还有些事情要与公子商量。”走出去百十来步,张小宝想到合作的事情,对李珣说了一句。

今天再往前走一走就会到那里了,翻山会耽搁不少时间,张小宝说着话,稍微加快了点速度,按照他的计算,到了晚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在山上休息。

他和王鹃不说话,李珣及周围的几个人也闷头赶路,后面的韩永耀与袁兴易却是无法沉默,两个人稍微离着队伍远一点,凑到一起商议事情。

“兴易兄,我就想不通,为何三人被抓住了?你说到时会不会把我给供出来?”韩永耀焦虑地搓着手,希望从袁兴易的口中的到一点可以安慰他的话。

袁兴易也同样担心呢,听到这话,吧嗒两下嘴“会呀,那些衙役的手段一个个了得,我不怕这个,问出来了,咱们不承认,他们又能如何,咱们又不是三水县的,他们还敢到那里去抓人?”

“这么说没事儿了?”韩永耀心中一喜。

“没事儿?事儿大了,张王两个庄子会记得我们,弄不好还会给咱们两家使坏,不行,我得安排人回去告诉一声,晚上让人多看着点。”

袁兴易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这点,也不管韩永耀在一边问张王两家庄子会如何报复,连忙找来了陪同到此的护院,等着那人领命回去,这才长出口气,看着同样刚刚让人回去报信的韩永耀说道:

说着话,或许是觉得自己的主意好,袁兴易又一次嘿嘿阴笑了起来,韩永耀在旁边听的猛点头,觉得这个方法确实好。

“那一会儿吃东西的时候,我就把包中带的好东西送给李公子吃。”韩永耀想到了这么个接近与讨好的办法。

袁兴易却摇摇头“不妥,李公子这次是为了弄点东西,你把你的吃的给他,他不会吃,他要感受一下这个野外生存的细处,真给了东西,他会生气的。”

“兴易兄说的是,我疏忽了,恩,不给。”韩永耀觉得自己比起袁兴易还差上不少,更加地感激,并学着模仿起来。

李珣赶着路,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觉得今天天黑的太慢了,他一直惦记着张小宝说的有事情商量,在他看来,这不是张小宝有话与他说,是那张家庄子上的高人通过张小宝的口来传话。

在这种心情的煎熬中,天终于是慢慢黑了下来,他们也走到了第二个小山包的地方,当那圆的像一个蛋黄一样的太阳眼看落山时,队伍停了下来,那前面赶路快的人,已经拿出东西开始吃了。

李珣这些人也开始拿东西吃,张小宝和王鹃把东西拿出来,几个人看到后,都惊讶起来,李珣也同有点不解。

他以为张小宝二人会拿出来和他一样的炒面呢,没想到,两个人从背包中掏出来的是生大米。

“小宝,你们这是要……。”李珣指着那些生米问道。

“做饭啊,到晚上了,我和鹃鹃中午的时候就吃了些点心,再不吃会饿的。”张小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王鹃负责添水蒸饭,张小宝挖坑拣柴火,一个小的可以折叠的三脚的支撑的铁圈被放到了火上。

当米饭蒸上的时候,两个人又把那早已切好的萝卜和牛肉拿出来,放到另一个锅总,倒上些油,拿葱花爆锅,牛肉炖萝卜便做上了。

众人看着都傻了,在这时候竟然还能有心情做饭,张小宝与王鹃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又拿出来两个大鹅蛋,他两个竟然把鹅蛋也装到背包中。

“小宝,吃一个吧,咱两个一个就够了。”王鹃看看了自己手中的鹅蛋,又看看张小宝的那个,说道。

“好,就吃一个。”张小宝把自己的收了回去,拿出铁的那个套碗最大的那个,又点了一堆儿火,在碗中放油,王鹃过来把鹅蛋在碗边上一磕,‘哗’的一声,里面的蛋清和蛋黄就进到了碗里。

“生的?”几个人同时出声,还以为是咸的煮熟了,没想到竟然是生的。

李珣在旁边看着,越想越不对,张小宝和王鹃怎么可能会不带方便携带的食物?跑到这路上现做,如此一来,背包中装的东西就少了,忍不住好奇,问道:

“小宝,你们带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门道?”

“门道?没有,我和鹃鹃来的太匆忙,从小罗水过来的,哪有准备好的其他东西,就只能随手带了些,一会儿一起吃牛肉炖萝卜?里面放了我家专门的调料,我最喜欢把这牛肉沾蒜酱了,鹃鹃就不愿意。”

张小宝给李珣解释着,其实他和王鹃过来就是找韩永耀与袁兴易麻烦的,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野外生存,能享受下就享受一下。

李珣自然不相信了,小罗水那里会没有东西?见张小宝如此说,也只能是把话留在心中,看看到时两个人把东西吃没了怎么办?难道以后整天都靠吃那玩意?

菜炖在锅里,加上放了张小宝的十三香,那香味一会儿的工夫就飘的到处都是,还有那米香也是如此,让那些个只能吃炒面或者是熟食的人暗中咽着口水,哪怕是喝一口炖的汤也行啊。

李珣想了想,终于是决定吃张小宝和王鹃一些东西,说道:“一会儿给我盛点,少点肉,多点汤就行,那米饭你两个也吃不了吧?给我弄一点来,我泡在汤里吃,你这是……黄瓜?”

说着呢,张小宝从包中有拿出来两个黄瓜,把一个铁碗扣过来,拉出来一把小些的菜刀,在那‘啪啪’地拍起来,王鹃那边还递了几瓣蒜过来。

听到李珣的话,张小宝手上动作不停,说道:“恩,黄瓜,拍给蒜黄瓜吃,一会儿分你点,这黄瓜除非是从别处运,不然一般人吃不到。”

“知道,看样子今年你家庄子又有祥瑞了是吧?到冬天,你家给我些,我帮你们卖?如何?”

李珣明白这个黄瓜,什么祥瑞啊,就是张家庄子有种黄瓜的方法,去年就猜出来了,自己当初还想过来抢夺,结果被父亲拦住,说是不能断人财路,能吃到就知足了,张家庄子就指望黄瓜多赚点钱。

后来又听人说,张家庄子那里早已准备好,只要有人过去,就把地方给毁了,这才打消了念头,现在与张小宝和王鹃熟悉了些,更不好意思问方法,只能买点回去。

张小宝摆摆手,把黄瓜和蒜放到碗中,撒点盐,一边在那里颠着,一边说道:“卖就不必了,今年我家种的多,一气能吃到明年黄瓜下来,分拨种的,等到回去,就让人给你那里送些,你总得孝敬下长辈,再把种的方法学去,给王爷,也算为百姓做点好事儿。”

“方法你家要交了?那……。”李珣没想到张小宝竟然愿意把方法交出来,这可都是钱。

“恩,我爹说了,交,去年不交是突然发现的方法,不知道好不好用,祥瑞,今年已经掌握了方法,这才放心,其实是我家那个人说,留不住了,交出来能得些好处,不交还敢卖,还敢说祥瑞?”

张小宝有些无奈地说道,方法一说出去,那可不仅仅是种黄瓜,别的东西也能尝试着种,要损失多少钱?

可这东西就跟炸弹一样,随着新的县令到来,小罗水那边的收入那么多,张王两家已经被人盯上了,破财消灾吧。

李珣沉思了一下“明白了,你方才说有事情与我商量,就是这个事情?你家想要什么好处?给你爹与王鹃的爹再升一品?”

“不升,再升也是虚职,有个七品的官身足够了,鹃鹃的父亲到时再想办法,我爹说什么也不能升,升高了以后不好安排,只要把你帮着把我爹的名声传出去就行,这方法就要永诚种菜法。”

张小宝不想现在给父亲要官,真给了,等考完科举,到时怎么安排品级?现在弄到一个六品的官,到时难道高配到地方当县令?那是京城长安的县令,就用这种菜的方法换名声吧,到时各处再帮着宣传,加上程县令给找好人,投帖子也顺畅一些。

李珣不知道这些全是张小宝和王鹃商量出来的,以为是张家庄子那位高人指点。

“李公子,方才说的有事情商量,不是这个,是另一个,咱们一同在水云间旁边的地方修几个酒楼,回头告诉你详细的打算,再有一个就是让你帮个忙。”张小宝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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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父亲解试第一,以邠州第一举人的身份上去。”张小宝认真地说道。

“什么科?”李珣听到想要第一举人的身份,咽了口唾沫,又问道。

“进士科,也就是原来的秀才科。”张小宝又回了一句。

李珣这时就不是咽唾沫了,而是擦汗,他答应给这些孩子到时候弄一个乡贡,也不过是排到后面的那种,能坚持下来的不会太多,可张小宝,或者说他背后指点的人上来就要第一,还是进士科的,实在太吓人了。

“那个小宝啊,你回去的是时候跟家中的人说,这个州第一举人的事情不好办,你得有真才实学,还得有名气,还得有人提携,我说的并不算,还是说说酒楼的事情吧。”

李珣确实为难,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来影响州第一乡贡的位置。

张小宝却是想先把这个事情商量好了,说道:“李公子,你不必为难,名气有的,明天开始,三水县所有有酒楼的地方就会传唱永诚诗,半月之内,州中所有酒楼传唱永诚诗,过年时,关内道、河南道、山南东道、河东道等几个道府,凡有水井处,必歌永诚诗。”

李珣这下也呆了,他明白张家那人的意思了,就是用钱,买通人去各个地方传扬去,只要张小宝他爹写的东西不算太差,那就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可这得多少钱啊?怪不得不要虚官了。

想到这里,李珣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好办一些,加上这个种菜的方法,你父亲的名声会很大,得让你父亲写诗了,多写点,好好写,你家说没说这次愿意拿出多少钱来给别人承送拜帖?”

张小宝这时沉默了,他要计算有多少的收入,怎么分配,家中一下子又穷了,光是那些个传扬的花消就不会少,还要送礼,能有多少钱呢,水云间这边赚不太都,至少现在不行。

小罗水可以,一年弄个十来万两银子没问题,比起那些个有基础的大家族动辄百万两银子的底子不行,比起小门小户的,那也不错了。

但这钱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他需要一个周期,穷啊,挺过父亲考完就好了。

“一个月五千两银子,可以先借一些,估计是三万两吧,一次拿出来,李公子觉得如何?”张小宝算了一番,感叹着没钱的时候给出了一个数。

李珣不明白张小宝在那里想什么,难道家中没告诉这个事情?等到张小宝说出这番话,李珣笑了。

“有这些银子就好,我帮你打点,其实不少了,朝中一年的税才多少钱?有这些钱,京中的人也可以送上帖子,等着好消息吧,看来你家没少赚,往后就要指望你了。”

张小宝当然知道朝廷的税收也没有那么太都,动辄几千万的,不可能,主要是税少,不像那边,做个买卖要交百之二三十的税,有的甚至更高。

可又不能说这里没钱,京城中的大户,随便送个礼就可能是千八百贯,这时现在那里的河没有结冰,等天冷了,似乎收入会更少,只能等着明年卖冰了。

“如此多谢李公子了,到时水云间那边的酒楼出来了,李公子也会小有钱财。”张小宝对着李珣说着,一股香味钻进了鼻子当中,再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李珣明白,这是张家送给自己的好处,看样子这个张家还真不错,种菜的方法,自己就能得一些好处,这次又有了,皇孙也穷啊,宫中按月给的那点钱,还真不够干什么的,原来是想着把水云间买下来,现在不用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说这个事情也是临时起意,马上就安排跟来的一个人回去,让父亲写点诗,父亲的才华还是不错的,会的东西多,不是即兴写的诗,质量上有保证,如果不是怕父亲生气,都可以让王鹃帮着想些诗来冒充了。

炖的菜有咕嘟了一会儿,里面浓稠了之后,张小宝和王鹃把锅端下来,给李珣分一些,开始就着香喷喷的米饭在那里吃上了。

李珣一边吃一边夸“好,都放了什么?回去别忘了给我送点那个调料,我让府上的厨子做菜时加进去。”

有了共同的利益,张小宝和李珣的关系更紧密了一些,嚼着后面还带着一点筋头的牛肉,点点头“好,回去就让人送到你那里,等咱们的酒楼盖起来,那山上和酒楼就能连成一片,你可以把平时相处比较好的人带去玩,记得给钱,不能把自己家的买卖吃黄了。”

“恩,给,一定要给钱,到时也有我的一份,我那马车该换了,再多做几身衣服,看看这衣服,去年就穿了,有点小。”

李珣在那里高兴地说着,还哭穷。

张小宝和王鹃看了眼李珣身上那料子就非常昂贵的衣服,点点头,没说什么,去年穿了又不是天天穿这一身,一天换十套八套的,只要身体不长的那么快,前年的又如何?

三个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让后面吃着熏肉的韩永耀及袁兴易心中不是滋味,尤其是那牛肉炖萝卜的香味,加上黄瓜的清香飘过来,让两个人觉得口中的肉实在是难以下咽。

“兴易兄,方才你不是说李公子不会吃别人的东西么?这一会儿可是添了两次菜了。”韩永耀看着手上的熏羊腿,抱怨道。

“你给他,他当然不会吃了,但那菜是现做的,若是给我,我也忍不住,两个小娃子,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带着蒜沫的黄瓜,吃一口也行。”

袁兴易也觉得嘴里吃的东西索然无味,看着别人大口地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吧嗒两下嘴,终于是又咬了一口自己的东西,谁让自己没有带来生东西呢,想不被打板子,只能坚持。

那些跟过来的家大人同样闻到了张小宝和王鹃做的菜,有一个应该是当母亲的人,对着旁边同样某个孩子的母亲说道:“早知道也给欣儿带点生东西了。”

“带了也没用,不会做,张家和王家的小娃子厉害,上次在草原上,就看到他们煮东西吃,不知他们家中怎么交的。”听到声音的这个女子感叹了一句。

先前说话的那个,又说道:“应该是家种不富裕,孩子从小就要帮着做事情。”

“不富裕?这位姐姐,你可知道他们是哪家的?土桥村,张王两个庄子的宝贝疙瘩,小罗水那里的码头就是人家的,光是铺子就上百间,还有一个个的酒楼加上库房,并只租不卖,一年收的租子钱就得几十万贯。”

了解情况的女子给不清楚的这个介绍,说起来就更羡慕了,一千两银子当初买下来的废地,竟然变成了下金蛋的鸡。

这女子听到两个孩子是张王两家庄子上的,吃惊地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合上,说道:“那么有钱的庄子竟然还让孩子学下厨?难不成以后让孩子到酒楼去当厨子?”

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又看看自己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在啃着一张肉饼,吃的渣掉的到处都是,再看看张小宝和王鹃那里稳当的样子,无奈得摇了摇头,今天孩子是最后一次吃肉饼了,明天开始要啃别的,肉饼放不了太长时间。

张小宝和王鹃一会儿的工夫吃完了,看着沾了油的碗,又看看身上带来的水袋,心疼地倒了点,在里面晃荡几下,仰头把沾着油星的水给喝下去,再拿出两张纸擦一擦。

“前面那条河,似乎得后天才能到,坚持两天吧。”张小宝把东西收好,躺才枯草的上面。

“你还真准备到地方?”王鹃躺在张小宝旁边问道。

张小宝微微扭头看了眼韩永耀与袁兴易的所在,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那要看什么时候能让他们两个退出了,他们坚持的时间短,我们就早点回去,要是能坚持到终点,那我佩服他们。”

“绝对不可能,吓不死他们,让他们精神恍惚,没有力气。”王鹃把毯子拿出来,推着张小宝翻身,一张铺到下面,一张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躺了会儿,张小宝把小刀拿出来,向着韩永耀那边走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刀,你就完了。”韩永耀看着拿刀过来的张小宝警惕地问道。

袁兴易也在旁边盯着张小宝,他不相信张小宝干在这个时候动手。

张小宝来到两个人的近前,蹲下身,冲着两个人一笑,说道:“别怕,晚上不要做噩梦,我割点草,当枕头用,你们忙着。”

张小宝说着话,真的就在两个人身边割了起来,弄得韩永耀与袁兴易不知如何是好。

等着张小宝割的差不多的时候,袁兴易才想起来问道:“你那边没有草么?为什么割我们这里的?”

“有啊,可我不想看着你们死掉,就帮你们一下,你们躺的地方会出事儿。”张小宝声音嘘嘘地,带着点颤音说道。

”袁兴易听到张小宝的话,哆嗦了一下,觉得有点不舒服,生气地问道。

旁边的韩永耀也是在那里瞪着眼睛,似乎张小宝不给他们两个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放过张小宝一样。

张小宝扬了扬手中的草,对他们两个说道:“看到没有,这草和别的地方长的不一样,好好看看,是不是稍微长了一点?”

听着张小宝的话,两个人四下里看看,发现确实身边的比远处的长了一点,可他们不清楚草长一点有什么事情,难道长了就能要人命?

“想不明白吧?告诉你们,你们刚才坐着的地方下面是一个老坟,老坟就有这样的事情,草长在上面长一些,为什么呢?因为草需要水呀,没有水怎么长?老坟都是绝阴之地,阴就凉,凉的话水也就多。”

张小宝给解释着,其实这个地方向阳,旁边的树少,两个人站在这里,草自然长一点点,哪怕短一些也没事儿,张小宝有另一套话说。

两个人连忙向旁边迈出几步,似乎准备换个地方,张小宝突然又说道:“想走?你们在人家的身上又站又坐的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那样的话,晚上里面的东西可就出来找你们了,压在你们身上。”

“你别吓唬我们,我们不怕,不走难道还继续在这里睡?这和你割草有什么关系?”袁兴易确实停下了脚步,可依旧是反驳着张小宝的话。

张小宝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跟你们说不明白,你们看啊,这草割下来了,那么这地方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草了?看看,还有的草没有枯黄呢,带着一点绿色,我割就是这样的,懂不懂?”

两个人一同摇头,韩永耀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战,问道:“割草就行了?里面的东西就不出来了?”

“对呀,聪明,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压在了人家的身上,那么就得帮人家做点事情,这个地方是阴地,那里面的东西就是喜阴,把草割了,这还没有枯的草就无法把下面的水弄出来了,里面的东西高兴了,这才能原谅你们。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是微微颤抖的,他感叹这里人对此方面东西的相信程度,换成那时,他敢这么与人说话,直接就会让他跳起来挥拳。

袁兴易与韩永耀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觉得张小宝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袁兴易这下又走了回来,蹲在张小宝旁边问“你帮着我们把草割了,那不就是没有事情了吗?为什么还不能走呢?”

“谁说没事儿了?你不得让里面的东西知道是你们两个的功劳么,你们要把这些草垫在身子下面睡觉,晚上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出来一看,就不害你们了,记住了,千万不能让这些草上再有水,不然你们睡觉时就会发现,喘气费劲,有个东西坐在你们的身上。”

张小宝继续割着,割得差不多了,把那两捆子草滚到袁兴易二人面前,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张小宝的,主要是旁边几个人也过来看热闹,见张小宝这么说,跟着点头,同时开始在自己要睡觉的周围看看,是不是草长了一些。

袁兴易与韩永耀一人捆草,拖着换了个地方,这里的草短,把草铺上,又看看自己刚才坐着站着的那里,扭回头,似乎不想多瞧了。

张小宝又割了一些干草,团成两个团当枕头,王鹃那边也弄了些干草垫到了毯子的下面,这回就可以睡觉了。

张小宝在回到王鹃那里的时候,又对着袁兴易两个人说道:“记住了,千万别让身子下面的草上有水,不然你们会被那里出来的东西压,那东西可记仇,一压不知道压几天呢,挨压了你们就会发现,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又酸又粘。看吧小说阅读网

“小宝,你真厉害。”王鹃看到张小宝回来,挪个位置让他坐下,小声地说道。

“我是好人,没给他们投毒,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你说下面的东西上来了,那可怎么办?”张小宝一副认真的模样,让王鹃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好人?恩,上坟烧报纸,骗鬼去吧,我先睡了,你看着点火堆,别让蚊子叮我,这应该是最后一批蚊子了,往肉里钻。”

王鹃嘟囔了一句,把身体弓起来,侧着睡去,张小宝手上拿着一把草,坐在那里,看着火堆,不是地把草在王鹃脸的上空扫一下,以免有蚊子飞过去。

等着睡到了半夜的时候,王鹃醒了过来,碰碰张小宝,张小宝再躺着,等快天亮是,王鹃也不守着,钻到毯子里面,抱着张小宝又眯了一会儿,这才一同起身。

袁兴易与韩永耀两个人昨天晚上不用守夜,张小宝和王鹃是主动要求的,这样好岔开时间来算计那两个人。

张小宝与王鹃把东西收拾好了,这才来到袁兴易两个人睡觉的地方,蹲下身看,其他几个起的早的人也同样过来。

“完了,有水。”过来的几个人中,一个人指着袁兴易二人身下的草惊叫起来,这一嗓子就把两个人给喊醒了,刚要动弹下,突然觉得身上又酸又粘的,正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开始纷纷地询问了起来。

有的问昨天晚上有没有做噩梦,有没有被压着的感觉,有的问身上是不是酸酸的难受,还有的甚至是过来摸了一下,看看是不是那么粘。

袁兴易二人听着周围人的话,看着草上的水珠,在感觉一下身体,想想昨天晚上似乎真的梦到了一些事情,一个接一个的,连不起来,登时吓的脸色变的苍白。

“你们是怎么弄的,不是说了让草干么?这下算是完喽。”张小宝难过地叹息一声,在那里说道。

王鹃也在旁边点着头,指着两个人的脸色说道:“怎么这么白呢,难道是阳气被吸了?”

周围的人看着两个人苍白的面孔,纷纷点着头,这让两个人的脸色更加地难看起来,互相看了眼,马上就喘起了粗气。

韩永耀的胆子最小,快被吓哭出来了,一直在那里嘀咕着“完了,完了,这下怎么办?来人啊,快给本公子过来。”

他家的下人也知道这个事情,晚上的时候还过来看了看,没瞧清楚,摸着草只觉得有点潮,却并没有水,一个下人比较机灵,在旁边说道:“公子,别怕,这是露水。”

“我不管是什么水,我现在身上又酸又难受,给我想办法。”韩永耀此时还哪有工夫去管什么露水,露水也是水。

那个下人想了想,从脖子上拿下来一个布袋子,送到韩永耀的手上,说道:“公子,这是我娘前年给我求的,您戴着吧,或许有点用。”

“好,等回去我一定赏你。”韩永耀接过这个东西戴在脖子上,终于是好受了许多,那下人马上说道:

“公子,您的脸色好了。”

“恩,是好许多,可还是有点白,比先前好。”一个人肯定地说道。

韩永耀长出一口气,总算是不那么害怕了,可身上的难受感觉并没有消失。

袁兴易则是依旧害怕,找来自己家中的那些人,一番询问下,还真让他弄了一个护身符,戴在身上感谢张小宝。

“今天你们到了别的地方依旧要用那种草来垫着,看看怎么样,若是还不行的话,那就只能早点回家了。”

张小宝似乎并没有觉得只戴个护身符就行,继续说道。

两个人现在算是相信了,点着头,强忍着身上的难受吃饭,东西吃到嘴里就感觉到恶心。

张小宝和王鹃拿出来两个干馒头,又做了些黄瓜鹅蛋汤,多放了些姜沫进去,把馒头掰开泡在里面,饱饱地吃了一顿,他们可不想像袁兴易两个人那样着凉,铺青草怎么可能不难受,换成大人就能直接病倒了。

张小宝不想害命,故此只让两个人再垫一晚上,这山上露水大,别说是青草了,就是干的草上面也有一层露珠。

等着众人起的差不多了,有那想要先到地方的,又提前走了,其实没有什么用,晚上这些先赶路的人如果敢几个人就睡在一个地方,那还能有点效果,可惜,就是明明知道旁边有人照看着,他们也想和大部队在一起休息。

张小宝和王鹃这次一改平常不说话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说,通常是王鹃问,张小宝来答。

“小宝,你说那从下面钻出来的东西,今天晚上还会找他们两个吗?会不会找到我们身上。”王鹃声音不小,还看了袁兴易两个人一眼。

“谁知道呢?希望别找吧,咱们晚上离远一点,晚上别睡的太实了,不然真有了事情来不及反应。”

张小宝也回头看了两个人一眼,摇摇头,在那里想着办法,那意思是晚上少睡点觉。

张小宝和王鹃这么一说,让其他人都稍微离着韩永耀远了一些,害怕被牵连到,甚至是那些个家中的大人在听说了事情后,也劝着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别离的太近,还有的马上就让人去道观里求符,恩,道观,寺庙被拆差不多了,不好找。看吧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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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永耀两个人本来就是害怕呢,听到张小宝和王鹃不停地说着,心中更加恐惧,走路的时候都磕磕绊绊的,双眼无神,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紧张地四处看。

他两个一看,别人也跟着看,让气氛更加的紧张了,一路上原本会有不少的说话声竟然没了,只有张小宝和王鹃讲着一些鬼怪的故事。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韩永耀与袁兴易是一口也吃不下,强喝了点水,眼睛明显凹进去了一些。

“公子,公子,家中穿来消息了,昨天晚上,家中的一个草垛子突然着火了,连着一片的稻草全给烧了。”

就在韩永耀琢磨着晚上该怎么办的时候,从后面跑过来一个他家的下人,喘着粗气说道。

“烧了?怎么烧的?是人干的,还是自己就着了?”韩永耀一听说家中的草被烧了,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些草可以当柴火,也可以用来沤粪,这下要损失不少钱。

“不知道,应该不是人干的,没有看到旁边有什么脚印,衙役先过去的,说是自己就着了,可有人说,晚上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响动,就像张家庄子卖的那个鞭炮中叫蹿天猴的那个。”

下人眼睛看向坐在那里吃饭的张小宝和王鹃,回答着公子的问话。

张小宝和王鹃自然也听到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忍住心中的笑意,又疑惑地看向韩永耀。

“韩公子家的草垛子着了?哎呀,这可要不少钱,怪了啊,这两天怎么咱们那边总出事儿?前天有人到我家去给鱼投毒,昨天晚上就到了韩公子家放火?真的不是自己烧起来的?”

张小宝忿忿地说着,王鹃也是附和“可不是么,谁那么坏,专门盯上我们几家了?哎呀,袁公子家中不会也出什么事儿了吧,着火烧到人了吗?”

王鹃最后这句问的,正是别人也想知道的。

那个下人马上回着“没烧到,垛子放在外面了,与房子还有不少的路呢,不知道张公子家中的蹿天猴都卖给谁了?”

下人一直就是怀疑张小宝家中派的人,他已经听说了,张家庄子抓了三个要给池塘投毒的人,有传言,这是韩家的人,如此一想,人家自然要报复了。

张小宝跟本就没有搭理这个下人的话,你一个下人就可以问我一庄子的少爷?你家主人问还差不多。

“住口,这话怎么能由你来说,张公子,都是我管教不严,可这话确实是我想问的,只要找到了卖给谁,那便能查一查。”

韩永耀一看张小宝的态度就知道了,自己家的人越过他来说话,人家是觉得他家管教不好,没看张小宝和王鹃带来的下人,总是一声不出地跟在旁边,偶尔与人说起他们,也是笑一笑。

瞪了下人一眼,又对张小宝解释了下,这才把原话问了出来。

张小宝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啊,天天都在卖,谁知道哪个买去了?我和鹃鹃也不在家,韩公子不会怀疑是我和鹃鹃昨天晚上连夜赶回去用蹿天猴烧你家的稻草吧?咱家被人下毒,我们就从未怀疑过韩公子。”

他不说这话,韩永耀还真的以为这事儿和他没关系,可他话一说,韩永耀已经肯定了,稻草垛子就是他张家烧的,这就是告诉自己,你敢到我家投毒,我就烧你家稻草,你不承认,我也不承认。

韩永耀一口气憋在心里,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能说出来,憋得脸通红,使劲喘了几口气,才挤出个笑容说道:“不会,怎么可能是张家,正如王家小娘子说的那般,定是有人想要害咱们那边的庄子。”

旁边的袁兴易听到两方的人对话,扭头看了眼自己家下人呆的地方,再看看张小宝和王鹃那一脸无辜的模样,也担心起来,他也明白了。

李珣这时凑过来,说道:“韩公子家的垛子被烧了?我记得我前几天可是买了不少的鞭炮,其中只蹿天猴就买了二百来个,多买便宜,难道是我庄子的人?”

“不,不是,怎么可能是李公子家的,外人,一定是外人。”韩永耀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谁让他先动手的?心中又急又气,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韩公子别多想,一点稻草而已,不值几个钱,若是用的话,可以到我家庄子去买,便宜卖你。”张小宝继续气这个韩永耀。

张小宝心中其实非常不愿意这么干,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可不让他知道怕了,他回去安排更多的人来给庄子找麻烦,也操不起那个心,只能按照孩子的办法来解决了,谁让他家中有点势力呢。

“好,那多谢小宝了。”韩永耀这下真怕了,张家似乎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小孩子,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儿,装的那个可爱呀,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在这个时候,袁兴易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下人匆匆跑过来,不等他开口呢,袁兴易就问道:“是不是家中出什么事情了?稻草的垛子被人用蹿天猴给点了?”

“回公子的话,不是,昨天晚上的时候,有人在庄子前面路过叫卖被虫子咬过的兔嘴豆子和豆瓣,还有一些应该是秋天之前荫好的草,还是绿的呢,非常便宜,到处打听张家庄子,说是到张家庄子卖。

管家就让人买了一些,结果今天早上,主家的四匹马和六头牛就开始拉稀,站都站不起来了,昨天晚上公子不是让人回去带话么,这家中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过来告诉公子一声。”

下人比画着把那边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是谁?想害咱家庄子上的牛马?还专门问咱家在哪?多亏了袁公子家中的管家给买去了,不然我家的牛马就完了,袁公子,真的是让你家受了无妄之灾啊。”

不等袁兴易说话呢,张小宝就一脸愤然地喊了起来,又转向袁兴易道谢。

“不客气,小宝家运气不错。”袁兴易也挤个笑容,又对下人说道:“回去告诉家中,不用查了,也不用报官,那人一定找不到了,谁是喂养牛马的,怎么就没发现那料中有东西?”

“回公子的话,怎么可能不看看,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草、豆子。”下人答道,知道这下庄子中喂牛马的人要遭殃了。

王鹃这时插话说道:“袁公子,你说是不是这样,那个吃坏肚子了,一个是东西发霉了,这点牛应该没事儿,我家那牛什么都能吃,那就应该是巴豆,怎么能看不见呢,你想啊,用巴豆煮水,然后泡豆子和那草,这就发现不了了,对吧?”

“对,王家小娘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慧,巴豆煮水,够狠。”袁兴易看着王鹃眨着大眼睛一副纯真的模样,觉得嘴为有些发苦,看看人家多好,告诉你怎么出的事儿,可谁让你那管家贪便宜呢。

“快回去吧,就跟家人直说,千万别去想了,剩下的那些沤粪。”袁兴易又对着下人说了一句。

等着下人离开,袁兴易眼睛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扫过,想了下说道:“我回去后,就专门派人守好庄子,万一哪一个人还想过到张家庄子捣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放心,尤其是那要给鱼投毒的。”

“真的啊,那袁公子你快叫那个下人回来,我方才突然想到个办法,用醋煮蒜,给牛灌进去看看,是不是还有救?”

王鹃那长长的睫毛呼扇着。

袁兴易愣了一下,脸都快要挤到一起了,点点头“好,谢谢王小娘子。”

把下人又找回来,按照王鹃说的话告诉了一遍,下人有点担心这方法,问道:“公子,这能行吗?”

“行,去吧,事情还能比这更坏?不吃也是死。”袁兴易相信刚才自己那个算是妥协的话张小宝和王鹃听懂了,这才给个方法,人家没有必要继续坑他了。

韩永耀没有袁兴易那么多的想法,根本就不知道道歉一下,听着袁兴易的话想不明白,等别人都不看这边的时候,问道:“兴易兄,你真准备帮他们张家庄子,他们刚害了你。”

“我是帮自己呢,你回去也别想害人家了,先忍忍,等他们新的县令到了再说。”袁兴易劝告了韩永耀一句,至于他听不听就管不了了。

王鹃走在张小宝的身旁,小声说道:“咱们这么欺负孩子是不是不好?你看看给人家欺负的,这么大人了,还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他们知道咱俩是大人么?他们知道咱俩不到三岁,他们又不是不懂事,尤其是那个袁兴易,那话说的多好,给咱们道歉了,还让人听不出来,他欺负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欺负孩子不好?

何况不欺负他们,他们就要闹起来没完,你能让我们的父母去找他家的大人?对付孩子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属于孩子自己的办法,你看以前的那些个儿童节目,哪个不是大人装孩子?”

张小宝到是没觉得如何,两边正好扯平了,以后能安稳一些。

“那就这么算了,等着再来闹,再教训他们一下,不知道谁放的蹿天猴,愣是让他们找不到人,他们现在不害怕了,那还用把他们给弄走吗?没事儿了,咱们回家吧。”

王鹃见到这次过来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失去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趣,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多的生东西过来,压根就没准备多呆,她不相信那个李珣会打他们的板子,毕竟他们两个到了地方,也不可能给他们弄一个乡贡的名额。

“再呆两天,我跟李珣好好打听一下新来的县令情况,还有那边宅子里的人与宋静功谈完了,传来消息之后,也问问。”

张小宝想了下,觉得可以趁这个机会问些事情,早做打算。

袁兴易与韩永耀确实不再害怕了,可昨天晚上着凉,加上今天半天一直提心吊胆,没与怎么吃东西,身上也没有太多的力气了,跟在后面咬牙坚持。

“兴易兄,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聪明,连我们也被骗了。”韩永耀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是他们聪明,他们来的时候家中的大人可能就告诉了,或者是他们身边的那个下人,只要不太笨,一教就能学会。”袁兴易不会想到这些主意都是张小宝和王鹃琢磨出来的,只以为是别人告诉如何去做。

韩永耀觉得是“这下可把我们两个给坑苦了,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新的县令什么时候能到,兴易难不成认识?”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们庄子上能种黄瓜,等县令来了,就能找个由头收拾他们一顿,若是没有那两个七品官还不好办呢,忍着,千万不能在这之前得罪了他们,把那些小手段收起来。”

袁兴易终于是放弃了他出的那些个主意,只能听从家大人的话,等待着,张家庄子这些日子的事情,他家中早就查出来了,就想插手,可没有机会,不然他又怎么可能给韩永耀出坏点子?

他本来想让大人看看,凭他的本事也能折腾张家庄子,到时过去讨要好处,不然就继续折腾,哪想到第一步还没有成功呢,人家的报复就来了,折腾了家里一下,又折腾了自己一次。

张家庄子水云间旁边,三个庄子的庄户都在那里奋力地挖着,张王两家的人这次不多,大部分都放到了山上,葛家庄子则是把能出来的劳力都给派了出来。

“老爷,等着这边那些酒楼建起来,咱家的钱财就更宽裕了,要说这张王两家的本事确实不小,可就是人傻了点,给庄子上的庄户那么多的好处,还把好处分了我们一份,败家。”

葛管家算着能够有多少的收入的时候,嘲笑着张王两家。

葛迎喜扭头瞪了管家一眼,沉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也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张王两家是不想看着咱们过苦日子,原来那日子你还想过?说是主家,一年到头,能剩下百十贯就不错了,如今呢?”

“上个月我点了一下,家中用帛一千四百匹,折银二百八十两,铜钱一百六十贯,还有五十一两的碎银子,家中的两个库房也满了,里面装着些东西,大概也值个三四十两。

老爷,家中确实强多了,方才就是说说,以后敢不说,也不敢想了,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把我们的庄子买了不就行了么,何必非要对咱们好。”

管家一说起钱来就兴奋了,一点不差地把庄子现在有多少钱给报了出来,大部分是水云间分的钱,一部分是卖的种子,葛家也卖了,挑好的稻子卖点,没那么高价钱,收入也算不错。

葛迎喜看了眼小桥那边,说道:“先不说他们买我卖不卖,就是卖了又能如何?他们庄子上的保密的事情太多了,买了我的庄子,就又要与别人相邻,至少葛家庄子的庄户和我们现在不会去害他们。

可换了个新的邻居,他们能保证新邻居也不害他们?我们三个庄子在这边不少年了,还算知根知底,家中的老爷子与他们家中的人也能说上话,新的邻居行么?”

“老爷,我晓得了,换了新的邻居,他们想要安稳,就还得分出来部分利益才行,分谁不是分?分给咱们总是熟一些,这么说来,咱们关键时候还要帮着他们挡?”管家这下开窍了。

“是帮自己挡,他们垮了,咱们也就完了,不用怕,皇孙也在这边,这次修楼也算皇孙一份,这才是好手段,把周围的人都拉在一起,真有事儿,谁不帮着想办法都不行,有钱大家赚。”

葛迎喜打心里佩服张王两家,据说是两个孩子快满周岁的时候,庄子上来了高人,怎么就没到自己这里呢?若是真到了自己的庄子,那自己会不会学着他们的样子把利益分出来?会,这是高人指点的,高人也一定会指点自己。

葛管家也想着这个事情,他现在比起以前好了许多,尤其是庄户,已往看到自己是怕,现在是敬,不就是做身衣服,给点东西么。

想着想着,葛管家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恭声问道:“老爷,张家庄子画的图看过了,咱们庄子是不是也学着他们那样,挖几个池塘,引水进去,到时用渠子连上,花不了太都的钱?”

“再等等,等他们弄出来,看看好不好,好的话就学着做,到时能来多少人,得看皇孙怎么把他那边的庄子通向华园县和云阳县的路给修好,要是能把这条河给扩一扩,连到那边的河上,那就更好了。”

葛迎喜也清楚这些事情,只有来的人多,才能有更好的收入,不然只凭借这么个坑坑洼洼的路,到水云间来的也只能是那小罗水过来的人。

“老爷,您看,那边来了些人,看上去不少,用不用迎过去,不像是到水云间的,从小罗水来水云间应该走另一条路。”

正在葛迎喜与管家一同沉浸在对美好生活的想象当中的时候,远视眼的管家指着从那边通过来的路说道。

“走,看看去。”葛迎喜也纳闷,最怕的就是来找麻烦的人,见这边有了好处,想找麻烦的人不少,都被张王两家连削带打的给应付了过去,有了官身后,稍微好了一点点。

两个人走过去的时候,能够隐隐地看见,那里大概有二十来个人,一个人被护在中间,正对着不远处的水云间指指点点,又走到了田中,似乎想要从那里直穿过去。

葛迎喜和管家也连忙改变了一下方向,斜着迎了上去,正在那挖着河道的庄户们也看到了来人,见葛家的老爷迎过去,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活,聚集起来也往那边走,尤其是葛庄的庄户,他们怕有人伤害到老爷。

“大人,您看,那里就是水云间,不少人听到的人都想过来看看,大人,小心脚下。”

离着近了,已经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一个人正在对着被保护起来的人介绍水云间。

那个大人微微颔首“不错,听人说在里面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钓鱼,出主意的人不错,那边挖河呢吧?又挖河干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的打听出来一些,说是要把这里再弄些酒楼什么的,有个说法,叫山在一旁水中央,去诗经中的那句。”

旁边的人似乎知道的还不少,他旁边的另一个人也跟着说道:“大人,小的也听说一些,昨天听庄户们说的,说是到时一条路会修到山上去,叫山外青山楼外楼。”

“好,霸气,这名字听了就不错,一会儿去尝尝,听人说这里菜的味道不比京城中的那些个大酒楼的招牌菜差,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保护的人露出了点笑容,同时看向了走过来的葛迎喜与管家,周围的人直接就有一个上前几步,做阻拦之状。

同说水中阁,遇人防在外。

过来想要看看情况的葛迎喜就被防在外面了,四个健壮的人堵在他和管家的面前,每人手拿一把刀,看那刀柄及刀鞘便知,人家的武器不是摆设,与通常才子随身带着的宝剑不同。

“何人?敢到此地近前?”四人拦着葛迎喜,旁边又有一人过来,出声质问。

“不能过来?”葛迎喜有点发懵。

“然,此处非寻常人等可踏。”那人继续沉着脸。

葛迎喜用手指了下自己,又指了指脚下的地,再指指对面说话这人,嘴张的比平时大了一倍。

“老爷,咱们先退,他们人太多,快过来,老爷在自家地里被人撵了。”管家多半个身位站到葛迎喜面前,往后退着对那边也快到地方的庄户喊了一嗓子。

这下可了不得喽,庄户们一见有人到这里赶主家老爷,太欺负人了,如果老爷真让人给撵走,以后自己等人也不用在庄子上求活路了,出门头都抬不起来。

哗啦一下子,庄户们拿着手上的工具就冲了过来。

张王两家的庄户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做,一个在这里管事儿的,张家内院的打杂的人喊道:“上啊,唇亡齿寒。”

有这话就好办了,两家的庄户也跟着冲,那里的二十来个人见一帮人冲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武器’,当中几个顿时慌了,还是那护卫沉稳,招呼一声,先把葛迎喜和管家给抓了过来。

葛迎喜刚被抓住,庄户们就把二十来个人给围上了,一个个怒目而视,手紧紧地攥在锹镐的长把处。

“大人,此地庄户众多,若……。”

“放了。”这个大人不容别人多说。

“放。”护卫的那个头头只好咬着牙下令,同时更加警惕周围。

“老爷,您没事儿吧?”葛迎喜和管家被松开,马上就有庄户给拉到人群当中,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晚上把那头平时不怎么听话的牛杀了,大家都尝尝。”葛迎喜把周围的几个庄户看看,决定杀头牛,罚钱也认了。

说过话,又转向那二十几人看去,却见那老者并未如他想象中那般害怕,而是对他这里笑了笑。

“尔等俱是葛家庄户?知忠心护主,好。”老者看看围着的庄户们,微笑着赞扬道。

庄户们没出声,有点紧张,又不想退缩,干挺着。

“大人,那边两种不同衣服的人不是葛家的。”旁边一个刚才害怕的人这时发现没有被攻击,稍微放了点心,指着张王两家的人说道。

听此语,老者来了兴趣,对张王两家的庄户问道:“可有管事之人?”

“云骑尉府一星杂人在此。”那个管事的挺着胸上前几步,直面老者大声地说道。

老者稍微愣了下,笑着说道:“云骑尉府,可是七书官张永诚院中的下人?一星是什么?葛家庄子的事情,你让人过来为何?”

“一星就是最差的,为何不来?葛,张王之表也。葛亡,张王必从之。”这个下人丝毫不怕老者看过来的目光,朗声说着。

“从虎,可知他说的是什么?张家庄子最差的下人。”老者盯着这个下人,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他左近的一人努力地想了想,摇了摇头“老爷,小的不知,谁知道他瞎说什么?”

老者轻轻叹息一声,对这下人说道:“你可愿随我做事?”

“好,好一个云骑尉府一星杂人,哈哈哈,最差的?”老者说着大笑起来。

旁边的葛管家听迷糊了,不解地问葛迎喜“老爷,他们说什么呢?”

葛迎喜和张父一样,同样想考科举,听到管家的话,吧嗒两下嘴说道:“葛,张王之表也。说的是春秋时的唇亡齿寒,后说的是庄子至乐,忠臣不事二主,田氏说了未做。”

“啊?老爷,您是说他一个张家的下人,连用两个典故?张家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张管家觉得自己好象是突然睡着了,不然怎么会做梦呢,这个下人他认识。

葛迎喜说话的声音不大,可也不小,周围的人也听见了,方才被老者问的从虎这时对着张家的下人喊道:“你竟然敢欺骗我家老爷,说,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位老伯,你家下人可做主问话?老伯待下人真好,张府若是有人敢如此……。”张家的下人后面的话没说,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老者那一直没有变色的脸突然一红,回头瞪了从虎一眼,喝道:“退下去。”

从虎吓的一哆嗦,低着头再也不敢出声。

老者又对着张家的下人问道:“可否与老夫说说,此二句从何处得来?”

“府中下人,先教知礼,府中有一放置书纸的屋子,其间藏书,下人尽可取录,若不识字,可问府中夫子,若不明其意,老爷、夫人、夫子偶遇当问之,三者为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的平日愚笨,所学甚少,方才正巧遇到昔日所学,所感颇深,故随口说来,比府中五星下人,小的多有不如。”

这下人若是被张小宝和王鹃看到,一定会感叹,属于临场型选手,平日考校总是吞吐不清,今天关键时刻了,竟然超长发挥。

老者和跟来的人不知道,以为张家庄子那边随便拉出来一个最差也是如此,这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也太打击人了,莫说是七书散官的家中,就是自己这些三书官中的人,有多少人能与人家相比?

“王家的小娘子也教你们一些学问?”老者看向那边,虽然根本就看不到张家的主院,还是问了一句。

下人的眼睛马上就睁得大大的,有点恐惧地看着面前的老者,用最快的速度思虑了一番,说道:“老伯怎么知道的?王家小娘子确实总是教导我们,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原本我们不会,可王家小娘子和小公子一玩起来,我们才发现,还有那么好玩的事情。”

这下换成老者发愣了“小公子是何人?王家的丫头那般大了,教与你们下人玩闹?”

“小公子就是小公子,夫人与老爷的孩子,张家的小祖宗,王家小娘子自从睁开眼睛看到小公子后,就再也分不开了,后来有一天快到周岁时,小公子和小娘子就教我们玩了。”

下人边说边想着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万一把小公子和小娘子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了,那可麻烦了。

老者这次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你说的可是王家庄子中的小鹃鹃?非也,我说的是你家夫人王巧儿,能与巧儿学,那是你等的福分,张永诚拣了个便宜,还好,只几年便有了官身,不然……哼!”

“不然又如何?”下人不愿意了,这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老爷也是他能说的?

“不然与我也没有任何牵连,他自己遭罪吧,听闻张家主家的两个娃子比旁人家的好看,不知平日里玩什么?”老者不再去说张父,开始说起张小宝与王鹃,脸上笑容更盛。

这下人还在生气呢,一扭头“不知道。”

突然又转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跟伙计差不多的招牌笑容,说道:“方才思虑些旁事,并未对老伯说,老伯可是想知小公子与小娘子往日玩耍之事?小的只知有一小车而已,其他之事,可问石榴。”

老者更加的惊讶了,下人明明已经生气了,却突然又转了个脸,这种事情,通常需要在一些大的商家或官员间才能见到,不得罪人,不找麻烦。

既然如此,老者也就顺着话问道:“那石榴是何人?几星的?可在庄中?”

“石榴乃小公子与小娘子丫鬟,原本三星,后无星,只在领处染一蓝色,与小公子、小娘子到小罗水去玩耍了。”下人明明知道他们去了皇孙的野外生存的地方,却说了个谎。

“为何无星?又染了蓝色?”老者笑着配合下人在那问。

下人不清楚啊,还以为老者被他引走了,继续说道:“老伯抬头看,天便是蓝色,石榴跟与小公子、小娘子身边,取,天长地久、天经地义、天造地设、天荒地老、天作之合之意。”

下人说着这些,还在想着当初小公子和小娘子说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天外有天、天罗地网,凡是敢来捣乱的,就让他知道厉害。

老者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看来那两个小家伙在两家中的地位不一般啊,可以让身边下人独立在其他人之外。

“哦,那你与我说说,你家后面的山上,六千亩地是怎么回事儿?”

“六千?哪里有六千,只有四千,已圈好,并告与衙门知晓,山中一些沟壑未曾圈在其中。”下人这回更加警惕了,难道是来查地的?

今天估计是两章半,就是两章,那半章更出来也不算,补就补一章,我得找个借口,我在大连,有大连的朋友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说是下雨,其实就下点小雨,整天的大雾,比阴天还难受,压得我喘不上来气儿,这一章我写了四个多小时,我估计剩下的两个多小时写不出两章了,今天应该四章。

老者还真的没有想到张王两家人竟然没有把那六千亩的地给占了,而是仅仅占了封的四千亩,来之前已经有人说过,这边的事情许多人盯着,换成往常,自己也不会过来,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正好就来看看,听说这里景色不错,部里还有那么多人管着,又过了最忙的时候。看吧小说阅读网

“老伯,您不会是新来的县令吧?那小的劝你赶快上任,别在这里找茬子,这边的庄子,一直按朝廷的规矩办事儿,您那县衙已经修过,尤其后面县令及家人住的地方,窗纸糊最好的,桌椅也是这里新出来的那种,偏房中也盘了炕,柴火都给您准备妥当了。”

下人想当然地认为这老头是新到的县令,稍微老一些而已,看上去还不错,故此好心地劝道,同时还对旁边一个庄户使了个眼色,那庄户也机灵,转身离开。

老者觉得有趣,应了几声,问道:“还有什么安排?”

“安排?没,哪有什么安排,俱是百姓所为,说新来的县令爱民如子,这才帮着张罗。”下人不想说太多了。

“没有新鲜的黄瓜?那后院若是种上点黄瓜就好喽。”老者意有所指地说道。

下人犹豫了一下“这个……大人以天下安定为己任,或许能出祥瑞也说不定。”

“那若是我到这边上任当县令该如何做呢?”老者又问。

“自然是修水利、护百姓、铺官路、兴农事、举学堂、广开言路勤问策了,尤其要对听听百姓想要什么,当个好官说不容易真不容易,说容易也容易,如钱财之事,就可以……就可以多想想办法。”

下人说的顺溜,差点说漏嘴了,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老者望着这个下人颔首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当然是小……小的自己想的,大人,您快去上任吧,好好干,不出两年,您就能攒够政绩升上去的,有了麻烦您就过来找……找咱们这些百姓。”

就在他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应对的时候,方才离去的庄户带着张管家跑了过来,看那方向是水云间,怪不得来这么快。

“张管家你来了,方才这位老伯询问六千亩山地的事情。”下人总算松了口气。

张管家要更沉稳一些,毕竟被小公子和小娘子经常打击,已经快到波澜不惊的地步了,对下人摆摆手“知道了,带人忙吧,别耽误主家的事情。”

随着张王两家的庄户离开,葛迎喜也给管家个眼色,管家同样对葛家的庄户吩咐了一声,周围的庄户纷纷散去,庄户散去的时候,又来了二十几个人,腰间同样挂着刀,比起老者身边的几个人感觉上稍微差了点,人数却多,老者身边不只是有护卫。

张管家看了老者身边的人一眼,对老者说道:“这位老伯,不知到此地有何事情要做?若是闲谈,进水云间更好一些。”

“恩,去水云间,头前带路,张永诚与王巧儿未到?”老者一改方才对待张家下人那和煦的样子,沉着脸示意张管家领路,并问起张家的家主和夫人。

张管家二话没说,真的就在前面带路,走出去几十步远,这才稍微放慢了脚步“老伯是从京中来的?老爷在家中温习,夫人忙着筹划琐事。”

“温习?哼!当是科举那么好考?知道规矩么?”老者不屑地问道。

张管家也不动气,依旧是那副平和的模样“这就不用老伯费心了,张家庄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来人啊,先到水云间,让其把招牌菜摆出来。”

老者看看太,确实是午后渐晚了,也不推脱,继续向前走,对方才管家的话似乎是没有听到。

等着一行人来到水云间门口将要进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老者的护卫反应迅速,立即警戒起来,等过了十几息后,便看到那边来了双马一人,瞧情形是换乘急奔而来。

随着距离更近了,可见来人一身紧衣,扎头发的绳子早不知哪去了,长发飞扬,手握马鞭,依旧抽打不停。

待到近前几丈距离,来人使劲一拉缰绳,坐下马直力而起,稀溜溜叫唤着,马上之人手按马头,双腿分叉,直接就从立起来的马头上飞了过来。

“来人,叫医生,准备温茶,上担架。”张管家一听来人的话,不敢怠慢,把小公子和小娘子平时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上前几步,先扶着来人,并不急着接信。

来人也确实累坏了,若不是李珣的近身护卫,换成平常人,能累死在路上,来时可是三匹马,愣是在途中累倒一匹,使劲喘了,喊那一嗓子,就觉得嘴里咸咸的,又忍着说道:“信。”

张管家这才把信接过来,并说道:“壮士辛苦了,稍待片刻,那边备好了温水给壮士泡一泡,还有温茶。”

说着话的工夫,酒楼当中已有人抬出担架,常驻在酒楼担心客人吃出差错的医生也赶了过来,把来人放到担架上面,医生弯着腰,手已经搭到了来人的腕子上面。

进门之前微微侧头对张管家说道:“脱力而已,无碍。”

“好,医生多费心了,命人准备银耳燕窝羹,待壮士起来食用。”张管家这才放心,小公子和小娘子对这种报信的人最为看重,他又怎敢怠慢?

这一切都被老者及身边的人看到了,惊讶于张家庄子的反应速度,更惊讶张管家那种对待的方式,皇上若是身体不适,去太医院找衣博士也没有这个速度,酒楼中竟然能出来医生?报信的人可以吃银耳燕窝羹,张家傻了?

张管家看了眼信封,犹豫了下,对老者说道:“老伯,您里面请。”

“不先看看信?小公子来信,那小公子可是你庄子上的张小宝?”老者对张管家的沉稳高看了一眼。

“不急,传信快是兵贵神速,看信不差这片刻。”张管家轻松地说着,又似不经意地把信交给了一个旁边方才赶来的护苗队的人。

那人伸手接信,旁边就有人打着火镰点燃怀中揣着的一个事物,只听着‘嗵轰隆’连续两声响过,天上出现了一团大大的火焰。

老者疑惑地看了下,没说什么,跟着张管家上楼,刚刚进到二楼一处房间当中,马蹄声再次响了起来,从开了半扇的窗户看下去,就见那一匹马上坐着人来到了酒楼的下面。

“小公子来信,四星特快,速送与老爷夫人。”护苗队的人已经迎了跑了过去,不用来人下马,把信一递,喊了声,让开身子。

来人直接拨马,向着张家庄子主院而回。

老者看过这一切,呵呵一笑“不急?四星特快是多快?最快的几星?”

“五星。”张管家稍微有点尴尬,小声地说了两个字。

“五星就是急报八百里了吧?四星看那换马而乘的情形,至少算六百里,看样子你家小公子还没什么事儿,不然就不是四星了,确实不急,人无事,凭张王两家的家业,就不怕什么了。”

老者这时也松了口气,在那里小声嘀咕了一句,周围几个人却听到了。

随着伙计把一道道的菜送上来,张管家也不用伙计来说菜,他亲自对着老者介绍,方才老者的神态和说的话,他都看到听到了,觉得似乎不应该是想算计张家的人。

老者也未继续询问张家的事情,与管家说起了这边的一些修楼的事情,好说说自己的见解,桌子上的菜吃的不算太多,却每样都尝了几口。

凉菜吃完只是点点头“还行,比京中一些大的酒楼稍微差上点。”

吃热菜的时候才满意地说道:“听闻你们这里有一种特殊的调料,菜中应是放了些,还有什么菜,一同端上来看看。”

老者的话音刚落,伙计就端了一个盘子送过来,等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老者终于是动容了,盘子中放的东西平常随意便能看到,但这个时节,却是只能到往南的地方才行,几条笔直的,顶花带刺的黄瓜,两个青绿的圆茄子。

看上去根本就没洗,应该是摘下来就送到了这里。

“酱呢?”老者确实喜欢这两个菜,哪怕茄子生吃并不怎么舒服。

“老伯想吃酱?用了酱味道就变了,来人啊,送上来三种酱。”张管家说着,给老者做了个示范,直接拿起一根黄瓜,用手把上面的刺搓下去,放到口中咬了一截,嘎吱嘎吱地嚼起来。

老者这回懂了,确实,在这个季节能如此吃黄瓜,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难堪,旁人见了只能羡慕,他也拿起了一根,刚要搓了吃,旁边的护卫头头就过来说道:

“大人,小的也想尝尝,看着大人与张管家吃,小的早已馋了。”

“恩,那自己拿一根,不必抢我手中的,张家庄子的本事不屑用那种下作的手段。”老者停顿了两息,终于是下决心说道。

“大人……。”

‘嘎吱’“好吃,等天冷了我也来吃,到那时不是什么水云间,而是雪云间,张管家可赞同?”

老者不等着护卫阻拦,直接咬了一口,笑着对张管家说道。

哪知张管家摇了摇头,回道:“老伯不管何时来,这里都是水云间,哪怕别处干旱,这里也不会缺水,山在一旁水中央,冬天冷了,这里会让人烧炭化雪化冰。”

“哦?那吃饭价钱是否也要高?”老者问。

“一样,除非专吃青菜,小……小的听人说,招牌更重要。”管家差点把小公子三个字说出来。

正此刻,伙计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卷轴,不等管家问,先道:“张管家,老爷写的诗句,从今天开始,水云间及小罗水那边,每一个咱们的酒楼和山上的亭台都必须挂上。

来时夫人说,让张管家联系京城那边的店铺,不是咱家的,花钱也要把老爷的诗给挂上,过年之前,找到京中的人,送上拜帖。”

“知道了,挂,老伯京中可有相识之人?张王两家庄子绝对不会怠慢老伯。”张管家一听就明白了,小公子和小娘子这是动手了,正好眼前有个看上去还算可以的老头,不用用岂不是白送了一桌子的菜?

老者一直没有完全睁大的眼睛现在终于是把上眼皮给抬到最高的地方了,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李珣也跟着忙上了?有本事,千万莫对老夫说,这事儿从旱蝗起时就安排了,拿钱给老夫,老夫帮你们找个不想帮又不得不帮的人。”

三千六百多,今天就这速度了,没辙,对不住大家了,今天才更六千多字,实在不好意思。明儿补。

没有树上虫鸣伴,只是草叶枯路边,坐在山脚的……。

王鹃哼哼着外婆的澎湖湾的调子做菜,张小宝就在一旁把歌词改得乱七八糟地唱,李珣坐那里等,等饭菜好了一同吃,觉得王鹃的调子不错,至于张小宝的词,没什么可说的了。

“李公子,我与鹃鹃准备明天回家,这边的事情办差不多了,至少能得到一段日子的安稳,你是不是把那重要的事情先做了,以免别人失去了信心,跟不上。”

张小宝发现自己的词没被欣赏,只好停下,与李珣说起事情,他和王鹃来的目的就是把袁兴易与韩永耀吓住,让他们安稳些日子,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下午的时候已经和李珣说完了那边修建酒楼的事情。

方才宋静功那边也派人来,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宅子中的人姓郑,自己家中似乎没有太大的势力,父亲也比较平常,可有一个母亲却是姓毕,还有两个舅舅。

到这边的目的,一个是受人之托看看张王两家庄子如何,另一个目的是学学小罗水的码头,准备到离京城不算太远的郑渠那条河的支流上学着弄一个出来,那边也有山,虽说上面的树木多了些,对他家的势力来说,还是可以试试。

同时这郑公子家中也稍有积蓄,比张小宝家的钱能多些,拿出十来倍的钱还没什么问题,那个受谁所托,一直没问出来。

李珣在听到这个姓的时候就有点迷糊,不知道是哪家?直到想起人家说的母亲姓毕,还有两个舅舅,这才笑着对张小宝说道:“想和人家斗,你家的底子可远远不够,你家有庄子,那正好管着了,不是新县令来了,放心。看吧小说阅读网

张小宝当时就更加的不解了,问了两句,李珣就是不说出那人叫什么,只好转而问起新来的县令。

李珣是这样回答的“这贾县令啊,本事还是有些的,政务上不说太好吧,想要稳稳做事儿,一般不会出差错,为人稍微贪了点,水云间那边你我几家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本候爷管了。

小罗水呢,那里也没我的地方,只能你自己来想些办法,有一点你不用担忧,他还不敢在三水县强挣税,也不敢随意给百姓摊派活计,那就只能从一些商人手上划拉了,不如这样,我出一万两,买小罗水那边的两成店铺,你回去与家人说说。”

“不用说,我家自己想办法,水云间那里你管好就行了,小候爷,千万要多使些力气,不然赚少了可别怪我家。”张小宝那时回的也快,故意强调了小候爷三个字。

李珣也不生气,别人怕他,哪怕强装着不怕也是恭敬非常,只有张小宝王鹃,可能是太小了,无法明白这种权利上的东西,可又总觉得不像,说起话来,跟自己这样大的差不多,真想不透。

“吃饭了,今天晚上最后一顿,把菜全做了。”王鹃把锅中的油菜虾仁给倒进碗中的时候对张小宝和李珣招呼了一声,她主动要干的,说是做这个菜最拿手。

李珣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张小宝和王鹃似乎总那么高兴的样子,在知道两个人明天一早会离开后,心中有点不舍,他总觉得,张小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怕遇到任何的麻烦,所有的困难都能应付过来。

端起饭碗,李珣舀了两小勺子的红烧肉的汤拌了拌,又撕下条蒜茄子,几口下去,小半碗的米饭就进肚了,对着张小宝说道:“按理来说,如你俩中途退出,是要打板子的,本候爷想了想,决定先把板子记下,怎样?”

”张小宝回的一点不客气。

李珣还真被问住了,这两个孩子实在太小了,旁人最少也得十岁,到时上京中见识一番也就回来了,不指望能考上,十来岁中榜的也不是没有,可真把张小宝与王鹃给送过去,一进考场,只看他两个的大小就会让考场乱起来。

李珣已经知道张小宝两个人过来干什么了,坑韩永耀与袁兴易,家中那边也跟着动了,把那二人吓的看样子最近一段日子会安稳不少,原来害别人家的牲畜可以先用巴豆煮水,蹿天猴还能少稻草,照这么看,把蹿天猴做大些,烧粮草也行。

心中已经知道不可能去大张小宝与王鹃的板子,但听张小宝的话,李珣还觉得有点势弱,只好说道:“你们今天把带来的东西吃差不多了,难道以后天天吃一种东西?盐也不够了吧?”

“谁告诉你野外生存要带粮食等东西?有一把刀足以,甚至可以在没有刀的时候依旧能够活下来并完成任务。”

王鹃不屑地说道,她和张小宝配合好了,完成太难的任务或许不行,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想办法活下来没有太大问题,只要别放在草原上遇到狼群就行。

李珣愣了一下,说不相信又觉得人家背后有高人,相信的话,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只好错过这个话题,说道:“一会儿是不是就可以挖了?”

“什么时候都行,别挖太多,算了,能挖多少就挖多少吧,别看挖出来的个头小,攒上一大把,就能坚持一天。”张小宝用手比画了一下。

李珣点点头,又吃了一大碗饭,豪迈地用袖子擦了下嘴,对着其他在旁边羡慕着看着他们三个吃菜的人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东西。”

说着话,李珣来到一棵树下,抬头看看了树枝,这才用小铲子开始在树下挖了起来,边挖边说“夏天的时候这个地方的知了多,现在树下一定有知了的小崽子,从树上掉下来钻进土中,没有吃的东西的时候就挖这些吃,别说没告诉你们,到时哪个因找不到吃的退出,该挨的板子一下也不会少。”

周围的孩子家中生活都不差,哪里吃过这些东西,那几个先前问的人这下明白了,怪不得小猴爷带素油,专门为了炸这个东西吃的。

有了李珣的示范,其他人飞快地把手上带来的食物吃到嘴里,也学着挖了起来,尤其是从草原那里坚持过来的人,丝毫不觉得吃这些虫子恶心,蚕蛹能吃,青时那虫子能吃,这个蝉自然也能吃。

张小宝和王鹃没有参与,其实他们两个本来想说,树皮也可以吃的,草根同样不错,想想这些孩子,就别让他们遭这种罪了。

晚上,韩永耀两个人身体依旧疲惫,但不害怕了,更不会傻傻的听张小宝说的那样用还没有枯黄的青草垫在身子下面睡觉。

李珣在临睡之前,专门让人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到时整理一番好到父亲那里邀功。

张小宝和王鹃则是用毯子盖住全身,只在嘴的地方弄出个小口用来呼吸,当天亮的时候,没有被蚊子咬到。

起来后,有做了一顿早餐,把所有带来的东西全用上了,让和他们关系不错的几个人分吃掉,蹬上马车,在李珣不舍的目光注视下渐行渐远,其他的孩子这时非常聪明地没有去问李珣为什么不打两个人的板子。

一天半之后,张小宝和王鹃终于是晃荡回了庄子,哪怕这里没有县城那么繁华,没有小罗水的热闹,两个人依旧觉得这里才是最好的地方。

“小公子、小娘子,这边已经按照您二位说的安排好了,前天庄子上来个人,护卫比庄子上的护苗队儿厉害许多,都称呼其为大人,结果呆到晚上就又匆匆走了,似乎知道夫人和老爷。”

张管家帮着张小宝和王鹃拉开车门,马上把前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两个人听。

“大人?多大的大人?知道姓什么吗?”张小宝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问了句。

张管家摇了摇头“不知道,没问出来,看样子不会对庄子不利,临走时还说要帮老爷一下,那老头长的和坏人也不像。”

“是不像,脸上写着坏人的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派人跟了吗?”王鹃从来不相信什么长相,旁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管家这时点头了“派了,派了四个护苗队的人跟着。”

“哦,那估计四个人也快回来了,回来就说明那人还没想对付我们,也可能是有更坏的主意,回不来,那就千万别让我知道老头是谁,我得给去的人报仇。”

张小宝一听管家说派的人,就有些担忧,护苗队是的人都是庄户,真想跟踪,不如把主家招来的当初是猎人的派出去,当然,最好的是自己和王鹃亲自过去,潜伏与跟踪比庄户们强多了。

“小公子,您是说他们会有危险?”管家想了下也觉得当初没安排好。

“没危险,这不是回来了么,问问他们,是不是在泾水河边把人跟丢的?”张小宝看向小桥那个方向,四个人骑着马回来了。

山上除了那常青的松伯,整个世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绿意,听不到夏秋时的蛙鸣,也少了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地上只有泥泞而闻不到泥土的芬芳。

养蚕的人家煮好蚕丝,有的会纺成线团,有的则是直接放着,今年县中不用上交任何东西,收的粮食少了,日子却好过了些。

县中卖凉皮的人已经看不到了,煎饼果子生意似乎更好了些,卖糖葫芦的人也早早出来,从天亮卖到天黑,那冰糖挂的薄片不会化得太厉害,比起白糖的强了许多,咬上一口酸甜中能感受到那脆脆的滋味。

小罗水码头上的扛活工人比起前些日子更忙碌了,不少想要在冬天赚一笔钱的商人,趁着河水还未结冰,努力地把能收到的货运过来又运出去。

几个大的架子撑在那里,上面有绳索拖动,下面有钩子,让码头的吞吐速度快了不少,这让码头旁边的酒楼与商铺生意也跟着最后疯狂了把。

才子与佳人似乎觉得这个时节没有什么可以写到诗中的,一部分缩在家中想着冬天大雪该写什么,唯一一个依旧是有不少才子愿意呆的地方就是水云间。

王鹃特意在上面用了一个词中的一句话,在下雪之前吸引了不少人‘谁言寒蝉薄衣冷,却道天凉好个秋。’

加上水云间新推出了一道菜,更是让他们愿意前来品尝,边吃边感怀。

不是蝉声蚕在心,秋蚕到死丝方尽。

菜的名字就是这么出来的,简单点说是三个字,丝方尽。

张小宝的心思没放在这方面,王鹃自己出的主意,从来的客人纷纷点这道菜的情况上看,还不错。

原本抽完了丝之后,蚕蛹一般人不吃的,庄户们或自己留上几天吃,吃不了就只能扔了,王鹃专门为他们想到了这个办法,改了人家李小忧的句子。

王鹃就是这么评价李商隐的,说看他的诗,更多的是忧愁,如锦瑟,好听是好听,可总是有一种凄美,王鹃喜欢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张小宝则是爱听庄生晓梦迷蝴蝶。

说着两句话的时候,王鹃还问过张小宝“怎么样?我两句拼的是不是特别的好?”

“一般,没有我以前听过的中文系的三个女声说的好,那时我啥也不懂,坐火车呢,她们就在那说诗,说有一首诗非常好,尤其是当中的两句,此情可待成追忆,无可奈何花落去,我当时惊为天人,后来……。”

“后来发现这是一首诗和一首词中的句子了是吧?”王鹃笑着问道。

张小宝摇摇头“不是,后来我就想,姓宴的若是占了姓李的身体,是不是能写出一个茂陵秋雨病相如,昨夜西风凋碧树?”

“张小宝,你说话就不能留点口德?”王鹃笑着问道。

“不吃,内脏谁吃啊,你看到过蚕蛹没被抽丝以后长的样子么?”王鹃问了一句。

张小宝点头“恩,小时有人给送了五十多斤的茧蛹,一个女人,三十来岁,还要收养一个妹妹当女儿,可惜没收养成,我一直觉得,她是最漂亮的,吃的时候就落下了一个,开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那么大的蛾子,白色的,用火一烧给我吃了。”

“哎呀,早知道就留一些专门用来烤着吃的了,只要说成是勇敢的人才能吃,那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去吃,尤其是在有佳人的时候。”王鹃一脸懊悔。

天寒怎不知?却怨冬来迟。单衣守炭红,烤饼问谁吃。

“爹,就是这里了,您看,天冷了,水没结冰,他们忙的一身都是汗,每一趟就有不少的钱,爹,前几日孩儿听人说,张家那里送来不少结着黄瓜的秧子,已经栽到了衙门后院当中。

他们是在讨好爹呢,不如趁此机会,说他张家庄子慌报祥瑞,不然怎么可能今年还有?再让人偷偷进到他们庄子,把那冬天种黄瓜的本事学来。”

在码头处,刚刚与桥头的地方花两文钱买了个内中有肉的烤饼的贾未然对旁边一个身子富态的人说着。

两个人身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穿的衣服也不显华贵,在这里慢慢地走着,不时有雪花落下来,也不去管,只当与平常百姓无异。

被贾未然叫爹的人是新来的县令,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决定过来微服一下,离着上任还有几天的日子,就跑到了三水县。

贾未然自从上次回去报信,又马上回来,不与那些个原来的朋友接触,只在码头的地方看着、听着,此时终于是没让他白费那些力气,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说与父亲听。

贾县令看了眼儿子,又看看码头上的热闹景象,说道:“晚了,前些日子就已有人把这冬天种黄瓜的方子交到了上面,张永诚已经被不少人所知,这主意打不得,会惹火烧身的。”

“啊?报上去了?他张家难受傻了不成?既然都知道了还给衙门送来黄瓜秧子干什么?当我们吃不起黄瓜?”

贾未然没想到自己的琢磨了几天的办法,还没等用出来呢就白费了,再想想那些送到衙门处的黄瓜,一时咽不下这口气。

贾县令想的多,对儿子说道:“报上去了,别处想种,也得等上一些时候才能有黄瓜结出来,这方子不仅仅能种黄瓜,中一些别的青菜也行,但做起来也不容易,需在蜂蝶未死时,放到一起养着。

张家人不傻,把这部分钱让出来,就少了许多的麻烦,冬天的黄瓜能卖多少?小罗水这里的码头值多少?莫说是他两个庄子,即便是某个王爷,敢把这种冬天种菜的方法留着?那置百姓于何地?”

贾县令想的比儿子多,来之前就已经清楚,这地方不好呆,上一任的程县令把好事儿都做差不多了,他到了只能跟着,不然百姓就不会愿意,此地不比他处,王爷是州刺史,离京城又近,出了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何况那张王两家两个七品散官,也可以向上递折子。

“不能轻易动手啊,不能。”想着想着贾县令小声地嘟囔了起来。

“爹,上次孩儿说的事情难道也不行?他们封了四千亩,可那片地是六千亩,私占两千亩,罪不小了吧?”贾未然还是不想放弃,他总觉得那天在酒楼丢脸了,哪怕是两个孩子,他也得把孩子的家人算上。

贾县令依旧是那么沉稳“这需回去看看衙门中的文书,真占了,那就好办了,就怕他们不去占,有小罗水的码头,还交着税,钱财不缺,也不怕别人在这上面找麻烦。”

贾未然这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烤饼,在嘴里转了一圈咽下,突然说道:“爹,这个烤饼还真不错,前面又有一个卖的,一会儿给爹买一个尝尝。”

“恩,天冷了,这里的人还能有买卖做,总比饿肚子强,否则明年考核的时候,就不好办了,程县令确实有些能耐。”贾县令想事情要全面一些,当地的百姓日子好过了,他才能容易一些。

贾未然撇了撇嘴“爹,哪里是程县令的本事,这烤饼中放了张家庄子的一种特殊的调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做一样菜似乎调料就有点不同,孩儿找人尝过,大概几样能尝出来,多了就不行。”

“这是为何?”贾还真的不清楚。

“孩儿找人去闻调料,闻的人不停地打喷嚏,找人去尝,说出几样容易品尝的,不等再吃,嘴就麻了,什么味道也分不出来,孩儿让人专门用那几种做了下菜,放的少了味道不对,放多了那不知味道不对了,或是吃的拉肚子,或是干燥,听有懂行的人说,这调料也是阴阳相克。”

贾未然一说起这个就郁闷,做鱼的调料和做肉的绝对不同,这烤饼里的也不一样,还有专门包馅的,专门熬汤的,也不知那庄子怎么弄出这么多的手段。

贾县令听到,反而觉得这样才对,指着前面一处卖煎饼果子的地方“去那里买个煎饼果子回来,没来之前就听人说好吃了。”

“哪里好吃了,无非是酱咸一点,葱花多一些,穷苦人吃什么都好吃。”贾未然嘴里嘀咕着向那边走去。

“这不是贾兄吗?几日未见,贾兄忙什么去了?”贾未然还没走到地方呢,旁边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就把他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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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未然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有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从这身穿着上看,与自己的身份差远了,疑惑地问道:“你是……?”

“贾兄,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马六啊,你真的把我忘了,装,和我装相是吧?去年,咱们五个人,一起在罗水那边给人扛活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到别处赚钱么,我和羊四几个就一直在那边,后来又跑到这里。

怎么,赚到钱了?恩,看你这身衣服比我能好点,别装样子了,不管你要钱,走,今儿我把他们都找来,咱们到临水第一家旁边的后面的烤肉点烤点萝卜吃,再点两块臭豆腐,要上碗酒。

你还愣着,你不是最爱吃臭豆腐么?一块臭豆腐能吃半个月,牛五那时就说,好豆腐给你吃,吃到后来也变臭了,你呀,走,我请了。”

这个自称是马六的人走过来就想拉着贾未然往那边去,贾未然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名字,好象都和畜生有关,见这人伸出那不知道蹭了什么东西,看不出颜色的手要拉自己,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开口道:

“慢着,我怎么不记得你了?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都说不用你拿钱了,还问来问去的,咱们兄弟几个当初可不是这样,你就是钱再多,咱们也不会要,在这码头做事儿,一天不少赚,你不是姓贾么,对吧?”马六有点不满意了,收回手说道。

马六两只大手一拍“这就对了,姓贾没错,你叫贾一,咱们管你叫甲鱼,小时候你和我们在河中游泳,有只王八张嘴把你那下面给咬住了,你自己还说呢,那王八是只母的,想起来了吧?”

“呸!我不管你是什么马五马六的,快离我远点,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贾未然心中这个气啊,自己何时与人游泳,还被王八给咬过?眼睛一瞪,快走两步来到了卖煎饼果子的地方,警惕地看着站在原地,满脸不解的那人。

“哎!既然贾兄不愿相认,那就算了,当初真是看错人了,我去找牛五,来人啊,备车。”这个马六遗憾地摇摇头,说着话向后一招手,那边过来三辆豪华的马车,每辆车都是四匹马拉着,一看就不是车马行的。

贾未然看着那车停到了方才与他说话的人身边,从第二辆车当中跳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秀丽,对着那人恭敬地行礼,等那人上车后,三辆车先后离去。

贾未然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嘀咕道:“也不热呀。”

“谁说不热的,刚做出来的煎饼果子,你买不买,不买别挡着,买就掏钱,用东西换也行,快些。”卖煎饼果子的看样子是以为说他的东西不热了,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贾未然还在迷茫当中,掏出钱来把这个煎饼果子买了,正准备回去,突然旁边过来一人,就在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惊喜地说道:“贾兄,哈哈哈哈,总算找到你了,这些日子忙啥呢?”

贾未然再次后退一步,打量起眼前的人,同样不认识,想起刚才那个扛活的最后坐三辆豪华马车走了,再看看眼前的人穿的是浅绿的缎子衣服,一时不敢怠慢,笑着回道:“没忙,饿了,买个煎饼果子吃,你忙什么呢?”

这人笑了笑“贾兄,是不是最近手头紧了?你怎么吃上煎饼果子了?走,跟我到烤肉店旁边前面的那个临水第一家吃点东西,我专门给你点你最爱吃的臭豆腐,还有几个兄弟一同叫着,你呀就是那样,一顿吃四五块臭豆腐,少了就吃不下饭,结果弄的平时一身臭味,走。”

“我一顿吃四五块了?不是一块吃半个月吗?”贾未然觉得自己此时不像在人间,把先前那人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人摆摆手,说道:“莫非贾兄现在已经潦倒到如此地步了?一块臭豆腐能吃半个月,贾兄,你这……哎!放心,兄弟给你找个事情来做,可不能这么活下去了。”

“找什么事情做呢?”贾未然跟着问道。

“扛活啊,你看,我把这衣服一脱,怎么样,是不是扛活的?扛活好啊,有那个花两三文就能吃的不错的饭菜,一天两顿呢,去不去?”这人把衣服一脱,就看到里面光着膀子,肩头还有那磨出来的茧子。

贾未然摇摇头“不去。”

“真不去?那好,你就吃你的煎饼果子吧,我走了,哎呀,又来条船,贾兄,改日见。”这人说着话向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把鞋脱了。

贾未然站在当地,手上拿着煎饼果子,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给父亲买东西,抬头一看,父亲原来站的位置上一个人也没有,在向周围看看,同样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

这回他是真的傻了,父亲呢?刚才还在啊,心下一慌,贾未然开始四下里找寻起来,跑到这边看看,又到那里瞧瞧,却依旧见不到父亲的身影。

“贾兄,你在找什么?”就在贾未然着急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你们不要骗……骗,周兄,你怎么在这里?”贾未然这下认识了,周西虎啊,方才还以为又是有人过来请他吃臭豆腐呢。

周西虎仔细看了下贾未然说道:“我家就在这里,我不在这又去哪?看贾兄一副着急的模样,难道是跟在身边的佳人不见了?贾兄与我说说,佳人长什么样?我帮着找找。”

贾未然用袖子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不成说他跟着父亲到这里微服?那衙门中的衙役和主薄等人怎么想?

“贾兄是不是说不上来模样?不如到临水第一家去看看,佳人麻,通常都爱去那地方,才子多呀。”周西虎继续劝着,准备拉着贾未然到那边去。

“不,不可能,我,我就是闲逛,不找人,周兄忙去吧。”贾未然不敢说出来,只能忍这心中的焦虑敷衍着。

周西虎也不强拉,说道:“那好,贾兄在这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去临水第一家那边,让人去找我,但凡能帮上的,我一定不会推托,哦,临水第一家那里新出了一个油炸臭豆腐,贾兄有空去尝尝。”

说完话,周西虎迈步离开,贾未然又愣了,怎么谁见到他都要说臭豆腐呢?

父亲没了,自然要找了,贾未然开始扩大寻找的范围,走到衙门的地方,一路没发现,又转回来到另一边的千尝镇水居那里,同样没有见到,转个身走到码头那边最里面的一个店铺,同样寻不到影子。

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无奈之下,贾未然只好向着临水第一家走去,想要让人找周西虎帮帮忙,万一父亲出了事情,那就严重了。

“贾公子,您也来了?是不是想吃酒楼的臭豆腐?贾公子您快请。”在码头那里等着接送人的伙计一见贾未然也是这句话。

贾未然已经麻木了,走上船,一语不发,让船载着他向那酒楼而去,进到门口,蹬上二楼,马上又有伙计过来,对着贾未然说道:“贾公子,好久没有看到您来了,臭豆腐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就在三楼三号的那个地方。”

三楼三号,贾未然知道,就是他前段时间总来的那个房间,一边跟着伙计向上走,一边问道:“周西虎怎么找?”

“您找周公子?周公子方才还在呢,您有急事儿?”伙计关切地问道。

“恩,我找个人。”贾未然觉得有点虚脱了,跑了那么长时间。

“巧了啊,贾公子也找人,方才这里来了一个人,也姓贾,衙门中的主薄和县丞陪他一同来的,说是找人,他们一起到四号房去了,主薄和县丞还管他叫大人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官。”伙计在那里说着。

贾未然一把拉住伙计“你说什么?衙门的主薄和县丞管那个姓贾的叫大人?”

“是呀,贾公子莫非认识那人?与小的说说。”伙计兴奋地答道。

“快带我去四号房,算了,我自己去。”贾未然说着话就向那边跑去。

伙计在后面喊着“贾公子,您的臭豆腐给您也送过去?”

贾未然哪里管什么臭豆腐,冲到地方,推开门正好看到一脸无奈又有些焦虑神色的父亲,还有两个人坐在那里陪着,正是三水县的主薄与县丞。

“爹,您怎么到了这里?”贾未然松了一口气,疑惑地问道。

“哎,你来了就好,先吃些东西,明天我就上任。”贾县令叹息一声说道。

“贾公子也来了,方才我二人还与县令大人说呢,贾公子一定不会有事儿,贾公子,你说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人给绑了?这三水县自从程县令走了,就乱了不少,无奈人手不够,我二人刚才和县令大人说再招一些个衙役。”

县丞张明升一脸关切地对着贾未然说道。

贾未然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衙门再招人的话,那衙门里面的钱就更少了,现在已经好几百人了,还招?三水县一共才有多少个百姓啊?他不得不反对地说道:“张县丞,我觉得三水县的治安不错,何必要找人?”

“贾公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县令大人可是深有体会,若不是衙门中的衙役正好瞧着情形不对的话,或许这三水县就要换县令了,再找二百个衙役,其实也不多。

小罗水这里够用了,水云间的地方听说又要修酒楼,到时去的人多,万一有人出了危险怎么办?是不是大人?”

主薄赵祥也跟在一旁说道,他现在是一肚子气,原本应该是他升上去,如今可好,又来了一个,换成谁都不可能高兴。

贾县令无奈地坐着,看看儿子,又看看对面的两个人,点了下头“赵主薄与张县丞说的没错,确实应该再招二百个衙役,方才你去买东西的时候,为父就被人给捂上嘴,蒙上麻袋绑走了,这若是多两个衙役,怎么能出这种事情?”

“贾公子,这才能证明那些个坏人胆子大,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更不管在什么地方,贾公子离得那么近,不也是没看到么?”张县丞进一步说道。

贾未然想想当时的情形,又想想现在父亲的模样几县丞与主薄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和父亲到这里就应该被发现了,原本衙门就不停地往外拿钱,可能是准备等父亲上任的时候正好把钱给花的差不多了。

现在自己与父亲来了,钱还没花出去呢,只能用这个办法,派人引着自己,那边把父亲给绑了,父亲若是上任了,敢绑县令,整个衙门都要受牵连,可问题是没上任,偷偷来的,谁知道你是谁呀,绑了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加衙役,钱就花出去了。

贾未然心中难过,今天算是见识到人家的厉害了,刚才还与父亲商量如何算计人家,分明是让人看笑话,怪不得父亲同意,不然这事情传出去,父亲的脸还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贾未然只能选择暂时的妥协,说道:“不知县丞与主薄准备把那新招的二百个衙役放在哪里?”

张县丞开口道:“一百人放到土桥村那边,五十人放在衙门听命,另五十人么,自然是放到县令大人遇到危险的地方了。”

“一百五十人专门给他张王两家做事儿?不行,要分到别处。”贾未然这个恨啊,招衙役忍了,花钱也认了,可竟然分出那么多的人为张王两家做事情,他们更加了得了。

这次不等县丞和主薄开口,贾县令就教训道:“未然,什么叫给别人做事儿?这两处莫非不是三水县的地方?休要胡说。”

”贾未然不敢再说了,这次没算计好人家,让人家给算计了,原本土桥村的地方就已经派去了几个衙役,现在一下子就过去一百个,以后那里安稳了,衙门中的衙役和他们的关系还用说么?

接下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说了,毕竟贾县令还没有上任,到时会在任上再说,草草吃了点东西,约好了明日贾县令先出县,再带着队伍过来,这才各自散去。

贾未然的臭豆腐也没吃上,跟着父亲离开,等到了外面见周围没有人离近,对着父亲说道:“爹,您就这么让他们欺负?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贾县令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抿了下嘴儿“咽得下如何?咽不下又如何?咱两个偷偷来了,结果马上就被盯上了,这就是告诉咱们,别耍小心思了,老实地在任上呆着,不然还不一定出什么事儿呢。”

“那怎么办?只能老实地呆着?这边可不是以前的三水县,爹你能到这里,也没少花钱,不把那钱给赚回来,岂不是赔了?”贾未然一想到当初的打算要付诸东流,就不舒服,码头这里可谓是日进斗金。

“先看看,不急,又不是马上要走,等待时机,我就不信他们衙门与张王两家庄子会那么干净?只要找到了证据,三水县就会变天。”贾县令同样心疼钱,眼看着能瞧到却是抓不着,这才让人难过。

主薄赵祥与县丞张明升这时也在说话,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情与贾县令父子二人的不一样。

“张兄,这次真的是解气了,当初也没打算如此,谁知道他们两个人自己钻了进来,省去不少事情,明日里迎接县令的时候,再让他知道一下三水县的厉害,想赚钱简单,先把事情给做好了,让百姓满意才行。”

赵祥笑着对张明升说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觉得这天也不是那么阴了,还有些凉爽。

张明升脸上同样带着笑容,回道:“赵兄说的对,这没上任呢,就惦记起钱来了,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县中的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张王两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给百姓找临时的活来干,好多些收入,被他们搅和两下,往后还有得好?”

说完这个,张明升突然又想起件事情,问道:“赵兄,衙门中还有多少钱了?”

“你一个县丞不知道?你问我?没多少了,大概还有一千来贯,等着招来衙役,给衙役配上马及武器,估计,估计不够啊,衙役的俸钱和武器就差不多会花了,马都配不上。”

赵祥打趣了张明升一句,还是把衙门中的钱说了出来,他知道张明升故意如此一问,就是想让他说出来,让他再高兴一下,新来的县令不是想贪钱么?把他给挤了下去,这下让你贪。

衙门已经修好了,衙役的吃饭问题也好办,让小罗水那边送那个叫‘自助餐’的东西,或者是连带着下月的俸禄一同向其他人借,只要一心为三水县的商家,比如那个周西虎家,还有原来三个招牌的酒楼,都可以借,到时刚一收税就得还。

当然,这个得先与州中说一声,不然的话容易惹来麻烦,等着明年小罗水码头再交税的时候足额上报,等着上面再往下拨。

张明升又笑了笑,说道:“那咱们招这么多衙役干什么用呢?县中最远的地方一个时辰也会有一个衙役过去的,张家庄子那里有自己的护苗队,这个名字好,让人一听就是与种田有关。

再加上皇孙也在那里,李家庄子可能没有任何防护的人手吗?一百多个衙役扔到那边,实在是有些用不上。”

“能用上,到时张家庄子会想办法把这些人给安排好,小罗水多出来的人也一样,走吧,快点回去准备,把改写的文告都写出来,让百姓们知道一下新县令。”

赵祥不担心人招多了没有地方使,这主意还是当初张家给出的,不是准备今天用,正好是今天撞上了,那就拿出来用一下。

两个人高兴地离开了,早已有人把县令微服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向张家庄子那边送去,估计晚上能到,这个不急,没用上八百里。

晚上又是一场雪落下,比白天的时候大了许多,张小宝和王鹃没去炕上,为时太早,只在屋子中加了个火盆,两个人在书桌的前面学着,刚写了半张纸的字,衙门送信的人来到这里。

“没想到啊,这个贾县令还挺有意思的,竟然玩起了微服私访,结果没玩好,漏了。”张小宝看着那边写过来的信,对王鹃说道。

王鹃笑了下“这么说他真的想打咱们码头的主意了?那咱们还给不给他送好处,不然让他知道咱们总给衙役好处,该找衙役的麻烦了。”

“送,一定要送,木耳先送点,黄瓜不是已经移过去了一些么,到时再送点其他日常用的,就是不给他钱,当个官只靠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用,咱们把他的生活上事情给弄好了,他的俸禄就用到迎来送往上吧。”

张小宝不想做的那么绝,怎么说也要给人家留条活路,在位置上做的有利于三水县的事情越多,给他的好处也就越多,让他养成一种习惯,至于能否成功,那就不知道了。

王鹃也赞同这个主意“好,到时看看他会怎么做,也算是一种试探。”

三水县离着县衙近的百姓聚集起来,跟着县中的主薄、县丞及一众其他人等,在雪中站到了三水县县城外面三里之处,等待了新的县令到来。

张县丞昨天写好了一些关于新来县令的事情,整张纸上写的全是新县令的好,说他爱民如子,说他运筹帷幄,说他能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让人一早上贴到了县中的各处,有那家中有匹马的,稍微远点的人也骑马趟雪过来。

百姓不知道新来的县令昨天就准备好好看看这里,好想办法贪钱的事情,真以为如县丞写的那般,不认识字的拉着认识字的人给读完告示上的内容,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神色,张县丞只在最下面写到去迎接的事情,百姓就自发地赶过来。

他们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能像程县令在时,和这段时间的样子就行了,家中的人都能在闲着的时候打点零工,过个好年,算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了。

贾未然与父亲昨天出来的,今天又要回去,两个人不敢太过耽搁,这次他们学聪明了,带了几个家中的人,更多的家眷在后面,乘着车一路赶着。

“爹,您说今天等到了地方会是个什么情形?能不能遇不到一个人,只我们孤零零的过去上任?然后您刚一接任,外面就有不少的百姓前来告状,还是哪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您的桌案上摆满了文书,从几年前到现在的,有一丈高?”

贾未然担心地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等您下令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的衙役,却是称病不来,县丞与主薄一改昨天的精明,一问三不知,加上哪个有点势力的人过来找事儿?”

沉吟了一会儿,对儿子说道:“不怕,到时再想办法应对。”

贾未然心情不好,知道也只能如此了。

跟在身边保护的人心中也不是那么平静,他们不傻,知道老爷这次来当官,是用了手段的,或许住的是破旧的房屋,吃的也没有好的。

一行人怀着各自的心绪,渐渐地接近了县城,离着四里远的时候,因下大雪,还无法看清楚前面的情形,周遭白茫茫的一片,可随着队伍越来越近,众人终于看到了前面的情形,无数的人站在雪中,向这边张望着。

那边的人应该也是看到了他们,在一些穿着同样衣服的人的带领下,朝这里迎了过来,如此场面把贾未然一众人吓坏了,以为是要过来围攻他们。

“老爷,看衣服,应该是三水县的衙役,竟然这么多。”一个跟在车边的人对着挑起车帘向外看的贾县令报告道。

“恩,看到了,停下。”贾县令心中坎坷,却不得不做出样子。

“三水县主薄赵祥(张明升)前来迎接县令大人,恭迎大人,大人请起步。”张明升与赵祥同时来到车前,对着车中的贾县令说道。

两个人的话刚一说完,那些个衙役与百姓也同时乱糟糟地说着迎接的话,并且把路给让出来,分两旁站着。

原本坐在车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的贾县令再也坐不住了,哪怕他来的时候就打算在这里大捞特捞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在大雪当中迎接他,他不得不动容。

坐不住的他从车中钻了出来,望着那衙役严肃又带着一点点恭敬的表情,再看看百姓们欣喜的样子,他马上就知道,百姓不是被强迫过来的,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依偎在家大人身边的七、八岁的孩子面前,蹲下身问道:

“小娃子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冷吗?”

小孩子有点怕生,往后躲了躲,抱着父亲的腰探出头来,声音脆脆地说道:“我叫李小树,七岁了,冷,风一吹就冷,爹爹说来了个好官,我就不冷了,你是好官吗?”

小孩子天真的样子,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让贾县令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能感受到周围百姓那期盼的目光,想要说是好官,觉得有些违心,说不是好官?开什么玩笑。

在小孩子的等待中,贾县令终于说话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官,我会好好做事情。”

说着话,他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兜到了孩子的身上,又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这才站起身,对后面的人说道:“跟本官走进去。”

有他领头走,其他本来在马上的人也下来,牵着走,贾未然傻傻地跟随,他想到了许多会遇到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被那么多的百姓拥在中间,寒风小了,身子暖和了,可他心中并不好受。

看了眼主薄和县丞,只能暗赞人家的厉害,这么多的百姓在飞雪用迎接,如果以后真做了些什么事情的话,那时百姓会怎么说?张家和王家有两个七书官在,到时联合百姓一个万人上书,莫说是县令了,刺史也得给拿下来,尤其是离京城这么近。

想着这些,贾未然来到了县丞的旁边,低声说道:“好算计。”

赵明升也回了一句“好官。”

一直走了三里路,等进到县城的一刹那,锣鼓声,鞭炮声就相继响了起来,还有不少的百姓沿街等待,见到新县令来了,发出阵阵的欢呼,小孩子也在那里高兴地笑着,跳着。

贾县令微笑着与两边的人示意,心中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能想到,今天的事情,会有许多人知道,州中的人,甚至是朝廷中的人,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有褒赏过来,所有的人知道他是个好官。

好官?哎呀!厉害,这比之前儿子所想的那些还厉害,好官就不能贪钱,就不能为自己着想,不然……。

心中想着事情,这路显得那么漫长,好不容易来到了衙门,他已经知道,从外面看上去非常的光鲜,里面什么样还真不知道,儿子也打听不出来。

随着进到正堂,看到这里也不错,贾县令心中还算满意,一番交接,百姓们高兴地散去,一行人又开始去看以后他们要住的地方,一个个心中都不怎么安稳。

“啊?爹,这,这是以后咱们家住的地方?”等来到了后面,贾未然看到地上整齐的青石方砖,两边凋谢的花草,刷的漂亮的院墙,新上了瓦的房子,通向更后面弯曲的小径,挺立的槐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贾县令同样吃惊,看着明明是刚修的院子,没想到衙门会这样对待他,等着绕过前面的这进院子,到了后面的第二进的时候,更加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依旧是青砖铺路,路的两旁是黄沙,在左边的位置上有一个花坛,右边是通向另一处院子的月亮门,这一进干净整洁。

穿过月亮门,就看到前面的小径又弯曲了,有一小池塘,并有回廊一直通向那里,在池塘的地方间了一个亭子,亭子的另一边有一丛梅花,六角直上挂着风铃,随风而响。

“大人,您请这边来。”一个衙役走在前面,引着贾县令等人沿着小径转了几转,来到了另一个周围伯树环绕的地方,那里围着一些个幔帐,周围有人不时地清理雪,还没等看到里面的东西,一股清香的黄瓜味儿就飘了过来。

“大人,这是给您准备的黄瓜,可摘新鲜的吃,到那边亭子煮酒看雪赏梅。”衙役介绍道。

“哦,好,张县丞,不知这是为何?”贾县令压下心中的震惊,对跟在后面的张明升问道。

张明升露出不解的样子“大人说的什么事情?”

贾县令知道他是故意的,只好挑明了说道:“为什么把本官的地方修的这么好?”

“大人问的是这个?也不怎么好,能住个人而已,总不能让大人一家住在院子当中吧,这是县中百姓的意思,大人是好官,当然要给大人把地方修一下,天冷了,万一把大人给冻病了,百姓可就遭殃了。”

县丞张明升把理由说了出来,可周围没有一个人信。

“大人,还有,以后院子中会不时有人送来些平常的吃用之物,都是那些个行商的人自发的。”赵祥在一旁补充道。

“恩,那就多谢诸位百姓了。”

贾县令说不出别的话了,他现在彻底明白了,这里的人,准确地说是张家就是不让他贪钱,好处都可以给你,让你住的好,供你吃喝所用,你老老实实地做好事情就行了,当你的县令,千万别伸手,不然的话……。

补一章。

9文学网举目县中宁,闲来本无事。

日上三竿,刚上任不五天的贾县令才打着哈欠从温暖的被窝当中钻出来,被伺候着一番梳洗,吃早饭,穿上官服,在园子里溜达溜达,到前面大堂看看,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喝碗茶。

看着守在门口地方不时打瞌睡的衙役,无神地问道:“呆会儿还去码头那边游逛?”

“大人若是想去小的就跟大人去,若是想换个去处,小的就让人置车备马。”衙役晃了晃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回道。

“哦,好,那今日到别处看看,沿河而上,随意走走,不必备车了,可有人来告状?”贾县令希冀地问着。

衙役依旧晃晃脑袋“回大人,没人告状,大人治下清明,百姓安居而事,但凡有外来之人,见县中衙役来回巡逻,也不敢闹事。”

贾县令不再说话,喝了一口茶水,把眼睛闭上,坐在那里小睡,却是又忍不住想事情,太闲了,来五天了,母亲与夫人们一直夸着自己当官找了个好地方,园子修的漂亮,屋子睡的舒服,吃喝也不差,从酒楼送来的材料家中厨子只要按照教的做即可。

连十二岁的女儿也说自己不用劳累,可不是么,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这几天,天天出去溜达,一片繁华,看到的百姓,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街上偶尔从外面来个乞讨之人,跪在雪中,用不上半刻钟,就有衙役过来问是否愿意到别处做事,愿意者,到衙门处补一籍,送与州中,这时县丞就做了,或是随便拉个刀笔吏也用不上多长时间,找到自己落个印就算完了。

不用操心,清闲是清闲了,但自己到三水县干什么来了?库中无钱,衙役平日里的饭食由小罗水码头处供应,自己家也是,不用花一文钱,吃穿用度全管,按此般,想要在任上赚些钱,就是俸禄了。

还有个县中的常平仓,本是越制,可州中不究,里面粮食有不少,粮贵则放,贱则收,三水县这个稳啊,只要愿意把印放在这里让人随意加盖,自己可以游山玩水去了,这花消也不用自己出。

但这还有什么意思呢?想上个折子,诉县中商家私供官府,结果在书案上看到一万民表,别的地方写好了,就差填个名字,自己的折子一上去,万民表就会填上自己的名字也递上去,到时就是县中百姓感自己的恩情,故出资以供,上面下罪,自己第一个被收拾。

“童家的小子,你是不是没事儿?”正在贾县令窝火的时候,衙门大堂的门口处过来一个老太婆,对坐在那里的衙役问着,似乎没有看到堂上还坐个人。

“洪大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天冷,快些回去,有事儿让洪兄弟过来就行。”衙役睁开眼睛,一看老太太,关切地劝到。

贾县令这下来精神了,以为有人要告状,‘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对着门口的人问道:“何人告状?左右衙役,速速带到堂中。”

老太太和衙役同时被吓了一跳,衙役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县令大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太太则是帮他解围了,眯着眼睛看看堂上坐着的人。

说道:“不告状,不麻烦大人,我找童小子到家中帮忙杀猪,家中只有一个小子和儿媳妇,邻居各自忙去了,绑不住猪,一会儿就回来,大人您忙着。”

贾县令实在是闲的闹心了,终于有点事情,杀猪去看看也比坐在这里强,扔下一句话,转身回去换便装,万一弄身上血不好洗。

没用上多长的时间,贾就赶了过来,手上还拿了个小盆,刚才回去遇到母亲,母亲说是想吃血豆腐了,给个小盆,又拿两文钱,让接一些回来。

老太太领路,贾县令跟在后面,衙役护于旁,三个人离开衙门,到老太太家杀猪去了。

贾县令很高兴,这算是他上任来第一次亲为政务,哎呀,不容易啊。

正走着呢,贾县令发现前面有个人似乎要偷另一个人的东西,手已经伸到人家腰间了,那里有个小褡裢,大案,贾县令脑中闪过这个词,碰了旁边的衙役一下,向前指去。

“这应该是外来的人,看穿着,家中不富裕,大人不必担心,过几天这人就会在县中找个活计做,第一次啊,还没敢碰到人家的小袋子呢。”

衙役早就看到了,换别人被偷他会去抓,那个眼看挨偷的人则不用他操心,原来就是县中的神偷,后来不偷了,专门给张家庄子的酒楼编制些小玩意,那双手真巧,一个月下来,能赚三、四贯钱,了不得。

“他这样的应该抓住关到牢中。”贾县令就想把人给定罪。

“大人,牢中没有人,原来的,罪重之人已押到州上,轻的全放了出来做事情了,关一人不如救一人,那人第一次偷东西,关他无非也是让他知道以后好好做人,此时不抓他,他也会好好做人的。”

衙役只能劝着,这人被人家逮到就会送到周西虎那里,周西虎一直缺人手,若这人知悔改,没犯大错,就会安排个事情做,若是不知悔改,就会被人押着干活,关起来还要给他吃的。

果然,如衙役说的那样,想偷的人在犹豫了几次后终于下手了,那手刚一碰到人家的口袋,就被人家给抓住一拧,对他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在我面前还想出手?不知道这条街谁管?竟然偷到我身上来了。”

贾县令看的一愣,太快了,一下子就被抓住了,高兴地往近前走去,周围的百姓并没有像别的地方那样,凑上去看热闹,临街做买卖的都摇了摇头,感叹那小子运气不好。

在神偷面前偷东西,莫说他偷的是神偷了,偷别人的也会被抓,原本县中那么游手混混们改好了后就开始看着,不允许别人对县里的人下手。

连已经看到这个情况的巡逻衙役也站在一旁,没有上前的意思。

“这位大哥,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第一次啊。”被抓的人哭求起来,那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额头上渗出了汗。

贾县令见自己的手下不听自己的话,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问身边的衙役“遇到抢劫、杀人的呢?莫非这三水县中从来不来那种人?”

“大人您还真说对了,三水县这几年没有故意杀人的,外面过来的人通常是逃灾,只要没有人煽动,给点吃的东西比当地人还老实,最近这些日子,连偷东西的都没有,以前县中的混混,有的改行做起赚钱的事情,有的就像小的这样,当衙役了。”

衙役在那里个解释着。

贾县令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身边的衙役,问道:“你以前在这街上……?”

“不瞒大人,前两年提起童黑子,这街上的人没有不怕的,是不是大娘。”衙役把老底说出来了。

老太太在一旁笑了“是,大人不知道,以前这娃子能惹事,在家里也不孝顺,邻居都躲着他,隔上几日就被关牢里一次,如今就不一样了,好,真好。”

老太太这么一说,贾县令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时邪乎啊,原来混混现在当衙役了,这是什么世道呢。

想不到的贾县令只能把目光再转向那个小偷的地方,这时小偷也不喊了,手上拿个煎饼果子在那里猛吃,眨眼间的工夫,一个煎饼果子就进肚了,接过抓他那人递过来的是水喝一口,又拿起个煎饼果子在那里次上了。

连着吃了四个,被人拦下,这才捂着涨起来的肚子在那里打饱嗝,那煎饼果子不小,一摊子面可以蒸一个大馒头了,里面还包着三根大果子,这个卖煎饼果子的厚道,自己琢磨着炒写萝卜丝,也给加进去几筷头子。

再看看他那瘦小的身子,不知道怎么装进去的。

“确实是饿了。”贾县令相信了衙役的话,小偷第一次做这个事情,饿坏了,看样子让以前做坏事儿的人当衙役还不错,眼光毒啊,想在这些人面前犯罪的话,也不容易。

那个抓人的看着小偷吃完,问道:“家中还有人吗?”

“没了,有,有一个认的妹妹,九岁,这位大哥,您说让我干什么吧?”小偷知道,自己被抓了还给东西吃,不让他做点什么根本不可能。

“我跟你去接妹妹,到时跟我走,管你吃喝,衣服也给你做了,到时好好干,还有工钱拿,以后再做这种事情,让我逮到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二伯,多少钱?”

这人警告了小偷一次,又问卖煎饼果子的人,方才人家多给加了果子和鸡蛋,不知道怎么算。

“哎呦,县令大人来了,怎能让大人出钱,这娃子以后是给小虎子做事儿,钱就不收了,我的车还是小虎子给做的,没花钱,大人尝一个?”

卖煎饼果子的人有一条腿不怎么利索,说着话从车后面出来要给行礼,煎饼果子就当送了,看到一个孩子没走岔路,心中也高兴。

贾县令见方才小偷吃的香,吧嗒吧嗒嘴“也好,那就给我也来一个,给钱。”

后面的两个字是对衙役说的,他现在也认了,衙门中的人除了自己,其他的与张王两家都穿一条裤子,衙门账上没钱,只给自己送东西,既然如此,不用白不用。

童衙役马上就从身上拿出四文钱来,放到小车旁边的那个竹筒当中“二伯,多加三个鸡蛋,两面淋油,再多刷点辣酱。”

“好,本想请大人吃一个,又怕大人不要,多放,一定多放,你小子刚才看到了也不帮一把。”卖煎饼果子的方才拱手行礼,这时转回去开始摊煎饼,打上鸡蛋,把蛋壳放到旁边专门用来装这些东西的桶中。

贾看着,好奇问道:“你这蛋壳还留着做什么?扔了便是。”

“大人,您看看这道上,哪有乱扔的东西?加中没用的东西,只要是骨头、菜叶或是蛋壳什么的,都要留下,到时张家的人回来拉,给咱们换点蛋或是素油。”

那个二伯把煎饼翻了个面,继续往上打鸡蛋,说道:“大人也知道?就是那里,若是赶上天热,就把那些东西晒干,自己养鸡的留下点和着别的东西喂,多数给张家庄子喂鸡。”

贾一听别人说张家庄子心中就不舒服,看这个卖煎饼果子的人的模样,自己这时说张家庄子的坏话,或许人家就不卖给自己东西了,怪不得张家庄子敢那么狂,连县令也限制,这里的民心全跑他那里去了。

既然不能现在对付,只能隐忍了,贾县令拿好了主意,又问道:“那老伯知不知道张家庄子现在有多少的鸡了?”

“不知道,多,那叫一个多,今年我还从他家抓了十五只鸡崽,一个公,剩下的都是母的,到了明年开春就能下蛋了。”二伯一想到明年鸡下蛋,更加高兴,还多放了些葱花,压好果子,卷起来用毛边纸给包上递过来。

“多少钱一只?”贾县令想的是张家庄子故意多要钱,这也算是一条罪。

“不要钱,我用蛋壳换的,三十个蛋壳换一只小崽儿,刚拿回来时,小啊,毛茸茸的。”二伯不知道县令大人要算计张家庄子,有什么说什么。

旁边的童衙役明白,县令这是想找病呢,找吧,张王两家庄子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给人留把柄。

贾县令听到这个回答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找不到张家庄子的毛病了,蛋壳怎么算钱?一个鸡崽子大概是两三文,十个蛋壳值一文钱?有人信么?

接过煎饼果子,一边走一边吃,确实不错,热乎乎的,一个吃下去就饱了,从里到外的暖和。

当贾县令快吃完煎饼果子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到了老太太家中,县令在一旁帮着哄,衙役及老太太的儿子堵住猪给绑起来,剩下的时候就简单了。

“为何?”县令纳闷。

“张家庄子专门让人教别人怎么吃这些东西,尤其是这肠子,可以做成香肠,还可以灌面肠,用锯沫子熏,那味道才好了,等回去我给大人灌个肉肠,或是用水洗干净了,炒着吃也行,凉拌也不错。”

童衙役晃了晃手中的这条肠子,详细了说了一番,贾县令说什么都不想吃这东西,看着就恶心。

想不明白张家庄子的人教别人这个是什么用意,问“张家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好处?有啊,县中的百姓吃的好了,身体就好,干活多,赚钱多,吃的更好,到时手中的闲钱也就多了,钱多了要买东西,别处就会有人把东西运过来。

还有商人也过来,只要走水路,那就得停在码头的地方,商人们买东西赚起来,除了衙门的税多了,也要吃东西,张家庄子酒楼不少,还有那些没租出去的店铺,这都是钱啊,租的人多,店铺的价钱就高。”

童衙役说的这个话还是当初问县丞问来的,心中也知道,张家庄子这是给县里做好事儿,别看那些做东西的方法简单,可用处不小,有的人甚至专门买别人家的这些东西,开个小店来卖,县中的人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吃之后,也会去吃。

贾县令没想那些,只听到了税以后能多,码头处的店铺价钱也高,他来就是为这个。

“不如明天去张家庄子那边看看,万一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本官也好帮下。”贾县令的心有活了起来。

“听大人吩咐,明日起程去张家庄子,估计晚上之前能到,大人不可颠簸了。”衙役无所谓去哪,张家庄子那里也没有什么怕的,想看怎么种青菜,随便看,想要知道种木耳和孵化小鸡,那根本不可能。

炊烟袅袅,北风啸啸。寒梅立雪,试问谁娇?

张小宝和王鹃把自己给穿成个球,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其他的地方都给挡住了,踩着雪去看梅树,花还没开呢,只有那骨挺的枝条弯曲挂雪。

“原本说好今年给庄户们盖房子的,结果耽搁了,只能明年了,让人看看,哪家的房子不结实,先修修,别被大雪给压塌了。”张小宝看着眼前的树,说的却是庄子上的事情。

“恩,要修,明天开春,忙过春耕就修,五天了,新来的县令还没什么动静呢,看来想要卧薪尝胆啊,卧着吧,卧个一年,明年想要找点麻烦也没机会了。”

王鹃把手从那手闷子里面抽出来,摸了摸一个矮处的枝条,同样不提梅花的事情,说起了县令。

张小宝看着学堂地方的房子也是炊烟升起来被风吹散,想了想,说道:“他现在是刚来,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还得用衙门中原来的人,不敢把人给弄走换上他自己的,一定是等机会呢,我正想,是现在就把他给赶走,还是等一等,给他个机会,他就走了。

冬天了,给孩子吃点什么呢?孩子身子弱,冷了热了的就容易得病,奶一直再喝着,还得弄点才行啊,让孩子吃完了能抗寒。”

“黄油,这东西行,单独的牛油也行。”王鹃给出着根本就做不了的主意。

张小宝根本不敢去想用牛油给做东西吃,得杀多少牛才够孩子们吃的,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肉就用猪的,用炼完油的油吱啦给他们包点包子,苹果那东西保存的时间长,趁着码头还没有冻上,多买点放地窖里面。

周围的近处先买来点,从明天开始,吃完饭时加个鸡蛋,吃完了送上一小盘的黄瓜、梨和苹果拼成的果盘,再用油煎一些胡萝卜条,一天一人二两,当零食,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得病就不容易挺过去。”

“恩,这些事情你看着做就好了,医疗不好弄,需要其他体系的配合,中医又是以人为根本的,需要从小就培养,还得天资聪慧,加上有足够多的药材和病人给练手,这样才有可能培养出一个好的医生,要求太高了。”

王鹃明明知道无法弄出来那些个医疗设备还有药物,却依旧向往,尤其是外科,这里不好教人家解剖。

张小宝也想着,若是这里有个大点的医院,那会省多少事情?恩,惹来多少麻烦?

“体系问题,又是朝代的变革问题,不给的机会,中医原本有些体系了,一场变革,完了。”

“你信中医?信那套系统?”王鹃扭头问道。

张小宝摇了摇头“无所谓信不信,我只希望得病的时候能够治疗好,你比如感冒,喝个小柴胡汤能治疗,吃点药片也能治疗,你不要想着去对立,你要想着融合。

比如人参,吃多了确实流鼻血,一个可以成为毒药的东西就一定能成为医药,中医是一种思想,不是一个模式,哪怕用了仪器,也可以说是中医,不说这个,太沉重,撒盐化雪还是炭?”

“你说的是水云间下面的水吗?用炭吧,撒盐的话,会把鱼给弄死,为了维持这个书牌,得用多少炭啊?”王鹃一时估算不出来。

张小宝则是想到了别处“多点就多点,只在三水县收炭,拉动内需,给县令一个机会。”

每当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总能看到有一群小娃子在那了疯跑着,冻得通红的小手依旧攥着雪,握得实实的,向另外一边的人打去。

小娃子的脸上挨了一雪球,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一边哭着给别人提供弹药,每当冻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把手放到衣服里面暖暖,或是使劲地用雪搓,直到搓的冒出了热气。

哪个娃子不小心摔倒了也不觉得疼,身上穿的衣服都,地上又都是雪,打个滚儿就爬起来。

贾县令坐在车中,看着那些孩子玩耍的样子,也觉得有趣,遗憾的是不能下去玩一会儿。

“大人,估计晚上天黑了后才能到地方,路不好走,马趟了那么长时间,再趟下去会累坏,这驴走起来慢了。”衙役看到车厢的帘子挑了起来,走到旁边说道。

“哦,中午的时候就没有吃东西,晚饭的时候也要错了。”贾县令来的时候没准备那么多,只带了些水和茶,准备在车上喝,哪知道一耽搁就到了现在,中午换驴的时候有一个小店的,他见那里有点埋汰,就没吃,让人继续赶路。看吧小说阅读网

衙役犹豫了一下,到另外一个衙役那里拿过来一个纸糊成的包,递到车中,说道:“大人,若是饿了,您就把这个吃了吧。”

贾县令接到手中,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是用油炸过的干面条,不知道怎么吃“这个什么东西?”

“这个是张家庄子专门给我们准备的,去巡逻时,或是有事情了,在路上吃的,还有这个东西。”衙役说着话把又给贾县令递过来一个小指头粗的竹筒,只两寸长。

也不用贾县令问,直接说道:“大人若是用水泡那个面就把这东西倒进去,我们平时没有水,就是把这个东西抹在面上吃,那面里面已经包进去了调料和其他的一些东西,这里面是油,牛油,张家庄子摔死了牛,通常牛油大部分会留下来做这个。

现在冻上了,你把那筒朝下,用手攥一会儿,那油就会下来,抹在面上面,可好吃了,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只吃这油也不那么腻,冻硬了可以当零嘴。”

贾县令想着,看看自己的茶杯,又看看少水的壶,还真的不能泡,让他这么吃,他也不愿意,对衙役问道:“你们平时在外面干嚼这东西,似乎不怎么好啊。”

“大人,也不是,是我们懒,张家除了给这个东西,还有四个一起的套碗和一包石灰,想要泡的时候,用碗装上水,把石灰撒到另外的碗中就可以了,大人,你要泡啊,那小的这里还有一个竹筒,放的是一些荫干了的菜,放到水中就泡大了。”

衙役说着话又递过来一个竹筒,这个竹筒稍微大了一些,同时还有一个碗,贾县令接过来看看,碗上没有别的东西,洗的干净,这才把面放进去,那边自然有壶来烧水。

又把小竹筒里面的牛油倒下去,打开另外有个竹筒倒下去的时候,贾县令觉得更加的无奈了,这里面倒出来的竟然是一些干的肉块,似乎是先卤了一次才晾干的,加上一些干的菜,这衙役在外面饿了的时候能吃到这些东西,怎么能不想着张家庄子?

要菜有菜,要肉有肉,要油有油,再用那碗吃上热乎乎的面,这一顿下来,至少得六、七文钱,这肉可不是猪肉或鸡肉、鱼肉,大部分的是羊肉,小部分的是牛肉。

哎,这个张家庄子,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县中的百姓记得他们的好,衙役们吃着人家的东西,哪怕自己这个新来的,也住着人家修的房子,用着人家放到屋子中的东西,吃着人家给配好的菜。

若是仅仅有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手段,是忍让,那么多的酒楼和店铺是人家的,冬天种菜的方法说拿就拿了出来,只要是遇到了强势一点的,他们就会让出利益,如皇孙,如王爷。

至于本事不行的,来一个完一个,米家输得多惨啊,难道自己不按他们说的去做,也要输?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那水已经开了,贾县令把东西都倒在放面的碗中,倒进去水,盖上那个盖子,对着外面的衙役说道:“你们谁想要热水,我给烧一些。”

贾县令这算是放下了架子了,要给人家烧水,也不说本官了,他真的不想现在把衙役给得罪了,整个衙门,竟然七百多的衙役,那就是七百多户人家,还有亲戚和邻居呢,张家庄子可以送东西,自己难道还不能做做样子?

“大人,不用烧水了,我们有别的东西吃,那方便面原本是准备卖的,后来发现不行,张家庄子才给了我们……。”

“他们卖不出去才给你们?”贾县令这下高兴了,卖不出去给,与直接给是两个意思。

“是,不好卖,这方便面是平时的时候吃的,还有一种东西,听说是用大铁块子压出来,就是这个,里面有葱花,有肉沫子,还有油,用油纸包的,大人,您别看这东西小,吃上一块就能顶半天,这才是专门为我们做的。”

衙役说着话,又递进去了一个纸包,贾县令打开一看,好象点心,摸摸又比点心硬太多了,不知道什么吃食。

“这是什么?”

“送来的人说,这叫压缩饼干,好用,吃一块喝点水就饱了,跑远路的人最喜欢这东西,分量少,味道也不错,别平常用的炒面好,前两天还送来一个东西,有水的时候可以泡水,菱角粉,来人说,这两样搭配起来更好。”

衙役又递给贾县令一个纸包,贾县令有些麻木了,接过来看看,对着衙役说道:“还有什么东西?”

“还有一些用来熬汤的,都是粉末,里面有鱼肉的沫子,有调料,还有骨髓的干粉。”衙役干脆把另一个衙役身上的背包给拿过来递到车中。

今天写的慢,没有原因,就是手的动作慢,今天两章,这章两千多字,所以不算更新,只要不到三千字就不算一章,明天七更,把这两天的都补上,要上强推了,不能欠账。

扫帚做臂,皮帽也戴。红豆成钮,心是开怀。

张家庄子,午后休息时间,学堂跑出来的孩子们拿起各自的工具开始堆雪人,一个个的大雪球滚出来,小一些的罗在上面,再补上些雪,就成了一个雪人大概的样子。

张小宝和王鹃也加入进来,不时地指点一下,那些孩子则是负责做事情,为了这个,张小宝特意让人在杂货铺找来一些东西,如质量差一些的皮帽子,扫帚,红色的大豆子,还有黑的炭块。

胡萝卜也拿出来当鼻子用,王鹃开始的时候不理解,小孩子堆个雪人何必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手臂用树枝代替就好了,其他的地方用泥球也行,这下又花了一些钱。

张小宝则是对她说道:“这就是凝聚力,要让孩子们从小就对庄子有一个归属感,什么都是最好的,他们也是最好的,你看,孩子们看到这些东西,一个个做起来更加的认真。”

看着一个个成型的雪人,王鹃不得不承认,在这些东西一拿出来,孩子们的表现就有了不一样的地方,显得更正规了一些,组织起来也更严谨了一些。

“小满,看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我拉着你,直到,直到春天来临。”柳儿牵着小弟弟的手站在一大一小两个雪人的面前,对着还不怎么懂事的弟弟说道。

小满比起来的时候强多了,若是别人不说,根本看不出这个孩子就是当初那个又小又黑又瘦的可怜娃。

此时的他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头上带着皮帽子,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围巾,拉着姐姐的手,看看那些人忙碌着,开心地笑起来。

“恩,雪化了,我们……我们。”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似乎不想让春天到。

“你们就化成了水,一同流进河中,再变成云,一大朵和一小朵,在天上飞翔。”王鹃觉得小孩子的心情确实不好理解,看着雪人的时候,就不想让春天到来,在一旁用孩子的语气说道。

柳儿眼睛一亮“对,到时变成云,再变成雨,落到下面的花草上面,小满浇一朵花,姐姐浇一朵花,两朵花还在一起,到了冬天,再变成雪人,比今年的又大了一些,姐姐一直和你在一起。”

“在一起。”小满又高兴了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也同样有了一种新的感怀,四季变换有悲伤也有希望。

一匹马这是从远处跑了过来,没有到孩子们玩耍的地方,直接去了主家的院落,一会儿的工夫,张管家走到这边,对着在那里让人制作雪滑梯的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小公子、小娘子,县令要过来了,估计天黑后会到。”

“哦,看来他还不死心啊,来吧,正好看看他要干什么?让人盯紧了,包括他所见到的人,最好是连他们说的话也能知道。”

张小宝停下手中的铲雪动作,看向小桥那边说道。

张管家知道小公子不在乎这些,点头应了下来,转身离去,王鹃有点不高兴地抱怨道:“非要今天来,好不容易领孩子玩一会儿,心情又变差了,整天的勾心斗角,我们如果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好了。”

”张小宝似乎已经习惯了争斗,对王鹃坚定地说道。

王鹃笑了下“我就是这么一说,想要过好日子,就要掌握更多的资源,争夺永远不会停歇,雪人也要面对春天,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潮起潮落,该来的总会来,只要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便好。”

“恩,这就是人生,还好,有你在我轻松许多,等游泳池中的水结冰了,咱们就做冰灯,晶莹中还有那么一点火红,冰冷里是温暖的心。”张小宝的心情也受到了孩子们欢快玩耍的触动,平时他是不会说出这个话的。

为了给孩子留下更多欢笑的回忆,张小宝特别宣布了,今天一会儿不用上课,在孩子们欢笑声中,在雪人那黑色眼睛的注视中,夜幕悄然来临,寂静的庄子上空是一轮朦胧的圆月。

“大人,您先忍忍,马上就到地方了,再吃泡面一会儿吃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天黑了,几盏灯笼挂在车前,或被衙役挑起来,贾县令的队伍离土桥村越来越近了,贾县令前些时候吃了顿饱饭,那碗中的方便面在他看来,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后来加上的肉块和葱菜干,泡起来味道仅仅差了一点。

这个时候他又觉得饿了,想要再吃一碗,衙役舍不得给他,这些东西平常人根本吃不到,就在那劝着。

贾县令咽了口唾沫,说道:“要到了?好,再快一些。”

“快一些。”衙役见贾县令不再管他们要东西吃,放下了心,吆喝了一声,队伍行进的速度果然又快了不少。

其实他们如果愿意,可以在天黑前到地方,为了给张家庄子更都的准备时间,这才拖延到现在,车中的县令不好受,他们同样也又冷又累。

当车子来到葛家庄子这里的时候,除了偶尔响起了狗叫声,就只有车轱辘碾在雪上的动静了。

贾县令挑开车帘向外观瞧,周围漆黑中却看到了远出有着一道沿路而上的亮光,对外面的衙役问道:“那边为何还亮着?莫非有人在行走?”

“回大人的话,那里就是小桥的另外一边了,张王两家庄子所在,路上每隔一段就会点上一盏灯笼,给人照亮。”衙役在旁边说道。

他心中却是想着,如此安排,万一有人过来捣乱就会避开灯笼能照到的地方,找阴暗之处,但那些阴暗的地方正是护苗队监视之处。

“听说这里有个集市,现时节还有?”贾县令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谁晚上会在庄子的路上走夜路,只好问起了别的事情。

“有,再有一些日子就过年了,来换买东西的人更多,还有从别处来收猪肉的商人们,张家庄子开始杀猪了。”

衙役一说起张家庄子杀猪的事情,脸上就多了一些兴奋的表情,到时庄子会送给他们一些肉,今年有几百口的猪要杀。

贾县令借着灯笼的光看到衙役的模样心中就不舒服,自己若是养两头猪杀了,衙役绝对不会如此高兴“那是不是到这里买东西便宜?张家庄子那么精明,为何不自己去卖?”

衙役摇了下头“不便宜,这里的猪肉是分开来卖的,肘子放一起,猪头搁一块,排骨和肉也分开堆着,按这个买来后,一头猪要多花几十文钱。”

“哦?还贵了?那别人就傻乎乎过来买?”贾县令想不透。

“自然,在这里可以一次买够,别处收会多费车钱,县中专门有一个车马行派出车马在这边等着,买了东西的商人直接雇车拉走,比自己派车来能省下一半的路费。”衙役这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贾县令听说是用三水县的车马行,心中也高兴,至少能让百姓多赚些钱,到时如昨天衙役说的那般,又钱买东西,他可以多收些税。

衙役那里继续说道:“大人别看这里的车马行只要去时的钱,但依旧能多赚一份,回程中从别处买来东西,正好回来到这里的集市卖掉,东西多直接卖给二狗,张家庄子再把东西加一番工卖出去。”

“说来,钱最后还是被张家庄子给赚去了?”贾县令想到张家庄子赚钱就不痛快。

“都赚,大人,到了,您是想先过小桥看看,还是准备直接到水云间酒楼?水云间那里已经修出来几个楼了,还没有完全修好,只有原来的那个可以做买卖。”车子来到了分路的地方了,衙役询问着。

贾县令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今天不过桥,到酒楼那里,让他们上招牌菜,哎呀,本官今日出来忘记带钱了。”

贾县令故意说了后面半句话,想要把张家给吃穷了,衙役明白县令的小心思,在一旁说道:“大人不必担心钱财之事,如已往那般,您只管吃便是。”

“恩,三水县的上家好啊。”贾县令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觉得心情愉快,这几天每次出去吃东西都是专门挑招牌菜,越贵越好,吃一口就觉得报复了张家一回。

车子到了水云间门外的时候,就看不到积雪了,黄沙铺地,给人一种干爽整洁的感觉,贾县令今天特意穿着官服,就是想要让张家庄子的人知道自己这次奔他们来的,他也明白,就算他不穿,人家也知道他来了,身边这么多的奸细。

“大人您来了,快里面请,二楼伺候。”伙计迎出来,一看果真的三水县的新县令到了这里,麻利地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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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吃饭。”贾县令进到二楼一处可以看到外面景色的房间中,对身边跟着的衙役吩咐了一句,他准备自己在这里了。

衙役听话地退了出去,他们的饭早就准备好了,不想跟在县令旁边拘束地吃。

伙计马就把四道菜先摆了来,都是凉盘,两荤两素,热菜正做着呢,随后就,想要退到门口的时候,被贾县令给叫住了。

“本官今日到此,有些事情要问问,你留在旁边,且莫说假话,不然那牢中就给你留个地方。”

“明白,大人您问,小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伙计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恭谨地回道。

贾县令喜欢看到伙计这种模样,笑了下,用筷子指着桌子的一盘蒜黄瓜问“知道这黄瓜哪里来的么?”

“知道,张家庄子专门种的,摘下来就会先送到酒楼中,您尝尝,味道不错。”伙计拱声答着,并走前一步,把温好的酒倒进贾县令面前的杯中。

贾县令端起杯来喝一口,夹起块蒜泥多的黄瓜扔进嘴里,仔细地嚼了嚼,微微点头“好,这蒜辛而不辣,黄瓜清而不凉,怎么做的?”

“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是倪师傅管这个,小的去给您问问?大人,您在尝尝这个茄子,这个小的知道,是把茄子先放到锅中蒸好了,凉了后,拌酱和葱花、香菜,已经把茄子的皮削了下去,吃到嘴里嫩着呢。看吧小说阅读网

伙计这次摇了摇头,又给贾县令介绍新的菜,贾县令也只是一问,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自己去做,颔首道:“这个是牛蹄筋?你们这里经常有牛肉吃?”

伙计点点头,又摇了下,回着“是牛蹄筋,平日里可吃不到,这是大人您来了,把已往的拿出来,庄子后面自从有了山,有人放牛过去,总是危险,张王两家已经说了,要小心再小心。”

“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大人就把小的关进牢中,让守牢的人大小的,不给小的饭吃。”伙计保证起来。

贾县令看伙计的模样,气乐了,关牢里,那牢里或许比在外面过的更好,衙门中的衙役会听自己的?伙计不老实啊,抬头看看周围的布置,正好见到墙挂着一副字画。

画的是一幅寒梅傲雪图,画的一般,稍微有那么点风骨,面还提了一首诗‘寒梅非傲雪,人生苦中乐。心为秋红尽,旦把雪色添。’

“不好,这诗不好,竟然有四连平与四连仄,应改成心为雪粉添,旦把秋红尽,你以为如何?”

贾县令看到落款写着张忠,知道是张家庄子的家主,挑了处毛病。

伙计愣愣地看着,过了会儿说道:“大人果然好眼光,旁人就没看出来,大人,啥叫四连平?小的不懂,待回头小的就说与张管家听,让老爷把诗改改,大人再看看画如何?”

“恩,这个你以后慢慢学,说了你也不明白,画么,画的梅花开的早了些,为何只有粉红之色而没有白色?白色才与雪相映,败笔。”贾县令矜持地说了一句。

”伙计跟着奉承,又指了另外一个墙的诗,这字是学着王体写的。

贾县令扭头看去,见同样是一幅画,画边跟着一首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摇了摇头,说道:“不妥,这字怎么看着柔柔的?哦,不是飘逸,绝对不是,哦,也是张忠写的,这笔锋换的也太快了些,要改,画中的梅花也有些不好,墙的这边也应该有雪,不能仅仅是墙。

伙计,你来说说,墙角的梅花,怎么能在远处闻到花香呢,风吹来被墙挡住了,败笔,根本就不能成诗。”

“大人,这不是老爷写的,下面还有几个小字,您仔细了看,面张忠的下方,是不是写着儿媳王鹃?”伙计在那里指着说道。

“哦!原来是个小女娃子,怪不得写的时候未曾思虑好墙挡风的事情。”贾县令这下更加肯定自己方才的话了,不等着伙计继续说,看到了旁边另外一幅画,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画?梅花让他画成了大树了,枝叶茂盛,有趣,有趣,这诗,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不好。”

贾县令看完那画,又去看诗,字更差了,同样摇了摇头,撇着嘴不屑的说道,指着那诗对伙计说道:

“你来看,说是别的花都凋谢了,它开着,既然是占尽了风情,为什么就没种在小园当中呢?再接着看,这么冷的天,水浅难道不结冰?既然是黄昏,那就是日月并出的景象,有日有月哪有霜?后面的更不好,不说也罢,哦,我看看,这个是,张忠之子?是那个小宝?果然是小娃子,什么都不懂。”

“大人说的对,不懂,这破诗,挂在此处就是让人一乐而已,大人,小的给您端菜去。”伙计继续捧,反正只要是贾县令说的,那说什么都对,听到了廊中有脚步声,知道是传菜的到此,连忙跑到门口。

接过托盘,面有四道热菜,给端到了贾县令的面前,一一摆放好,把托盘还回去,再添满酒,守在旁边等待着回话。

贾县令夹起了一块烧鹿肉,就着酒咽下,点点头“这菜做的还很不错,可惜周围的布置差了点,尤其三幅画,画的三首诗,实在不应该摆着,哦,这是水云间,摆也就摆了。”

他想让人家给摘下来,突然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现在摘下来,等自己一走,还会挂。

伙计继续附和“大人说的没错,该摘下来才是,不如大人留下个墨宝,让别人观瞻一二?”

“好,速拿笔墨纸砚。”被夸得高兴的贾县令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伙计匆匆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工夫回来,拉过另外一张专门用于写的小桌子,铺开纸在那里研墨,等差不多了,贾县令提起笔在墨张沾了沾,略作沉吟,说道:“我只写一首同样咏梅花的诗。”

语罢,落笔开写,看那样子似乎正处在艺术的颠峰状态,写完了诗文,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印,在旁边的印泥按了一下,压在落款处,对着伙计问道:“如何?”

“好,大人这字果然非同一般,看着就有一种梅花的风骨之气扑面而来。”伙计露出惊奇的神色,眼睛睁得大大的,激动的手脚颤抖。

贾县令笑着说道:“一般而已,今日本官劳累,写的稍微差了些,比不的往常,看看这诗中写的怎样?”

“写的也好,好诗,从这诗中,小的看到了梅花争相开放,无数游人驻足观瞧赞叹的画面,大人果然厉害,只用一首诗,就让人……。”

“哪里开放了?明明是含苞,也没有那么多游人,只有两个人对坐而饮。”贾县令听伙计的话有点不满意了,把脸一沉,打端了伙计后面要说的话。

伙计连忙又往前凑凑,猛点着头,说道:“小的刚才看差了,大人恕罪,这下小的知道了,写的是梅花枝落着雪,梅花却是没有开,一个个花骨朵在那里长着,还有两个英雄一般的人,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大碗喝酒,风呼呼地吹来,枝的雪哗哗地落下,两个人哇哇地……。”

“什么雪落在枝?没有雪,也没有那么大的风,一男一女对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贾县令气坏了,瞪着伙计问道。

伙计把头低了下去,小声地回着“大人,小的不识字,根本就不清楚您写的是什么,不如您给小的念念,小的以后别的忘了也定会记下这字。”

“原来是不认字,也好,听本官念与你听,这诗是,冬天到来未下雪,梅花含苞不知觉。一男一女相对吟,想看流水却冰河。温酒把盏有遗憾,只是春来冰才化。到了那时再相引,晚梅或许会开花。”贾县令只好自己把诗念了出来。

“好诗,大人写的果然比常人强,小的不瞒您说,在这酒楼吟诗的人多了,小的已往听不懂,今天大人的诗一念,小的马就明白了,大人,您,您真的让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的马就去找人把字裱起来。”

伙计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前就准备拿起纸,被贾县令给拦住了“不急,等本官走了再做也无妨,本官还有些事情问你。”

贾县令高兴地又坐回了桌子的前,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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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县令连着喝了三杯酒,吃过几口菜,这才回头看了眼自己写的字,转过来问伙计“你这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外来的人到此捣乱?本官既然是护着一县,就绝对不能让土桥村这里有坏惹事。”

贾县令其实是想知道,有没有人给张王两家找麻烦,若是有的话,就去问问,看看那来人后面站着谁,势力大的,可以一同对付。

贾县令伙计点点头,说道:“大人真神了,知道有人到这边来捣乱,有,确实有,这几天至少来了四次捣乱的人。”

“恩?真的有人敢来?与本官说说,都是什么样的人。”贾县令把脸一板,气愤地说道。

“小的这便说,说这几日的第一次,是在大前天,小的在二楼呆着无事可做,就想到一楼那里转转,结果你猜怎么的?那里竟然来了三个人,坐在窗户的旁边,与下面的伙计吵起来了,咱们的伙计没有唤嘴,都是那三个人再说,你猜他们说什么了?”

伙计一脸紧张的模样,好象遇到了非常难办的事情,贾县令仔细听着,这时不觉的问道:“说什么了?”

“那家伙,可凶了,他们说凭什么不让他们吃菜,凭什么不让他们吃饭,凭什么不让他们到后面把别人剩的东西带走?后来我们没办法了,就拿了几个别人剩的馒头给他们三个,他们三个这次离开,当时给小的吓坏了,他们……。”

“这个本官知道了,来了三个要饭的,不是给馒头走了么?那不必说了,说第二次。”

贾县令对三个要饭的没有丝毫的兴趣,也就是水云间好说话,不然早就打出去了,还给什么馒头?这对他来说没用,指望三个要饭的帮他一起对付张家庄子,做梦去,打断了伙计后面要说的话,让其继续说下一个。看吧小说阅读网

伙计点点头“下一次啊,那就是前天的中午了,小的在二楼守着的时候,来了几个人,看穿戴都不错,那家伙,当先的一人直接就给了小的六文钱,小的一高兴,专门给他们说了几样招牌菜。

可等小的把菜端来的时候,那家伙,您猜怎么了?您一定猜不到,那家伙,那几个人看一眼菜就看一眼小的,看一眼小的就去看一眼菜,把小的给看得不知道小的是小的自己了,还是菜是小的自己,那菜也不知道是菜了,还是……。”

“拣重要的说。”贾县令皱了下眉头。

“好,拣重要的说,那就是他们觉得小的害他们,把虫子喂他们吃,那家伙,他们那要的眼神,好象想吃了小的一样,可小的不是菜,小的就是小的,菜就……恩,大人您别生气,小的继续说,习惯了。

怎么回事儿呢?大人您一定想不到,这道菜是炒韭菜炒海肠,海肠本来就是虫子啊,在海里长大的,还是张家庄子去帮着那边治蝗灾的时候,到那里过去收来的,活着的就养起来,死掉的就晒成干,等吃的时候拿温水一发就行。

这东西好吃,主家那里说了,吃这个东西对身子好,他们不清楚啊,结果让小的把那一盘炒海肠全吃了,味道才好呢,平时小的可吃不,一会儿给大人您也一道如何?”

伙计不厌其烦地在那里说着,好在把事情说了出来,贾县令的脸色这才变到原先的样子。

“后来呢?”贾县令主要想的是那几个人有没有和酒楼这边起冲突,冲突到什么程度,家中靠山如何。

伙计比画着,在那里劝贾县令吃,贾县令听着就难受,虫子啊,谁吃那东西,摆摆手“不必了,给你们省点,说说后两次。”

伙计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把菜重新摆了摆,说道:“第三次就是昨天了,昨天下午,快到晚的时候,有个人在一楼吃东西,那人是从集市过来的,没有那么多的钱,只点了点干豆腐,还有一碗酒。

结果吃完了就说肚子疼,跑到后面的茅房拉了起来,那跑的次数才多呢,愣是说咱们的干豆腐不好,要去告咱们,可咱们的干豆腐一直都是最好的,不可能出毛病啊。”

“然后呢?他死了?”贾县令兴奋地问道。

“没,咱们酒楼有常驻的医生,怎么可能让他死了?医生马就来了,给他看的病,说他这和咱们的干豆腐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先前吃了别的东西,后来就问啊,问他吃什么了,这人啊,自己不想活了。

他在集市那了买了些小虾,为了省钱,自己用树枝串起来烤着吃了,没烤熟,又喝了不少的凉水,医生给他抓的药,药钱是酒楼出的,多亏他来酒楼吃饭了,不然直接回家,半路就能拉死他。

小的跟着医生还去看了看,拉出来的东西啊,那个臭啊,腥臭腥臭的,小的差点没一头栽进去,大人,小的跟您说那拉出来的东西什么样的,您若是从远处看……。”

“别说了,第四个了。”贾县令也呕了一下,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事情。

伙计听话,不让说就不说,小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第四个就是今天早,来两个人,在一楼吃饭,吃完了饭就说菜做的不好,说炒的火候大了。”

“那火候大了吗?看样子来人挑剔呀?”贾县令又来了兴趣,通常遇到这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拿炒什么东西了?早饭,豆浆、豆腐脑,还白送了一个酒楼的招牌小吃,锅巴,蒸完了米饭,锅底下剩的煳嘎巴,用高汤蒸出来的,他们就说那个火候大了,早知道不送了,大人,您说这是不是捣乱?最后说那顿饭不要钱了,两个人才高兴地吃完,一点没剩,省了四文钱。”

伙计一脸不高兴地说着,似乎有些瞧不起那两个人的样子。

“就这些?没了?”贾县令最后一次也放弃了,为了省四文钱找麻烦的人,能指望他们干什么?

“没了,大人,您要不要尝尝那个锅巴?可以当零嘴吃,嚼起来嘎吱嘎吱的。”伙计继续推着菜。

贾县令没心情吃了,白问了这么长时间,摇下头,说道:“不尝了,你下去,吃完了本官便到后面找个院子休息。”

“好的,大人您吃着,小的去把您写的诗裱起来。”伙计还没忘了那字呢,走过去卷好,说了句离开。

贾县令坐在那里,吃几口菜,喝点酒,越想越不对,方才那个伙计有点太好说话了,换成别的地方没错,但水云间酒楼难道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的主家不对付?听自己问有没有找麻烦的人,不可能说的那么痛快,一定是说谎了。

心中暗恨,连个伙计也敢骗人,贾县令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一会儿的工夫吃完,筷子放下,起身便走,等到了一楼的时候,衙役们早已吃完,看样子还喝了点酒,不用说也知道,一文钱也不用花,张家白管一顿饭。

“大人,您吃完了?后面的院子已经准备好了。”童衙役凑到近前小声地说道。

“恩,走。”贾县令哼了一声,在衙役的领路下走到了后面的院子处,这里早有人把灯笼挂,看样子确实不错,院子里的雪被清扫出去,干净。

“大人,您里面请,有人专门伺候。”衙门这时就不准备进去了。

贾县令点了点头,抬腿正要进去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招呼“这不是县令大人么?大人,没想到您到了这里。”

贾县令疑惑地扭头看去,衙役们则是把他给围了,一副警惕的样子。

“可认识此人?”贾县令看了看来人,自己不认识,转头问旁边的衙役,衙役们也摇头,表示不知。

“大人或许不认识小的,可小的却认识大人,大人任时,那么多百姓迎接,小的就在其中,小的不是三水县中的人,小的是华原县韩家庄子中的人,有要事儿与大人相商。”

来人自己介绍了起来,见贾县令还在那里疑惑,又说道:“小的那庄子曾经和张王两家庄子有些不和,是想请大人帮着说和一下,不知大人能不能帮个忙?”

贾县令一听高兴了,不和啊,不和好,好,说和?一定说和,当下,看了眼身边的衙役,说道:“你们自去歇息,本官与这来人浅谈一番,还不快走。”

“大人,那您自己可要小心一些了,万一有了差池可不好办。”童衙役关切地说了一句。

“恩,小心,你们先搜一搜他,还是留下两个人,守在屋外。”贾县令一心想着与这个人好好说一说,连忙催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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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县令心中着急,让衙役快些把人搜好了,片刻不想耽搁,和那人一同进到了院子里面,找到了书房的地方,两个衙役守在门口,他与来人隔出一段距离坐下,问道:“韩家庄子是什么人?”

大人以后有事儿就可以派人来找小的,小的在这边也有一个长租的院子,专门等大人,小的叫韩旺主,只要有人拿了大人您的印信,小的就会送到主家那里。”

来人说着原委,又自我介绍了一下,说话声非常小,不让门口那两个衙役听到。

“好,太好了。”韩旺主这下终于是高兴起来,有了两个庄子在后面帮他,他相信可以把张家与王家给弄倒,到时候看谁还敢把衙门中的钱都挪走?

若是能在弄倒两家的时候,查抄一番,那他们家里的钱财及木耳和孵化小鸡的方子也同样能抓到手中,有了这两样,想不富贵也难,还有那个小罗水的码头,日进斗金的地方。

想着想着,贾县令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来,韩旺主在对面也跟着笑,他心中同样有一番打算。

等着贾县令停下,韩旺主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送到贾县令面前,说道:“大人,知道您到了这里不好过,故此,老爷命小的把这样东西给您,就在您衙门不远处,有个卖瓷器的地方,名为常青,您拿着这个到那里,可换来五千贯钱。”

贾县令听着来人的话,看着面前的东西,激动地搓了搓手,这可是他到了三水县得到的第一笔外财,一想起这个就有无限的火气升上来,县中那么多的商家,愣是没有一个给他钱的,连接风酒也不管,只是管着他平时的日用。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和养牲畜有什么区别?还是这韩家好,刚要说些什么,韩旺主又从怀中拿出来一件东西,放到了方才那件的旁边,说道:

“大人,这是袁家让小的一同送来的,在常青瓷行的旁边,有一当铺,名为五丰,您拿着这个,到那里可以有八千贯的钱。”

“好,你们家中的两个买卖,本官一定会照应好,若是有其他的买卖到这里,只要选好了地方,本官也会帮忙。”

贾县令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手颤抖,把面前的两样东西拿了起来,看看门口的地方,小心地揣到了怀中,这两个东西就是一万三千贯钱啊,若只靠那点俸禄攒着,一辈子也别想弄到这点钱。

该死的张家庄子,就让自己留下些俸禄,这个仇一定要报,恩,找机会,什么机会呢。

贾县令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还有韩家与袁家,于是问道:“不知你们两家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能让张家庄子更进一步?”

韩旺主笑着点头“大人说的小的明白,有,可不急在现在,您应该用这钱找些自己使唤的人,不能总用着别人吧?小的没猜错的话,今日您和小的见面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有些人的耳朵当中,那些人不可小瞧。”

“对,找自己的人,哎!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传到人家的耳朵里去,无妨,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你们那里安排好了,本官就可以帮着你们。”贾县令想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就觉得有点悲哀,心中的恨意更浓。

“好,本官记下了,慢走,慢走。”贾县令起身相送,等到了门外,看着站在这里的两个衙役冷哼一声,一直把来人送到院外,这才转身回来,对着两个衙役说道:“此处无事了,你等找地方休息。”

两个衙役也没说要留下,让贾县令注意一些,双双离去,这书房中只剩下贾县令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把怀中的东西拿出来看了又看,就这两个小东西,值一万三千贯钱。

看着看着,贾县令又觉得有些不对,两家人为了对付张王两家庄子至于拿出这么多的钱么?他们一定是另有所图,是了,还有那孵化小鸡的方法和种木耳的方法呢。

这可如何是好,给他们还是不给?听说张家庄子种地种的也好,同样的种子,种下去长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这也是一个方子啊,三个方子,是不是应该分一分?

自己就要种木耳的了,另两个给他们,恩,就这样做了,到时也要提防着他们一些,只不知他们有什么法子能让张王两家倒下去?

还有衙门中的人,找几个听话的,那么多的衙役,不信都被张家庄子给收买了,哪怕拿出去两千贯钱也值了,张王两家一垮,还不是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贾县令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轻微的鼾声传出,这几天他头一次睡个好觉,头一次没在梦中梦到张家庄子的人把他给赶出三水县,让他灰溜溜地离开。

贾县令见到韩家人的事情,就像韩旺主说的那样,他们两个刚刚商谈了几句,消息就传回了张家庄子,张小宝和王鹃正在睡觉呢,张管家一直等着两个人起来学习,这才过来禀告。

“韩永耀看来不是自己想要对付我们,他家中的人也想把我们的好东西占了,还有袁家那边,你说你不在三水县,非要到这里找事情,地利和人和就没有,天时我看也找不到。”

王鹃在那里磨墨,听到事情后,说道。

“恩,而且还有一万三千贯的钱财要给贾县令,好大的手笔,既然如此,这钱咱们就留下了,明天一早组织次活动,游玩的,想要钱,做梦吧,有了一点就会想更多,那些个衙役也要安排好了,让他有机会来对付我们。

哼,也不看看是谁的主场?不知道检查一下那个书房,如果不是怕给酒楼惹来麻烦,直接就把东西拿出来了,睡,睡吧,睡个好觉。”

张小宝一边把纸铺开,一边在那里嘟囔着,他是习惯了争斗,可他不希望在父亲科举之前耗费更多的精力忙别的事情,京城当中还要有不少的事情安排,唯一能够让他放心的就是,专门给贾县令留了一些借口。

王鹃把砚台放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拿过本字帖,照着上面的字开始写了起来,同时说道:“是把贾县令给弄走,还是继续制约着他,让他闲着?”

“先不能弄走,等着韩家和袁出完了招,知道怕了,到时再让他离开,总在这里呆着,三水县的速度就会变慢,许多要依靠官府的项目不能上马,闹心。”

张小宝说完了,深吸两口气,平静下心情,也拿起笔来练习书法,暂时不去想别的事情,一心地投入到描字当中。

翌日,天比前两天晴了不少,甚至能看到白云在那里慢悠悠地晃着,学堂当中又响起了朗朗地读书声,张家庄子的雪全部清理到了田中,让其慢慢地化着。

水云间所在的那个人工小湖中的水多了起来,还没有结冰,葛家庄子的人也在清理着雪,只把道上的清理一下就行,田中的不用,明年开春化了就不怕干旱。

贾县令一早起来,被人服侍着梳洗、吃早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湖上突然响起了一阵的鞭炮声。

贾县令好奇地推开窗户向那里观瞧,一股冷风先吹进来,让他打了个寒战,呼出口气,稍微适应了这个温度,这才又把目光到了小湖上面。

只见那里中间的小亭上有几个人,鞭炮还在响着,连接亭子的回廊还没有修好,亭子上积了不少的雪,甚至是那亭子旁边的地方还有光映过来,应该是结冰了,这倒是希奇,别处没有冰那里怎么会有冰呢?

“伙计,进来,跟本官说说,那里干什么呢?”贾县令想不明白,招呼了一声伙计。

话音刚落,伙计就闪身进来了,向下看看,对着贾县令说道:“大人,那里的人在钓鱼呢,说是要独钓寒江雪,家中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也去了,没办法,怕被冻病可那李公子在,不得不陪着。”

“好,好句子,独钓寒江雪,在那里钓鱼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李公子?哪个李公子?”贾县令品着这句话,说了两声好,突然又问起那李公子。

“就是新买了那边人家地的李家庄子的李公子,老爷都怕他呢,李王旬李公子。”伙计用手向下指着回道。

“啊?是他,哦,好,本官也想到下面去钓,怎么走?”贾县令这下明白是谁了,好机会啊,不能不去看看,同时也想到,刚才还准备吃完了饭走呢,怎么没考虑去李家庄子看看。

伙计确实为难地说道:“大人,这个外面风冷。”

贾县令原本以为自己一说完话,伙计马上就去安排了呢,没想到换了这么一句回来,侧个脸看着伙计问道:“别人就不冷了?”

“大人,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是迫不得已才去的,老爷和夫人也担心呢,万一掉到了水中怎么办?大人,您不同啊,万一你出了什么差池,县中的百姓怎么办?”

伙计的眼神有些躲避地说道,身子也往后倾了倾,这番动作马上就被贾县令看在眼中,心中想到‘原来是不想让我去见皇孙,哼!越是不让我还越要去,张家庄子算什么?想不让我见我就不见了?’

这下让贾县令心中的想法更加地坚定起来,盯着伙计说道:“你还敢管本官做什么?本官现在命你速速让本官到那亭子上去,不然把你……把你就地杀掉。”

贾县令想说关到牢里来着,觉得这个似乎吓不住伙计,因此事把伙计给关进去,伙计算是熬到头了,张家还不得好好对待?

“是,是,小的这就去,大人,咱们得坐船才行,他们别人上去,用的是自己的船,大人,您坐张家的船可行?”伙计被吓的快哭了,在那里小声地说着。

“行,不行,本官自己下去找船,本官来的时候看到有人打渔了,就找那些人去借。”贾县令刚想答应,又怕张家在船上做手脚,改变了主意,亲自走了下去。

他身边的几个衙役也跟着喊,那里打渔的人似乎不想过来,犹豫着一点一点往这边靠,贾县令身上的官服还穿着呢,他觉得这样一来,三水县的人没有不怕他的,当然,张王两家除外。

打渔的人来到了岸边,看着贾县令问道:“你是谁呀?找我做什么?”

“告诉他,我是谁。”贾县令对着旁边的衙役小声说了一句,衙役马上上前一步,大喊道:“这是本县县令,你们的父母官。”

“本县县令怎么是我的父母官呢?我不是三水县的,我看这里鱼多,打了鱼正好可以在集市上换东西。”渔夫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看样子脾气够倔的,通常百姓遇到了官,不管是哪的都会害怕。

“管你是哪个地方的,把船借我们大人一用,这是五文钱,用了还你,快下来。”旁边的衙役用手压着刀柄就冲了过去,一把给这个人拽了下来,塞这人手中五文钱,把船给占住了。

这人好象非常生气,瞪着贾县令一行人,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其他人根本不管他,那衙役占住了船,对着贾县令说道:“大人,让小的载您过去吧?小的会撑船。”

这个衙役说着话就已经拿起了那个手臂出的竹竿子,等着贾县令上船,本来准备上去的贾县令突然又停住了,这个衙役就是昨天守在门外面被他瞪了一眼的那个,他现在谁都不相信,怀中还揣着一万三千多贯的物件呢。

万一这个衙役故意把我弄下水,然后抢了我身上的东西怎么办?贾县令如是思虑着,他此刻看谁都想要抢他的钱,故此说道:

“不必,本官亲自撑过去,让你们看看本官的厉害,本官当初也是一把好手。”

等着他把船撑出去一段路后,方才那个打渔的人,也跟着离开,到了水云间旁边的马厩中,找出一匹马来飞身而上,回头看了眼张家庄子的方向,眼睛一红,摸摸身上斜挎着的褡裢,猛的把头转回来,使劲在马上抽两鞭子,一马一人,渐行渐远。

庄子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离开的马,小点的抬头问道:“哥,爹什么时候回来?”

“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从今天开始,咱们的娘和爷爷进内院做事,咱们要好好念书,等爹回来,让爹看看。”大的孩子摸摸弟弟的脑袋,拉着弟弟转身回学堂。

弟弟乖巧地跟着“哥,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入籍了?”

“恩,就入在张府,死契,念书也带工钱的那种。”哥哥点点头。

贾县令不知道刚刚上演了一幕父子离别,还撑着他的竿子往亭子的所在去呢,心中想着一会儿应该怎么说话,别看这皇孙是皇上兄弟的儿子,说句话却非常好用,至少人家爹就在州中当刺史。

不能说差了,先要问好,也不能刻意离那么近,就在旁边站着,只要皇孙钓到鱼就跟着喊好,声音轻轻地喊,刚才若是不放鞭就更好了,也不知道鱼有没有吓跑。

心中想着一会儿的应对,贾县令撑得更家卖力气了,这时已经进到了小湖中,再有一小会儿就能挨到亭子,那边停了几只船,从这里能看到有两个小孩子拉着手陪在另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旁边。

贾县令一见到此番情形有些着急了,他怕皇孙喜欢上两个小孩子,使劲地撑了一下,把竿子收回来,在另外的一面又使劲撑一下。

这一下刚刚撑下去,贾县令就觉得船的方向有点不对,似乎还歪,第一个想法就是撞到了水中的石头或者是钉下的木桩,刚想补一竿子,把方向正正,船突然就一个翻个,把他给扣了下去。

贾县令想要游起来,可惜,这时的他再也不是小时穿着水靠时候的了,养的身体没有那么多的力气,身上有穿着那漂亮的官服,上面还扣着条船,就觉得胸中发闷,眼睛不由得睁开,四下里一片混沌,冰冷的水打在眼睛上面,又酸又疼。

当贾县令最后眼前发黑晕过去之前,终于是看到了水中有模糊的人影向他接近。

“不好啦,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在船翻的一刻,张小宝和王鹃同时大声地喊了起来。

岸上一下子出现了不少人,还有许多人往水里跳,李珣今天是一早上被邀过来钓鱼的,身边自然跟着几个保护的人,刚才他已经看到有一个穿官服的人向这边来,还觉得烦躁呢,他不想和这些官员接触,一个小候爷没事见地方官干什么?

这也是他只和张小宝与王鹃接触,却不愿意与张父、王父见面的原因,可人不能不救啊,只好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救人,没那本事还自己撑船,看衣服是七品官,哪来的?”

身边的护卫跳下两个去救人,张小宝在旁边说道:“我知道,是县令,三水县新来的县令。”

“哼!就是万民空巷去接的那个贾山、贾伊衡?上面也知道了,这么得民心的官过来见我,岂不是害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让他来的,丧气。”

李珣气坏了,这事儿让父亲知道了,少不了挨顿训,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就觉得张小宝和王鹃有意思,想过来一起玩,平时没有什么人能像张小宝二人那样对待他与他玩的。

张小宝心中暗笑,嘴上说道:“许是过来看看庄子,县令啊,看看自己治下的地方没错,你的庄子也在三水县。”

“我才不要他看呢,完了,用不上几天,我爹就会写信过来骂我,弄不好还会让我回去,王府中一点意思也没有。”

李珣担忧地说道,他恨不能直接让贾县令消失。

张小宝在旁边劝着“快过年了,不然你也得回去,等着信来了,你在准备两天,正好是过年之前。”

李珣这次没再抱怨,眼睛盯着水面看,没用上多长时间,贾县令就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头朝下控水,又等了一会儿,那里有人在船上喊道:“公子,活了,暖一暖就能醒。”

李珣沉着脸看着被捞起来的人,微微点点头,对张小宝和王鹃说道:“我身边人救的,只能送到我那里去看着,改日再来。”

“好,改日再来,那我和鹃鹃也回去了。”张小宝答应一声,和王鹃跳上自己来时的船,让人划着往回走,其他的人也各自散去,等着要到地方岸边的时候,在船和岸中间的地方露出来一个脑袋。

把两样东西扔到船上,人又沉了下去,张小宝连忙把东西揣好,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盯着,这才放心,水中的人是他派的,就是庄子上水性最好的那个,带着几个猪吹泡在水中换气,又用绳子连着下面的一块大石头不让身体浮上来。

撞翻了船之后,把县令怀中的东西取出就躲起来,拉着石头在水下走出一段距离,以免被人看见,张小宝的船过来,在定好的地方交东西,他再次沉下去,换个地方上来,那边停着车,医生和熬的红塘姜水、炉子、被褥都备好了,得养上几天才行。

“多亏是让李珣把人给接走了,不然我们救完了,想要换这两个东西都换不了,纹理与另外的一半合不上,现在就派人取钱吧,越快越好,取了送到小罗水,让人用船直接送到京城,不留在手中。”

王鹃打量着两个东西对张小宝说道,张小宝想了想“庄子上还有两户人家没有入籍,秋收时过来招的,按照先前那个打渔的人那样,远走高飞,过上一段时间再回来,他的家人直接进到内院。”

“那好,让他到县城再临时找人帮忙抬东西,中途于船上让宋静功安排人掉包,遇到第一个码头下岸,把钱分开走陆路,到第二个码头分别上船不同的船,再掉包,再分开走陆路,让那些运的人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有多少东西,一路上要不停地换妆。”

王鹃把怎么躲开别人查询的事情安排好,只要离开了三水县,想要查就不容易了。

张小宝在旁补充“如果钱财中有布帛,等运到了京城,让人仔细检查,千万不能留下什么记号,安排吧。”

到处都是水,可还能够呼吸,身边暖暖的,一点不觉得冷,前面是什么?头上长着角,身上穿的是绸缎,笑着走了过来,啊?水龙王,见到水龙王了,哦,让自己跟着他走,这又是什么地方?宫殿?

里面一个个的箱子是什么?啊,竟然是金银珠宝,哦,让自己带回去,太好了,这么多的钱,往上送送,自己就能升到更到的位置,然后把张家庄子给弄倒了,还有王家庄子,到州中当刺史,小罗水的码头也是自己的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这么沉,一箱箱的抬回去还真不容易,谁,谁抓着自己,别抢我的钱,别抢我的钱。

“别抢我的钱。”躺在榻子上的贾县令突然睁开眼睛大喊起来。

“你醒了?我家小候爷吩咐了,等你醒了问你什么地方不舒服?想要吃点什么?”贾县令榻子旁边一个刚刚给他掖被子的人见他醒了,语气淡淡地问道。

贾县令这才发现,自己躺着,左右看看,迎上询问之人的目光,问道:“我这是在哪?”

“李家庄子,你落水了,被小候爷派人救了上来,问你哪个地方不舒服,想吃什么?”服侍的人有点不满意贾县令傻乐吧唧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贾县令回想起自己晕过去最后时候的事情,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对着旁边的人点点头,在被子中动了动腿脚,说道:“没事儿,都舒服,就是有点酸,肚子饿,有粥么?给我盛一碗。”

贾县令说话的时候态度恭敬,这可是小侯爷的人,等着那人答应一声离开后,贾县令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情,用手在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来,掀开被子仔细地检查,从里到外,没有一件是自己当初穿的。

贾县令慌了,衣服呢?里面的两个东西呢?大印让衙役拿着了,不怕丢,可那两个东西一万三千贯啊,哪去了?

在他急着要找自己东西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刚才那个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到榻子旁边的小几上,一大碗粥,两样小咸菜,就这些东西。

“洗了,你说的是里面的那个小印吧?还有挂在腰间的玉佩,给你收着呢,你要就给你送来,谁稀罕那破东西。”

服侍的人说了一句,转身又出去了,在贾县令焦急的等待中,一会儿回来,把两样东西放到了贾县令的面前。

贾县令看着两个丢不丢都无所谓的东西,又问道:“还有呢?半块木头,半块玉,我一直揣在身上。”

“没,就这两个,小候爷才不会要你东西,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小候爷就在旁边,也没有人敢拿你的东西,许是救你出来空水的时候掉了,想要自己找人到那湖里捞去。”

服侍的人脸色也难看起来,救个人救活了还问东西?难道谁能拿了不成?淹死了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金贵?活命就不错了。

贾县令自然也明白人家说的意思,可那是一万三千贯,他相信,没有人会把那两个东西留下来,不知道用途,留了也不值几个钱,何况是小候爷在旁边,难道真的是掉水里了?可怎么捞啊,除非是把水都放掉,然后让人一点点的锨泥土。

不行,这可不行,张王两家庄子还有小候爷不会同意放水的,对,找韩旺主去,东西没了怕什么,钱财又没有丢,就在那两个地方放着呢,一块木头一块玉,加起来也就百十来贯的钱。

想到这里,贾县令对着服侍他的人笑了笑,说道:“一时心急,抱歉,抱歉,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了,快吃吧,听说倒你的时候,把肚子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又吐又喷的,你也就是命大,遇到我家小候爷了,不然谁救你?”服侍的人指了指那粥和咸菜说道。

“是,是,多谢小候爷了,就吃,就吃。”贾县令不敢再说什么,肚子确实也饿了,就着咸菜喝粥,把咸菜与粥都吃掉,这才真正的舒服了,吐东西吐的,从上到下,一条线没有不疼的地方。

可心中却憋屈,想着若是没有小候爷到那边,自己又怎么可能撑船过去?不过去就不会翻船,东西也就不能丢,张家庄子的人确实不会救自己,或者是晚一些救,到时就说没来得及,还能怎么样?

想来朝廷也不会说什么,没有人害自己,不对,到了湖中怎么就翻了,哪怕下面有木头桩子也应该是卡在那里,自己当时没乱动,一定是船有毛病,那个打渔的人故意还自己。

对,就是这样,他看衙役把他给拽到岸上,就在船上做了手脚,故意害得自己差点被淹死。

贾县令给自己找了个翻船的理由,哪怕他自己也不相信,可自己掉水中了,总有人要承担责任,不然死在小候爷面前是什么意思?只好委屈那个打渔的了。

如此想着,贾县令心情好了起来,准备回去找韩旺主说说丢东西的事情,却发现,浑身酸软,用不上力气,只能叹息一声重新躺了回去,等明天天亮再走。

“吃完了,那就与你的手下说一声,他们还等在院子外面,小候爷的宅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服侍的人也不愿意跟个差点淹死的人生气,提醒了一句。

“好,麻烦帮着叫进来一个。”贾县令这才想到,还有衙役呢,他们不可能扔下自己回衙门。

片刻后,童衙役进来了,看见贾县令就哭了“大人啊,您终于醒了,若是一睡不醒,我们可怎么办啊,大人,下次可不能这么冒失了,两个兄弟游过去救大人,差点在水中上不来,那水冰凉冰凉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没事儿吗,那个借了我船的渔夫抓到没有?就是他在船上做了手脚。”

贾县令也不知道童衙役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担心他受连累,劝了一句把渔夫的事情问了出来。

童衙役一愣,茫然地看着贾县令,说道:“大人,那时兄弟们都在旁边看着,他怎么做的手脚?没人想着他,大人您一落水,咱们就想着把你捞上来,后来又跟到这里,哪里找那个渔夫?他又不是三水县的。”

“怎么没做手脚,没做手脚本官的船会翻?难道本官故意到小候爷的面前翻给小候爷看?定是那人做的手脚,你们未曾发现罢了。”贾县令一口咬定。

“是,是,大人说的是,那人做了手脚,大人还记得那人的模样么?小的找人画下来,缉拿他。”童衙役也顺着话说,反正人早就走了,上哪找去?

贾县令沉吟了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想不起来,当时也没注意看他,似乎穿着粗麻的衣服,裤腿挽了起来,头上还戴了个斗笠,再被水淹了,我更迷糊了,你们难道就没有看清楚?”

贾县令已经使劲想了,却发现,他想到的是一些渔夫同样的打扮,总不能到处去抓渔夫吧,何况还不是三水县的,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衙役身上。

衙役更不会说了,童衙役摇了摇头说道:“没看清楚,小的一会儿问问其他的兄弟,小的已经肯定,绝对是那个渔夫做的手脚。”

“恩,就是这样,你们今晚找地方住吧,明天一早就回。”贾县令要的也是这句话,只要把责任推出去就行了,又吩咐了一句,做出疲劳的样子。

童衙役点点头“大人,那您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小的告退了。”

昨日一船随水上,今朝坐卧难寻钱。

早上起来,贾县令就匆匆赶到了水云间,亲自去找的韩旺主,还没等他开口,对方就先说道:“大人身体可还安康?听闻昨日落水,被小候爷给救了,万幸万幸。”

“还好,睡了一晚,就是头还有点迷糊,昨天呛到了,今日本官前来是有一事要说。”贾县令打了个哈哈,准备把丢东西的事情说出来,一时又不好开口,这种伸手要钱的感觉与别人给钱的感觉不一样。

韩旺主马上接道:“大人有话旦讲无妨,可是身子不好,想寻些药材?”

“非也,非也,乃本官昨日落水之时,身上的两样东西掉了,应是落到了水中,那两样东西正是你前天给本官的,这个,一时不好寻找,故与你说下,以免钱财被人提去。”

贾县令不好意思直接说,你再给我一个东西吧,我去拿钱,只能找了这么个借口。

韩旺主听了一笑说道:“大人所言甚是,小这就让人到那边告知一声,大人还请在这边多呆一天,小的先回去取个其他的东西,委屈大人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正好尝尝这里的酒菜,那你就快去吧,我也回了。”贾县令这下放心了,面对着人家的时候总有点磨不开,起身离去。

韩旺主也不敢耽搁,来的时候家中就交代了,张王两家不是那么简单,除了事情,哪怕是非常小的事情也要关注一下,不然吃亏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故此,韩旺主找到了在这边的人手,让人骑快马过去告知一声,快去快回,这边等着呢。

外面小雪被风吹着,打在脸上就跟刀割的一般,那人带了三匹马,到了地方脸上被风雪给扫出来一道道的口子,马也中途扔了两匹在农户家中,可等到了地方一个更大的消息让这个过来报信的好悬没晕死过去。

昨天中午,钱就已经被人提了出去,向码头那边走的,至于到了哪里,一概不知。

来人灌了一口热汤,找个东西把脸包住,又重新换了三匹马向回赶,韩旺主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人也傻了,自己家的五千贯,袁家的八千贯,这钱放到哪都不是个小数目,就这么被人给提走了。

还不是贾县令提的,至少他是这么说的,说是落水丢失,那是真的丢了,还是他前天晚上就找人回到县城让人给提走了?只有这个才是最合理的,别人拣了也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取钱。

莫非贾县令嫌钱少,多要一次?真的如此,那也太贪了些,与这样的人合作不知是好是坏。

韩旺主手中拿着那已经合在一起的两个东西,想了想,一面让人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给家主,一面起身去找贾县令,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贾县令坐在水云间的二楼一间屋子中,此时天已经到了傍晚十分,他在等,等韩旺主给他拿来新的东西好去取钱。

等了一天,越等越心焦,菜摆在桌子上面,没有吃的意思,只在那里一会儿喝一口酒,喝得迷糊了,也没有见到韩旺主来,正准备过去说点闲话,隐晦地问问的时候,韩旺主终于是过来了。

“哎!你来了?事情问的怎么样了?”贾县令听到开门声,望过去见是韩旺主,眼皮耷拉着问了一句,其实就是问补的信物拿回来了没有。

“大人,您看这个。”韩旺主把那两个合在一起的木头和玉放到了桌子上。

贾县令还迷糊着呢,一见到那东西,马上高兴起来,用手碰了碰,让合在一起的东西分开,拿起自己应该有的那两个,笑着说道:

“你家主人果然是信人,把我的又给送了回来,这两半就不用了,留着做底,你们真厉害,我掉在水中,你们也……不,不对呀,这两半怎么也在这里?难道……?”

贾县令说着说着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看着桌子上的另外那两半,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心中,有人拿着自己身上的两半去那里把钱取了。

“大人猜的没错,这四块是从那县城中的常青与五丰的店铺中取回来的,昨天中午时候就出现在了那里。”韩旺主看着贾县令说道。

贾县令呆了呆,突然大喊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东西在没有落水之前,一直揣在我身上,昨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还看了,怎么半天时间就到了县城?

你们不会是怀疑我让人去领的钱,还想管你们再要一份吧?我身边都是衙役,没有旁人了,衙役可能给我做这种事情么?我不要命了,让衙役知道我收了你们的钱,绝对不是我。”

“大人莫急,大人所言不差,大人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不会把东西交给别人的,小的怀疑,前天晚上小的与大人说话的时候,被门外站着的衙役给头听去了,平常人或许听不到,但大人的衙役以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岂知当中没有那耳力好的人?”

韩旺主一听到此言,觉得有道理,何况昨天他带来的人也跟在暗处看着,没有发现哪个衙役离开,更没有见到贾县令见过其他的人,若说见过,也是张家庄子酒楼的人,他不可能与张家好到说这种事情,并把信物送出去。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门外的衙役听到了,在县令落水的时候,两样东西被人给摸走,快马到县城取了钱。

韩旺主把后面想的事情说与了贾县令听,贾县令摇摇头“昨天救本官的是小候爷的人,小候爷若是有心,直接要了本官也不敢说什么,直接送给小候爷也不无不可,那一定是其他人水性好,看到两样东西从本官的身上落到水里,游下去捞出来。

加上衙役偷听到了,张家庄子才派人去县城中把钱拿了,早知如此,本官就不去那亭子了,何苦来哉,去问问昨天都有谁下水了,想来可知。”

“大人,昨天一百多个人都跳进去了,最后只有小候爷的人把您给捞了起来,难道我们能挨个问?您以为张家庄子会让吗?”韩旺主摇了摇头给介绍昨天的情况。

见贾县令一脸茫然,又说道:“大人,您昨天要去亭子不是那么简单,谁都知道,钓鱼是不能有那么大的响动,但昨天鞭炮声响了多长的时间?您吃饭的房间正好对着亭子,您说会是这么巧吗?”

贾县令听着,想着,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昨天自己本来应该要走了,突然就是鞭炮声想起,再想想伙计的样子,似乎一直激着自己过去看看,河上只有一只渔船,怎么就那么巧,停在了那个地方?

那地方有鱼吗?对呀,那人撒的是旋网,水那么急,不用挂网?天冷鱼都在下面,不用兜网?自己小时候就是渔家出身,谁傻呀撒网在那个地方捕鱼?这是算计好的,一定是算计好的。

“张忠,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我……。”贾县令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站起来就要向外面冲,嘴里还大喊着。

韩旺主连忙搂住,腾出一只手来捂贾县令的嘴,不能让他这么喊,让人知道了只能笑话他,同时人家也是七品官,到是问来怎么办?话喊出来,气势上就弱了一筹。

“大人,别声张,您想让张家的人笑话吗?大人,钱没了不怕,大人您先坐下来。”韩旺主边拦边劝。

这时门外的伙计进来了,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你退出去吧,没叫你别进来,大人是想找人拼酒,喝多了。”韩旺主还能说什么,让伙计出去,又小声地劝解。

“大人,您这般做,他们更高兴了,等大人稳一稳,到时一起收拾他们,钱财都是小事儿,别放在心上。”

贾县令像个孩子一样瘪了瘪嘴,堆坐在椅子上,仰头又和了一杯酒,嘟囔道:“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上任的时候,一文钱也没留给我,常平仓我又不敢动,那里粮食多,换成钱没多少,动一点不够做什么的,动多了就麻烦了。

县丞、主薄、刀笔吏,还有那些个衙役,就没一个是我的人,出去做溜达溜达也有人跟着,我说关个人,衙役一反对,我就不敢去定案子,我娘想吃点血豆腐,我还得帮人家杀猪。

到了这里,好不容易有点钱,还没等拿出来呢,就被他们给弄走了,我差点没被淹死,谁才是县令?我这个县令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别人把文书拿来,我给盖个印,兄弟,你说,我这县令当的窝囊不窝囊?你说呀。”

“窝囊,那咱们……哎,张家庄子难对付啊。”韩旺主听着贾县令醉酒后说的话,心中确实挺同情的。

谢谢大家的,更完了,夏天写冬天的景色,写的我冷了,去买点的东西吃。

林中啾啾野禽,管笛音,小村名秦,风吹尽。

腊月二十二,再有一天是小年,二十个衙役护送着三辆马车,并保护县令大人来到了三水县最远处的一个村庄,秦村,坑了不少朝廷来人的地方。

贾县令从车中下来,回头心疼地看着两辆拉货的车,那里面装的东西全是他掏钱买的,素油二百斤,白面二十石,大米十石。

按照三水县程县令留下来的规矩,给各个地方穷苦的人送年货,秦村离县城最远,离别的地方也不近,村子中的一些东西总是要用人一点点弄出去交换,可谓是最穷的地方,第一站便到了这里。

往后会越走越近,直到县城中的人家送过,估计也就是三十了,唯一和原来不同的是,程县令送的东西由张王两家出,准确地说是张小宝和王鹃仓库中出。

贾县令会捞钱,那自然是他自己出了,油、白面、大米,这三样东西是先到的,后面还有两辆车拉货的车一会儿才能赶来,那车上装的是布帛和肉菜。

所有的东西都是贾县令花钱从张家庄子买来的,价钱比平常高了两成,理由很简单,快过年了,什么不涨价?

把整个县中应该送到的人家送完,需要花出六千贯,张小宝和王鹃基本上赚九成,拿出去三成给庄户,剩下的就是两个人的钱了,相对码头来讲不多,但非常有意义,尤其是庄户们,别看只能得到三成的纯利润,比起已往可是高出两成。

明明知道,贾县令也不敢找张家说什么,自从被欺负了一次,他终于是老实了,暂时是这样。

“六千贯就这样没了。”贾县令看着那些个东西,好象把他的心头肉挖出来一样的难受,嘟囔了一句,跟着衙役向前走去。

好在山多,从别处吹来的风让山挡住了,并不是那么难以忍耐,此时正中午,早上天没亮出来的,也不知哪个人有闲心,吹着笛子,呜呜作响,平时贾县令喜欢听这种管笛的声音,也叫箫,低沉有韵,今天听到,分外刺耳。

“驼老头,别让孩子吹了,快过来领东西,县令大人给村子送东西了。”一直跟在县令旁边的童衙役对着那边大声地喊了起来,声音在山中回荡着。

笛声一停,前面跑出来几十个人,还有的牵着驴,走这种路,没有什么比驴更好用了。

“头两日听官差说大人会亲自过来送东西,小老儿当时还不信,今天试着让人到这里等,没想到,大人真的亲来了,大人,小老儿代村中的老少谢谢大人了。”

村正驼老头弓个身子来到贾县令的面前,哆嗦着身子说道。

贾县令的心在滴血,面上还要露出一副关怀的表情,上前拉着驼老头的手“老伯,我来晚了,快让人把东西运回去,一会儿还有布及肉菜,那菜除了菠菜就是黄瓜,让大家过个好年。”

说起青菜贾县令就想哭,没有这青菜,他哪里会花出去那么多的钱?还有三水县的穷人,竟然是用今年受灾的情况来定的,基本上就没有不是穷人的,除了那些个有自己庄子的不好意思要这份东西,其他人家可不会客气。

但百姓真的穷么?天没凉的时候卖凉皮,一直卖着的煎饼果子,小罗水码头修建时招工,现在于码头扛活的人,还有七百多个衙役,除了兄弟两个或者是父子两个的,基本上是一家一个,最少也有六百多家的人不用担心受穷了。

六千贯,如此花出去了,当了一个来月的官,在县中一文钱没捞到,从别的地方弄点钱,又搭进去将近一半。

贾县令看着村民高兴地把东西放到驴身上,已经不知道是恨还是无奈了。

前些日子贾县令被张家庄子给弄去一万三千贯,喝多了抱怨一番,韩家与袁按原来的那些又补上了,不多不少,就当是这些钱没丢过。

可还没捂热乎呢,这就要过年了,今年张家没有给出东西,想要一文不出,贾县令还真没那个胆子,百姓已经习惯了朝廷到过年时候给的东西,多少其实无所谓,只要有东西送来,百姓就高兴,觉得朝廷还在想着自己。

结果县丞与主薄拉了一个单子,上面写了人名,住址,还有应该送多少东西,并把这个做成了告示,让百姓都知道,真有百姓感激,到衙门外面跪下磕头的。

贾县令没办法,找人去问三水县哪个商户愿意出这个钱,确实有动心的,但碍于张王两家的威势不敢应下,推来推去,眼看到时候了,贾县令不得不自己掏钱,想着从街上买一些,数量又太少,等买好了,年也过去了,只能找张家庄子。

“还剩七千贯,应该没有什么花用了吧?太狠了,一来一去,弄走我一万九千贯。”贾县令望着村民兴高采烈的表情,独自走到一边想心事儿,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

“大人,您说要拿出一万九千贯给百姓?”旁边像幽灵一样跟着的童衙役听到了,在那里问道。

“没说,本官什么也没说,去帮忙,站本官旁边偷懒不成?”贾县令吓一跳,这要是一个反应不急,被衙役把话宣扬出去,那边在写个告示,自己上哪找那么多钱?

那边装的差不多了,一次装不完,还得倒腾两回才行,村正让人赶着驴走,他则来到了贾县令面前,说道:“大人,您真是好官啊,有了这些东西,年不愁了,大人,您得到村子中喝口水,请上驴。”

贾县令看着那路的险峻,使劲地晃了下脑袋“老伯,我留下两个衙役在这里看着,您还是先走吧,我要去别的地方送东西。”

“哦,那耽误大人了,大人事务繁忙,小民等先走了。”老头挺好说话,不去就不去,那走路直哆嗦的腿,还要跟着来回跑。

见大部分的村民离开,贾县令松了口气,看着那路,想着衙役说的远近,去一次就得脱层皮。

“大人,咱们是不是趁着在个时候去看看近处人家的情形?”童衙役又在贾县令旁边提议。

贾县令现在最烦的就是童衙役,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摆脱,只能忍着“好,往回走,只要遇到了人家,就去第三家看看。”

“第三家?好,大人说去就去。”童衙役答应着,扶贾县令上车,同时对旁边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即上马离开。

这下队伍就剩下了十七个衙役,晃悠着向另一个横着的方向行去,走出去半个时辰,才看到一个小村落,这里没有庄子,只是四十多户人家住,周围都是地,还有一些小些的土包上面种了点麻什么的,雪下来也没有完全盖住。

贾县令在渔家也知道这些事情,那麻应该是等着开春的时候被雪泡差不多了,再放到河水中泡泡,拿出来搓绳子用的,这么弄出来的麻绳,比直接青的时候放到水中泡的结实,织渔网的时候喜欢挑这样的麻。

村子把头的第一家,在贾县令等人到来的时候,院子中就传出了狗的叫声,等着主人给喊回窝中,才消停。

贾县令自然不想被狗咬,真的来到了这个村子的第三户人家外面,用刺槐和荆棘围成的院子中,一个女子正双手护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在那里学走步,小孩子努力的把腿抬起来,尝试着落下的时候,终于是一个跟头摔倒了。

“呵呵呵呵”贾县令看到孩子那笨笨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孩子当初学走路时候的情形,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人您笑什么?”旁边有个衙役问道。

“没笑什么,觉得小娃子有意思,这娃子看样子比别的娃子能壮一些。”贾县令收起笑容,对着衙役说道。

“大人,这个娃子比起别的地方或许能壮点,但比张家与王家庄子的那两个小祖宗可差多了,那两个……。”

“进去问问,看看家中日子过的如何?”贾县令直接打断了这个衙役的话,他最恨的就是那两个庄子了,听别人提起就不舒服。

衙役马上说道:“大人,这个地方不用问,那里面的娃子是衙役宋阳的儿子,大人你进去就好,里面还有宋阳的父母在,他家有些拮据,几次张家庄子给东西,少给了他家一些,要不然,大人,咱们换一家?”

“不必,说是哪家就要到哪一家才行,哦,原来还遇到了衙役的家人,好,随本官进去看看。”贾县令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等听到后面的话,这才心中暗喜,决定下来,迈步往里走去。

说话的时候,女子看都没看其他衙役一眼,抱着孩子进去,马上,里面走出来一老头和一老太太,两个人显得很高兴,急步走到院子门口,拉开门对着贾县令说道:“大人,没想到您竟然来了,快里面请。”

“宋叔,我们今天是……。”

“哦,你们也来了,屋中坐不下,自己找地方吧。”老头没等童衙役把话说完,就侧着脸扔下句话,等着再面对贾县令的时候,笑容又出现了。

“让大人笑话了,家中的地方小,也没有什么东西招待,阳儿那孩子不懂事儿,大人可千万要多看着点。”

贾县令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院子,雪盖在地上,只有脚下的这条路才是用沙子铺的,再看看房子,糊窗户的纸不知道用了多长的日子了,又黄又黑,屋上的瓦也有多块断了,等走进屋中,只在门槛的地方看到了两块砖,其他的地方全是土。

这房子只有三间,两大一小,大的应该是住人的,小的就是当厨房,一阵烟从那厨房中冒了出来,还伴随着小孩子轻微的咳嗽声。

“大人,您坐这里。”等进了一个房间后,宋阳的父亲用袖子在土炕的炕沿木头上蹭了蹭,对着贾县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换成平时贾县令是绝对不会坐的,今天心中突然有了想法,马上就走过去坐下,手往席子上一摸,还算暖和,不是那了凉,应该烧火了。

炕这个东西他现在已经了解了,把上面的席子和泥砖刨开,里面也不算太繁杂,无非是一些泥巴,或者是用砖按照一些顺序给垒出来的,在三水县任何一家都能看到。

但这屋子中的摆设,还有一家四口人穿的衣服可不是那么好,衙役的生活不是都由张家庄子那边管了么?为什么他家这样?为什么家人对其他的衙役那种态度?

贾县令观察到了这一点,坐下之后,对着宋阳的父亲问道:“宋大哥,看你这家种似乎有些拮据啊,难道其他衙役家中也是如此?”

“哎!不瞒大人,也就十几个如阳儿那边的衙役家中才这样,孩子不懂事,容易得罪人啊。”宋父叹息了一声说道。

“哦,这可不对,宋……宋阳这个人本官还是知道的,为人老实,做事儿卖力,家中竟然这样,宋大哥,如此下去可不行,我这有些银两,大哥拿去用,让宋阳好好做事儿。”

贾县令终于是找到机会了,从袖子中的口袋里面拿出了几块碎银子,还有一串四十多文的铜钱,拉过宋父的手给塞了进去。

他这也是不想吃东西的时候非得是到一些个指定的地方才准备的,身上随时带的银钱有二十两之多,也不嫌沉,这一次便拿出了十二、三两的数目。

宋父把手中拿着银钱,有些哆嗦地往回还“大人,使不得啊,这钱怎么能拿?大人您快些收回去,家中……。”

“无妨,宋大哥,你有个好儿子,这点钱算什么,难道别的衙役可以收其他人的财物,本官的反而送不出去了?”

“大人,您真是好大人啊,大人您放心,等我家那小子回来了,就告诉他,以后多听大人的话,绝不偷懒。”宋父激动地说着,脸涨得通红。

贾县令见宋阳的父亲把钱收了,这才算放下心,看看这个家,笑着说道:“宋大哥,今日出来,我身上没有带太都的钱财,明日定会想办法,让宋大哥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这话就是要告辞了,他怕外面的衙役等得着急了,过来发现了什么就不好了。

宋父连忙起身相送,等着贾县令出来的时候,跟随的那些个衙役甚至没有进到院子当中,只在外面站着,贾县令心中安稳了一点。

“大人,是不是应该让人把东西拉到下一家去?大人也正好过去。”童衙役这个时候再次安排起了贾县令的事情。

“好,到下一家。”贾县令这次没有任何愤怒的样子,非常自然地就答应了下来,有了打算的他,不在乎这几天好好在县中转一转,钱财花了,总要留个名声。

当一整天的时间过去,贾县令这才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了衙门当中,刚一进到衙门,就把脸沉了下来,对着两个守在这里的衙役说道:“宋阳呢?把他给本官叫来,哼!竟然敢做那等事情。”

两个衙役茫然地离去了一个,另一个凑到贾县令的旁边问道:“大人,宋阳他怎么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小的可以保证,宋兄弟平时做事情是最好的,小的家离着他家不远,他家和小的家中一样,没有太多的东西,生活上难了点。”

贾县令心中一喜,觉得这又找了一个可以拉拢的人,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一样,依旧沉着脸说道:“与你们无关,本官找他来自有道理,太不象话了,哼。”

扔下了这句话,贾县令向着书房的地方走去,一阵的后怕,他觉得自己身边,现在除了宋阳,似乎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张家庄子的奸细,到时哪个还能拉拢,要问问宋阳才行,从他家中的情形便能看出,张家庄子对他并没有如别人那般的照顾,家中多了个小娃子,按理说,张家庄子应该给些好处才对。

没用上多长的时间,宋阳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是一路跑着回来的,额头上有不少的汗水,耳朵旁边的头发也湿了。

“大人,您找小的?”宋阳喘息了几下,努力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问道。

“恩,回来了?坐,先喝口水。”贾县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非常和蔼地对着宋阳说道,他自己则是给宋阳倒了一碗水,示意其喝。

宋阳似乎是因为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待遇,显得有那么一些紧张,两只手挫在一起,小声地说道:“大人,您有什么事情还是快点跟小的说吧,小的马上就去办。”

贾县令摆了摆手,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若是说有事情,还真的不是小事儿,我来问你,你家中生活那般,为何不把事情给本官说?难道害怕本官害了你不成?”

“大人,您去了小的家中?哎呀,大人,小的家中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您到了那里连点茶水也喝不到,你这是……”宋阳一副懊恼地样子,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起来。

“有水,白开水也好喝,能喝到这么好的衙役家中的水,我也知足了,宋阳啊,这事情就是因你而出,你怎么就不跟我说你家里的事情呢?若是本官知道了,又怎么会让你家中生活的如此拮据?

贾县令一边说着话,一边把自己书桌上的抽屉给拉了出来,那里面放着两锭十两的银子,贾县令想都没想就把银子取出,放到了桌子上面推到宋阳的面前。

宋阳愣愣地看着银子,有点担忧地说道:“大人,小的家中的事情,小的也知道,可怎么能让大人跟着操心,大人,没想到您已经给家中留了钱,那这个钱小的是绝对不能要的,等快要三十的时候,小的或许能有些东西带回家去。”

“指望张家庄子给你?看看其他的衙役,再看看你,那张家庄子分明就是看不上你一家,这事儿本官若是不知道了便罢,既然看到了,自然不能不管,拿着,本官命你拿着,只要以后在衙门中好好做事情,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贾县令看到宋阳的模样,非常满意自己拿出银子所产生的作用,又大声地说了一句,把银子硬塞到了宋阳的怀中。

宋阳用手捂着放银子的地方,感动地说道:“大人,您对小的真好,以后大人有什么事情,小的愿意效死力,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过年的时候没有东西了,大人,与小的这般的其实还有一些人。”

“当真?还有别人家中生活也不好?张家庄子难道没有给你们东西?”贾县令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问道。

“也有,就是少,别人送一石的粮,到了小的和那些人手中则是变成了一斗也不到,同样是当衙役的,为何他们得的就多?小的家中刚刚有了孩子不长时间,若不是找其他的活计小的不会,小的真不想继续当这个衙役了。”

宋阳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说着说着,头就低了下去,看样子确实是心中不服。

贾县令要的就是这个,笑了笑,又站起身拍了拍宋阳的肩膀,说道:“宋阳,本官看好你,以后你一定比别人的人强,哦,还有其他人与你家中一样?既然如此,走,跟本官到后面的库房,你说有几个人,本官一人给三十两,你再加十两。

今天收成差了些,本官决定了,要让你们这些个只知道干活,不被人重视的人过一个好年,需要用多少?”

“容小的想想,一个、两个……大人,人不算太多,加一起也不过是三十三个人,比起其他的六百多人,实在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宋阳听过贾县令的话,在那里开始算了起来,最后给出了一个数,三十三个人。

贾县令却不觉得人少,三十三个人,加上宋阳他自己的话,那就是三十四个人,无非是一千多贯钱,只要到时能够让这些人听自己的话,多拿点钱又能如何?总比身边一直有别处的奸细来的好。

宋阳激动的不知道该迈哪一条腿了,不停地说着“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到了后面放钱的地方,贾县令稍微有些为难,这么多的钱财,不可能让宋阳一个人搬出去发给别人,一个是太沉了些,另一个就是自己要亲手把钱送出去,于是对宋阳说道:

“你去把那三十三个人找来,记得,来时不要告诉他们是什么事情,也要好好看着那些人,若是哪个与张家的关系好了,就不用叫他来了,你懂吗?”

“懂,小的懂,小的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了,大人您放心,小的找来的人一定跟小的说的那样,丝毫不会差,可是大人,您哪来的那么多钱财?万一被人知道了,找您的麻烦怎么办?”

宋阳这个时候显示出了他机灵的一面,对着贾县令又是保证又是担忧地说着。

贾县令这下更高兴了,宋阳不知道自己的钱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就说明,宋阳没有被张家庄子信任,这样一来,身边终于是可以有能用的人了,至于哪个可靠与否,找些事情试一试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贾县令对着宋阳说道:“钱财的事儿你不用管,只要把人找来就行,放心,等着这个年过了,本官一定让你当上一个小头头,哼,那些人做事儿想骗本官,本官的眼中可不揉沙子。”

“是,小的知道了,多谢大人信任,小的这就去找人,大人您稍等片刻。”宋阳兴奋地说着,转身跑出了这个院子。

望着宋阳离去的身影,贾县令并不是那么放心,觉得必须多试探几次才行,不然万一哪一个是张家的人暗中留下来的,那就牵连太多了。

想着这些,贾县令把该用的银钱拿了出来,为了不让其他的衙役发现了,这次没有拿布帛,只是选了些碎银子和铜钱,如此好携带,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过了一会儿,宋阳当先回来了,只他一人进到这个地方,对着贾县令说道:“大人,小的没有把人找全,只找到了二十个人,是不是让他们先进来,还是小的帮大人拿东西出去?”

“不必出去,让他们都进来,本官是用人不疑。”贾县令这次表现的大度了,收买人心这种事情他还是懂的,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而已,如今找到了突破口,怎么会舍得平白放弃?

宋阳定定地看了贾县令一会儿,认真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等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二十个让人一看就忠厚的衙役。

贾县令心中更加有计较了,看样子,张家庄子喜欢那些油滑的人,对这样老实的人就不是那么好,尤其是姓童的衙役,原来是一个混混,只有这样的人张家庄子才会用。

“大人。”这二十个人在宋阳的带领下,同时行礼问好,声音洪亮。

“好,好,都是好样的,本官没看错。”贾县令一听那整齐的声音,就高兴了,这可是真正的衙役,不是那乱七八糟的混混。

“都过来,让本官好好看看,可惜啊,你们这么有本事的人,竟然在衙门中受到了排挤,放心,以后只要有本官在,就觉得不会让你们再担忧家中的事情,来,一个个上前来,本官给你们发过年的钱。”

贾县令把这二十一个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此事可行,又说了一番话,把钱放到了面前,对着那些人招呼道。

“大人,您真的给小的们发钱?大人啊,您这么做,让小的们怎么报答啊。”一个衙役可能是太过激动了一些,看到了地上的钱,听着贾县令的话,竟然哭了出来。

贾县令就是想要见到这个结果,心中同样激动,面上故意做出平静的样子,严肃地说道:“你们都是衙门中的衙役,本官怎么能不管?一个总想着家中日子不好过的衙役,又如何把事情做好?

本官乃是三水县县令,让治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乃是本官应做之事,何来报答之说?只要你等往后认真做事儿,就是对本官最好的报答了。”

“大人,小的现在才知道,大人是好官啊,以往听别人说,大人到这里来是做坏事儿的,小的还真的信以为真了,大人,小的对不住您啊,大人您放心,小的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哪个敢再说,小的就让他知道厉害。”

另外一个衙役这个时候也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哭的,不只是眼睛红,就是脸也红了,看模样非常痛苦。

贾县令正高兴呢,听到这个衙役的话,连忙说道:“不可,别人怎样说本官不会在意,你们且莫与他人在这个事情上争执,待时日久了,他们自然明白本官的苦心,可记住了?”

他怕,怕万一那些人真的说了什么,面前的二十一个人过去再辩解一番,把自己送钱的事情给说出去,那这二十一个人很可能离开衙门,自己的身边也会随时跟着人。

宋阳当先保证道:“大人请放心,小的一定听大人的,大人说如何便如何,哪怕别人说大人坏话,小的也不去惹事儿。”

有了个带头的,其他衙役也纷纷保证着。

“对,就该这样,一个一个过来,本官给你们发钱。”贾县令暂时放心了,拿起一些铜钱和碎银子,按照衙役站的地方,一个一个给了下去,每一个接钱的衙役手都在哆嗦着,有的还想说两句话,却是支吾着说不出来,一说就要哭的样子。

等着钱发完了,看着他们放好,贾县令觉得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的石头,想想应该试探了,说道:

“明日本官会去县中的临河村那边看看,把一些米面等东西送过去,你们明天先过那边去巡逻,记得,若是遇到了其他的衙役,千万别说漏了,本官总觉得那个童衙役混混出身难成大事。

宋阳,你明天也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去办,不要当值了,不管别人如何安排,你都要到小罗水码头那里看看,看看有什么船停留,并给本官把上面的货物给记下来。”

“旦凭大人吩咐。”宋阳在这些衙役中表现的最好,听到了贾县令的话,立即答应着。

别的衙役也跟着回答,这次就没有方才那么整齐了,让贾县令明白这个不是提前练好的。

“那便成了,你们下去吧,记得快些回家,让家中的人拿钱置办些过年的东西。”贾县令挥了下手,让这些衙役离开。

等着衙役走了,贾县令自己一个人在院子中来回踱着,不时地回忆一下刚才那些个衙役的神态,想想哪个是假装的,哪个是真的,结果发现所有的衙役眼圈都红了,有的在说起张家庄子时甚至还咬牙切齿的。

来回走了足足两刻中,贾县令没发现哪个衙役有问题,可还是不放心,回到了后院,找来媳妇说道:“明天你找两个咱们家自己的下人,到小罗水那边去看看都有什么样的船过来,船上有什么货物,大概多少,记得,要换个衣服,换个发型,也要把脸涂一涂。”

“老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若是有危险,不如咱们不当这个官了,早早离开这里,妾身一直担心,这里不是咱们能管得住的地方。”贾县令的媳妇一听到他的安排,第一个想的就是有了麻烦,甚至是生命危险。

“妇道人家懂什么?哪里有危险?还没有人能管得了你夫君我,等着找到机会,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记住了,别出了差错。”

贾县令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尤其是现在他觉得有了可用的人手,怎么会离开?那样岂不是被当初同样要争着个位置而没争上的人笑话?

“老爷说的是,老爷是最有本事的,妾身这便去安排,老爷,您也早些休息吧。”贾县令的媳妇马上就知道该怎么说了,顺着意思交代了句,转身轻轻离去。

贾县令因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他高兴,又有了媳妇的顺从,对着还没有走远的媳妇说道:“今晚老爷我到你那你去睡。”

这章六千字,二合一了,今天少一更,安排后续情节了。

当早第一个推开门,看到外面没过小腿的雪时,孩子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小心地抬起脚,又放下,在洁白的雪地留下属于自己的脚印。

冬天暂时没有事情做的庄户也要忙着清雪了,一条条的炊烟在庄子的空飘散,对其他庄子彰显着张王两家庄子的实力,早饭,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张小宝和王鹃也同样早早起来,两个人不用去学堂,吃了几个肉包子,又喝了碗羊奶,带石榴等人出去找好玩的东西,石榴现在不做面皮了,交给了其他人,这个技术准备在开春的时候教给京城店铺那边。

木耳和银耳的种植也停了下来,石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在冬天里控制温度,樱桃也停止了孵化家禽,这个时节的小鸡、小鸭会被冻死,放到房子中养,又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小红同样把喂养的事情移交给其他人。

二牛与虎子两个,在家中闲着,正好一同跟随,七个人浩荡地直向田中而去。

田中堆积的稻草比别处多,秋天的时候在外面收来不少的稻草,一部分用于烧火,一部分准备直接给按到春天的田地里,今年张小宝和王鹃准备再调整一下种植方面的流程。

地里原来割完稻子后留下的茬子不会被翻出来,等着把水灌进田中后,就直接抛秧,原来的稻草也按到水中,据张小宝讲,这样可以有一种地膜的效果,把其他的杂草给捂死。

到时哪一个效果好就用哪一种,王鹃还单独划出来半亩地,准备和张小宝精心看护,平时勤照看,并把能想到的一些办法应用,当成试验田,至于能否成功,有待考证。

按照先人理论,两个人想在田中找到一个雄性不又不能发育的植株,然后挑选更饱满的进行杂交。

王鹃在雪中趟着的时候想起了这个事情,转头问张小宝“你说杂交水稻能成功吗?我怎么觉得我们的理论有些不完善呢?万一没弄出来,会白忙一年。”

“白忙一年又怎样?人家可以白忙那么多年,要相信自己,你知道雄性的不育稻子长什么样么?我看所有的稻子都是一个模样的,有点难度啊。”

张小宝有信心,有决心,就是不知道怎么区分,这才是最难的。

王鹃把脑袋晃的和拨浪鼓一样,她也没学过这个,偶尔看一眼别人的理论,又不感兴趣,猜测着说道:“不育是不是就是别的稻子都长了,它不长啊?”

“不长的多了,哪个是公,哪个是母呢?它不像动物,看一眼就知道,实在不行挨个试,咱们人多,发动群众力量,凡是不长的,都弄过来,把咱们先进的理论教给他们来弄,群众的力量才是大的。

你比如石榴,到了天暖和的时候不是说要继续培育蘑菇么?还是松蘑,只要坚持不懈地做下去,或许能把别的蘑菇给弄出来,就是用锯沫子养的那种,非常便宜的,一元多钱一斤的。”

“我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石榴是功臣,那木耳可以做为关键的公关工具,贾县令吃的就不错,听说给他的那一斤木耳,他还拿出了一多半送到京城去了,也不晓得是给谁。”

“恩,有这事儿,给,明天再给他送去一斤,让他继续给,给几次以后,木耳咱们就给他断供,看看那个吃习惯的人是否能主动管他要?他没有了,咱们就接手,不怕他们贪,就怕没门路送。”

张小宝在这个事情下了不少的工夫,要打造一个庞大的关系网,与王鹃合力造出一个大的家族。

王鹃点下头,看了眼周围跟着的五个人,又与张小宝说道:“那个贾县令实在是太贪了,教训两次了,还不知道收敛,昨天晚快马过来传信的人不是说了么,咱们安排的衙役已经按照当初的设想开始被他收买了。”

“这叫执着,如果他会种地就好了,咱们把杂交水稻的任务交给他,说起种木耳,我突然想到,你说人参这东西怎么种呢?种百十来亩的,发了,没事就当萝卜吃。”

张小宝的思维跳跃着,王鹃对这个种人参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你别打这个主意了,人参的种子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对呀,现在天冷,正适合进补,到药铺去买点人参,回来给身子弱的人炖鸡吃。

切成片,一次少放点,野参不比园参,整只炖了嚼容易吃出事儿来,我发现这几天我爷爷身体就不怎么好,一会儿跟我去看看,年轻时累的,回头咱们把酒蒸馏,买活鹿,我要给爷爷酒,尤其是鹿血。

多买几只,开春的时候直接砍茸,要那个鹿茸血,还有什么东西能酒?你帮我想想,我可不希望我还没长大就因小毛病失去亲人。”

踢了踢面前的雪,张小宝也沉思起来,以前只想着把营养给家人供,现在看来必须弄一些中药进行温补了,尤其是风湿,天冷,以前又不睡炕,干活的时候累了倒下就睡,老了腿脚就跟不了,也得想办法缓和一下。

“可惜,我们没有好方子,以前院长爷爷也自己弄了点中药或喝或的,不少种药,没记住,好象有什么桑树的根了,叶了,枝了,这个最简单,不清楚效果,花钱在民间收收方子,那今天中午去你家吃饭。”

“好,吃什么?”王鹃也想回家看看,整天都在张小宝这里,平时看家人,还是人家过来,偶尔与张小宝出来玩也不过是回家转一圈就走。

王鹃一问,张小宝停下脚步,仰头看天,琢磨了一会儿对身边跟着的人说道:“虎子,你去到别的庄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卖黑狗,买一只杀了,中午咱们到鹃鹃家吃够肉。”

虎子领命去了,张小宝又对樱桃吩咐“把咱们家秋天的时候特意晒的干菜拿出来一些,要阴干的那种,再去点黄豆,把香菜什么的都准备好。”

樱桃也跟着离开,张小宝再安排石榴“我配出来的十三香,有一个纸包写的浓字的那个,你去拿两包,记得拿些陈皮,先到鹃鹃家,让人用咱们的那个辣豆酱煮着,多放几根葱,记得千万别放酱油。”

“小公子,我这就去。”石榴知道小公子在这方面的本事,想到中午有好东西吃了,高兴地喊了一声就跑远了。

“稳点,别摔了。”王鹃看着石榴那活泼的样子在后面喊了一句,见石榴根本就没听见一样,摇摇头“哎!一点规矩也没有。”

小红在旁边抿着嘴儿笑,她最喜欢跟在小公子和小娘子旁边了,不像别的人家那样,犯点小错就用鞭子打,只有在外人面前才要守规矩,平时想怎么样都没事儿。

王鹃以前没就吃过两次狗肉,听人说女的吃狗肉不好,当初吃的时候总觉得味道有点腥,碰了碰张小宝问道:“狗肉是不是腥?”

“恩,腥,做不好的根本就没法吃,我做的你放心,这个时候就要用别人不怎么喜欢的孜然了,等中午我给你做两种沾料,一种是酱的,一种是椒盐的,可惜没有辣椒,去哪弄点呢?山辣椒秧子不适合做那个东西。”

张小宝想到了一个专门配合着狗肉锅的东西,一般在北方地区吃狗肉锅,进饭店的时候都要先问一下。

“出海就有了,让人问问,到广州那边,现在有没有跑海路的,看看他们是否带回来什么纪念的东西,万一有人去了,并且里面有辣椒呢,你说的是什么东西?非要用辣椒?”

王鹃听张小宝说起辣椒,有点馋了,以前吃的时候不在乎,甚至不怎么想吃,现在要吃却没有,少了一种东西就少了许多的美味,何况有辣椒对潮湿也能抵抗一些。

张小宝用手比画了一下“辣鱼,尤其是在有朝鲜人开的饭店里面,吃狗肉进门先问有没有辣鱼,有的话就吃,没有绝对不能吃,不是正宗的朝鲜狗肉馆,我会做那个酱,里面的葱最好吃了,吃辣白菜专门放那个酱,那味道,不说了,少个东西就只能干着急。”

“你说的我也馋了,走,到那边玩去,盖房子喽。”王鹃被张小宝说的直咽口水,哪怕刚刚吃完饭,还是想吃。

“恩,等小孩子们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玩了。”张小宝让自己不去想吃的,拉着王鹃向前跑去,扑通一声,雪地出现了两个人形的痕迹。

今天三更,我调整一下,明天就好了。

”王鹃和张小宝在一旁指挥着二牛和小红做事情。

就是搬稻草,原本他两个也想跟着帮忙,吓的二牛和小红说什么也不同意,万一那稻垛子砸下来怎么办?

四个人,两个人动嘴,两个人出力气,正干着呢,出来给清理路上积雪的庄户看到了,连忙过来十几个,当先一个人恭敬地对张小宝说道:“小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帮忙弄。”

“好,做一个孩子喜欢玩的东西,往下搬稻草,听我和鹃鹃的。”张小宝指着稻垛子说道。

庄户也不管是什么玩不玩了,小公子和小娘子让干活,直接就干,哪怕是两个小祖宗闲的没事情,让人把稻草拿下来,又堆上去也无所谓。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张小宝和王鹃设计的工程就快了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整整两亩地上,雪面铺了一层稻草,在上面是两个稻草捆子相互搭在一起与地面形成的一个三角形空间。

这些三角形的空间一排排的,好象是迷宫一样,无数的岔路口,有的几条路的地方还专门用多些的稻草给弄出来一个屋子,其他的路的一旁,偶尔也有一个用四捆稻草搭成的小空间。

大人们这下明白了,小公子和小娘子两个人是想在里面钻,这个小的时候也做过,只是没有这么大而已,仅仅是几丈长。

“好了,等一会儿孩子下学了就可以到这边玩。”张小宝两只手一拍,高兴地说道。

王鹃在旁边也欣赏着这个杰作,与庄户相互道谢,先从一个入口钻了进去,坐在里面的稻草上,隔着‘墙’对张小宝说道:

“小宝,是不是还能再加一些好玩的事情?想想我们喜欢什么?”

“好,再弄点吃的,用油纸包上,一个包一点就行,还有,一会儿让二牛再多弄些稻草捆子,再把我们让人做出来的小铲子什么的拿过来。”王鹃在里面补充着。

这时前去杀狗的虎子也回来了,张小宝交代了一番哪个部位的肉如何处理,也钻到了草中,感觉一下空间的大小,发现孩子可以在里面擦身过去,这回算是满意了。

“小宝,快过年了,韩家和袁家会在这之前动手么?上次那个叫韩旺主的,竟然没有跟县令说要用什么方法来算计咱们,早点知道,心中也好有个底,万一在这几天他们动手,咱们该怎么办?”

王鹃把稻草扒了个缝儿,往外面看着的时候问张小宝。

“他们敢?真要是在过年前后这几天出招,我让他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他们不让我过好年,我就让他们过不下去日子。”

张小宝最烦的事情就是过年有人来找麻烦,这个时候找事儿的人是最缺德的,一年到头了也不想让别人安稳一下。

王鹃嗯了一声,想想又问道:“贾县令那边过年送点什么?就只送一斤木耳?”

张小宝对这种人性还是非常清楚的,不然也算计不到他,把他给弄到了水中。

“冻了,早就冻了,比这边早,今年天没有那么冷,就是风大了些,码头那里,你忘了,已经清过几次冰了,能坚持到现在不错了,停吧,清冰坏了好几只船了,昨天晚上下一场雪,今天估计就没有船会过来,怕被冰卡住回不去。”

王鹃在旁边说着,只要再等两天,游泳池就能往外起冰做冰灯了,还有池塘中的也是如此。

“恩,忘了,小事儿,没去想,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呢,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咱们这里找麻烦,这些人啊。”张小宝叹了口气。

王鹃突然笑了一声“现在你觉得烦了,当初你骗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也准备好好过日子呢?张小宝同志,双重标准要不得,谁让咱们现在的日子过的太好了呢,别人想要更好,那就只能从咱们这里弄。

想要安稳,简单啊,把所有的方子都交出去,把码头卖了,他们就不来找咱们的麻烦了,你想了这么多天了,想好怎么算计别人了吗?我们不能总是被动的防守,我们得主动进攻。”

“你不是说不让我骗么?这回我了?”

“我是不让你那种专门坑百姓的骗,他们不算,你不要骗好人,坏人还是可以的,都打到家门口了,不让他们知道厉害,对不起你那一肚子的坏水。”

王鹃直接就给人家定位成坏人了。

张小宝看着王鹃那种气呼呼的样子,笑了起来,躺到草上,说道:“早就有办法,有几个不能用,杀伤性太大,有违天和,原本过年的时候我给他们准备了节目,后来想想,大度一些吧,恩怨不应该在过年的时候来解决。”

“恩,也对,他们与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就是知识积累的力量了,那就看看他们,他们不动手,等到过完年再说,做大事儿,不和他们在此时计较,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

王鹃在这方面对张小宝最为放心,张小宝那脑袋里面装的基本上全是各种坏点子,人也是坏人,还是职业化的那种,除非是遇到了那些个朝廷中的几个位置高的官员,可能才是有了对手。

那些几个厉害的官员,似乎生下来就为了相互算计,一个个智商都不低,还懂得隐忍。

两个人一句一句聊着,不时的还要换个位置,否则在一个地方呆时间长了,稻草暖和,下面的雪会化掉。

时间不觉中过去,孩子终于是放学了,今天过小年,下午没有课,孩子们原本是要直接回家,却被过去的小红给招呼到了田中。

孩子们的心思简单,有一点好玩的事情便可以高兴一整天,来到田边的时候,看到那些个用稻草做成的房子,还有通道,大声叫着就冲了过去,小红在旁边跟着喊:

“别忙,还有事情没说呢,小公子和小娘子也在里面,千万小心,别伤了,今天主家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小东西,还有吃的,都在那里面放着,自己去找,谁找到了就是谁的,还有这些小铲子小筐,也是给你们玩的。”

孩子们一听说还有这么多其他的好东西,叫喊声更大了,跑过去先拿一些小铲子之类的东西,这才钻到里面,一共有四个出入口,从外面看着的时候就已经判断不出怎么走了,等钻进去之后,里面黑,外面的光线只能射入一小点,让孩子们更难以判断方向。

这种神秘感也是孩子们喜欢的,在里面钻的时候,遇到岔路口,看见从别的地方钻来的人,见面就哈哈笑着,或者是吓唬别人一下。

有的孩子故意躲起来,就想让别人找不到他,里面有好玩的,还有吃的,让他们觉得可以在这里过夜了,甚至以后一直住在里面。

小丫头两三个凑在一起,拿着那些小桶等东西,找到一个旁边的‘小屋子’,在里面玩过家家,平时玩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专业’的工具,更不可能真的吃什么东西,现在食物有了,‘做饭’之后可以真的吃到嘴里。

“真好,这个地方留一些日子吧,等着春耕的时候再拆,其实不仅仅是孩子,大人也愿意做这种似乎于捉迷藏的游戏,其实就是一种在未知的地方的神秘感,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探险了。

今年我一定要把下面给挖出来条条地道,在里面可以做地窖,还可以在外面人看不见的情况下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小宝,你说咱们挖多深,可以把地道从庄子通到水云间那边?”

看孩子们玩的高兴,王鹃也来了兴趣,躲到一个岔路口的地方,吓唬了两个孩子,笑过了,对张小宝说起来。

张小宝回忆着当初那么多的兄弟姐妹,晚上天黑一点的时候捉迷藏的事情,舒心地笑了笑说道:“谁知道要挖多深呢?估计这个工程量不小,那些个皇上死了,修的陵墓应该比较深,问问别人,看看他们怎么挖的,到时候咱们学着挖一挖。

走,咱们也去跟着玩,过家家,其实不用在这里,咱们来了这边,本身就是过家家,童年啊,尽量让他们有更多快乐的回忆吧。”

王鹃点点头,当先向前钻去,嘴里还哼哼着曲子,张小宝给作词“池塘边的雪地上,孩子在声声地叫着冬天……。”

王鹃钻的更快了,似乎想离张小宝远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过年才好卖鞭炮

这些孩子拿着工具,还有那二牛弄下来的稻草,又找到了新的乐趣,在外面的雪地上挖个坑,然后铺上稻草,这样就可以连在那些通道上。

看着他们玩,张小宝与王鹃钻了出来,相视一笑,向着王鹃家走去,小红等人也跟在后面,孩子们等玩累了,自然会回家。

“等到夏天,我们这里建出了一道道的回廊,还有一条条的小渠,孩子们就有更多好玩的地方了,有一个玩耍的地方,真的很幸福。”张小宝看着那些孩子脸上一直没有变过的笑容,感慨地说道。

“是呀,其实大人也一样,不然为什么要去旅游,还有一些个私人的会馆,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想有一个玩耍的地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这就是为什么在通道的旁边专门搭了小屋子的原因。”

王鹃还在兴奋着,她觉得刚才那个时候似乎回到了童年,看看自己的小手,笑着对张小宝说道。

张小宝点点头“确实,那我们回去也把自己的院子给多弄出几个小点的通道,连在一起,我们没事儿就跟石榴他们捉迷藏。”

“不,那边就不要修了,应该修到外面,等修回廊的时候,就修点小屋子,给孩子们玩,还可以在那些屋子当中放一些半成品的小制作,加上一些工具,他们自己就会做了,培养他们的兴趣,总不能只让他们学习,学到后来变成一个个书呆子。看吧小说阅读网

王鹃想到了更好的点子,在那里描绘着未来的样子。

张小宝受到启发,也跟着说道:“反正是咱们自己的庄子,到了夏天的时候,不仅仅让孩子们有制作东西的地方,还要专门在一些地方让人看守,摆上烧好的炭,旁边是一些切完的肉及蔬菜。

多做一些干豆腐,我喜欢吃那个用干豆腐包着葱和其他蔬菜烤的东西,或者直接沾酱吃,孩子自己动手,用竹签子把东西串好了自己烤,别让他们烫了就行,这个其实不必担心,稍微大一点的孩子,都能帮家中做事情了。”

王鹃本来就饿了,刚才在那稻草里面什么也没吃,听到张小宝提起吃的事情,咽了口口水,催促道:“别说了,快走,我更饿了。”

一个和东来顺火锅截然不动的平底锅放在了架子上面,下面是炭火,不那么旺,慢慢地温着,锅中的狗肉已经熟了,汤水冒着泡。

张小宝和王鹃与王鹃的家人围坐在那里,除了这个火锅就没有别的菜了,主要是把影响到狗肉的味道。

王鹃的家人今天非常高兴,看着两个孩子,不时地给夹点东西,尤其是王鹃的爷爷,听说这顿饭专门给他做的,嘴角一直带着笑,也像个小孩子一样,夹着狗肉一会儿沾点酱,一会儿沾椒盐,不是地还要看看自己的孙女与孙女。

“爷爷,你多吃葱,这个葱小宝用了好几种东西熬的汤焯过了,一点也不辣,对身子好。”王鹃夹了一截葱白,送到了爷爷的碟子里面,这葱是用汤过了一下,软了,而且没有那么辛辣,吃到嘴里提神,对身子也好。

“好,好,吃,小宝的本事大,以后鹃鹃就享福喽,我再多活几年,看看以后的事情。”王鹃的爷爷笑着夹起葱,放到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说。

“爷爷能活到一百多岁,这几天就我和小宝就给爷爷配药酒,一天早碗各喝一盅。”王鹃感受着家中的温馨,在那里挑好的说,她决定了,先把酒蒸馏,实在不行直接酿,原来觉得酒精没什么用,就一直没做。

张小宝自然也要在旁边装孩子,乖巧地说着让人开心的话,还不忘了给王鹃夹东西吃,肉吃的比较少,汤喝了许多,还吃了一个大饼子。

王鹃家中的人看着两个孩子从叫就腻在一起,还会相互照顾,心情更好了,一顿饭竟然吃了一个多时辰,王鹃的爷爷甚至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狗肉汤泡饭,那味道绝了。

中午饭就在这种气氛中吃完,张小宝和王鹃也吃多了,拉着手到外面溜达消化食儿。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喜人了,夫君,以后咱们就省心了,有这两个孩子,不用再想办法赚钱了。”王母看着张小宝与王鹃走出去,对旁边的王父说道。

王父也不得不承认,两个孩子不用别人操心的事实,跟着说道:“是呀,现在他们的钱比我们还多,呵呵,若是我小时候也有这个能耐,那爹和娘也就不用累出这些毛病了。”

王鹃的爷爷,见儿子有点埋怨他自己的意思,在一旁说道:“累就累些,哪家不是这般,你长大了,又有了鹃鹃,值了,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娘就怕你长不大,有点小病就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得多活几年,等着鹃鹃和小宝孝顺呢。”

“爹,那今年过年,鹃鹃和小宝在谁家呢?”张父一想起这个事情就愁,总不能把两个孩子给分开,去年过年是先到这边吃的东西,晚上又回去的。

“看看鹃鹃和小宝怎么说,他们愿意在哪就在哪,离着近,几步路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到。”王鹃的爷爷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事情推到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

王鹃和张小宝在外面也说着这个事情呢,不知道怎么过年,两个人都想跟家人在一起,而且晚上还要守夜等一堆的事情。

“要不然就两家合在一起过年,祭租之后就到一起呆着,正好还能聊聊天,咱们的鞭炮应该抓紧时间做了,今年一定会卖脱销,贾县令不知道眼睛会不会红的跟哈白兔一样。”

张小宝说着过年的事情,突然想到了贾县令,这过年了,鞭炮卖的绝对不会差,谁家不想好好热闹一下?何况这鞭炮的推销方法说是可以辟邪。

王鹃也想到了贾县令,相信贾县令家中也同样会放鞭炮,笑着说道:“咱们给他家多送点鞭炮,让他一放就想起咱们,好吧?第一批的鞭炮已经运到了县城,再运就是第二批。”

衙门当中,贾县令坐在书房当中听着宋阳在那里说着,眼睛微微眯起来,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

“大人,今天那边没有什么船了,没继续破冰,所以小的一点东西也没记。”宋阳恭敬地站在贾县令的面前。

贾县令点了下头,他今天早上就出去了,给人送东西,为了看看新收的衙役,没到中午就回来,先要看看宋阳怎么样,是否骗了他,结果那边今天没有船,这下就看不出什么了,下午还得过去,那边还有二十个衙役呢,需要一个个查看才行。

“还有别的事情么?那里的扛活的人还在不在?”贾县令想了下问道。

“回大人的话,扛活的已经回家过小年去了,小的到是听说今天的鞭炮卖的不错,就是张家做出来的,应该会给衙门这边送一些,大人这钱可不少啊,不仅仅是咱们三水县的人会买,听说别处的商人也早早过来说好了。

他们先运到这边的鞭炮,其中大部分都让人用船给载走,最近的两天,可能会从陆路运出去更多,只要更赶在三十晚上之前送到的地方,那就行了,大人,这可全是钱啊。”

宋阳在那里说着,意思是让贾县令想点办法,把这个钱弄到手,这也是张小宝安排的,不停地刺激着贾县令,并且让旁边的人提醒,让贾县令忍不住动手才知道该怎么应对,未出鞘的剑威胁是最大的,出来了就好办了。

贾县令原来就生气,这个时候听到张家又会赚更多的钱,终于是忍不住了,站起来说道:“明天随本官到土桥村那里给别的百姓送年货。”

wWw.五更起,不算早,卖货郎儿把担挑。卖年画,卖蒜苗,卖完兜兜卖年糕。

风正紧,雪还飘,飘、飘、飘到头上飘到脚。飘到林中松柏娇,还有远处马儿叫。马儿叫,马儿叫,马……马来了好多,谁呀这是?快过年了组团往这边来?

张小宝正给王鹃表演数来宝呢,那边就来了不少的马,还有两辆车,张小宝停下动作,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王鹃同样愣神。

过了一会儿,王鹃拍拍头上的雪,跺跺脚,对张小宝说道:“可能是他家中没有准备年货,来不及了,到水云间吃,可水云间过年的时候会关的,小宝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看差不多,要不就是家中没有地方住了,他们到这里是想在集市上租几间房子,一会儿算钱的时候让徐四、二狗给他们便宜些,这么远过来,不容易。”

张小宝也顺着王鹃的话胡诌,今天腊月二十四了,水云间只剩下十来个家离的远的游子,回不去就在后面的院子找地方住,其他的还哪有人了,集市上热闹,估计再有两天,也没有人来了。

张小宝和王鹃两个站在小桥的这边,身上穿的厚厚的,两条胳膊想贴到身上都不成,只能在那了张着,就跟企鹅似的,圆冒毛茸茸的,戴在头上,若是由白色换成别的颜色,从远了看,说是两个蘑菇也有人信,就是蘑菇帽的企鹅。

二牛答应一声,正准备跑过去,张小宝开口了“不用去了,撤,估计是奔咱们这里来的,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怪吓人呢。”

二牛和虎子马上一人接过一个,抱着往回跑,石榴三个断后,那边的人也看到了这里的情形,一个老者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对从旁边车上下来的人说道:“那两个最好玩的小家伙就是张王两家的小祖宗。”

由于还下着雪,只能瞧见那里有两个小孩子被人抱起来跑的样子,这时已经看不见两个孩子了,被抱着的人挡住,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皱了下眉头,说道:

“大人,他这家中也不知道规矩,让两个孩子在外面,不说弄辆车,多找些人护着,万一出了差池,死一百次也不够。”

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个女人,年岁应该不小,身上的衣服倒是整洁,没有那么花哨,只有脖子上围了一条貂巾。

老者呵呵一笑,对这人说道:“能出什么差池?听说那两个小家伙精着呢,又懂事又听话,自打过了周岁,就从未哭闹过,不像别家的娃子,总是不知深浅的给看护的下人找麻烦。”

“大人,若是我们这边的人是坏人,冲过去把两个孩子给绑了,再懂事又有何用?”女子似乎有点不认同老者的话。

这时不用老者开口,旁边一个护卫就出声说道:“王婶婶,小的们冲不过去,您往那市集中的房子上看,那房子上面有个小点的屋子一样的地方,里面有人,还有猎弓瞄着这边,您再看市集上的人,是不是不少人已经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路旁边了?”

女子听护卫说话,向那边看看,果然如护卫说的,疑惑道:“这又如何?”

护卫又解释道。

“拼死就行了?就算跑到主家院子中,那也能抓出绑起来,你们这么多人,还冲不过去?”女子接着话说起来。

“呵呵。”老者笑了笑,说道:“若是那样,孩子出来玩与否也不重要了,走吧,先不过去,到水云间,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在这里过年了,你呀,才是最不懂规矩的。”

女子听到老者的话,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应了一声,跟着众人向水云间走去,旁边过来两个丫鬟陪同。

“小枣,你看那些庄户,穿的衣服都是一样的?他们怎么会想着做同样的衣服呢?穿在身上,看上去怪整齐的,一下便能分清楚哪个是庄户,哪个是外来的。”

两个丫鬟中的一个小声地对着旁边的另一个说话,同时用手向那边指了指,被叫小枣的也看到了,好奇地说道:

“真的呀,确实一样,连小娃子身上穿的也是,看不清楚是什么料的?应该不是粗麻的,不然也不会那种颜色。”

老者离的不远,听到两个丫鬟说话,心情不一样的他放下了架子,对着两个丫鬟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方才皮护卫说的冲过去不容易的缘由。”

皮护卫也马上跟着说:“大人说的是,张王两家的主家,专门给庄户做衣服,虽不是名贵的衣料,却也不便宜,今年还专门做了干活时候的衣服,平时穿的衣服,小娃子若是上学堂,要换上另一种比较宽松的衣服。

还给庄户修房子,过节送米面和肉,加上帮庄户养家畜,还有家禽,一同帮着卖,庄户的日子比起一些小点的富裕人家也不差,有人要动他们主家的小祖宗,庄户岂能不拼命?”

“啊?对庄户那么好?那院子中的人是不是更好了?大枣,你说他们院子中的人比起我们能差多少?”小枣惊讶地张个小嘴。

大枣不敢去问老者,只能问旁边的这个皮护卫“皮大哥,你给我们说说他家院子中的事情,平时是不是没事儿就能得几文赏钱?”

“这个……我也不清楚。”皮护卫摇了下头,看想旁边另一个人,这人不是护卫,好象这个学子一样的打扮,见护卫望过来,开口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晓一些,用了不少日子打听出来的,他们的院子中下人分了几个不同的品级,和别的府上中的下人差不多,所有的下人签的都是死契,平时是有月例的,按星分,多的没打听出来,少的一个月一百文。

还有几个特别的我知道,就是方才抱着两个小祖宗离开的人,其中一个叫樱桃的,专门负责孵化小鸡什么的,平时只要离开庄子出门做事儿,就有人跟着,头上插的那个簪子,最少七十贯钱。

还有那个叫石榴的,手上带了两个镯子,加一起没有三百两想都不要想,还有一个在外面做事儿的没回来,叫宋静功,也是个举人,身家没猜出来,在小罗水那边说一不二,想要吃饭,无数个商家会主动请他,想要游玩,无数个才子会跟在身边。”

“啊?”这下不只是大枣与小枣两个丫鬟惊讶了,刚才那个被人称为王婶婶的也是扭过头去,仔细地打量起小桥那边的地方,似乎要从那里看出些什么。

“那么多的钱啊,大枣,我们比不上人家啊,三百两的镯子,七十贯的簪子,若是咱们能在张王两家中的院子里面做事儿,凭着咱们懂的事情,那……。”

“嗯?”小枣的话还没说完,王婶婶就把头转了回来,瞪了她一眼。

“王婶婶,我瞎说的。”小枣这才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

“哼!不懂规矩,张王两家庄子也不懂规矩,一个下人,又是簪子又是镯子的,整天想着这些,还能做事儿了吗?戴三百两的镯子,让她干什么活?白养子?”

王婶婶又开始挑起了这个毛病,她不知道石榴不用做什么太多的活,只要把那木耳与银耳看好了就行,比起库房中存的那些货,两个镯子又算的了什么?

两个丫鬟不敢再说话了,用羡慕的目光看了小桥那边一眼,连忙又转回来,低下头走路,,小枣走着就看到了自己光秃秃地手腕,再抬头瞧瞧大枣头上那个值五贯钱,以前让她羡慕的簪子,小嘴越撅越高。

眼看就走到云水间了,那个皮护卫凑到了老者的旁边“大人,您真的准备在这过年?那家中的事情……?”

“家中的人也让人去接了,我这身子越来越差,在那边过年,迎来送往,忙碌过后,就可能再也不用忙了,到这边图个清闲,过了年,我就准备告老还乡了。”

老者叹了口气,努力地挺了挺腰,有些无奈地说道。

皮护卫自然知道老者的身体确实不行了,看看水云间,想到这边的景色好一些,吃食上不比京城中的任何一个大酒楼差,后面又有专门住的院子,也觉得不错,可他突然想到个事情,于是又问道:

“大人,这过年了,别人回家,谁给大人做东西吃?难不成家中的来人还能用酒楼的厨房?”

老者听到护卫的话,脚下停了一停,接着又走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等着一行人进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中后,老者这才对着伙计说道:“过年的时候,你们都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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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知道这个老头,次张管家也是一口一个大人的叫,他也跟着叫,算是整个二楼最为伶俐的伙计,这次回答的比较老实,没有张嘴就说‘那家伙’之类的话。

“有多少赏钱?让你们水云间的人继续做事情,到时给你双倍的钱?”那个王婶婶傲然地说道,她只想着自己等人在这边过年了,没想到别人过年不仅仅是钱的事情,也可能她是琢磨着自己不能回去过年,那就要在旁人一样。

伙计露出为难的表情,见众人盯着自己,咬咬说道:“大人,诸位客官,这个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小的也有家,想和家人一起吃大饭,也得……。”

“问你多少钱。”小枣在那里追问了一句,她其实不是要买人家不回去过年,她就想问问,这个内院出来做事情的伙计有多少钱。

伙计低了算了算,抬起头来小声说道:“原本小的是不能说的,既然大人要问,小的就说,其实没有多少,小的月例之后五十文钱,干了这些日子,加起来也就几百文。”

两个人刚放下心,伙计又接着说道:“这是月例,赏钱能比月例多点,小的做事儿还勉强能让主家看,估计是一百二十贯钱,还有一些其他布和肉等赏赐。”

“多少?你这水云间一年能赚多少钱?给你一百二十贯?你怎么想的?”王婶婶这下再也没有刚才那么稳重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伙计苦笑了一下,老实地回道:“水云间赚多少钱小的不知道,可小的确实是这个赏钱,或者能更多一些,张管家昨日刚刚与小的说的,等明年夏天,就让小的到别处当掌柜。”

伙计心中明白,自己能得这么多的钱,全是因为在应对一些要算计庄子的人的时候做的好,说是一百二十贯,其实会更多,主家给赏的时候都是那种只多不少,告诉了钱数就绝对不是那么多。

大枣和小枣用一双包含了许多含义的眼睛盯着伙计使劲看,想要看看这个伙计是不是与平常人长的不一样,一百二十贯,还有其他的东西,伙计都干什么?就是端个菜,说两句话而已,凭什么这么多?凭什么?

这时,得到信的张管家匆匆赶了过来,听说是次来的那个什么大人,他可不敢怠慢了,进到屋中便看到伙计在那里一副老实的模样,其他人的眼睛都看着伙计。

“大人,您来了?没想到过年前也能看到大人,我这给大人拜个早年。”张管家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只好先说话,同时看着伙计,他觉得这个伙计不应该得罪人,整个水云间最好的伙计啊。

“不用急着拜年,到时还能见面,你这伙计,说话似乎多有不实啊。”老者笑了下,看着张管家说道。

张管家愣了一下,暗道自然不实了,伙计那就应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伙计老实了,水云间就完了,可面他不能这么说,眼睛一瞪,对着伙计喝问道:“张良,你竟敢骗大人?你今年的一百二十贯赏钱没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是,张管家,小的认罚。”伙计也机灵,知道张管家就是这么一说,忍着笑,恭敬地回着话,还做出一副难过的模样。

这时其他人愣了,看看伙计,又看看张管家,一个个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是那老者开口道:“呵呵,老夫说错了,伙计说了实话,方才就是问他的赏钱,他说一百二十贯,我等不信,既然是从管家口中又说了一次,在座的也就信了。”

“原来如此,大人,这张良别看着机灵,其实是最老实的那么一个人,问啥说啥,因这个得罪了不少人,二楼清净,人少,才把他安排到二楼,少得罪些人。”

张管家马顺着话说,又对伙计说道:“还不谢谢大人给你说情?等中午时候先回家看看你娘,昨天院子派人弄了一个方子。

你娘也是老寒腿,到五号库房去领东西,给你娘一,再领根参和一只鸡,切两片,拿回来让倪师傅做了给您家人吃,整天在外面得罪人,也不想着家里。”

“谢张管家,谢小……小的以后一定好好做事。”伙计自然知道这东西是谁给的,五号库房是小公子和小娘子的,有了药,母亲能好过一些。

刚才老者等人听到伙计一年的赏钱有一百二十贯,惊讶了一次,这回又惊讶了一次,面前的伙计都干什么了?方才张管家还是一副问罪的样子,转眼就是送药送参,连鸡也给准备好了。

人参啊,最差的一根也得十多贯钱,看样子是一根都给伙计了,让他切片慢慢吃,王婶婶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的一咧嘴,知道不是做梦,看着张管家质问道:

“你是张家庄子的管家?可以随便给下面的人东西?不用经过家主?也不用问夫人?你这么做是背着家中?”

张管家不知道这个是谁,琢磨着张家的事情怎么做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合计了一下,问道:“大人,这位是……?”

“哦,这个,这个是与老夫一同来的人,准备今年在这里过年,不回去了,正说着让伙计等人留下来做事儿,你看这个能不能成?”老者瞪了一眼那个王婶婶,对着张管家说道。

张管家连忙说道:“这个小的也做不了主,等回去问过老爷才知道。”

“方才给人参的时候你怎么就做得了主?”那王婶婶小声地说了一句,可声音依旧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怕老者,没敢抬头。

张管家见别人也好奇,还有这老头应该在京城中帮了些忙,前几天,有两个京中的官专门让人过来要走了老爷写的东西,皇孙那边还没使力呢,程县令自己的脚跟没站稳,不可能管让两个六品的官过来。

如此只能说了。

“大人,小的以前也不能管这种事情,后来家中钱财多了,忙的事情也多了,夫人管着家,小……老爷和老太爷怕夫人太过劳累,就把那五号的库房给了小的一部分权利。

每次不超过二十贯钱的东西,小的可以自己做主,到时入账,每月清查一次,只要不出差错便成,那人参买来时是十三贯,用猪肉换的,加一只鸡,鸡是自家养的,几十文钱而已,药是主家吩咐的。

这加起来还不到十四贯,小的可做主,张良母亲有老寒腿,年轻时给主家做事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张良是他家最小的孩子,面还有两个哥哥,老大也是给主家做事的时候把腿弄断了,还在主家做些木工活。

大人,您说这样的人,主家怎么能不管?老太爷常说,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张家,小的这么做,并未坏了规矩。”

张管家一番话说出来,众人都沉默了,张良低个头,眼圈红红的,用袖子抹了一下,对着张管家说道:“张管家,小的以后一定努力做事情,不会给主家丢脸,就是死,小的也要护着主家周全。”

本来是一个主家对下人好,下人感恩的时候,那个王婶婶在旁边又嘀咕了一句“那要是出了差错了呢?”

“住口,张家出了差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当初你们……哎!现在看看,张家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次老夫来的时候便是这个伙计伺候,说话滴水不漏,做事儿稳当,还有那个护苗队的人也不差。

能把下面的人管成如此模样,主家的能耐可见一般,一个下人都能这样,管家又怎么会差了?出了错,自有人家张家来管,难不成你们把这里当成你们家了?你一个管事的丈着家中还想管别人家管事儿的?”

老者这时生气了,对着那个王婶婶就教训了起来,那个王婶婶不敢再说,吓的差点就跪下了,大枣和小枣在旁边也吐了吐舌头,一副怕怕的表情,大人发火了,平时出来不摆架子,这下完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张管家有些纳闷了,似乎张家和这个说话的老女人家中有什么事情,难道……?

张管家突然想起来一些东西,却不敢肯定,看样子得回去告诉老爷和夫人,恩,还有小公子与小娘子两个,这些人不会是奔着小公子和小娘子来的?

张小宝和王鹃正陪着张王氏玩跳棋呢,三个人,每人一个颜色,在木头刻出来棋盘上杀得天昏地暗,张王氏自从见到了跳棋后,没用上几天的工夫就已经不比张小宝与王鹃差了,现在这盘还略微占了些上风。

张小宝盘坐在那里,一手放在腿上,准备随时去拿跳棋,一手托着下巴,眉头皱起来,在那仔细地计算着,王鹃嘴里也小声嘀咕着几步几步的事情,张王氏则是慢悠悠的下,不时地看眼儿子和儿媳妇那可爱的模样。

等张管家来的时候,张王氏还有五步就走完了,张小宝如果是王鹃不把第六步那个才应该走的提前挪走的话,也可以借着她的棋五步走完,那样王鹃输了。

王鹃看看张小宝那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伸手去拿那个棋子,张小宝连忙说道:“你应该懂得牺牲自我,掩护队友。”

“懂,可你不是我的对友啊,现在属于三权分立,我在中间就行了,你慢慢走八步吧,啊。”王鹃还是把那棋子给拿了起来。

“夫人,您在这里?还有小公子和小娘子?小的今天到那边除了上次见过的那个大人,还遇到了一个人,看上去五十来岁,左边的眼角下面有一个小的疤痕,说话的时候,右边的眼睛每次都会眨上两下,头发盘起来,用一木簪插住,凤朝天的发型,右手总是不觉中摸左手的食指,鼻子……。”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来的这么早?我以为等老爷考中后才能来呢,张管家,你去让人好生伺候,莫要叫老爷知道了,会扰了老爷的读书,记住了吗?”

张管家马上应道:“知道了夫人,不让老爷知道,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夫人,还有一事,那个大人说是想在这里过年,让咱们水云间酒楼的伙计等人继续在那里做事儿,三十也不能回家,小的不敢应承。”

“哦,这事儿,水云间中的做事情的人可不只我张王两家,还有葛家的人在其中,他们来了多少人?”张王氏想了想,也觉得不好办,她已经知道那个大人是谁了,可不想马上就过去,最好是拖到科举完了再说。

“娘,还有几天才过年呢,先不用急,慢慢想,到时就算没有葛家的人,张王两家的人也够了,只是不让他们回家过年,这个有点不好,得好好盘算一下。”

张小宝这时开口说话了,他并没有问母亲来的人是谁,和家中有什么关系,他刚才看到感觉母亲在这个事情上有些内心的矛盾,就不想提出来。

王鹃也在一旁点头,同时伸手把张小宝想要弄乱棋盘的手给拦下住。

“夫人,不如就按小公子说的做,再等几天,哦,他们一共来了五十五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会过来。”

张管家原本也是要找小公子说的,现在则省了多跑一趟的工夫。

张王氏点点头“那就这么做,张管家多操劳了。”

张管家谦虚了一句,转身去安排,张王氏看着棋盘愣了几秒钟,正要下的时候,张小宝突然说道:“娘,我和鹃鹃累了,就不下了,娘也去休息一下吧。”

“恩,不操心,咱家有钱,有地,还有官呢,等爹考上了,看看谁还敢瞧不起咱家,娘,我和鹃鹃回去了。”

张小宝好像是随意地说了一句,拉着王鹃走出门,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小宝真聪明。”看着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张王氏松了一口气,方才烦忧的感觉,随着儿子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就没有了。

“小宝,来的人是你家的亲戚吧?你娘不想见他们,是不是曾经欺负过你家?”王鹃跟着张小宝走在路上的时候问道。

“谁知道呢,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张王两家庄子的地方,不管他谁来了,都得按照咱们的规矩来做事儿。”

张小宝不屑地说道,管他谁来呢,张家庄子就是张家庄子,就算是皇上来了总不能硬抢吧。

王鹃见张小宝涉及到了自己的事情都不着急,她也不着急,把路上的一块小石子给到旁边,又问道:“那你想好让谁留在水云间伺候人了吗?上次不是有两个六品的官过来要你爹的东西了么,应该是那老头出的力。”

“没想好,不急,还有那么多天呢,有时一个灵感来了,那就有了主意,别总让我一个人想,你也帮我想一下。”张小宝说着话的时候也在盘算,应该怎么弄这个事情。

那老头有点本事,那么大的岁数了,跑到这里过年,不伺候好了还真不行,伺候的话又安排谁?谁家不过年?

“有了,小宝,这样,咱们让水云间的人轮换着去,比如三十晚上,就像咱们去年那样,先到我家吃东西,然后再回来,伙计们也可以啊,三十的时候,拜完年的过,没拜年的回来。”

王鹃给出主意,她觉得这么做不错,也就是这里,换成以前,谁还在乎过年,单位总是有人愿意留下。

张小宝想了想刚要点头,又停住了“不行,还应该有更好的办法,走,回去慢慢想,我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想事情,吃着吃着就想到了。”

在张小宝想着怎么把这个年过好的时候,贾县令则是想着如何能让张家庄子过不好年,昨天听到了那鞭炮的事情,计算一下可能赚的钱,他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让他收买的那些个衙役中的一部分,与其他衙役合在一起,带着从张家庄子买来的东西,装车向着土桥村而来。

下午的时候,离着土桥村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一阵的鞭炮声响起,贾县令把车帘子挑起来,向那边张望,见是一个小庄子前面,有大人带着小娃子放鞭玩,那鞭炮才叫一个长呢,从树上挂着,来回转了几圈才正好搭拉到地上。

噼里啪啦地声音,震的耳朵嗡嗡响,车子走出去几十丈远了,那动静还没有停下来。

“童衙役,跟本官说说,方才那个鞭炮是多少响的?”贾县令等着鞭炮的声音结束了,用手按了按耳朵,干呕了一下,对着外面喊道。

他没喊宋阳,觉得应该隐藏起来,把收买的人用到关键的地方,平时表现的太过亲近了一些的话,容易让人怀疑。

童衙役来到车旁边,对着车中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认为那是两万响的,便宜,买的越多就越便宜,衙门那边今年有三十万响,还有一些能在天上炸开的东西,大人愿意放,可以亲自点火。”

“啊,便宜,那这么放也是钱啊,一挂鞭怎么也能换来几斗米了吧?”贾县令这次耳朵舒服了些,估算着鞭炮能换多少东西。

“大人说的是,确实能换不少米,可那家庄子有点闲钱,愿意买来放,总不能不让他们放吧?不放这个,到时也要烧爆竹,一千响的是二十二文钱,一万响的只要一百九十文就可以了,那两万响的估计是三百五六十文左右。”

童衙役继续说着,还给估算了一下鞭炮的价钱。

贾县令听了之后心中更加的难受了,默默算着,平常的人家,过年最少也要买一挂一百响的吧?那就是三文钱,县中有多少户人家?这个衙门处有登记的,九千多户,他们张家庄子能赚多少钱呢,一挂一百的赚半文,那就是四贯钱。

那些买多的呢?还有那些个酒楼,现在已经习惯了放鞭炮,过完年开张的时候,就得放不少,照这么估计,只这个鞭炮就能赚上千贯了,还是在估计张家那鞭炮赚的少的情况下,外面的人也过来买。

张家庄子的鞭炮是不停地往外运,鞭炮是怎么做的呢?拆开来看,应该是有硫磺和木炭,还有一种应该是硝石,可问题是自己找人做了下,根本就不响,这个方子看来才是最重要的,里面一定有别的东西。

不成,不能让张家庄子继续赚下去了,要快点想办法,等着明年其他地方的人知道了这个东西,一起过来买,他们岂不是赚的更多,钱啊。

“童衙役,让人加快速度,这么慢,到了地方还哪有时间去给人送东西?”心中着急,贾县令催促了一下。

队伍的速度马上就快了起来,童衙役也跟在旁边对车中的贾县令劝着“大人不用着急,不是说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么?明天白天再送去也行。”

贾县令强忍着直接过去找韩旺主的冲动,带着衙役,开始给村落中的穷苦人家送东西,看着那些个得到了东西的百姓下跪磕头,泪流满面的样子,贾县令心情好了一点,哪怕花了高价钱买的张家庄子的东西。

等着这个村落送完,贾县令不准备马上去李家旁边的村子送了,吩咐衙役一直赶到水云间那里,也不上楼吃饭了,带着四个衙役就进到了韩旺主住的院子当中,这四个衙役,有两个是贾县令收买的,还有两个是他以后要收拾的。

贾县令刚一进到院子中,韩旺主好象早知道一样地迎了出来,贾县令把那两个没收买的给安排在了大门口,收买的领到了屋子的外面,让两个人守在这里。

这回贾县令和韩旺主都是小心再小心,甚至是不准备说话了,稍微寒暄了两句,韩旺主就拿出了笔,两个人在纸上写字,旁边还挡着。

“县令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韩旺主在纸上写到。

“张家庄子又赚钱了,卖鞭炮,不知如何制作,让人仿制没成功。”贾县令也跟着写到。

韩旺主点点头,想了想,在纸上写“大人意欲如何?不让其继续卖鞭炮?”

“不可,只能想其他办法,你们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吗?说出来,本官这就去做。”贾县令还不算傻,知道无法阻止人家卖东西,主要是衙役不听他的,他又不可能从别处调兵,除非是张家庄子犯了大事儿,他才敢去找背后的人帮忙。

贾县令看着纸上的字,脸色不停地变幻着,他也知道,过年的时候找麻烦,一旦出了差错,那事情就闹大了,张家庄子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对待他,虽然不知道张家庄子会用什么办法,可张家庄子的手段一直都不可小看。

贾县令心中又憋屈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动手?还是等一等?汗从额头渗出,贾县令擦了一下,咬咬牙,在纸上写到“不能再等,以免夜长梦多,你们出主意,本官亲自动手。”

“大人是否再考虑一下?”韩旺主又劝了劝。

“不必。”贾县令坚持着。

“那好,明日会有人把详细的事情交与大人,切记不可让第二人看见。”韩旺主见贾县令就准备在过年时动手了,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计划还要贾县令帮一下才行,只好这般安排。

贾县令这回没再继续写,认真地点了点头,或许是最后的时刻马上要到了,他心中有点害怕,更多的则是兴奋,觉得自己终于是有机会把张王两家给压下去了,就算不能一下子让他们倒了,至少也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

这一切要看韩袁两个庄子怎么做了。

贾县令深吸了一口气,把两个人写的纸给拿起来,用火镰给点燃,看着这几张纸变成了灰有用脚使劲踩了踩,才放心,他实在是怕了,万一再这个事情再传到张家庄子那边,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对付自己呢。

心中有了打算,贾县令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头了,与韩旺主又说了两句闲话,起身离开屋子,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衙役,对他们说道:“方才我与韩兄弟说的话,不可对任何人说。”

贾县令故意如此,真正有用的事情都用笔写了,说的话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他是准备从现在开始,就让衙役养成习惯。

“大人慢走。”韩旺主把贾县令送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告别着。

贾县令的身影不见了之后,韩旺主丝毫不敢耽搁,找来院子中的马,翻身而上,亲自向着韩家庄子的地方跑去。

贾县令离开了院子,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总是想要到那小桥的地方看看,又觉得有点心虚,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水云间,也不上二楼了,随便找了个一楼靠庄户的位置,把窗户推开些,望着外面还在飘落着的小雪,一动不动。

“县令大人,您要吃些什么?”贾县令不出声,衙役也不出声,可伙计不能不出声,在一旁小声问道。

“随便,上点什么都行,这雪啊,下的好啊,再大一些,再大一些。”贾县令有点癫狂的感觉了。

伙计愣了一下神,马上说道:“好的大人,小的这就去给您准备。”

等着伙计离开,贾县令看着站在那里的童衙役等人,笑着说道:“坐,今天都陪本官吃一顿,这天啊,要变了。”

“大人,天一直下雪呢,难道大人看出会晴?”童衙役在一旁困惑不解,问了出来。

贾县令做出了一副高深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是会下的更大,三水县的天啊,下也好,晴也好,总归是要变了。”

贾县令相信韩家庄子和袁家庄子一定会给自己帮个大忙的,那两个庄子丝毫不比张王两家差,而且还要更厉害一些,至少人家的发家就张王两家早,张王两家才起来多长时间,根本就比不上那两家。

贾县令说完,见旁边的衙役都不出声,于是又说道:“变了天,是不是更好一些?”

“大人说好就好,下大雪,冬小麦正好可以有足够的水了,又不用担心一直不下,到时候小麦先长了出来。”童衙役在旁边附和着。

贾县令这时不说话了,用眼睛在几个没有被他收买的衙役身上来回地看着,尤其是童衙役,看的时间更长,每次看到童衙役回看过来的疑惑目光,贾县令就会笑一下。

菜已经上来了,酒也温得差不多了,可贾县令还是不说话,也不动手吃,直到把这几个衙役看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贾县令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对着衙役们说道:

“吃吧,这酒菜不花钱,要感谢张家庄子,你们更应该感谢,是不是童衙役?”

“大人说是就是,其实咱们这些衙役更应该感谢的是大人,大人上任了以后,没有把小的们给辞了,让小的们还有俸禄可拿,小的们家中才有好日子过,大人,小的敬您一杯。”

童衙役知道今天贾县令去见那个韩家的人了,看贾县令如此模样,那一定是有了对付张家庄子的方法,现在就是贾县令高兴的时候,自然要顺着说说,至于最后如何,还有人能斗得过张家庄子吗?那里可是有高人坐镇呢。

贾县令看着衙役有点紧张的样子,越发的觉得自己这次会成功,端起酒来,说道:“以后的三水县要比现在更好,百姓也不用在挨饿受冻了,今天到的那几户人家,有的房子还漏着呢,一会儿童衙役找两个人,去给修修。”

童衙役今天也看到了,确实是有的人家房子没有修好,也不是说漏了,就是做饭的时候,烟没有从烟囱出来,而是从房顶上出来的,那泥应该是有了裂缝。

看看外面的雪,不大,童衙役觉得能修,就对着贾县令说道:“小的马上就去,回来再吃东西,大人您慢用。”

说完了话,童衙役正准备随便叫两个人过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专门点了贾县令‘收买’的人,加上他一共四个。

正要走的时候,贾县令忽然说道:“童衙役,这种事我看,其他的衙役做起来更好一些,不如换换人。”

贾县令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几下没被他收买的人,心中暗道,看样子自己收买的人还真的是被排挤,一有了活就得去,张家给的东西还少。

童衙役自然不会反驳,叫上了贾县令点的人,转身而去,贾县令则是笑了笑,夹了一大块肉,在嘴里使劲地嚼了起来。

贾县令见韩旺主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张小宝这里,听着来人说的话,两个人竟然用笔写字,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张小宝点了点头,说道:

“好,果然是等不急了,过年给我找麻烦,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们,庄子中所有的人加强防备,恩,还有,派人到韩家与袁家的庄子外面监视他们,就这样了,等着他们出招吧。”

“小宝,不趁着他们还没动手的时候,收拾一下贾县令?先下手为强啊。”王鹃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个贾县令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非要挑这个时候。

张小宝微微晃了晃脑袋“现在找他麻烦,就只能弄个大的,直接把他给赶走,可那样一来,三水县的百姓也会跟着过不好年,等等吧,大家都不容易,过年了,就该高兴一些,热闹一些。”

张小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高兴地又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让伙计们过好这个年了。”

今天四更,本来准备写五章,耽搁了一下。

张家庄子的梅花前几天就已经陆续开放了,只是没有今天开的这么多,张小宝和王鹃一早起来,就把自己给包裹好,一同跑到梅花的树丛边。

为了能够闻到花香,两个人重点照顾了鼻子,把鼻子遮的最为严实,到了地方,摘下挡在脸前面的缎子布,二人使劲吸着。

“小宝,你闻到了吗?”王鹃一脸陶醉的样子,闭着眼睛对张小宝问道。

张小宝也在努力地吸气,用鼻子的那种,过了一会儿,说道:“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先说假的吧。”王鹃依旧是陶醉着。

张小宝用手暖了暖因方才吸气而冻红的鼻子“好香,让人觉得这种味道,不应该用任何的语言来描述,我闻到了坚强的气息,闻到了让我一声难以忘怀的回忆,闻到了来自那远古的芬芳,闻到了……。”

“可以说真话了。”王鹃打断了张小宝的抒情。

“真话是,咱们两个站的地方是上风,夹杂着一些细小雪绒的风从我们背后轻拂而过,让粉白色的梅花婀娜摆动,带来了春的气息,带走了花的花粉,带走了……。”

“我就说啊,为什么没闻到,原来是站错地方了,不早提醒,跟着我吸鼻子,走,换那边去。”王鹃陶醉的面容一变,拉着张小宝向花丛的另一面走去。

张小宝比王鹃更严重一些,已经擤了三次鼻涕了,眼圈发红,也不知道是花粉过敏,还是被冻的,转过头,避开风吹来的方向,说道:“管他呢,我就不信他们敢派人过来又打又杀,走,看看咱们过年时候准备的事情还差多少。”

王家庄子和小桥中间的一个平坦的地方,也就是集市的旁边,此刻正有不少的庄户忙碌着。

一块块的木板被立起来,相互插合,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简易屋子,这些个简易的屋子最少有两个门,有的甚至是有四个门,一个一个的挨在一起。

在这些个房间中,摆着桌椅,还有不少人制作的那种用来涮火锅的盆,旁边一个稍微隔出几十步的地方专门放着木炭,这东西张家庄子最多,已经在全县收了不少,让县中的木炭价格上涨出最少三层。

看似给县中的百姓带来了不便,其实却让许多家中有劳力的百姓得到了一些钱财,砍树烧炭,就可以卖给张家庄子了,准确地说是卖给张小宝。

当初张小宝和王鹃对此事还商议过,如此作为可能会给贾县令一个攻击的借口,毕竟物价上涨了,这点张小宝和王鹃不在乎,他们是收购上就加了价钱,而且还是那种让这边的衙役帮着到烧炭的人家去收了,省了中间环节。

主要是两个人觉得这么做,会让树木减少许多,到了后来,这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植被了,那些个别砍了树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补种,也不想补种,直接就变成了地,这属于新开的,可以享受到免税的待遇。

这么多的简易房,就是张小宝解决过年的时候不能回家的一个办法,除了两个主家需要祭主一下外,其他的庄户都不用做这个,他们有的甚至只知道先人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而不清楚往上数有谁,口口相传的族谱有一点变动就没了。看吧小说阅读网

过年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不知道去谁家,无论去哪一家,都会让另一家显得太过冷清,张小宝决定,今年大家一起过,庄户自己家的东西可以自己吃,也可以与别人分着交换着吃。

除了这些,张小宝从自己的库房中拿出来不少的肉,准备到时切成片,请庄户吃火锅,那么多人凑在一起,自然热闹非常,连带着水云间那边也可以有伙计来回的换。

“好了,这些房子足够了,加上集市的房子,我们可以一起过年了。”张小宝和王鹃来到这边的时候,有个负责管着工地的人对周围的庄户大声地喊着。

庄户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周围的房子,一个个脸上洋溢出高兴的笑容,先前的正月十五就是大家一起过的,那时到处都是火把,还有各种小吃,庄子上还不如现在富裕。

今年没想到过年主家也准备这么做了,到时可以在三十晚上给主家的家主拜年,比起已往来说要更加的热闹。

“这下好了吧?离水云间也不远,甚至可以在这边做好的东西给那里送去,放鞭炮的时候就在小桥两边,唯一有点遗憾的地方是不会调配烟花,只能用火药,炸出来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应该放什么镁粉之类的东西。”

张小宝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表情,也觉得开心,整个就是一个大的家庭,想来不仅仅是大人们高兴,小孩子同样会玩疯的。

王鹃也在想象着过年时候的景象,这比原来热闹多了,当初都是自家过自家的,放个鞭炮还要跑到外面指定的地方,自己放自己的,没有那么多人会聚在一起吃饭。

到家中拜年的人拿着贵重的东西,说着虚伪的话,哪里能比上现在,庄户们的笑容可不是装出来的。

想到这些,王鹃欣慰地呼出口气,说道:“是呀,真的不错,那个朝廷来的大人,也就不用担心没有人伺候了,我就纳闷了,你听说过哪个大人不在家过年,跑别人家的酒楼的事情么?”

“没,从来没听说过,可能书上没写吧?一代代的传下来,历史总是有那么一些偏差,比如我们那里曾经出现的一些事情,早已湮没在历史的潮流当中,除了真正经历过的人,谁有知道某个事情的背后都有什么呢?”

张小宝一想到这个事情,就有些感怀,寻找事情的真相,是最难的事情。

“管他呢,反正咱们这边热闹就行,别人的事情别人操心吧,也不知道贾县令现在干什么呢,咱们可没给他送别的东西,只有一斤的木耳和三十万响的鞭炮。”

王鹃已经对那些东西无所谓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享受这种生活,并且与张小宝把这种生活维持下去,说着突然想到了贾县令,这个县令自从到了三水县,似乎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处处受节制。

张小宝一想到那个到这里准备赚大钱的县令也觉得好笑,说道:“除了他家中原来的钱财,他现在手头上应该还剩下七千两左右的银钱,过年了,怎么也得给他背后的人送去一些吧?赔死他呀。

原本还准备他好好做事儿,帮三水县一下,等着三水县繁荣了,他的政绩积攒够了,等他升上去的时候,送他一笔钱,我从来不反对有本事,能给百姓做实事的贪官。

程县令贪,可他贪的都是些小钱,却从来没有强争什么额外的税,也没有通过位置,让衙役们到稍微富裕的百姓家中巧取豪夺,最主要的是他识时务,咱们与他搭上了线后,他总是维护我们,并且通过我们帮着百姓富裕。”

“是呀是呀,程县令确实不错,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自从我们给他钱财后,他就不收别人的钱财了,只要我们不举,就不会有人追究他,哪怕走的时候带了三万两个银子,也没有人说他是贪官。

贾县令不同,没上任呢,就想着赚钱,不说到了县中先为百姓做点什么,更没有过来问问他能做什么,直接就敌对上了,带着把我们弄垮的目的而来,这样的人不收拾他还了得?”

王鹃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把自己摆在了强者的位置上,认为新来的县令必须要先保持与张王两家的和睦关系才行,要主动一些来投诚,她觉得有张小宝在,她这么做没错。

张小宝对王鹃的这种想法也深以为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不去想着寻找合作的人,而是要打压呢,自己这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了,那房子给修的,东西送的,还有各种的暗示。

这些事情做了,姓贾的竟然还是不改初衷,就惦记钱,还是要按照他的方法来惦记,学学程县令,要什么没有?钱不缺,东西不少,还给帮着弄政绩,一口气送到了京城当官。

京官可比地方官好,能在京城当中做个官,那是一种荣耀。

“哎!把贾县令给挤兑走后,希望能在县中再找一个人顶上去吧,不能总是从外面调,用起来实在是不顺手。”

张小宝用手点着自己的脸,在那里幽幽地说道。

“那你想到挤兑走他的办法了?”王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能把一个县令给弄走,更何况这个县令来的时候,还受到了那么多百姓的欢迎。

“给他个不完善的政绩,他就走了。”张小宝对王鹃挤了下眼睛说道。

贾县令终于是把所有能送的东西都送了出去,还让几个收买的衙役帮着送到一些远的地方,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做这个事情了。

那些个送东西的衙役自然不会说是县令大人给送的,而是对得到东西的百姓说是张家庄子的东西,这么说也没错,确实是张家庄子的,可收到东西的百姓想的是张家给他们送的。

“来人啊,随本官出去一趟。”坐卧不宁的贾县令穿上一身的便服,还拎着一个包裹,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对着守在衙门处的衙役喊道。

宋阳今天带了两个被收买的衙役等在这里,早已安排好的事情,贾县令从土桥村那边回程的时候,就有人把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中,除了他自己,其他衙役没有任何一个知道那信上写的是什么。

贾县令看完了信,更加的兴奋和紧张了,直到看到信变成了灰烬,又给弄成尘土,他才警惕地看了看车外的衙役。

今天就是他要动手的时候了,准确地说是明天,他今天要先到一个地方才行,华原县与三水县交界之处,那里有人给他找好了帮手,他昨天在衙门中做了些事情,偷偷做的,连他的家人他都未曾告诉。

“大人,您要去哪里?”随行的车准备好,宋阳恭敬地问道。

贾县令并没有告诉宋阳去什么地方,左右看看,对着宋阳问道:“让你安排的事情你安排好了?”

贾县令高深莫测地笑了下“到时你就知道了,走吧。”

语毕,贾县令蹬上车,在宋阳三个衙役的护送下出了门,沿着一条小路,向土桥村的位置而去。

车子走的不快,为了能够多赶一些路,拉车的换成了驴子,这下就不用担心半路上会先把马冻到的情况。

走出一个时辰之后,贾县令挑开车帘,对着外面的一个衙役吩咐道:“你现在马上赶回去,守在衙门的外面,别人问起本官,就说本官出去看望百姓了。”

衙役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车再次向前而去,等着又走了半个时辰,贾县令再次吩咐另外一个衙役“你现在也回去,把所有的衙役都召集起来,不仅仅是你们这二十个人,还有别处的,让人用快马给土桥村那边的衙役报信。

等着人到齐了,差不多也就是半夜了,去小罗水码头那里,把码头给本官围起来,那边出了些事情,到时本官会在那里等你们,以后这三水县的天就不一样了。”

那个衙役刚要离开,宋阳在旁边劝道:“大人,这里到时就剩下小的与大人了,大人还是先回去,多找些人手才好。”

“恩?宋阳你要相信三水县是安稳的,不会有人伤害本官,去吧。”贾县令在车中,看向宋阳,别有深意的恩了一声,挥挥手,还是让那个衙役离开了。

做完这些,贾县令继续让宋阳赶着车前行,这次他催促速度快一些,这次贾县令不时地挑开车帘向外看看,等着到了一个小土坡,旁边两个大树的地方,贾县令又让车停了下来。

这次他从车中走下,看着一脸不解的宋阳笑着问道:“宋阳,跟本官说,本官可以相信你吗?”

”宋阳一脸坚定的神情,拍拍胸脯保证着。

贾县令脸上的笑容更盛,从怀中拿出来一封信,递给宋阳,对宋阳说道:“既然如此,你马上带着这封信到土桥村,水云间的那个韩家人呆的院子,把信交给他,然后听从他的安排,要快,本官能否在三水县站住脚,就全靠这个了。”

宋阳接过信,看看周围,又看看贾县令,说道:“大人,不成啊,您让小的去,这里怎么办?”

“本官自己把车赶回去,不必担心,本官的特意带了东西出来,你看。”贾县令从他的那个大包裹中拿出来一个斗笠,还有一件宽大的粗麻衣服,看上去有些破旧。

“本官把这衣服穿上,赶着车慢慢往回走,你可要快点过去才行,可惜没有马,你自己看看周围哪个地方有马,先找来用用吧,总比你走着去的强,等你把这个事情办好了,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你,快去。”

说着话,贾县令把斗笠戴上,把那衣服也穿在外面,做到了赶车的地方,架着车向前走去,还不忘了回头看看宋阳。

宋阳在原地站了片刻,对着那并没有往回去的车喊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大人保重。”

说完这个,宋阳四下里看看,选了一条没有路的路趟着雪过去了。

过了几十息的时间,驴车停了下来,贾县令跳下车,看着宋阳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就那么盯着,直到宋阳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这才重新坐中,把那包裹打开,斗笠与宽大的衣服收好。

再从中拿出来一身细麻的衣服,把自己的头发打散,重新换了一个头型,做完这一切,贾县令把车帘挑开,向着宋阳离开的地方看了看,又把头伸出来,向后看看,这才推开车门,接着关上,再推开关上。

如此重复了五次,冷风不停地灌进车中,贾县令才停下动作等待。

过了一小会儿,山坡上面出现了四个人影,三个站在那里张望,一个快速地跑过来,到了车门前,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大人,您快下去,这里交给小的了。”这人钻到车中,就对着贾县令说了一句,同时接过贾县令手中的那个斗笠和衣服,麻利地套上了,他的身材和贾县令差不多。

贾县令点点头,也不说话,直接从车中钻出来,向周围扫了一眼,小跑着上了小土坡,与那三个警戒的人汇合在一起,从另一面下去。

车中的人也出来,坐到赶车的位置上,依旧向前赶去,车轱辘在雪中留下深深的痕迹,走出去几十丈后,拉车的驴觉得车似乎轻了一些,走的更快了,一阵风扫过,方才那地方雪上有着两个似乎别人给特意弄乱的痕迹。

贾县令从坡那边下去,马上就上到了另外一辆车中,这里停着三辆一样的车,连拉车的马如果不离近了仔细看也看不清楚,其中一辆车被人赶着向衙门的方向而去,另一辆转过来,先上坡,再跟着先前贾县令自己赶的车离去。

贾县令乘坐的车则是又等了会儿,上了另外的一条小路,赶车的人似乎有些急,不停地甩着鞭子,三匹马拉着车快速地奔跑。

离开的宋阳走到了一处农家中,看到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骑架的牲畜,只好又向另外一个地方跑去,跑到一个房子的旁边,宋阳左右瞧了瞧,没有人,把怀中的信拿出来,打开后仔细看着。

只见上面写着‘水路不通,来人应从新平县方向绕过,县中衙役已被我支到小罗水,两日后动手,速来。’

看到这些字,宋阳就是一惊,看情形,贾县令是准备从外面找来人对付小罗水了,想了想,宋阳拿不定主意,知道前面有一个小庄子,里面七十多口人,有马,宋阳揣好信,朝着那里拼命地跑了过去。

“大人,衙门中的事情您做好了吗?要知道,少了那个事情,明天行动的时候就少了些依仗。”

贾县令坐着车,赶出去二里路的时候,路边有一等待多时的人钻进车中,对着贾县令说道。

贾县令知道这个是袁家派来的人,点点头“放心,昨天晚上已经弄好了,让我家那小子带在身上,不会出任何差错,这一次,我看他张家庄子还有何话可说?”

“如此便好,大人,衙役真的能全部聚集到小罗水那边?然后一起被调动?”这人听到贾县令的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又问起衙役的事情。

贾县令笑了笑说道:“聚集到与否都不重要,就算我没有让他们聚集,也有人会帮着的,然后一起去新平县那边看守,这就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

“大人厉害,我家老爷只说让大人帮着把衙役调走,却没想到大人竟然想出了个如此让人防不胜防的计策,大人此时成功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人在旁边奉承着。

贾县令此刻才算是真的放心,把包裹打开,从中拿出自己的官服和官印,一番穿戴之后,对着那人说道:“你们那边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回大人的话,差不多快好了,只是张王两家的庄子上,庄户在那边盖房子,也不知道为何?”这人说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贾县令下车,钻进了另外的一辆车中,此时车中已经有人了,来人见到贾县令,马上说道:“贾县令一路辛苦,快随我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到了那边一切就都好办了。”

贾县令也回道:“韩大夫客气了,这次与你和袁家联合,定能让张家庄子翻不了身,一切都靠韩大夫了。”

“好说好说,只是到时候,一些东西上面,咱们可要好好商议一番,尤其是孵化小鸡,木耳,还有那种出好的粮食的方子,还请大人到时候以大局为重。”

韩大夫也不客气了,这个时候先把话挑明,以免到时候出什么差池。

贾县令自然明白,这三样不管占了哪一样都会发财,尤其是那木耳,想起来他就恨意顿生,既然能种了,非要一次给自己一斤,让自己向上面打点的时候总要考虑先给哪一个,后给哪一个。

只是这个方子不好弄来,若是三家都知道的话,弄出来更多的木耳,就要有人到其他更远的地方卖了,何况三家的关系并不那么牢靠。

想到这些,贾县令开口说道:“韩大夫放心,我就是想要出一口气,到时候究竟怎么分,还是慢慢商议的好,但那小罗水的地方,我却是要占大头,毕竟是在三水县,又挨着衙门。”

“好,到时看看张家庄子是否还有别的东西,说不定有更值钱的呢,哈哈哈哈。”韩大夫也在想着自己的打算,哈哈笑了起来。

一副信步由缰的模样,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县城的外面,骑着马依旧是向前走着,不时地用手摸一下胸口的地方,脸上出现了丝笑意。

看看周围没有人,从怀中拿出来一样东西,仔细地看了看,嘀咕道:“这下我也立功了,到时说不定能弄一个散官当当,张家庄子,欺人太甚,此番让你们知道下厉害,架。”

随着他喊过一声,方才还慢慢走着的马跑了起来,他则是骑在马上,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跑出去一个半时辰了,马有点受不了,总是趟雪,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马,这时口鼻中喷着白气,跑的也慢了。

贾未然看到马的样子,只好翻身而下,领着马往前走,边走边骂“张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给衙役骑的马怎么可能会跑出如此短的路就不行了?本公子想要骑,就送了一匹劣等马。

等本公子把你们收拾了之后,就天天让你们喂马,哼!等着,三条罪,都放到你们身上,谁也救不了你们,皇孙也不敢出声,哼哼!”

贾未然一边不停地骂着张家庄子,一边想着到时候怎么收拾人,一边牵着马趟雪,不时地往前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他的身子可经不起那么远的奔波,走到地方,不累死也冻死了。

又向前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在贾未然想要重新骑上马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连在一起的摊子,就支在小路的旁边。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不是什么卖东西的摊子,是一些人在这里休息,支起摊子是为了挡风,这些人从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哪里的人,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都有,还有几辆车,十几匹马。

略微数了下,一共二十二个人,正在那里吃喝着,香味不断地飘到鼻子当中,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从这些人的东西和装扮上看,应该是一些行商的人。

是了,三水县现在富裕了,不少的人会把货物贩卖到此地,从这些人的身上可以看出,是一些从别的地方过来的人,也不知道为何要在过年的时候出来,难不成是没有一个固定的居所?

贾未然如是想着,觉得没有什么危险,又想吃东西,又看上了人家的马,牵着自己的马走了过去。

“你们是行商之人?”贾未然见对方相继抬头看过来,只好先开口了。

“恩,公子一人走在这里,还骑着如此劣马,难道公子遇到了什么难处?”那些人中,一个坐在正中见,被其他人围住的对着贾未然说道。

贾未然摇了摇头“非也,我是不会看马,随便骑了一匹出来,马不行了就只能牵着,又饿又累,不知你们这些东西可否卖我一些,我多给你们一些钱。”

说着话,贾未然从袖子当中拿除了一串有一百来文的铜钱,托在手中。

看到他这副模样,那些人突然笑了起来,还是方才说话的人对他说道:“这位公子,一点吃食,何必用钱来买?坐下吃就是了,来,尝尝这个肉,肥的流油啊。”

旁边一个人从锅中捞出来带着一点瘦肉的肥肉片子,又拿个碗,装在里面,舀了一勺子汤,半匙子的蒜酱,撒上些香菜和葱花,连着筷子递到了贾未然的面前。

贾未然不喜欢吃肥肉,他家中又不像别人百姓那样,见不到多少油水,愿意吃油大的,可看着人家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只要强忍着肚子中的难受,接过东西。

先闻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也不知道汤是怎么熬出来的,小心地夹起这块足有一斤中的大肥肉,轻轻地咬了一口,贾未然的眼睛一亮,点点头:“好吃,肥而不腻,香啊,还有这汤,喝上一口暖和,让人忍不住要再喝几口。”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人在外面可是很劳累的,不多吃点油大的东西不行,吃多了油腻,只好多琢磨着让肥肉好吃,公子既然喜欢吃,那便多吃一些,来,公子,坐在这里。”

那人听到贾未然夸肉好吃,越发地高兴,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坐垫,对着贾未然邀请到。

贾未然发现那个地方是风最小的,也不客气,心里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多给些钱,故此往那边走去,刚走出两步,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就向后倒去,还没等倒下,两边的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把他给抱住了。

“公子小心,这边做饭,东西多,不小心就能踢上。”扶住贾未然的两个人中的一个给贾未然拍了拍方才扶的时候弄皱的衣服,说道。

贾未然这才发现,脚下多了根棍子,方才没看到啊,看来真的是不能大意了,这下摔了,也得疼上会儿,身上的衣服也会弄脏,做饭的地方,生火把雪给弄化了。

动了动腰,觉得没什么事儿,贾未然笑着说道:“多亏了这位大哥,不然的话,我这人衣服可就穿不出去了。”

“无妨,公子快坐在这里,尝尝这个用蛋炒出来的饭,放的可是素油,里面还有些肉丝呢。”

先前说话的人把贾未然给拉坐在自己的旁边,递过来一碗饭,还有两样小咸菜,同时旁边一人盛了碗汤,也给送到了贾未然面前,吃着炒饭就咸菜,还有汤,那味道绝了。

贾未然拿起筷子就往最里扒拉,边吃边说:“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看样子你们也真的会享福,行商都能像你们这样,哪还有什么苦可吃?”

“公子这话就差了,在这边可以,等着去了远处,比如那巴蜀之地,无论怎么吃好的都没用,路不好走啊,公子觉得好吃,一会儿走的时候用竹筒装上一些,放到怀中,又能暖身子,又能在想吃的时候吃上一口。”

旁边的一个人跟贾未然说着行商之人的难处,同时还真拿了一个竹筒出来,往里面装那肉和汤。

“好,这个我就拿着了,还要赶不少的路,一会儿走的时候给你们钱。”贾未然听到这人说怀中的时候,用手在胸口上蹭了一下,发现东西还在,这才放心,见人家这么好,想要给钱。

“公子说的哪里话?要什么钱,能在一起吃顿饭,这就是有缘了,公子切莫再提钱的事情。”那人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贾未然指了指自己的马,又指了下他们的马,说道:“不是吃东西的钱,我想从你们手中买一匹马,我这匹就留给你们了,这马总要给钱才对,还请诸位答应这个要求。”

“买马呀?这个……其实我们的马也不多,哎呀。”那人这回犹豫了,似乎不想卖。

做在贾未然旁边的人却说道:“老五,公子也不容易,卖一匹吧,万一公子因没有马而冻坏了,我等不是白请他吃了一顿么?”

那个老五想了下,对贾未然点点头“也好,这一匹马与你那换,你得补上五贯钱。”

身上暖和了,贾未然又开始骂起了张家庄子,并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张家庄子这边,房子盖好了,众人开始准备三十晚上的吃食,庄户们都把自己家能拿出来的东西告诉给专门负责记录的人,原本张小宝是准备他们家中每户拿一点东西,放在桌子上吃就行了。

没想到庄户们并不同意这个分配的方法,他们又不是没有钱,今年的收入是往常的许多倍,加上张王两家主家的本事,以后也会更好。

不仅仅是这些,他们除了收入多了,花消还少了,衣服主家给做的,为了统一,一年好几身,平时干活的时候,最累的一段日子,也是主家给做好东西吃,加上孩子同样在学堂能吃上三顿。

这进不出的,没有花消的情况下,他们的闲钱更多了,故此他们准备多拿点东西出来,不能总是盯着主家来吃,一个个把自己家中可以拿出来的东西报上,到时候再让人决定每家拿多少,拿什么,大家拿的东西尽量是一样价钱的。

张王两家的主家还从外面买来二十只羊,两头不能干活的牛,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杀掉过年涮着吃,除了这些,还有新的碗筷什么的,这些钱都是张小宝出的,谁让他最有钱呢。

最后一个就是面了,还有各种肉馅,张小宝准备包两种饺子,一种是猪肉大葱馅的,另外一种是三鲜馅的,换来的大虾仁,还有一些河中的鲜虾,都可以做,虾仁的和鸡蛋一起用韭菜包,鲜虾的放蒜苗。

这些肉馅要先剁出来,好等着到时候包,不少的女子专门负责这个,旁边烧着炭火,砧板上摆好肉,这些人就像比赛一样,邦邦邦地剁起来。

小娃子们知道了今年过年会在一起,一个个高兴地跑着跳着,相互追逐着,不时地传来欢笑声。

张小宝和王鹃也跟在一旁,看着大人在那里炸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只有面加点糖,有的里面放上了各种的斗馅。

庄户们在那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庄子上的事情,有那年岁大的就坐在旁边,拉过来几个小娃子给他们讲以前过年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张小宝和王鹃也爱听,凑到一起,蹲在那里。

“我年轻那个时候啊,刚刚到张家庄子,那时还是张家的老太爷当家主,日子过了与现在比不了,当时过年,哪家敢这么吃啊?一顿大饭吃完,过了年就不用活了,等着饿死。”

一个老头在那里眯着眼睛,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说给小娃子们听,脸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愁容。

“万年爷爷,是不是说,以前的老太爷跟本不行啊?”一个小娃子想法简单,听到这个就问道。

“别瞎说。”娃子口中的万年爷爷拍了娃子脑门一下,看了眼张小宝和王鹃,见两个小祖宗没有丝毫的不满意,这才放心,不然让老太爷听去了,该难过了。

又接着说道:“没有老太爷,哪来的老爷?这就是老太爷的本事,那时不像你们,可以天天到学堂念书,对付着将将不饿死就算好的了,每到收获后的产量低了,张家的老太爷就少收一些,有那一百户的食邑,让我们庄子上没有饿死的。看吧小说阅读网

你看看你们现在,享福呢,有书可以念,一天庄子上管三顿好吃喝,可得好好学,等大了给主家多出些力。

说到哪了?吃食,以前吃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比得上现在?想吃肉隔上几天就能吃一顿,要米有米,要面有面,还有新衣服穿,等明年,就能顿顿吃肉了。”

老头说到这里,坐的时间长了,又些累,揉了揉腰,就准备回去了,小娃子正听的高兴呢,见万年爷爷要走,马上有两个机灵的来到了万年爷爷的后面,动起手来给捶背,当中的一个说道:“万年爷爷,您别走,我们给你捶背。”

这捶背根本没有什么用,老头却是笑着点头“好,继续说,说说这吃的东西,看到那些个牛羊了没有?三十的时候要留好肚子,不然吃不下,还有那些个饺子,猪蹄,以前想都不敢想。

哪个不信的话就到其他的庄子上看,或是平常的人家中,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些东西吃?过年能用白面和着别的面包点饺子就不错了,哪敢这么放肉,只有一些葱,其他的全是肉啊,还有那虾仁。”

“我知道的,万年爷爷,别的庄户还有那些个其他平常的人家,在集市上遇到我们两个庄子上的人,都羡慕呢,说话和以前都不一样,我知道以前过年吃什么,吃菜饺子,里面就有那么一丁点的肉。”

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在那里跟着说道,同时想起了自己在学堂中吃的东西,有奶、有蛋、有饼子,还有肉,就算是菜包子里面也会放不少的油,咬在嘴里那油顺着嘴叫往下趟。

想着这些,孩子把目光放到了同样跟着高兴的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说道:“小公子,小娘子,你们放心,我们长大了就保护你们,你们也能像现在的老爷那样对我们好吗?”

“好,好,比这还好,到时我家就有更多的钱了,你们家也一样。”张小宝最里答应着。

王鹃在一旁笑,这些东西全是张小宝的,庄子上的孩子真可爱,什么话都敢问。

那个万年爷爷也是欢喜地看着张王两家的小祖宗,他不知道这些全是两个小祖宗弄出来,可他知道,原来的日子没有这么好,自从张王两家的小祖宗出生,一周岁的时候,庄子似乎突然就变了个样子。

所有的人不再担心明天能不能吃上饭,也不怕没有衣服遮体,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这些都是两个小祖宗带来的福分,一定是这样。

“还有啊,你们看看现在我们的房子,明年就换成新的了,到时……。”万年爷爷继续讲着,孩子们也跟着听,周围有房子遮挡,还有炭火,在外面也丝毫不觉得冷。

张小宝和王鹃看着这个万年爷爷总是不时地揉揉腰,相互望了眼,用唇语交流上了。

“小宝,你看万年爷爷是腰椎间突出还是腰肌劳损?不如想办法帮着缓解一下,这样庄子上的人就能舒服些了。”

王鹃不希望这些好象家人一样的庄户太难受,向张小宝问道。

“我哪里知道,看样子是应该腰肌劳损,不知道属于哪一种,这个我从来没得过,应该弄个蒸汽的地方,然后用中药再泡,拿酒来慢慢的揉,我就会两种手法,以前受了伤,去让人按的时候,聊天他们教的,有时我自己也按一按。”

张小宝可不会看病,只能用平时一些听来的,和学到的东西试一下,可他总不能去给老头按吧,他还有不少的事情。

王鹃也知道张小宝的情况,说道:“可以教给别人,还有我们家的医生会针灸,以后我们要培养一些专门治疗各种病症的人,按摩、拔罐、刮痧等等,培养人才,把张王两家庄子变成一个综合的地方。

到那时,只要遇到了事情,马上就可以有人顶上,过了年,你写点策划方面的内容,我给孩子们天天军训,等着他们大了,我们就有人可用了,别告诉我你不会策划。”

“会,你都说了,国际诈骗犯,不会策划怎么诈骗?我想的是,不只是孩子要学,大人也要跟着学,不忙的时候,就让大人也学一学。

人人识字,就能多看书,知道里面的意思,也算一种经验的积累,再学会写字,有了好的经验记下来,何必用口传这种容易失传的方法来继承呢。”

张小宝也顺着往下想,他知道,在以前的时候,认识字可能不算什么,大家都会,可现在这里,却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的,比如有些家中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钱买笔墨纸砚等东西?学东西也不可能一文钱不出,老师吃什么?

王鹃同样理解知识的重要性,它在于传承,不少民间的好方子,就因为不认识字,不会写,口口相传,到最后就湮没在历史当中,没有人会记得。

“好,我也同意,反正也不用他们出钱,跟着学就行了,等他们渐渐地对主家更加信任的时候,我就给他们讲物理和化学,不用你,我知道你不会,你帮我找各种的实验用书就行。”

“恩,我确实不会,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现在才知道,那种教育确实不一般,十二年的义务教育啊,比九年的更厉害,属于社会整体的成长。”张小宝不得不承认,教育对国民素质的提高作用。

9文学网帘浮锦绣色,笔挂书香颜。

一间修饰得典雅的屋子当中,红红的炭火把所有的寒冷挡在了外面,闻着淡淡的熏香,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贾县令坐在垫子上,面前有一小几,茶水与点心不可或缺,还有几种不知道怎么保存下来的水果,看上去诱人,吃起来味道如何,那便难以知晓了。

在贾县令的旁边同样有两个小几,几后各坐一人,还有一个带着扶手的椅子的上半部分放在他们的身后。

三个人坐好,一时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别人先开口,茶水喝了一壶了,最后还是贾县令忍不住了,当先说道:“给张家庄子治罪已成定局,不知韩大夫与袁议郎觉得该如何分一下张家的东西?”

贾县令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了,他一会儿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能走精神赶路,从这里出发,大概中午的时候就能到地方。

韩家的家主,同样是有一个散官在身的韩大夫看了眼袁家的家住,说道:“袁议郎这次出了甚多,还有由袁议郎先说吧。”

袁议郎见两个人都不准备先说,想了想,只好开口了“张家庄子中若是没有别的东西,那就有一些钱财,他们在小罗水那边赚了不少,这些钱财我们三家一同分了,分三份,一样多,二位以为怎么样?”

“好,我同意,那庄子中确实有不少的钱财,明日贾县令动手一定要快,先把罪给落下来,到时谁来都晚了,毕竟我们准备的已经够充分了。”韩大夫觉得这点钱财无所谓,再多也就是几万贯而已,真正有用的是方子。

贾县令有点不愿意,他掉水中后,一万三千贯的钱被张家给拿走了,他还花大价钱买了张家的六千贯的东西白送给百姓了,怎么说也应该是把这一万九千贯刨除才对,可想想自己真这么说了,后面的利益两家就一定会死咬着不放,只好说道:

贾县令的话说完,那二人都沉默了,他们想到了一起,准备接收这部分庄户,那样会多不少的劳力,可又怕庄户还想着主家,会给他们惹来麻烦。

最主要的是要了这些庄户,就得在其他方面给贾县令让步,这是两个人都不想的,找来麻烦的庄户,还失去了一部分利益,怎么算都不合适。

韩大夫不急,贾县令问的是袁议郎,自然要由袁议郎来先说。

袁议郎心中暗骂了一句,说道:“这些个庄户毕竟是三水县的百姓,就是要了他们,也还得在当地做事情,我与韩大夫都不适合要,不如贾县令自己留下吧,我们分那些个库房中的东西还有牲畜及家禽。”

贾县令没想到推出去的时候又推了回来,想想也对,三水县的百姓在没有受到任何灾害的时候,不可能离开这里,真离开了,自己这个父母官就要被上面的人找去了。

但是,两个庄子八百多个人,能比得上库房中的东西么?那库房中一定有不少的银耳和木耳,只在些就应该有上万贯了吧?甚至是更多也说不定,加上三万多只家禽,还有一群的牛羊马匹。

全算上,自己似乎有些吃亏,对,还有那么多的粮食呢,不行,绝对不能答应,那百姓最后也不可能归自己,庄子或许朝廷又会分给其他的人。

贾县令把庄户的事情给搁置了,开始说方子,袁议郎摇摇头“不是三个,还有做凉皮的,弄素油的,辣酱的,调料的,原本还有个冬天种青菜的方子,被他们给献上去了,哎呀,对呀,他们还献了个方子。

那方子可以说是利国利民,看样子要多费些周折了,不如把文县令也叫上,毕竟这次要用他的衙役,原本是说给他钱,现在看来只给钱也不行,再给他个方子,再给张家庄子多定个罪,说他们侵扰华原百姓。

正好把韩大夫家庄子上的稻草烧了的事情拿出来,我家那个牛吃了拉稀的事情就不行了,愿者上钩,讲不出理,又找不到卖料的人。”

“对,我看此事可成,文县令得个方子,能帮我等扛住不少来自上面的压力。”韩大夫同意了袁议郎的办法。

贾县令这时才反应过来,张家庄子确实有不少的方子,那钱财应该重新估计了,说不定还有没拿出来的方子,对呀,还有。

“还有,还有两个呢,一个是那做鞭炮的方子,另外一个是做爆米花的那个,糖的方子就算了,已经给了周西虎,这么多的方子,弄不好,还有新方子,现在说好了,到时又有了新方子还是不好分。”

听到贾县令的话,袁议郎与韩大夫都愣了,仔细想想确实是如此,多亏了自己等人动手早,否则再给他们两三年时间,他们还不飞到天上去啊?

“张王两家庄子主院的人我要了。”袁议郎与韩大夫同时说道。

两个人相互看了眼,又同时笑了,都清楚对方想的是什么,方子不是平白出来的,一定是有人想才有,那只要抓了人,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方子,每一个都是只下金蛋的母鸡。

两个人说完,笑完又后悔了,果然,贾县令也不是傻子,以前是一直想着报复,现在听到二人的话,同样清楚了人的重要。

三个人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东西可以分,方子也能分,可人怎么分,从这些情形上看,应该是一个人弄出来的方子,就算把所有的方子都给别人,自己有了这样一个人的话,那也赚了。

袁议郎越想越觉得为难,只能说道:“这个事情也先放放吧,等着文县令来了,到时再说,华原县不像你三水县,竟然弄出了七百多个衙役,只有三百,还有一些是临时找来的。

张王两家庄子上不少的庄户,动手一定要快,先把主家给抓了,庄户们就不敢冲,不然就容易把事情给弄大了,死上几百人,我等就摘不出去,还要贾县令用了个计把人给调走了。

等着张王两家的人被抓,那七百多的衙役也就老实了,他们总不能跑到我华原县的牢中找人吧?那和造反没什么不同了。”

“华原县牢中?怎么能关到华原县呢,要关也是关到三水县?你华原县的衙门没有道理来三水县抓人吧?”

贾县令惦记着想出那么多方子的人,说什么也不能把人送到别人的地方,到时候谁能保证这些人不先问出来哪个人?

袁议郎自然知道贾县令想的是什么,喝了口已经有点凉的茶水,说道:“那贾县令的意思是说,关到三水县衙门的牢房当中?让哪个衙役去看守?你连宋阳都信不过,说是他一定会串通张家,这才给他的信,若是没串通,那衙役们都会在小罗水那里。”

袁议郎问的话,贾县令确实不好回答,他在整个三水县除了能相信自己的家人,其他的人一个都不信,哪怕宋阳一直是那么恭敬和听话,他正是做了两手准备。

韩大夫这时插话说道:“不如这样,等抓住了人,咱们三个还有文县令一同向京城押送,让庄子中的人,还有贾公子来做剩下的事情,三水县的衙役们没有了主心骨,自然就好摆弄了,等他们听话,咱们或者是真的把人送到京城,或者是再回来,如此可好?”

“好,就按韩大夫说的办法来做。”袁议郎同意了。

贾县令有点担心,如果三水县有了事情,他应该先向州里报啊,不能直接押送京城,琢磨了一下,咬咬牙说道:

“好,我也同意这么做,可我到时候要让人往州中送一个折子,这边先动身,到时州中追究起来也好有个话儿说。”

那两个人见他答应了,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贾县令中途退出去,那他们就没有理由过去了。

事情安排好了,三个人也不再继续喝茶,到了另外一个厅中,让下人送来酒菜,准备好好吃喝一次。

贾县令此时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怕他不能及时地赶来,或者是出了什么差池,只好让袁议郎派人去迎一下,这也是为了给儿子一个功劳,不然的话没有借口。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张小宝与王鹃觉得困了,要回去休息一下,正在这时,三匹快马从外面赶了过来,直接就奔着张家主家而去。

张小宝和王鹃看到那马跑的速度及身上的印记,同时一惊,竟然是急报八百里,连忙往家中跑去。

两个人刚进了院子,张管家就把衙役过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好,这回我不用主动去撵人了,安排,马上安排。”张小宝听了事情,气坏了,决定要一次解决贾县令。

今天补一章,明天补一章,然后就上架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我会单独写个上架的感言。

照出亭台几点红,冬季星空。

水云间,从二楼的窗户向下看去,那人造湖泊中的水并没有冰,前几日过来的老者,家人也到了此处,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希奇,后见白天有人在湖面上用炭火盆来烤,稍有成冰的之处,便会被人给捞起来。

此时几盏灯笼被人给挂在小船之上,放到湖中照亮,衬托着那独立在湖中间的亭子,与冬天的星空相映,朦胧而梦幻。

一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头上扎两个犄角辫,小手扒在窗户上,垫脚向下望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好奇之色。

“爷爷,您看,您看,下面还有灯笼呢,真美。”小女孩儿腾出一只手,把胳膊伸的直直地指向下面扭头对老者兴奋地说道。

老者早已知晓那下面的景色,可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小女孩的后面,朝着孙女指的地方看了看,摸摸孙女的头,说道:“看到了,看到了,觉得好,以后就常看。”

“爹,您真的要告老?”听到老者说的话,坐在桌子旁边的一男子问道。

“炕儿啊,不是我想告老,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留在那位置上误国误民,不如就找一处景色好的地方,闲下来赏赏风月。”老者说话的时候也有些无奈,见孙女一脸不解地抬头看向自己,又对孙女说道:

“以前还不知道找什么地方,现在明白了,就在水云间这里,看看景色,再尝尝美味,以后你就可以整天看了,想来他们也不能管我要太多的钱,王家的丫头,你说是不是?”

后面的话是对那个旁人口中的王婶婶说的,那王婶婶还没说什么,旁边跟着伺候的大枣和小枣就一同点着头,小枣嘴快“大人说的是,以后大人在这里,一文钱也不用出,那张家的还敢不听?”

老者丝毫不认为张家的家主现在还会像以前那样怕事儿,张家这两年做的事情,若非是家主有本事,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王婶婶却是不觉得张家有什么了不起,在旁边说道:“大人,就算他张家现在比以前强了点,有了个七品的散官,也入不得旁人的眼,只待那明年进京,还不是要歇驻于王家?不然谁去帮他办那诗酒之会?”

老者看着王家这次派来的管事之人,也就是那个王婶婶,一抹失望之色出现在眼中,摇摇头说道:“你若是依旧这么想,明天还是不要去看孩子了,看看张王两家庄子现在搭理的样子,岂是寻常之人可办到的?”

王婶婶不敢顶撞老者,只能小声地嘀咕“只个庄子罢了,难不成还有大本事的?区区百十个庄户,便登天了?”

老者听到这声音,却不想多说,转头对着儿子说道:“炕儿,明日你也去看看,今天方来,还不知道张王两家庄子的样子,学学你那堂兄,躲在小罗水,要把码头上的事情给学会。”

“爹,孩儿知道了,张王两家庄子要是和别的地方不同,那背后的人也定非常人。”那人马上站起身,恭谨地说着。

见儿子如此懂事,老者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重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面那还咕嘟着的火锅,用筷子夹起一卷羊肉片,在其中涮了涮,又沾沾碟子中的酱,吃到嘴里,待咽下去,说道:

“老爷说的是,妾身这牙掉了几颗,原本还以为吃这肉不容易,哪知道放到嘴里,稍微嚼上几下,就可以下肚了,水云间的厨子也不一般。”桌子上一老太太也同样涮了一片,在那里夸赞着。

那个老者的儿子马上就又涮了两片,送到了老太太的碟子中,说道:“娘,您愿意吃就多吃些,还有这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您也尝尝。”

说着话,他又给老太太夹了一块红烧肉,红彤彤的样子,吃到嘴里又没有红塘的味道,是用白糖炒的糖色,肉也是专门挑的五花三层肉,过水的时候特意放的山查汁。

老太太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女,再瞧瞧一屋子热闹的样子,高兴地呵呵笑起来,对着老者说道:“老爷,听说这三水县新来的县令,似乎与张王两家有些摩擦,不如老爷从中劝劝,万一那县令使出什么手段,害了张王两家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这时有点担心张王两家,毕竟那贾山贾伊衡身为一个县令,还是有些能耐的。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那个王家管事的人身上,意思不言而喻,那王婶婶也知道老太太为什么看她,但她却装着不知道,到是小枣和大枣在一旁听了着急,相互使着眼色,又不敢随便说出来什么保谁的话。

老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不用急,这过年了,哪有不开眼的人在此时给别人找麻烦?等着过完年,州中先举一试,那张忠就有了举人的身份,离着京城近,今年就去参加春闱。

几个月只要张王两家庄子无事,凭借京城中给他找到的人,但凡他能显出些本事,庄子这边就无忧了。”

“爹说的对,这里离京城近,得了乡贡的身份,马上就能赶到京城,而不像那远地,今年得了身份,或许明年也未必能赶到,路上再出些事情,那便更麻烦了,只是这乡贡的名次也不能太低,爹爹不如帮着想个法子。”

炕儿这是也跟着附和,他打的主意就是,自己这边帮了张家的人,到时候父亲真的愿意在这里居住,张家必定会好生照看。

老者却是笑着说道:“炕儿啊,这等事情可用不上为父了,你看看这墙上挂的字画,就能想到张家为了供出个人来使了多大的力气,解试之前,张忠的名字必定会传的周边尽知。

冬天里种菜的方子交上去,以后这寒地之民,冬皆可多些吃食,张家又不要任何的官赏,定然是图名了。”

炕儿这下知道了,原来人家庄子早有打算,既然水云间酒楼上挂了张忠的字画,小罗水那边想来也不会差,硬生生往上推,哪怕张忠的才华差了一些,也比那求门不得的才子厉害。

“哼!还就不信那张忠能得个解试第一的名头,一州一个第一,多少个州呢,又有多少个头几年的第一一同到京城?当春闱是那般的寻常么?”

那个王婶婶又小声地嘀咕起来,她似乎非常看不上张忠,也就是张小宝的父亲,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要冷嘲热讽一番,但对桌子上的菜可没有不吃的意思,哪怕一边吃一边挑毛病。

大枣与小枣在旁边插不上话,两个人只能自己小声说着。

“大枣,明日就能看到小公子了,你说小公子长的什么样?会不会像张忠那样傻傻的?遇到点大的场面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枣仔细地想着张忠的样子,要把张小宝与张忠的形象给重合起来,对旁边的大枣问着。

大枣似乎没有小枣那么好的想象力,猜不出张小宝究竟长什么模样,摆摆头,说道:“哪里知道啊,王家的小娘子应该很好玩吧?听说两个人从睁开眼睛遇到,就非缠着在一起,分开便哭,一直住在张家。

我要是从小有这样一个人就好了,一起玩,一起长大,有人欺负我他就帮我出头,我给他洗衣服做饭,然后……然后……。”

说着说着,大枣就说不出来了,声音也越来越低,脖子也红了。

小枣在旁边听到大枣的话,也愣了愣神,眼睛看着外面的夜色,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对着大枣笑道:“大枣,你是不是想和府中的二奎一起长大?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呢。”

“瞎说什么?我说的是那个王家的小娘子,二奎那个呆样儿,我才看不上呢,他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他.

你不知道,上个月,他和府中的人出去做事情,结果回来想要抓鱼,那河已经冻冰了,他竟然掉下去了,你说他呆不呆?还有十月的时候,他自己……。”

大枣否认小枣的话,说是不关心某人,嘴里开始把某人做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地说了出来,听的小枣又愣愣出神了。

夜,总是会发生许多的事情,张家主家,张小宝的院子中,王鹃在那边托着下巴发呆,张小宝瞪着眼睛,用手在脸上不停地点着,两个人今天都不想睡觉了。

就在时间流逝的时候,院子中的下人匆匆来到了门外,对着守在那里的石榴和樱桃说道:“快去告诉小公子和小娘子,那个李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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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来了?他不过年了?”张小宝纳闷了,皇孙过年为什么不在家中呆着?跑到这里,那家中怎么办?难道是偷跑出来的?

这下张小宝可不敢像以前那么随便对付了,万一皇孙偷跑出来,到这边,自己庄子就会有麻烦,拉着王鹃就迎了出去。

等着在自己的院子中见到李珣背个手在那里看星星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确定了,真的是来了。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中呆着,跑到这里,不是给我们家惹麻烦么?”张小宝走近观瞧,想看看李珣是被打了还是挨训了。

王鹃也知道事情重大,在一旁点头,等着李珣给个合理的解释。

李珣笑着看向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好,好地方,方才我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那边有许多的房子,从一个房子可以轻易地进到另一个房子,有门框而没有门,这个有意思,我看那里还摆着不少的桌子,莫非是准备找许多人一起吃饭?”

李珣没有回答张小宝的问题,而是评价起那边的用来过年的地方。

“对呀,过年和庄户在一起,热闹,你怎么来的?你不回家啦?”张小宝说了一下那边的功用,又追问了一句。

李珣借着院子中的灯光,打量了一下院子,说道:“回了,回州府了,父亲要回京城过年,说带着我,可我不想回去,那边的人不好玩,就跟父亲说要与民同乐,没想到父亲竟然答应了,我就过来和你们同乐了。”

“在大门外被我给赶到水云间去了,或许就几个守在那里,让他们守着吧,我是李王旬,不用开正门迎接,随便推个小门这就进来了,你们还能害我不成?”李珣胆子倒是不小,自己就敢进来。

张小宝摇摇头“怎么能害你呢,晚上你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在水云间那里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来岂不是更好?”

“长夜漫漫睡不着,找你们说说话,李成也在这边呢,整天不知道学什么了,哎!也不去找我说说,看你们两个出来的时间,还有身上穿的衣服,你们也没睡?”

李珣找了一个好理由,又打量了一下张小宝和王鹃,笑着说道。

张小宝没有马上说话,在那里想事情,王鹃在旁边拉了他一下,这才惊醒,看向李珣的目光与刚才就不同了,一边往里让,一边说道:“恩,没睡呢,有个好玩的事情,正想着怎么玩。”

李珣跟着往里进,听到张小宝说有好玩的事情,来了兴趣,连忙问道:“什么事情那么好玩?给我说说。”

“不急,明天白天就知道了,你这次来带了多少人手?或许咱家能用一下。”张小宝期待地问道,原本他想说‘我能用一下’,觉得这样可能会暴露自己。

李珣伸出两个手指头“不多,这次随便过来的,只带了二百人,你家要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多修的房子?好啊,明年我也在我那庄子上这么干,今年来不及了。

不如这样,三十的时候我把庄户也叫来,在你们这边,大家挤一挤,你让人与你家人商量,看看他们同意不?”

王鹃用唇语对张小宝说道:“太好了,又多了二百人。”

“恩,是好,不仅仅是二百人的问题,还有别的呢。”张小宝回道,又对着李珣说“同意,一定同意,小红,去我娘那里,看看我娘睡了没有,睡了就到那边的书房找我爹,说李公子带人来一同过年。”

“好的小公子,我这就去。”小红答应一声,小跑着离开,刚跑到院子外面,就遇到了张父和张王氏派过来询问的人,李珣到来,他们不可能不过问。

听着小红把事情说完,张王氏想了片刻,说道:“夫君,我们就不过去了,让小宝和鹃鹃陪着皇孙说话吧,小红一会儿过去,就说张家庄子这边会准备好一应事物。”

李珣与张小宝闲聊了两句,小红便回来把事情说了。

“怎么好让你们来准备东西,明天我把庄户叫来,一起盖房子,该出多少,我出多少。”李珣不打算白吃白玩,还想着出点力。

张小宝想的不是这个事情,他想到了另外一个情况,对着李珣说道:“也好,那明天就把你那庄户都找来,我这边的木板多,盖的快,还有其他的东西也要准备了。

不如这样,明天白天咱们就在旁边看着,看看他们哪个地方做的不好,你也帮着说说,这次水云间那里三十的时候也不关,可以来回的走动,那里来了个官,想要过年,不回去了,我和鹃鹃也不知道该上哪家,只能这么办了。”

“好,就这么干,他们那些人回京城,难受去吧,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让的,烦死了,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哈哈哈哈!”李珣说着大笑起来。

张小宝也跟着笑,王鹃在一旁补充道:“还有呢,田中有不少稻草做的东西,下了场小雪,没被压倒,到时可以在那里来回钻着玩,叫上庄子中的孩子,在里面捉迷藏。”

“什么样的?什么样的?来时天黑,没有看到,还有那么好玩的地方?”李珣这次回家确实被训了一顿,跑出来正好散心,听到还有玩的东西,更加高兴了。

“有,李公子还是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张小宝看到事情差不多了,就劝着李珣去睡觉,这时当然不能会水云间了,把院子中最好的客房稍微收拾一下,让李珣去住。

李珣也不想着聊天了,答应下来,被张小宝和王鹃给送到客房,躺在那里想着明天好玩的事情。

送完了李珣,张小宝和王鹃回到自己的屋子,同时躺到了炕上,相互看了眼,笑了起来。

“这下好了,原本要想把贾县令给弄下去还要费一番力气,现在就不用了,当初想着把那个老头给拉进来,这次他不死,我就去死,明天给李珣换身庄子上小孩子同样的衣服,我们也换。”

张小宝此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不怕贾县令过来,他是担心不能一下子把人给收拾了,如今就不用愁这个事情了。

王鹃在那边躺着也说道:“这就是好人有好报,他真以为把宋阳给支开,我们就不知道他的行踪了,那车是咱们给制作的,他住的房子也是咱们给修的,费那么大力气,再让他给跑了,对不起我们花的钱。”

张小宝躺了一会儿,翻身起来,又坐到了书桌的旁边,在那里想事情,王鹃撑起身子问道:“还干什么呢?今天不学了,早点睡,好应付明天的事情。”

“想想,再想想,细节决定成败,我得安排好了,这次不仅仅要把贾县令收拾掉,连带着韩家与袁家也别想跑,好多的散官,哎!历史遗留原因。”

张小宝又开始用手点着自己的脸了,想要准备一个万全的办法,同时还得有备用方案,一次把事情解决了,不留后患。

王鹃看到张小宝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准备下狠手了,把被拉过来,盖住半个身子,说道:“那你先想吧,想完了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一下,躺会儿,记得叫我。”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张小宝才把事情考虑清楚,钻到被窝当中,与王鹃嘀咕了起来。

腊月二十九,一大早的,张小宝和王鹃刚刚起来梳洗完毕,还未等吃饭,李珣就找了过来,他也没吃饭呢,正好一起吃。

匆匆吃过,就叫着张小宝和王鹃出去,到了院子外面,有两个他带来的护卫还站在那里。

“快,把李成给我叫来,让他到庄子上让能干活的人来这边。”李珣对着一个护卫吩咐了一声,催着张小宝两个人向那田中走去,要看看用稻草做的通道和小屋子。

因下雪,这边的稻草上面都覆盖上了一层,只能看到田中多出来一个个的包,确实发现不了稻草。

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出入口的地方,张小宝和王鹃把那挡着的稻草给推开,一个洞口就出现在了眼前。

张小宝先钻进去一段,感受了一下里面的空气,发现没有问题,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吧,先看看,一会儿到那边去看人盖房子。”

李珣就等着张小宝这句话呢,听到了马上就钻了进去,感觉与外面果然不一样,挺有意思的,对着里面看不到影子的张小宝喊道:“你们家的木板够吗?我庄子上还有一些。”

“够,种菜用的准备了不少,好了,出去吧,待会儿再来。”张小宝从另外一个出入口中钻了出来。

张小宝说是让李珣在旁边指点,其实李珣什么都不明白,只能看别人干活,不一会儿的工夫,李家庄子的人赶了过来,基本上是全出来了,男女老少的,能干活的马上就来帮着干,不能干活的在一旁看。

由于李珣学着张王两家庄子的样子那样对待自己的庄子,庄户们现在一个个俱是红光满面,身上穿着统一的衣服,比起张王两家的庄户丝毫不差。

赶集的时候,不少的人见过面,这时一同做事情,也能有话说,小孩子们的排外性要强一些,张王两家的小娃子与李家的小娃子相互看着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一种敌视。

人一多,干活的速度就快,一间间的房子被架起来,小孩子们在已经盖好的房子中来回地跑着,一会儿从这个门露下头,一会又从另一个门探出脑袋,不时的,张王两家的孩子还要和李家的产生点小摩擦。

李珣看着干活的速度还是有点不满意,还有些东西没准备好呢,明天中午的时候就有一顿饭要在这边吃,然后就闲着等待夜晚的降临,照着个速度下来,似乎有点勉强。

正打算让自己手下的二百护卫过去帮忙的时候,从小桥那边过来了一片的骑兵,看那气势非同一般,二百个护卫紧张了起来,等着离近能看清楚了才发现,这些骑在马上的人竟然都穿着衙役的衣服。

“这是做什么?衙役都跑到此地了?”李珣知道三水县的衙役和别处的有点差别,用钱堆起来的,人数众多,整个三水县,不管多远,最少一个时辰就有一个衙役巡逻过去,让县中不会出一点事情。

没有哪个人敢在三水县使坏,可今天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也是要一同过年?

说着话的工夫,同样在这里等待的张管家就迎了上去,衙役打头的是陈东和宋阳两个人,赵主薄与张县丞也跟着过来了。

“张管家,一切顺利。”陈东在马上抱拳说道。

“好,多谢诸位,待此次事了,张王两家必定重谢。”张管家也不担心了,有这么多的衙役在,不怕别人过来找麻烦。

宋阳翻身下马,面色似乎有点不怎么好,脸上还有冻疮,对着张管家说道:“张管家,不必客气,我们知道,家中能过的好,全是张王两家帮着,这点事情没什么,谁要动张王两家,就是想断我们的活路。”

“来人啊,把獾油拿来,宋衙役为了追踪,把脸都给冻伤了。”张管家对着旁边跟着的人说道,这人马上就把手上的一个非常小的罐子送到了张管家手中。

张管家接过,又塞到了宋阳的手里面,说道:“宋阳,你们放心,以后只要有张家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饿到,擦擦这个油。”

宋阳点点头,没说什么,哪怕他知道这一小罐的獾油就得十几贯钱。

“小宝,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看着张管家在那边安排人进到搭建好的房子中取暖吃东西,李珣对站在身边的张小宝问道。

我爹已经想办法警告过他一次了,还给了不少的好处,衙门中的账上一文钱都没有,就怕他给弄走了。

可他见没有钱了,就打起了我家的主意,小罗水的码头,还有我家这边,县中的衙役护着我家,他没有办法动手,这你知道吧?”

“知道,衙役就跟你家养的一样,若不是你家给三水县的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往上献东西,我爹都要想想怎么办了,你家实在是太邪呼了一些,买个破山就能变码头,种个地就能卖种子。

随便拿出个东西都能赚钱,眼红的人会少了?怎么,那个贾县令一计不成,难道又生一计?准备对你家动手了?”

李珣听到张小宝说有人打他家的主意的时候,脸微微红了下,他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接触多了,发现张王两家没有什么野心,还会做人,把原来并不怎么好的三水县给弄的繁华了许多。

遇到别人过来找麻烦,都是先退一步,实在不行了才反击,当然,这个反击的力度有点大,不动则已,动如雷霆,一次次打跑了来犯的人,正因为这样,父亲才告诉自己不可随便动这个庄子。

让自己想办法拉拢,尽量找到那个背后指点的人,可惜,李成派出去了,整天和那个可能是高人的人做游戏,这么些日子下来,脑袋好用了,人也更伶俐,却只是在算学和一些平常的小事情上学到了东西。

这不对呀,应该学到的是那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力之外,算无遗策的本事。

就因为这个,自己不听地接触,尤其是张小宝和王鹃两个小孩子,那个聪明啊,一定是高人在对李成的时候没有尽全力,把本事专门教给张小宝和王鹃才对。

正如此,父亲那边才任由张王两家庄子做的这些个事情,只希望自己与张家庄子的人多接触,最后从高人那里学点有用的东西。

自己最容易接触的是谁?当然是张小宝和王鹃了,那野外生存的事情不管最后如何,确实是让自己更坚毅了一些,也懂得了许多的事情,在父亲看来,这就是高人通过张小宝和王鹃的口在教导自己呢。

过年能回到土桥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珣在想着心事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那里也在对话,用唇语。

“树大招风啊,小宝。”王鹃感叹了一句。

“树小就不招风了,可总会有人踩,除非你不在这个社会上,只要还在,那就要与人接触,想要不发生冲突是不可能的,平常的百姓真的就那么安稳?”

张小宝想的更透彻一些,起来是会被人算计,可不一样要忍气吞声,忍气吞声是面对平常人,被算计是另一个层面的人,他宁肯用大量的精力与那些人周旋,也不想与平常的人忍气吞声,至少平常的人他现在不用担心了。

王鹃也明白这个道理,别说是这里,就是当初,有些人杀了人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尤其是杀的平常百姓,生命在一些人的眼中,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也对,那我们以后要好好和这个皇孙还有他爹相处了,可以送些钱财,那李隆基不会反对吧?”

“不会,绝对不会,他看的是这些个兄弟和兄弟家中人有多少军队,和什么官员接触,至于钱财,他巴不得让他的这些个兄弟们多贪一些,只要不过多的接触政治,便什么事情也没有。”

张小宝对这方面把握的不错,通常的人都会如此想。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李珣那边想完了,对着张小宝说道:“跟我说说,这次的贾山准备怎么做,我帮你,上次就就害的我被父亲训了,怎不淹死他。”

“他想让外州外县的人来抓我们,我们这边封地是四千亩,我家和王家和起来就划了四千亩,可那山上是六千亩,剩下的两千亩我们没占,贾县令偷偷把我们送上去的文书给照着重写了一份,把地的大小给改了。

让他的儿子带在身上,到了三水县和华原县交界的地方,他自己也去了,把跟随他的衙役全给支开,好在我们给他做的车,在车下面有暗格,那里面藏了两个人,后来宋阳找来马又返会去,在那两个人指点下,追着过去了,才知道贾县令与韩家庄子和袁家庄子的人接触。

这次可能会来不少的人,他特意写了一封假的信,并且临离开前还让衙役到小罗水那边集合,无论哪一个,都会把衙役调走,我家这边除了庄户就没有人了。

昨天晚上,宋衙役连夜赶过来告诉,又连夜回去,现在衙役分出六百人都到了这边,我爹怕他们直接冲过来,把我们和王家的人给抓走。”

张小宝把事情的原委说给李珣听,开始的时候李珣还不觉得如何,以为贾县令用的是小计策,可等到张小宝说,贾县令竟然勾结外州外县的人,要到本州本县来抓人,脸色登时就变了。

“好大的胆子,他哪里是抓你们,分明是欺负我和我爹呢,好,好啊,怪不得你问我带多少人,放心,本候就是一人不带,他又能如何?想造反了?小宝,我帮你家,让他捞钱,看看能不能保住命。”

三水县的百姓好了,繁荣了,码头的地方就能多赚钱,我家也就有更多的钱,把钱拿出一部分改善百姓的生活,那就越发的繁荣,这叫良性循环。

可他贾山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我爹原来准备看看他怎么样,若是好的话,对百姓好,那就给他些钱,再想办法给他弄点政绩,让他升上去。

你都猜不到他是怎么做的,没上任之前,就跑到码头那里去算一年能赚多少钱,被县丞发现识破,第二天就上任了,那么多的百姓去迎接,就等着他好好对待,结果他在那边一会儿惦记下常平仓,一会儿又管韩家和袁要点钱。

恩,要了两次,一次一万三千贯,这不过年了么,人家程县令过年的时候会给百姓送东西,他还等着上面的封赏,毕竟是万民空巷去迎,他不敢不送,从我家买了些东西,花了点钱。

这下他就不愿意了,刚刚要来的钱没了点,忍不住开始打我家的主意,原本我爹就知道的,以为他怎么不得过完年消停两天再动手?哪知道这眼看三十了,他想在这时动手,哎呀,实在难办。”

张小宝把一些涉及到他家赚钱的事情给弱化了,把贾县令的作为给强化了,换成个大人这么说,李珣或许会想一想,可话从张小宝嘴里说出来的,那就不会是假的了。

李珣被张小宝劝了一下,不仅仅没有消气,反而是更加的生气了,在那里攥着拳头说道:“该死的贾山,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这一次的一些县令是爷爷亲点的,他怎么敢如此做?”

”张小宝这时又给贾山说好话,他越这么说,李珣就越生气。

“他不来我就找他去,问问他,在三水县究竟都做了什么,那些钱财哪里来的,两万六千贯啊,比本候爷还有钱,我还想着和别人做点买卖赚钱呢,他就直接要了,你别劝我了,此事已定。”

李珣越想越憋气,见张小宝要开口,在那里摆摆手不让张小宝说了,张小宝自然乐得自在,这下好了,不用自己费劲下圈套了,省事儿啊。

“先不说他了,看看那边还缺什么,哎呀,你吃饭是不是得用银子做的筷子?据说可以看看有没有毒。”张小宝说起了别的。

“什么银子,竹子的,咱们还一起做买卖赚钱呢,你家指望着我帮你们遇到事情顶着,能毒害我?除非是活腻味了,先拿根黄瓜给我沾酱尝尝,我庄子上的黄瓜还没下来呢。”

被张小宝一打岔,李珣终于是不再想那个事情了,却记在心中。

三水县与华原县交界的地方,文县令、贾县令、韩大夫和袁议郎四个人,站在那里,身后是三百个人,有的穿着衙役的衣服,有的则是穿着别的,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棍棒刀之类的东西。

四个人还在等,等贾县令的儿子贾未然到来,昨天就出来了,不知道为何,现在还没有到。

“应该不会出事儿,许是昨天找了个地方借宿,睡过头了,再等等。”贾县令现在比任何人都着急,那是他儿子,真的出事儿了,可怎么办?

其他三个人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就走了,只能耐着性子等,眼看就有人等不及的时候,贾未然骑着马终于是赶到了,只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未等别人问,就说道:

“爹,昨天孩儿过来的时候先是马不行了,他们给孩儿的马根本就不能跑远路,后来遇到个商队,吃了点东西,又买了匹马,也不知道哪个东西吃差了,一路上不时要停下,后来找个人家住下,现在还浑身无力呢。”

“你,你吃个东西也能吃差了,先不管那些,东西带来了吗?”贾县令见儿子过来了,虽说身子有些不好,可只要没出什么大事儿就行,他现在担心的是儿子身上的东西。

“带来了,爹,给您。”贾未然见父亲没有责骂,从怀中把一个信封掏了出来,要递过去。

贾县令使了个眼色“你拿着,千万别弄丢了,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东西取来,记你一功。”

“好。”贾未然想起来了,这个得到时候自己拿出来,然后给张王两家定罪,他就可以有一份功劳了。

人一到齐,大队的人马朝着张家庄子的方向行去,一路之上,那跟来的三百人俱都兴奋着,他们早就私下里商量好了,等着到那边的时候,看到好东西就揣到怀中,想来文县令不会在乎那点玩意,真遇到值钱的,那就算是赚到了。

文县令等人也同样期待着,队伍行进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许多,做完这一次,他们就可以享福了。

走出去一段路,众人觉得累了,这才看看地方,贾未然已经把这边都打听清楚了,看看天,说道:“再走上半个时辰,在午时之前,咱们就能到了,好东西等着你们去拿呢。”

经他这一说,原本还有几十个不是衙役的想要休息的人也决定不休息了,早点到地方,早点拿东西,在这种激励之下,队伍的速度竟然又快了一些。

张家庄子这里,衙役已经分出去一些人去警戒了,其他的全藏了起来,藏人的地方就是那些个稻草垛子,衙役们有力气,平时当混混的时候需要打架,当了衙役也要锻炼,不一会儿的工夫,一个个的小草垛子就弄好了。

衙役们分出一半藏在其中,还有一百李珣带来的人也是如此,剩下的人也好办,有木头板子,他们就把板子给立起来,连在一起,躲在板子后面,反正这边也在盖房子,不会让人怀疑。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看那边是否有人过来,今天不过来就等明天,李珣决定一直等到十五,他有这个时间和耐心,又不用他躲,他可以跟着张小宝和王鹃玩,拉拢关系。

巳时四刻,还没等到别人来的时候,那个在水云间中的老者带着一些人先过来了,从水云间过小桥,看到这边盖房子,老者走在最前面,边走边看,等到了地方,突然看到了李珣。

登时就是一愣,他不知道这个皇孙过年为何不回去,跑到了这里,李珣也看到了老者,连忙上前几步,问候道:“尚书大人怎么来了?您不在京城过年?”

“小候爷不是也到了这里了么,是不是跑出来的?王爷该怪罪了。”老者看着李珣的模样,想到的就是这孩子自己偷跑的,这下可给张家庄子找麻烦了。

“我爹知道我过来,大人您不会真打算在这里过年吧?”李珣有底气,就不怕被父亲训。

老者微微点了下头,说道:“是呀,今年就准备在这里过年了,不想回京城,人多,我着身子撑不住了,这边冬天的水也不结冰,还有不次于京城大酒楼的饭菜,景色也好,养养,你怎么想着到这了?还有,现在这里做什么呢?”

“哦,那尚书大人可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爷爷还指望着您呢,我这里有个庄子,过年了,与民同乐,正好张家和王家也是如此打算的,在这边盖几个房子,到时候三十一同守夜,一同吃喝,热闹。

尚书大人是准备在水云间那里呆着?不如到这边吧,听张家的人说,正是因为大人在这里,好方便伙计能够来回地在过年时给家人拜年,才专门选了这个地方,不然主家也能装下。”

李珣给老者解释着,老者看看这里施工情况,觉得非常满意,这张家人实在是太会做事儿了,不仅仅是让自己可以在水云间过年时有人伺候,也让那些个伺候的人知道主家没有不管他们。

回头看看水云间,老者想了想说道:“还是在水云间吧,家中人太多,到这边要打扰别人,等着三十那个烧爆竹,哦,放鞭炮的时候,我们再出来看看。”

“那也好,大人,一会儿您别急着走,您的护卫也躲到那木板的后面,有好玩的事情。”李珣正好看到了那边警戒的衙役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面红色的小旗,使劲地挥舞着,知道要等的人来了,连忙让尚书把人藏起来。

贾县令等人现在已经能够看到张家庄子了,此时他们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稳重,开始跑了起来,准备先把张家的人抓住,可等他们到了张家主院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开着。

“不好,他们可能跑了,快追。”文县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事情,招呼一声人,朝小桥的地方跑去,他们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正好要先经过张家庄子。

这些人也不耽搁,又往下追,追到了王家主院的时候,发现这里也是如此,这下他们心里没底儿了,只好继续追,等着又追出了一段距离,远远地看到许多人在那边盖房子,还有小娃子在田中玩耍,终于是放心了。

“看来他们是在做什么事情?分出五十个人去捉那些小娃子,说不定张王两家的小祖宗就在那里,其他人跟我冲啊。”

文县令有马,大喊一声,慢慢催动着马,让其他人把他围着向那边冲去。

刚才不知道什么事情的老者这下明白了,看着那冲来的人身上穿着衙役的衣服,还有两个穿着县令的衣服,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些人要造反,被李珣提前知道了,专门埋伏下来。

看到这个情形,他只好往后退去,旁边就是那个木板遮住的护卫和衙役。

贾县令这边的人不清楚情况,只想快点把人给抓住,最先到地方的是那五十个抓小孩子的人,五十个人冲过去,见到小孩子就踢一脚,或者是用手拎着往一堆儿扔。

五十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当场就被射到三十来个人,剩下的人一时被吓住了,看看周围那几百人,一动不敢动,李珣的护卫又马上冲过来,先是一顿打,接着才绑起来。

这边的叫喊声一响起,文县令等人觉得不对了,转过头一看,只见三四百人在那里围着,心中同时一紧,尤其是手上拿着弩的人,更让他们害怕了。

“不好,快撤。”文县令见此情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跑,边喊边拉缰绳。

这时那些个木板同时落了下来,后面的人见到那田中已经用弩了,担心小候爷,也不客气,直接用弩射,一阵弩箭射过去,抽出刀跟着就冲,衙役们愣了,当初说好了是吓唬一次,这怎么就动上手了。

衙役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者看到他带来的护卫望过来,手向那边一指“冲,如有反抗,格杀无论。”

文县令当场就被射下马去,那弩箭没有射到他的要害,躺在地上大声喊道:“别动手,自己人,我是华原县县令。”

他带来的衙役和凑数的也懵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先是弩射,后又冲过来,看那些人穿的衣服就知道不妙了,还有用的刀和那种陷阵一样的目光与动作,这种人不是他们可抵抗的。

当先就有人扔掉武器四下里乱跑,田地那边的衙役和护卫也围了过来,把后路与边路堵死了,正面是一帮李珣的护卫,剩下的另一面是其余的三百衙役,但凡有人手中拿着武器,或者是有人想要逃跑,马上就被砍翻。

“停手,华原县的人把武器都扔了。”文县令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发现扔下武器的人就不会被杀,大声喊着。

他带来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扔到武器,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恐。

贾县令点子好,竟然没被箭射到,望着周围的人,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着被人给按倒绑住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张永诚,你竟然下此毒手,私养军队,击杀朝廷官员,你等着抄家灭族吧。”

刚喊完这句,脑袋就被人踢了一脚,贾县令还以为这些人是张永诚养的人呢,又恐惧又恨,扭头看是谁踢的,正好看到了那边走过来的一个老者,突然愣了,试探地问道:“你,你是尚书大人?”

“恩,你就是贾山了,皇上亲点县令的时候我见过你,你试图谋杀李珣,如今被抓,还有何可说?”老者沉着脸问道。

“谋杀李珣?李珣是谁啊?李珣?啊,小候爷,大人,我冤枉啊,我没做这事情。”贾县令知道这周围的护卫是哪来的了,小候爷李珣的护卫,一边喊着冤枉,一边想着,他怎么来这了,过年不回家?

“哼,冤枉,那本候爷身上的印记是谁留下的?”这时李珣也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张小宝和王鹃,他自己指着身上那个三寸来长的小鞋印质问道。

贾县令看看李珣身上的鞋印,懵了,傻傻地说道:“那鞋印也太小了,不是我踹的。”

“哼,还敢狡辩,踹我的那个人就是你们一起的,脚长的小。”李珣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对着贾县令说道,这鞋印是张小宝踹的,方才跟李珣商量一下,就用这个计策,别管脚大脚小,反正是挨踹了,在那些人踹小孩子的时候挨的。

贾县令一下子就明白,小候爷这是想让自己一家都死啊,自己哪里得罪他了?难道是拿了韩袁两家的钱没给他送去?

不行,我不能死。

“大人,尚书大人,救命啊,我不知道小候爷在这里,我是来抓案犯的,抓张家的人,您可得给下官做主啊。”贾县令哭着哀求老者。

老者看看李珣身上的脚印,在听到贾县令的话,心中也明白了,这是贾县令想要一下子给张家庄子解决了,他决定帮张家庄子,正要给加罪的时候,张管家站了出来,指着贾县令说道:

“你瞎说,你抓人为什么不用三水县的衙役?你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你身位三水县的县令,难道要用别的地方的人抓三水的官员不成?”

“尚书大人,我有证据,让我把证据拿出来您就知道了。”贾县令就怕别人不管他要证据,直接把他个杀了,到时没有人会帮他说话,听到了张管家的话,心中骂着张管家傻,嘴里喊着。

尚书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同时也有点埋怨张管家,站出来干什么?

“大人,既然他说有证据,那就让他拿出来好了。”张管家一点都不着急。

“也罢,拿出来吧。”尚书见张管家这么说,只好说道。

“快,快,我儿,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让他们看看。”贾县令连忙招呼儿子。

贾未然腿上被射了一箭,正疼呢,听到父亲的话,不敢怠慢,马上从怀中把那信那出来,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说道:“他们只有封赏四千亩,大人您看看,现在竟然圈了六千亩。”

贾未然说着话往前递,尚书接过来看看,突然冷哼一声,把那纸团成个团扔了回去“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圈了多少,明明就是四千亩,你并非衙门中人,却身怀衙门中的东西,你该当何罪。”

不等贾未然去拣,贾县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别人的脚下爬过去,把纸拿起来展开看,一看之下,就觉得脑袋里面嗡的一声,眼睛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那根本就是原来衙门中的他替换掉的文书,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不对呀,儿子拿的明明是自己写的假文书啊。

李珣这时站了出来“贾山,你还有什么话说?陷害同僚,私引外州兵过州过县意图杀人,在被发现的时候,还想着杀掉本候爷灭口,来人啊,押下去,还有这些人,送到京城当中。

我在给爷爷写一封信,在我大唐境内,我竟然差点被杀,身受重伤,岂有此理,说不定哪个县令一高兴,引外族之兵过来攻打京城呢,贾山,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证据啊?”

“小候爷,饶命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没有了,是,是我陷害同僚,我认罪,小候爷开恩呀,我就是贪恋张家庄子的钱财,我没想着杀小候爷,我都招了。”

贾县令知道,这罪按在他说的两个上面,无非就是一个罢官,或者是杀他一人,若是照着李珣那么说,家中所有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当真如此?”李珣问道。

“当真。”贾县令回着。

“来人,写下来,让他画押,贾大人,快去找人保你吧,本候爷过年不想这么杀人,说不定你还能留下一条命。”李珣其实不敢说有人要杀他,爷爷那边一定会把自己给找回去的,他可不想回去,何况灭人一门,实在是太残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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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断网了,刚打电话给通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动在耳边萦绕,一百三十来步远的一个人形的靶子胳膊被打出个大窟窿。

李隆基拿起望远镜看看,遗憾地摇摇头,对恭立在旁边的高力士说道:“比手枪打的远,也比手枪难,发现目标,瞄准,开枪,退膛,上子弹,用的时间比弓箭长,力士怎么看?”

高力士手上也有一支枪,瞄了好一会儿也没敢打,因为风大,不好把握,怕打的地方离靶子太远,让皇上以为自己让着他,又怕一不小心打到靶子的头。

听皇上声音响起,灵机动后把枪口下压,终于是一枪打在了靶子的两腿中间,把后面用来阻挡的木板打穿,暗自松口气,回道:

“臣认为比弓箭强,这枪要比平常用的弓箭射程远,并且子弹携带方便,遇到风大时更比弓箭准,臣以为应当多造,装备给部队。”

李隆基微微颔首,重新换上一发子弹,这次没怎么瞄,凭感觉,很随意地开了一枪,竟然打到了靶子的脖子上,拿起望远镜看着靶子脖子处的窟窿,满意地点点头。

“也是个熟练活,此番小宝要拿出来给默棘连、赤德祖赞看,不知会不会让他二人有所防备,找到对付新武器的办法?”

“陛下,不如此,何时才能平定周边小国?听小宝言,天下大着呢,总该有个结果才是,更为重要的是赤德祖赞二人面见陛下时的礼仪,难不成陛下还真想与他们平起平坐?”

高力士没提怎么防备对方找到克制新武器的办法,因为还有更厉害的武器没拿出来,准备留在华山论剑的时候用,此时最着急的便是见吐蕃和突厥君主的礼仪,二人能不能称臣全看长枪了。

李隆基也知道,对待吐蕃和突厥不能像对待契丹人那样,眼看要过来的是两国的国君,面子问题很重要。

遂对高力士说道:“命礼部拿出几套计划,待他二人到来时安机行事。”

行在路上的赤德祖赞也在考虑这个事情,他不愿意到了大唐的京城之后给李隆基行臣礼,想要不卑不亢,别丢了吐蕃的脸面,不然以后真打起来,士气就没了,虽然现在将士听到王鹃坐镇也没多少士气。

昨夜住宿的条件还不错,就是招待上面差点,京城的朝廷竟然没有额外派人过来,没打仪仗来接,没有礼部的官员,也不能说没有,有九个,临时任命的,张小贝等人就是。

“赞普,是否应向大唐朝廷抗议一番,竟然对我等不敬,连礼部官员都不曾派来,分明是轻视我等。”

在赤德祖赞准备出门上车的空挡,身边一个宫中的官员提出自己的不满。

“张侍郎九人难道不是礼部官员?张小宝、王鹃把弟弟妹妹派来招呼我等,如何轻视了?难道他二人的地位不够?”

赤德祖赞很想按照宫中的官员抗议一下,然,他又不敢,真抗议,那就不是大唐轻视吐蕃,是吐蕃轻视张小宝和王鹃,两个疯子一样的人,啥事都能干出来,说不定一个不高兴,不去京城了,转身领兵回吐蕃转转。

恩,这都有可能发生。

吐蕃跟来的官员也无非是提一句,表明下自己的立场,真让他去抗议,他也不敢,伏侍着赤德祖赞上成,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旅程。

小贝依旧当导游,随时随地给吐蕃的客人解惑,很熟练的那种,外交型人才就是这般。

车窗的帘子挑起,队伍沿河而走时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金城公主昨天睡了一个安稳觉,梦到了自己没出嫁时候的样子,梦到了小时候在宫女的陪伴下捉蝴蝶的情景,醒来后泪眼迷朦。

如今坐在车中,透过窗口看着天空中的浮云,总是有点恍惚,盯着一处大的院落,看那里进进出出,人来人往忙碌的样子,眼睛愣愣无神。

小贝经验还是不够丰富,以为金城公主对那边好奇,给介绍道:“公主姑姑,那里是熟食加工厂,就是熏猪蹄了,腌羊肉了,等加工好,就会送到县中一些地方,没尝过,想来味道一般。

等一会儿近中午时到我家庄子,可以尝到正宗美味的熏鸡,那边的景色也要比这里好,哥哥说给安排了非常有意思的娱乐节目,但是不要去那边的天上人间玩,一点意思也没有,姐姐说是专门给那些没事找事儿寻伤感的人准备的。

“哦?那是个什么去处?”金城公主别小贝的话惊醒,好奇地问道。

“就是玩的,昨天愁,今天愁,明天愁的,还有姐姐写的诗呢,小远,小远,过来,天上人间那个怎么回事儿,不用上来,快说。”

小贝介绍的时候犯愁了,她没记住王鹃写的东西,对窗外使劲地喊,把小远喊来又不让其上车。

小远忿忿地瞪了小贝一眼,背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背完不等小贝赶,自己就跑到后面的车边坐下,晃荡着腿看流水,还真有一种文人墨客的骚样。

“是呀,梦里不知身是客,不知呢。”金城公主却听了一个身同感受,无奈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又迷茫起来。

赤德祖赞到是非常惊讶,没想到这样的句子出自王鹃之口,还以为她就会杀人呢,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对小贝问道:“既然是加工熟食,自然用火,为何见不到许多烟?”

张小宝正努力吃她不喜欢吃的姜片,昨天晚上睡的不舒服,有点着凉,听到赤德祖赞询问,把嘴里的姜片咽下去,皱皱眉头,不知是辣的还是表达对姜片的抗拒后,解释起来。

“不用木柴和煤炭,自然就没有什么烟,那里做事情的人多,还有从周边收集到的各种粪便了什么的东西,弄成一个沼气池的群,刚好可以够上制作熟食的火。

不只是工坊用,很多人家也用,如今天凉,沼气池出的沼气少,若是赶在夏天,河两边的晚上就是有无数的火焰在晃动,给夜间出来游玩的人照明。”

小贝一说,赤德祖赞想起来了,有这么个情报,大唐许多地方,尤其是黄河以南之处,都用上了沼气,很神奇的东西,可惜没有水泥不行。

哪怕找到一个池塘,插个竹管子可以同样出沼气,也无法安全使用,大唐偏偏就不外卖水泥,让人难作其想。

一路走一路说,当小贝口干舌燥,有点后悔当这个导游的时候,队伍终于是到了土桥村。

晴朗的天空下,葛家庄子和王家庄子首先入眼,更远处却是烟雾朦胧。

小桥流水,回廊盘绕,青山如黛,烟锁重楼,书声朗朗,鸟鸣声声,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公主姑姑,这就是我家啦,其实我也没来过几次,就是觉得很好,一会儿到前面的水云间吃饭,可是水云间的旗舰店哦。”

小贝的声音把感怀梦境一样景色的金城公主惊醒,指向前面雾气蒙蒙之处,好奇不已“那里怎么有烟雾?”

赤德祖赞也是一副等着小贝给讲解的样子。

“那方法可就多了,可以用冰块,也可以烧水,还有专门的水力喷雾器,很贵的说,哥哥和姐姐说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使劲地压气,现在还做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压,然后就有雾了,还能让天下雨呢,有云彩就行。”

小贝说话的时候数着手指头,看样子是想算出一天的雾需要用去多少钱,最终也没算出来。

赤德祖赞对前面的话信了,后面的却是嗤之以鼻,还能让天下雨?真当自己是神仙不成。

不过他对去水云间吃饭没有任何意见,都说三水县的水云间是最好的,终于有了机会,看看比起自己的宫中来说是不是还能强。

就在众人想要进水云间看看的时候,张小宝和王鹃找了过来,邀去山上玩,玩一个时辰,回来能多吃点,说是有打猎的娱乐项目。

并且告诉赤德祖赞,默棘连也来了两天,一起参加。

赤德祖赞只好纳闷地跟着张小宝二人朝山上走,以为是去那个天上人间,只是看向张小宝王鹃两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不知到他们为什么背了一根奇形怪状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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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吐蕃与突厥的两位领导人打过一场猎,张小宝和王鹃的接待工作就算是做完。

朝廷派来礼部的官员和仪仗、护卫,赤德祖赞、默棘连也同样派出相关的人与之接触,在水云间大吃特吃一顿之后,乘上车,朝着京城的方向滚滚而去。

小贝一直送到三水县的与华原县交界的地方,张着胳膊,看队伍逐渐远离,又望望天,见到一副天高云淡的景象后,似乎有着挥不去的愁绪,喃喃道:“走啦,这就走啦,别去总是匆匆,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走了一拨,希望还会有另一拨。

小远也跟着看,他可不知道小贝的满腔愁绪并不是因为离别,而是随着赤德祖赞进京,这里就再也用不到小贝了,小贝由外交部的部长直接又变回到了政协的委员,显然有点不适应。

还以为小贝是不想与金城公主分别,遂劝道:“人生正如那浮云,本没有根,风朝哪吹,云就朝哪飞,可无论如何,天空已留下云的痕迹,风的声音,看淡一点吧,离别或许是重聚的开始,那不是眷恋,正如红了的枫叶,是成熟。

“别在我面前拽文,烦,就这么走了,我又要开始和一帮小孩子玩,再也没有大人听我的话,我决定了,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找,马上开会,研究下近一段时期的工作,围绕御史事展开讨论,你组织一下。

小贝果然想开了,要充分地发挥一下队伍的优势,开创新的篇章。

小远明显还处在关于风和云的愁绪中,一时没有弄懂小贝的意思,见小贝盯着自己看,只要需要表态了。

“我同意小贝的提议,御史的会议是不是要继续针对多食人?绊马索的作用应该发挥的更大一些。”

“傻了吧,什么多食?是大唐的内部,我们不应该把目光一直放在远处,在身边也有需要解决的问题,坐在知御史事的位置上,就要起到相应的作用,想办法早点上路,三水县找不到毛病。”

小贝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又找到了从政协脱离的办法,准备进入纪检委,权力终归是会回来的。

反应比较慢的小远愣了下神,很不容易地领会到了领导的意图,眼睛放光,兴奋地拉住小贝“要弹劾谁?有没有目标?”“目标要自己寻找,笨,开会啦,你负责向其他人通报一下。”

小贝背着手,转身慢慢挪去,正如天上的浮云。

此时二人还在山上,张小宝不知道从哪里折下一段树枝,放在嘴里使劲咬着,想要把本就不湿润的枝条给咬出来纤维。

王鹃则是阴沉着脸,看着二百曾经参加了狩猎行动的护苗队队员,二百人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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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章节,祝小千斑竹生日快乐。

叶子悠悠

张小宝和王鹃并不担心小贝等人出什么事情,回到大唐京城周围,那就安稳了,派几个大人盯一盯,就算是跑到耀州也无妨。

两个人此时研究的是华山论剑的时候怎么能够一下子就让吐蕃和突厥归顺,让李隆基在眼看准备享受安乐生活的时期找到新的目标。

正在计划的时候,可突于亲自找过来,还带着河北道北部地区一众的将领,看情形是憋不住了,手上无兵,回去之后再没人可用,位置岌岌可危。

可突于如今变得老实多了,一改当初以退为进,威胁李隆基时候的样子,态度恭敬地对张小宝和王鹃问道:“张刺史,王参军,不知何时能让我等回到故土。”

其身后一众将领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同样收到故乡的消息,人口都快被大唐给弄没了,明年开春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土地会荒下来。

加上各个都督府的头头今天主动要求送上租税,很明显再也恢复不到当初的地位,一切听起来让人难以相信。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很想逼宫,让张小宝二人把人口给还回去,就是这两个当初到积利州时被人轻视的人促成了这一切,说出来根本就不敢相信。

张小宝已经不担心可突于他们会不会造反了,王鹃讲过的历史说可突于最后投奔了突厥,让李隆基一时没有办法,但自己和王鹃来了,时代变了,突厥已经没有那种能力再与大唐较劲。

听了可突于的话,看看一众将领的表情,张小宝(露)出和煦的笑容,亲切地对可突于说道:“可突将军,不是已经回到故土了么?大唐难道不是诸位的故土?昨天刚刚有京城中的人来,说陛下想要留诸位将军在京城过年。”

王鹃也在旁边帮腔“不错,陛下旨意中一再强调,让我等把诸位留下,诸位手中提前回来的兵也会安置妥当,已分散开来打入京畿道周边的军营当中,让将士们过个安稳的年,诸位可以提提细节上的要求。”

可突于才不相信李隆基会考虑到这个问题,想来张小宝和王鹃又是信口胡言,但两个人说的话,李隆基想是一定会承认。

见回不去,眼珠子转转,妥协道:“既如此,我就在京城看看新年的样子,昨日看过那场狩猎,心下痒痒,不知能不能拿出来几千支长枪,也让我那些不争气的兵见识一番?”

其余将领也是眼睛一亮,提出这个要求。

“这个……不瞒诸位,长枪打造起来费劲,如今也不过打造出三百多支,还有一百支放在京城,诸位想要,实在是难,不如这样,诸位将军每人可拿走五支去琢磨,待工坊再多造后,一定满足诸位的要求。”

张小宝(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委婉地拒绝了众人的狮子开大口提议。

可突于的眼睛在张小宝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张小宝看,想看看张小宝话中的真假,结果自然是非常失望,张小宝的表情非常真诚。

想了想,觉得拿到长枪拆开来看应该就能知道枪支的打造是否费劲,可突于终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送走众人,王鹃看看时间,对张小宝说道:“信已经给樱桃、石榴她们发出去,还有其他内院的人,估计再有几日便能赶回三水县,都变成老姑娘了,这一回的婚礼一定要隆重才行。”

“是,都大了,我们也大了,不等继续当个他们的幸福,想要在年前一起成亲的有多少?前段时候统计是有三十一对儿,估计更远的人听说之后也会愿意参与进来,这份心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张小宝看看王鹃,发现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都长大了,宋静功等人的婚事不能继续拖下,趁着有工夫,一起办办,算是了却一份心。

王鹃点点头,又道:“你说可突于会服气么?”

“不会,换成我我也不会,我得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野心,然后想办法一点点,比如来个卧薪尝胆什么的。

可那又如何?他只有一万的军队,其中又有不少被我们给腐化拉拢了,松漠都督府哪怕让他回去,他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那边可是有不少我们大唐的人,他毕竟是外族,无法拉拢大唐的人。

估计他也就是多打打长枪的主意,让他打去,就是给他图纸,他拿到手中也没有用,等过个几年他找工匠研究出来之后,我们的武器又换代了,何况我根本就不打算让他有这个机会。”

张小宝猛灌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起了可怜的可突于,同时想到了华山论剑时吐蕃和突厥人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几天的时间说过就过,樱桃等愿意参加集体婚礼的人纷纷赶到张王两家庄子这边,正如张小宝说的那样,后知道消息的人也要加入,一共有四十七对儿,为了吉利点,庄子中的庄户也凑出一对儿,正好四十八对儿。

热闹的婚礼连续排了两天的流水席,一对对的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中终于是完成了人生的一件大事儿。

整个三水县,凡是能够赶来的当地百姓都赶来了,用红色的纸包好一张张的纸币,作为喜钱送给新人,数额都不大,到是宋静功接触的人送的礼重一些,宋静功也没独自留下,而是平均分给了四十八对儿新人,让众人小发了一笔。

热闹的婚礼有人没赶回来参加,只是听说了之后,派人送回一份祝福。

这部分人就是小贝等儿童团的。

一直想找点事情的他们这几天在华原县、三原县、富平县都留下了足迹,却是一个(毛)病也没挑出来,明察暗访,当地的百姓对官府的评价就一个字,好。

在小贝找到于这边当官的何一伟,询问过有没有什么贪污、受贿以及无作为的官员之后,得到了一个很遗憾的回答。

没有,一个都没有,在这边当官的人只要做出任何一点错事儿,马上就会暴(露)出来,想捂也捂不住。

何一伟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录事参军和知耀州农事了,他升到了刺史的位置,并学着在褒信县时候的样子,弄了一个财政公开,每一文钱都花的明明白白,州中的官员无法伸手。叶子悠悠yzUU

“我就不信了,真的没有一个需要被收拾的官员,继续找。”小贝十分不满意几天来的收获,看看身后跟着的一百个儿童团护卫,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下决心要找个官员收拾收拾。

小远也同样没有精神,他怕冷,冬天的到来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穿衣服穿的厚了又沉,见小贝还是兴致勃勃的,为了能够早点好好休息,给出主意道:“那就别在耀州找了,耀州找不到的,去别处看看。”

“对呀,去别的地方,小远,我发现你还有那么一点用处,继续保持,长大了说不定我心一软真会嫁给你。”

小贝夸赞了小远一番,重新整顿队伍,朝着同州的方向而去。

过了耀州,进如同州之后,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下邽县。

已经习惯了耀州繁华的小贝等人一来到下邽就发现好像进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下邽县的县城破旧的已经快没有城郭了。

更不用说像耀州那样往来行人无数,两个相临的地方一个天一个地,直觉告诉小贝,这个县中能够找到她想要找的机会。

“分散开来行事,注意保持联络,化装打探消息。”小贝下了命令,小海根本不在乎别的事情,听到妹妹说可以行动了,带着自己的人找一处客栈住下,继续研究他的数学问题去了。

小珠让人取来画板,开始找地方画画,她现在是每到一处就想着把那一处地方好看的景色尽量画下来,写实的那种,好留作纪念。

小远本来也想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却被小贝拉住了“你得陪我一同探访,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懂不懂?表亲。”

“本来我就是你的哥哥,表亲,不知表妹你要从哪个地方入手?”小远打消在这边找古籍书看的想法,准备陪同小贝一起疯,反正就当是玩了,不指望能遇到什么事情。

大男小男等人也各自找事情去忙,儿童团的人留下几个,小贝的探访队伍便形成了。

“小孩子探访,自然是找小孩子,找大人的话人家才不搭理我们呢,把衣服换换,跟我走。”小贝决心做一次侦探,给自己和身后跟着的九个孩子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隐藏起来,开始了这一次的行动。

找孩子,小贝决定去学堂看看,那里估计应该有不少的孩子,到时候问问这里有没有贪官什么的,好下手。

小远已经顾不得身体的劳累了,决定就算是没有贪官,也要想办法弄出点事情,让小贝过次瘾,好早点回去。

同样累的人就是张小宝和王鹃派来保护小贝的人,他们一直都跟在儿童团的后面,不让儿童团发现,还要保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及时处理。

看着小贝化装完毕,这一部分的人知道又要有事情做了。

拦住个大人,小贝甜甜地问过学堂的位置,道了声谢,率领着她的团队朝着学堂走去。

下邽县的学堂位于县城的东北角,地方还真不小,来到学堂的外面,小贝先打量下这个学堂,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用树枝围起的栅栏,透过缝隙能够看到里面的布置。

最先入眼的是操场,还有一块大的草坪,用来踢足球的,单杠、双杠也不缺,看样子还不错。

此时应该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的人不多,只有四十来个孩子,在那里跟着一个大人做游戏,是体育课。

一阵北风吹来,小远打了个哆嗦,搓搓手,对小贝说道:“看学堂的样子就知道本县的官不错,不如先休息下,派人出去多方打探。”

“我怎么就没发现学堂好?有三水县的那几个学堂好么?有个操场算什么?说不定这里的官员会克扣给孩子们准备的食物,等他们下课的,溜进去看看,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小贝不打算这样放弃,对小远说着的时候,刻意地碰碰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们穿的正是寻常的衣服,学堂孩子的统一服装。

如今的衣服不值钱了,帛自从不再参与货币的功能之后,价格一降再降,如果不是张小宝和王鹃收上来很多运到别的地方交换其他东西的话,估计都没有人愿意继续种植布帛的植物了。

小远又被冻了一会儿,下课的锣声终于是敲响了,一群小孩子呼喊着跑出来,在操场上做起了各种的游戏。

小贝大模大样地从学堂的小门走进去,没有人拦他们,他们穿的衣服表明了身份。

打量了几眼,小贝来到了一个蹲在操场旁边的几个小姑娘的身前,看着几个小姑娘在那里拿个小棍子画圈玩,也凑一份,几个小姑娘没见过小贝,却不惊讶,以为是别的班的。

小贝琢磨琢磨,碰碰旁边的小姑娘,问道:“今天的间食还不错吧?我吃着还凑合。”

被碰到的小姑娘点点头“行呢,很好吃,在家可吃不到。”

“那你喜欢吃哪一样?”小贝问话很有技巧。

“上面有芝麻的蛋糕,软软的,甜甜的,焦黄。”小姑娘舔了甜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

“啊,我也是。”小贝显得很遗憾,本以为这个学堂会克扣学生的东西,没想到给的还不错,竟然是蛋糕,如此看来县中的官员没问题,不甘心地又问“那早饭呢,你喜欢吃什么?”

“今天吃的大(肉)包子,还有豆浆,(奶)昨天断了,只能用豆浆对付下,管事的人说过,明天就又有(奶)了,还有吃的小咸菜,上面的虾油味道不错呢。”

小姑娘没什么防备的心思,小贝问她就说。

小贝又遗憾了,豆浆确实不如(奶),但这不能定罪,没有就是没有,除了几个个别的好地方,其他的地方确实有断的情况发生,强求不来,有(肉)的包子说明学堂的伙食不差。

考虑了一下,小贝再问“咱们这里都有哪个坏人?当官的,我有点记不住了。叶子悠悠_”

小姑娘这回摇摇头,就在小贝遗憾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这边不清楚,我家村子那边的王瘸子就是个坏人,把村子中的牛全拉他家去了,听人说是想偷偷喝(奶),还是村正呢,没人敢说话。”

小贝心中一喜“你那是什么村子?”

“放牛村,还有县中的官经常过去,听人说是与王瘸子一起做坏事儿。”小姑娘一脸忿忿的表情。

“放牛村,好,好名字,真的是个好名字。”小贝觉得自己终于是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高兴地站起来,在旁边又晃了几圈,这才悄悄地离开。

“有收获了?”同样跟着出来的小远关心地问道。

“恩,有大大的收获,首先这个学堂就不行,让我们随便进随便出,万一哪个孩子跑出去丢了怎么办?”

轻松出来的小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小远却不敢苟同“谁家的孩子会往外跑?上课的时候缺了人是会被扣分的,扣了分就会少奖励,这个不算。”

“那也有别的收获,走,跟我去趟放牛村,找人先打听下位置,我们的活来了。”小贝不再纠结于学堂的事情,高兴地拉着小远找其他人汇合去了。

其风的时刻,小片小片的雪花打着转地落下来,碰到了房子和地面的时候又马上融化掉,让空气中多了一丝的寒冷和湿润。

京城当中,结束了朝会回到兴庆宫院子中的李隆基站到一堆的模型近前,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

高力士守在旁边,见皇上心情好,想起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与之说道:“陛下,此番江南东道的人到了海外之后,可是带回来不少的好东西,要不要由朝廷组成个大的船队过去,虽说是远了点。”

李隆基确实高兴,赤德祖赞和默棘连进京了,准备随时等待着自己的召见,礼节的事情谈好了,两个人用臣下之礼,要对自己进行叩拜的,这一切都是小宝和鹃鹃的功劳。

听传回来消息的人说,那天举行的狩猎活动,默棘连两个人被吓傻了,商议起礼节的事情就很听话。

这可是不容易的事情,等着华山论剑之后,估计吐蕃与突厥两地就会正式成为大唐的一个州或者是几个州。

加上从陆州传回来的消息,江南东道的人找到了一大片土地,肥沃的土地,还有很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动植物,正在往京城这边送,估计再有两天便到。

一时间陆州那里就兴起了出海的热潮,再出海是带上寻矿的好手,说不定可以发现更多的矿藏,到时运回来,那可是能解决大唐许多难处的。

一件件的事情和在一起,想不高兴都难。

开怀地点点头“朝廷可以派人跟着陆州那边的船队走,一个是看看地方,另一个也能保护下商人,此事你去安排。

“是。”高力士记下,准备过完年就派人到那边,心中明白皇上的意思,派士兵过去,还有另外一层目的,那就是真的发现了好的矿藏,要看好,不能允许够去的商人私下里铸造兵器。

解决了一件事情,李隆基对高力士问道:“小宝和鹃鹃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多日不见朕还真有点想了。”

“这个臣知道,小宝来信说,等默棘连等人见过陛下后,他们回去往华山等待,华山一行结束再回京城,张忠也会回京城,明年要在京中为官。”

高力士也想念张小宝和王鹃,他是处在亲情的位置上想的,也知道皇上是因为张小宝二人做的事情解决了很大很大一个问题,所以不得不想,两个人的手段太厉害了,不管到哪里都能弄出来一件大事儿。

“那有没有提他们想要什么好处?”李隆基又问,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郁闷,本是应该作为交换的条件,张小宝却不急着说。

原来是想补偿张小宝和王鹃在积利州的损失,并给两个人在那边稳定局势的奖励,结果两个人又跑了一趟吐蕃,把吐蕃和突厥的头头给找来了,同时又让河北道北部的各都督府势力彻底地弱下去。

功劳一件接一件的,不好赏,难不成还能在赏无可赏的时候学前人把他们两个给杀了?显然是不行的。

以前不知道外面的地方那么大,还有很多很多从来没有听过去过的,谁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厉害的国家,到时候两边互相发现,打过来,还指望遇到这样的情况让他二人继续出力呢。

李隆基一想到张小宝两个人就又头疼起来,不等高力士回话,又道:“你写信与他二人说,就说钱财上的是赏不了了,或者可以加加官。”

高力士又答应一声,开口道:“陛下,小宝写信与臣,提过此事,说是免掉张王两家买卖两年的税就成,两年不交税,损失可以补回来。”

高力士其实还有话没说,那就是信中不仅仅是写了损失可以补回来,还写的这次行动的收获,就算是朝廷不给补偿,也没损失,往后还会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带来更多的收入。

这话自然不能跟皇上说,干儿子来回地折腾,也怪累的,如今朝廷的财政也不吃紧,不用非指望张王两家的买卖税钱。

“哦”李隆基这算是同意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对高力士问道:“两年的免税是他们在河北道北部的损失,同时解决了三个地方的威胁,朕还要给奖赏,不可一概而论。”

高力士点头,回话“陛下,小宝确实还提了一个要求,不过臣觉得实在是太远了点,故此没说,小宝曾言,往后与其他遥远的地方做买卖时,让陛下允许他们打着大唐的旗帜。”

“有多远?”李隆基好奇起来。

“很远,比佛教传来的地方更远,真正的千山万水,说是用大唐的旗帜,可以展我大唐国威。”高力士朝着西边指指。

“这个自然,就算朕不同意他们也能打着旗号出去,在吐蕃时可不就是打着朕的名义说什么华山论剑,朕也就是不追究他们,不然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李隆基轻松一句话就把当初张小宝和王鹃用他的名义邀请赤德祖赞两个人的事情揭过了,省得等他两个回来有人闲不住当面对质、弹劾。

万一给他两个弄生气,以后变懒了怎么办?

在大唐有关人员高兴的时候,有人则是更加苦恼。

可突于已经和松漠都督府的人联系上了,消息来往不断,可知道的越多,就越是难过。

松漠都督府已经无兵可用,全被调走了,百姓也是十去四、五,凡是有点手艺的都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李邵固根本无法掌握都督府的情况,所有的事情全要听李珣的,谁让李珣带着一万精兵在那里逼迫呢,哦,不是逼迫,是维和,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把整个都督府直接拿下。

其实已经差不多了,送来的消息中说,剩下的还没有离开的百姓不是自愿留下,是大唐需要一个时间来安置先来的,等安置好了,会在去都督府挑人,百姓就在等待中。

自己的威名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面被百姓刻意地渐渐遗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这般想着,可突于叹了口气,萧瑟的身影在朦胧的阳光照耀下与地上留下一道飘忽不定的痕迹。

闭着眼睛想要把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却是无法办到,对前面立起靶子的人挥了挥手,待那人离开,把手上的枪举起来,瞄过几息之后,勾动扳机,啪的一声响过,便等待那边的人给报环数。

“三环。”声音从一百步的距离外传来。

“真不好用啊。”可突于嘟囔了一句,退出弹壳,重新推进去一发子弹,又瞄。

“将军,歇歇吧,您已经打了九十发子弹,明天一早起来胳膊会疼。”可突于旁边陪同的幕僚小声地劝解。

“打完这发的,让人拆开看过了?能不能做?”可突于继续瞄着,直到觉得差不多后,这才把枪里的子弹发射出去,放下枪,揉揉被震得发麻的胳膊,对幕僚问道。

幕僚接过枪,答道:“拆了,也问了,说是枪能做,但里面的那个大唐人叫弹簧的东西不好做,冶炼上的麻烦,还有子弹不会做,打开过,里面放的应该是和鞭炮差不多的东西,但又比鞭炮里的东西威力大。

还有那个白叠子,只要有点力量碰到,就会烧起来,这个不知道怎么做的,若能解决以上两个问题,我们自己也能生产出大量的枪支。”

“解决?我也想解决,要是换成以前,找李隆基联姻,到时候带去的工匠就差不多能够做出来,如今呢,大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凡是好的技术全都不准外传。

能够制作枪的人想来我是寻不到,张小宝和王鹃更不可能告诉我,听说就是他们两个人跟李隆基提出来的技术保密,恩,难喽,都督府的日子难过喽。”

可突于是一点信心也没有,大唐的武器越来越厉害了,还有那个可以看到很远地方的千里眼,这要是李隆基想对谁动武,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己的心情不好,跟大唐闹闹脾气,甚至是直接出兵,李隆基都会安抚一下自己,现在自己要真敢那么做,估计不用李隆基动手,张小宝和王鹃就会直接把都督府给平了。

幕僚也十分无奈,见可突于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想的事情说出来。

“将军,如今张小宝和王鹃是想用软刀子捅人,等松漠都督府的百姓都离开了,我们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啊。”

“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办法?那天在船上,张小宝找我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了,这叫阳谋,就是我明明知道后果,也无力去改变,只要我动一动,最先吃亏的就一定是我,动的越早,吃的亏越大。

啊!憋屈呀,让一个小屁孩这样威胁,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看看吧,看看华山上能有什么事情,最好是把吐蕃和突厥的人逼急了,只要他们起兵,我们就还有机会。”

可突于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激动,把一番话说出来,觉得好受了一点,又看了一眼枪,摇摇头,一步一步地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躺在榻子上,似睡非睡。

小贝长途跋涉,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是从山中钻出来,见到了前面传说中的放牛村,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儿,咧着嘴说道:

“问那个人路的时候,他咋说来着?说是不远?我算是明白了,他指的是飞,飞个直线可不就不远了,走路的话,需要来回转圈,真坑人,天眼看要黑了,今天是回不去了。”

小远也是累的没有力气了,同时也不冷了,走了这么多的路,身上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喝了两口水,担忧地说道:“不如明天再进村子,万一村子中有歹人,趁着晚上害我们怎么办?”

“不怕,我们可是有武器的,到时候找个院落,包下来,谁都不让进,先不说查那个王瘸子的事情,我就不信他们会对付一群外来的孩子,走啦,大冷天的在山上住一晚,估计会冻死人,再遇到了野兽可就麻烦了。”

小贝考虑了一下,否决掉小远的提议,带着队伍朝村子中走去,看着不远的村子,又走了两刻钟才到。

村子中已经有人好奇地看向小贝一行人,寻常可没有这么多的孩子一同过来,正琢磨着小贝等人的身份。

“大伯,村子里有没有好点的院子,借宿一晚上,我们会给钱的,明天就走。”小贝看到站在村子口的一个人,走上前询问。

站在村口的这个人一看到小贝,就被小贝那可爱的样子给吸引住了,似乎小贝的模样是个正常的人就会喜欢,连连点头,说道:“有,有,这是哪家的孩子偷跑出来的吧,跟伯伯走,就是没有地方也给你们腾出来一个。

还没吃饭吧?正好村子中的人家都在做饭,一会儿让他们多做点,先吃饱,然后好好休息。”

这人说完话,也没直接询问小贝等人的身份,估计是等着小贝休息差不多再问问,转身在前面引路,走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瘸一拐的。

小贝等人看到这个人走路的样子,互相看看,却是同时被吓了一跳,琢磨着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王瘸子王村正,万一要害自己等人怎么办?自己这边可是来查他的。

“不怕,他又不知道我们是来查他的。”小贝轻声地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又给自己壮壮胆,跟着前面的人走进村子。

本以为是很贫穷的村子,一进来才发现,这个村子生活应该还不错,能够听到狗叫声,家禽的声音,路过一个人家的时候,还看到了有两只猪不知道怎么从圈中供了出来,在院子中被这户人家的人赶的到处跑。

那人一边骂着猪一边赶,看到小贝一大群孩子之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起来。

为了在关键时刻拉到帮手,小贝回给这人一个甜甜的笑脸。

跟着前面的人继续走,又走了百十来步,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个大院子,空荡荡的,房子上的烟囱也没有冒烟,想是没有人住。

“不用怕,这个可不是鬼屋,原来住的一家人搬出去,搬到县中的学堂给娃子们做饭去了,伯伯是这个村子的村正,一会儿让人过来打扫一下,哎呀,你们这么多的娃子也挤不下,再分到村子的人家中一些,饭就在各家吃了,伯伯让他们给做几个好菜,哦,伯伯姓王。”

领路的人介绍了一番,就笑眯眯地看着小贝等人,越看越喜欢。

小贝却是越听越害怕,果然是这个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对着王村正一笑“王伯伯,谢谢您啦,我们是上山游玩的,等吃过了饭我们给钱,估计一会儿大人也能跟过来,我们跑的快了点,嘻嘻。”

“不用钱的,村子里的日子过的还不错,自从有了套养的办法,不再像以前那样难喽,等伯伯叫人。”

王村正的眼睛眯的更小,看看天色,扯起嗓子就开始喊上了。

村子中果然出来不少人,听了王村正的介绍,又看看小贝一群可爱的娃子,一家领几个,很快就把小贝等人都给领走了,小贝几个人选了一个看上去最像好人的人跟着走,希望能够在关键时刻获得帮助。

一帮孩子刚刚分配到各家,村子外面又来了十二个大人,这十二个人直接找到了王村正,亮明身份也在村子中找个地方住下。

王村正这才知道看上去最可爱的孩子是谁家的,连连夸赞,怪不得那么懂事,竟然是三水县张家出来的小娘子,那就没错了,连忙又挨家挨户地告诉把菜做的好点,别舍不得,以免富贵人家的孩子吃不惯。

吃过饭,小贝等人又在各家各户的房间中用大木桶洗了一个澡,累了一天的他们再也没有心思去考虑查问的事情,早早地跑到榻子上,用人家洗的干净的被褥把头蒙上呼呼地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小贝等人起来才想到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安排人守夜,一阵后怕。

等吃过早饭,小贝一帮孩子再次聚集在一起,就是那个没有人住的院子,开始商议怎么去查问案子。

“我觉得吧,应该旁敲侧击,套话,找一个看上去老实的人家,问出来王瘸子的事情,但就算是问了,也不能马上去抓人,最好是派身手好的人进到王瘸子家看看,他究竟把牛弄过去是干什么。”

小远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搓搓脸,提出自己的办法。

“好的,那就一同进行,去几个人去王瘸子家看看,小心点,别被狗咬了,安全第一,我去打探消息,分兵两路,行动。”

小贝显得很兴奋,儿童团终于要发威了,这是一件大事儿。

按照计划,分兵两路,剩下的人在院子中等待,小贝带两上个人去昨天晚上借宿的人家,她觉得那家人比较不错。

另一拨则是五个人,身手最好的,平时在一起的时候,这五个人上树掏鸟,下水(摸)鱼,都是好手,算是最精锐的儿童团团员,到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关键时刻,小贝等人觉得应该派出精锐来做,让王瘸子见识一下。

“王婶婶,我有来啦。”小贝领着两个人来到昨天晚上吃饭休息的地方,对着蹲在院子中和猪食的王婶婶说道。

“诶呦,是小贝来了,外面冷,快进屋,今天是不是要走了?”王婶婶显得很高兴,把手在身上蹭蹭,招呼小贝进屋。

小贝懂事地摇摇头“王婶婶您忙您的,我看着就行,不进去啦,外面不冷,我穿的多。”

这个王婶婶应了一声,继续干活。

小贝看着王婶婶在那里做事情,想了想,开口说道:“王婶婶,这吃的能喂牛吗?”

“不能,只吃喂猪,牛不能吃这样杂乱的东西,入冬前已经给牛准备好了东西。”王婶婶笑着摇摇头。

“哦,给牛准备啦?那就好,王婶婶,那牛呢?没有见到呢。”小贝顺着话问起来。

“牛都放在村正家了,省心,想看牛的话,一会儿婶婶带你去村正那里看。”王婶婶还真没想到小贝在套话。

小贝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谢谢王婶婶,婶婶,那个……牛放在村正家,不会瘦了吧?不会养死吧?产的(奶)是不是喝不到?”

“怎么会瘦?村正养牛是把好手,更不会死了,没病没灾的轻易死不了,(奶)是要带崽子以后才有,没有崽子就没有(奶),等着,婶婶这就弄好,带你们去看。”

王婶婶手上的动作加快,笑着与小贝讲解。

“哦,好的,看看,怎么能弄错呢?”小贝答应一声,又开始小声嘀咕起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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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心中无尽的疑惑与惆怅,一百多个孩子来到了村正家,看到了村正家后面那个大大的院落,看到了院落中幸福生活的牛。

情报带来的错误让小家伙们陷入了极度的不自信情绪当中,五个好不容易翻进院子,又被狗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看快哭出来的精锐团员抿着嘴站在那里,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惩罚。

“白跑这么远的路了,居然弄错了,早知道我就呆在三水县,费个牛劲跑来,累得跟个犊子似的,一点不划算。”

小远在失去了兴奋的情绪之后,突然发现天越发的冷起来,两条胳膊紧紧环抱在一起,小声地嘟囔。

小海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小珠很自然地把背在身后的画板拿下来,在一群牛中寻找灵感。

大男小男一对儿双胞胎心有灵犀地放着墙角处一朵不知为何在冬天还没有凋零的话发呆,张强、张刚、张芳小声说起话,比较起放牛村的山和他们家中的山有什么不同。

事件的发起者小贝,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计划的不严谨,行动的失败,这一切她认为似乎都要由她来承担。

“花掉的经费难道也要我来出”小贝望着王村正那和煦的笑容,看着牛群挤在一起时候的和睦,眼睛的余光总是觉得一百个护卫在看自己。

王村正已经知道小贝等人过来干什么了,丝毫不生气,看向一帮小娃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祥,开始给小贝等人介绍起养牛的经验,结合了张王两家办法和当地的环境。

只三年,村子中就多出了二十头小牛,大牛也没有一头意外死掉,冬季牛的圈养要注意增膘与养体,开春前的牛棚保暖应该关注哪几个方面。

说的很详细,言语中总是不经意地称赞一句张王两家对村子养殖事业所提供的技术。

小贝眨着眼睛认真地听,好像要把计划错误带来的后果降到最低。

中午,一百多个孩子在村子中吃了一顿小鸡炖蘑菇,啃了几个大饼子,在下午阳光充足的时候告别热情招待的村民们,不顾村民的拒绝,留下伙食钱,又踏上了回程的路。

“先停停手中的事情,作下总结。”回到镇子之后,包下一个客栈的大院落,小贝在屋子中憋了一个多时辰,走出来开始着急儿童团的团员,要开个总结大会。

行动虽然失败了,护卫们还是得听小贝的命令,小远害怕小贝受到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在小贝呆的屋子旁边守了一个多时辰,见小贝出来时的脸色还算不错,凑到近前小声地安慰道:“小贝,不怕,咱哥咱姐可是说了,失败是成功他娘。

“我小贝什么时候怕过小远,你的这个想法就是错误滴,是不对滴,我们哪里失败了大家都过来,说说,就说我们这一回到放牛村调查关于养殖技术的落实问题取得的成果。

我先作一个发言,我认为,张王两家在技术传播方面做的不错,至少放牛村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接受了我们的理论,并且根据当地的环境因地制宜,琢磨出了一套合理的冬季养牛的方法,值得我们进行推广,但不能太过冒进,一定要让其他地方的人明白不同环境的重要性。

这一次儿童团的团员们做的很成功,小海团员在计算方面给团队提供了有效的帮助,小珠团员更是把一路上需要用图形表达的详细资料记录下来,小远团员引经据典让我们感受到了大唐各地的风采。

还有小强团员们,在行动中及时合理地提出了建议,并且用事实证明了他们建议的正确性。

当然,还有一百个张王两家的护卫,在行动中做到了统一指挥,同步前进,展现了我们茁壮护苗儿童团的风姿,维护了我们的形象,这点值得表扬。

我相信,在我们团结一致中心思想指引下,儿童团的未来是美好的,是积极向上的,是继往开来的,好了,现在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怕有负担,要勇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小贝说出这番话,终于是松了口气,一个时辰没白憋,想到了哥哥和姐姐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会怎么做之后,把劣势变成了优势。

一直对其他事情不关心的小海听到妹妹的发言之后,头一回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大男小男满脸的崇拜,小珠的眼睛来回转转,想要把这珍贵的一幕记住,好落在画纸上。

扫了眼处在茫然中的一百个护卫,小远使劲地晃了晃脑袋,诧异地盯着小贝仔细打量,似乎想从小贝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哈哈哈哈!”位于华原县的路上,等待弟弟妹妹们归队的张小宝,听到派去保护的人回来复述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鹃也是抿着嘴,把眼睛眯成了桃形。

张小宝一直笑,笑的蹲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使劲地拍大腿“哈哈,哎呀,笑死我啦,咱们的小贝真厉害,一定是你这个姐姐平时教导的好,把黑的说成白的,绝对是官员应该具备的素质,不错。”

“你别往当官的身上泼脏水,当官的再能瞎说也比不上你们这种诈骗犯,也真难为小贝了,怎么想的呢,多不容易,走啦,队伍向前走,估计到了小贝他们得到了消息,应该快到华州府那边,接了他们就去华山。”

王鹃忍着笑,把张小宝拉起来,吩咐队伍开进。

在华州府的县城城外,两个队伍汇合到了一起,小贝找到哥哥和姐姐,使劲地吹嘘了一番她在这次调研工作中做出的贡献,当然,她还说了几个小错误,非常虚心地表示以后会多学习。

张小宝表扬了小贝等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承认了儿童团取得的成果,并鼓励他们在接下来的工作当中继续发扬不怕困难的作风,至于在行动中出现的小错误,也给予了指导,最后大手一挥,此次的活动经费全部报销,还额外拨了一笔专项资金解决儿童团财政上的困难。

队伍继续前行,此地离着华山已经不远,准确地说是就在华山的境内,最后要达到的是华阴县。

从京城送来的消息显示,李隆基也同样上路了,因为有周围几个国家的人在,仪仗全打了出来,队伍比较大,估计要等上几天才能到达华阴。

自然,李隆基写的旨意当中也表扬了张小宝和王鹃一番,这都是因为赤德祖赞与默棘连在堂上的时候用出了臣下之礼,周围其他的地方更不用说了,日本派来的进贡的人,新罗派来的人,同样都用了臣下的礼节,至于他们心中是否服气,那就不管了。

又三日,到达华阴县的张小宝、王鹃开始进行最后的调整与布置,要给周围各个国家前来的人一个永生难忘的印象,各个关键的地方都要看看。

重新树立了在团中地位的小贝经过路上几日在哥哥身边的学习,理论方面更加的成熟,带着一百多人继续去执行她的意志。

一场大雪落下,从京城出来的队伍不得不放慢速度。

望着外面飘荡的雪花,李隆基心情显然不错,饮口杯中的茶,仔细品位一番,对伺候在旁边的高力士说道:“又是一个好年景,明年这方不能旱了,小宝那边准备的如何”

“回陛下,来信中说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吓唬周边国家的人了,还有一封家信,里面写了小贝他们的事情,陛下您看看”

高力士一想到小宝信中所言的事情就忍不住要笑。

李隆基伸出手去接信“恩,朕看看,小贝也许久不见,怪想的,哦竟然真的去找人麻烦去了跑到了放牛村呵呵呵呵……这个小贝呀,呵呵呵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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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关键的地方了,比较费劲,写的慢,又不想分开,明天十点之前更一个万字章节。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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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下的等待明年有个好年景的人高兴不已,下得张小宝和王鹃忧愁起来。

“怎么就下雪了?还得调整一番,加快速度。”王鹃看着穿上白色衣服的白云峰没有丝毫惊艳的感觉,只认为影响了计划。

“有点难度也是好的,让赤德祖赞、默棘连见识下咱们部队的本事,也让日本、新罗明白与大唐的差距,更可以使河北道北部各都督府的人熄灭那颗等待复燃的心。”

张小宝把围脖紧了紧,站到一棵大树的旁边,背风。

王鹃也没再继续抱怨,看看天“希望真正表演的时候天能好点,不然就少了一种威慑。”

看到下大雪,为了给张小宝和王鹃更多的准备时间,李隆基在乘着走了一段路之后,选择走水路,漕渠,正好让跟来的各个地方的人知道什么叫破冰之旅。

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声响彻在漕渠两岸,船头包有厚厚铁板的船一路碾压过去,在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地传到跟随李隆基队伍的众人耳中之时,原本还准备看看笑话的有心人脸上终于是变了颜色。

从船舱中出来,赤德祖赞拿起借给他的千里眼听着漕渠前面进行的爆破,看着那大船一路迎冰冲过去的架势,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大唐武力竟然厉害如斯,不知此番到华山之上会有何等遭遇,哎!”赤德祖赞压压头上的帽子,觉得风小了一点,望向漕渠两岸观看爆冰的百姓人群,瞅瞅横跨于渠上的铁索悬桥,感叹地说了一句。

气色明显变好的金城公主站在赤德祖赞身侧,目光柔柔地放在了视野所及的各个地方,听到赤德祖赞的话,眉毛微抬,轻声对赤德祖赞说道:“赞普,不如待回到吐蕃,也学这边黄河之上的情形,在那里搭上几座铁索桥,以方便行人往来。”

“我又何尝不想。”赤德祖赞回了金城公主一句。

金城公主便不再多言,她明白赤德祖赞什么意思,论冶铁技术,吐蕃比不上大唐,即便是想要搭铁索悬桥,也没有合适的铁环来用。

何况用石头来做压桥的墩子石头不好找,用大块的铜铁来制作,本就是不够兵器用的铁就更缺了,至于水泥灌注,张王两家不卖给外面。

大唐自己境内用的水泥,即使是出钱,也需要在张王两家派出的人盯注下才准施工,不知有多少想要得到水泥的人恨张王两家恨的牙根痒痒。

一阵孩子的欢笑声吸引了金城公主的注意力,拿起千里眼看去,只见漕渠的南岸之上,一群孩子正在放纸鸢,本是春天放的纸鸢在冬季中竟然同样是那么让人看了开心。

再仔细观瞧,纸鸢之上并不是糊的纸,而是粉红色的绸布,一只像凤凰的大鸟迎风展翅地飞翔着,长长的尾巴轻轻摆动,把雪景衬托得多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一个身上穿有华丽衣服的小孩子,在家丁的护卫之下,高兴地放出又收拢着纸鸢的线,一群身着平常衣服的孩子围绕在其身边,拍着手,跳着脚地笑。

没过一会儿,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把手上抓着的线板塞到旁边一个平常人家的孩子手中,又拉起另一个寻常人家孩子的手,一同笑闹起来。

“不以富贵恶贫寒,稚子纸鸢相闹欢。白雪皑皑冻未冷,彩凤飞舞暖人寰。”金城公主看着看着,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喃喃赞叹。

赤德祖赞听到金城公主的人,看见岸上玩耍的孩子们,脸色显得越发难看,他明白富贵人家的孩子之所以能和寻常人家的孩子玩到一起,并不是因为孩子懂什么团结,而是大人教导的如此。

大唐的百姓越是团结,生活的越是和睦,对吐蕃来讲就越严酷,吐蕃有点地位的人家,孩子是不会跟平民的孩子玩的,矛盾一点点在激化,尤其是大唐的消息不断地传过去之后,许多奴隶即便不当面说出来,背后也在议论着什么时候王鹃能够带兵打下吐蕃,让他们的地位变一变。

这不是个好现象,否则一旦战事兴起,会民无捍卫心,士无拼死志,大唐铁骑踏过时谁能阻挡?大唐那长枪攒射时何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去对抗?

暗自叹息一声,赤德祖赞扭头看看气色明显比在吐蕃时好了许多的金城公主,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其说道:

“奴奴,近几日在家中玩的可好?有没有见到武惠妃?还有王皇后?此番来唐,会多盘桓几日,要经常与她们见见面,外面风大,回舱中避避。”

金城公主跟着赤德祖赞进到船舱之中,侍侯着赤德祖赞喝上茶,这才对他说道:“赞普,王皇后与张王两家往来密切,武惠妃则是多有怨言,后宫之中经王皇后掌管,无大事。”

金城公主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是不愿意帮赤德祖赞去打探这种消息的,但她没办法,不可能总在大唐呆着,还要回到吐蕃。

对她来讲,还是大唐好一点,呼吸起来比在吐蕃更舒服,别看吐蕃天高云淡的,有的地方想煮个鸡蛋也煮不熟,只能煎着吃,饭菜就单调许多,哪能比得上几天来在宫中所吃的东西。

赤德祖赞也知道大唐的饭菜好吃,但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上面,听到金城公主的话,眼睛一亮,压低声音又问“可是能让人弹劾王皇后与张王两家密谋……?你明白的。”

“不能。”金城公主微微摇摇头“陛下早已知晓王皇后与张王两家的关系,不只是王皇后,还有其他宗室之人都与张王两家有联系,听闻凡是弹劾张王两家的奏章都被陛下押住,不送与中书令,每当朝堂中有人说起,便有其他臣子转过话题。”

“哦?张王两家得圣宠竟能如斯?”赤德祖赞还真就不知道内用有别样情况“那武惠妃可是提过怎样对付张王两家?”

金城公主又摇头“未曾,还去妾身打听赞普有什么对策,臣妾听闻武惠妃已对张王两家动过手,每次都是以失败结束,如今只是在抱怨,或有其他心思,却不曾表露出来。”

“那就没有办法了?”赤德祖赞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杀掉张小宝和王鹃。”金城公主说出一个办法。

“我……我要是能杀掉他们两个早就动手了,此事再议,恩,再议。”赤德祖赞暂时打消了直接对付张小宝和王鹃的考虑。

随着船继续前行,赤德祖赞又动起别的心思,对金城公主吩咐“这段日子要多多打听大唐的事情,尤其是我吐蕃细作无法接触到的事情,比如水泥是怎么做的?千里眼为什么能看到很远的地方,长枪和短枪如何制造,吐蕃的安稳全靠这些了。”

“赞普放心,臣妾自会打听。”金城公主答应的非常痛快,至于她心中想的是什么,赤德祖赞就不知道了。

队伍还在慢慢地朝着华阴县行进,原来三天能到的路程,被拖到了十天左右,在李隆基想来,张小宝和王鹃能够做好准备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的本事在那里摆着呢。

张小宝和王鹃在白云峰下忙碌时,小贝一帮人跑到华阴县的县衙门这边。

接待李隆基一行的事宜由华州府来官,华阴县的官员们只负责听从命令即可,不是很忙碌。

小贝带着一群护卫上门时,华阴县如今的县令方阳方旭日亲自迎了出来,他可怕出什么事情被逮到。

离着京城近的各个官府的人都清楚张王两家有九个娃子的事情,更明白九个娃子的权力达到何种程度,可不能在皇上要来的当口被他们给盯上。

小心接待的方阳本以为不能出什么事情,谁知道刚一进到衙门的大门,张小贝就四下看了几眼找到了毛病。

“方县令,我怎么没看到专门用来接待百姓的地方?百姓来了,难道还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夏天还好说,热了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冬日里莫非也能寻到暖和之所?每年朝廷给出的相应数额的接待费花在何处了?”

小贝没找到用来给百姓提供休息和吃喝的房子,伸手拉住方阳的袖子,抬头询问,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让方阳一阵郁闷。

无论小贝长的多可爱,此时在方阳的眼中也变成了恶魔,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用问么,每年给出来的份额,如果真用在百姓的身上,衙门中不是少了收入?出门办事的哪不用钱?真以为都是你张家那样不愁?

想着这般想,话却不可这样说,方阳嘴角努力地向两边扯扯,就算是笑了,对小贝回道:“张大人不知,华阴县中多有好逸恶劳之徒,平日里不事劳作,只图安乐,衙门中设了专门接待之所,他们便到衙门中吃喝,故,衙门才撤掉接待之地。”

“好逸恶劳?啥意思?”小贝扭头看小远。

“就是喜欢过安逸的日子,却不想干活,只索取而不付出。”小远给回答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么说不设接待的地方到是对了。”小贝依旧仰头看向方阳说道。

方阳松了口气“张大人所言不错。”

“那为什么三水县就没有这样的人?方县令为官一方,难道不是教化子民行其善,做起事?而是当一个啥事都没有人的在一旁冷眼观瞧?这叫不作为啊,小远,起个奏章,待陛下到来,上奏。”

小贝一句话差点没把方阳的心给吓得从嘴里蹦出来,看看其他八个娃子深以为然的表情,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要是真让他们起了奏章,自己就完了,谁不知道陛下对九个娃子的态度?弹必查,查必严,别说衙门中不是那么干净,就是真做的不错,想要严查还会查不出问题?

方阳不知道如何是好,旁边陪同的主簿更害怕,他的账上可是有点毛病,虽说出入不算太多,可一旦查出来,那就是大罪,至少也是个免官。

听小贝的提议,再看向九个娃子,就觉得无论怎么看九个娃子都非常的可恶,事儿怎么就那么多,难道不懂地方上的难处?

想归想,话还得说“张大人,县中也不容易,就听张大人的,马上腾出个屋子,专门用来接待百姓,不必写奏章了吧?”

小远皱皱眉头“上有查,下方事其功,令早出,乃废至今,你们是不是对付我们呢?看我们的年岁小,就应付一下,我怎么知道等我们离开之后你们会不会继续又把地方撤了?封账,由小海哥来查。”

主簿没想到一帮小孩崽子这么不好答对,有心贿赂一下,又想到张王两家的买卖,有心威胁一下,又想到张王两家的武力,是进也不成,退也不成。

见人家要封账,脸一黑“知御史事好象不能直接查封账册,只能去弹劾,难不成你们要越权而做?”

“那好,那就不封了,直接弹劾,咱们走着瞧,小贝,还往里走什么?万一他们想把我们给害死怎么办,走,去找哥哥和姐姐。”

小远冷着脸拉住小贝,转身向外走去,小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对呀,他们不让封账,一定是有问题,使劲弹劾他们,我要亲自去见皇上伯伯,当面说说,太不象话啦。”

方阳一看之下傻了,使劲瞪了主簿一眼,主簿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停了几息这才缓过劲,知道真让小贝等人离开,自己就完了,激动中几步迈出去,张开手拦在小贝等人面前。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忙走,进去说。”

“哎呀,不好,他们想要对我等不利,儿童团,给我上,拿下。”小贝正愁着怎么把事情办好,没有机会呢,见有人敢拦她,这下有借口了,大喊一声,一副怕怕的样子。

小贝刚一喊出来,儿童团中就有十个看上去最稳当的娃子掏出了手枪,瞄向衙门中的一帮人。

衙门中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知道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虽然衙门申请过,朝廷没给,但这东西的威力还是很了解的,这玩意打在身上没个好。

“哼哼,以为我没准备不成?刚跟我哥哥姐姐申请来的,正好用上,谁敢动就打死谁,反了你们了。”

小贝拍拍手,兴奋地走出来,脸上一副得意的样子,表示她有先见之明。

十个拿枪的孩子比较紧张,平时他们也练习过射击,却是第一次对着人,两手死死地攥住枪,好等着开枪的时候承受后坐力。

能够练习射击也不容易,张小宝当初说让孩子练习射击的时候,王鹃担心孩子承受不了后坐力,还是张小宝一句‘战乱地方的孩子都拿AK和火箭筒对嘣,我们的孩子拿个手枪能如何’给争取到的。

平时不让携带,还是小贝从放牛村回来后申请才给的,只配了十把,放在最稳重的孩子手上。

衙门中的人控制住了,其他的孩子拿出来手铐准备挨个给拷上。

就在这时,华阴县的县丞离的稍微有点远,正贴着墙根一点点朝里面挪动。

“那个谁,你站住,什么意思?你跑啥,难道说你心中有鬼?”得意洋洋的小贝突然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指县丞,大声喊起来。

县令和其他官员同时扭头,诧异地看向县丞,心中也纳闷不已。

“没,没跑,我去取绳子,对,取绳子。”县丞说着话脚下还在移动。

“哈哈,快把他给我抓住,敢跑就开枪,没想到啊,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贪墨点钱财小罪而已,就算查也查不到他身上,无非是个流放,他居然怕被抓起来?这说明什么呢?”

‘是呀,说明什么呢?’众人心中也在想。

“说明他犯的事儿是死罪,给我上,操家伙。”小贝自己回答了一下,指挥着儿童团就冲了上去。

县丞停了一下,就在别人以为他要甘心被抓的时候,又突然起步,朝着里面跑去。

‘啪’的一声,一个手上拿着枪的孩子勾动了扳机,县丞腿上开花,扑通栽倒在地,又被群拥而上的孩子们给死死压住,拷上拷子,撩起县丞的衣服把其脑袋一蒙,连拖带拽地给弄到了小贝近前。

“走,去找哥哥和姐姐,方县令,衙门中其他事情暂不追究了,陪我一起过去。”小贝有了更大的功劳就不在乎华阴县那点小事情。

“是是,这便走,来人啊,帮张大人看押住县丞,多谢张大人,多谢各位大人。”方阳心中感激被抓的县丞,连忙答应,并叫来衙役押上腿还在流血喊疼的县丞,跟在小贝等人身后朝华山脚下而去。

李隆基到了华山脚下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黑水都督府派来的人给抓起来。

黑水都督府比渤海都督府还要靠北,张小宝和王鹃的势力范围未曾达到那里,虽说那边也称臣了,也愿意交租税,可种种借口把租税的数量定的非常小,更主要的是山多林迷,路途险峻。

被小贝从华阴县抓的县丞就是黑水都督府派来,卧底卧了很长时间,张小宝和王鹃几乎把所有他们知道的审讯方法在其身上试验了一遍,这才撬开他的口。

最开始的各种作用在上的办法根本不管用,遍体鳞伤人家也不说,最后还是疲劳审讯加上麻药及灌进去的酒才解决问题。

于是开始大范围搜山,出动猎犬,找到了躲起来的人和埋在各个险要之地的大量烟花,所有人都懂,烟花自然不是为了欢迎李隆基用的。

抓住人,一道圣旨传给还在松漠都督府的李珣,命其在积利州调集两万精兵,加上他自己的一万,征集挑夫五万,朝着黑水都督府攻去,守在渤海都督府的二十艘炮舰也趁着渤海湾海水没结冰的时候沿岸而上,要强攻黑水都督府。

陪同李隆基而来的周边各国的人都明白,李隆基之所以派出这么大的阵仗一个是真想把黑水都督府给扫平了,另一个也是给自己等人看,彰显大唐威风。

“皇上伯伯好。”李隆基落榻于华山之下后,小贝等人寻过来,也不管是否还有其他国家的人在,嘴里不喊陛下,也不提自己的臣子身份,笑嘻嘻地凑到李隆基的近前给问好。

或许是心情好,李隆基发现小贝更可爱了,一把给抱起来,放在身边的龙椅上,摸着小贝的脑袋说道:“好,好,小贝又立大功了,说说,要什么赏赐?”

“哼哼”小贝腼腆一笑,怎么看都觉得是个乖巧的小丫头,如果方阳这个县令看到,一定会认为自己眼花,这还是那个在衙门中一言不和就翻脸的张大人吗?还是那个说开枪就开枪的狠辣丫头吗?

赤德祖赞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终于知道张王两家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了,想要离间,比登天还难。

一众人好好休息了两天,期待已久的华山论剑开始了,说是论剑,除了大唐,别人手中根本没有剑,只能看,或者是用嘴说说,到也符合‘论’这个字。

张小宝和王鹃选择了白云峰这个地方来展现大唐的军事实力,一众人也就要走这条路上去。

白雪覆盖的山峰,看上去巍峨、迷幻,如果不是知道李隆基在展示国力,别的国家的人很愿意在如此景色中多体验下大自然的优美。

可突于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跑到赤德祖赞附近,小声地对其说道:“赞普可是知道他们将要做什么?”

赤德祖赞摇摇头“谁知道,看看便知,难不成这时节还想登山?哪来的路?”

“出发,工兵一营,上。”就在很多人猜测怎么登山时,总指挥王鹃抽出腰间的战刀,朝前一挥,命令随之传达下去,登时间鼓哮锣鸣,军旗飞舞。

“哈!”一营加强营一千士兵齐声呐喊,从队伍的右侧奔袭而出。

自古华山一条道,此时的路更难行,前有峰峦起伏,远望峭壁成仞,别说是登到最顶上,就是眼前这能看到的一段路就让人觉得两腿发软。

在众人猜测一千人冲出去干什么的时候,工兵一营的人已经到了一段小峭壁之下,并没有走平常采药人走的那条不是路的路。

最前排五十人跑到峭壁下并不停步,手往后一伸,五十排的人各端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顶了上来,正好被前面的人抓住,‘哈,哈!’嘴里喊着同样的号子,用竹竿顶着前面的人朝峭壁上奔跑。

底下的人明白,这是攻城时用的手段,可这竹竿的长度明显不能顶着人达到峭壁顶上,攀到一段距离又有什么用?

在众人疑惑之时,被顶到最高处的五十个人一手抓着竹竿,一手把背后背着的包裹拽到身前,也不知道从里面拿出来什么东西,随着一阵好似枪鸣的声音响过,五十条绳子从上面顺了下来。

下面的人马上沿着绳子飞快向上攀爬,也不知道练过多长时间,看那九丈的高度,几下就攀到了上面,下面最后的人把竹竿递上去,也开始了攀爬。

竹竿一上去,下面的人纷纷举起千里眼,只见刚刚落脚的人踩在了几条不知道怎么那么快就固定在峭壁上的绳子上,一挺竹竿,把最先上去的人又朝上给顶了九丈的高度。

同样的一阵类似于枪鸣的声音响过,又有绳子顺下来,下面的人再爬。

正攀爬时,突然一个地方的岩石松落,上面的人跟着掉下来,在观看的人惊呼声中,又被绳子拉住,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再次攀爬起来。

等到了有岩石突出的地方,无法顶竹竿时,最上面的人只是腰间挂着一条绳子,开始了徒手攀登,四肢飞快地动着,却非常有韵律,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正常情况下,徒手攀爬的人四肢一直都是…支撑一点移,只有在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做出变动。

不时地有人抓到的岩石在动作没有完全做完的时候松动,攀上去的人就一次次掉下来被绳子拉住,又一次次往上爬,有时甚至是用一条胳膊,几根手指扣住岩石向上。

下面的人看的是惊心动魄,更是震惊于这种攀爬的速度,只一小会儿的工夫,这个什么工兵一营就爬到了三十丈的距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中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凸起非常大的岩石,想要绕过去,就会碰到别人的位置,无法直接横移,这个地方必然会缺一块,就在很多人以为大唐的士兵会放弃这一条线的一刻,人群冲出去一个人,喊道:“我来。”

接着这人跑的路上把准备中的二营一个人拉着一起跑,边跑边把对方身上的背包卸下来,腰带也换掉。

等这人跑到峭壁下面时,没有马上就顺着绳子爬,而是借着跑动的力量,手脚并用一下子就蹿上去三丈多高的距离。

‘哗’,下面人群中一片哗然,怎么飞上去的,似乎身体没有一点重量,就那么几下人便到了三丈多的高度,接着才把绳子在腰间的卡环上一挂,又用比一营的人快几倍的速度朝着上面攀去。

这人那手那脚好象只需要搭上一点岩石的缝隙就可以,根本不用太多的动作,整个人如猿猴一般,噌噌往上蹿。

“张小宝,他是张小宝。”下面的人在震惊过后,终于认出这人是谁了,回头看看,果然,一直陪在王鹃旁边的张小宝不见了。

“不是说张小宝只是经济和算计厉害么?什么时候也能做这种事情了?”跟赤德祖赞站在一起的可突于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喊起来。

不只是他,不了解张小宝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哇,哇,哥哥好厉害。”小贝从来没见过哥哥在她面前做出过如此的动作,此刻惊讶地张着小嘴欢呼,小拳头使劲地挥舞着。

只有王鹃抿嘴微笑,轻声自语“这就是让无数特警追捕时无奈的国际诈骗犯,飞檐走壁,不知抹掉了多少自诩为精英之人的脸面,恩,似乎比那时更厉害了。”

“家里要是没钱了,哥哥做飞贼也能养活我们啦。”小贝笃定地说道。

张小宝这时没有闲心去管别人怎么想,他不允许峭壁上出现一个空白区域,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那块突起的岩石下来,稍微停顿,抬头看看岩石底下的纹路。

接着身体在下面人的惊呼声中突然原地跳起,做了一个原地起条前翻的动作,在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手从背包中拿出来一物,脚猛地伸展开来,蹬在面前的峭壁上,身体沿着突出岩石的底部,平行地朝外面飞出来。

在头部刚过岩石露出外面的位置时,双手前伸,手上的那个东西正好顶在岩石突出来的地方,伴随一声响动,身体朝下落去,刚刚落出一丈的距离,胳膊一绕,正好缠在了刚刚钉在岩石上的那个绳子上。

随后向前一荡,双脚再次蹬在刚才蹬的地方,身体又向远离峭壁的地方飞去,只不过手中的绳子没松,借着这次的力量,双腿上伸,腰部用力,身体划出一道弧线,在绳子的拉扯下撞向岩石的突起在最外面的地方,单手一抓,双腿来了一个横向一字马,向前一扣,手一松又是一抠,待停下时,整个人已经站到了岩石的上面,一声响动,顺下来一条绳子给下面的人用。

下面的人傻了。

高力士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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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出现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单独照在张小宝身上的情景,只是站的高,风稍微有点大。

可就是这样,山下的人还是需要重新给张小宝定位,连带着露出笑眯眯表情的王鹃也使众人有了其他的猜测。

跟随默棘连而来的人,只觉得张小宝爬的很快,却怎么也想不通,一千来人闲着爬山能有什么用,不解地求教“主子,他们爬山能威胁到我们?”

“威胁不到,威胁的是吐蕃与河北道北部的地区,尤其是河北道北部,凭这种速度,两方于山谷间相遇,大唐的就能不急着布阵,而去爬山,等其他人冲过来,迎接他们的便是一阵居高临下的箭雨,不,是弹雨。”

默棘连估算过时间,给身边人解释了一番,看向左近的赤德祖赞时眼中带着些许怜悯。

赤德祖赞沉默以对,他还在琢磨‘啪啪’响动之后就能在峭壁上钉上绳子的东西是什么。

“工兵二营,上。”王鹃没空跟别人介绍使用了何种工具,见峭壁上攀爬最快的人已经接近山顶,手中战刀又一挥,鼓声变动。

二营的一千士兵大喊一声,沿着一营给趟出来的‘路’扑了上去,有绳子在,攀登的速度比一营快上许多。

每攀登上一段距离,就开始横向抛出绳子,让旁边的人接住,在关键的地方用那啪啪响的东西再次固定。

“三营,上。”王鹃的命令继续变动,三营的人冲上去,却不攀登,只在下面等待。

王鹃则来到李隆基的龙辇近前,开言道:“陛下,请上山。”

“恩!力士。”李隆基高兴地应过一声,吩咐起高力士来,高力士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一道道命令传递出去,队伍缓缓朝着峭壁移动,待来到峭壁下,工兵三营的人抛出勾索,挂住所有的车辇,使劲地朝上拉动。

随着众人的身体逐渐离开地面,很多刚才想不出来怎么上山的人终于明白了,竟然是吊上去,有点担心,又有点期待,从来没这么玩过,亏张小宝和王鹃是怎么想出来的。

“早知道我就把房子带来。”小贝丝毫不怕,使劲地往外探着头。

一路平稳地升上来,除了胆子大的人,其他剩余的人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李隆基随意地在众人脸上扫过几眼,嘴角微微上翘,与高力士低声嘀咕“看样子胆子小的人还是很多。”

“陛下所言极是,这才哪到哪,等一会儿其他的安排摆出来,臣估计能吓死他们。”高力士的眼睛四下里寻找,想找张小宝问问怎么才能在攀登的时候跟飞一样,看上去很轻松嘛,一点也不难。

周边各个地区的人上来之后,看向李隆基的所在等待,心中猜测该是怎么个论剑,会不会如三国时那般,青梅煮酒论英雄的论法。

这时高力士站起来,朝四周高声问道:“各方使臣,可还记得与华山论剑帖子一同送到的那柄无锋之剑?但请拿出。”

众人心道这不是废话么,没剑行吗?一个个吩咐帮自己守着剑的人把宝剑拿出来,脱于手上,予圣示。

高力士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帝曾言,剑有双锋,伤人须顾己,诸臣且记,华山之行中,可凭心而论,开锋何处。”

高力士说完便不在出声,众人看看手上的宝剑,又看看沉寂下来的李隆基所在的地方,一时没懂。

更不知华山之行还有什么事情要出现。

就在他们纷纷猜测时,王鹃再次接过了统军大权。

“发信号,呼叫空军。”

一声令下,五彩的烟花在空中相继炸响,绚丽耀目时也让等待的人稍微安心,多亏是在华山这边,雪不多,否则很容易被雪给埋了,其中赤德祖赞感触最深,谁让他在的地方就是雪山多呢。

接着周边国家所来的人又开始疑惑‘空军,啥叫空军,能有什么用?’

在大家疑惑时,在李隆基期待中,天空的远方出现了无数的黑点,朝着华山这里接近。

赤德祖赞看到那么多的黑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大唐鹰阵,不由得一哆嗦,虽说事情早已过去,可没当梦回时,总是忘不了那曾经飞在金川一线的无数雄鹰,给大唐的军队随时提供情报,也压制得自己这边的鹰飞不起来。

尤其是有一只叫水云的鹰,几近通灵,可与人配合默契,懂人语,千里传信,更可气的是那水云没有丝毫作为鹰的骄傲,别的鹰是逾战逾勇,不管什么对手,哪怕战死也不肯服输。

水云是有危险就撤,有便宜就占,做鹰做到这份上也算希奇。

其他也有不少人以为是鹰飞来。

伴随黑点的逐渐接近,用千里眼能看到时,众人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鹰,飞来事物有两种,一种为上面有个大球子,球子下面吊了大筐,不知道做何用。

而另一种就吓人了,观看的人一个个张大嘴,满眼不敢相信的模样,那飞的居然是人,后背有个特殊的翅膀,人在下面,不知怎样操控的,在天上来回飞舞。

红色的烟花升空,众人就看到那长了翅膀的人调整几下之后,排成了横向的一字长蛇阵形。

烟花再起,长蛇阵前后拉开,有一排变成两排,两排变四排,四排变八排,这才停止变动,层次分明,高低起伏,如风吹水面,又如鱼鳞重叠,正是鱼鳞阵。

如此的变阵表演,给众人的第一个感觉是惊艳,这个感觉还没有完全体会到,第二个感觉就来了。

那就是恐惧。

即便再不懂军事的人,瞧见翅膀下面的人身穿大唐军装也能明白那是军人,军人自然是用来打仗的。

在天上飞的敌人怎么打?多快的马能用速度躲开飞着的人的追击?多高的城墙能阻拦敌人入城?

默棘连口中发苦,刚才大唐人攀登峭壁的时候还兴起了幸灾乐祸的想法,如今就轮到自己了,草原上纵马奔驰,是否能够跑过飞在天上的人?

不用说居高临下射箭,就是没事儿往自己营地扔个火把什么的,自己也承受不了,大唐究竟从哪弄到这么多的翅膀?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唐没见过此番情景的人脸色潮红,心中涌起了莫名的自豪,天上所飞的便是我大唐的军队,试问天下,谁人可敌?

周边地方的人脸色有的铁青,有的苍白,为什么会这样?大唐何时出现能飞的军队了?

李隆基的眼睛眯眯着,不停地打量其他人的脸色,心中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让你们闹,没事儿就来寇个边什么的,把小宝鹃鹃他们家逼及了吧,哼哼,一会儿还有呢。’

可突于用手抚摩着没开锋的剑,一时间悟了,喃喃道:“原来如此,陛下是在问我等要不要大唐的剑开锋,我等的剑是无锋还是双锋,锋指何处。”

其身边的人听闻他的话,恍然,也跟着悟了,大唐的李隆基在红果果的示威。

王鹃也故意大声地问小贝“你说我大唐的宝剑用不用开锋?”

小贝摇摇头,也大声地回道:“不用,哥哥讲的故事中不是说过么,重剑无锋,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听到王鹃与小贝的一问一答,山顶上更静了,只有呼呼的风声响在耳边。

没给众人太多沉寂的时间,天上长翅膀的人已经飞过头顶,不时变换下动作,下面有着筐的圆球也相继靠近。

等所有的圆球飘浮在头上时,一个圆球先下来,众人仔细观瞧,还真看出点门道,上面有火,这不是和孔明灯差不多么。

“帝有令,诸臣换乘。”高力士招呼一声,先给李隆基身上套了个背包,默棘连等人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很快,背包整理好,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服侍下蹬上了先落下来的大个孔明灯,另有两人相陪。

众人也同样被人给套上背包,每人身边都有一个大唐的士兵跟随,看样子是保护,在心惊胆战的情况下进到筐中,手紧紧抓住筐沿,似乎这样做能够在有危险的时候保住命。

当所有的大号孔明灯上都乘好人,一只只排列成三条线,朝北面飞去。

赤德祖赞和金城公主挨在一起,紧张又好奇地探出头向下观看,看到的是云雾渺渺,山峦叠嶂,等看到山顶上留下来未曾跟随的人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头昏眼花地坐回去,感叹道:“我滴个娘啊,掉下去直接成肉饼,疯了,大唐人都疯了。”

金城公主根本没向下看,她一直怕高,眼睛四下里寻摸,筐中有一个人专门负责摇动手柄,每摇动一圈,筐外面的大唐人弄出来的叫螺旋桨的东西就转上很多圈。

筐中间有两个人,一个手上拿有千里眼,负责了望,另一人不时地从脚下的桶中舀上一勺子黑糊糊的东西,琢磨琢磨,认识,石脂水,可以燃烧,大的孔明灯就是用石脂水来烧上天的。

在燃烧的那个地方旁边还有一套中间空的铁圈,大小相罗,每当升的太高,负责添石脂水水的人就用一个圈罩下,让高度降低,一个不够便用两个,如此相加相减。

缓过劲来的赤德祖赞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想想,似乎也不难,如果……如果自己那边学着做,到时候是否就不用再害怕大唐了?

有此想法的不只他一个,尤其是日本人,非常有冒险精神地考虑是不是可以乘着孔明灯飞过大海。

还算聪明的可突于刚刚升出回去就制造孔明灯的想法就被自己给否定了,叹息道:“从今往后没有契丹。”

“将军,我们也可以做,不知道要飞到哪?不会飞着飞着突然把我们扔下去吧?”与可突于在一起的幕僚出声说道。

“做与不做再说,向北飞,我也不知要去往何处。”可突于怕被人听到,不再提起。

张小宝和王鹃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往北有一块不小的平原,在渭水的南岸,其实就是渭河平原,那里是最后一站。

孔明灯飞呀飞的,终于是来到平原上空,高度逐渐下降。

这时负责保护周边过家来人的士兵扮演起了导游的角色,给筐中的人讲解。

“陛下邀诸位前来,是让诸位看看我等往后联合起来便不怕更远地方敌人的威胁之根本,有我保护,可探出头去观瞧。”

听到士兵的话,众人忍住对高空的恐惧,强迫自己拿起千里眼朝下看去,只见下面的平地上插有一根根的木头桩子,每个桩子上拴着两头猪,有的猪趴在地上睡觉,有的死劲想要挣脱。

看过,却一时之间没明白是要做什么。

疑惑中,低沉的鼓声传来,心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嘭’,一朵烟花在平原东边的一个地方炸响,吸引众人朝那方看去。

“什么也没有啊,不对,有旗帜立起来了,还有,旗帜旁边隐约也有东西,每个旗帜旁边都有一个,一、二、三……估摸着有一百多个,奴奴,你可看到?”

赤德祖赞瞪圆眼睛,怕自己看花,又问金城公主。

“能看到。”金城公主确定地回话。

“那就好,不知是何事物。”赤德祖赞心中一片茫然。

这时鼓声又是一变,变得急促起来,众人再看向那插有旗帜的地方,发现那边突然冒出来许多人,在来回跑动,心下同时明了,怪不得看不清楚,原来那么多人的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和周围差不多,头上也戴有白色的帽子。

跑动中,一张张的白布被掀开,露出下面的东西,一个个斜放的圆柱子,柱子中间是大窟窿,旁边摆有箱子,有人从箱子中往外搬东西。

等了半刻钟,好像一切准备就绪,鼓声跟着再次变动,连续的几声重锤,嘎然而止。

筐中的李隆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百多个东西看,似乎太过激动,抓着千里眼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发飘地对高力士说道:“于今天开始,大唐周围将是一片和平的景象。”

“陛下圣明。”高力士已经没闲心说一大堆话来奉承皇上了。

在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地上的东西时,看到有个人手上举起旗帜,隐约听到一声喊。

下面的人于众多眼睛期待中把从箱子中拿出来的东西推到了带有大窟窿的管子中。

突然间,带窟窿的管子上有火光闪过,接着便是‘嗖嗖’的声音传来,还未等众人想明白怎么回事儿,那绑着猪的所在也相继有火光闪过,还有浓浓的烟雾。

‘轰轰……。’‘嗖嗖……。’

两种声音,伴随着不停闪过的光芒和农烟交替出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积利州无敌炮舰!”一个从渤海都督府来的人大声喊道,又被轰隆声所掩盖。

火炮在轰鸣,硝烟在弥漫。

不知道什么时候,声音停止了。

筐中的人依旧是那副傻呆呆的模样,耳边萦绕着的嗡嗡声好像在述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北地崇山峻岭中野鸡扑腾翅膀时的动静,海边海浪冲刷岩石的声音,草原上汹汹烈火中柴火噼啪响起,雪山上滚滚潮流的咆哮,在这一刻都已远去。

曾经的骄傲与荣耀,被黑色的浓烟遮盖,筐后面的螺旋桨转呀转,好象是牧羊人的鞭子在甩动。

“找处平坦的地方落吧,别落到下面,或许有没响的。”王鹃把耳朵中塞的棉花团抠出来,对敲鼓的人吩咐道。

打鼓的人看了眼王鹃,同样抠抠耳朵“小娘子是说回家?”

“找个地方落,等明天让人来看看,千万小心,能吃的猪肉拿回去分了,使点劲敲。”王鹃看了眼下面被炸出来的一个个坑,心疼不已。

全是钱啊,比放鞭炮贵多了,显摆一次,至少用去一个上县一年的租税。

嗵嗵的鼓声把处在各自思绪中的人重新拉回到现实。

用千里眼朝被炸的地方看过去,所有的木桩全坏,黑色的土,褐色的土,白色的雪,红色的血,没有死掉还在挣扎的猪,交织在一起。

还有两只躲过了灾难的猪疯狂地来回奔跑。

再向铁筒子那里看看,每个铁筒子旁边都有九匹马,身上套着绳索,费力地拖动带有轱辘的‘车’,朝着一个方向缓缓行去。

大号的孔明灯一个接一个落在渭水河畔,河面上漂浮着细碎的冰茬,一艘大船停泊在河边。

有人从船上抱下来一捆又一捆的木柴,燃起篝火,各种适合烧烤的食物摆放在一排桌子上,成坛的酒还没有去掉泥封。

船上传来呜咽的胡笳声和马头琴苍凉的瑟鸣,几节过后,有男人的歌声响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诸卿,赐座。”李隆基没有别人那么多一切成空的感慨,吩咐众人坐下,接着又道:“此番华山论剑,诸卿都论论吧,看看这剑应该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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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不知从何时开始飘起小雪,把本就处在迷幻中的华山装点的越缥缈。

‘噗’‘轰’一碗烈酒泼在架子上烧烤的羔羊身上,火苗窜起来,红红的颜色中透着蓝。

亲手割下一片羔羊肉,用刀送进口中,使劲嚼上几下又满意地点点头,李隆基吃的很惬意。

反观大唐周围国家或各族群的人,表情则是不一。

有的在见识过大唐的武力之后已经认命,耳听船上传来的丝竹之声,整个人放松下来,喝一口酒,吃一口肉,不再去为将来的事情操心,也操不起心,自己的族群实在是经不起一轮炮轰。

如可突于这般的人,眼睛总在赤德祖赞与默棘连两人的脸上扫视,希望吐蕃和突厥能够爷们一点,默契一点,联起手来一同对抗大唐。

默棘连没有吃肉,只是不时地端起酒碗灌到肚子中半碗烈酒,很好的酒,草原上的天气变幻太快,冷热交替频繁,如所有人都可以喝到大唐的烈酒,夜里的寒冷或许就不用再担忧。

自认为酒量不错的默棘连几碗酒下肚,身子热乎起来,耳朵红,眼神略微有点迷离,熏熏然的似乎回到了自己在突厥的营帐,有烈火香肉,有轻歌漫舞。

吧嗒两下嘴,无心去考虑别人的事情,手摸在架于盘膝而坐的腿上的那柄未曾开锋的剑上,赞叹“好剑,真是一柄好剑,得此剑者得天下,剑有双锋,一锋可挥铁骑万千,战无不胜,一锋可撒金钱漫天,花消不愁。

剑收,四海升平,剑出,飞雪飘零,恩,草原也太冷了点,不知能不能缓和暖和,对,暖和暖和,找个大山避避风。”

最初时,默棘连周围的人还以为他真在夸赞手中的宝剑,也纷纷看剑,却怎么也没看出来好在何处。

待听到他后面的话才知道他说的不是手上的宝剑,或者不是自己手上的,而是李隆基手上的,双锋自然是指在那边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事情的张小宝和王鹃。

张小宝的本事那是有目共睹的,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下金蛋的母鸡,派到大唐的无数细作早已把张小宝做过的事情汇报回来,大唐的国库不再缺钱,只那钱庄的存在,如果需要,可随时调集千万贯的钱财。

这么多的钱,砸也把人砸死了,更主要的是他家每到一处,必然会使当地的百姓日子好过,很多大唐的官员本身就不笨,有了他家的方法在那里摆着,纷纷学习,就算比不上他家,也比以前好上许多。

其身边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让人初见会认为是哪个大家族的闺秀,只有了解的人才明白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别看原来大唐守边的将领总能打胜仗,平息起暴也无往而不利,可那毕竟是小战,王鹃只打了一场,一场就让吐蕃伤筋动骨。

至于平息暴,确实不曾,但丰州那边出现过苗头,有人想要起事,结果张王两家的人派过去一点,加在一起还不到五百人的那么一点,所有苗头全自己熄灭,没人敢去挑衅她主要是因为吐蕃一战所教导出来的将领已经显示出她的能耐了,那部分将领如今镇守一方,把军队治理的是铁打一般,可每当有人夸赞,又都不敢承受赞扬,只说比起鹃鹃相差甚远。

大唐只凭二人,一文一武,压的大唐周边没人敢轻举妄动。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双锋利剑,不要让其落到自己身上,否则便是剑出无回。

众人心中有所想,一时间说话的声音渐渐静下来,只剩下风声,木柴的噼啪声和丝竹之声。

李隆基也不相劝别人吃肉,自己一个人吃的开心不已,刚才有人已经把默棘连的话传过来,让他深以为然。

“力士,辛苦了。”

李隆基突然割下块肉,用刀扎着送到高力士的前面。

高力士吓一跳,看着皇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何给自己割肉吃还是不吃总不会是想扎死自己吧心中想着,高力士还是把嘴张开。

把肉塞进高力士嘴里,让起咬下去,李隆基收回刀,非常罕见地露出和煦的笑容。

“当初若不是力士与朕相商,说张王两家高人不可轻动,朕真会忍不住把他们弄进宫中。”

李隆基感慨地说出原因。

高力士懂了,原来如此,看样子皇上有点后怕,当初真做了,别说没有小宝与鹃鹃的双剑合壁,恐怕会把张王两家的高人给逼走。

无论他们到哪里,只要不是大唐,那今天的华山论剑也就不存在,就算有论剑也不知在什么山上,但绝对不会是在大唐境内。

想通此点,高力士谦虚道:“陛下早有圣断,不然又怎会把小宝、鹃鹃的画像挂于宫中陛下,臣见小宝似乎刚刚烤好一只鸡,不如……。”

“恩,卿之所言正是,去吧。”

李隆基的眼睛也不时看向张小宝那里,见张小宝从火堆下面掏出来一只鸡,即便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也能猜出味道定然不错。

此刻躲在一边,尽量表现的不显眼的张小宝没想到李隆基还是盯上了自己,哪怕自己把表现的机会都让了出去。

从火堆下面掏出叫花鸡,哈着气把泥封打掉,撕下来一个翅膀,递给王鹃“吃吧,吃吧,多吃点,当初洪七公就好这一口,有九年了吧这个料酒已经窖藏了九年了,山上的野鸡瘦是瘦点,可闻着就是比家鸡香。”

“你就知道吃,万一吐蕃和突厥不同意归在大唐,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不说去准备准备,还有闲心弄鸡吃,放着好的羔羊不动。”

王鹃一边说着张小宝,一边把鸡给接过来,看着落在地上的干泥,愣了下,又对张小宝问道:“飞德养鸡场的鸡是你给弄死的九百万只,一夜之间全死了。”

“不怕,他们一定不敢与大唐打,现在可是冬天,吃定他们了,他们……你说什么飞德养鸡场听不懂呢。”

张小宝说着说着,眼睛看向别处,不与王鹃对视。

王鹃噗嗤一声笑了“别不承认,今天我才现,我从未听说过谁做叫花鸡的时候在泥上刻字,而且刻的字还是洪七公,有资料显示,飞德养鸡场曾经现过这三个字的干泥,怎么解释””“哦,有这事儿,,说起来我就生气,那姓周的不只克扣周围村子工人的工钱,鸡粪也不好好处理,弄得一个村子中整天飘臭味,养鸡的时候竟然还用工业原料,我偷出几只来吃,越吃越不对味,当初追捕的厉害,我急着往山里跑,不然连他我也给毒死张小宝理直气壮地回复道。

“那你可知道少了他的养鸡场,当地少了多少税收原来还能得到点工钱的村民生活如何”“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县长家该的别墅很漂亮,快吃,过去的事还说他干啥,我这人不喜欢听别人总夸我的功劳,要不然我在这边选一个村子,开地沟油的加工厂能解决更多的就业问题,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一边贪还一边不给百姓做实事的人。”

“这么说做实事就可以贪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走,跟我走,拿着鸡,先别吃了。”

张小宝说着话,拉起王鹃就朝远处没人的地方走。

“小宝,干什么去”身后传来高力士亲切的呼唤声。

“义父大人,孩儿与鹃鹃去方便一下。”

张小宝下意识地把鸡给挪到高力士看不见的地方。

“说什么呢,谁和你一起方便拿出来吧。”

王鹃伸手捅捅张小宝。

张小宝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眼在那边开怀吃喝的李隆基,把鸡拿出来,对高力士说道:“义父,这鸡已被撕开,并吃掉……。”

“无妨,无妨,陛下用膳时也总会让下边的人先尝尝的。”

高力士很不好意思地把话说出口,又接过鸡,用最快的度赶回去。

“土匪,他就是个胡子,先等等,等他吃饱了再把另一只鸡刨出来,来,说说以后的计划,占了吐蕃和突厥,总要用上才行。”

张小宝捏着吃了两口的鸡爪子,又重新坐回去,一脸的懊悔,不该把最喜欢吃的鸡大腿留在最后吃。

李隆基三下五除二地把两个鸡大腿送到肚子中,抬起头来,对处在压抑气氛中的众人说道:“众卿说说,该如何磨剑”‘来了’众人心中一凛,相互看看,却是谁都不肯先出声。

见谁都不说话,李隆基把目光放到赤德祖赞的身上。

赤德祖赞真希望自己能够变成透明的,不让人现,见李隆基逼自己表态,把放在身前的无锋宝剑托起来,先去看王鹃和张小宝。

没看到两个人望过来的目光,看到的是二人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兴高采烈地在那里说着话,不时地张小宝还指指西边的方向,怎么看都觉得他指的是吐蕃,王鹃则是抿嘴笑,挥舞着小拳头,似乎在跟张小宝保证着什么,张小宝又对王鹃伸出大拇指,猛点头。

‘难道他们想对吐蕃动手’赤德祖赞心中生出这么一个想法。

‘铮铮铮!’在赤德祖赞为如何回话犹豫时,船上的胡笳和马头琴的声音停下来,换成了连续地琵琶扫弦声很熟悉的声音,哪怕没有前面的几段,也能听出来,现在的曲子叫十面埋伏,一声紧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

赤德祖赞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不愿回忆起来的一幕。

‘报,我大军于金川山脉已围困住大唐军队,待捷报……报,莫乐村村民尽被屠尽,敌人杳物无踪迹……报,金川山上我大军失去敌踪,损失惨重……报,已查明,唐朝增援部队乃翼州后勤营……报,我军一万五千将士尽没,请求增援……报,我军二部三部增援部队受阻,后勤被断……报,我军三地粮草烧成灰烬,请求调粮……报,今夏蝗虫成灾,恐颗粒无收……报……报……。

’“赞普,赞普,陛下让您论剑呢。”

在赤德祖赞回忆着一幕幕的时候,耳边传来金城公主的轻声呼唤。

“论剑对,论剑,邀君一游,华山论剑。”

赤德祖赞喃喃地跟着说了一句,使劲晃晃脑袋,再看看自己手上的宝剑,仰天长叹,两行泪水流出来,把剑高高托起,跪于当地,朝李隆基枯涩地回道:“臣愚钝,陛下说该如何开锋就当如何开锋。”

“哎!”更多的叹息声几乎同时响起,可突于闭上眼睛,整个人似乎老了十岁他不想去指责赤德祖赞说其胆小,去过吐蕃的他明白吐蕃现在的形势,张小宝与王鹃在金川一线陈兵三万,良马无数,就等着开战呢,加上天上飞的部队,三百步决人生死的长枪,轰鸣如雷的炮火,换成自己也没勇气去挑战李隆基。

李隆基的眉头舒展开来,点点头,对赤德祖赞说道:“卿之所言,甚和朕意,朕便赐卿李姓,赏帛一万匹,钱千万。”

“谢陛下。”

赤德祖赞声音颤抖,头伏于地,久久不起。

李隆基又把目光放到默棘连的身上“默棘连你可有话要说”“臣,臣想回去商议一番。”

默棘连无法做主,只好如此回话。

这时王鹃突然插了一句“陛下,臣请命,送默棘连回突厥,正好臣要去丰州练兵,弄弄演习什么的,顺路,把炮也带上,看看马怕不怕炮声。”

“臣又想了想,臣自己愿意听陛下之命磨剑。”

默棘连看了王鹃一眼,连忙表态,意思是说他做不了突厥的主,可他自己愿意臣服。

李隆基很想畅声大笑,极力忍住,眼睛再看向其他人。

祝贺本书第一个盟主诞生。

诉衷情绿水青山潮升浪涌泛波澜,星耀月颜弯。

浮云几度拍岸,流水唤峰峦。

风未断,雨仍连,夜难眠。

雾中寻剑,欲问何方,跃马天山。

更新及时

在强大的武力胁迫下,大唐周边各国及族群纷纷表态。

新罗的代表李沿成无法做主,他很想学习一下日本的代表,日本的代表没有像吐蕃和突厥的人那样直接把什么都交了出去,而是继续保持名义上的称臣。

李沿成知道日本不怕大唐的兵真打过去,主要担心的是大唐的船经常在海中攻打日本的船只。

想想自己一方,新罗的位置似乎也不错,主要的问题在于积利州离新罗有点近,一时间不能表态,只好对李隆基实话实说,待回到新罗再商议。

李隆基的也没指望把新罗和日本直接纳到大唐版图,当然,更不担心日本和新罗在背后捅刀,只要小宝和鹃鹃还在积利州,借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要把野心压下去。

河北道北部各都督府的人就比较好说话了,人口被迁走许多,各部落原本也有着矛盾,不像日本与新罗那样统一。

加上最近积利州给出了不少实际的好处,以前也是以臣子的身份与大唐相处,被吞并就被吞并吧,总不能步了黑水都督府的后尘,还不知同安郡王这一次过去要杀多少人,李隆基派出去那么多的兵,怎么肯轻易撤回来

可突于最先把自己的地位摆正,反正他也是李隆基赐的将军,现在无非是名正言顺了而已。

突厥的默棘连已经说过自己无法做主,其他人都明白,别看他是突厥的君主,真正的兵权掌握在左贤王阙特勤的手中,暂且搁置在一旁。

最后剩下的便是赤德祖赞这个吐蕃真正的主人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放在他的身上。

赤德祖赞承认了大唐的统治,可他明白,李隆基要的不是一句口头上的承诺,而是实际方面的作为。

赤德祖赞很后悔,后悔亲自过来,如果派一个人来的话,自己还能多做些准备,以前那种打输了却依旧用胜利者的语气给李隆基写信的事情将一去不复返。

故作轻松地吃了块肉,又喝掉满满一晚酒,赤德祖赞向李隆基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朕想听听卿是如何想的。”李隆基一时也想不出该怎样做,吐蕃的环境,统治起来很麻烦,寻常人够去就会生病,伙食上也不适应,煮碗面,蒸锅馒头,那跟做梦一样。

赤德祖赞有点为难,用余光看了张小宝所在的地方,见其和王鹃正在那里低头似乎偷偷吃什么东西,突然间计上心来。

“陛下,臣请陛下派人接管臣属地金川至彭州关一线,并命一能吏亲往臣之属地处理一应政务。”

‘恩’李隆基听到赤德祖赞的就发现不妙。

谁不知道那一块地方名义上归吐蕃,实际是小宝和鹃鹃的,真派人去当官,他二人会如何想除非派他两个人过去,但积利州怎么办

李隆基犯难了,不控制金川弱水一方,就无法把手真的伸到吐蕃中去,控制又会影响到两个孩子。

“陛下,臣觉赤德祖赞所言不错,应当如此,如今臣与王参军有商队通行其中,然,无官辖,多有不便,臣请陛下派一能臣,前往治理,至于陛下所封与臣二人之地,臣以为,臣无暇分身,请陛下收回。

另,臣听闻更西之地有一城名,乃为本文转自鄯城,鄯城又西,出一湖,湖水似海,内有鱼鸟无数,更有珍珠可映月,还望陛下允之。”

在李隆基发愁时,张小宝突然出声,一手拿着啃了半个的鸡头,一手扯着块鸡大腿的肉,一嘴油,说起一地归属,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就跟谈论饺子是蒸还是煮似的。

赤德祖赞看过来的时候还对赤德祖赞点点头,那意思是‘你看,咱俩好吧,我你。’

李隆基高兴了,心情愉悦,颔首道:“张卿言之有理,朕便把鄯城封与你和王参军,免租调五载,如何。”

“陛下所道减免租调事臣不敢苟同,金川往西一线,多为富裕,若陛下减免臣之租税,其他地方又如何臣请陛下收回圣恩。”

张小宝一脸为国着想的模样,直言拒绝。

赤德祖赞郁闷了,照张小宝的话来说,自己不仅没有挑起其与李隆基的矛盾,反而又丢了一大块地方,那湖若是被张小宝给夺了,以后盐该贵了。

不成,得阻止,否则后患无穷。

“陛下,青海湖畔远离彭州,来往不便,臣恐张刺史无暇管制,不如……。

“此言差矣,赤德祖赞,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的,不信咱就试试,我保证把那条路给修通了,从彭州发铁骑十万,三昼夜之内必到至。”

张小宝也不跟赤德祖赞拽文了,大大咧咧地要跟其打赌。

‘你就使劲地吹吧,三天三夜能到,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赤德祖赞心中如是想着,嘴上说道:“自是不必,可臣……。”

“恩,朕准了,从明年始,周边各地尽须缴纳租税,张卿要多多操劳。”李隆基略显不耐烦地打断赤德祖赞的话,把本就不属于大唐的地方赐给了张小宝和王鹃。

大唐的人见张小宝和皇上没起任何冲突,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张小宝不让地方。

同时看向赤德祖赞的眼神中就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该,让你离间,等张小宝的势力过去,看你怎么办’

赤德祖赞沉默下来,脸色比较难看,连旁边的金城公主给他割的肉也不去碰。

“公主姑姑,我请你吃鸡,哥哥做的鸡可好吃啦。”小贝不满意赤德祖赞对待金城公主的态度,用两把刀费力地插住一只鸡给送到近前,送到了赤德祖赞的近前,那意思是让赤德祖赞接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赤德祖赞很想一巴掌把小贝给拍飞,但这个抬手挥出去的动作只能想想,不敢付诸于行动,还要努力地挤出一个亲切的笑容,边接过鸡边对小贝说道:“小贝真懂事。”

又转过头来与金城公主道:“奴奴,我来帮你撕开。”

“妾身谢过赞普。”金城公主非常高兴地说道。

默棘连看到这一切,心中长叹,女人何时在吐蕃有如此地位了赤德祖赞真可怜,多亏前次李隆基没同意自己这边的求亲,不然娶回去一个女人还得当成祖宗供着。

华山论剑,尘埃落定。

热乎乎的篝火聚餐,吃的许多人心中发寒,应李隆基的吩咐,乘上船往京城而去,今年是要在大唐过了。

张小宝与王鹃也不打算回积利州,更不去洛阳,家人已经从洛阳出发,一同到京城来过年,明年就不用再回去,张忠准备在京城谋个官当当。

具体的官职还没安排,但最差也要当尚书才行,把原来二品的官职免去,变成三品的,明降暗升。

官职方面最高兴的是小贝九个人,抓到个奸细,立了大功,原来的朝散大夫是五品官,穿浅红色衣服,有银鱼袋。

如今变成了深红色的衣服,文散官,中大夫,依旧是配银鱼袋,只不过后一点被小贝选择性忽略了,她就喜欢金鱼袋,自己家做的手工还好。

李隆基按照小贝等人确实做出的贡献赏了之后,考虑一下,觉得应该补偿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又给了小贝九个人一个权力。

原来是知御史事,如今变成知御史事兼事大理寺卿。

听上去乱七八糟,凡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再看向小贝等人就更害怕了。

如果说知御史事只能弹劾,而不能抓人,那么大理寺卿就可以直接判案了。

这么大的权力自然没人相信皇上会给九个孩子用,还不是让张小宝与王鹃拿来掌握,虽然九个孩子非常偶然地抓到一个想要谋害皇上的奸细,但判案他们会吗

小贝弄清楚自己拥有的权力之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判案似乎很难“小远,你要把永徽律疏和九典背下来,以免判错了。”

“背下来你也判不了,你当你有个大理寺卿的权力就能文案知道什么叫三堂会审不”小远给小贝泼了一缸的冷水。

“呀有这事儿我不管,逮到我就判,小远,我问你,你想不想当个官,真正的官,比如哥哥姐姐那样的,咱们合计合计,包下来一个县,去造福一方。”

小贝决定不按规矩来办,眼珠转转,又提出个想法。

小远使劲地摇摇头“不当,我自问没那个本事,要当你当。”

“好,我去说。”小贝下了很大的决心。

张小宝没去关注弟弟妹妹的升官之事,与王鹃研究了一番,找李隆基商议了两个时辰,待翌日天明时,李隆基发出一道道旨意。

河北道北部来的四万人留给张小宝和王鹃一万人心最不稳的在京城训练,剩下三万人分到山南东道与淮南道各府,并从两道调出两万五千将士前往丰州,参与丰州的府军演习。

二月二回父母这了,本文自动更新,明日回家多更。祝大家节日快乐。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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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行结束,回程的路依旧选择水路

船队来时所走的漕渠竟然没有重新冰封住,河面上有不少的小船在游荡,只要有一点冰冻的样子就会有人给砸碎,直到朝廷的大船行过,小船才纷纷靠向岸边,老实地等待检查

“鱼,鱼,我看见鱼了,去个人,买回来”站在船舷甲板上的小贝搓搓冻得通红的小手,放下望远镜,与旁边负责保护的人吩咐道

这人立即就去办,别人想在当今天子的船队行进过程中突然停下来不容易,小贝的这条船却是例外

小贝幻想着大鱼被做好之后放在盘子中的情形,自我表扬道:“小贝对小远真好,小远最爱吃了,恩,我去问问皇上伯伯,小贝是乖孩子”

说做就做,从这艘船上射到前面船上几条绳子,临时搭出一个浮桥,小贝在几个人的保护下换乘了一条船,接着又如此做了两次,终于是来到了李隆基所在的船上

李隆基不顾外面风寒,正兴致勃勃地跟一众大臣欣赏漕渠两岸的无限风光

潺潺流动的水,雪白一片的地,青中透灰的天空,李隆基看着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美丽迷人

就连那飞来飞去,唧唧喳喳叫唤个不停的麻雀也比往日更加灵动

最近一段时日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定的张说没有离李隆基太远,站在李隆基的侧后两步的距离上,一同欣赏景色,却是看不出任何让人赏心悦目的事物

本该是结成冰的河道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远处白花花一片显出大地的萧瑟,吵吵闹闹的麻雀也不知道偷吃了多少的谷子,竟然还那么胖,天灰暗的使人觉得阴霾

李隆基不知道张说怎么想的,反正他高兴,看什么都高兴,就连趁着年前这几天急着高价卖东西的人在他眼中也变得生动了

一阵吵嚷声远远传来,李隆基举起望远镜朝那方看去,只见一个刚刚挑着担子的人刚来到河边集市上的人,还没等担子落下,就被许多人给围上了

其实离得也不远,四百来步的距离,换成以前的话,绝对不允许有人靠到这么近的距离上,很容易带来危险

只不过如今的船上配备了可以连着打的枪,更有人在了望台上观察情况,李隆基自信,没有人可以冲到自己的近前伤害自己

三百步,那是一道死亡线,故此也不再继续扰民,让百姓年前过得安稳一点

他身后的张说却不了解皇上的心思,见皇上望过去,以为是反感,连忙招呼身边的人,命令道:“去,让岸上护卫的人驱散那些人”

被命令的人刚要领命去传递,李隆基开口了“慢,张卿为何要去赶人?”

“凡人多扰圣心,陛下,此事不可长,不然百姓心中还怎知陛下威严?”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猜透皇上心思的张说这一回疑惑了,挑好的来说

不等李隆基出声,一路畅通无阻跑过来的小贝刚到这里,听到张说的话就帮忙反驳起来

“张大坏人,哦,是张大人说错了,小贝常闻哥哥姐姐说,圣心既是民心,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过的好才说明皇上伯伯厉害,那人应该是挑了山货出来卖,过年前能卖个好价钱,赶跑他们,年怎么过?”

说完这段话,小贝扬扬头,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比小远差,也能记下来很多听上好听的话

张说被小贝教训了一顿很不舒服,尤其是他听出来小贝前面的称呼,要说张小宝和王鹃与之无关那绝对不可能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以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笑着摸摸小贝的头“小贝懂的真多,集市也是方便了百姓日常的买卖”

“那当然,我哥哥说的行就一定行,修桥方便了百姓,多了税收,是个好事,尤其是来往的商人,他们赚的钱够多了,该给百姓一点才是”

小贝向旁边躲出几步,头发可是作了两个时辰才作出来的新发型,可不能被人给弄乱了,万一张大坏人偷偷把簪子上那颗夜明珠给拿走怎么办

张说不知道小贝想的是什么,继续带着笑贝“那商人要是联合起来故意压价怎么办?”

“不可能的,水云间和碧海银沙已经给出了一个最低的价钱,如果商人给的不够,他们卖东西的人会自己组织起来卖到水云间与碧海银沙,没人是傻子,商人最少也要给出一个同样的价钱才行”

小贝看样子知道的还不少,给张说解释起来

“那水云间岂不是赔了?”张说又问

“不会,反正有人去吃,把价钱加在他们身上就可以,哎呀,你怎么这么烦呢,问起来没完,就算是有点错又怎么了?还想一直对下去啊,哥哥和姐姐说过,这就是规律,当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新的规则必定会代替旧的规则,大不了再用新办法,一茬一茬的,总让人保持警醒”

小贝回答了两个问题,觉得烦了,她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不是陪张说闲聊,虽说张说这个宰相在很多人的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但那些人中绝对不包括她以及她的哥哥姐姐们

张说听到小贝的话却是愣了,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他突然想到了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归根结底是宰相这个位置,中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从皇上登基时开始,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宰相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呆太长的时间,一茬一茬的,难道自己也要到时间了?

不,这绝对不可以,要想办法,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

李隆基不知道张说心中怎么考虑的,一看到小贝他就高兴,纵观大唐,似乎只有张王两家的孩子最可爱,小宝和鹃鹃长大了,小贝一帮小家伙开始出现,还真是不断呢

拉过小贝,李隆基蹲下身,指着已经远离的集市问道:“为什么那里有很多人?”

李隆基自己的答案是快过年了,忙着准备年货,以为小贝也会这么答

谁知道小贝选择的是另一个答案“因为他们手中有钱啦,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就有更多的闲钱来买东西

年,过的其实不是那一晚上,是一种精神,一种来自这个主先代代的传承,只要百姓还知道过年想家,那这个民族就不会被人打败,没有传承的民族在积累自己历史文明的时候是非常困难的,一个不小心,就如昙花一现”

“哎呀,小贝懂的真多”李隆基把小贝抱在怀中夸奖起来

“是哥哥姐姐说的,他们还说,看上去过年是一种习惯,深究起来就会发现,根本来自于庄严,灵魂层面的,哎呀,反正我也不懂啦,反正明年过年哥哥和姐姐都很高兴,我也高兴”

小贝无法理解太多,只能复述

李隆基听了微微一愣,他还真没从中仔细想过,如今琢磨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朝代变了,年却没变

更多的是心中的高兴,小贝的说的好,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好了,那自己当然要占很大的功劳

使劲亲了小贝一口,李隆基和蔼地问道:“小贝答的好,朕要赏,小贝,你想要什么?”

小贝兴奋了,来时她就目的,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送到自己面前了

“君无戏言,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但不能随便找个人帮你出气,要有证据,比如上次抓的人,还有最先时你弹劾的人”

李隆基这几天心情一直不错,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小贝挥动下拳头“耶!皇上伯伯,那我可说啦,小贝想要个官”

“不是刚刚升过官么?”李隆基没想到小贝还想要官,这官不能再升了,一帮小娃子给个四品官,多少人心中不服气?如果不是朝臣都明白张小宝和王鹃付出的与收获还算小的,估计早就有人一头撞死在早朝之上了

小贝伸出两个手指头,大拇指和食指,比量一下“不要大官,要小官,很小很小,七品、八品的官,小贝知道的,人要懂得收敛,所谓木秀于林,风比吹他,滩高于岸,流必冲他,小贝都懂”

“呵呵,对,小贝懂的真多,那想要什么官呢?”李隆基被逗笑了,又亲了小贝一口问道

“小的,比如县令,县丞,县尉,主簿,仓计和刀笔吏也行,是不是很小?小贝和小远哥哥,小柱姐姐,小海哥哥,还有大男小男他们就不怕秀于林了”

小贝一脸我很懂事的模样,认真地与李隆基解释

李隆基呆了,旁边刚刚恢复过来的张说傻了

这还不叫木秀于林?小宝和鹃鹃当个县丞和主簿的时候多大了?那还是他们两个在吐蕃征杀算计后才得到的,小宝把吐蕃害成什么样?鹃鹃的魔煞称呼如何来的?那是无数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两个官

你们也想要?这不是笑话嘛

小贝发现两个人的表情不对了,低个头,想了想,试探地问道:“皇上伯伯,是不是很难办?实在不行就算啦,我跟小远说的时候他也不赞成,等回积利州,我在跟哥哥姐姐学学”

小贝这一说,李隆基突然反应过来,略微一合计,心中有了决断“不难办,一点也不难办,咱小贝是谁?那是……”

“是不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乌云密布阳光来的小宝贝?”小贝自己就夸上了

“哈哈哈,对,就是,恩哼,张卿听令”李隆基开怀一笑,脸板住对小贝说道

“臣在”小贝也一脸严肃地眨着大眼睛等待自己的任命

“朕撤消建安州都督府,另设三县,封张小贝为建安县县令,封王小远为建安县主簿,封……”

“皇上伯伯不行的,小远不能当主簿,小海哥哥才能当主簿,小远不会算账,哦,陛下接着说”

小贝突然打断李隆基的话,又想到如今的形势,老实下来

“哦,那就是封张小海为建安县主簿,封小远为县丞,封……”李隆基一口气把九个人的官都给封了

张说在旁边很想阻止,这岂不是成儿戏了,说要官就给官,那让别的官员如何看待

可听到封的全是积利州那边的官,张说也就打消了劝阻的想法,现在积利州除了一个外面调过去等着让张小宝和王鹃调教的官员之外,所有的官员全是人家张王两家的内院

建安都督府早已名存实亡,没有人口了,还留他干什么,撤也就撤了,既然如此,小贝等人去当官,还不是张小宝与王鹃管,就不信两个人真敢让小贝一帮娃子去管理一县,正好也让小贝高兴一下

小贝庄严点保证了一番她一定把那个地方智力好,突然想到哥哥和姐姐讲过的故事,觉得应该也与人分享下,遂对李隆基说道:

“咱们大唐还很弱呢,哥哥和姐姐说,在大海的那一边,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厉害的国家,能做出来可以承几百人的大鸟在天上飞,能做出在水底下游的非常快的鱼,也能放好多人,万一他们打过来就麻烦啦”

“恩?真有这样的地方?小宝与鹃鹃如何知道的?”李隆基原本还开怀的心情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如果是别人说的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往心里去,但从张小宝、王鹃的口中说出,估计差不了,神奇的大炮已经见过了,热气球也尝试过了,还有能够让人控制着来回飞的滑翔翼也同样出现

要是有更厉害的地方,该怎么办?

“听别人说的呗”小贝回道

“是,对,听别人说的”李隆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王两家的高人,难道他们两个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

还真有可能啊,应该是载着两个人到来的如热气球一样的东西坏掉,两个人回不去了

若是真如此,凭借两个人的本事就已经教导出小宝和鹃鹃这样的人,还做出许多以前见也不曾见过的东西,那个地方有多少像两个人这样的人呢?又了多长的时间?

想到这点,李隆基心中的热血一下子冷了,害怕更多的人从那边过来,大唐能应付得过来么?

“小贝,快把你哥哥和姐姐找来,朕有话要问”李隆基想确认下,是不是如小贝说的那样

“哦,皇上伯伯你等等啊,我这就去,我……皇上伯伯,你发个信号不就行啦?我来回跑也很累的”

小贝答应一句,转个身跑出两步,突然站住了,觉得自己很傻

信号发出去了,很快就被张小宝和王鹃收道

“哎呀,这电报实在是太难做了,其实不就是一个短路一个通路而已么,做起来真费劲,那帮自诩厉害的工匠,连原理学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学精,浪费钱财,走吧,去见见李隆基,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张小宝看着王鹃在那里画图纸,看得脑袋晕忽忽的,王鹃也没给弄好,李隆基让人发来的消息传到这边,正好可以放松下

王鹃把图纸卷上,揉揉太阳穴,跟张小宝往外走的时候说道:“现在条件艰苦点,要努力克服,在咱们那个时候简单的东西在这里很难,原材料问题,需要厚积薄发,不会是小贝又出什么事儿了吧,刚才有人来报,小贝过去了”

等两个人到了李隆基所在的船上,听完李隆基说的事情,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平时为了不让小贝等人骄傲,讲故事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的事情,连飞机、潜水艇等等事物也讲给他们听,出现的地方自然是海外的某个强大的国家

没想到李隆基竟然相信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达成了统一,开始跟李隆基讲起飞机是怎么飞的,潜水艇为什么能够在水下行进,还有导弹的威力,鱼雷的速度

“真的可以从陆州打到京城?”李隆基吓坏了,这也太远了吧?

李隆基想想遇到那种武器时候的情形,冷汗冒了出来,这要是那个遥远地方的人打过来,怎么防备?

“自然,很厉害的说,不过……”张小宝觉得吓唬李隆基吓唬的差不多了,总要给他一个希望才行

“不过,如果我大唐研究出来另一种武器,可以提前发现他们打过来的导弹,然后拦截,还可以在海外划出一个地方,只要他们到了那个地方就可以打他们,不让他们太靠近”

张小宝和王鹃没提卫星和洲际导弹,那李隆基就没信心了,更没说核弹,要不然一个洲际导弹加一个核弹,轰隆一声,京城没了,李隆基还不得趁现在还活着尽情享受

张小宝和王鹃还指望李隆基一直保持着现在这种精明,不要像历史上那样到了一定的岁数之后就放松下来,认为大唐真的是无敌的

累死李隆基他也猜不到两个人心中的打算,听到还有办法拦截,寄希望于此事上

“小宝,鹃鹃,你二人给我说句实话,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打过来?”

“怎么也得四十年吧?过来一次很不容易呢,听师傅说,他们两个过来的时候就很麻烦,差点没死在途中,哦,师傅就是做梦梦到的,托梦”

张小宝认真地对李隆基说着,旁边的王鹃一脸沉重的表情,好象真是这样一般,心里却是说着张小宝无耻,要不是张小宝想在有生之年把整个亚欧大陆都给占了,何必编出这样的谎言?

李隆基脸色有点苍白,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要快点把能拦截的东西造出来,需要什么与朕说”

李隆基根本不相信张小宝说的什么托梦,在他的心中早就承认了张王两家高人存在的事实

张小宝作为一个骗子,知道李隆基现在还不是那么相信自己,必须要再拿出来一个更让人感觉的神奇的东西才行,想到王鹃开始让人制作的电报机,灵机一动,说道:

“陛下,那东西可不好做,需要更多的工匠和更多的材料,有的材料我大唐或许没有,臣觉得继续向东,继续向北,似乎应该能有,臣与王参军如今正琢磨着新的东西,待做出来陛下就知道了

这东西听臣梦中的师傅说过,在那个地方很平常,甚至是要不用了,可以在百里之外几息间知道另一方的消息,陛下如今不必着急,先以稳定为主,周边地方至少没有那么厉害的国家”

“张卿所言不错,快点把东西做出来让朕一观”李隆基此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想要相信张小宝和王鹃,又觉得有些不稳妥,说不相信,那很多东西做出来,又让人不得不承认,只好决定再看看

如果真的有百里之外可以传递消息的东西出来,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两个人继续找工匠做厉害的玩意

至此,三个人的一番谈话结束

张小宝和王鹃成功地忽悠了李隆基之后,又回到自己的船上去忙碌

李隆基等二人离开一刻钟,才从船舱中出来,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的欣喜模样,目光显得很沉重,待有人过来汇报赤德祖赞等人非常老实的时候,只是点点头,看向周边国家之人所在的船,自嘲般地笑笑

“小国,小国而已,灭也就灭了,火炮之利,谁敢不从?他们不过是河中的鱼虾,又怎知大海的广阔?跟他们说导弹,吓死他们”

李隆基自语了一句,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用在乎吐蕃和突厥了,也没有闲心在乎

“快点做,不报是做容易做出来的东西么?先做出来让李隆基看看,骗人也要有真有假”

回到船舱的张小宝一边研墨,一边对王鹃催促道

“急什么?你要是行就你来画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估计这回我们和李隆基的游戏可以进行很长的时间了,只要先把电报弄出来,让他相信,然后逐渐地提高整个工业体系的基础,他就会无时无刻不害怕,真不容易,万一科技树断层了怎么办?”

王鹃把图纸又重新展开,拿起笔来准备继续做的时候问张小宝

张小宝使劲地磨了几下,发现没什么效果,又重新放慢速度,回道:“当初做原子弹的时候我们的其他工业体系也跟不上来,还不是做出来了?现在也是一样”

“当初可不是跟不上来,还不是那十年,可把人耽误苦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又有多少个时候还有雄心壮志?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的再多也没用,你想办法弄出个专门的地方,别在放在昌宁那边了,我总觉得那边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王鹃的话中有着说不尽的愤慨与遗憾,说上一句,转过话题

张小宝停下手上的动作,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不能放在海边,把工业基地放在三水县吧,后面还有一个群山,扔到山里,等我们庄子学过物理和化学的孩子们再大大,能够把高中的知识全部融会贯通,就让他们加入”

“也只能这样了”王鹃回了一声,又开始琢磨她的电报机,这个东西说难还真不难,原理就在那摆着,可要制作的时候,工匠思路跟不上,往往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想要让他们真的吃透的话,通常需要更多的知识来解释

船行几日,在张小宝与王鹃的忙碌中,小贝等人的兴奋中,李隆基心事憧憧中回到了京城

说实话,赤德祖赞和默棘连等人还真的没有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从别人口中得到的情报,远远比不上亲眼看过时来的震撼

高高的城墙上面从外表看不到一块砖与石头的痕迹,平整的就如一面镜子,宽阔的街道上行人穿梭往来,马车奔走不息,道边的树木,排水用的暗沟,还有专门供人行走的那个一块一块砖的地方,让人感觉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从没有到过大唐京城的人第一个观感就是大,非常大,大的有点吓人,不知道这样的城池能够装多少人

第二个感觉就是富,没有任何一个在街边乞讨的人,所有的人身上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尤其是个别的女子,那身上穿的在冬天看上去感觉到会冻死的人的衣服竟然是那样的诱人

默棘连很想进到宫中去看看,他一直没有机会,只是在早朝的时候看过几眼,没看明白,而且先前来京城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随便挑开车帘观看外面,当时是坐在封闭的车厢当中

既然京城其他的地方都这样好,想是宫中更不会差

但这样的机会李隆基没给他们,至少现在不能给他们,需要让他们在京城中多走走,震撼的差不多了,再带到兴庆宫里面去,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非凡之地

安排别人住宿的事情自然用不到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带着家人回到了状元楼

此时两个人的家人已经先到了,张忠知道自己的儿子与儿媳妇回来,亲自迎接到楼门口,看到又长高一截的儿子,脸上堆满了笑容

“到家喽,到家喽”小贝高兴地扑到张王氏的怀中,使劲地亲着母亲,很长时间不见面,她也想,现在她懂事多了

“诶呦,小贝长这么大了,再大大娘可抱不动喽”张王氏抱着小贝,高兴地说道

“能抱动的,小贝学哥哥,身体好象没有重量那样,娘,小贝会做菜了,韭菜炒鸡蛋,哥哥还夸小贝炒的好呢”

小贝抱着张王氏的脖子,兴奋地说道

见到自己的女儿并没有认生,张王氏一边抱小贝上楼,一边夸赞,把小贝乐得脸笑成一朵花

等着众人安置下来,张小宝王鹃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聚集到一起,商议起过完年之后的任职问题

“爹,您想到哪个部当尚书?”张小宝给两家的人冲好茶水,看了眼依旧年轻的父亲询问道

张父听到儿子的话开始沉默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去哪一个地方做事情

在洛阳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先前说过的事情,没有人给自己使绊子,每当自己有了什么想法说出来让人商议的时候,总是能够得到

张忠明白,这不是自己的本事大,而是儿子和儿媳妇在外面努力的结果,别人都怕自己家的两个孩子

自己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学了不少的东西,九部的事情如果拿出来看的话,似乎哪一个部都可以,主要是想看看儿子怎么打算的

张忠盘算的时候,张小宝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

过了快一刻钟,张忠这才出声“小宝觉得为父去哪一部合适?”

“啊?问我?孩儿觉得工部吧,去工部当一个尚书,那个孩儿的丈人就去兵部,当一个侍郎,如果觉得累,可以去礼部”

张小宝想了想,把自己父亲的位置决定下来,至于王鹃父亲,想让他当太高的官也不行,他不是那块料,与学问无关,如果是能像杨国忠一样也行,但比不了啊

至于工部,那是因为自己要进行的计划,需要很多很多的工匠,朝廷必然不会放手,换成一个没有本事,总是想要找麻烦的官,还不如让自己的父亲去当

王鹃在一旁也点头“我看行,就去工部当尚,兵部那边的事情太多,我爹会累到”

王父没说什么,他自己也明白,如果真的凭借自己的本事的话,别说是当一个侍郎了,就连现在的官也甭指望,这一切全是因为自己生了个好闺女

自己这辈子是不用指望了,以后就要看自己的儿子小远如何,相信凭借小远那种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闺女与女婿的能耐,一定能够谋个非常好的前程

见儿子把目标指向了工部,张忠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如此,便听我儿小宝的吧”

这话说的很随意,说完之后,张忠看了眼张王氏,突然有种莫明的感慨

张王氏回了一个笑容,那意思自己明白

张忠暗自叹息一声,说不出别的话了,刚才自己和儿子讨论的是什么?是他唐京城这边的一个尚书的归属问题

这种问题正常来讲是能够在自己家中讨论的吗?当初准备靠科举的时候何尝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一部尚书归属,要看儿子的,可以说是一言而定

这应该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再看看旁边乖巧坐着的另外九个小娃子,张忠一时间恍如在梦中,曾几何时,能想到今天的事情

张小宝则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那行,就这样定了,爹,您几位还没吃吧,孩儿这便去做”

说着话,张小宝站起来,朝外面走去,王鹃自然跟随,在两个人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小贝的突然喊道:“哥,我要吃老醋蛰头”

等张小宝和王鹃离开,张家的老太爷端起茶杯,吹了两下,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尚书一职就这样定下来了?会不会有人跟我儿去抢?”

张忠连忙安慰道:“爹,没人能抢,小宝说是尚书就是尚书,说是工部就不可能是户部,孩儿相信小宝”

这话正好被走出去不算太远的张小宝二人听到,王鹃抿嘴一笑“看样子你现在在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能决定尚书的职位”

“尚书算什么,真给我惹急了,我连皇上的位置都能定,恩,那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本事,往后就要多听我的话,不可反驳,懂没懂”

张小宝把头一抬,把胸一挺,努力地表现出一副傲然的模样

“是,妾身知道了,不知夫君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王鹃知道能跟家人多呆上几天,高兴中就稍微妥协下,让张小宝有点面子

张小宝颔首道:“还算乖巧,既如此,今夜侍侵吧”

“呸,你脸也真大,是不是还想睡到地上?今天我陪我妈住,你爱去哪就去哪,是不是给你点阳光了?快走,磨蹭什么呢?”

“走,走,这就走,夫人消气,一会儿做个夫人最爱吃的拍黄瓜”张小宝见好就收,过了次嘴瘾也不错

张王两家高兴的时候,王皇后也很高兴

宫中不好呆,她出来到状元楼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与女儿,两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不少了,可以喊出简单的娘,营养跟的上,加上有合理的锻炼婴儿的办法,现在两个小家伙已经可以跑了

可以跑,但是不是会走,一走就摔跟头,跑起来不能自己停,停也摔跟头,必须要有人个在前面拦着

看到两个小家伙的时候,王皇后是又高兴又伤感,高兴是两个孩子长的不错,白白胖胖的,小手张啊张的,可以做出好几种的手势

伤感的是自己的孩子不认识自己,又是给软软的能够吃的东西喂,又是拿出来玩具给玩,两个小家伙这才让自己抱抱,这可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啊

看到了儿子女儿,王皇后就说什么也不回宫了,非要在外面多呆几天,好好陪陪两个小家伙

王鹃也非常赞同,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时间常了,新鲜感就少了,正好让王皇后与李隆基分开十天半月的,说不定回去之后努努力,还能再生一个双胞胎,那可就热闹了

李隆基也抽空出来一趟,看看自己的儿子李珺和女儿盼儿,儿子长的好,比起以前的李一也不丝毫不差,甚至现在长大了点更可爱

一直对女子不怎么上心的李隆基看到盼儿的时候也一改以前的想法,这不是因为盼儿长的好看,而是因为金城公主

谁说嫁出去的公主回不来的?谁说宗室的女人到外面会被欺负?看看金城公主,问问赤德祖赞他敢不敢欺负不就知道了

这一切全是实力啊,压倒性的实力,火炮轰鸣声中得到的是尊严

又亲切地跟张王两家的人说了会儿话,并决定下来过完年张忠入朝堂当工部尚书,李隆基高兴地离开了

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谁把这个事情给泄露出去的,听说张忠从洛阳回来,还没有跟其他的人打过招呼直接就要成为尚书,嫉妒的人几乎要把眼睛给瞪得跟四品的官服一样红

年前眼看就要放假之前,一封封请命的奏章送到了高力士的手上,张说到是没说什么,别看他是中书令,很多需要皇上批奏的文书却全是高力士批复的

他最近睡觉都睡不安稳,就害怕再做错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没了官职

如今他再也不想跟张小宝和王鹃较量了,只期待两个人别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就谢天谢地

李隆基似乎早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提前告诉高力士不要让这种事情打扰自己,就开始去看从南边送回来的各种稀有动植物,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能感叹大海的远方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情

同时对张小宝与王鹃说过的那个国家的存在也更加的笃定,等两个人把那个百公里可以传消息的东西弄出来,那么接着就要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那个叫工业的事情了

新年在百姓期待中终于是到来了,三十晚上,李隆基把周边过家的人找来,要一同守夜

当梨园的春节晚会开始的时候,当京城中的鞭炮声响彻的一刻,展现在周边过家之人眼中的大唐新年又变了一个样子

就连李隆基也是觉得新鲜,去年的时候还没有如此

烟花一朵朵在空中开放,无数的冰灯和灯笼照亮了整个京城,舞龙耍狮子的人从家中出来于街道之上欢闹不停,街道两旁竟然出现了无数的灯泡,闪烁不停间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看到如此繁华景象的赤德祖赞已经彻底地傻掉了,心中再也没有要与大唐一较高下的想法,如果说武力已经让吐蕃无力抗衡的话,那么如此繁华的京城新年就是在对所有的人展示大唐的经济底蕴

更新及时

喜庆的气氛从三十开始,一直延续到了正月十五

那冰灯遍布各处时候的样子,又让周边国家的人感受了一次大唐的绚丽

更多人把关注放在了那个灯泡上面,看要弄明白那东西怎么就亮了,尤其是新罗和日本,两个国家暂时不用受大唐的调遣,所以还有点野心,他们最想知道的是这个灯泡会不会被用在战争当中,用的时候能是什么样子

李隆基自然不能告诉他们,就算是想告诉也不懂啊,这是张王两家做出来的,宫中也在用,却是只知其然而不知起所以然

赤德祖赞讨要了一套回到自己在京城中的院子中,他准备过完二月二在回吐蕃,这段时间正好多了解了解新鲜的事物,好看看哪一样能够在吐蕃应用

金城公主依旧帮忙打探消息,只不过从原来的找张王两家的敌人转变成了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帮吐蕃那边的忙

最先让她找到的东西是洗衣机,赤德祖赞这边也有一条流的不算太快的小河,就是一个娱乐的地方

摆,发现带不动,又找来张小宝,在工匠的帮忙下改成了风力的,也不顾天冷,在院子中给洗衣机倒上水,把衣服扔进去,又添加了张王两家提供的‘洗衣粉’,就看着洗衣机在那转起来

赤德祖赞好奇洗衣机,又看看亮着的灯泡“这不是一样的东西么?都是用风来吹,为何一个能够发亮代替蜡烛,一个却是可以洗衣服?”

金城公主上哪知道去啊,听到赤德祖赞的话摇摇头,说道:“赞普,这应该就是小宝和鹃鹃说过的工业体系带来的好处了,现在只能在富贵人家用,还需要有风或者河流的地方,估计再过上几年,寻常人家也能用了”

“恩,就如那沼气一样,以后大唐的百姓是越来越舒服了”赤德祖赞感慨地说了一声

如今他已经不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就希望吐蕃归入大唐之后,吐蕃的人也能够得到和大唐百姓一样的好处,原本的野心被现实给打击的一点不剩

金城公主不知道赤德祖赞想的是什么,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脸上带着愁绪对赤德祖赞说道:“赞普,吐蕃还要与大唐为敌吗?也不知道突厥那边怎么样了,阙特勤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言败的人”

“他轻易不轻易有什么用?他能挡住大唐的炮阵轰炸?他能拦下天上的热气球和滑翔翼?那两个在天上飞的东西是可以往下扔炮弹一样的东西的,就是那个手榴弹,当初炸了我们吐蕃不少人的武器”

赤德祖赞似乎是想要站在大唐一方,也好象要给自己如此的妥协心情找一个理由,如果突厥敢不同意李隆基的要求,与大唐开战,一下子被大唐打趴下,他就能安慰自己了,不是自己的本事不行,实在是大唐太厉害

在京城还不能回去的可突于也是这样想的,他非常清楚,就算现在李隆基掌握了所有的主动,也不会马上放自己回到松漠都督府,什么时候黑水都督府被打下来,大军调过头,什么时候才是自己回去的日子

到那时自己就算是楚霸王再生也没有回天之力,更主要的是看突厥的反应,若是突厥还想战,自己同样不能回去,就怕自己投入到突厥人的怀抱

“哎!其实根本不用如此,我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打算起事儿”可突于想着想着,非常憋屈地说了一句

新年之后,张忠‘毫无争议’地进入到了工部,并且担任上尚书一职

原来工部的其他人都没动,这些人有的是一直没没有什么作为,自己无论如何也当不上尚书,谁愿意来当谁就来当

有的则是和原来的尚书打好了关系,正想着新的一年再进一步的时候,收了自己好处的人没了,换了一个不熟悉,或者说是没有直接打过交道的人,心中自然非常不高兴

凡雨就是其中的一个不高兴的人,身为工部主簿的他,本以为今年再向上进一步,结果看到张忠来了,这个当初在洛阳当更大官的人跑到了京城,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凡雨知道张忠的身份,更清楚他的儿子叫张小宝,儿媳妇叫王鹃,可那又如何?难道整个大唐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们说的算?

你张忠何德何能跑到尚书的位置上?你知道工部做的事情是什么吗?别人都是一步步的学习过,努力过,凭什么你就因为有个厉害的儿子便能够随便调换地方?

凡雨有着一骨子士可杀不可辱的气势,越是看张忠就越不顺眼,哪怕张忠在状元楼请吃饭,并且保证只要工作做好了,以后可以得到张王两家专门提供的好东西

‘状元楼的酒菜是好,可那不是我凡雨屈膝的理由,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过,他知道主簿的重要吗?’

吃饱喝足的凡雨回到工部办公的地方之后,泡上一壶张忠今天特别提供的毛尖,开始盘算起怎么给张忠找麻烦的事情了

主簿,自然就是负责一部分账册,里面有钱财方面的,也有工部各种东西的存货与消耗的记录

凡雨于是把主意打到了这上面,到时候让张忠无法准确了解工部还有多少钱财可用,不知道各种东西的存货是多少,一本本的账被凡雨找出来,开始往乱了给弄

当然,凡是弄乱的地方他都做好了标记,以免到时候需要真正数据的时候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结果就是张忠在下午查看各个地方的事情的时候,被几本账给弄迷糊了,凡是问起来,凡雨一概推到上一任的身上,就说是以前都这么做的,并且被通过了

“不对呀?不是说工部的账上还有一万九千五百多贯么?怎么现在只剩下四千多贯?钱去哪了?”

张忠看到了最后账上显示的数字之后,显得很疑惑?扭头看向凡雨询问

凡雨一脸茫然,那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啊

张忠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先这样吧,明天再说,今日天色已晚,先回去吧,早点把本官给你们的东西带回家,以后工部做出了更好的东西,还有其他的福利”

“恩”凡雨应了一声,没多说别的话,收拾收拾,提起张忠给的东西就出了门

“人心不足啊”张忠把账本一放,叹息了一声,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原本是准备好好与手下相处,帮儿子把工业体系一点点建造起来,不打算一上来就开始收拾人,可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提前给手下下班的张忠也不怕有人因为这事儿弹劾他,自己也收拾收拾,今天本来也没打算办公,大家熟悉下,回头还要找人把工部所有人的底细查一查,哪家都有什么人在,老人还有孩子要记录下来

甚至要包括对方父母的生日,关心属下嘛,以前没少干过,效果还不错

回到状元楼的张忠就在吃饭的时候把这个事情随意地跟儿子说了一下,他也用不到儿子帮忙对付个主簿,自己就能收拾了,又不是没在地方上干过

张小宝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回积利州就是因为担心父亲的官不好当,怕父亲心软,想等父亲把工部的事情捋顺了再走,估计半个月左右就差不多

听到父亲谈起凡雨这个人,点点头没说什么,这是个小人物,不必多在乎,父亲收拾起来轻松

晚上又随便和家人聊了会天,各自回房睡去了

谁知道翌日一早,张忠前脚刚走,后面小贝就带着她的队伍跟着出来了,气呼呼的样子让了解她的人知道有人要倒霉

“哥,到时候你要好好看看账,找出毛病来,我好收拾他,竟然敢给我爹耍手段,欺负我张家无人乎?”

前往工部的路上,小贝瞪着大眼睛与小海商量

小海点点头,最近这半年来很多账都是由他作的,如今不算太复杂的他还能够做好,不出纰漏,做不好的就去问哥哥和姐姐,凭借自己哥哥和姐姐做的那种账的难度,想是工部的账应该不难处理

小远等人也是一脸的兴奋,终于又能开张了,平时遇到一个可真不容易,没成想,过年前后竟然能够连续有买卖上门

张忠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有侄子都来帮忙了,顺利地进到工部当中,守门的人也得到了好处,并没有像凡雨那样给弄点别扭,也不敢

张忠前脚进去,小贝等人后脚便到,下了车了,直挺挺地往里走,一百个孩子组成的护卫队伍列成了方阵负责保护

给工部守门的人还真不认识小贝是谁,如果是守在兴庆宫的护卫一定不会有任何的阻拦动作,反而会让人快点进去通报给皇上,小贝如今可是可以皇宫之内随便行走,去哪都成

“谁家的小孩子?大人呢?此乃工部重地,不能进的”守门人拦在小贝面前,劝说道

小贝也不欺负人,从怀中掏出来个牌子,在守门人面前晃晃“我叫张小贝,我哥叫张小宝,今天我来找工部主簿凡雨的麻烦来啦,你和他不是一伙的就让开,如果是一伙儿的话……”

“原来是张大人,您里面请,用不用属下帮忙通报一声?”守门人这下终于知道传说中最牛的小贝长什么样了

连忙给让开路,他不相信有人敢冒充小贝,何况九个娃子正好到齐,那种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精气神可不是寻常人能装出来的,加上一百个小护卫,没错,至于牌子真假没看清

看着小贝等人晃悠着进去,守门的人开始给凡雨默哀

凡雨他知道是谁,主簿,看样子是给新来的张忠张尚书找别扭了,人家都说打了小的老的出来,如今老的还没有什么动作了,小的就冲了上来,完喽

张忠没有直接去找凡雨,他准备先把今天的工作大概安排一下再说,先来到自己办公的地方,等着上朝,天将蒙蒙亮,多在办公的地方暖和暖和,以免一会儿冻到

凡雨自然没有资格上朝了,人家五品才可以,所以来的有点晚,刚到,比张忠晚了一会儿,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就等张忠过来找麻烦

结果张忠他没等到,等到的是转迷路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地方的小贝等人

小贝等人一进到这个屋子里面,所有在这个屋子中办公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疑惑地看向一帮孩子,诧异起来,哪跑来一帮娃子?

“谁叫凡雨,就是工部的主簿?”小贝四下打量一番,开口问道

“你是何人?”凡雨见人指名道姓地问,皱着眉头反问一句

小贝把目光放了说话的人身上“看样子你就是了,左右何在,给本官拿下”

“遵命”随着小贝的声音落下,从外面响起一片齐声的声音,接着冲进来二十个十几随的孩子,在小贝的示意下,朝着凡雨跑过去,在凡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把他给放倒了

手铐一铐,人往他身上一压,他努力了几下,终于是被按住了

在别人纳闷,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的时候,小贝背着手,慢道:“本官中大夫,只御史事兼知大理寺卿事,本官怀疑凡雨主簿以下欺上,于账中做手脚,诸位可有话说?”

小贝一说出自己的官职,屋子中工部的人马上就知道是谁了,这个传说中的小祖宗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把凡雨给抓了起来?

完喽,不知道凡雨怎么得罪了人,犯在人家手中了,别说是人家有证据在手,就是没有说出来的证据,平时工部当中谁没给自己弄那么一点好处?都没有来查,大家心知肚明,而且那点好处也没什么,真查的话不值得,甚至皇上也不可能在乎,一笑而已

但今天被张小贝给盯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弹必查,查必严,听那意思以下犯上,犯谁了?哦!原来如此,凡雨这小子得罪了张尚书啊

凡雨还不服气,依旧挣扎“你说我犯了我就犯了?你有什么证据?就算犯了你也不能抓我,需要三堂会审的”

“切,欺负我不懂是吧?审你是需要三堂会审,抓你的话,难道大理寺不能抓人了?今天我就给你来个三堂会审,平时你不是没机会上朝么?我给你机会,给我压走,我去见皇上伯伯说去,我爹刚来就有人想欺负我爹,这还了得?”

有了小贝的话,凡雨就在没有任何人给说情的情况下被小贝等人压到了含元殿

此时早朝已经开始了,凡五品以上的官员,没有什么特殊事情的情况下都来到这边站好队伍,张忠也站在稍微靠前的地方,等待议事,估计早朝之后还要跟皇上见一面,开个小会什么的

李隆基乘着辇赶来,刚刚坐下,还不等开口说话呢,就看到外面呼啦一下子冲进来一百多号人,还有一个人被抬着,再仔细一看,竟然都是小娃子,打头的人认识,张小贝

本是严肃的早朝,因为小贝的出现,李隆基再也板不住脸,不知道小贝怎么了,今天可是头一次在这种时候过来,咳嗽一声问道:“张卿今日怎么来上朝了?”

众臣扭头看去,听着皇上的话,看着气呼呼的小贝,想笑又极力地忍住

张忠也看到了女儿,更看到了被人抬着的凡雨,心中一下子明白过来,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的话应该是被女儿记住了,早上起来就去找凡雨的麻烦

无奈地摇摇头,张忠对小贝喊道:“小贝,你捣什么乱?还不退下?”

小贝才不管父亲怎么说,抬起头来,对着张忠说道:“张尚书,本官添为御史事兼大理寺卿寺,有督察百官之职责,还请张尚书不要逾权”

对父亲说完,小贝不再看父亲瞪过来的眼神,转向李隆基“陛下,臣刚查明,工部主簿凡雨以下乱上,账目不明,臣请三堂会审”

朝臣们这下懵了,没想到小贝直接就把人给抓到了殿上,听这话中的意思,凡雨是得罪了张忠

有很多人又看向张忠,心中说不嫉妒那是假的,看看人家的孩子,父亲这边有点事儿都不用自己动手,一群小屁孩就给办了

李隆基愣了一下,略微一琢磨马上也明白了,这个叫什么凡雨的工部主簿是看张忠年轻,而且初来工部任尚书,想要给找点麻烦,张忠回去应该是与小宝提了一句,结果被小贝听到了,这才追过来抓人

李隆基远远地看了一下凡雨,要不是小贝抓过来,他都不知道凡雨是谁

一看凡雨还在那里挣扎的样子,李隆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没有好的工业体系就没有好武器,没有好武器人家导弹打过来就无法拦截,凡雨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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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回家就开始冒虚汗,寻摸着躺一会儿能好,二十点才醒,开始恶心,喘不上来气,干呕,看显示器眼睛就花,嘴干,折腾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十四点吃的饭,走了

天去医院看看。码了点字,实在码不下去,今天不更了,明

更新及时

作为工部主簿的凡雨,人生最大的露脸机会在含元殿出现,接着就犹如大海中投入的一小块石头,浪花还没等溅多大就淹没在了扑下的潮水当中,至于产生多少深远的影响,与他自己本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小贝满意的提前离开早朝,没有参与任何朝政,她要早点回到状元楼,找哥哥与姐姐帮忙,朝堂之上她可是称呼自己的父亲一口一个张尚书。

对她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这再可怕的事情了,天要塌了,她必须在早朝结束之后的这段时间内进行一场危机公关,形势很严峻。

含元殿上早朝依旧,张忠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怎么收拾自己的女儿,他要让更多的人通过他提出来的工部变更计划。

当李隆基处理完呈上来的几个奏章之后,第一个主动发言的就是张忠,手上托着一罗纸,一项一项地念出来,最后要求国家财政给拨款。

“四百万贯?”李隆基被张忠说出来的话给吓到了,最近两年国家的财政收入是提高了,比起已往来说可谓是天壤之别,但一次拿出来四百万贯给九部中的一部,似乎额度也太大了一些。

张忠也知道嘴张的过大,连忙解释道:“陛下,臣所言四百万贯乃是一次性解决后患之策,往后再不用陛下拿出一文钱,工部便可自力更生,两年后定然能够收回投入之钱财。”

“陛下,臣觉此事不可。”张忠话音刚落,张说跳了出来,直言反对。

众臣目光同时集中在张说身上,想看看这个宰相与张忠的第一次正式交锋会不会取得胜利。

张说心中也非常无奈,原本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应该是他,而上他手下的某个人,他已经把信号用肢体语言传递了下去。

平时手下的人都懂的,只要看到他的示意就知道该如何做,今天怪了,手下的人似乎眼神不好,精神上也恍惚,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言。

高力士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他心里明镜一般,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能在早朝中出现的人,平时哪一个没收到张王两家的好处?

不信的话可以一家家地去看,看看谁家没有价值几千贯的打着张王两家标记的家什。

张忠今天是第一次上朝议事,哪个敢在这个关键时刻找别扭那以后就甭指望张王两家继续给好处。

加上小宝与鹃鹃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最终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正如高力士猜测的那般,属于张说一派的人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可以不要张王两家给的东西,但却不敢去得罪张小宝和王鹃。

没看到刚才凡雨的下场吗?皇上连深查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判了一个流放的刑,发配到岭南,没有去人人向往陆州,这算是留下凡雨的一条命,不然真发配到陆州去,当地人一听是得罪张刺史过来的,后果不言而喻。

李隆基没出声,等待张说接下来要说的话,总不能说反对就反对,需要一个理由才行。

张说说完反对的话,其实在等自己的人跟随自己站出来附和,结果等到的是一片沉默。

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说道:“陛下,四百万贯非是小数目,如今四夷臣服,我朝应赏赐钱财物资以拢民心,吐蕃突厥尚不安稳,臣以为,先要拿出二百万贯一应物资到两地支援,让其感我圣恩,又有河北道北部众多都督府,若不安抚,臣惟恐民不聊生而有变。”

朝堂之上的众臣听到张说的话,还真的有人心中赞成,也只不过是心中赞成,没表现在脸上。

李隆基依旧没出声,把目光放在张忠的身上,等张忠反驳。

了解李隆基的人这时就明白了,皇上看样子是不赞成张说的说法,具体原因,尚不清楚。

他们不清楚,高力士清楚,如今的皇上心中所想早已不是当初那般,自从知道大海很遥远的地方有更厉害的人时,对周围的事情就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在华山看过火炮齐轰的壮观景象,哪里会在乎周围地方闹事?谁不服就打谁,打到服为止,别说是二百万贯,就是两万贯也不会给。

张忠也在观察众臣的反应,看看谁和自己站在一起,谁站在对立面上,对现在的结果还比较满意。

在洛阳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提出来点事情,没人反对,就算心中有不同的见解,也会私下找自己来商议。

张忠也知道如今的大唐不怕打仗,自己家在陆州的军工厂正在不停地打造武器,实力已远远凌驾于周围国家之上。

但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张忠选择了另一个切入点“陛下,臣赞同张大人所说帮助吐蕃、突厥两地的事情,然,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工部所要做的事情便是研究好的各种工具,按臣的计划,一年以后就有更多的好工具出现,到时再给予我朝其他地方百姓使用,定能让他们过上好生活。

“陛下,等张尚书一年后的工部研究出来工具,那如今该怎么办?这一年百姓如何去过?”

张说继续反对。

“若没有我大唐今年给出去的东西,难道其他地方的人就不活了?已往怎样过一年中自然还是怎样过。”

这时站出来说话的竟然是李林甫,一个张小宝和王鹃想要算计的人。

此刻的李林甫不知道有人要对付自己,更不清楚人家对付自己的理由是人家以为历史上的自己有一天会站到那个位置上。

他觉得应该帮一帮张忠,最近家中日子好过多了,都是张王两家给的福利待遇,加上张小宝和王鹃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要及早站队。

张说扭头,瞟了李林甫一眼,算是把他给记住了,转回头来,继续说道:“陛下,如今不同以往,四夷刚刚臣服,若不给予好处,臣怕他们心生怨念,起兵乱事。”

“陛下,臣以为张尚书的工部计划可行,以臣看来……。”又一个人站出来张忠。

张说不停地反驳,等着一个接一个的人站出来张忠,张说看到自己的人还是无动于衷的时候终于是泄气了。

早朝结束之后,张忠高兴地回工部去做事儿,他得到了四百万贯,但不是一次性拿到手,按照他的计划,分为三期,头一期只需要八十万贯,他拿到手一百万贯,等一期结束才可以继续去户部要钱。

张说则是一脸的阴霾,朝堂上的交锋他失败了,他不是没失败过,但这一次与曾经的失败不同,以前的失败是皇上的最后决定,今天的失败是朝臣的压,自己一方竟然没有人出声,难道就是被那个凡雨给吓到了?

最担忧的是皇上的态度,今天虽然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可不偏向就是一种偏向,尤其是朝议之前收拾凡雨时的态度,张小贝九个孩子抓来一个工部的主簿,难道就真的不问清楚再定罪?

早朝中发生的事情很快传到张小宝的耳中,听到父亲已经在第一次交锋时压过张说,张小宝不打算在京城继续呆下去。

计划书是父亲自己弄出来的,朝堂上的事情也是父亲自己解决的,再不需要别人继续盯着,该撤就要撤,还准备回去后等待派出去的人带好消息回来呢。

在知道哥哥决定起程时,小贝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今天便能离开,不用担心父亲回来找麻烦。

兴奋过后,小贝又有点不舍,离开京城意味着和父母的分别,哥哥说过,最少还要在积利州呆上一年才能有机会到京城当官,一家人团圆,还要继续等待才行。

下午的时候,张小宝、王鹃与家中的长辈告别,带上庞大的队伍朝积利州而去。

这次就不走水路了,黄河已经冰封,张小宝不打算花那么多的钱炸开河道,得不偿失,选择走陆路,沿河而行,如今这一段的黄河岸两旁都修上了宽敞的大路,来往商人行人无数。

车轱辘辇在撒了沙子的积雪之上,发出个咯吱咯吱的动静,连续行了两日,小贝终于是不愿意跟着大队人马慢悠悠地折腾,提出要先行一步,张小宝自是不会反对,让小孩子们折腾去吧。

一离开队伍,小贝就好象脱缰的野马一样,组织起其他八个人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继续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茁壮护苗儿童团的作风,深刻领会儿童团的主要精神,要把知御史事和事大理寺少卿事的智能更好地体现出来,不辜负皇上伯伯的信任,对得起天下的百姓。

会议上,团员张小贝首先发言,对上一次的行动提出了表扬,认为儿童团是一个优秀的团队,是一个能在任何困难面前都不会被打倒的坚强的团队。

但是,也在上次的行动中发现了问题,那就是团员张小海没有及早地把账目查清,以至于含元殿上证据不足,张小海团员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没有做出任何的辩解,在那里写检讨,内容是设X与Y在同一条线上相交…….。

同时也批评了王小远团员的业务不精,在朝堂之上没有很好地把凡雨所犯的罪罗列出来,王小远团员小声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说道‘寒对暑,日对年。蹴踘对秋千。丹山对碧水,淡雨对覃烟。’

团员张小贝最后又做了一个总结性发言,对儿童团的未来有了一个新的期待,她指出,儿童团的团员要继续团结在以能够为儿童团找到用武之地的团员身边,儿童团这个名字要坚持到长大之前不动摇,要开阔视野,要走出去。

会议在一片热烈又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这是一次伟大的会议,是一次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会议,这次的会议奠定了茁壮护苗儿童团在以后一段时间内,能够克服种种困难的基础。

半月余,快马急驰的小贝等人来到了祝阿县,等在这里,不知是过河走陆路,还是向前尝试走海路,冰封的海面有解冻现象。

在前几年的册子当中记载,祝阿县本身就是一个上县,人口多,物产丰富,交通便利。

小贝准备在这里好好休整几天,同时训练下一百个护卫,可等队伍进到祝阿县的境内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上县的小贝等人还是被祝阿县的繁华程度给吓到了。

只见前面是一条可同时通过九辆车的宽畅大路,路两旁的田地中修建了无数的棚子,上面有稻草覆盖,此时临近傍晚,缕缕青烟从棚子中冒起,更有无数人忙碌左右。

再向前行,有小河潺潺,或浮冰茬,上有石桥连岸,于桥外,引水成渠,缓缓注入成片池塘,夕阳落,波光粼粼,小舟撑其上,梆声响动,众人齐使力,吆喝不停,待池中网起,肥硕之鱼挣扎翻跃。

又往进,池塘无捕者,身着皮衣,往复入水,拨藕抛于岸,有稚儿背负书包,拣拾之,堆积成山,欢笑不停。

“哎呀,祝阿县的县令是谁?有点本事,路修的够宽,够平,那棚子中应该是放了通炕,里面种的韭黄,这里引水养鱼栽藕,搭配的还算合理,再努力努力,就能赶上哥哥和姐姐一半了。”

看到这番情景的小贝夸赞了一下,指挥队伍继续向前走,祝阿县引起了她的兴趣,想要看看进到县城后是什么情况。

队伍加快速度,在天黑下来的时候到了祝阿县的县城外面,看到的竟然是高有一丈的城墙。

“还真不容易,我看那边有一片灯光,绕过去。”小贝又命令道。

队伍绕到地方之后,众人看清楚了,这边是有不少的房屋,一间挨一间,灯光是一根根的管子中喷出的小火苗。

小贝等人认识,这是沼气点燃的效果,看样子此地沼气用的不错。

再想更进一步时,队伍就被人拦下来了,站在栅栏的外面,隐隐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猪哼哼声与鸡叫声。

小贝点点头,这边应该是整体的规划养殖,让人与对方解释下,转过身这才从城门的地方进到城中。

城中街道两边店铺灯笼闪烁,借着光亮能看到路旁各有一用水泥修的引水渠,应该是用来排水,在水渠与店铺中间的位置是同样用水泥做的砖修成的人行道。

那店铺最矮的也是两层,每到一个路口的地方就有几座三层高的楼矗立在那里。

在别的地方早已行人稀疏的晚上,在这里竟然是往来之人不断,或是进旁边的店铺中吃点东西,或是在宽敞的地方聚集一起哼曲子。

一队小孩子站成排从旁边走过,嘴里背诵着论语,径直来到一个在外面摆放的摊子面前,每人掏出来几个新钱币扔进放钱的盒子中,就开始在那里吃上了。

一股花椒油的味道飘过来,小贝吸吸鼻子,又摸摸肚子“我饿了,走,去吃,我请客。”

走到前面就看到摊子上有几个铁的盒子一样的东西,每个盒子中装了不同的吃食,有豆腐,有豆皮,干豆腐,豆腐干,有鱼丸、蟹丸、虾丸,有豆芽、白菜、腊肠等等,种类还不少。

对于这样的东西小贝等人一点也不陌生,最先的时候是哥哥给自己等人做的,后来就传到了各个地方。

“成十列,站队。”小贝从挎包中掏出来一张纸,对一百个小护卫喊道。

哗!十队在一瞬间站出来,打头的每个人前面都对应一个铁盒子,拿起一串串的往后传。

小贝则是把纸币拍到那个钱盒中,对摆摊的人说道:“钱押这,一会儿数棍儿,都算成荤的,以后记得把荤素两种用不同的棍子区分开,不然人多时你盯着别人吃什么耽误事。”

对摆摊的人说完,小贝这才吃起来,荤的价钱是素的一倍,她已经没工夫计较这些。

摆摊的人愣了,把盒子中的纸币拿出来,吓了一跳,是一张五百钱的纸币,再打量下小贝等人,知道遇见了大户人家的孩子,笑呵呵地往铁盒子中继续添吃食。

放开吃的小贝也不管地摊的东西是否卫生,反正在开水中烫过之后基本上也就没事儿了。

等吃个半饱,小贝这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抬头对摆摊的人问道:“本县的县令是谁?”

“是颜县令。”摆摊的人本不想对一个小孩子说,可又觉得人家身份不同,还是说出来。

“哦。”小贝点点头,又接着问道:“他有没有贪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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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贝的问题不少,她想知道祝阿县的大概经济情况,想知道来往客商的数量。

可一直等她吃饱,摆摊人找旁边的大酒楼把钱找成零给她,她也没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祝阿县根本没有任何的政务公开告示,自然也不会跟百姓说县中还有多少钱,都是怎么来的。

小贝由此判断,祝阿县的颜县令手上不干净,准备在等大部队到来之前,先收拾一名官员再说。

此时天色太晚,儿童团中又全是孩子,早有人忍不住打起哈欠,有如传染病一般,一个人大哈欠,凡是看到他的人就跟着打。

小贝揉揉发酸的眼睛,吧嗒两下嘴,低个头朝前面一处灯光最亮的挑有幌子的客栈走去,边走边嘟囔“便宜你一晚上,等明天看我不收拾你。”

翌日一早,小贝一行人慢悠悠吃过早饭,打客栈中出来,直接朝着当地衙门所在涌去,路上引起不少人好奇的心思,不知道从何处跑来一群小娃子,看样子不像学堂中的学子。

衙门口这边,两个守门的衙役无聊地望天,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见到小贝等人,一个衙役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丝笑容,他发现那几个被护住的孩子年岁与自己家中的孩子几近,却比自己家的孩子精神多了。

正要和蔼地问上两声,就听到当中那个最机灵的女娃子的声音传过来。

“本官乃是中大夫,知御史事兼……。”

衙役只顾着听小贝那好听的声音,具体的内容没听懂,直到小贝把眼睛一瞪,又重复了一遍,衙役这才反应过来,首先就是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快进去跟你们的县令通报,就说我们来查账了,让他自己准备好,千万别作假,还不快去,惹出来麻烦你担当不起。”

小贝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把自己当成孩子来看待,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官哦。

衙役不觉得一群小孩子是什么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认识县令,过来玩耍,笑着答应一声,跑进去通报。

没去签押房,也没有到书房,更不会跑到空无一人的大厅,而是转过两进院落,来到后面第三进中,对着一个身穿粗布衣服,一脸油污的人说道:“大人,您先歇歇,外面不知谁家的娃子过来玩耍,小的看其穿戴,应是富贵人家的,大人您去认认?”

一脸油污的大人正在往一个大的铁罐子下面的炉灶中添煤,听到衙役的话,直起腰,诶呦一声,好一会儿才舒展开,问“如何说的?来,给大人我继续添。”

衙役结果锹,以便干一边回话“大人,那当中有个丫头,她说她是什么中大夫,知御史事什么的,身边围绕一群孩子,说要查账,也不知是大人哪个故友家的。”

衙役说的轻松,但话传到一脸油污的大人耳中却是一点也不轻松。

刚才还一副无所谓表情的油污大人一把拉住还在干活的衙役,紧张地问道:“几个孩子?”

“一群,怎么也有百八十个,大人您……?”

“穿戴最好的是几个,想仔细了。

”油污大人又问。

“容小的想想,七个?不对,好象是八个,也不对,哦,想起来了,小的想起来了,是九个,外面围的一群孩子是圆形,中间是一个方形,那说话的丫头正好站在正中,大人猜出是谁了?”

衙役依旧没当回事儿,略微想想说出来。

油污大人身子一个踉跄,脸色登时变的苍白,口中喃喃道:“完,终于被他们给盯上了,哎!早知如此,本官当初就不选祝阿县为官,添煤,别停,本官认了。”

“大人,大人?颜大人,您这是……?”衙役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何平时对任何事情都显得非常淡然的大人今天撞了什么邪。

“没,没怎么,那丫头就是中大夫,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这条路通积利州与京城,本官最近就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出在他们身上。”

颜县令嘟囔了一句,摆摆手,背佝偻着朝外走去。

他知道是谁来了,也想到了后果,贪了,确实贪了,换一个官员过来查,或许还能提前听到风声,并且做出一番准备,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但谁能想到来的居然是张王两家的九个孩子,京城中的消息刚刚顺着路传过来,没想到人家就到了。

等颜县令用几乎失去了所有力量的腿挪到衙门门口的时候,小贝正在用彩色的笔给门口脱了漆的鼓沿涂颜色呢,脚下踩了一个大石头,显得很费力。

颜县令一看就看到小贝几个人垂在腰间的那个金鱼袋,再打量下这群孩子,确认无疑。

“诸位大人,本官乃是祝阿县县令颜匠颜工长,不知几位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说着话的时候颜匠就已经不再考虑什么贿赂了,作假了,等待着人家的最后宣判。

小贝费了个牛劲才把鼓上掉漆的地方给涂上鲜红的颜色,从石头上跳下来,使劲甩了甩手,非常不满意地看向颜匠,说道:“颜县令,这登闻鼓为何摆的这么高?你想累死打鼓的人是不是?有那老人年岁大了,怎么敲?”

“是,本官这就命人把高度降下来。”颜匠答应一句,又不说话了,等在那里。

小贝揉着胳膊,看向颜匠,不满地说道:“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请我们进去。”

这就进,请,本官立即让人把账送来。”颜匠咬咬牙,希望自己的态度好点,小娃子也好哄,主动认错,能够从轻处理,他不想丢掉官职,还打算继续贪下去,不然计划就无法实现。

小贝被请着往里进,随后哼了一声算是答应颜匠命人去账册。

进到衙门中,小贝并没有按照颜匠的示意去客厅休息,而是径直朝后走,边走边说:“听闻你这衙门总是弄出大的响动,我看看你在玩什么?”

“小贝,你看后面,烟雾蒙蒙的。”对环境观察最为细致的小珠拉拉小贝,指向天空。

小贝抬头看去,可不是么,那边明显不是什么厨房的烟,再仔细一听,还有轰隆轰隆的动静,当下二话不说就朝里面闯。

一群孩子紧紧跟随,颜匠在后面满脸苦涩,他怕小贝等人看上自己的东西抢走当玩具,那可是自己的心血所在,想拦又不敢拦。

等小贝一群人进到第三进的院子,听话的衙役还在往炉灶中送煤。

“诶?这个东西好玩,真大呀,哥,你看着是不是有点熟悉?”小贝一眼就看到那个快到房子一边高的罐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是眼熟。”小远出声。

“没问你,我问我哥呢。”小贝丝毫不给面子。

小海也在打量这个东西,点点头“眼熟,这不就是哥哥和姐姐让工匠研究的蒸汽机么?还没有研究好,没想到在这边先看见一个,不知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这时有人已经把县中的账册取来,送到颜匠的手上,颜匠用手捏了捏这薄薄的账册,十分无奈地朝小贝递去。

别看账册薄,却是真实的账,假的也有,要是换个官员来查,颜匠会把假的拿出来,即便对方真的认真查,也要费上很大的力气才能查出问题,而且还是小问题。

今天面对的是小贝九个人,颜匠没打算也不敢拿出来假的账册,否则一群小家伙为了查账册累到了,最后还找不出什么毛病,再大哭一场,背后的张小宝一定会生气,等他来查那可就不只这样简单了。

还是痛快点,反正贪了,点子不好被九个人找上门来,甭指望报有任何的侥幸。

“这是什么东东?”小贝看着薄薄的账册问道。

“账册,里面写了本县今年的收入和支出,还有本官用在自己身上的那份。”颜匠叹了口气介绍。

“哦!我看看。”小贝说着话把账册翻开,有的字不认识,有的字认识,好在关键的数字她认识。

翻了两页之后,赞叹道:“哇!祝阿县今年的租税收入竟然达到了八十二万贯?你是怎么弄的?去年又是多少?”

“本官就是……就是听弟弟说积利州以及褒信县的事情之后琢磨出来找着您家中的办法做的,去年头半年是十四万贯,下半年是九万贯,钱财都被本官投到养殖上去了,今年收获后自然就多。”

说起县中的收入,颜匠还是很自豪的,一年半的时间愣是把数量给翻了两番。

小贝非常惊讶,如果这个成绩是自己的哥哥和姐姐做出来的那没什么,但一个寻常的官员也做到了,必然不同。

“那你上报的是多少?”

“七十九万贯。”颜匠如实回答。

小贝点头“也就是说你贪了整整九万贯是吧?是去年下半年的整个财政收入对不对?”

“对。”

“你把钱干什么用了?”小贝听到对方一问就承认,觉得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对人家把贪的钱做什么了比较感兴趣。

颜匠指指面前的大东西“就做它了,坏掉几个,这是最后一个,眼看就要成功,容我几日可好?”

这大家伙竟然才花九万贯。”小贝围着冒气的东西开始转起来,那个账册又还给颜匠,不再去关注。

转了几全,小贝停下脚步,扭头问心中忐忑的颜匠“这东西能干什么?能不能放在车上让车自己走?能不能放在船上让船自己走?能不能帮忙发电让电灯亮起来?能不能放在车床上帮忙做工具?”

小贝每问出来一个,颜匠的眼睛就亮上一分,等小贝问完,颜匠像找到了知己一般,对小贝连连点头。

“那怎么不动呢?是不是有个开关什么的,快点打开看看,别一会儿憋爆炸了。”小贝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颜匠微微一呆,猛地冲到那圆东西近前,从地上拿起根棍子插到一个空中开始转动,又对着傻呼呼依旧在添煤的衙役大喊“停下,停下,别添了。”

衙役这才扔下锹,抹起额头上的汗水。

随着颜匠的动作,更大的汽冒出来,接着一帮人就看到连接在这个罐子上的几个杆子开始一上一下地动起来,另一边的一个轮子也跟着转动。

见到这个情景,小贝九个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平时总能看到家中工匠干活,更是知道只要有东西能够动,就可以来回转换成不同的方向,最常见的就是洗衣机。

“耶!”小贝高兴地冲到颜匠的近前,伸出手拉过颜匠的手互相拍上一巴掌,对颜匠说道:“颜县令,成功啦,咱们成功啦,蒸汽机出来了,那个密封的地方你是怎么做的?用的树胶?”

颜匠也被喜悦冲迷糊了,一把抱起小贝,使劲亲了口,说道:“不用树胶,直接用铁就封住了,找那种韧性大的做成铁片,压在关键的地方就行,有漏汽的地方再用别的胶来抹。”

“恩,真聪明,走,咱们到县中最好的酒楼庆祝一下,回头告诉我哥哥和姐姐。”小贝一手搂着颜匠,一手攥成小拳头兴奋地挥舞。

颜匠连连点头,抱着小贝朝外走,等走到前面大厅的时候突然停住,他这才想起人家干什么来的。

“走哇,最好的酒楼,我请客。”小贝还纳闷呢,怎么就停了。

颜匠把小贝放下来,指指大厅“张大人,您不是来查账的吗?”

“啊?查账?啊!查完了,都知道啦。”小贝经人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那,那是不是要弹劾了?”颜匠说出来他最不想说的话。

“弹什么劾?县中账目清楚,当地经济繁荣,颜大人当居首功,我朝若是多出几个如大人一般的官员,何愁百姓不能安居乐业?

小远,帮我拟一份奏章,让人先给我哥哥送去,到时候转到京城,颜大人这样的好官不赏何以宽天下?”

小贝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得颜匠一愣一愣的,恍然梦中,使劲晃了晃脑袋,问道:“那九万贯呢?”

“九万贯?哪个九万贯?哦,就是颜大人说的受命于工部研究蒸汽机的那个专署费用啊,恩,是少了点,还应该加大投入,像大人这样的有识之士,绝对不可以因为钱财的问题而失去继续钻研下去的决心。”

小贝抬起手想要拍颜匠的肩膀,发现高度有点悬殊,只好拍在颜匠的腿上,以示鼓励。

颜匠站在当地,琢磨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小贝的话给琢磨明白了,不仅仅不追究自己的贪污的事情,还把事情说的冠冕堂皇,看样子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蒸汽机。

小贝才不管颜匠怎么想,终于有蒸汽机了,家中还没研究出来呢,哥哥和姐姐只给了一个思路,根本没工夫亲自去指导,如今做好了,哥哥姐姐一定会非常高兴。

琢磨着大喜的事情可以喝上一小杯的葡萄酒,兴奋地拉着颜匠朝外面走去“快点找个好酒楼,我带了珍藏的酒呢,请你喝一杯。”

颜匠跟着小贝出来,也不顾自己脸上的油污,拉过一个衙役给指路,朝着一处离着最近的酒楼而去。

他可不会在傻傻地反对小贝的说法,算是逃过了一劫。

此刻刚刚是上午,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酒楼的人比较少,三楼更是一个都没有,一帮人冲上去,把整个三楼都给占满,有屏风隔断的撤下去,没有的把房间的门打开,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小贝又让人把随身带着的葡萄酒拿出来,亲自给颜匠倒了一杯,也给自己倒一小杯,举起来吆喝着“为了蒸汽机的诞生,干一小口,颜大人你随便,一会儿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想到要做这个蒸汽机的。”

别人都在吃,只有小远刚才陪着喝了一口,又接着写奏章,他的错别字要比小贝少点。

等从昨天半夜爬起来琢磨蒸汽机最后步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东西的颜匠吃个三分饱,开始讲他当初的想法的时候,小远才把信写完,吹干交给小贝。

小贝把信搓成个团,朝着窗户外面就扔了出去“把这个奏章给我哥哥用最快的速度送过去,然后转交高将军,让工部派人来。”

转过头来准备听故事,见颜匠一脸茫然,笑着解释道:“给我哥哥派来的人喊的,以前不知道,后来不小心发现了,正好帮忙送送信。”

小贝一说,颜匠点点头,这就对了,一群小娃子要是没有人保护,很容易遇到危险的时候出事儿,怪不得敢那么直接闯衙门,如果自己真的想要把他们扣押下来,估计早就被人用枪打死了。

那张王两家的派来的人绝对不会是寻常之辈,说不定窗户外面哪个地方就有一支枪瞄着自己呢,多亏自己没有太大的野心。

小海猜出颜匠想什么,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不对付好人,就算你没有做出蒸汽机,也不会抓你,哥哥和姐姐最多让你把贪的钱吐出来,等你任满之后再想办法奖励你更多的钱。”

小海的话把颜匠又给说迷糊了。

小贝附和道:“是呀是呀,不会抓你,县中的收入翻了两倍还多,贪点也是情理当中,我们看到了,县中的百姓日子过的非常好,登闻鼓也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敲,说明你的县令当的不错,人犯错误是难免的,我们不可以一棒子把有本事的官员打死。”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跟着点头,他们与张小宝、王鹃在一起时间长了,知道哥哥姐姐做事情的风格,所以做事情也尽量去模仿。

颜匠看着一群小家伙的样子,眼圈红了,心中多出来一丝的感动,自己终于被认可了,虽然认可的只是一群小家伙,可却比被大人认可显得更珍贵。

也不知道这九个小家伙是怎么教的,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一样,或许有了自己的表现,弟弟那里也能好过。

小贝扒了只用鲜虾煮出来的盐水大虾,又抿一口酒,美滋滋地吧嗒两下嘴儿,对颜匠说道:“快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把地方治理好的,又是从哪学来的制作蒸汽机?”

“我有个弟弟,也姓颜,在积利州一营县当县令,是他把张王两家的办法告诉我,我就稍微改变下用在本县,没想到真的好用。

蒸汽机这个名字好,我父亲是个木匠,爷爷也是木匠,到我和弟弟这一辈,终于熬出个官职,可我还是喜欢做各种东西,后来在京城等着安排官职时,有个同期的同窗被安排到工部,知道我喜欢制作东西,就拿了一个小册子给我看。

看过那个册子,我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广阔的天地,前年又在富贵人家看到了洗衣机和电灯,我就开始琢磨,琢磨来琢磨去,有一天做东西的时候发现那罐子中的汽把风力发电的小模型给吹动了。

然后我就想,无论是风力还是水力,都要受到环境限制,能不能有一个办法摆脱环境的限制呢?就开始从汽的方面琢磨起来,接着就琢磨出了那个蒸汽机。”

颜匠也不管听众的年龄为几何,憋在心中很长时间的事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便开始把自己的一些事情说给小贝等人听。

“看样子你的县令是当不下去了,你要么到我们家,要么去工部,不然太可惜了。”听完颜匠话的小远对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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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初融,地上的潮气被风吹着打在人身上便是透骨的凉。

张小宝与王鹃坐在车中,随着队伍一同慢慢前行,踏踏的马蹄声响彻在周遭。

“需要五年时间才能把两地人给分批迁徙过来,趁着大唐国力强盛,经济繁荣,要及早下手,就算是骗,也要把吐蕃和突厥的人骗到这边。”

张小宝给车中的炉子添了一块无烟炭,座上个茶壶,透过玻璃车窗看向外面初春时萧条的景色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王鹃放在手中刚刚从陆州送过来的情报,附和道:“我也这样想的,民族的问题是最难解决的问题,如果真的不管那两个地方,或许也能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

总有那么一些个部落的统治者不愿意放弃手中的那点权力,明明知道相互融和能够对百姓的生活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却非要找事儿,甚至是利用其地位和宗教的谎言来给自己的治下之民洗脑。”

张小宝微微点点头,看向王鹃手中的情报“上面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们的兵工厂还是那么安稳,就是船坞最近的生意越来越好,自从江南东道的商人从远方回来,发了一笔让人羡慕的财,更多的人心思就动了,于船坞定制更多的船,也想出还去寻找那条黄金之路。

王鹃抖了抖手上的纸,笑着对张小宝介绍。

张小宝也跟着笑起来“好事儿,当初那个什么来着?反正是很厉害的一个小屁国,海军就是很强大,叫无敌舰队,咱们也跟着学学。”

“你不知道就别瞎说成不成?西班牙的无敌舰队最后也是输了,输给了人家的海盗集团,我怕出海的商人多,有人会动歪心思,不去自己探索,而是变成海盗,专门隐藏起来打劫出海归来的人,那可就乱喽。”

王鹃说着话,看看炉子上的水壶,拎起来倒掉一部分,重新座回去,开始准备茶叶。

“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输掉的不是无敌,我说的是赢的,乱到是不会乱,我有招,正好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什么比喻?乱七八糟的,说说,如何解决自己人相互攻击,是不是说一旦发现就灭谁的满门?”

王鹃一个一个地把茶团夹出来,用手敲敲茶碗,又开始好奇起来。

张小宝没有马上说出心中的想法,摇下玻璃,任凭冷风吹过来,打了个激灵之后,这才开口。

“我是想啊,让咱们的民族再有点血性,别让人说什么山之后无中国,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和平,所谓的和平,不是两者或几者之间相互的牵制,就是暂时的统一,趁着我们还在,能打就多打打。

其实有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一个邪恶的人,以前我就总希望某一天突然大海塌了,把某一个国家给沉到水中,就像雅特兰什么斯文明一样。”

“你说的是日本吧?”王鹃把身子拥懒地向后靠靠,吸引住张小宝的目光后问了一句。

张小宝仔细打量一下王鹃,纳闷地说道:“没发现,我身边的女孩竟然变成女人了,哎呀,这个身段拿出去,是不是就叫让哥抱抱。”

王鹃撇撇嘴,根本就没搭理张小宝这个话,张小宝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日本那个国家我从来就没把他们当盘菜,我承认他们的还算不错,可他们那小地方注定无法成大事。

我准备让李隆基一边稳定,一边扩张,要像元朝那样使劲打,又要像宋朝那样本国的经济,总听人说宋朝好,还不是挂了?”

“你说的那个崖山之后无中国其实就是指宋朝,南宋,好多人跳悬崖了,片面之语,京城的时候我妈说让我和你商量下定亲的事情,说最晚明年就要定下来,你想想办法给推了吧。

“为什么要推?又不是成亲,定亲,先定着,其实很多大户人家像你这么大的都当妈了。”

“我怕你看定了亲之后稳妥了晚上欺负耍流氓。”

“现在已经没流氓罪了,定亲的事情说好了,哦,我想起来一件事情,等商人们中间有人变成海盗,我们就组成专门的海上巡逻队,一个是训练海军,一个是帮着商人从别处安全地掠夺资源,还有一个是可以随便去打人家,就像当初的美国一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张小宝确实存了占点便宜的心思,只一点点。

王鹃也不再讨论推不推定亲事情的话题,顺着张小宝的话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欺负的小国其实一点都不冤枉,他们希望别人帮他们,却不想站队,谁都不是傻子,凭什么无偿帮助别人?我担心的是随着扩张,很多岛子上出现殖民的现象,然后又开始独立。”

“这是个问题,可惜我也没有办法,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想要当皇帝,哪怕是个小皇帝,这叫宁为鸡首,不作牛后,想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科技,掌握足够的兵权,谁敢独立,一天之内就打过去,没事儿的时候就把各个地方的百姓来回调一调,具体怎么办谁又知道呢。”

张小宝对这样的难题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说是无解。

这时负责给小贝传递消息的人迎头而来,把那张团成球的奏章递给张小宝。

展开一看,张小宝乐了“来,看看,咱们小贝又办了一件大事儿,祝阿县的颜县令竟然还是个发明家,他把蒸汽机做出来了,在积利州一营县当县令的小颜同志还是他的弟弟。”

说着话,张小宝把信递过去。

王鹃看过之后也笑了“小贝他们一帮小家伙的运气真不错,你准备怎么安排颜匠?总不能让他继续当县令,那真有点屈才。”

“恩,不能当县令,调到积利州与他弟弟团圆好了,给他安排一个判司的职务,让他跟工匠一同钻研,蒸汽机事小,就算没他我们也可以弄出来,关键是这个人的想法,很难得,来人,吩咐下去,队伍加快速度。”

张小宝可不愿意把这样一个人才让给别人,今天能做出蒸汽机,明天说不定就能做出柴油机。

队伍行进的速度突然加快,急赶了九天,终于来到祝阿县,见到与小贝一群小家伙共同改进蒸汽机的颜匠。

小贝非常‘含蓄’地给自己表功,阐述着她那个用蒸汽机发电,然后用电烧开水的先进理论,得到了张小宝的肯定与表扬。

颜匠就显得拘束多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受自己来主导,希望张小宝和王鹃真的如小贝等人说的那样开明。

张小宝显得很和气,自然不会放过一个大好的人才,与颜匠商量了半天,把颜匠给骗到手,同意去积利州,调职的事情也由张小宝来办。

当个两日,队伍在颜匠的期盼中继续起程,等过上一个来月,颜匠就可以去积利州了。

连着给弟弟妹妹讲了几个故事算是奖赏,队伍一路来到海边。

此时的大海已经解封,根本看不到一点冰,只有依旧透骨的寒风在不听地吹着。

一行人乘上船,朝积利州方向而去。

船行两日,眼看要到地方的时候,前面先来了一条船,船上之人匆忙找到张小宝和王鹃。

“小公子,小娘子,黑水都督府那里传来消息,同安郡王久攻不克,急需增援。”来人对张小宝二人汇报道。

王鹃的眼睛瞪得溜圆“那么多人过去还打不下来?看样子是想让我出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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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鹃、张小宝回到积利州的州府,才看到李珣送回来的详细情报,说是情报其实就是一封唠叨的信,李珣在信中多有抱怨。

首先抱怨过年没有过好,一直在外面领兵征战,天寒地冻,十分不舒服。

接着又抱怨补给困难,从积利州过去帮忙运输的人开始的时候还能够支撑军队的消耗,等着军队继续推进之后,来往不便利就突显出来。

往往军队前进几十里,后面的补给队伍就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把后续物资送到,让军队在机动性上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接着又说黑水都督府的人狡猾,不与自己正面对抗,而是一路向后跑,带着所有的百姓一起跑。

在年前的时候眼看就要追上了,却因为一场大雪的缘故不得不放弃死命追赶,以至于让黑水都督府的有生力量进行了有效的集结。

更为主要的是从舒州带去的人有不少生病了,需要人照顾,积利州抽掉过去的人也不好过,最开始的时候还没出现什么问题,似乎适应了寒冷的环境,可随着长期在雪地上进行与战斗,很多人出现了冻伤的情况。

总之黑水都督府不是人可打的,需要支援,希望王鹃这个军神一样的人能够再次发威。

张小宝看完信,嘿嘿一笑,对王鹃说道:“看样子李珣是遇到了人家坚壁清野的战术,加上军队不适应那种长时间的寒冷气候,被打懵了。”

王鹃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看样子我们在积利州的适应性训练还是不够,我很担心去北美洲的那部分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挺过去,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李珣也真是的,只知道抱怨,不知道把遇到的对方采用的战术给写清楚,让我也不好判断对方的将领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冬天到来的时候出兵,本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进行穿插渗透,我估计李珣是想少死点人,想要用大兵压境的气势直接压垮对方,结果人家没妥协,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环境给李珣上了一课。

那边山高林密,应该还有不少原始森林,这次多亏没有给他带长枪部队,不然很容易让人打一个伏击,把枪给抢去,冷到一定程度,扳机都勾不动。”

张小宝也跟着分析,天时地利都在对手一方,至于人和,两边似乎差不多。

王鹃放下手上的信,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应该让李珣停下来了,把军队撤退,换上新的军队再出去,现在那两万多人的队伍士气已经低到不能再低,黑水都督府的地方又大,别指望一下子就能打下来。

王鹃的决定作出来,很快让人给李珣那边送去,估计这一去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张小宝也同意让李珣撤兵的提议,补充道:“炮舰被因那边结冰无法前进从海上增援,是不是应该用一用,不知道水云跟着走怎么样?最好能够快点把消息传回来。”

或许是听到了张小宝的呼唤,第二天水云就飞了回来,看到张小宝和王鹃显得非常亲热,美美地吃了一顿牛肉,这才不舍地带着王鹃的命令离开。

一阵冷风吹来,李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放下望远镜,用手轻轻揉了揉被风吹的列开无数小口子的脸,疼的一呲牙,骂道:“他娘的,这帮人就一点骨气也没有,还是不是爷们,有种冲上来刀对刀,枪对枪地拼一次,就知道躲,躲他娘的。”

李珣旁边负责出主意的参军这个时候一声也不出,他也被对方给打的没了脾气,只要这边的对付形成了规模,对方马上撤退,依仗着对地形的熟悉,速度那叫一个快,每每眼看就觉得能给包围住,结果等合拢了包围圈之后又会发现对方消失在天地之间。

李珣咬咬牙,扭头问参军“你给我说说,这仗怎么打?前几天好不容易把他们个围了起来,围在一座山上,正准备休整一番就强攻,结果一晚上过去,他们竟然浇水成城,白白困了几天,又让他们蹿来蹿去地跑掉了。”

参军听到李珣的话,很想说那天要不是你非要说什么给敌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围三缺一的话,怎么可能让人家找到机会跑掉,那松开的地方埋伏的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动。

心中这样想着,参军不敢说出来,只能顺着李珣的话说道:“殿下,臣估计他们现在也不好过,至少他们一直在跑,从来不敢与我们正面对抗,那粮食什么的吃也吃的差不多了,还有取暖方面,没有了房子,他们能不冷?”

李珣没有出声,他认为参军说的全是废话,谁不冷,自己还冷呢,追到现在,哪还有什么固定的房子可住?住在帐篷当中,又潮又冻人,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参军又接着说道:“殿下,臣是想,不如先撤退,如今已经到了开春的时节,他们必然也需要春耕,咱们先把地方给他们让出来,让他们觉得安全了,回去春耕,等他们把地整理好,把种子种下去,我们卷土重来。

殿下您想啊,他们好不容易种下去的种子,不可能随便放弃,我们再打过来,他们必然会有人想与我们拼命,如今我们不怕拼,就怕他们跑,他们要是还跑,我们就把他们的地给毁了。”

“好,好办法,重要断了他们生的希望,他们必然会发疯,你这个办法好,撤,可我要是撤了,回去会不会被人笑话?皇上那里我又该怎么说?开春,我怎么就没看出任何开春的样子,该冷依旧冷。”

李珣也不想打了,身心疲惫,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进的话进不得,黑水都督府地方实在太大,一路追对方就一路跑,退又退不得。

都知道这次是皇上在华山那里论剑,黑水都督府的人想要来个一锅端,这么红果果的挑衅要是不给打服了,国威何在?

更何况此次出征可以说是自己的第一次,要是灰溜溜跑掉,其他的兄弟还不得嘲笑自己?

参军对于在这样的环境打仗或许不行,但对人性的把握上却是做的不错,一看就知道李珣想的是什么,出主意道:

“殿下,咱们这不是撤退,其实这叫战略转移,当初王参军在金川一线的时候也没少转移,最后不还是赢了?只知道一味的前进不是一个好将领,有时暂时的做出对大局有帮助的退让往往更需要勇气。”

这话李珣爱听,眼睛眯起来,不停地点头,对参军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做出转移,本将就听你一次,传本将命令,前队变后队,转移,注意保持队形,别让人反攻了。”

参军愣了下,显得很无奈,这就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了,可谁让自己跟来呢,又没有帮着打胜仗,只好如此了。

随着李珣的命令下达,队伍开始撤退,说的简单,想要全部退回去,可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而且也不可能一口气退到积利州,只能先撤到渤海都督府。

李珣非常不愿意过去,怕见到渤海都督府的人,万一对方要是觉得可以学学黑水都督府的办法,也起个事儿什么的,还真不好对付。

大唐的军队在士气降到最低的时候退了,正如所有的战争出现的情形一般,黑水都督府的人不会放弃这种追击的机会。

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正面接战,小股部队的骚扰却是从没停过,陷阱、夜袭,所有能用的招数全部用出来,让李珣派出的殿后部队走的非常艰难。

李珣都能听到从后面传来的伤亡情况,死的不多,可架不住总是死,他很担心殿后的部队在本就没有士气的情况下出现溃退,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又退了几天,李珣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反而是有了一点转机,留下殿后的两千人,竟然在一处开阔的地方临时建起了营地,学着黑水都督府的人也是泼水成冰,正在休整。

“殿下,那两千殿后的人似乎想要反攻。”参军这一天早上在吃饭之前来到了李珣的营帐处,对李珣说道。

李珣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难道他们想要死战?那可不成,两千人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死了,我该怎么与小宝他们交代,他们可是积利州跟来的人。”

参军摇摇头,回道:“殿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死战,他们也没有继续像以前那样送回来消息,而是后面负责接应的人看到那边有不少的烟升起,臣以为他们是想久在那里驻扎,以图机会反攻。”

听到参军的话,李珣更加疑惑了“我好象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吧?他们这岂不是胡闹?驻扎,拿什么驻扎,给他们留下来的粮食就够他们吃上几天的,如今也差不多要吃光了,他们是想活活把自己饿死不成?给我想办法联系上他们。”

李珣越想越生气,这还不听命令了,难道自己打了一场郁闷的仗便指挥不动积利州的人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传令兵,一脸焦急的模样,对着李珣报告道:“殿下,不好了,殿下,那边起烟了。”

“我知道,不就是后面殿后的部队么。”李珣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可是那烟,那烟,殿下,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传令兵想要说明白,突然放弃了,几步路而已,出了帐篷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走,看看就看看。”纳闷中的李珣抬腿走了出来,此刻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人,全是朝着北面的方向看。

李珣一出来第一个感觉就是阴天,等顺着其他人的目光看过去之后,整个人都被吓住了,只见北面的地方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而是着起大火的时候才能出现的烟。

此时的风是朝着北吹,还有点偏西,那烟也是朝西北的方向倾斜。

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李珣这才使劲地晃动两下脑袋,大声喊道:“谁知道怎么回事儿?那边究竟出什么事了?”

众人一片茫然。

参军站在李珣的身边嘀咕道:“原来这么冷的时候也能烧起很大的火,哪怕是下雪也不能阻止火势的蔓延。”

李珣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想到还能烧起这么大的火,心中突然冒出个不愿意相信的想法,对参军说道:“会不会是黑水都督府的人见我们殿后的人死守,所以弄来了很多的引火之物,想要烧死他们?那可是两千人。”

参军一时说不出话来,眼中透出恐惧的神色,身体也跟着微微发抖,似乎是想到了那两千人被活活烧死的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可是积利州的精锐部队啊。

“快,快给本将军想办法,与他们联系上,让他们撤,快撤,咱们也撤,万一变风向了可就麻烦了。”

李珣一个激灵,对周围的人大声地喊起来,周围的众将士却是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去联系?谁过去不是死?

就在众人茫然又无奈的时刻,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鹰鸣,众人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雪白的雄鹰张着翅膀在翱翔盘旋,接着就开始朝地面俯冲。

李珣身边的参军一看到鹰,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就是射下来,招呼人道:“快,把它打下来,以免伤了殿下。”

喊完这嗓子,他发现很多人并没有动,只有几个人拉起弓,还不等瞄准,李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把弓都给我放下,射死了它你们也别想活,水云,我在这呢,水云,下来。”

天上的鹰回了一声鸣叫,果然朝着李珣飞了下来,在低空盘旋一圈,见没什么危险,这才落到帐篷上,把帐篷抓出几个窟窿。

“殿下,这鹰……?”参军从来没有见过水云,不知道干什么的。

“嘿嘿,这可是小宝和鹃鹃的宝贝,没想到竟然跑到这边来了,快,让人准备点吃的,要生肉。”

李珣的心情因为水云的到来突然好了许多,搓着手来到帐篷下面,抬头看向水云,说道:“你从哪来的?小宝和鹃鹃有信了?”

水云在参军依旧从来没有见过它的人震惊的注视下对李珣点点头,又抬起一边的翅膀指向海面,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

“从海上来的?你跟舰队在一起?给我送消息?”李珣从地上拣起了根粗木棍用一手抓着搭在肩膀上,又问道。

水云又点了点头,翅膀一张一合,就飞到李珣的木棍上,抬起一只爪子让李珣往下拿东西。

参军都傻了,嘟囔道:“娘的个勒,从哪飞来的妖精?张小宝和王鹃已经够妖孽了,养只鹰竟然也能如此。”

水云扭过头来看了参军一眼,显然是听到了参军的话,表示心中的不满。

“哈哈哈哈。”李珣大笑起来,显得很高兴,对参军说道:“咱这水云天下就一只,这次好了,只要那边传来消息,想是就会有办法,不知道这消息是直接从舰队传来的还是从别处。”

说着话的工夫,李珣已经把绑在水云腿上的竹筒给拿下来,还帮着水云揉揉,放松放松,绑时间长了也不舒服。

李珣站开信看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刚刚杀掉的野物送到近前,切成了一条一条的,放到地上,想要看看水云怎么吃,水云却是一动不动,只用眼睛盯着送来肉的人。

“好,就这么办,该撤的撤,该留下的留下,烧点林子怕什么,只要能够打乱黑水都督府敌人的部署,一切都值得,鹃鹃就是鹃鹃,那么远都可以进行指挥,嘿嘿,这下你们完了。”

看完信的李珣突然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败军的将领恢复到了胜利将军。

参军很想看一眼信中写了什么,见李珣不给自己,只好转移话题,指着地上的肉问道:“殿下,这只鹰是不是不喜欢吃鹿肉?”

“叫云水,不是不喜欢吃,是怕吃中毒,水云,放心,吃吧,如果有人敢下毒,本将军杀他全家。”

李珣对着参军解释了一句,又给水云做出保证。

水云摇摇头,还是不吃,显然是不相信李珣的保证。

“去,弄只活的来。”李珣只好又吩咐一声,这次送来的是一只兔子,很瘦,可能是冬天饿的,李珣亲自操刀割下来一条条的肉,水云这才配合地吃起来。

参军羡慕地看了眼水云,朝李珣问道:“殿下,接着咱们要怎么做?”

“大部队撤退,留下两千人在这边不动,所有补给尽量留下,然后听命令行事,这回我要让他们见识下我大唐军队的厉害。”

李珣把刚刚揣起来的信又拿出来,一脸贼笑。超快更新,超爽体验./.三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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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王鹃战术支援的李珣彻底放下心,大部队纷纷撤退而走,除了提前得到舰队指示的断后两千人的队伍已经开始放火,李珣又留下来两千人接应,同时分成小股部队也跟着放火。

滚滚的浓烟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随着风向的变动吹来吹去,放完火的人一律躲到海边,驻而不动,处在海上不能继续向北去的炮舰掩护之下。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李珣叹息一声,像是自语又像是跟身边的人絮叨一般“可惜,这一次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财富,都怪我,是我没有成功打下来黑水都督府,否则又何必出此下策。”

参军就陪在李珣的身边,听到李珣的话显得十分不解,劝慰道:“郡王殿下,何必忧愁,即便是烧了,烧的也是黑水都督府的树木,不可惜。”

其他只知道打仗的人也是赞同地纷纷点头。

李珣哧笑一声“你们懂什么,哪有黑水都督府,眼光要放长远,如今看上去是别人的地方,待事情结束之后就是我大唐的地方,这树木有许多可做栋梁之材,还有山上的珍惜野兽与药材,一下子就没了。

知道损失了多少钱财么?不可以数计,要是把烧掉的开发出来,或许能够为我大唐五分之一的地方做贡献了,该死的黑水都督府,跟我玩坚壁清野,跟我打游击战,不就是看到带来的兵无法适应环境?”

参军惊讶不已“那么多钱?早知这样不如让王鹃亲自领兵来打,想是凭她的本事,一定能把黑水都督府直接打垮。”

参军说完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贬低同安郡王,正要解释一下,李珣先摆摆手。

“不错,我是不如鹃鹃,但鹃鹃绝对不可以过来指挥军队,那样岂不是显得我大唐之有她一将可用?这也是他们只给我出主意,而不亲自到此的缘故。

此一战,必须胜,不管资源损失多少,也不管大唐军队伤亡几何,不仅仅要胜利,还要在短时间内出一个结果,拖不得,再拖下去不知会有多少地方的人心生他念。”

参军跟着叹了口气,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我大唐人才济济,不可任何事情都要由张小宝王鹃参与,不然别人该怎般瞧我大唐,烧吧,宁肯损失了。”

李珣这时却笑了“谁说他们不参与,只是不直接打,等少得差不多之后,张小宝一定会有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主意既然是他们出的,他们就有后续的算计。”

“当真还能从中得到好处?”参军不相信,都烧没了,还能有什么好处?

“别人我不知道,但小宝绝对不会只管破坏,说不定又是一个计中计,且等等看,到时便知。”

李珣对于张小宝的本事丝毫不怀疑,又望了望把天空渲染成灰色的烟,心情好了许多。

积利州州府当中,成为了一个判司的颜匠终于与弟弟相聚在一起,说起分别后的种种,虽然他们以前也是有信笺来往,却比不上面对面交流。

其弟弟如今老实多了,再也不去想什么贪污受贿的事情,当初他胆子大,是因为他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或许更多的钱财,然后提供给自己的家人,如父亲和这个哥哥。

现在他更担心的是自己当初那么一番作为,会不会连累到家人,在得知哥哥贪污九万贯也没有任何事情之后,暗自佩服起张小宝和王鹃的胸怀,也决定以后更要做一个好官。

到不是他不想把日子过的更好,而是他明白只要跟着张小宝和王鹃做事情,把事情做稳妥了,别看现在身上的钱财不多,一旦离任时,不管是高升,还是平调他处,都能得到一笔非常可观的奖励。

如今钱不多,但花消也一样没有,所有的生活必须品一应由州府供给,张王两家给出来的东西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奢侈,想来自己在别处当县令,就算使劲贪,也贪不来现在摆在家中的各种家具,贪不来每日的精制吃食。

兄弟二人久别重逢,有着说不完的话,在州府主街道上的碧海银沙酒楼中从早上开始,一直坐到掌灯时刻。

或许是知道吃不了多少东西,二人这点了几道冷盘,温起酒来一直地喝,到晚间,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却是不吵也不闹,微微然地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顺畅。

“二啊,听说你一直跟着张刺史走,深得其心,不知对其了解多少?”看着外面的街道上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象,吹着初春的风,又喝过一大碗醒酒汤的颜匠精神了许多,对弟弟问道。

被称呼为二的颜二颜县令此时显得非常不好意思,以前他与哥哥通信的时候没敢说自己是被人盯上扔给张小宝和王鹃收拾的,只说自己被二人看上,所以从别的地方调到新蔡县,紧临旁边的褒信县。

然后又被安排到积利州,一路高升,从一个寻常的县尉升到了县令的位置上,托人给带回去的木耳、人参、海参等好东西也说是自己表现好,张小宝单独给的,其实所有的县令都有这个待遇。

听到哥哥问,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站起身,与酒楼的人说了两句话,不一会儿的工夫酒楼的伙计就送上来一壶茶。

给哥哥倒上一杯,自己也端起来一杯,开口道:“哥,尝尝这个毛尖,精品毛尖,比给皇上和一小部分重要人物喝的极品毛尖仅仅差了一点点,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

颜匠愣了一下,端起来品品,点头道:“确实比我买的好,我买的那个包装上面写的也是精品,为何这味道不同?难道他们作假?”

喝了两口茶的颜匠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心中气愤。

颜二笑笑“不曾作假,包装上说是精品就是精品,只不过是寻常可以买卖的毛尖精品,不可以买卖的不算在其中,大哥若是喜欢,待走时多拿些,哦,是我走,现在是在府中,该是我回到一营县,那也不用给大哥留了。”

“为何,有好茶不给哥哥,说是不能买,你这茶又从何处而来?”颜匠吧嗒两下嘴,回味那苦涩中又透出的韧与甜,显然很高兴弟弟如今的生活过的好。

“寄存在碧海银沙,大哥现在是积利州的判司,福利比起弟弟来只高不低,弟弟就不拿自己的东西来补了,说是了解张刺史,确实了解。

所谓的敌人又怎么会不了解?只可惜我这个对手做的太差,人家不承认我是对手,我费尽心思想要搞出点事情来,人家根本看不上眼,弟弟我累死累活的,本事学到一些,想要对付张刺史,无非是痴人说梦,大哥想知道哪一方面,弟弟就把了解到的说与哥哥听。”

颜二把自己当初的想法说出来,整个人轻松不少,似乎放下了沉重的担子一般。

他的话把颜匠吓一跳,开始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想看看弟弟是不是有三头九臂,竟然敢和张刺史作对。

看了一会儿,把声音放低“二啊,来信中不是说张刺史看上你了么?怎又变了?”

颜二苦涩地笑了一下“他哪能看上我?他家中随便出一个内院也要比我强,是皇上看上了我,不,是皇上看上了他,把我这个没本事的官员塞到他们二人的身边调教。

我不是第一个,最开始的是一个叫何一伟的人,如今在耀州当大官,我是后来的,皇上想要看看他二人的本事,就把我一直地扔在他们的身边,磨呀磨的,我心中的棱角也就磨平了。

在来积利州之前,我还一直想要给他们找点麻烦,结果一直未能成功,心中不服,我就尽量多了解,这才能给大哥你写信说如何建设地方。

大哥放心,现在弟弟我已经消了已往的打算,准备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当一个好官,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乱来了。”

颜匠听到弟弟后面的话,这才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擦擦,长出口气,问道:“那你都了解多少?”

“那可多了,我现在知道他们家中的钱财无数,在大唐钱庄中占的股份很多,又有水云间,海云间,碧海银沙和超市的买卖,路桥的买卖也有,还有长江黄河上的船队,海船队,陆路运输队。

陆州那边就是他们两家的天下,吐蕃金川也有人家的庞大势力,丰州有一个大的牧场,翼州有一个酒场和滑雪场,这里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这些,我还知道他们家的武器很多,外面露出来的根本不是全部,知道他们两家的零号护苗队已经开始各自组成队伍,那是按照将军来培养的,知道他们家的内院的下人每个都有很厉害的本事。

我知道更重要的事情别人还不了解,那就是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与大唐官员争斗上,也没有放在和大唐的其他商人挤兑上,他们是想要一次解决所有问题,比如……。”

颜二把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说给哥哥听,正说到这里,还没等说完,嘴就被哥哥给捂住了。

颜匠紧张地四下里看看,见没有其他人,脸色发黄,警惕地凑到弟弟的耳边“二啊,别人要做什么咱不说,造反可是要有证据的,不然小心祸从口出。”

“哥你在说什么?造反?谁造反?我可没说张王两家要造反,他们要是想造反,早就造了,凭他两家的实力,不说直接当皇帝,至少也能和现在的大唐各领半壁江山。

我要说的事情是比如,他们派人沿着海而走,好象要去寻找几种非常好的东西,从他家内院中的人嘴中偶尔听过只言片语,说只要找到那几样东西,以后我大唐就不用怕任何的灾难。

还有,他们想把凡是能够看到的地方都变成我大唐的土地,新缘岛是其一,以后还有更多,如渤海都督府,以前我朝并不能直接统治,现在就行了,正在攻打的黑水都督府,一旦打下来,他们就会继续朝北面占。

弟弟我想说的是,跟着张小宝和王鹃,不愁没有大官做,王鹃打仗根本不用担心会败,哪怕没有传说中的神奇本领,只凭借他们的武器,别人就守不住,张小宝对于建设地方,那本事已经到了妖魔的程度。

弟弟我研究过,很神奇地说,不管他们到任何一个地方,总是能非常快地找到当地的资源,有煤矿了,铁矿了,金银铜矿了等等,以及各种特产,如我当初在新蔡县的大豆和芝麻套种,然后出香油,果然就不一样,味道好,销量也好。”

颜二的话把哥哥说的目瞪口呆。

颜匠知道张王两家的厉害,却是无法了解的这么详细,经弟弟一说,才真正知道张王两家的势力有多大。

“照这么说,他们岂不是可以点石成金?怪不得他们家中的九个娃子可以那般嚣张,那么大点就是四品官,虽是散官,但散官也是官,又能弹劾,又能问案,原来是当今圣上怕他们反。”

颜匠心中平衡多了,不再去计较小贝等人为什么就可以有那么大的官,细属历史,似乎还从未出现过这般事情。

颜二摇摇头“非也,非也,与那无官,陛下是……。”说到这里,颜二放低声音“陛下是觉得亏欠他们张王两家太多,他们两家的买卖无数,比如还有长江上的纤夫协会,剑南道的养殖商业协会及工程队。

但他们能用的活钱一直都不多,弟弟所言的不多是指比例,可不是真的不多,研究各种厉害武器的钱是他家出的,很多士兵的福利是他家拿出来的钱,不是朝廷,修路修桥,赈灾。

凡是我大唐需要钱的地方,他家都拿,拿的还丝毫不少,陛下得了名声,得到了各种好的技术,得到了领土,自然会给他们补偿,所以他们家的权力稍微大一点点。”

颜匠恍然,如不是弟弟说,他还真不知道内中情况。

琢磨了一下,说道:“权力是大了一点点,比如张忠的尚书,听京城传来的流言说是他家自己安排的,比如哥哥我的调职,一句话就成,但照这样做,他家真能支撑起整个大唐的花消?陛下就容忍大唐有他家这样的存在?”

“当然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们正在转型,一个是为了不让陛下有所猜忌,另一个就是逐渐退出这种钱财上的支撑,如在这边盖牟州,他们就很神奇地一来找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煤矿。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准,发现了之后就开始联系其他人开采,还有铝矿等矿也是如此,又从海外往回运各种资源,等这个地方以后有了其他人来当官,相互分配利益有钱了,自然可以养得起当地的军队。

我听他们家的内院说,以后的税会归京城直接管,然后再发回来,他家到时候从中撤离,这样一来,不用继续管义务兵,也不用让陛下担忧。”

颜二朝北面的地方指了指,告诉哥哥那边发现的大煤矿。

颜匠木然地点点头“还真是点石成金,来这边就可以发现各种矿产资源,神奇。”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哥,你可是听说过昆布?”

“自然知道,好东西,现在很多学堂的小孩子就在吃,说是吃了不长大脖子,医典上也写了,提这东西做什么?”

颜匠一副这种简单的问题你也要问哥哥表情看着弟弟。

“那你可知道昆布可以种?可知道平时我给家中让人带回去的木耳就是他们家种出来的?可看过种人参的地方?见过种出来的珍珠没有?”

颜二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问出来,每问一个颜匠就使劲地摇下头,等着颜二问完,颜匠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莫要告诉哥哥,这些东西他们都能种。”

颜二没有直接说出肯定的话,而是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来,露出里面一串珍珠穿成的项链,推到哥哥面前。

“大哥,这是弟弟送给嫂嫂的,因我在县中事情做的安稳,给的奖励,此乃陆州人工养殖三年珍珠,还有十几瓶珍珠膏,今天不曾带来,等我回去命人给大哥送到。”

颜匠看到盒子中的珍珠,人彻底傻掉了,过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些,伸出拿起来仔细观看,圆圆的,透出一种绚目的光彩,尤其是街灯照耀之下,显得华美异常,每一颗都是一般大,约莫有五分。

更大的珍珠不是没见过,虽不曾拥有,哪怕是九分珠同样的十几颗摆在一起也是看过的,但那和眼前的这串不同,以前见过的是知道价值连城,从贝壳中找出来很不容易。

今天这一串竟然是养出来的,能养的话,珍珠势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值钱,珍珠也能养?张王两家究竟是怎么弄的?

“珍珠价值可掉了?”想到此处,颜匠问道。

“没掉,这珍珠除了制作化妆品和首饰,大部分都送到了医院中,当药材了,恩,药材也能种,等哥哥有时间去海边看看,弟弟告诉你种昆布的地方,张小宝他们叫海带,他们家中酒楼专门的调料有一种就是从海带中得到的。

颜二显得很兴奋,就好象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般。

颜匠呆呆地点点头“好,好啊。”

天上星稀月明,外面华灯依旧。

回到了自己院落中的颜匠还没有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

今天从弟弟的口中他算是彻底知道了张王两家的底蕴,他现在不是害怕人家的势力庞大,而是高兴,高兴的脑袋都迷糊了。

他喜欢研究各种东西,研究东西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成功了还好说,失败了之后,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来补充,从今往后,只要跟住张小宝和王鹃,想来钱财上的问题就不会是问题。

正如最后分别时弟弟说的那样,跟着张王两家一起,就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情,努力去做,忠心,以后随着疆土越来越大,必然需要更多的官员职掌,让张王两家看上眼,做到一州刺史是很容易的事情。

自己的卖力气了,不管是为了兴趣爱好,还是为了将来的地位。

颜匠下了决心,挥挥拳头,站起身准备到外面去看看正中街道上的不夜之城的美丽。

哪知刚一出门便遇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脸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然,随和时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鹤立鸡群。

怎么看怎么眼熟,揉了揉眼睛,借着路灯的光亮再仔细看,没错,认识。

“张刺史、王参军,您二位怎么来了?”颜匠纳闷地说道。

“颜判司你果然要去溜达?来之前我与小宝打赌,我说你今日陪着弟弟喝了一天酒,应该劳顿不堪,会早早休息,明日再来,小宝却说你一定会在院子中坐上那么一会儿,然后想要出来,不成想你真的出来了?”

王鹃说话的时候脸色微红,瞟了张小宝一眼,张小宝则是一脸的得意,也不知他二人赌注是什么。

颜匠没有去关注别人的脸色,他自己的脸色已经变了,变得苍白无比,刚才出来之前与弟弟的一番谈话他本就被吓到了,还没有恢复,这一出门又被吓了一次。

这也太神了吧?连自己晚上是出去还是休息都能算出来,刚刚出门还没有迈步呢,就别人家给堵在门口。

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怪不得弟弟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服了,人家这本事确实不会跟弟弟一般见识,弟弟做点小动作,人家不用派人监视,或许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神仙啊,苍天啊,大地啊,不怪人家领兵打仗或是搞经济建设,发现各种矿都那么顺利,原来可以算的,怨不得陛下对他们两家那般好,想是知道他们的本事,弄不好还算过国运,结果想来定然是不错。

“颜大人,想什么呢?正好,我二人有话与你说,一同出去看看,说实话,别看地方是我二人看着建设起来的,我二人却没有多少工夫欣赏,整天忙碌,从东跑到西,又从西跑到东。”

王鹃这时出声叫醒颜匠。

“那是,那是,您二位一定很累,想是掐算也很费劲呢。”颜匠顺着刚才的想法把话说了出来。

张小宝和王鹃愣了下,又同时微微一笑,也不去解释什么叫心理学,与颜匠一同走在街道上。

颜匠心中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不知到怎么跟张小宝和王鹃说话,走出去几十步,显得很闷。

还是张小宝先开的口“颜大人,不知你是想好好做官,还是想做一个研究人员?若是想为官,看那祝阿县的建设情况,只要你不再去贪钱来搞研究,我可以给你安排到一个州去当刺史。”

张小宝的话让颜匠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回问道:“那要是做研究呢?”

“做研究就不能当父母官,只能当研究方面的官员,不是工部,也不是什么军器监,而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现的新部门,要做的事情还是研究各种技术,平时的生活日常管理有其他人来忙。”

张小宝把最近一段时间考虑的事情说出来,供颜匠选择。

颜匠知道,张小宝提出来说以后有一个部门专门做这个事情,那就绝对会有,朝堂之上没有人能够阻止。

自己想要做哪一个方面呢?听话中的意思,只要做了研究方面的官员,就不可能再去管百姓,得好好考虑下才行。

心中想着,颜匠抬头看看路边那明亮的路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

王鹃也跟着看了眼路灯,介绍道:“这路灯用的电是由风力发电机带动的,这边找到了一个风口,正好设置了一个组群,无论风朝哪个方向吹,都有风车跟着转,平时就提供在州府办公用以及路灯,还有一部分愿意花钱的商家,也接到了电。

这就一切都是技术的进步,如果蒸汽机做的够好,可以用来发电,就不必继续非得有风口才行,当个父母官是造福一方,其实研究出更先进的技术也同样造福很多人。

至于技术官员的待遇,和行政官员是一样的,现阶段甚至还要高过行政的官员,我大唐需要技术的飞速,把其他国家远远地抛在后面,造更大的船,去海外寻找更多有用的资源。”

颜匠一听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王鹃想要让自己当一个技术人员,因为自己琢磨出了蒸汽机,心情不由得澎湃了起来,想到自己的以后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像这个电灯一样让百姓生活便利,也是有很大的成就感的。

“王参军,是不是我那个蒸汽机马上就会用到百姓的身上?我会继续改进,尽量做到更小更好用,那百姓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一瞬间,颜匠觉得自己很伟大,能够把做出来的东西应用在百姓身上。

王鹃和张小宝也承认颜匠的想法伟大,但两个人却不能按照颜匠的说法直接把蒸汽机用在百姓身上。

张小宝看了王鹃一眼,对颜匠说道:“颜大人,那蒸汽机是好,但不能马上用在百姓的身上。”

“那用在何方?”颜匠诧异。

“用在军舰之上,想来颜大人也听说了,我们有一种很厉害的水上武器,名为炮舰,所到之处,神鬼退避,可那船的速度还是太慢,而且又耗费人力,很多空间都浪费掉了。

如果把蒸汽机弄到上面去,船的速度就会变快,节省着放桨的空间,也能够载更多的炮弹,想打谁就打谁。”

张小宝直言不讳地与颜匠解释。

颜匠张个嘴,叹息一声,说道:“原来是用于杀人啊,技术出现并不是要马上造福百姓?”

“恩,是用来杀人,有人不服就杀,服了就是威慑,不是从民生上直接造福百姓,但也属于造福百姓的范畴,没有强大的武力,哪有百姓的安稳生活?

好的技术从来都是要先用在军事上,哪怕这个技术的创造人当初并不是这样想的,比如我们家当初制作鞭炮,其实根本就是为了以后的炮弹做准备。

如今你到吐蕃的境内去转一圈,说你是大唐人,看看有没有人敢对你不敬?你去旁边的新罗转转,看看他们敢不敢驱逐你,看不起你?”

张小宝怕颜匠放弃当个技术人员,这样的人才可不容易得到,尤其是颜匠的思维是张小宝和王鹃最需要的,于是劝说的时候给举例子。

颜匠低头想想,又抬起头来看看街道上往来的百姓,颔首道:“不敢,他们已经被吓怕了,尤其是新罗,你们积利州离着这么近,水陆两边全能打过去,加上王参军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们不敢。

正如当初王参军统率翼州后勤营杀吐蕃人时说的话,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村,想来如今吐蕃战死的人,饿死的人,还有跑到你们手下的十几万奴隶加在一起,应该已经够一人一村了。”

“那颜大人可是想清楚了?”王鹃听到颜匠说起自己,微微一笑,问道。

点点头,颜匠目光坚定了起来“想明白了,我做技术人员,先把我大唐的军队壮大起来。”

听到他的回答,张小宝和王鹃松了口气。

为了能够给颜匠一点信心,张小宝又说道:“颜大人,其实蒸汽机这个东西不仅仅能够用到军舰之上,如果是长江与黄河的主流,其实民用方面的运输和载人也是可以的,先在军舰上尝试一下。

如果好用,我们马上就放在民用船上,到时南北往来就更加的便利,颜大人应是听说过华原特快专递,那其实也是我们管着,有了快船,就能更便捷地把货物与信件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或许是已经被吓得麻木了,听到大唐最为厉害的信笺传递组织竟然也是张王两家管着,颜匠没再表现出任何的吃惊,脸上露出笑容。

“知道的,我弟弟给我写的信就是走的那个方面,当初弟弟害怕自己的信被你们给查到,所以不敢走官驿,没想到走的另一个方面依旧是你们的手段之下,我一定把蒸汽机好好研究研究。”

王鹃灵机一动,补充道:“颜大人,其实还有一件时间我们不曾说出来,那个事情毕竟需要太多的钱财来支撑,不过我可以承诺,只要你把蒸汽机给弄好了,不经常坏,可以带动更沉重的东西,那么我们就花大价钱来做。”

“能不能先说与我听听。”颜匠好奇不已。

“那个东西叫火车,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因为需要点火出蒸汽,行驶在两条轨道之上,速度很快很快,一个时辰至少能走出去一千公,哦不,能走出去七八十里,无论是载人还是拉货都非常方便。”

王鹃差一点就把她和张小宝那个时候的火车的速度给说出来,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一千多公里的路没有任何问题。

早已认定自己不会吃惊的颜匠忍不住又瞪大了眼睛“一个时辰若是走八十里,那岂不是比八百里快报还要快?张刺史,王参军,可否早一去处,细细说给下官听?”

这种说法要是换成别人说出来,颜匠觉得自己一定会嗤之以鼻,骗鬼呢?一个时辰七八十里,那从大唐的这边到另一边,也不过是四五十天而已,怎么可能?

但此话由王鹃说出来,想到二人那能掐会算的本事,即便是认为不可能也应该可能。

一时间颜匠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非要拉着张小宝和王鹃找一个地方详细地说说。

张小宝朝着路边一扫,见前面有一家大排挡,上面烤的肉串冒出淡青色的烟,还有那一碗碗的米酒不时被伙计送到各个桌子上,很多人不顾春天的寒冷在那里吃喝,对颜匠说道:

“比如到前面去尝尝肉串,也算是检查一番,如果他们敢用不好的肉,那么我回头就找小贝他们过来。”

颜匠知道张小宝是在说笑,白天时已经从弟弟口中知道,积利州的百姓已经把张小宝和王鹃当成了神人,凡是两个人做出来的规定,没有一个人会去违反,更不用说烤肉的时候用坏肉了。

想起前不久小贝等人一副小大人模样找到自己时的情形,笑着说道:“恩,张刺史要是真找了小贝小娘子他们,这个人就算没毛病也会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我当时吓的连掩饰都不敢。”

“小孩子嘛,就知道胡闹,若非如此,我也遇不到颜大人这么个厉害的人喽,走,今天我请客。”

张小宝听人夸起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非常高兴的。

“那是自然,谁让张刺史有钱。”颜匠跟着走过去,找个没有人占的桌子坐下,先点了壶热茶,暖和暖和,又随便选了几样烤的串,三个人便开始对火车的事情说起来。

积利州一片祥和,黑水都督府的海边,李珣过的也不错,他同样吃着捎烤,还是海鲜呢。

吃两口,抿上点温好的酒,再抬头借着月色看看那没有丝毫熄灭样子的大火,显得非常惬意。

“殿下,需要烧到什么时候?”参军烤了一条鱼,使劲地在上面撒了几下船上提供的调料,美美地吸吸鼻子,抽到李珣的旁边询问。

“甭急,小宝与鹃鹃来的信中不是已经说过么?烧到他们黑水都督府的人跑到海边为止,这几天过去了,相信他们也会发现灭火不可能,等到时候我们就给他们来一个包围,需要从冰上过去的人安排好了?”

李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好象计划是他出的一般。

参军回道:“安排好了,已经出发,他们真的不会往更北的地方跑,或者是朝西跑?”

“更北的地方那就不用我们操心,到时候把火一灭,黑水都督府就是我们的,不要以为他们适应了这边的环境也能适宜更北边,若是往西跑,那更好,朝廷又可以派出一员将过来练兵。”

李珣才不担心王鹃与张小宝会算错,往北冻死他们,往西跑,跑到哪去?突厥?到时候不用大唐出兵,突厥人就会把人杀的杀,抓的抓,然后把活的人送到京城,除非他们想让大唐的军队现在就进到草原。

参军还是有点不放心,却没再说什么,把烤好的鱼递到李珣的近前“殿下,尝尝这鱼。”

“不吃,你那手艺我可不放心,还不如我呢,我与小宝怎么说也学过一段日子,咦?那边有船来了,看看。”

李珣正说着话,突然发现海面上有灯火出现,那种用水力带动发电亮起来的灯泡,别处根本没有,一看便知道是张王两家的船。

看着不远,却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船这才靠过来,船上的人搭起跳板,换乘小船,急匆匆赶到李珣的近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郡王,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写了一封信,关于烧掉地方的后续的,说让您先组织一下,待天再暖和暖和,他们就会过来与您汇合。”

“看,果然有计划吧?”李珣高兴地对参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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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病,也没灾,说出来我都不好意思,我吃饭吃撑了,好久没有正经吃顿饭了,今天吃了两大碗米饭,吃了一盘子菠萝古老肉,八点多吃饭的,到现在也没有缓和过来,还剩下两个小时才到十二点,正常能写出四千字,可我状态实在不好,愣写出来就是骗人。

我有点想吐,不躺着了,去买点山查丸什么的,回来休息,明天我更一万五。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吃了。()

更新及时

黑水都督府的人,也就是靺鞨族及附属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转败为胜的战争,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在背后偷偷大唐军队的渤海都督府。

战场的形式很明亮,大唐人无法适应恶劣的天气,虽说有那么一支部队在丛林中作战非常厉害,但毕竟无法承受雪地的寒冷,战斗力大打折扣。

眼看着就要把大唐两万多的军队击败,谁知道关键时刻,大唐军队突然改变了战术,以小股精锐部队牵制,然后四处放火。

接天的浓烟不仅仅是熏跑了各种的动物,更是让自己一方失去了战略的主动。

听闻此此指挥军队的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的一个侄子,以前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对打仗并不是那么熟悉,不知到因为什么,作战时的风格就变了,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继续向北绝对不行,那种寒冷不会因季节的改变而有所缓解,加上如今的倒春寒,去一个就要死掉一个。

想要朝西走,那高高的山岭不好翻越,即便是翻过去了,想来迎接自己一方的也一定是突厥人的猛烈攻击,他们不会给大唐留下一个大兵压境的借口。

南边更不用考虑,那是人家大唐的地方,唯一可以暂时躲开大火的地方就是东边,从山上下去,跑到沿海,火总不能烧到水中。

经过这番考虑,黑水都督府的人开始小心地朝着海边的方向摸过去,好在现在所要去的海边,海水依旧被冰封,大唐的那种犀利舰船无法靠拢。

扔掉了一切碍事的东西,只带上衣服和食物,靺鞨族的人拖家带口地朝着海边进发,再也不去想打下渤海都督府,更没有了把大唐军队全部消灭的打算。

在稍微靠南一点海边呆着的李珣最近几天的日子过的比较舒服,原本还担心战争不能胜利的他,看到了张小宝的后续计划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舰队上的热气球升起,躲避开烟雾覆盖范围,在高高的天上负责巡逻警戒。

“殿下,您说怎么就这么巧,为何舰队上搭载的热气球中的人都是从翼州过来的,换成咱们舒州的人上去,再飞到那么高的高度,就算是不被吓死,也会被冻死,真巧。”

参军没有看到李珣手中的计划书,这不是军事方面的,关于军事的内容很少,大部分都是介绍战争过后的建设事宜,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的利益,李珣可不想让别人也了解,不然他就占不到多少便宜了。

听见参军的话,负责保护李珣的一队人紧紧挨着李珣休息,心中也与参军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点子好,正赶上舰队中有适应寒冷天气的人。

李珣看了参军一眼,撇撇嘴“哪有什么偶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傻,派舰队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天冷?早已准备妥当的事情,无论战况如何,都不会受到影响,现在用不着我们这两千人,都给我上山,抓好东西,狍子、鹿,还有各种野味,包括蘑菇等山菜,一样不要错过。”

参军很想看看李珣手中的计划,却知道殿下绝对不会给自己机会,只好领命去安排。

待安排好回来,又担心地劝道:“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上船,万一黑水都督府的人也来到海边,突然从北面冲过来,殿下可就身处险境了。”

“就怕他们不冲,冲过来才好,小宝他们新做出来的武器还没有看看好不好用,正好用在敌人的身上,剩下的护卫别闲着,去给我挖坑,想一想,在什么情况下能够躲开来自脚下的爆炸,尽量算计到敌人的反应,去吧。”

李珣又下了一个命令,众护卫也不知道郡王想要干什么,听命行事,真就去挖坑了。

两天后,该挖的坑全部挖出来,每一个都不深,大概有半尺左右,这时李珣才让人给停在海上的舰队打旗语,舰队那里马上放下小船过来,等到地方,众护卫看到的是一个个的铁饼子一样的东西。

送铁饼子过来的人搬动时非常小心,就好象那东西随时可以夺去人的性命一般。

参军打量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弄清楚铁饼子能够做什么,求教李珣“殿下,那玩意可以杀敌?”

李珣已经离开小船一段距离,担心地看着一个个铁饼子被人放到挖好的坑中,又在上面做掩饰,点点头,介绍道:“那东西叫地雷,知道火炮不?炮舰打出来的东西,火炮用来主动攻击,地雷用于被动防御。”

“这么说和炮弹一样,轰的一声便会死人?”参军也开始向后退,他可知道炮弹的威力。

“那是自然,踩上之后,只要抬脚就炸,还有绊雷,挂边也炸,心理方面的威慑远比炮弹更大,千万小心,埋好了不要过去,否则有几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李珣只是知道这种武器,从来没有见过具体的情况,但给别人介绍起来却是像非常了解似的。

参军没有怀疑李珣的话,更不会怀疑张王两家送来的武器真假与否,拉着李珣又向后躲躲,紧怕一不小心踩上,尽管明知道埋地雷的地方与自己还有很远的距离。

一个护卫站在李珣的近前,身体隐隐地把那个方向挡住,好奇地问道:“公子,不知您让他们去抓各种的野兽,采集山菜是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这片山中,小宝来信里写着有不少种资源,尤其是矿产,到时候我们不好占,但其他的资源就没问题,动物是会跑的,山火烧的再大,也是从一个方向开始烧起。

大部分的动物会跑掉,有的跑到了更西面,有的则是跑到我们周围,小宝他们不好继续出钱,不然朝廷那里会认为他们想伸手,手伸的太长,有时会让人惦记。”

李珣跟着张小宝和王鹃在一起的时间长,加上家中的教导,明白张王两家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对一个个的地方进行建设,而是退避,以免引起别人的不高兴,这个别人指的就是自己的皇叔。

护卫点头承认“也对,张王两家现在赚的钱够多了,掌握的势力也不小,如果还想要在各个地方占上一块,那就是不知好歹,可抓动物怎么能赚钱?”

其他护卫也同样有此想法,如今京畿道上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张王两家的,跑到各个地方的宗室成员更是了解张王两家的势力范围,其他坐镇一方的州府刺史要是不知道张王两家,那还真的是见鬼了。

张王两家风头出的已够多,该是隐藏的时候了。

李珣明白,自己的皇叔还离不开张王两家,只要两家人从现在开始做起事情掌握分寸,依旧能够保持平衡。

尤其是小宝来信中说明的事情,以后再向外扩张,占领地盘,张王两家不参与,让别人过去,如此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势力过大,以掩盖张王两家。

更多的人把黑水都督府,渤海都督府一面的地方占了,皇叔总要想办法平衡,比起掌握起来容易的张王两家,以后大唐新占领的土地才是个麻烦。

心中少了一份担忧,李珣的表情也更加自然,对依旧想不出为什么要捕捉大量的野兽和采集野菜的人说道:

“这里的野兽,在黄河南边能不能见到?想是不可能,所以我们抓几只活的送到京城去养,其他的杀掉,直接在这边做成罐头,然后卖到其他的地方,一个狍子肉的红烧罐头,卖上十贯钱都有人抢着买。”

“这是为何?”参军一时没反应过来。

“物以稀为贵,什么叫身份?能穿别人穿不到的衣服,能吃别人吃不到的食物,这就叫身份,十贯钱一个我还觉得便宜,等到时候一定要卖出更高的价钱,凡是家中招待客人,若拿不出几个狍子肉的罐头,那就是丢人。”

李珣觉得自己突然变的聪明了,其他人都是傻子,不管别人是真的傻还是装的,至少自己心中舒服。

“这么说此地那么多种的动物都能变成很多钱了?”参军琢磨过来,心中非常的激动,惦记着是不是等离开之前多抓上几只,回到黄河以南,或者是更南边的时候拿出来显摆一下,哪怕给家人尝尝也好,这可是宝贝,许多种动物见都不曾见过,更不用说吃。

李珣颔首道:“这笔赚来的钱用在招募其他地方的百姓方面,别看很大一片树林被火烧掉,那灰只要养上一年,就能够种植粮食,翻一翻,耕一耕,等小宝他们送来新的粮食之后,专门用来培育种子。”

“种子?新的,难不成还有没见过的粮食?”参军使劲地猜测新的种子是什么样子。

“自然,小宝说有就有,而且产量会非常高,就算是人不喜欢吃,用来喂养更多的牲畜也行,还能酿成酒,提纯之后当成柴火烧。”

李珣再一次把将来的事情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觉得自己参与了,也是组织者,哪怕没有人给他功劳,他自己也认为功劳可以分到一份。

这下周围的人就不出声了,纷纷想着以后的样子,是不是真如殿下说的那样。

积利州中,张小宝和王鹃不再去费心思考虑黑水都督府的战况,两个人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科技方面,如今他们已经把各种的思路写下来,传到从全国各地召集来的工匠手中。

包括了各个方面,有的方面两个人了解的相对来说比较透彻,的就快一点,不怎么了解的就说出个大概情况,让工匠们自己去琢磨。

一直就没有太高地位的工匠在遇到了张小宝和王鹃后,地位明显地提高了不少,除了给封了官,待遇方面也是以前不能比的。

按照各自的本事,给评出了级别,级别越高,每个月能够得到的俸禄也就越多,最多的一个月可以得到二百贯。

在钱财的诱惑下,在官职的促进下,工匠一个个的都非常卖力气,对某个方面有兴趣,就钻到其中研究,不研究出来点成果就誓不罢休。

负责各个领域方面的头头们,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要求,每一旬必须要聚集在一起一次,相互讨论各自的成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好从别人的领域中得到启发,相互配合。

更多的道士也被找了过来,他们没事儿就炼丹,张小宝和王鹃不吃他们的丹药,但是却欣赏他们那种执着的精神,亲自给他们炼了几种‘丹’,火法水法的全用上之后,让道士们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一日,又看过工业进展的报告,张小宝和王鹃呆在屋子中商议起新的事情。

“全国各地还有不少的道士没有过来,想办法把他们骗过来,他们这种人利用好了非常有用,原本就掌握了不少的知识,只是缺少一个引导,不能让他们继续装神弄鬼了,把他们都弄到科学的研究上。”

张小宝这段日子瘦了,一边要忙着钱庄的事情,一边又要掌管家中的账,还得跟王鹃学习物理化学知识,并且指导其他的工匠,加上弟弟妹妹们的功课不能落下,作息不怎么规律,掉了几斤的分量。

王鹃同样不轻松,她需要教给工匠们各种的理论,很多理论拿出来一个就需要更多的理论来支撑,还得推理。

光是化学和物理的计算方程式就弄得她头疼,不是她不会,是工匠们底子不行,从各种的符号开始讲解,其中涉及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天道,很多工匠比较死板,非要说是天圆地方,其实子午线已经有人测量出来了,尽管不是那么精确,却说明人家已经认识到了这天下并不是天圆地方。

一想到这些,王鹃就非常的无奈,听张小宝说要招集大量的道士过来,心中担忧地说道:“如果道教的人都过来了,当地的百姓就少了一种精神上的支柱,必然会去信佛教。

要说这个佛啊,佛学还是很有用的,里面涉及到了一种哲学,和我们的儒家,法家等等都有着异曲同工的作用,能够坚定人心,能够劝人向善,还能在心理疾病上起到效果。

但是,这个佛教我却是非常反对,除了收敛钱财,我没有看到其他的作用,信佛的人不全是善良的人,寺中的和尚也不是都以慈悲为怀,我担心各地的佛教会再次兴起。”

张小宝眉头皱了起来,他还真的怕王鹃所说的事情发生,宗教一旦形成,自然会有人去完善,只要存在哲学思想,就不可能彻底地消灭掉。

别说是现在的人愚昧,就算是他和王鹃所在的时代也同样如此,很多贪官拿出来大笔的钱财送到寺庙当中,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可以得到佛主的保护。

人家寺庙还真的就收,从来不问出处,结果形成职业了。

还有各种黑心的商人,宁肯花掉千万元献给寺庙以求得安稳,也不想花几百万做点实际的事情。

当然,道教也是如此,还有从外国传来的各种教派,就没见过哪一个领头的人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私心。

“哎愁死了,想压制很难呢,尽管现在想要出家不容易,需要各种的考核,可就算是通过了考核的人又如何?佛教从印度传过来,真正完善的其实是我们中国人,那种诡辩让人十分无奈,我曾经不只一次领教过。”

张小宝越想越郁闷,用手揉着太阳穴抱怨。

“那就在圈拢李隆基再灭一次佛,全给还俗了。”王鹃给出主意。

“没用的,当初破四旧那么厉害,结果呢?佛在人心啊,只要有人想要利用,只要有人还信,那么就永远也灭不掉。

其实最主要的事情是人的精神寄托,如果每一个人只信任自己,而不去寻找其他的精神,那么就简单了,但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对吧?”

张小宝能够保证自己的本心不移,却无法让天下所有的人与自己一般想。

王鹃也明白“之所以不相信自己,是因为很多人总结不出一套系统的理论,关乎到精神方面的那种,想点办法,就算是不能消灭,也要限制,极力地打压,也留一部分,以后当成旅游圣地。

其实我们那时的很多寺庙赚到的钱并不全是寺庙自己花了,我党还是很有办法的,就像黑社会一直都不断一样,真想打,一下子就能够打掉,可用什么钱来辅助税收呢?我决定了,给李隆基写信,让他出手对付佛教。”

“好,咱们不杀人,就是使劲地限制,比如佛教必须要交税,比如属于各个寺庙的土地必须要交租子,会念两句经,难道就想过舒坦日子不成。

当然,该的还要继续,比如让他们在宣传教义的时候别忘了加上皇权,一个宗教如果不能为统治者服务的话,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统治者也太失败了。”

张小宝也下定决心,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仅仅是佛教,其他所有在大唐兴起的教派都要如此对待,吐蕃那边的压根就不准他们信,不然以后还是个麻烦。

张小宝和王鹃忙碌的时候,小贝一帮小家伙也不轻松,他们已经是建安县的官员了,但一直没有去上任。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会。

平时跟着哥哥姐姐在一起,尽管学到了许多的东西,但真正想要应用的时候却抓瞎了。

在他们吵着去上任的时候,张小宝也不阻拦,只是让他们拿出来一份计划书,按照各自的官职,拿出来一份相应的计划书。

小贝九个人登时就懵了,平时看哥哥姐姐在行事的时候也没拿出什么计划书,似乎两个人嘀咕嘀咕就有了办法,轮早自己了,竟然要计划书。

于是小贝等人决定再学学,不跟哥哥姐姐学了,察觉太大,不实际,

身后的书包中背着春季假期的作业,小贝等人组成队伍朝着一营县的方向出发了。

“作计划书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哦,打起精神来,不然我们永远也别想去当官。”小贝的两手抓着双肩背的书包的背带,走在队伍中间,不停地嘟囔着,不知道是告诉别人,还是给自己鼓劲。

他们要找颜匠的弟弟,在衙门中跟着学习,想在假期结束之前学到本领,做出计划书,然后去当官,当然,作业是必须得作完的。

等到了地方,开始参与的事情之后,小贝九个人才发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当初是觉得衙门中的事情不多,最有意思的是问案。

有百姓想要告状,在衙门门口一敲鼓,领进去问问案子,然后把坏人惩治了,好人保护了就完事儿。

结果呆了五天,小家伙们傻了,案子是有,可并不是什么好人坏人,比如邻居的两户人家,一家的栅栏被风吹倒了,把另一家的鸡给压死。

正常来讲应该是栅栏倒的一家人赔偿死鸡的人,但问题是栅栏之所以会被风吹倒,是因为被压死鸡的人家的排水沟流过那里,一群养的鸡也在人家的栅栏下不停地刨。

“这叫啥事儿呢?”一心想当个青天官员的小贝掰着手指头算也没算出来该怎么判这个案子,因为在律法中,没有这方面太过具体的事情,真要是按照律法来判,必然有一方吃亏。

可以判养鸡的人毁邻居宅基,但告状的是养鸡的人,并不是压死鸡的人家,要是判栅栏倒了的人家伤了邻居的家禽,那养鸡的人也不服气。

“是不是可以先判一方面,然后再判另一家,这样一个案子就变成了两个案子,各判各的?”小贝努力地想了好长时间,这才对颜二问道。

颜二摇摇头,耐心地对小贝等人解释:“当父母官,并不是说把案子给弄清楚了就可以,需要做的是调理邻里关系,法不外乎人情,真要是一切都按照律法来判,那只要有一个把律法学精的人就可以了,专门有这样的刀笔。”

“那要怎么判?”小贝虚心求教。

颜二微微一笑,对着下面的两家人问起来:“李四,你家的鸡被压死,是不是想要本官判你邻居李方成?”

“颜县令,正是。”被问到的李四愤愤地瞪了一眼旁边的李方成回道。

颜二又转向李方成“你是不是觉得委屈,李四毁了你的栅栏?”

“不错,大人可要为我做主。”李方成也跟着说道。

颜二点点头“那本官就判了,李方成,你家栅栏旁有沟渠,难道平日不知,知为何不报?今天压死的是一只鸡,说不定明天就会把邻居家的孩子给压死,很多鸡下蛋未必会回到窝中,有孩童去拣,我看你是预谋哪一天压死李四家的孩子,你可知罪?”

李方成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压死只鸡而已,怎么变成要谋杀了?

颜二又转过头来看李四“李四,你难道不知沟渠所过之处宅基不稳?你陷人宅基,我官认为你是想要害得邻居房倒屋塌,你可知罪?”

李四也同样吓住了,怎么自己过来说说鸡死的事情,就被安上了人命案中?

“来人啊,把他二人收押,待本官写完案子送与州中,再过京城,秋后问斩。”颜二的声音继续传来。

小贝扭头碰碰小远“有这么个说法?需要砍头?”

小远使劲地想了想,摇摇头,小声道:“没有,他在瞎判。”

小贝等人知道了,可下面的两个百姓不知道,他们上哪明白大唐的律法,他们懂的最多的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见一只的死要搭进去两条人命,两个人都怕了,李四最先开口“大人,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成不成?我那鸡正好要杀了吃肉,还要谢谢李方成呢,回头我就把沟渠改改。”

李方成也连忙跟着说道:“大人,我愿意赔鸡,我那栅栏早想重新修一修,正抽不出空,回头我就修结实点。”

“那可不成,今二人前来,心中必然有所怨,到时本官还要就这个案子费劲。”颜二板着脸说道。

“大人,不怨,谁都不怨,其实我二人好着呢,我回去把鸡收拾收拾,做两道菜,就跟方成兄喝上两盅。”

李四保证着,李方成接着说道:“正是,我去沽酒,李四兄弟做起鸡来那才叫好吃,大人就不麻烦您了。”

两个人达成了统一协议,擦着冷汗走出衙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着两个人离开,颜二呵呵一笑,对九个孩子说道:“看到没有?只要不是伤人死人,只要不是损失太大,能不判就不判,判其一人,另一人必然怀恨在心,两者皆判,往后邻里关系就不好相处,说不定闹出来更大的事情。

为官者,要审时度势,息一场口角比立一案要强,不要觉得学了很多律法就可以任意去判案子,那样的官绝对不是个好官。”

小贝等人惊讶不已,受教地点点头,终于是明白当个官不容易了,决定跟着好好学,学会之后也去当好官。

事情很快就有人传给张小宝和王鹃。

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张小宝笑了笑“看样子想当一个坏官要比好官有本事才行,一旦变好了,那就比寻常的好官厉害。”

“可不是么,这样也好,一些我们无法直接教给小贝他们的本事,让他们跟别人学学,你真打算让他们到建安去当官?”

王鹃也很高兴,找这样一个好官确实不容易,这兄弟二人本事真不小,当哥哥的贪钱也是搞研究,至少人家能把地方给治理好,然后再贪。

宁肯要这样的官,也不要自己两袖清风,百姓跟着遭罪的清廉之官,想起小贝等人从李隆基那里要到的任命,王鹃又朝张小宝问了一下。

张小宝看看建安的方向,点头道:“只要他们学的差不多,就让他们去,那里其实没有多少人口了,让他们过去玩一玩也行,哪怕他们为了让剩余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出钱,我也给,不用回报。”

“你就惯着他们吧。”

“怎么叫惯着,让他们多见识见识,总比跟着我们一直那么学来的好,很多经验需要人生自己去体会。”

张小宝摇摇头,不再去想弟弟妹妹的事情,拿起桌子上的地图又看起来,招呼王鹃一起分析,哪个地方还有矿产。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小贝等人还没有结束假期,继续跟着颜二学习。

张小宝和王鹃依旧等待派出去的人能够发现北美洲,并且平安地回来。

李珣结束了悠闲的日子,随着天气转暖,海水逐渐融化,迟迟没有黑水都督府的人打过来,让他的心情有点起伏,想要主动出击。

铺开临时画好的地图,李珣在上面仔细地看着,旁边的参军一脸严肃。

“他们现在集结在了沿海一线,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过来攻打,你说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李珣用手在地图上一指,那里正是黑水都督府的人所在,通过热气球在大风吹拂的情况下冒险侦察,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参军凑到近前,仔细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在养伤,准备等前段时间受伤的人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一鼓作气把我们打下来?”

“养伤?估计不能吧?我怀疑他们是知道我们这边有炮舰在,不想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看样子需要让炮舰离开才行,传我命令,让炮舰行驶到人的视野无法看到的地方,天上的热气球继续升高。”

李珣考虑考虑,发出一道命令,参军的嘴动了动,想要劝阻李珣别把自己致于危险之地,最后却是一声也没有发出来,他也知道李珣的脾气,不好更改,只能等黑水都督府的人真打过来的时候保护好了。

随着舰队的撤退,李珣也作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把所有打来的猎物送到舰队上,还有野菜等东西,接着就是起营,向后慢慢撤离。

事情还真的让他想对了,黑水都督府的人之所以不打过来,确实怕海中的炮舰攻击,等着炮舰一撤退,李珣这里也做出离开的样子,马上就整顿了一下队伍,朝着李珣这里追过来。

李珣有着热气球负责侦察,早早发现情况,绕了一圈路埋伏起来,在黑水都督府的人快要进到地雷阵的时候又突然冲出来。

只不过冲出来的人不多,只有三百多人,让人一看就是留下来断后的那种。

黑水都督府的人先是愣了下神,见只有这么点人,指挥两千多人朝着三百人所在继续发起冲锋。

他们哪知道地下还埋着要命的东西,刚一进到地雷阵,点子不好的人就被炸上了天,轰隆轰隆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被炸懵了的人还以为是炮舰回来了,四处乱蹿,有的往回跑,有的则是朝别的地方跑,更有的躺在地上装死。

除了往后跑的人没什么事情之外,向其他方向跑的人又相继踩到了地雷上,在一声声的爆炸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动静。

这下彻底把黑水都督府的人给镇住了,茫然地四下里看着,希望能够找到敌人在什么地方攻击的,好提前进行躲避。

李珣则是看到时机到来,指挥起其他的人绕过地雷阵朝着黑水都督府的人展开了进攻,海在的炮舰也偏向北面向黑水都督府的集结地攻去。

原来因为山高林密,发挥不出太大作用的热气球也同样开始集结,朝着黑水都督府扎营的地方飞过去。

这一下子,黑水都督府的人就乱了,败军与准备好攻打敌人的军队毕竟不同,等李珣指挥着队伍冲过去的时候,发出信号在山中藏着的最开始的两千断后的人也形成了包围的架势。

黑水都督府被地雷炸死的人并不多,主要是那种效果太震撼人心,莫名其妙地就死掉,跑回来的人一个个心理压力都很大,直接就把自己一方的阵脚给冲乱了。

等三面的敌人朝着这里合拢之时,黑水都督府的人再也提不起勇气拼上一把,留下一部分人断后,其他的人带上老幼朝更北面跑去,希望跑的够远,大唐的军队放弃追击。

“追呀,投降不杀。”李珣大喊一声,想要身先士卒,却被别人给保护上,同样跟着喊起来。

留下断后的人,还有被地雷炸到受上的人最先投降,他们也不想死,李珣留下一部分人把他们绑好了看住,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追。

黑水都督府的人被乱军冲的无法列阵,加上队伍中还有老幼,跑的速度根本提不上来,越跑越着急,越跑越是觉得累,队伍中不时传来哭泣的声音。

跑不动的老人首先放弃,接着就是女人和小孩子,哭喊声,愿意自己留下离别时的声音响彻在海滩与树林之上。

李珣追的不快,每当离得近了就放慢速度,把对方留下来的老人和女人看管好,孩子到是没有,都被成年人背着跑。

这一追一跑就是小半天的时间,黑水都督府的人想要在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躲起来,却根本躲不过天上飞着的侦察的热气球,何况他们认为跑出了唐军的视线,其实依旧在唐军的望远镜能够观察到的范围之内。

李珣指挥着人又追了半个时辰,终于是跑不动了,主要是他不用非得一次追上敌人,没有心中拼死的想法,人就容易懈怠。

“停,停下来,不追了,等着他们往回跑,他们要是早先就朝北跑,我还真没办法,可谁让他们给了我布置的时间,歇着,歇好了再迎敌,把抓来的人弄到这边,攻心为上嘛。”

李珣呼呼喘着粗气,用手掐着腰,实在是跑不动了,参军更是早就被留在后面,参军比起李珣可是差远了,李珣怎么说也是跟着张小宝和王鹃接受过锻炼。

黑水都督府的人其实也跑不动了,但他们必须跑,不跑命就没了,等发现后面的追兵没有了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停下来作临时整顿。

很多大人两眼无神,小孩子则是哭累了或休息或呆呆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到来。

大量的东西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丢掉,只有很少的人身上还带着肉干和饼子,派出去人朝后看看,见大唐的军队真的不追了,开始把能吃的东西集中起来填肚子。

吃一口干巴巴的东西,找没有融化的雪当水,黑水都督府的人吃的非常艰难。

等吃完了东西,加上先前那一番跑动,感觉更疲劳的时候,在他们北面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众人吃力地站起来,朝着这个本应该是他们继续下去的逃亡之路看去,就见北面的小山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黑水都督府的君主看看周围不到万人数量的子民,再瞧瞧前面出现的那几千个生龙活虎的大唐士兵,一时间兴不起任何的斗志。

等着对方已经到了离自己这边不到百步的距离,自己这里的人脸上俱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你们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黑水都督府的君主想要死个明白,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活下去,谁让他派出人想算计下李隆基呢。

对面站出来一个人,也扯着嗓子喊道:“跑啊,你们再跑啊?就以为你们知道往北跑,我们不知道先过来埋伏?也好,让你们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们的殿下撤退的时候就开始命令人乘着船到那边的冰上,那时冰还没化,派出我们从冰上绕到你们后面,本以为你们能在前段日子就发动攻击,没想到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差点让我们把带来的食物吃光。

如今你们四面被围,又是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不知可还有一战之力?投降吧,我家殿下说了,投降的人不杀,除了你这个当头头的,其他的人一概免死。”

黑水都督府的众人听着对方喊的话,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一时间后悔不已,如果当初不担心继续向北冻死的话,今天就不会被围住。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众人纷纷看向君主,想让君主来下决定,如果战,那么拼到最后一人也不怕。

黑水都督府的君主叹了一口气,望着天,宣布道:“投降,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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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对方被抓住,李珣解气地说道:“跟我玩游击战术,不知道我是干啥的?想让人刺杀我皇叔,不收拾你们,我大唐威严何在?押走,用最快的速度押回京城去,皇叔还等着呢,恩,还有更多的人在等。

一面让人把黑水都督府的人全部绑好押到船上,李珣一面放出鸽子给张小宝和王鹃。

他手上没有通向大唐的鸽子,去积利州的鸽子还是船上带的,其实最好的帮手应该是水云,可以直接飞到京城去,它也去过几次了,还在京城当中住了些日子。

可无论李珣怎么说,水云就是不点头,李珣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谁让水云这么聪明呢,怕它记仇。

张小宝得到了李珣的信,看过一遍扔给王鹃,说道:“这下好了,那边应该还有一部分是俄罗斯的地方,如今他们是占不去了。”

“错,那边原来就是我大唐黑水都督府的,是后来被他们给占走的,把消息传到京城,相信李隆基会很高兴。”

王鹃也扫了一眼信,大部分都是李珣自己给自己邀功的,忽略掉。

信鸽拍打着翅膀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家,高力士拿着信匆匆找到皇上。

“陛下,积利州传来消息,黑水都督府被同安郡王打下来了。”高力士高兴地对皇上说道。

李隆基确实高兴,这可不仅仅是黑水都督府算计自己那么简单,其中还涉及到了周围刚刚同意加入大唐国家的想法。

如果黑水都督府打不下来,那说明大唐的军队并不是太厉害,大家一起反抗,说不定还能逼迫大唐恢复到以前的境况。

想到各个国家派来参加华山论剑的人找理由留下来,李隆基就是一肚子气,还不是等待黑水都督府的消息?

略微一思虑,李隆基对高力士说道:“明日早朝的时候再派人把信送来,朕与其他州府的人一同听听。

高力士明白,所谓的其他州府就是吐蕃、突厥等地,当初属国的身份再也没有了,答应一声离开去布置。

李隆基继续和金城公主欣赏宫中温室里面开放的花朵。

金城公主这段日子过的不错,基本上多到宫中转一转,了解下现在大唐的情况,再跟以前认识的人叙叙旧。

她现在的心思已经不放在吐蕃了,随着了解的越多,就越感受到如今大唐的强大,那人在上面漂着不沉的湖竟然是认为弄出来的,动物园中有很多的动物从来没有见过,模型的所在能够清楚地看到大唐的各地样子。

用来烤制糕点和面包的烤箱拿到吐蕃应该也能用,用打蛋器打完的鸡蛋兑上奶,吃起来非常的爽口。

从小处就能够感受到大唐现在的繁华程度,在到京城的街道上走走,看看百姓生活的情形,比起吐蕃来说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翌日早朝,李隆基刻意让其他的人到朝堂之上一同商议事情,周围国家的人还不知道黑水都督府被打下来的消息,不晓得李隆基今天怎么想着让自己等人上朝,难道又要难为自己等人?

早朝商议事情商议了一个时辰,当外面有急报传过来说是黑水都督府被打下来,一应人等要押送回京城的时候,众人终于懂了,这是李隆基在告诉自己等人,不用指望黑水都督府能够打赢大唐,痛快地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才是。

李隆基看着众人的表情,心情很好,暗道‘想看我大唐的热闹?做梦,看看还有谁敢挑事儿?’

朝臣也是刚刚听说这个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珣的本事还不错,第二个想到的是那么大的地方,人都押回来了,谁去治理?

“众卿都说说,那边派谁过去为好?”李隆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说按照远近的话,那么派张小宝和王鹃去正好,可他不能这么干。

张王两家的势力已经够大了,再大的话,就算自己不说什么,来自群臣的压力也承受不住,对张王两家不是个好事儿。

众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出声,他们想的是那破地方又远又冷,安排自己人过去,那和流放没有什么区别,绝对不行。

“张卿说说,该如何安排?”李隆基见众臣沉默,非常不满意,因为他觉得如果那个在别人看来又穷又冷又偏僻的地方给张小宝和王鹃的话,他们一定会把那里变成富裕的好地方。

有了这个比较,别人不愿意去那只能说明别人没有能耐,都想直接去好地方,而不打算自己去努力改变?那大唐还有什么出路?

于是他眼睛盯着张说,让张说来说。

张说本不想被皇上看到,可谁让他站的位置离皇上近,身前没有任何一个人遮挡,皇上抬眼便是他。

见皇上问自己,张说硬着头皮站出来,眼睛看向李林甫、宇文融等人,正准备把对方的人派到黑水都督府,心中一顿,又把这个想法放弃了。

他感觉到最近皇上对自己态度越来越差,而对手也是想要搞点事情,如果真的提出对手的人,那皇上如何想?会不会把对手逼的提前对自己动手?

当然,不能说对手,也不能提自己一方的人,那样会寒了手下的心,上次与张忠对阵的时候,手下就有点控制不住。

如是想着张说微微低头,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陛下,臣以为可从李珣或者是李瑀二人总选出一人到那边行事,李瑀在昌宁做事情稳重,而且还把当地开发的不错,不仅仅是经济繁荣,政令畅通,更是知道帮助周围的州县一同富裕。

臣觉得把李瑀派到黑水都督府,定然是又一个昌宁,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那里必然是一片繁华景象。

李珣乃是同安郡王,舒州治理的如何相信众臣心知肚明,本事更是了得,又是宗室中人,用起来放心,此乃臣心中所想,还请陛下定夺。

张说说完这一番话,长出口气,觉得谁都没得罪,至于李珣二人,那没办法,谁让他们并不是皇子呢,相信皇上会考虑。

李隆基知道张说的心思,张说这样说他非常不满意,把治理国家当成儿戏不成?那是谁占便宜谁吃亏的问题么?有本事的人放到任何地方都有本事。

想到这里,李隆基并没有放过张说,又对其问道:“蒹葭书院今年又出来几个能人,不知张卿以为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蒹葭书院的人确实非同寻常,尤其是他们在考科举之前需要经过的内部考核,无论是抚一方之民,还是在京城中管一门之册都好,可他们离着张王两家太近。

张小宝和王鹃就在积利州,派他们过去,那整个河北道北部将会让他们连成一片,到时不好治理,万一他们图谋不轨……。”

“张说,你说谁图谋不轨?”不等张说把话说完,同在旁边站着的张忠不高兴了,扬声质问。

张说也反应过来了,平时朝堂上张忠总也不出声,几乎让人遗忘,自己说话的时候说顺嘴了,连忙对张忠笑了笑说道:“呵呵,张尚书,方才我失言,抱歉,可我说的不能让蒹葭书院的人过去却是不会差。”

张忠把眼睛一瞪“照你这么说,凡是我张王两家资助的书院,凡是用了我们培养办法的人只要考上科举就不能派到我们家人为官的地方是也不是?除了这一部分人,曾经与我们家人为官之地做官的人也应如此是吧?”

“这个……陛下,臣又失言了。”张说正想辩驳,突然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好,连忙认错。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张卿推举李瑀、李珣,那朕便让李瑀去吧。”

张说听皇上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没敢露出丝毫得意的样子,低个头又站了回去。

李隆基写了一道旨意送往昌宁,算是把任命的事情定了下来。

到早朝结束,李隆基又邀请周围‘州府’的人中午一同用膳,当一顿饭吃完,第二天众人开始纷纷离开京城回去,该如何决定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金城公主跟赤德祖赞也到了离开的时候,李隆基派高力士给他们带了许多的东西,还专门安排了十几个宫女和一群护卫。

赤德祖赞什么话都没说,原来金城公主就有带着的宫女和护卫,只不过当时到了吐蕃之后,慢慢的就被收拾了。

这次又派的人他知道不可以继续收拾,否则的话,那将迎来李隆基的无尽怒火。

待所有的事情忙完,高力士回到宫中,找到李隆基,提醒道:“陛下,那黑水都督府似乎不好治理,要人没人,路也不畅通,加上天寒地冻,李瑀去往那边也没有什么用。”

“别忘了还有你的义子在积利州,李瑀自然会去找小宝鹃鹃问计,别人或许没有办法,朕不相信小宝也没有办法,不信就看看。”

李隆基对张小宝的本事已经不作丝毫的怀疑,话说的非常笃定。

“希望如此。”高力士这下也不再反对。

没过上多少天,在昌宁享受安乐的李瑀就收到了圣旨,看见上面写的内容,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嘟囔道:“怎么可以这样?我好不容易把昌宁给弄富裕了,就又要把我给调往别处,那昌宁怎么办?让给别人?分明就是欺负我。”

一直给李瑀当幕僚的小虫也凑过来,看看圣旨上写的事情,出声道:“大人,黑水都督府如今没人了,我们去那里能做什么?不如写封信给陛下,推了此事。”

“做梦?昌宁,就这样没了,收拾行李,乘船过去,路过积利州的时候问问小宝。”舍不得离开昌宁的李瑀最终还是决定尽快动身。

“是,大人,确实应该早日起程,张家的小公子那里一定有办法,当初积利州就没有几户人家,他们去了,还不是成了现在的模样?早些走也好早些安排。”

小虫也想到了路途中会遇到的人。

李瑀闭上眼睛,等小虫出去安排完回来,问小虫“你说能不能把小宝和鹃鹃骗过去?哪怕他们在黑水都督府呆上两个月也好。”

“大人,似乎不成,积利州在新罗的西面,黑水都督府在新罗的北面,又临着日本,小的琢磨着张家小公子一定要考虑怎么算计两个地方,尤其是新罗,谁让他正好夹在那个位置。”

小虫怎么说也是个智囊,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哦,也对,新罗还没有表明态度,就算不打他,也要给他点压力,小宝和鹃鹃总不能一直在积利州坐镇。”

李瑀仔细想想,发现积利州那个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张小宝未必能抽出空来。

说起程就起程,李瑀收拾好家当,与昌宁的百姓挥泪作别,到邻县乘上大船,又被一些体格好的昌宁百姓一送几十里,这才入了黄河,摸着昌宁百姓按上手印的万民表,也感受了一把好官的待遇。

进到黄河,因是顺水,速度就快了许多,行进了几日,李瑀正无聊时,前面突然迎上来一艘船,旗帜上画了一个可爱的稻苗,不等李瑀亲自叫停,对面的船就自己停下来,待李瑀的船慢慢靠帮,从船上过来一个人,手上拎有兜子。

“小的见过李公子,我家小公子让小的给李公子送来一样东西,还有关于黑水都督府建设的计划,小公子说,若是公子不想到黑水都督府,只要用这计划和东西便可以诱别人前去。”

过来的人对着纳闷中的李瑀恭敬地说起来,同时把手上的兜子放在李瑀的面前。

李瑀纳闷地看过兜子中的东西和那封写有计划的信,嘿嘿一笑“去,干嘛不去,把东西送京城一部分,我让那些不想去的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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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入股黑水应不难

觉得自己被流放的李瑀终于找到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誓要让其他不愿意过来的人后悔。

兜子中装的东西很普通,普通到正常的百姓想要买也能买得起的程度。

李瑀没少吃,有鹿肉的,有牛肉的,还有猪肉、鱼肉的。

就是张王两家最开始是给出门办事的内院之人准备的罐头,当初罐头一经出现,羡慕坏很多大户人家的仆人,先不去猜测味道如何,至少吃着暖心。

后来李隆基也要了不少,放在宫中,没事儿赏个人,自己偶尔也吃,一时间还真风靡了很大一片地方。

张王两家不主打卖罐头,就找了很多商人合作,商人出钱,不负责管理,也不负责生产,只等分红,使罐头的产量逐渐提高,寻常的品种价钱也随之降低。

李瑀此刻手上就拿了一个罐头,让他高兴的不是罐头里面装了什么,而是外面的包装,在铁皮罐头的最外层是一个纸盒,纸盒里面是一个木头盒子,木头上面用烙铁烫出漂亮的图案,最里面才是铁皮罐头。

罐头是放在木盒子抠出的槽子中,下面垫有顺滑的皮毛,铁皮之上压有阳印,书:冰冻莫怨三尺寒,佳肴更作雪中仙。出品:北地山外山。

另有一精致开罐器,刀口锋利,木柄圆润,雕上了‘山外山’三个字。

看到这种包装,李瑀想起一个词‘买椟还珠’。

先不说味道究竟能比张王两家特供的罐头是好是坏,只这个包装拿出去送人就倍儿有面子,或是邀三五好友,坐回廊曲水,闻歌颂词,饿了把这种包装的罐头往外一拿,须雅上三分才行。

启开一个罐头尝尝,吧嗒两下嘴儿,李瑀总觉得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疑惑地看向送东西的人。

送罐头过来的人身为张王内院,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不等李瑀询问,介绍道:“李公子,此罐头中乃是狍子肉,为取其腥臊,先用松木熏过,这才制成罐头,里面有股松香的味道。

“对,对,经你一说,尝出来了,有种松树油子的味道,怎卖的?”李瑀又吃一口,果然是这种味道。

“您手上那个万文一个,下面那个是五十万文,不直接拿出来吆喝着卖,需定做,数量有限,每年只接一万份。”内院的人又给解释一番。

“真贵,按以前来算,就是十贯与五十贯,是这个盒贵吧?”李瑀从兜子中又拿出来一个更大的包装盒子问道。

“盒不要……买罐头盒就不要钱,您现在手上拿的里面除了一个罐头,还有一小瓶酒,用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泡制而成,更是装在玻璃瓶中。”

内院心思慎密,没给李瑀白要盒的机会。

李瑀也不在乎,把另一个包装打开,里面果然有一瓶酒,上面写了一大堆的药材名,也不知道是否真放进去了。

“好,看看他们后悔成什么样,那个,既然一年只卖一万个罐头,那赚的似乎也不多,黑水都督府一大片地方,就算一文本钱不用,也只不过是五十万贯,那可是相当于几州之地。”

李瑀又嫌赚的少了。

“李公子,说是一万个,等做的时候未必就是一万个,每个罐头上都有单独的编号,但不是挨着数的壹贰叁,而是用在标注读音的那个拼音字母,很长的一串,谁知道是哪个,您说是吧。”

“是,无奸不商啊。”李瑀承认在这方面自己比不上张小宝,让人把过来的船上其他的罐头朝京城送,专门送大官,自己则放慢速度朝积利州而去。

当李瑀到达积利州,见到张小宝和王鹃商讨后续计划的时候,山外山的罐头已经到了京城众官员的手上。

精美的包装,独特的味道一下子就得到了众官员的好评。

当李瑀从积利州放出来的鸽子飞到京城,把黑水都督府的各种矿产也汇报上来之后,上次不想派自己人到黑水都督府的官员都后悔了。

原来那里并不贫瘠,黑水都督府的人是思路不行,以前拿着金碗要饭。

一个个在后悔的时候开始向皇上提议,要多派人过去帮忙建设,至于人口问题,想来李瑀能够解决。

李隆基知道主意是张小宝出的,高力士的家信把事情叙述的更为详尽。

黑水都督府不要求别人主动迁徙,只在吐蕃招收员工,可带家眷,在船上做事情,等靠到岸边,再于岸上修建仓库和房屋,自然有人愿意下去呆着,时间一长就有商业出现,接着就是定居。

在削弱吐蕃实力的时候又能充实黑水都督府。

故此,在听到大臣们要继续派人,李隆基也不反对,不只是派官员过去,还要找各地的商人与之合作,并与新罗交界处把浿江与泥河连起来,正好方便船只往来,不用再绕过那个新罗岛。

当臣子的提出来建议,就要想办法把与自己有关系的商人塞过去,哪怕没有关系,也要想办法弄上关系。

“众卿可是都赞同?”见事情说的差不多,李隆基又多问了一句。

以张说为首的人纷纷点头,政治对手也是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等商人找到,与李瑀细说合作的事情,朝廷以整个黑水都督府入股,那里的地方和资源就算投资了,明日众卿便把参与的商人落实下来。”

李隆基终于是说出了让众臣发呆的话。

朝廷用地盘和资源入股,别人需要出多少钱?又占多大的比例?这是个问题。

今天先更这点,我也发现近两天写的提不起精神,多谢读者在书评区的提醒,是该加人了,前段日子就有这个想法,后来生病忘了,我再仔细想想,加谁,明天先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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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黑水拉蓬莱

梦里邀花花不开,风吹柳絮到仙台。

问君一醉游万里,不是天宫是蓬莱。

李瑀自从给朝廷上了一份书,又送掉许多的山外山罐头,就开始忙碌起来。

有亲兄弟写信询问黑水都督府的具体情况,问的自然不是李瑀这个人,而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张小宝的详细计划,他们不相信张小宝出手会像表面所见那般简单,否则小宝就不是小宝。

张小宝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外号,叫‘计连环’,在很多人心中已经如神一样存在。

有学堂稚子儿歌云:大富翁,赚大钱,顶级排行难又难。难又难,需自谦,顶级之上天外天。天外天,三水县,三水张家有阿男。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间。见其莫言计中计,其人用计计连环。

张小宝的名声就这样传出来,据说是当今圣上某日醉酒后于兴庆宫中抱怨时所说,其凄凉之状,不可言表,是否属实,尚待考证。

李瑀一个个的兄弟姐妹回信,亲兄弟找来,堂兄表兄也不少,秉承着有钱一块赚,有难拉一帮的思想,李瑀把黑水都督府的未来吹的是天花乱坠,恍惚间如另一个京城般繁华。

除了亲近的人拉上船,还有京城有点本事的官员以及有关系的商人,也全因张小宝的名头与李瑀联络,希望可以分一碗汤喝喝。

李瑀按照张小宝的规划告诉别人,心中却总觉得张小宝还有后手没出,在看到计划书的时候,他本以为差不多了,可小虫找到他,跟他说不应该这样简单。

按计划中说的,一个是调他地人到黑水都督府,以弱他地凝聚力,开发黑水都督府矿产,捕猎野兽,采集药材,使黑水都督府富裕,通商船往来促进海运,通泥河,穿新罗缩短路程。

小虫看过这个计划之后就对李瑀说:“大人,昌宁如何?”

李瑀不解“好啊,那可是我起来的,如今却把便宜让给别人,按小宝的话来说就是摘桃子,好在皇叔让人把桃子摘了,还给我一片更大的地来种桃子,这与小宝的计划有关联?”

“自然,大人您想,昌宁无非一县之地,黑水都督府辖下几州之广,昌宁是张家小公子用了多少计?当时县中根本没有任何可的东西,在张家小公子一计接一计之后,昌宁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既然一县之地,张家小公子都能用出来那么多计,何况几州大的地方?若真如此,张小宝就不是咱们认识的张小宝,更不会成为凌驾于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小的就想,事情不能像眼前看到的计划那样简单,大人以为如何?”

小虫给李瑀分析过昌宁时张小宝的计划,再比照黑水都督府的地盘,道出心中的猜测。

‘啪’的一声,李瑀使劲地拍了下大腿,不顾疼痛地大声说道:“对呀,你一说我便想起,张小宝对于周围地区用计从来都是连环不断,如新缘岛,现在还有后手一次次拿出来,如日本,咱们收起来的帛正在那边发挥作用。

再如吐蕃,折腾了几年,现在也没有放松,突厥那里前几日知道已经自愿称臣,真正的臣,与已往不同的那种。

现在黑水都督府刚打下来,人口都迁徙到京城等待皇叔定夺,去往那里又必须通过新罗,张小宝怎么会不打主意?怪不得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待我去问问。”

拿定主意的李瑀匆匆找到张小宝和王鹃这里,张小宝和王鹃正铺开纸写写画画。

李瑀好奇地凑上前观看,见是雪景,很大的一幅,王鹃认真地画着,张小宝负责调配墨色,就蹲到张小宝身边,小声问道:“小宝,玩什么呢?”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我们的后续计划,既然小虫能跟你说昌宁的事情,你就问他,看看他能不能猜测出来。”

张小宝很随意地对李瑀说了一句,却把李瑀吓出一身冷汗,惊恐地看着张小宝,不知道张小宝怎么知道的是小虫给自己说的。

张小宝瞟了李瑀一眼,又说道:“小虫这个人啊,说有本事确实有点本事,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心中有事情总会显露在脸上,在积利州的这段日子,每次我看到他,他的表现都太过明显,总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你不忙你的事情,有闲心跑到我这边,一定是昨天我把最后的计划都告诉你,小虫这个总喜欢猜测我的人跟你说什么了,不然凭你也没有能耐想到那么多,小虫这个人你还要多多锻炼,来,看这幅雾凇满江如何?”

“看别人的脸你就能猜出别人的想法?你们的计划都作完了?开始画画玩?”李瑀听到张小宝的解释稍微松了口气,可依旧非常诧异。

“这本事你可学不来,谁说玩了?你不是过来问计么?此画便是一计,明日画好,你就有事情忙了。”

张小宝给一个盒子的墨中又兑了点水,送到王鹃的近前,好让王鹃施淡墨。

李瑀心中疑惑更甚,见张小宝不言明,只好耐着性子看,瞧墨迹,似乎已经画了几天,并不是一口气画出来,想是画幅太大,累人,此时眼看一幅画就要完成,瞧着确实不错,就不知与计划有什么关系。

王鹃又画了一会儿,把手上的毛笔递给张小宝,拿起另一支笔,略微停顿一下,在完成的画上开始提字。

‘北国花开花又去,九天降下浮云碧。江水柔柔描雾凇,雪山脉脉绘霜絮。煮酒塞外剑似虹,烹茶边关人如玉。不到北国非好汉,回首昨夜风来飓。’

李瑀看着画的时候还觉得很美,等看到王鹃提字,却变成了心惊,小声问道:“那边很危险?怎么感觉去黑水都督府又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样子呢?”

“不危险,就是这么一说,那边才是真正滑雪溜冰的好去处,真正过去的有几个英雄好汉?吹的大点,等人过去了发现并不是那么危险,回来也好跟别人吹嘘,比如在那里弄一个坡度并不算大的,有几百丈长的滑雪的地方,可以起名叫‘英雄风雪路’,其实真去了,就会发现,小孩子坐个木板也敢往下出溜。”

张小宝给李瑀讲解。

李瑀点头“哦,就是骗人的。”

“嘘谁都没骗,那边确实很冷,你想办法找点勾栏之地的女子到那里,要找不怕冷的,皮肤稍微黑点没事儿,养养就白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去河南道,蓬莱,带上这幅画,使劲地宣传,说北国才是神仙呆的地方,让人反驳,最好达到快要打起来那种效果。

张小宝指指南面。

李瑀继续点头“是不是最后让人一同过去,然后比较哪边好?等比过来就算是无法说出哪一地更好,黑水都督府也出名了,成,我去。”

“去吧去吧,最好多找点文人墨客拉到黑水都督府,写出来几首成名之作,可贴告示,重金悬赏。”

张小宝把字迹的墨给吹干,卷起画交给李瑀,又对其挥挥手。

李瑀郑重地抿抿嘴,真有一种一去不复还的样子,朝外走去,等走到门口这才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停下脚步,转头问道:“计划还没说玩,绝对不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你这人,我怕你嘴不严,其实也没啥,船只来往于黑水都督府和蓬莱之间,新罗无论怎么绕都会贴着走。

有图近的人,直接穿泥河而过,有愿意欣赏风景的,就绕着新罗走,甚至可以在岸边下船,陆路通行过新罗,体验当地生活。

到时我会组织旅游社,沿着新罗的海岸,找合适的地方建房子,再帮新罗修一条横贯东北与西南的路,在路两旁做买卖,方便来往人休息购物。

新罗人要是敢欺负我大唐人,我就有借口打他们,他们要是不欺负,习惯了与我大唐经常交往,我就可以安排大唐人在那里买地居住。

多造游船,在新罗周围的海边让人上去游玩,多建店铺,把大唐的东西送到那里去买卖,让他们习惯我大唐的衣服,习惯我大唐的饮食,习惯大唐的文化,联姻,互通有无,吸引他们移民,就变成一家人了。”

张小宝掰着手指头与李瑀说,李瑀这下弄明白了,张小宝是想软刀子捅人,关乎于主权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一定保密,小宝,你行,旁人费尽心思是想弄点钱花,你动手就打算谋人国,我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那一天。”

李瑀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先不管成功与否,至少心中是很兴奋的,甩甩脑袋,扛着画卷,迈着大步走出门去。

张小宝仰脖子一直等李瑀走远,这才对王鹃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像是扛着爆破筒去炸碉堡呢?”

“去,别埋汰人,李瑀是个有理想的好同志,不过我看着似乎也有种要壮烈的感觉,别把我费劲画的画给弄坏了。”

王鹃也凑过来看着李瑀的背影说道。

李瑀知道了自己任务的重要性,用最快的速度乘船来到蓬莱,直接进到这里的碧海银沙酒楼,把画让人装裱好,挂在醒目的位置,开始找人闹事。

并贴出告示,重金悬赏,凡知雪喜雪的文人,都可以写出来一首自己关于雪的诗,一旦被选上,最少也是一万钱。

告示一贴出去,想要赚着一万钱的人还真不少,对于很多人来说,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一旦被选上了,可能就会因此而出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到蓬莱的人就不算少,如今路过的人更多,都是被各地想要在黑水都督府捞点好处的商人给雇来的,有的甚至有官方背景。

人一多,就乱,很多商人都是矬子里面拔大个,找稍微有点能力的人组织其他人。

这一日,从淮南道就来了那么一批人,淮南道有不少的人在积利州当兵,偶尔写信回去,都知道积利州好,尤其是家中有子弟在积利州当兵的人,每个月在当地的张王两家的店铺领取福利的时候,让人看了已经不仅仅是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今天刚到蓬莱的是从安州来的四百多人,想要去积利州看看,能不能找到活干,实在不行就去黑水都督府,这些人觉得能把积利州建设好的张刺史和王参军,也同样可以保证黑水都督府的利益。

刚收到消息就离开家乡,用最快的速度朝这边赶,好在水路畅通,两个来月就到蓬莱了。

这四百多人纪律性要比别处来的强上许多,领队的是一姓许的人,叫许贵,其家在当地也算是个小家族,由他组织出来的。

到了蓬莱,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那海市蜃楼,可惜今天的天不好,雾蒙蒙的,什么也没瞧见。

许贵打听了一下蓬莱各客栈的价钱,很贵,外来的人多,自然涨价,如今天气暖和,舍不得花更多钱的他准备让人找个宽敞的地方野外露营。

他知道自己的那两下子还不行,只好去找妹夫,或叫姑爷。

一想起姑爷,许贵的心情就非常复杂,有点瞧不起这个形似入赘的姑爷,可又觉得这个姑爷有那么点本事,身负些微才气,一路上帮了不少忙。

可这个姑爷有点小毛病,总喜欢喝酒,酒量还不大,喝着喝着就喝多,然后胡言乱语地作诗。

‘去问问,看看他怎么说’打定主意的许贵找到休息中也不忘了抿口小酒的这个妹夫。

“太白,客栈因人多,价贵,可有办法寻一去处安置?”许贵找到妹夫,对着刚刚放下酒葫芦,眼睛望向一个地方愣愣出神的妹夫问道。

太白好似没听到一般,又喝了一口酒,继续发呆,许贵只好大声地重复一遍,这下太白醒了,看看许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无妨,蓬莱神仙见我颜,借我笔墨黄金砚,一字值千钱,美酒珍肴宴。邀仙女,曲不休,饮尽三百坛,不醉杯还盏,行路东海牵巨鳌,安寝波涛锦绣毡,海市蜃楼栏,笔停酒未干。”

许贵的眉头皱起来了,这个妹夫应该是又喝迷糊了,还锦绣毡,快点找个避风的地方晚上被别露寒给冻出病就是好事。

“太白,想好去哪住没?”许贵又碰碰自己的妹夫,问道。

其妹夫太白咕噜咕噜把剩下的那点酒全喝了,吧嗒两下嘴,一指前面那个最大的酒楼,说道:“今晚去碧海银沙住。”

还没来电,我把硬盘拆下来了,本想重写昨天这章,可我发现找不到那种写时的感觉,刚才才想起来,硬盘能拿下来。

今天晚上还有一章,我在网吧写了,环境不好,能写多少是多少。先弄点药吃,网吧闹哄哄的,呆一会儿脸热,好象要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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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举荐与否很难办

波,密打芭蕉雨欲和。

仙宫曲,夜咏奏长歌。

“太白,太白你听我说,听我一句,我求求你了,换个地儿,左边有一店,去那,他店中人少,惹了他也不敢与我们四百多人如何,碧海银沙去不得,去不得呀,太白,你放过我许家老小吧。”

许贵使劲地拽着自己的妹夫,口中不听地哀求,却被妹夫拖着朝碧海银沙缓缓接近。

“夫君,碧海银沙在安州也有铺面,据说遍布大唐,与水云间齐名,更有人说,两者背后都是张王两家,家中招来四百余人,是想求一财路,得罪了张王两家,咱们挡不住。”

许氏见哥哥的力气明显没有自己丈夫的力气大,也走近劝说。

聚集在此地的四百多人中有了解情况的脸上露出忿忿之色。

“李白太不象话了,自己想死还要连累我们,许家不知造了什么孽,找这么一个姑爷,哎”

周围有人点头出声附和,声音嗡嗡闹耳。

正准备给四百人找一好去处的李白听到动静后站住脚步,转头过来,目光在刚才最先发出动静的人身上盯着看,直到把这人盯的低下头,这才哼了一声,说道:“一路风雨是贵人,风雨不在背人愤,哼”

刚才出声的人头使劲地朝下低,他知道李白骂自己呢,从安州过来的路上,全是李白在帮着组织,平日里见面总夸遇到了李白是遇到了贵人,人家骂自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许贵也是脸上发热,不好意思地对李白说道:“太白,大哥我可没这样想,只是碧海银沙非同寻常,你可听过哪地方的人敢在碧海银沙闹事?四百多人,碧海银沙怎能白让住进去?”

“张王贵,似与海同汇,不厌涓涓细流水,今固成其伟,张王两家有识才之明,现张榜悬赏,我自要给乡人讨一归宿。”

李白看着随风飘荡的挂于酒楼外面的那个悬赏写诗作赋的条幅,又朝前走去。

许贵欲要再拉,妹妹一旁拦下“哥,让夫君去试试,说不定……说不定……即便不成,碧海银沙也不会与我等一般见识。”

“哎”许贵叹了口气,终是没有继续去拽李白,看着妹夫昂首阔步地走进碧海银沙。

盏茶间,天上乌云密布,风乍起,几欲摧城。

许贵一脸焦急的神情,组织从家乡来的人别四处游逛,以免惹事,闻着带有腥咸味道的风,眼睛不时地看向碧海银沙的酒楼。

许氏也同样着急,怕自己的丈夫说话时不小心,被扣在酒楼,虽说张王两家的酒楼还从未出现过欺负人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天更黑了,风反而小了,突然噼啪的生意响在周围,众人就感到喘气的时候顺畅些许,脸上出现了雨滴。

正这时,碧海银沙酒楼中走出来四个伙计,朝许贵这方打量一眼,匆匆到近前,当中一人问道:“可是安州许氏?”

“不错,这位小哥,是不是太白在楼中惹了事?若打坏东西,我等愿意赔偿。”许贵心中一突,以为出岔子了,心疼地把手伸进袖子中,去摸钱,总不能不管自己的妹夫。

“果然是许爷,许爷,殿下有请,跟许爷到来的人已经腾出地方,随时可去休息,不知许爷是否现在就让人安置?”

伙计确定了身份,对许贵发出邀请,指指碧海银沙后面的套院群,等许贵拿主意。

许贵突然发现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离自己远去,天地间只有自己站立,转呀转的,转的日月无光,迷迷糊糊,身体晃荡了两下,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凡尘,天还是那个天,雨更大了。

“不知我夫君太白可好?”许氏比起哥哥来要冷静点,上前一步问道。

伙计得了吩咐要客气,对许氏打量一下,笑着说道:“您可是许家小娘子?李公子在上面与李瑀殿下相谈甚欢,此刻雨大,可否先避避?”

“一切请小哥劳烦。”许氏听说自己的丈夫没事儿,心放下来,做主地说道。

四百多人就在迷茫当中被分到了九处院落,挤了点,也将就住下。

恢复过来的许贵仔细地叮嘱一番跟来的人,让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控制点,碧海银沙的饭菜好是好,但别撑出病,不该做的事情不做,别碰坏人家的东西,更不能随便往外走,对酒楼的人要客气。

忙完这一切,许贵这才跟着妹妹上楼,去看看自己的妹夫怎样了,别喝多酒得罪人家宗室的人。

等两个人被伙计带到三楼又向上走一层,来到整个酒楼唯一的一个最高的房间外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听着耳熟,似乎有人用筷子敲碟碗。

不等伙计前去敲门,里面又传来两个人的歌声“雷鸣滚滚敲窗沿,大雨托我上青天。蓬莱有酒千杯尽,神仙饕食山外山。唤我心田,乘鹤飞渡九千山,迷我眼帘,醒时熏熏醉时欢,雾凇不应红尘有,此乃嫦娥月中颜。踏雪无凡痕,挥手种青莲……。”

“太白,喝,今天的酒可是小宝藏了七年的,我高兴,还有一坛子,咱们喝掉它,近段日子可烦死我了,黑水都督府没成名时谁他娘的都不愿意来,罐头和几个矿出现后就抢着来,干。”

许贵、许氏站在外面一直听人家唱,没敢进去打扰,这时听到一个声音,似乎说话的人年岁不大。

伙计也不扣门了,估摸着里面两个人喝的差不多,悄悄把门打开,示意许贵二人进去,自己则转身下楼。

乌云下的天很黑,屋子中没点蜡烛,只有外面不时闪过的雷电偶尔照亮整个大地,许贵两个人贴着墙站住,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

只见一个年岁与太白差不上许多的人手中端一碗,正在那里抱怨。

许氏看着丈夫坐在那人对面,也同样跟着喝,桌子上启开几个罐头,有一股似卤非卤,似熏非熏的肉味传来,闻着很香,应该就是来时路上只闻其名而未见其颜的山外山精品罐头。

“太白,你说那帮人是不是太不象话了?吃,这个竹筒中装的是‘飞龙’,跟鸡差不多,比鸡小,味道好,是我过来前小宝亲自给我焖的,一般人吃不到,来,把碗中的酒喝掉,再倒。”

李瑀目光迷离,还不忘了喝酒吃菜。

李白也喝差不多了,两个人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喝掉一个非常小的坛子中装的三斤酒,酒坛子上面还刻了‘特供’两个字。

旁边另一坛子刚开封,想是准备喝。

许贵吸吸鼻子,小声地对妹妹说道:“好酒,绵而不腻,烈而不灼,太白这下子享福了。”

这时李白依着李瑀的话把酒喝掉,拿起只飞龙,啃两口之后吐出块骨头,把酒又倒上,再抓起一条洗干净的黄瓜沾酱脆脆地咬上一口,一脸幸福的模样,附和着李瑀说道:

“世间庸人多烦扰,且饮金樽杯中妙。人心难,在远道,对酒当大笑。莫愁,莫愁,我助你一臂之力,喝,这什么酒,好喝。”

李瑀舌头都大了,嘟囔着“大麦纯酿,七年窖藏,张王两家做出的酒,窖藏最多的已经到十二年了,估计有不少,也不拿出来给别人尝,太白,我的任务是在蓬莱多找人写诗,写的好的再与画画好的一同去旅游,回来再写,你多帮我写几首,我带你与小宝鹃鹃认识,他们二人忙的事多,没空写。

梦游黑水水未黑,皑皑白雪缀红梅。仙女投壶情不禁,错掉人间成一堆。忽闻飘香踏云来,辗转此境不愿归。九天明锣唤万声,遗落紫箫玉人吹。”

李白好不容有个机会能跟上层人物接触,自然很卖力气,说了几句,喝掉半碗,最先喝掉的酒,后劲上来了。

把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搭,一手抓着那个椅子的靠背,一手端着空酒碗,眼睛半眯着观看窗外越下越大的雨,久久不出声。

李瑀也没有心思去打扰,自己慢慢喝,把刚才李白说话努力地记着,觉得记不住,对着外面招呼“来个人,叫几个女子进来弹唱,大才,我遇到大才了。”

等外面找来几个女子好奇地看一眼贴墙站着的两个人,把李白刚才说的话用曲子唱起来之后,李瑀喝掉了碗中的酒,打着拍子跟着喊了几嗓子,再想去倒酒时,发现四处全是重影。

“刚才是一个太白,现在变成两个,说明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太白,太白”李瑀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借着最后的清醒呼唤两声李白,脑袋往桌子上一落,沉睡过去,对面李白手上的那个碗也掉落下来,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两个人就都没声了,只剩下几个女子一遍遍在雨色当中唱着。

翌日清晨,李瑀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有一丫鬟,正在那里守着炭炉,不时向上面的锅中倒点水。

“我醉了多少年了?”李瑀还没从昨天与李白喝酒时候的情景当中恢复过来,说话一直保持着夸张的方式。

那丫鬟噗嗤一笑,回道:“李公子是问这仙宫还是下面的凡尘?既然醒了,尝尝着王母娘娘熬的醒酒汤,喝完酒醒就回魂了。”

“多谢仙女,那李白呢?”李瑀接过丫鬟送过来的汤,小抿一口,不凉不热,仰头喝尽之后说道。

“李仙人去龙宫付宴去了,给公子留了话。”丫鬟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李瑀看。

李瑀一看,果然,只见上面写着‘东海龙宫金玉梁,邀我前去令酒觞。万盏醉后乘浪回,凰女西山披红裳。’

“酒量比我大呀。”李瑀揉揉肚子,让丫鬟服侍着穿好衣服,走到外面放风。

“殿下,不知太白可在?”李瑀溜达出来一会儿,遇到了着急寻来的许贵,昨天两个人喝多之后,被伙计给抬走了,许贵二人没插上手,今天就打算离开,怕耽误事。

李瑀把李白留下来的那张纸递给许贵,说道:“他去海边喝酒去了,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他在纸上说了。”

许贵仔细看看,小声问道:“殿下,纸上哪说了?”

“这么笨呢,真以为他能去东海龙宫不成?他到东边的沙滩去喝酒,晚上西山晚霞出现的时候就回来,你安州来的人我已知晓,不急,等太白呆上两日,我带你们去积利州,一定让小宝在黑水给你们安排个好活,哦,黑水都督府以后我管,我给安排就成。”

要不是看在李白的面子上,李瑀才不会与许贵说这么多的话,蓬莱又不是他治理的地方,用不着那么和蔼,该摆的架子还是要摆的。

许贵也明白身份差距有点大,不敢再多问,连连道谢就匆匆往住了四百多人的地方赶,把好消息即使说给他们听,不然他们总会担心。

等许贵走远,李瑀晃晃还是有点迷糊的脑袋,一边往回走一边字语道:“遇到个大才,得写信跟小宝和鹃鹃说一下。”

稚儿闹,漫山遍野尽喧嚣,薄雾透阳照,凝露青叶羞垂头,碧草又花娇,路旁茶肆温水煮,忽见来人招手笑。

积利州一营县外的山上,小贝带着大部队,背上竹筐,手拎工具,一大早就开始采挖小根菜和猫耳朵两种野菜。

等太阳高升的时候才载满了收获蹦蹦跳跳地回来,身后的人不时就要帮忙把她弄掉的野菜给拣起来,等到了路口这里的茶摊的时候,刚才还浑身充满了力气的小贝说什么也不做了。

从包中拿出一张小票,不让人家冲茶,只是看着茶摊的人把碗烫洗干净,一人倒上一碗白开水,哈着气努力地喝到肚子中。

“今天我们要回州府,等哥哥姐姐考核完就去建安当官,把菜挑挑,一会儿骑马走,回去让哥哥做小根菜盒子。”

一心惦记着去当父母官的小贝不渴了之后,开始分配任务。

众人马上就在人家茶摊这里忙碌开来,一个个的很认真,就连不怎么关心事情的小海也期待着自己当官之后的事情。

等一帮小家伙挑完野菜,给茶摊的人留下够吃一顿的骑马回到州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与之一同到的还有从蓬莱飞至的信鸽。

张小宝先安抚弟弟妹妹,让他们去休息,说晚上吃盒子,这才拿着信与王鹃回到屋子中观看。

展开信,张小宝的眼睛往上一扫,突然愣了,与旁边同样看到信的王鹃互相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说道:“李白蹦出来了?”

“什么叫蹦,人家李白的岁数也不小了。”王鹃反驳了张小宝一句。

“刚才你也说了,他怎么跑到蓬莱去了?看样子用不上太长的时间就能见到,很多人都夸他好,见识下,你说他会不会管我们要官?”

张小宝对这个人物也有那么一点向往,倒不是现在李白有多大的威望,而是毕竟是传说中的人物,总不能一面多不见。

王鹃点头道:“是该看看,还有那个王维,如今也进京当官了,哪天把他们找到一起聚聚,比比看,谁写的诗好,我估计李白能管我们要官,只少需要我们帮忙举荐,别看他在历史上厉害,现在想当官也很难啊。”

“那帮不帮这个忙?据说他不想考科举,不然科举年年有,他早就来考了,为什么呢?”张小宝犹豫起来,他怕自己帮忙举荐了之后,李白没事儿就喝多。

别人举荐或许会费劲,自己和王鹃要是举荐的话,李隆基一定非常重视,万一李白在朝堂上喝多了,胡言乱语的逮到个人就骂,别人一定会说自己不应该举荐,弄不好还会被弹劾。

王鹃把信又看了一遍,略微琢磨下,说道:“李白考不上科举,科举可不仅仅是会写诗就行,在别的方面也有要求,不然我们用的着这么努力去学?他是想让人找隐士那样找他。

这样的人其实最适合的年代是春秋,讲究的是风骨,当个谋事,有本事的人就成功了,没本事的人就泯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哦,你这一说我就懂了,就像我们那个时候的研究生一样,很多没有真本事的,毕业了之后不想去小的地方工作,想去大的地方人家又不要他,整天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你说李白就这样吧?”

张小宝听到王鹃的话,举了一个例子。

“谁知道呢,书上写的毕竟太少,年代久远,等见了面再看看,如果他行的话,就给他安排个官,他其实想当实职的官,能在朝堂上跟李隆基说话的那种,咱们先给他安排个县令当当。”

王鹃也很为难,没有直观的印象,脑海中的唯一印象是知道李白诗写的好。

没码出来一万,只一半,不好写,先更这些,今晚不睡了,明天早上九天左右再码出来一章五千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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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只做实事不羡仙

在蓬莱呆了三天,李白最先呆不住了,想要早点见到张小宝和王鹃,一为亲眼看看两个被传的神呼其神的人,另为让二人举荐一番。

三天中,为让李瑀满意,李白还真写了不少诗,自然酒也没少喝,与一帮被高额悬赏吸引过来的文人相聚的还不错。

李瑀本打算按照张小宝和王鹃当初的想法让文人之间吵起来,结果因为李白的加入,连续写了几首好诗,变成了很多人开始附和黑水都督府的情形,几乎成一面倒了。

去过黑水都督府的人很少,根本不知道那里的具体情况,但可以想象,文采好的人就写上一首诗或一篇赋,画功好的人也根据别处冬天的样子,画出来一幅幅雪景图。

有王鹃的那幅雾凇图在,也给了他们一个摹仿升华的参照物。

李瑀选出好的装裱挂起来,竟然在三天之内,让蓬莱这里成为了一个专门讨论黑水都督府的焦点,凡是到了蓬莱的人,发现如果不说说黑水都督府就好象跟不上时代一样。

见到大势已成,李瑀也不打算继续呆在蓬莱浪费时间,安排几个伶俐的人负责接下来的宣传事宜,在李白的几次暗示下,终于带着从安州来的四百多人,乘上船朝积利州行来。

船行半日,值晌午,李瑀在船头上摆出酒席,找到李白继续喝,想跟李白商议下到黑水都督府帮忙自己忙的事情。

李白欣然付宴,这三天可算是过到瘾了,以前就知道碧海银沙的酒菜好,可惜去一次根本不敢上三楼,最多被别人邀请上二楼看看,点的酒菜也不是那么贵。

好酒和劣酒的价钱差不少呢,三天来,白酒和葡萄酒来回换着喝,再被其他文采比不上李白的人一番吹捧,李白就有了一种熏熏然不似在人间感觉。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海的腥咸味道,远处渔船追逐着海鸟盘旋的方向而去,阳光照在波涛之上,粼粼不休,让从未出真正出过海的李白心中多了一种别样的感受。

“太白,这回到积利州,见到小宝与鹃鹃,估计他二人能让你跟我去黑水都督府做事,不知太白想谋个什么差事来做?”

李瑀今天是煮的米酒,往盛着酒的缶中不时地加点姜片,盐、糖,等着开起来的这段时间,对李白问道。

李白听到李瑀的话,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可否在张刺史与王参军身边做事?”

李瑀眼睛眨了眨,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懂李白的意思,不就是想在本事大的人身边做事情,然后能够进到朝堂上么,昨日与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告诉他自己现在举荐没有太大的用处,想是他就准备走另一条路。

李瑀琢磨了一下,也为真的生气,自己确实比不过小宝和鹃鹃,见李白还在等待答复,略作沉思,道:“太白,小宝和鹃鹃也喜欢诗歌,但仅仅是喜欢一点而已,他二人更喜欢的是做实事。

他二人家中内院从三水县时便开始跟着学习如何做事,到陆州更是得到了大本文转自tml量的锻炼机会,太白你不如先跟我去黑水都督府,适应下为官的感觉,整理下账务,组织人手劳作,待差不多时再到小宝与鹃鹃身边。”

李白心有遗憾,想了想,说道:“也好,不知他二人喜欢什么?”

“喜欢钱,小宝喜欢赚钱花钱,鹃鹃喜欢把钱变成军队,她能掌握的士兵越多就越高兴,朝堂上很多官员都说他两个太俗气,可一边说着一边却用着他们两家的东西,为有一张状元楼和得意居的高级会员身份而高兴,这方面你是帮不上忙了。”

李瑀知道李白想投其所好,可惜小宝和鹃鹃所喜欢的东西一般人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是皇叔能在政策上给点帮助,那也是两个人用付出换来的回报。

果然,李白发愁了,捏起一粒香椿豆,扔到口中慢慢咀嚼,又问“张刺史和王参军对西边吐蕃及周围可有其他想法?我还是略有了解。”

“恩,这个到时可与他二人说说。”李瑀实在不忍心在这方面打击李白,小宝他们当然对那边有想法,不仅仅有想法,而且已经做出了实际的行动,让李白去说说也好,或许真的能给二人提供一个新的思路。

看了眼煮着的酒,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舀出来两碗,李瑀又对李白说道:“太白,别看小宝鹃鹃年岁似乎不是太大,懂的东西却不少,他二人不喜欢太过飘渺的事物,切记,到时尽量务实一些。”

“这是自然。”经李瑀一说,李白心中有的点紧张,应声回道。

此时张小宝和王鹃也在考虑给怎么安排李白。

“李白要来了,你说把他安排到什么位置上好?我也知道他是胸怀大志,可总不能上来就给他安排一个宰相当,就算安排,李隆基也不能干,现在朝堂之上还有两个宰相,张说一直没下去,按照正常的历史,他已经完了,哎,都是我们帮了他的忙。

张小宝边说边用笔在纸上写了一首诗,床前明月光……。

王鹃看了眼张小宝写的诗,笑了“你怎么想起写这首诗来了?谁知道李白他能干什么,得等着见了面才能了解他会什么,希望他真的能有点本事,那样就可以让他多做点事情。”

张小宝换了一张纸,又在上面写到‘弃我去者,昨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写完之后,又唱了起来“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

“这个百多年前的一首个的前一段就是按照他写的诗来改的,我想啊,如果真给他安排个官,他也真的好好做了,那么还有没有我们曾经读过的诗出现?

你看苏轼不错,如果他的仕途一直那么好,还有没有东坡肉,还有没有一蓑烟雨任平生?李白也是如此,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这样的句子是不是就消失了?”

张小宝为这个事情发愁。

王鹃摇摇头,拉住张小宝的手,说道:“所以你就写床前明月光是吧?因为这首诗最让人琢磨不透,这床究竟是睡觉时候的榻子还是坐着的板凳多有争议,就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一样。

其实没什么,李白就算写不出来那么多的不得志的诗,想是也能写出另外一种诗,李世民和李隆基都写过诗,很多有名的朝臣也同样有好的诗流传下来,真正的诗人是可以在任何时候都能写的,就像我们那时的人喜欢写日记一样。

文字是一种载体,不管什么样的感受和心情,都可以写,只不过有的人应用的好,写出来读着舒服,那辛弃疾还是个将领呢,不也是写出了众里寻他千百度么?想那么多没用,早点见到李白,看看他可以做什么事情,安排安排,毕竟也算是个名人。”

“好的,你把李白写过的诗多给我背几首,我记下来,他到了这边要是敢跟我吟诗,我欺负死他,要不让小远出手也行。

再有几日就该送小贝他们去建安当官了,已经迁徙的差不多,看看那么点人,他们怎么治理,昨天我过去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刚到地方,你猜我遇到什么事了?”

张小宝一说起自己的弟弟妹妹就高兴,这帮小家伙各有各的性格,竟然能在一起还那么和谐,真不容易。

“你遇到啥事儿了?给我说说?是不是小贝又欺负人?”王鹃好奇起来。

“没,小远把笠翁对韵还有诗经都背下来之后,开始创作了,我去时小远正给小贝诵诗,也不知道憋了多长时间,憋出来一首七律,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张小宝说着说着竟然笑得蹲到了地上。

王鹃眨眨眼睛,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你给我说说,小远写的七律是什么?”

“他能写什么,别看他背的多,真写出来就跟儿歌一样。”

“那你快说。”

小宝应了一声,开始学着小远说道:“贝贝,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我突然有一种想法,哈哈,笑死我了。”

“呵呵,后来呢?”王鹃也跟着笑了两声。

“后来咱家小贝就说了‘小远你是不是病了,今天初九,你给我找一个圆月亮出来我看看。’哈哈,哎呀,我不行了。”

张小宝说完又笑,王鹃使劲地抿着嘴,脸色通红。

张小宝接着学小远“心圆月便圆,我作了一首诗,咏月,就是说月亮的事情。”

“那你就赞扬吧,我饿了,想吃茄盒了,我让人做一份,等你赞扬完给你送来哦。”张小宝又模仿小贝的声音。

王鹃听着张小宝的话,用手使劲地掐了下大腿“然后呢?”

“然后小远就拉着小贝不让她走,许下了不少的好处,答应自己的十一个护卫也让小贝命令,小贝这才勉强留下来听,你都不知道小远说的诗是什么,哎呀,我歇歇。”

张小宝说着竟然倒在地上,使劲地打滚。

王鹃这时已经不催促了,极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像张小宝那样。

过了好一会儿,张小宝才咧着嘴,一脸痛苦的表情停下来“冷静,要冷静,再笑肠子能给我笑断了,听着啊,小远说‘昨晚月亮不算圆,今天月亮圆又圆。星河几落织女泪,月海曾浮嫦娥绢。休说桥鹊搭非易,且看玉兔捣药难。神仙自有神仙苦,凡人却可共一眠。小贝,你困不?睡觉去吧?你挨着墙,我在你外面,挡风。’小贝‘你离我远点,我听你说的更冷,我真去吃了,你吃不吃?不吃不给你带份了’哈哈哈……。”

又一日,李白所乘的船终于靠到了积利州的码头上,众人在船上的时候就对这个地方非常好奇,都说以前积利州穷,后来张刺史和王参军来了,就变得富裕。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众人不知道积利州以前究竟穷到何种程度,此时却见识到了繁华所在。

安州地处长江之北,有大河流经入江,往来人多,还算繁华,比起西边的几个地方强了不少,常闻北地苦寒,如今在积利州却是根本见不到任何苦寒的样子。

积利州的码头上人来人往,扛活的人呼喝着把一袋袋的货物从别处过来的船上抗下来,运往岸上的一处宽敞之地,那里有车马无数,每装好一辆就会离开。

在看岸上,酒楼客栈林立,饭馆茶肆成排,更有一条长长的街道,人来涌涌,叫卖成潮。

李瑀又一次对着眼露好奇之色的李白告诫“小宝和鹃鹃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个贫穷的地方变得富裕,让百姓有好日子过,寻常的时候,他们更愿意听到的是某一个百姓说的家常,说自己家中的生活多么好,而不是听什么神仙来不来。

凡是张王两家当过官的地方,百姓不拜神仙拜生祀,凡张王过处,万民升烟,你若是在某一个地方把百姓的日子给弄好了,得到一个真正的万民表,不用你去找小宝与鹃鹃,他二人就会派人主动来找你,给你安排更大的官,已经有九个官员得到了这种待遇。”

李白确实被眼前所见震撼住了,四下又看看,疑惑地问道:“为何不见孩童?他们真的可以给人安排官做?”

“上课呢,你安州难道没有学堂?”李瑀反问了一句。

“不曾在意,也没有人提起。”李白还真的没关心过这样的事情,站在他旁边的许氏凑到李白的耳边说道:“夫君,安州也是如此,家父每月都会拿出几千钱送到学堂,参与朝阳行动,夫君忙碌,不曾知晓。”

这话说的李白脸色一红,接着又变白,他突然想起刚才李瑀说的话,小宝和鹃鹃喜欢做实事的人,到时见面,如果问起,自己说不上来,岂不是失去了一次好机会?

李瑀此时又说道:“小宝和鹃鹃要是想给某人安排个官职,实在是太过容易一些,两家的九个小娃子,如今可是从四品的文散官,更有七八品的实职在手,太白可要努力了。”

李白连连应声,琢磨着找到许贵多问问具体的事情,尤其是关乎于民生方面的。

“我这就派人给小宝他们送信,让他们提前知道。”李瑀说着话,招手让不远处的一下人过来,吩咐两句,那人快速离去。

张小宝和王鹃没等到李瑀的信儿,却先等来了三个不好的消息。

三个消息几乎同时到来,先后不差一刻钟。

一从泥河那边,一从京城飞鸽,一是江南东道商人快马送至。

三封信摆在桌子上,张小宝脸色不怎么好看,与王鹃对视一眼,指着最左边的一封,说道:“京城传来的消息说突厥那边的人突然集中起来朝着更北面而去,给李隆基送了一封信,说是愿意为臣,让李隆基派人去治理地方。

李隆基明显不高兴,人没了,派出去官员治理谁?看样子阙特勤这个左贤王还不甘心,宁肯冒着北地之寒迁徙,也不愿意真正归附于大唐,你说怎么办?”

王鹃咬了咬嘴唇,用鼻子呼出沉重的气息“那边是不是有座山?翻山也不容易,现在没空收拾他们,让他们多受点苦,等我忙完了新罗的事情再看看他们是否真的铁了心要敌对。

第二封信中说的是新罗与我们这边的泥河那边闹事了,新罗的百姓不愿意疏通河道,聚集在那里阻碍施工,这就是新罗王的态度,那里现在是多山少平原,你说打不打,要是打的话,我马上调集军队。”

说完第二封信,两个人的目光又放到第三封信上,这信是江南东道的商人写的,日本过去不少大船,想要与当地的商人联合起来一同到海外去探索,寻求在新缘岛自由停靠,并且补给。

“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商量好的?日本那里不用管,告诉江南东道的商人,不要与日本人有任何的合作,否则没有好果子吃,日本愿意去探险就自己去,我就不信他们现在的船在没有咱们的人帮忙下能跑到麻九甲。

突厥的事情也不急,那里根本就不适合生存,还敢往北走,冻死他们,他们不是把地方让出来了么?告诉咱们丰州的人,组织起武装护卫,邀请其他商人一同进到突厥的地方,开拓牧场。”

张小宝用手在脸上一下下地点着,王鹃知道他真生气了,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么说咱们现在要管的是新罗了?”

“对,新罗,军队不用招集太多,有个三千人足够,我们两个先过去看看,如果可以不用武力解决,那就不打,可河必须通,不然来往运输需要绕很大一个湾。”张小宝咬着牙道。

更晚了,七点的时候困了,差一千字,想眯二十分钟,睡过了。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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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不说水路说眼前

“不准挖,挖通河就断了脉,以后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不能挖……。

站在泥河西岸,看着泥河应该挖通的地方停工的样子,张小宝和王鹃能够清楚地听到阻碍施工之人所喊出来的理由。

“我最反感有人为了自己的私利耍这种手段,最为悲哀的是很多一点事情不明白的百姓被人一煽动就跟着闹,小宝,你说谁最不希望河挖通?”

王鹃根本不用找人询问,一看眼前的架势,心中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在王鹃身旁的张小宝把带来的钓竿拿出来,朝一处能落脚的地方走去,慢悠悠地把一节节钓竿装上,说道:“路是真不好走,从积利州轻装快马过来,竟然用了半个月时间,想与李白见一面也未能如愿,修修路吧,从积利州一直修到此地。”

“你是不敢见李白,怕心中那个人物突然掉落凡尘,修路,谁出钱?”王鹃说出张小宝心中的想法,其实她也一样,眼看要见到李白,忽然间觉得李白离自己太近的话会少一种曾经有过的文化寄托。

把鱼饵挂上,轮圆了钓竿‘嗖’的一声,铅坠带着鱼线在空中划过,一头扎进水中,再轻轻一弹竿头的小铃铛,张小宝吧嗒两下嘴,觉得索然无味。

“通过李瑀来的信中分析,李白这个人在以后看他的诗还不错,可现在要说他有什么大本事,我没见到,相见不如怀念吧,小贝他们会与李白一同到建安为官,看看他究竟如何。

至于修路,由我们铮铮建筑集团来做,跟来往新罗和大唐的所有商队打招呼,他们出一部分钱,占三成比例,以后凡是打着他们旗号的商队经过,一律不收取任何的费用,也不用他们拿出任何的维护费。

一会让人去联系,修一条窄点的路,花的钱能少许多,如他们觉得贵,联合起来拿一成钱也行,我初步估计修路的钱有一千万贯,他们只要出一百万,以后就能享受到巨大的利益。”

张小宝张口就是一千万贯,说的跟一千钱似的,十分轻松。

把王鹃给说迷糊了。

“好好的河不通,想起修路?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家中的情况,上哪出一千万贯的流动资金?再过十年吧,或许你不再继续花钱,能满足现在的要求。”

“你我知道家中的流动资金是多少,别人不知道没,咱家的那么多买卖,在别人的心中那是富可敌国,我喊一嗓子说用钱把东海填了,也有人信。”

张小宝又装了一根钓竿,笑着与王鹃说道。

王鹃皱起眉头,使劲想,也没想出来张小宝到边界不解决通水路的问题,怎么就说起陆路的事情。

看着从山上流下来,汇聚到泥河中的支流,问“眼前的事情咋办?”

“一起办,突厥北去,日本要跟着航海,新罗这边又出了事情,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点联系,是不是我们很长时间不直接出手,让人以为我们从狼变成养了,不让他们吃点亏,他们还真能翻天。”

张小宝说着话,见鱼迟迟不上钩,又拿出来一个窝小鱼的窝子,撑开来放在面前,再取出两个酱的猪踢,分给王鹃一个,捧着开始啃。

王鹃吃了几口,把骨头吐到窝子中“日本那里,你不是写信与江南东道的人说不准让其参与么?难道要改主意?”

“改,知错就改,改了就是好同志,不与之合作,却可以卖给日本人海图,海上事多,风浪、暗礁、漩涡,还有海盗,希望日本的兄弟们能够安稳找到心中的那一片希望之大陆,阿门。”

张小宝啃的快,也不啃得太干净,把大块的肉吃到肚子里,手上还有不少肉的骨头就塞进窝子里,随意的在身上蹭蹭手,微笑地说道。

王鹃撇撇嘴,也不吃了,把肉撕下来用油纸包好,骨头给张小宝窝鱼用,在张小宝的衣服上蹭蹭手,说道:“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心中那点善良就再难找到。

“谢谢夸奖,一会儿多窝点鱼,晚上给你炸着当零嘴吃,来人,找一个负责外事的过来。”

张小宝美滋滋的晃晃脑袋,把窝子下到河边,招呼一声,后面马上有人照吩咐去办。

作为一个批发兼零售的商人,李东最近的日子过的很不好。

大唐来往于新罗的船只越来越多,大批的货物被卸下,变成钱财,低廉的价钱,让很多以前在自己店铺中拿货的人跑到码头处购买,近几个月的利润越来越小,照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上太长的时间,家中的买卖就做不下去了。

好在自己管上店铺之后,专门研究了一下大唐运过来的货物,挑大唐人觉得利润小而不运的货物,在大唐买来,走陆路,运到新罗,店铺也重新开了一个分店。

因离海远,加上大唐的船只不运送这样的货物,一时间日子好过了许多。

正期待着赚大钱,谁知大唐要把泥河连通,一旦通了,船就会过来,如今几样货物的价钱被自己抬高,有心人一定会注意到。

前段日子,宗室有人过来商量,不让大唐成功把河道疏通,自己站到了前面,找人用各种借口阻挠。

虽是暂时成功,可听说积利州的张小宝和王鹃要到来,不知会不会杀掉自己,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悔不该当初,宗室的人怕,自己为何就傻傻地答应下来?

不成,得多找几个同行,到时候来了麻烦,大家一起撑。

如是想着,李东揉揉发酸的眼睛,起身来到房间外面,叫住一个从眼前走过的下人“去告诉管家,让他写几份请柬,送到菜作坊、远山商业协会、马帮几个重要的人手中,明日长丰阁聚宴。”

下人匆匆离去,不大一会儿,回来汇报“老爷,管家知道了,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铮铮建筑的管事,要见老爷您。”

“铮铮建筑?”李东觉得耳熟,一时突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

下人恭敬地提醒“老爷,就是您常与我们说的那个张王两家的一个买卖,专门接各种建筑上的活,赚的钱大部分都用在大唐学堂的建造上面,取铁骨铮铮之意,曾狂言,不管受到任何灾难,哪怕就是天塌地陷,学堂也必须是最后一个坏掉。”

经下人一提,李东这才把前段时间出现的事情与现在听到的重合在一起。

“哦,是这个,前段日子大唐河南道的登州一个临海的地方出现地动的情况,听说被震倒、被冲了不少房子,村子中的那个二层学堂却独自屹立在那里,地裂的缝隙从楼中间穿过,楼愣是没倒,海水把下一层淹没,孩子都跑到上一层躲过了。

他们怎么来了?莫非连通河惊动了他们?就说我不在,让二管事去接待,若不是找麻烦的,我从后门绕半圈,刚回来。”

下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答应一声小跑着去安排。

看着下人离开,李东又开始回忆从登州传来的事情,喃喃道:“铮铮建筑有钱啊,听闻那学堂中间的裂缝宽四尺,换成别的小房子直接就掉进去了,学堂上一层居然还能连在一起,都说裂开的地方可以看到小儿手臂粗的钢条,拉细了也没断。

难道是跑到这边来修桥?真这样的话可麻烦喽,张小宝和王鹃若亲自动手,不知还能不能撑下去?”

没用上多长时间,与铮铮建筑集团外事之人接触的二管事就命人送来消息。

“老爷,二管事说了,那人不是来修桥的,而是修路,说要送老爷一场富贵,让老爷选一个好的地方,就可以开工。”

今天有人批评了,说我更新不稳定,我端正态度,这个月不再请假,剩下几天,努力更出五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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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一百万贯不好骗

早朝之上,李隆基收到积利州的消息后,在一众大臣的下,发布了一道新的旨意。

从兵工厂调集枪炮,抽出三千金吾卫到草原上去训练,就是突厥后退之后留下的那一片地方。

张说尤其高兴,因为枪炮一直掌握在张王两家的手中,他几次想要弄明白怎样制作出来的都未果。

加上去年他反对的理由并没有被皇上认可,他不敢再一次提出把兵工厂的管制权力收到自己身边,似乎皇上对张小宝和王鹃更为信任。

这次他极力地赞成皇上的议题,无非是听说枪炮的制造非常麻烦,每造出一支合格的枪,就会出现五支左右不合格的,张王两家召集的工匠正在努力精进那个叫车床的玩意。

三千金吾卫,必然不可能只拿三千支枪,中途或许有用坏的,最少也得四千支,想来对张王两家的压力会很大,再有那个大炮,炮弹的造价也不低,若是张王两家无法提供足够的弹药,自己就有理由争取权力。

站在那里,心中想着高兴的事情,张说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与之不对付的宇文融一方则是心有担忧,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张小宝和王鹃看不惯张说,自己一方必然要拉拢,不指望两人能够站到自己一队,至少也要让二人清楚自己等人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

高力士的察言观色本事不小,见到离得最近的张说脸上那种笑容,弯腰对皇上说道:“陛下,群臣听到陛下的提议都很高兴呢。”

李隆基的眼睛也在能够看见的臣子之间来回扫视,并没错过张说的表情,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暗自想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宝与鹃鹃的师傅那里的人会打过来,我这担心都担心不过,还有人想着内斗?小宝和鹃鹃两个孩子那么懂事,不说一下,还指望他们两家出问题,其心可诛啊’。

一想到这些,李隆基就更烦张说这个人,以前觉得还不错,最近怎么越来越看不出火候?

“力士,积利州的张刺史和王参军最近可有消息?”李隆基决定让张说一派的人憋屈下,也算是敲打敲打,如还不知进退,接下来必然要动一动才可。

高力士心有灵犀一般地回道:“陛下,小宝、鹃鹃二人知道突厥北撤,日本要参与航海探险,新罗蠢蠢欲动之后,已经拿出了办法,还没有正式行文到京城,想是近几日可至,回头臣把家信给陛下看看。”

高力士如是说着,李隆基好象真的是没看过高力士的家信一般,高兴地说道:“如此便好,他二人也辛苦了,听闻他二人亲自到了与新罗交界处,希望不要出危险才是。”

众臣刚才还真以为皇上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一听到皇上说两个人到了交界的地方,马上就明白皇上是装的,没看过信怎么会知道那里的情况?听闻?听谁说的?

“陛下请放心,他二人亲自过去,乃是小宝不希望用战争的手段解决问题,臣觉得有小宝出手,新罗事情可解,或许还能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高力士没从信中得到具体的消息,却知道自己的干儿子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新罗只能等着倒霉,小宝的手段可不同寻常。

张说这时也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他听出来皇上话中的意思,张小宝和王鹃还在为大唐忙碌,对他二人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不该做的小动作也不能做,否则很容易把他二人做的事情放到某一个人身上,比如发配到积利州。

李隆基似乎觉得打击的还不够,又问道:“力士,如今武器库中有多少军械和弹药?”

这个问题除了高力士和李隆基、张忠知晓,其他的臣子还真不清楚,因为当初就是说好的,由皇上主管,张王两家的人辅助管理,并不通过其他的部门,兵部和中书令只能靠边站。

一个个的眼睛在此是俱看向高力士,想从其口中得到一个详细的数据。

“陛下,臣昨日刚刚去统计了一次,如今库中有手枪四千支,单发长枪九千支,半自动长枪一千五百支,手枪子弹二百箱,每箱五百发,步枪通用子弹四百箱,每箱八百发,牵引火炮一百五十门,炮弹三千枚,手榴弹一万五千枚,地雷……。”

一样样的武器数量报出来,使得众人目瞪口呆,哪怕他们知道张王两家控制的兵工厂很厉害,清楚新武器的威力,可也想不出来怎么就造出了这么多。

张说的压力更大了,于一个人来说,不知道的事情才是最恐怖的,张小宝二人与皇上的关系似乎太近,近到比宰相还近的程度,要说是宠臣,人家两个人根本不是那种依靠皇上好感才能做事的人,本身的实力在那里摆着,要说能臣吧,很多时候由不是走的君臣之礼。

‘要不要暗中给新罗提个醒,张小宝要用阴招了。’感受到压力的张说动了心思,这心思刚一出来,又被他压下去,算了,相信新罗人也知道张小宝和王鹃的手段如何。

自己还是老实点好,不然被两个人知道,他们很容易哪一天心血来潮,直接杀到含元殿,对着自己连开几枪,恩,很容易,小贝几个都敢拎着工部的主簿上来,何况他们的哥哥和姐姐。

这一家子就没个正常的,不知道妥协为何物,更不安规矩来做事。

众臣各怀心思,一时间含元殿上静了下来。

李隆基见自己的目的初步达到,这才又开口说道:“三千金吾卫此次入草原,一则,代表朝廷接收突厥人的地方,二则,查看地形,制作详细的地图,三则,加强对武器使用的熟练程度,四则,草原上的狼太多,清理一番,再找到其他的动物,让丰州的人跟随,做成罐头,带回京城与诸位尝尝。”

“谢陛下”众臣连忙谢恩,张王两家罐头制作的工序传出来了,可配方却没有传出来,一个本是给内院远行携带的吃食,如今竟然成为了奢侈品,不得不让人感慨。

“如此,散朝吧。”李隆基见没有人提出新的事情,留下句话,乘着他的那个辇晃悠着离去。

众臣相互看看,也纷纷朝各自办公的地方赶回,心中却是明了,突厥要完,那三千金吾卫,配备好的武器,加上上空的热气球巡逻,很可能出其不意地直接打突厥一下。

长丰阁,临河而建,集三层,可观泥河之水潺潺而流,更有河面微风消属去热。

与其他酒楼一样,越是高的地方酒菜的价钱也越贵,尤其是向着河一面的房间,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及。

李东就在三楼临河的地方招集的其他势力的人,本是打算明日才来,可谁知今天铮铮建筑的外事到了,还说要给自己一场富贵,不管对方如何打算,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做到的。

于是临时提前到今天傍晚,如铮铮建筑集团的人想威胁自己,自己也好多几个帮衬的人,以免落入下风。

三楼一个房间中,二十多个人分三桌坐着,有的明显是精神萎靡,似乎刚从勾栏之地出来不久,走路时要是仔细看,或许还能看到某个人腿软。

二十多个人聚集在此,不停地喝着茶水,桌子上没有任何一道菜,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从外面回来偶遇铮铮建筑的人的李东陪伴铮铮建筑的人谈笑着走进来。

终于等到人的二十几个人相继起身打招呼,眼睛不时地看向铮铮建筑的来人,如只是一个给别人盖房子的势力,到是不用这样重视,问题是到此的人清楚铮铮建筑背后是谁,想不重视也不行。

热闹地打过一片招呼,众人再次落坐,酒楼的伙计连忙端上冷盘和酒,让人能先吃着。

“诸位,方才李东家已经介绍过了,我是铮铮建筑集团的外事,张铁,可诸位一定不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先祝诸位买卖兴隆,聚四海之财。”

铮铮建筑派来的外事先把酒让伙计给满上,喧宾夺主一般地端起来与在坐的人说道,并一口喝尽碗中酒。

其他人见人家已经喝了,也纷纷陪着喝了一碗,打了个酒嗝,知道张铁还有话说,目光全放在张铁的身上,等其开口。

张铁放下碗,夹起一条黄瓜,在嘴里咀嚼两下,微微摇头,显然长丰阁的这个黄瓜冷盘味道入不得他的口。

李东没有对这个事情做任何评价,人家既然是张王两家的人,吃过的东西自然比长丰阁好,水云间和碧海银沙又不是摆设。

勉强把黄瓜咽下去,张铁放下筷子,看那意思是不打算继续吃,笑着看了两圈,微微摇头,说道:“人少点,先这样吧,待让诸位东家知道后,再去找更多的人合作。”

听到说正事,二十几个人也放下筷子,‘竖’起耳朵,怕听漏了某个关键的事情。

“是这样,铮铮建筑想要与诸位合作修一条从积利州到这里的路,总钱数估计为一千一百万贯,各家拿出一点,路就能修好。”

张铁很随意地从口中说出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却是把在坐的人给吓住了,一千一百万贯,各家拿一点,一点是多少呢?如均分,似乎把买卖都给卖了也不够,强人所难?

不等有人提出来,张铁又接着说道:“不是均分,那样诸位流动的钱必然不够用,是吧?”

众人纷纷点头,知道张铁是给自己等人面子,否则的话,何止是流动钱不够用?根本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齐。

“所以呢,铮铮建筑多拿点,就拿一千万贯,诸位分分,一共拿一百万贯就好,如钱财压货上压的多,可再找其他人入伙。

诸位可能要问了,为何要修路,实不相瞒,我家小公子看上了新罗的几种特产,想要把买卖做大,同时积利州在近段时候也会出现新特产,要卖到新罗,本打算直接用船,后来怕诸位见不到利,联合起来暗中阻挠,故此前来寻求合作,走陆路运输。”

张铁话中透出对在坐的二十几个人的忌惮,让李东等人心中好受许多,看样子自己这边的人联合起来力量还是很大的嘛,就算是张小宝也会怕,这就是一个认可。

“好,一百万贯,我等联合起来,就能……就能……得好好研究才行。”一个人刚要答应,见李东给使了个眼色,连忙改口,话说的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李东这时开口问道:“张外事,路,修成什么样子?我等拿出钱修路,又回得到何种回报?若是仅仅方便运输,恕我直言,不划算,即便没有新的路,我们也会想办法从陆路把货物来往运输,何必多花一份钱?”

其他人也突然考虑到这个问题,暗自点头,又把眼睛盯在张铁的身上。

张铁微微一笑,说道:“都说李东家行事谨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确实,若是只用来运输,不值得修这条路,我这里有一份计划,诸位可看看,到时方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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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游湖之上话明天

随着张铁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书,长丰阁三楼这间屋子便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也没有人去管那味道比不上碧海银沙的酒菜。

以李东为首的众人聚集在一起,形成三个圈子,每个圈子有一份计划书,一声不出地观看。

“确实不错,那张小宝还真有几分本事。”看了大概的几条目录,李东仰起头,对探头也在观看的人用新罗语说了一句。

几人纷纷点头,换成他们是想不出来手上计划书中的办法。

说过一句,李东轻轻翻开一页,几人继续认真看起来。

计划书中有一部分是怎样调集修路的材料,找哪里的人来帮忙运输,一部分是修好的路坚固程度如何,是否能够承受大水的冲袭与马蹄的践踏。

这些信息李东等人不感兴趣,一百万贯不是那么容易出的,二十几家合在一起也拿不出来一百万贯,必须要找更多的人,那定然得有理由让别人出手。

众人更想了解的是路修好了能给自己一方带来多大的好处。

再翻一页,终于出现了他们需要的信息。

其一,路会在两地交界处先开始修,也就是新罗和大唐的边界,用不上多长的时间就能够看到成果,在路边修建客栈与酒楼,还有其他的房子,用来给刚刚从大唐到这边或新罗回这里的人休息。

此点预计每月可得租利一千贯,往后随着贸易运输逾加频繁,所得钱财可翻番来计,这部分的钱,铮铮建筑只要两成的利润,积利州那里同样修好之后,新罗投资人也能得两成利。

看到第一点,李东脸上露出笑容,能有八成与两成的利,那跟天上掉钱一样,真按照投入的钱比例来算,自己等人加起来也不够一成,看情况张小宝要先给点好处,接着会从其他方面讨回去。

如是考虑,众人继续向下看。

第二点,路修在远来勉强能够通过的那条不算是路的路上,把路占住,让原先还能走这条路过来的人或队伍想要不走在新修的路上就必须得自己趟路。

如想走,必须交一部分过路费,用以对路的维护,单个人通行,手中无钱,可留在两边等待其他商队过来,帮忙护卫与运输,代替过路费,两边会从商队手上拿到一定比例的中介费。

若商队通行,按货物价值收取费用,考虑到从一地卖到另一地,商品价值可增加几倍,顾,要收取一成价值的钱,或是半成的货物。

“好,第二点好,不走我们修的路,走别的地方,一则危险,二则耽误时间,一成的钱也不少了,最好是收取半成的货物,那货物运来运去,全是两地没有的东西,价值会更高。

李东看到第二条,又一次停下来跟身边的人说上一句,几人再次点头。

其三,大唐会在两边相临的地方设一收费口,凡是从新罗过来的货物,必须要缴纳两成的关税,以保护大唐相应行业货物的利润,大唐会派出人手巡查,杜绝走私行为。

“凭什么?买卖运输还要交什么关税?头一次听说,真希奇,铮铮建筑能够代表大唐朝廷行令?”

李东看到第三条,不满意了,他还想以后多多运输新罗的东西到大唐卖,积利州的人口多,需求的货物也就多,价钱上能高点,要是交这个莫名其妙的关税,不是平白给别人钱么?

所以不满地朝坐在垫子上的张铁质问。

张铁正在喝自己带来的花茶,最近坐船坐的有点火大,多亏主家考虑周全,给配了花茶,品着淡淡的花香,回味中,被李东打断,舔舔嘴唇,说道:

“凡我大唐朝臣,都知道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在对待外事上可代替大唐做主,陛下也是应允的,说收关税就收关税,何况此处也并不是大唐对外时第一次收取关税。

剑南道一方,早已开始收关税,哪怕是我那主家的商队从外面过来,也会主动交上相应的钱财,新缘岛也是如此,估计再有几日,日本往来船只也要开始交纳关税,此事不可违。

新罗也可以收关税,不然的话,李东家可以想一想,李东家想从大唐购买瓷器,运回新罗卖,买时一瓷碗九钱,回来卖三十钱,我大唐商队利用关系以更低的价钱买来瓷碗,也运到新罗,卖二十钱,李东家是否降价?

若降,大唐商队只需要把利润保持在与李东家一样的程度上,价钱就会比李东家低,李东家还有钱可赚?收了关税,自然得提高价钱才有利润,这对李东家是一种保护。”

李东点点头,脸色也变了变,确实像张铁说的那般,等大唐的商队开始大量把货物运过来,对自己的冲击不小。

这时张铁又说道:“除了这种从大唐购买产品后受到的冲击,还有另一种,新罗的树木总是比不上大唐一方的多,尤其是布帛产量,如一织布者,一年可赚三百钱来糊口,我大唐又更先进的织布机器,布帛廉价,用更低的价钱卖到新罗,新罗的织布者难道要饿死?”

这回更多的人点头,他们承认大唐的技术比新罗先进,也懂得这个道理。

帛贱,织布者就不可织布,粮贱则农者不事耕种,物贱,匠人不在劳作,无产出必无钱,无钱便买不起货物,货物卖不出去,商者就完了。

“这就叫经济危机,非常态的供大于求,到时新罗可就完了,我家小公子不打算如此坑害新罗,否则不提此事,到时调集大量物资,几番冲击,新罗可还有好活路,小公子仁义,仁义呀。”

张铁还跟李东等人显摆下学问,也不管对错,反正李东一方的人不知道。

李东对张铁前面的话还是非常认同的,唯一不认同的就是后面夸赞小公子仁义的话,他才不相信张小宝能安好心。

“这个……需要回去商议一番。”李东拿不定主意了,涉及的事情太大,需要跟新罗上次找自己的那个宗室的人说说,看其如何打算,看样子张小宝和王鹃已经把积利州的事情稳定下来,准备朝着新罗大举行商了,这可是个麻烦。

“无妨,李东家有难处,我们能理解,此事也不急,待李东家商量好再说,毕竟一百万贯对新罗来说还是太多了点,新罗一年的收入也未必能达到这个数量,更何况仅仅是李东家为首的商家。”

张铁笑着回道,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非常难受,即便脸上没表现出来,言语中也是微微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李东等人把这番难受忍在心中,没有出言反驳,谁让人家张口就是一千万贯呢。

旭日暖暖。

李隆基躺在人工做成的盐份饱和的湖上,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云,显得很惬意,不时地拿起旁边一张漂在身边桌子上的葡萄酒喝一口,这样的人生真是享受。

刚刚喝掉一杯,有点熏熏然的感觉,目光瞟向入口处,等着去取家书的高力士回来,不远处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是宫女在表演水上舞蹈。

近前则有武惠妃陪同,穿着一身半透明的泳衣,充满了诱惑。

“陛下,这湖往后就不要让其他人来了,别人游过之后,水都脏了。”武惠妃手上拿着一个桃子,刚刚从旁边的清水中洗干净剥去皮,递到李隆基的嘴边,柔柔地说道。

李隆基咬了一口桃子,满意地眯上眼睛,对武惠妃道:“湖大,怎么可能会有人给弄脏,前来游泳的人在外面入口处有医生检查,有病的不让下,真不让别人来,那盐和水钱谁来出?

这湖长有三百多丈,就是一千米,宽二百米,深十米,按小宝他们的算法,这就是二百万立方米,盐要是饱和的话,大概需要九十多万吨的盐,从开始建这个湖,一直到现在,不停地阔大,花掉了那么多钱,还要隔上一段时间注入新的水和盐。

别人不出钱,难道让朕出?那朕可真是一个昏君了,让小宝和鹃鹃知道了,他们该把家中每年拿出来的那一笔赈灾和建设方面的公益钱给停止,朕的损失可就更大了。”

“陛下,臣妾不曾想过那么多,原来张王两家那般厉害?要是真少了他们两家,我大唐岂不是危矣?陛下可要对他们多让步才行。”武惠妃听过李隆基的话,眼珠子转了转,好象是附和一样地说道。

“哎”李隆基看着武惠妃叹息一声,又道:“不要总想着对付他们家,就算你说的不错,大唐缺不了他们,那又如何?这片天,并不是朕说的算,对付张王两家或许能够成功,朕拼着大唐经济倒退几十年,把他们给赶跑,对,只能赶跑,想灭可不容易。

到时呢?朕不研究新武器了?等到另外一个遥远的大陆上的人过来,从陆州那个地方的海面朝着京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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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信中隐藏灭国策

听到皇上的话,武惠妃也只能暗自叹息一声,如今张王两家势成,其他任何官员和势力都无法与之对抗,唯一能够使出手段的只有皇上,可皇上态度却是表明张王两家,也不知皇上究竟害怕什么哪有人有本事从陆州打到京城平时几次询问,也没问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思虑到此处,武惠妃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对皇上说道:“陛下,前几日,鹃鹃还让人给臣妾送了一身衣服,该露的地方未露,不该露的地方却全露出来,臣妾穿了一次,真羞人呢。”

李隆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衣服,专门给女子穿来诱惑男人的,王皇后那里前天就看过一回,做工细致,用料考究,听人说是出自小宝与鹃鹃的手笔,也不知两个孩子没事儿琢磨这东西干什么。

“既然送来,今晚便穿给朕看看,如果做的不好,朕定当追究其二人责任,惠妃啊,为国利则不应存私,毁一人易,兴一国却难,何况张王两家并不是说能毁便可毁的。

朕知你心中有所怨念,那就压在心中,不要拿出来,也不能化为行动,张王两家在陆州已经无人可撼,即便是朕的旨意,在陆州也需要看其两家的面子,还有那吐蕃十三万奴隶,哦,如今变成十九万,估计用不上太久就是二十万。

朕都知道,但知道又能如何他们两家如若想对付朕,看过那些武器了吧不让朕知晓,直接拿出来用在朕的身上,你与朕说,派何人可敌”

李隆基心中明镜一般,对张王两家的势力很了解,却从不提起消弱两地势力的事情。

武惠妃很少能听到皇上与自己说这种话,今日见皇上言及此处,刚才还妩媚的笑容也稍减,眉头略皱,道:“陛下,那就真不管他们万一他们想坐上陛下的那个位置……。”

“想坐早就坐了,朕也考虑过很久,担心,害怕,又无奈,后来朕突然想清楚了,张王两家并不是想当皇帝,小宝与鹃鹃对朕也不怎么恭敬,看小贝便可知,一口一个皇上伯伯叫着,在小贝一帮娃子的心目中,朕只是年岁大,故此尊敬,不是朕的身份。

朕晚上批完奏章就总会想想,为什么后来朕想明白了,哦,换成小贝的说法,那就是悟了,张王两家,尤其是小宝和鹃鹃,应该是不喜欢当皇帝,他们只是把大唐也当成他们的。

他们想要让朕一直坐在龙椅之上,然后跟着他们一起让大唐变得更强大,他们的心思没放在朕身上,而是放在了大唐百姓身上,是真正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李隆基说着的时候也觉得今天的话多了点,自认为或许是天气好,加上周边国家逐渐趋于稳定,心中很多事情可以放下了的缘故。

看了眼武惠妃疑惑的目光,又说道:“张王两家从三水县开始,只要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情,与朕相对时,总会做出妥协的样子,如开始时是怕朕,那如今他们根本用不着。

尤其是小宝和鹃鹃的本事显露出来之后,依旧按照当初的样子来办,想与朕做游戏一样,朕也陪他们玩,可不要认为他们是怕朕,朕已经想过,他们怕的不是朕,是担心游戏作不下去了之后与朕的对决。

他们不想伤害整个大唐,恩,他们有这个本事,所以会退让,让朕把游戏进行下去,把主动权放在朕手中,可朕这种主动不是因为皇帝的位置,而是由于大唐的百姓才得到的,他们是不愿意打一场搅动大唐的战争。

所以,比起他们来说,朕显得更自私一点,他们不在乎的位置朕在乎,他们在乎的千万百姓的生活,朕却把位置放在了第一,民次之,朕怕他们,也愧疚,以后就不要想着对付他们,朕是凡人,比不得他们那如日月般的胸怀。”

说完这番话,李隆基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又喝了一口酒,被水面吹来的风扫过,一种轻松的感觉出现在身上,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度假之日。

旁边的武惠妃却听傻了,她从来没想过皇上给张王两家的定位是这般,原本还以为张王两家跟其他的臣子一样,说贬就贬,说杀就杀呢,看样子不是那么简单。

眼珠转转,压低声音说道:“陛下,那要是把他们张王两家的人都找到京城,陛下请他们吃饭,然后…….。”

“然后他们就傻傻地过来,一点后手也不留,等着朕给他们一杯毒酒,或者是准备三千刀斧手当他们真的缺心眼此事休提。”

李隆基睁开眼睛,看了下武惠妃,冷笑着说道。

武惠妃一缩头,不再言语,她也明白,张王两家那么精于计算,怎么可能上当。

“陛下,好消息,陛下。”正在两人无语之时,离开前去取信的高力士跑了回来,扬着手上那封家信,远远地喊起来。

等到了湖边,麻利地脱去多余的衣服,只留一条泳裤,扑通声中跳进湖里,高举着手朝李隆基游来。

李隆基坐起身,看着渐渐游近的高力士,笑起来“力士的水性渐涨啊。”

“还不是这湖不沉人。”踩着水过来的高力士谦虚了一把。

心中却知道是因为自己可以经常下水的缘故练出来的,以前不喜欢水,主要是自己的身体缺点东西,平时恨不能一天洗八遍澡,好减去那腥臊的味道。

可现在不担心了,小宝和鹃鹃给送来很多宫女所用的东西,干净又舒适,而且还能那个杀菌除味,以前哪有人穿什么裤衩和那个戴上上面的罩子

现在都开始用起来,小宝和鹃鹃说是给宫中女子送的,可那明显大上许多的裤衩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穿着合身,再加上那说是给婴儿用的,却明显可以把婴儿整个包里的纸内裤,分明就是让自己来用。

身上没有异味了,也就敢经常游上那么一会儿泳,不然水性如何提高,这干儿子可没白认。

李隆基也清楚这个事情,看着高力士在水中扑腾的样子,想到在宫中那群小太监随着天热也敢穿上清凉透气的衣服,心情同样高兴。

“有什么好消息,给朕说说。”等高力士游到近前,李隆基看向其手中的信问道。

把略微沾上点水的信封递过去,高力士悠哉地游了一圈,说道:“臣还没看呢,信封上多了一朵花,只在有好消息的时候小宝才会画,陛下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哦果真有朵花,惠妃也一同看看力士的家信。”李隆基看到信封上的图案,点头道。

武惠妃先是谨慎地看了高力士一眼,见其没有反对的样子,这才凑到近前,三个人一同拆开信封观看起来。

“哦说是那河道不日便可修通,还是新罗人出钱,没提具体情况,想是小宝不会弄错,下面说的是收取关税这是什么税从外面入境的货物都要收,从境内出去的就不收,还要给对方收了的商人钱这是为何”

李隆基看着信,似自语一样地说起来,其实是说给武惠妃和高力士听的。

武惠妃上哪知道是为什么眼神同样疑惑,高力士想了想,说道:“陛下,前几日小宝的家信中提过一回,臣以为还不能用得这么早,就没说。

收关税是怕外面出产的东西对本国进行冲击,小宝他们在彭州关来往的商队就总是要交上一笔钱,如今是让彭州关的人把钱存在大唐钱庄,然后开一个证明,攒多了就派人送到京城给臣。

臣上次与陛下说过,陛下不是说先不急么臣手中已有四十多万贯的凭证了,可随时在京城的钱庄中取出来,当然,取了之后,还要拿出来一部分还给小宝,陛下可是答应给他们免税。”

听到高力士的话,李隆基想起来了,确实有这回事儿。

武惠妃却不懂,指着那条给向外卖东西的商人钱的事情问道:“为什么要给商人钱他们卖东西自然就赚钱,还给他们”

高力士又解释道:“那要看是什么东西,比如布帛和粮食,现在要向新罗卖,新罗应该会学着小宝他们收两成的税,也就是百分之四十,这钱收了,商人必然要卖更贵才能赚钱。

可小宝不打算让商人卖那么贵,要卖到比新罗本地的价钱还低,那就必须要补偿给商人钱,让商人不赔。”

“那有什么用”武惠妃又问。

“用处可大了,一个是让新罗农者不事耕种,另一个是新罗不可能也给他们的商人进行补贴,他们一个是舍不得,另一个也是想不到,想来凭小宝的手段,到时货物吞吐量会非常大。

在冲击新罗本土产业的情况下,也让新罗行商之人对当政者心存怨念,无农不稳,无商则不活呀,此乃灭国之策。”

高力士舔了舔嘴唇说道。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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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十年变幻眨眼过

天,越发的热了,人心也更加烦躁。

长丰阁的三楼再一次迎来尊贵的客人,前去与当初有过接触的宗室之人接触过的李东,今日过来便召集了更多的新罗商人,聚集在长丰阁的三楼商议大事。

“诸位,修路之事已经定下,看看各自手头上还有多少活钱可用,及早凑集够一百万贯,把路修上,上面会给我等一定的好处。”

李东见众人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推到旁边一人面前,让其传看时,与一帮人说道。

纸上的字不多,扫上两眼就能从头看到尾,屋子中登时安静下来,暂时没有人接李东的话,纷纷传看,待过了半刻钟,众人看完,再次抬起头来时,眉宇中都多了一丝忧虑。

最先看过纸上字的人,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李东家,一百万贯对我等想来不是个小数目,上面的人只说了以后会有回报,可我等却无法知晓以后是什么时候,回报又是多少?让人担忧啊。

其他人也想到此处,跟着点头,眼睛再次看向李东,想要从其口中得到一个具体的时间和数量。

李东四下瞧了一眼,心中生出一种无奈,一百万贯,就让自己一众人如此犯难,从大唐传回来的各种消息,莫说是张王两家那如山般的财力,即便是寻常各个地方有点本事的商户,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凑出来百万贯的钱财。

这便是差距,想十年钱,大唐的商人何曾有这番本事?十年,说长,如日升日落终日数不完,说短,似风逝彩云,回首间,恍然流走。

前去与宗室的人会面,也曾提起过此事,十年间,当初十岁入学堂的孩童已经长大,十年,大唐粮食亩产翻了两番还多。

十年了,或许山不曾改其色,水不曾弱其波,可大唐却是变得越来越强,十年前,李隆基对新罗只能怀柔以待,十年后,李隆基一声令下,炮舰环绕。

“哎”想到这里,李东忍不住叹息出声,望向还在打着各自小算盘的众人,说道:“诸位,如今大唐堆粮成山,聚人成林,各种先进的技术层出不穷,如还想着那一点点私利,或许再过十年就没有新罗在,到时你我都是罪人,或许连当罪人的资格也没有了。”

众人听到李东的话,先是一愣,再仔细想想,还真差不多,新罗一旦被大唐吞并,自己等人的地位那必然不保。

知道如此,但心中还是不舒服,坐在李东对面一人动了动,问道:“既然知道,宗室为什么不拿出钱来修路,非要让我们这些商人为难?”

“还不是大唐闹的,以前我新罗去大唐进贡,大唐收下东西,会给出更多的东西,有钱,有技术,有布帛,有皮革,以示奖赏,后来也不知为何,我新罗送去很多东西,李隆基赏赐的东西变了。

有那华丽的玻璃制品,有漂亮的精致家具,竟然还有到状元楼与得意居吃饭的抵金券,每花掉一百文钱,其中就可以用二十文的代金券,最近又开始包括水云间和碧海银沙,给的确实不少,一给便是百万贯。

可那有什么用?玻璃、家具,不能吃不能喝,代金券真想把一百万贯用掉,那必须得拿出来四百万贯去吃喝。

再加上宗室的个别人喜好享乐,用我新罗的钱财去换取大唐的奢侈品,宗室还哪有钱了?有识之士发现了这个事情,忧心不已,这才找到我等暂时度过难关。”

李东说起这个就生气,气李隆基的精明,气宗室人的不争气。

其他人一时间沉默起来,不知该怎样说。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小声地问道:“李东家,那我等即便是凑够钱,对新罗难道就有好处不成?”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没出声的人也想知道,就算是不为一己私利,拿出钱财,为新罗修上一条通向大唐的好路,总要有点作用才行。

李东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我去见上面人时,也想过,上面的人说,如今大唐船只多有往来新罗,不是好事,让其熟悉我新罗海域,万一在海上运兵来攻打,我新罗会防之不及。

所以往后不准从海上随便一个地方入我新罗土地,只准在特定的两个码头停靠,陆路运输自然就成为重中之重。

比起大唐,我新罗出产少,有了关税存在,我等可以少向大唐卖货物,或者是不往大唐卖货物,大唐的货物只要进来,就得交两成的关税,这笔钱,宗室会用来打造兵器,保障民生。

这钱是白得的,他们运过来的越多,我们占的便宜也就越大,还有其他好处,如我新罗寻常人吃不起肉,可大唐肉便宜,诸位也知道,现在的大唐,只要百姓够勤劳,不需要太大的本事,就算想天天吃肉也行。

大唐运来,想是价钱也不会太高,至少比我们自己这边便宜,还有布帛等其他东西,尤其是粮食,上面说过,如受灾,可用那两成关税直接买大唐的粮食。”

众人眼睛一亮,发现确实是个好计划,正准备同意,当中一人又提出新的问题“照这么说,我新罗一直会占便宜,那张小宝岂不是傻子?我宁肯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相信他有这好心。”

“是呀。”有几个人同时出声。

“这个……或许是积利州的出产太多,他卖不掉,想卖到我新罗,也或许是想把我新罗的好东西更快地弄到大唐,就算两者多不是,而是他准备把路修好,方便大唐军队过来,那也只不过是快一点而已,没有好路,大唐的军队想过来,谁又能阻止?”

李东说出的话,连他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儿,他明白,张小宝不可以用常人的看法去对待。

“修,管他有什么想法,他拿出来的钱要比我们多,先占了便宜再说。”一人这时咬着牙,把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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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河边清闲挖野菜

感受到大唐越来越强大的新罗商人们终于联合起来,准备在修路一事上出手,依旧由李东为首,开始与张铁进行谈判。

张铁开出的条件表面上看去,已经让新罗商人占了很大很大的便宜,但商人逐利,你让一步,他就想进一步。

面对团结起来,气势汹汹的李东等人,张铁也不着急,他知道小公子的手笔,哪怕是继续退让,新罗的商人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还会彻底地赔进去。

但他又不能一下子把对方的所有条件全答应下来,以免让人怀疑,于是叫来一个团队,跟新罗的商人在一起扯皮。

与此同时,张王两家的运输队也走水路,把一堆堆的货物从大唐运来,想要运到萨水河,离着泥河有几十公里的地方。

这批货全是质量最差的陶器和最先一批收到国库,还没有完全弄出去的帛,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奢侈品。

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完成,正好可以让张铁跟新罗商人进行谈判。

张小宝、王鹃二人依旧不曾离开,在河边钓钓鱼,吃吃那早已吃腻味的烧烤,显得非常悠闲。

最开始的时候身边还有几个护卫,后来工地停工,人都撤走,新罗的雇来的人也无奈回家,河边清净了,两个人就独自过来,很有规律的那种。

“那边又打起来了,打吧,使劲打。”张小宝把钓上来的几只虾开膛破肚,放在太阳下面准备晒成干,回去熏了,给弟弟妹妹当零食的时候,看着河对岸那隐隐的人影晃动,幸灾乐祸地喊道。

王鹃拿起望远镜,看了眼,见那边的人都打得见血了,摇摇头“下手真狠啊,你太坏,是不是当初要连通河的时候你就有这想法?”

“从你嘴里听到狠这一字,那是对这个字的亵渎,别人再狠,又你冷血?像我这样善良的人,如今已经不多了,我最见不得别人流血,看过后,腿软。

说实话,当初我真没想到他们会打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有人会捣乱,我只想把河疏通好,方便黑水都督府往来运输,同时挟制新罗,可他们看到我这样的老实人,就开始欺负,欺负老实人有罪啊,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乎”

张小宝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手上下刀的速度更快,动作也更果断,剥皮剔内脏后的虾被放在那里晒的时候还能动一动。

王鹃撇撇嘴“拉倒吧,张小宝同志,我是杀人手不软,可杀人不过头点地,顶多用来威胁下还活着的人,你是一点点把人折磨死,吐蕃那里运去不少粮食,听人说,离开时赤德祖赞看到粮食都哭了,据金城公主说,吐蕃很多人饿的已经皮包骨头,已经死掉很多人,如再没有足够的粮食,再过几个月,能看到的只能是尸横遍野。”

说起这个,王鹃的脸色就非常精彩,能把一国之君给逼哭,想来可以载入史册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对岸还在打,其根本原因就是被雇来干活的新罗人,让阻止施工的人一搅和,少了很多收入,在有活干的时候,大唐这边给的不是钱,而是直接给粮食,给豆油,还有熏制好的肉,干一天的活,得到的东西够一家人吃上五天。

更主要的是吃到的东西比以前好很多,那肉和油,可不是随便能吃到的,如今眼看着停工的工地,再想想家中的情况,自然对阻碍干活的人恨之入骨,于是两边开始互相指责,接着变成肢体冲突。

张小宝收拾完虾,看着对面依旧不曾结束的战斗,随手从地上拔出跟草,放在嘴里咬着,突然停住,扭头看看拔草的地方,从袖子中甩出一把刀,仔细地挖掘起来。

“干什么?”王鹃瞧见张小宝的动作问道。

“挖好东西吃。”说着话,张小宝从地下挖出一个像萝卜一样的东西。

“桔梗?”王鹃认了出来,只不过有点不确定,她从来没有亲自挖过。

“对(三声)头,就是这玩意,有歌曲叫桔梗谣,又叫道拉基,有的人管这叫苟宝,有的叫和尚头,因为还有一个名字叫僧冠帽,做成咸菜很好吃,可惜没有辣椒,等去北美洲的人回来看看,可以给小贝他们做点。”

张小宝晃晃手上的小萝卜,对王鹃介绍。

王鹃咽了口唾沫,又吧嗒两下嘴儿“是好吃,通常都是说朝鲜咸菜,后来有的人觉得说朝鲜咸菜不高贵,就非要弄出一个韩国咸菜,还在包装上打印韩文,以示其血统高贵,其实我们这边有很多。”

“这也不怨百姓,都是领导人的问题,宣传方面出了毛病,我跟你说,这东西不是开始就是咸菜,是新罗人没有饭吃了,就挖野菜,用以果腹,很凄惨,也很悲凉,所以,我决定本着国际主义人道精神,帮助新罗的人解放。

不要说我虚伪,当初西方国家也没少干,花钱在人家国家里面弄出一个反政府的组织,然后大兵冲过去一顿狂轰烂炸,借口就是帮那一部分被他们收买的人获得权力,我也学学。”

张小宝嘿嘿一笑,继续寻找桔梗,这东西太小,一个不够吃。

王鹃看看桔梗上面的叶子,也开始帮忙找起来,准备先晒干,等有辣椒,好让张小宝给做成朝鲜咸菜吃,到时辣白菜也会出现。

“小宝,你打算给新罗来下狠的?当初以为你只是想把河通了,后来见你的计划不停完善,估计你的心思还不小。”

找到了两株桔梗的王鹃,满足地拎起来朝已经挖出来十多个桔梗的张小宝炫耀一下,对其说道。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后来我见有机会,这要是浪费了,会遭天谴的,就顺手布置下去,再呆上五天,如果别人还没动作,咱们就回去。”

张小宝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接过王鹃手上的两个宝贵的桔梗,回道。

“他们真敢刺杀?”王鹃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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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建安有人货币连

日正当,云在湖影水过冈,叶密草也长。

荆林闻声鶏落羽,一片荒凉。

原来的建安州,如今分出来的建安县,通向这里的路上,一行人忍受着烈日的酌烤,树林的闷热,努力地行走着。

“渴,还是渴。”不知道喝掉多少水的小贝,用袖子蹭蹭混合了汗水的灰尘,小脸花花的,瘪着嘴儿喊渴。

小远连忙把一个水袋递过去“再坚持坚持,按照大概的位置来算,应该快到信里了,那可是曾经都督府办事的地方,又大又宽敞。”

“坚持不下去啦,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一路上半个人影也没见到,什么破县,没有人我治理谁去?”

小贝使劲地灌了一肚子水,伸出舌头舔甜嘴唇,觉得还是渴,哪怕肚子已经喝饱,嘟囔着,找了一处高点的地方,站上去用望远镜四下里看,希望能发现一个人,那她作为建安县的县令就能够发挥作用。

队伍停下来,找一处背荫的地方休息,顺便补充点水分。

小海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不关心的样子,小珠则是把画板拿过来,坚持要写生,张刚、张强和张芳芳似乎受到了遗传因素的影响,他们家的大人以前在山上住,他们适应性也比较强。

小远嘴里嘀咕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给自己鼓劲。

一百个作为护卫的孩子,如今又长高不少,一路行来,尽管很累,依旧是把自己的职责尽到,一部分休息,一部分分散开准备面对突发况。

在离他们周围有一公里的一圈地方,有四百个大人分散开来,隐藏在暗中,四百人身上穿着迷彩服,头上套着用附近草做成的帽子,脚穿野战靴,每人手上一支长枪,在枪管上缠了伪装的藤条,尽量不让阳光找到瞄镜上形成反射。

这部分人自然是张小宝和王鹃安排的,一来可以负责保护小贝等人,二来也算是一种训练,他们把该携带的东西都带上,不准在明处进到县城中进行补给,还要负责小贝几个人的安全。

等小贝一群小家伙当完官,他们也同样会结束训练。

小贝用沾了水的手巾擦擦脸,一阵风吹来,觉得清爽了,晃荡两下水袋,看里面的水不多,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包,捏点盐放进去,又晃荡几下,闭着眼睛灌到肚子里,长出口气,说道:

“哎呀,团员们啊,我们还要坚持下去,不能中途放弃,前方的路是光明的,是充满了希望的,是……。”

“小贝,咱不打官腔成不成?知道你平时学的多,歇歇,等把力气攒满了,好上路,我估计都督府中还应该有人在,不会全搬走,到时你跟他们去说,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个了啊。”

小远不等小贝把话说完,咧开嘴,摆摆手,对其说道。

小贝好不容易把词汇组织好,正想锻炼一下这样说话,被小远打断,明显不高兴了。

“别人都不吱声,就你给我泼冷水,等进到城中,看不见人就是你的责任。”

“好,我负责,没人我就把官辞了,然后给你当百姓,你看行不行?”小远也喝了不少水,看着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中飘浮的灰尘,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地方。

队伍中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在,唯一的一个大人,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他还要负责给放哨。

看着孩子们的样子,再瞧瞧前方路上的杂草,负手而立,扬声道:“长风吹兮林密,芳草绿兮云疏,变化万年不变离,沧海桑田兮,化风雨,雨兮雨兮,作酒梦难稀。”

“李白叔叔,哦,是哥哥,你又想喝酒了?带来的酒差不多都让你喝掉了,不能再喝,等进到城中,让人寻果子,还要用这酒当引子做曲酿造呢,你喝光一年内估计是没有了。”

小贝从包中把作业本拿出来,想要看看题,听到李白的声音,又撅着嘴把作业本放回去,实在是不想作,跟李白说起酒的事情。

李白本来就想喝酒,前往这边时,带了五个水袋的酒,一路上喝了四袋,只剩下一袋,想小抿一口,却被小贝等人拦下来,说是有第一口就会想第二口,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最后一袋酒也会喝没,只好强迫自己忍住。

一想到此事,李白就显得很无奈,从蓬莱到积利州,是准备见过张小宝与王鹃,让二人直接举荐到京城为官,谁知道两个人已经提前离开,留下一个口信,让自己跟一群小孩子到这里来当官。

说等一年之后,小贝等人都知道当官是什么样子,再与他们一同回积利州,到时安排去京城。

不知道一年该怎么熬。

“好啦,我歇差不多了,可以继续赶路,努力点,今天走到城中,就可以好好休息下,先不忙寻人。”

小孩子恢复快,这一会儿的工夫,小贝就又浑身充满了力气,抬头看看照在当头的太阳,咬咬牙,决定坚持下,走完最后的一段路。

一群小孩子听到小贝这个头头的话,快速地整理下身上的行囊,站好排,把九个最关键的人围在里面,开始朝前出发。

李白也累,而且还没中午饭,见小贝上路,只好跟随在旁边,希望能快点到地方,然后饱饱地吃上一顿饭,养养身体,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明显瘦了。

小家伙们一动,周围远处的人也跟着行动起来,他们只吃了一点东西,不敢吃饱,怕血液集中到胃部,脑袋供血不足,影响反应速度。

太阳渐渐的西落,在天边布满红霞的时候,前面终于出现了城郭,属于建安都督府的外城,泥巴堆出来的城墙仅仅是比小贝等人高一点,大人只要使劲一跳便能跳过去。

外城的城墙上长满了杂草,还有几朵没有凋零的野花随风摇曳,看上去凄凉无比。

小珠这时拿出来一份地图,看看,然后指着前面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一个山坳,过了山坳就能看见内城的城墙,晚上不用继续在野外度过了。”

听到小珠的话,孩子们精神了不少,迈开小步,加快速度前进,李白揉揉早就饿得没有知觉的肚子,也同样跟上小孩子们,又看了眼西落的太阳,如一个蛋黄般在往彩云身后躲去。

地图上的山坳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比起峡谷来说,山坳周围的山不是那么高,好象一个盆地,面积也要比峡谷大,通常是因为河流的冲刷而成,但河流没有了,如一个小平原的样子,无非是凸凹不平。

一群孩子,低头使劲赶路,走着走着,前面负责探路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人扭过头高兴地对小贝喊道:“小贝小娘子,这里有人种地,种的豆子,明显不是以前留下里的。”

“哪呢哪呢?我看看。”小贝高兴地冲上前,仔细地观察起来。

果然,本应该荒芜的地垄沟还在,一棵棵的豆秧子长在那里,还没有结出果实,豆秧子旁边并不像路上看到的那般布满杂草。

“分散开,给我看看有多大的地方种了豆子。”小贝这下开心了,地上长了粮食,那就说明有人在管理,有人自己就不会是一个光杆的官员。

孩子们哗的一下分开来跑出去,小心着脚下,直到站在没有任何粮食生长的地方才停下。

“这里有稻子,是旱稻,长的不怎么好。”一个小孩子的护卫站在远出,拢手聚在一起,对小贝喊道。

“这里有黄瓜,还打了架子,就是叶子都黄了,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浇水。”又一个孩子站在远处喊话。

“我站的地方是一条小河,河里还有小鱼在游,河边种的麦子,看样子能收割了。”第三个声音传过来。

随着孩子们找到不再有农作物种植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生意相继响起。

小贝听着一声声的动静,用望远镜四下里看,估算大概的面积,把所有站在那里不动的孩子看见之后,小贝欣慰地点点头“面积还真不小,估计不是一户人家能干得过来的,黄瓜地有多大?先给黄瓜地浇水。”

喊了一嗓子,小贝把身后背的包拿到前面,从里面拉出一个圆饼子一样的东西,摆弄了几下,往上一拉,一个由布围成的,由钢丝做骨的桶突然出现在了李白的眼前。

李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希奇的玩意,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水桶啊,这个桶携带方便,能装不少水,就跟我们来时用的睡袋与帐篷一样,可以折叠伸缩,是不是很好玩?”

小贝拎起桶,朝着小河那里跑去的时候,对跟在她旁边一同跑的李白说道。

李白点点头“好玩。”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希奇的东西,他看过用竹子做的桶,用木头做的,还有陶瓷的,有钱人家也有铁片打出来的桶,可就是没遇到过能够折叠的水桶。

跟着小贝跑到河边,看着几个孩子合力把一个个的桶装上水,使劲地往黄瓜地抬去时,愣了会儿,喃喃自语道:“张王两家果然神奇,连水桶都与别处不同。”

看着一桶桶的水被倒进垄沟中,一群小孩子们又拿出来折叠的铁锹,李白这回终于是不惊讶了,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能折叠,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

见小贝一群人努力地浇灌黄瓜地,李白抬起头又望望天,对小贝说道:“再不赶路,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没事儿,黑天也可以走路,这是有人啦,我们是茁壮护苗儿童团的,要把小苗护好才行,等过几天,就能吃到黄瓜啦。”

小贝坚持着要把黄瓜地给浇灌一遍,自从发现有人存在,一路上的疲劳好象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太阳终于是落到了山下,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黄瓜地在小孩子们的努力下,终于变得湿润。

就在这时,欢快又悠扬的笛声突然传到众人的耳朵当中,没有什么特定的曲调,似乎是吹的人随着心请的变换而吹奏,哪怕是重复前面吹过的地方,也有好几处不同。

小贝等人疑惑地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这里是山坳,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让小贝一群人找了好一会儿才锁定目标。

只见在西边的地方走来两头牛,一前一后,前面的牛背上横坐着一个比小贝估计能大上两岁,比护卫能小上四五岁的孩子,竹笛横放在嘴前,优哉游哉地朝斜前方行去,看样子是想通过山坳回家。

“哎哎那个,那什么……你等一等。”小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牧童,怕人家突然消失掉似的,垫着脚,挥舞起胳膊,使劲地喊。

清脆的声音在群山中回荡,果然引起了那个牧童的注意。

笛音忽然停止,小远从望远镜中看到那个孩子张个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朝这里望来。

小贝想要离近看看自己的子民,又接着喊道:“哎过来,到这里,这是你家的地吗?”

牛背上的小孩子显然被吓到了,紧张地看过来,犹豫了一下,终于是鼓起勇气,让牛朝这里走来。

等离得近了,看到面前是一群孩子,有比自己大的,也有比自己小的,还有一个大人站在旁边,观察下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再看看自己仅仅套了一条裤子,又有点自卑地低下头,踌躇着不肯继续让牛往前走。

他不过来,等不及的小贝则是朝他跑去,等跑到面前,看看那听话的牛,小贝露出一个她认为是最可爱的笑容,对牛身上的小男孩问道:“是你家的地不?你家有几口人?住在哪里?今天种的粮食够吃吗?为什么没随别的人一同搬走?你吹的曲子是什么明?你家中还有其他牲畜或者家禽么?你……。”

觉得自己是一个官员,要了解民生的小贝一个接一个问题问出来,把牛背上的小男孩给彻底问傻了。

见小男孩不出声,小贝急了,刚要上前把对方给拉下来,小远跑到旁边,拽住小贝,对小男孩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都是好孩子,帮你家浇灌了呢。”

听到小远的话,小男孩严重的警惕目光明显是更甚,小嘴倔强地抿着却不出声。

这时李白摇摇头,走上前,对小男孩说道:“走吧,我们不拦你,你快点回家。”

小男孩看到唯一的一个大人过来,手在牛背上拍拍,身下的牛非常有灵性地朝后退了两步,这才调过头,继续朝刚才要去的地方迈开蹄子,逐渐走远,小男孩从始至终也没说出一个字。

望着那个背影,小贝遗憾地吧嗒两下嘴,对李白说道:“你怎么让他走了?”

“不走如何找到他家中的大人?跟上去看看。”李白见到真有人,算是彻底死心了,他来时知道这里的人搬的差不多,以为小贝等人见到没有百姓之后会回到积利州,那他也能跟回去,见到张小宝和王鹃,想办法让二人举荐一下。

如今看到人了,通过一路上的了解,他知道小贝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一户人家,小贝也会把这个官当到底,那他同样不能回去,不然张小宝和王鹃一生气,别说举荐了,不说两句坏话都是好的。

小贝的目光还没有从那两头牛的身上转回来,伸着脖子又看了看,点头说道:“那就走吧,到了城中,可以烧热水好好洗个澡,晚上睡一觉,明天起来写作业,恩,一定要写。

在小贝等人跟在两头牛后面离去时,一只鸽子从树林中飞起,朝积利州快速而去。

比起弟弟妹妹找到还存在的人来说,在泥河边等别人刺杀的张小宝和王鹃却非常失望。

两个人出现的地方和时间一直未曾改变,护卫也见不到人影,可即使这样,依旧是没有人过来打他们两个的主意。

“我估计是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太低,不值得别人重视,所以才没有人过来刺杀,更不用说绑架。”

张小宝钓鱼钓得已经厌烦,白天在河边,很多事情就要晚上去处理,精力耗费不少,把钓上来的鱼扔到用石头压住口,在水中冲着的网里,张小宝无奈地说道。

王鹃眯着眼睛打瞌睡,听到张小宝的声音,跟着附和道:“是,我们还不值得别人来刺杀,说明别人看不上我们,那可怎么办?”

“不急,想办法让他们看上,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新罗人,总要找点借口才好动手,今天晚上我写封信送到江南东道的商人手中,让他们动作一下。”

张小宝决定主动出击,逼着别人对他和王鹃出手,那样他就能找到一个借口。

“如果还没有人动我们怎么办?”王鹃不认为日本和新罗人有那个胆量。

“保证会动手,不信你就看我的,半个月之内,没有任何的问题。”张小宝笃定地说道。

王鹃想了想,终于是明白张小宝的意思,赞成道:“也好,还能看看各方面的反应,你安排,我再睡会,李隆基把兵派到突厥的草原上,说不定他会直接动手。”

“我还真担心他动手,如今的突厥和先前的可不一样,先前别看内部矛盾多,大唐不打他们,他们也甘愿称臣,可一旦发现大唐占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所有的内部矛盾都会消失,转向对外,希望领兵的人不要仗着武器好冒进。”

张小宝边说边把旁边的一根钓竿起出,看看被吃掉饵,剩下的光秃秃的钩,重新挂上饵,使劲一甩,伴随着划过空气的呼啸声,铅坠又扎进水中,荡漾起一圈圈不规则的水纹,马上又被流水冲散。

五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张小宝依旧是每日过来钓鱼,只过不再去管钓竿动不与不动,腾出手来给弟弟妹妹安排作业。

“来听听,看看这道题行不行?恩,小狼说了,我一刻钟能跑五里地,你们这群小羊只能跑三里,我现在离你们有九里地,你们说你们的家最远要离我多远,在我追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能回家?”

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张小宝手中拿着一支笔,把拼音标在字的上面,有时候还得估计标错几个,好让弟弟妹妹改过来。

王鹃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听完张小宝出的题,叹了口气说道:“当初的你其实应该去当教师,我记得我小时候学习,从来没有老师给我这样讲,都是按照课本来说,偶尔出点应用题,还是非常枯燥的那种。

如果每个老师都能像你这样,我相信,孩子学习的乐趣能够更大,对学习也就不那么抗拒,可惜,少啊,实在是太少了。”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必须要用心思给让他们愿意学习,其实也不怨那些教师,一教那么多的学生,都有不少课,如果全像我这样,还不把他们累死?

你当讲故事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真要是轻松,也就不会仅仅有很少一部分人写童话了,好在我们现在的还不错,很多学堂的夫子也认可了我们的办法,希望以后所有的教师都能跟着学,形成一个传统。”

张小宝没上过什么学,即便是听王鹃说教师不好,他也觉得能被教一教也算是件幸福的事情。

王鹃则是有点不以为然“还不是升学率闹的,教师的工资跟孩子考试成绩挂钩,小孩子记忆力好,只要让他们使劲地背下来,然后在考试的时候考出一个高分,那就行了。

其实我认为还是教师的工资太低,应该继续提高,每个月有一万元的工资,凡是学生基础打得不好的,一律辞退,高薪养廉,也能用在教师身上,还有小学的班主任教师除非是受到不可抗的因素影响,否则必须从一年纪带到九年纪。”

“那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回头咱们两个再做出一个规定,让现在的教师按照规定来做。”张小宝不愿意继续回忆,因为王鹃说的他无法理解,他认为只要能坐到学堂中念书就已经不错了。

相对与张小宝和王鹃的悠闲,新罗刚成立的商业联盟的盟主李东却是一点也不轻松,谈判不时陷入僵局。

他也知道铮铮建筑给出来的条件不错,几度想要答应下来,可联盟中的其他商人还认为有利可图,想继续逼迫张铁做出让步。

先前张铁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打打感情牌,结果那个时候联盟的人却认为只有张铁一人,精力不行,觉得张小宝是想早点把路修上,压迫压迫,张铁就会妥协。

结果可好,压迫的力度大了,张铁竟然翻脸了,现在继续谈判,想打感情牌丝毫作用不起,张铁找来了一个专门负责张王两家买卖的团队。

叫谈判组,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谈判起来可谓是无处下口,自己这一方的底子全让人家给弄到手了。

“诸位,前天铮铮建筑的谈判组说今天最后一次,如不能通过,那他们就会自己施工,不缺我们的一百万贯,到时我们的货物想要出去,走那条路,就得交钱,他们的路也未必会修在我们指定的地方。

都说说吧,最后的底线是什么?我一会儿过去好与张铁谈,其实我最担心的是张小宝一生气,耍别的手段,不是我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论耍手段,却真的不是张小宝的对手。”

李东把召集过来进行最后一次谈判前商议的人叫到长丰楼的三楼,对众人说道。

一百万贯,对于张小宝和王鹃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哪怕家中买卖流动资金再少,一百万贯也能轻易拿出来。

自己拿不出来,可以登高一呼,到时大唐的那么多商人听到是他们两家又要找人合作,别说是一百万贯,就是一万万贯也能给凑出来。

但这个数对新罗的商人来说那就大了,当初的二十几个商人根本无力支撑,同时也不想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管这么大的事儿,于是后期又找到了相熟的商人,联合起来成立联盟,人数已经过百。

此时一百都人听着李东的话,纷纷思索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一人开口问道:“我想知道,等着路修好了,那么具体通到谁的店铺面前,离谁的买卖近,谁便吃香,这点张小宝如何保证?”

李东知道这个人问的意思,不是说究竟离谁近,而是路修到什么地方,最好是能拐着弯修,然后砌上墙阻拦,到时可以把所有的店铺全照顾到。

“好,此事我问问,最好达到所有人的要求。”李东考虑了一下说道。

“我有个问题。”又有一个人出声,先前问题不多,是因为一直纠结在路修好之后,来往商人所交纳的过路费的分成上面,现在眼看对方不松口,只好把谈判归于实际。

“我想说的是大唐制订的那个货物的标准,以前我也走水陆往大唐卖过东西,他们的标准定的太高,我们又没有那么好的技术,结果同样的原料,他们加工一次之后,就比我们的货物价钱高出几倍。

这个是不是应该向下调整,或者是他们把技术出让,使我们也能掌握,不然太吃亏了,我们的铜矿冶炼出铜,卖过去,他们再加工一番,装点在饰品上,那铜的价钱就是我们这里的九倍之上。”

这人说完,长叹一声,脸色发苦。

其他人也暗自点头,确实如他说的那般,受技术限制,同样的原料加工出来的东西价钱要差很多,越想越憋屈。

李东又如何不懂,可听了这个人的话却是摇摇头,说道:“恐怕是不行,铮铮建筑的人与我们商量的是修路的事情,与货物没有任何的关系,用修路的事情来说货物的技术,换成我们也不会干。

这样,今天一会儿与他们谈判的时候我会提一提,就算是这回不同意,也要先问问他们是不是能与我们再进行一次关于货物制订规则方面的谈判。”

众人这下没有什么意见,站起来几个当初跟着李东见过张铁的人,一同走出去,去参加最后的一次谈判。

等在另一个房间中的张铁此刻是一点也不着急,他清楚,刚开始的时候小公子是打算把河道连通,可随着事情的,小公子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是通河道的结果,开始作更大的布局。

布局大,自然就不能想着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连通河道已经不是单独的一个目的,需要为大的目标做出一点让步。

当然,相信小公子最后一定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然后给新罗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不该插手的地方不要插手。

等了不算太长时间,张铁的团队与李东的团队坐在了谈判桌的两端。

最后一次谈判,涉及到了很都具体的事情,不像最先时候那样新罗只考虑分成,故此,时间用的有点多,从早上开始,中午吃过饭,到晚上太阳落山,再吃饭,再休息一会儿,然后华灯闪耀,启明星到天中的时候,疲倦的众人终于是把事情落实下来。

关于分成,没有丝毫变动,铮铮建筑出钱一千万贯,在积利州那里往新罗修,占八成,等修好之后新罗的人占两成,新罗商人这边,一百万贯必须一次到位,从新罗开始修,同样占两成。

这个事情解决,没有人提出新的问题,另一个是修在新罗这里的路的走向,按照李东的想法,那是应该拐弯的,这样能够方便出钱的商人。

但张铁等人却是非常大方地提出,路不拐弯,而是在边界的地方开始,修出几条岔路,直线通过新罗出资商人的店铺,在修的路两边专门建几个用于摆放摊位的地方。

这摊位就归此路有着出钱商人的店铺来管,或租赁,或卖掉那就是他们的事情,别的人不准在路边没有摊位的地方摆摊。

对于这点,如果费用不够的话,铮铮建筑会出一部分钱,一定把所有的路给修好,到时新罗可以在路上设卡,收取关税。

此方案由张铁提出来之后,李东等人几疑在梦中,什么时候张小宝如此善良了?考虑的实在是太周到了,太舒心了,自己等人都不曾想过还能同过路边的专门修出来的位置赚钱,如果不是因为张小宝有前科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个大善人。

事情一定下来,新罗的商人就非常痛快地筹集到一百万贯,第二天送到张铁的手中,其中有五十多万贯是大唐纸币,新罗自己的货币体系还不完善,以前用大唐的铜钱,如今也敢使用大唐的纸币了。

他们也正在学着大唐的办法,要弄出自己的钱币,不想继续依靠大唐,否则容易出问题。

这次出钱,就是先实验了一下,新罗不敢学大唐的样子做纸币,怕被大唐造假,但他们弄了一种合金,具体是几种金属保密,各金属的含量也保密,如此一来,体积和重量就成为了检验真假的办法。

占这回交易的十分之一,也就是相当于大唐的十万贯。

但是在兑换的时候,因为大唐占有技术优势,所以比例较大,新罗的十文可换大唐的一文,具体购买力不好计算,涉及到了人力价钱和成本价钱,以及两边受技术影响后产生的货物价值不对等因素。

李东曾经大概地计算了一下,觉得新罗还占便宜了,从购买力方面来看,新罗的钱本不值这些。

修路的事情解决之后,张铁非常大方地又卖了一份技术,关于纺织和养蚕方面的,等着新罗的人熟悉之后,也可以做出好看的丝绸,从而不用继续依靠大唐。

李东把这个技术交给与他联系的新罗宗室还立了一个大功,想着等技术逐渐掌握之后,把本国的货币价值提高,在买卖上占便宜。

听到李东偶尔透露出这样的想法,张铁心中有点担忧,安排一下修路的示意,找到张小宝和王鹃,把事情说了出来。

“小公子,小娘子,就是这般,是不是得想点办法?不然新罗的货币值钱了,那对我们来说就赔了。”

张铁知道自己本不该给小公子和小娘子提意见,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听了张铁的话,张小宝突然忍不住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用手捂着肚子,躺在那里打滚。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有这么傻的人,提高货币价值,那他内部是通货膨胀还是购买力上升?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肚子疼,鹃鹃,你掐我一下,我真要把肚子笑破了。”

王鹃也是抿着嘴笑,对张铁说道:“知道你忠心,但不用为这种事情担忧,新罗是活腻味了,喊敢把货币跟我大唐的货币对接,知道你家的小公子是干什么的吗?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此事就当没发生,把路修上,质量一定要保证,哪怕是给新罗修也不能搀假,从而弱了铮铮建筑的名头,去吧。”

张铁得到小公子和小娘子的保证,心中塌实多了,哪怕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新罗的钱与大唐的钱进行兑换就能让新罗受到损失。

“恩,小公子和小娘子是很厉害的,先不管别的事情,把路修好,然后让新罗人自己主动连通河道。”

写的慢了,还差一千,先更出来,晚上还有,一定在月末之前更出五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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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属地百口人难寻

达成协议之后的铮铮建筑在新罗商人的面前展现出了其独有的效率,由一千人组成的施工监督队伍在短短一天内到达各自的监管路段,也不知道他们前些日子藏到哪去了。

因泥河与浿水连通施工打架的新罗人停止了肢体接触,开始接手修路的活,不需要他们看懂图纸,只要他们有力气,能听懂监工说的话就行。

无数的沙石从河中淘出来,从山上敲下来,堆积在以前那条小路的两旁,各种工具发到新罗人手中,一袋袋的水泥如天降般地运到地方。

在新罗商人期待的目光中,鞭炮炸响,祭奠过土地神,施工正式开始。

“这里,那里,还有这,要修成水泥路,连接水泥路的是沙石路,不是我们舍不得水泥,是全修成水泥的路,一者费用不够,二者马不等走到地方,蹄子就会磨烂掉。”

施工现场,张铁耐心地对李东解释为什么不把路全修成水泥的那种。

李东还真不清楚,听张铁的话,恍然,略微沉吟下,道:“那进到里面的各岔路是不是能修成水泥的?”

“这个自然,李东家不必担心,我铮铮集团修出来的建筑绝对保证质量,此时积利州一方的路想是也修起来,李东家可派人前去查看,按计划,半年内合拢。”

张铁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展开图纸,圈了几个点,又讲起细节。

李东不清楚铮铮建筑的真正实力,无法估算出完工的时间,反正往日别人把铮铮建筑传的神呼其神,应该不会差。

“半年,给我十个半年我也无法按照图纸上说的那样修出一条从积利州连通新罗的宽敞大道,可路不修还不行,与新罗无关,我得把积利州连到大行城,那里的路不好走,还有一条江。

鸭绿江,绕过长白山,现在叫太白山,向西北去可通蒙古,朝东北能至黑水都督府,即便逆流而上费劲,也可把两地的资源顺水送到积利州。”

等待着别人前来刺杀的张小宝摊开地图,与王鹃研究战略布局方面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积利州配合新罗同时施工的原因,根本不打算修一条好路通过去,只是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王鹃看着图纸上张小宝刚刚弄好的一条条线和注释,叹息一声说道:“你这是不是职业习惯?原本是为了解决两条河连通有人阻碍施工的事情,结果到你手里,又变成这么大的布局,要不是知道你不会骗我,我真以为你在给我画大饼,你这种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顺势而为嘛,你说陆路修不过去,到时候咱们的人从北美洲回来,带那么多的农作物,种在黑水都督府以及我们那时的黑龙江一方,运不出来,还不得全烂在地里?

我又不是为了政绩随便糊弄的官员,我得给整个东北地区打好基础,以后的新农作物亩产提高多少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把利益最大化,咱们统领河北道北部,那就要当成一盘棋来下。

张小宝说的很认真,大手往地图上一划拉,整个原来的东北三省包括人家朝鲜和俄罗斯的地方全给罩进去了。

“看把你能的,还统领整个河北道北部,你就一积利州刺史,等吧,等到我们那么多的工匠把整体工业基础搞上来,就开始修铁路,找头脑灵活的工匠,让他们多学学识字,好形成一个体系,组建专业的学院。

中医方面不能丢,很多药理还是不错的,我们那时就逐渐起来,西医也要向现在一样,融合,以后不存在中医和西医,只有一条如基因基链那样的相互影响交融的医学体系。”

王鹃说着说着,眼中充满了向往,脑袋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享受着河面吹来的轻本文转自tml风。

张小宝略微调整下姿势,让王鹃能靠的舒服点,抬头看看天“把水云交来,飞到建安看看,带回小贝他们的信,这段日子没看见水云,不知又做什么去了。”

“听张鹰说,水云这个样子是有了心仪的对象,咱猜猜它会不会成功?找到的伴侣长啥模样?”

“一个脑袋俩翅膀。”

“有一只鹰那么大是不是?”

“你感觉出来了?放心,绝对不会长成小鸡。”

“流氓,说水云呢,你再把那肮脏的东西往我手边凑,我就给你捏下来。

“石伯伯,本官,哎我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你把还留在这里的人都找来,我出钱给你们配备好的工具,带你们走向富裕。”

曾经的建安都督府,如今的建安县,小贝终于是安顿下来,一百个孩子分成拨,就地取材修缮房屋,条件十分艰苦。

小贝找到放牛的孩子,看到他家中还有七口人,加上因她到来躲避的其他人,估计一共能有三百多口,这点人比起积利州一营县、二营县等县来说实在是太少。

即便是少,小贝也见不到面,只有姓石的一家,因主人倔强没有搬离,小贝今天找过来,想跟对方商量下,把仅有的人聚集到身边,建设地方。

一大早,把昨天抓到的几只野鸡拿过来选选,挑出两只最好的,学着哥哥当时做叫花鸡的样子给弄出来,趁热装进篮子,跟小远一起扛着找到这家。

她原打算摆摆身份,后来想到小远反感她总是装腔作势,干脆实在点,把心中的想法表达出来便可。

其口中称呼的石伯伯看不出年龄,这个姓还是护卫在查看地形的时候从一个躲在不远处的小娃子口中问出来的,那小娃子吓坏了,护卫没敢抓住带到小贝面前,怕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石老头此时正用一种慈祥的眼神看着小贝,脸上粗糙的皮肤如田间的垄沟一样皱皱着,挽起来的头发又细又松,一身粗麻布的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如树根的手臂上青筋突起,灰褐色的指甲一个棱一个棱的。

听到小贝的话,伸出手来摸摸小贝的头,把脸笑成一个挤在一起的疙瘩,眼睛都快被挡住,对小贝说道:“听男娃子叫你,你叫小贝?”

“恩呐,就是小贝,石伯伯,我给您带了鸡,叫花鸡,可好吃啦,您尝尝,尝好了别忘帮小贝把其他人找来,要不小贝的官就当不下去啦。”

小贝没躲老头的手,瘪着嘴说道。

老头微微点下头“这是哪家的娃子,长的真好,娃啊,家里的大人呢?不该让你娃的瞎跑,万一遇见坏人该怎办?”

“在京城呀,我爹是工部尚书,我娘是一品诰命,我是四品中大夫兼知御史事、事大理寺卿职又兼建安县县令,就是这里的父母官啊,石伯伯,您可一定要帮忙,我还给你做叫花鸡吃。”

小贝很诚实,张口就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那一串儿的官职名称听得老头一愣一愣的,可他能听懂的只有尚书和县令两个名称,至于什么大夫又事又兼的他根本不清楚。

“哦好啊,小贝还是官啊,小远也要努力才行。”老头眯着眼睛,又揉了揉小贝的脑袋说道。

“石伯伯,小远也有官,他是四品中大夫兼知御史事、事大理寺卿职又兼建安县县丞,比我小一点点,他爹也是大官呢,他娘也是一品诰命,石伯伯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看。”

小贝说话的工夫,看老头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不相信,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金鱼袋和一个银鱼袋,拎在手中在老头面前晃悠,又后悔没把官服穿来,没带官印。

见老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小贝无奈地摊下手,继续道:“石伯伯,没骗您,我和小远的家里可厉害啦,我哥哥和姐姐跺跺脚,整个大唐都要跟着颤三颤,您要是把人找齐,我给您一个官。

我给的官可不一样,除了在这里您能够有一片不用交租子的地,哦,现在您也不交,那不说这个,除了租子,我的官员还能得到我家产业提供的福…福利,我数数啊,有绸缎,有家具,有豆油,有药品,有木耳,有海带,哦,叫昆布,冬天还能吃到青菜,反正就是好处多多。”

小贝一边说一边掰手指头,数给老头听。

“好,好,当官,小贝封什么官,老头我就当什么,来歇歇,晌午就留在老头子的家中吃饭,给你做蘑菇。”

老头笑的越发慈祥,怎么都觉得小贝和小远两个小家伙好看。

“哎呀,石伯伯,我真的官啊,我是三水县张家的小贝小娘子,我家中有水云间的买卖,还有碧海银沙,还有,反正好多好多买卖,石伯伯您听过么?石伯伯?”

小贝说着,老头愣住了,连忙又问了句。

“三水张王两家?山在一旁水中央的水云间?你是他们家的娃子?”老头这下终于认真了。

小贝猛点头“对呀对呀,我是小贝小娘子。”

“等等,我这便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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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含元殿上有一问

“今日众卿可有重要议事?”

随着盛夏的到来,近日雨水渐多,天灰蒙蒙的,好似要掉下来一般,有的人觉得喘气费劲,有的人则是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含元殿早朝上,众臣就位,李隆基姗姗来迟,刚一坐稳便及不可待地朝臣官出言询问。

众臣一听就知道皇上今天心情不错,有大好的事要说出来。

故此自己要说的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必拿出来说,等回头整理好,写个奏章递上去也成。

李隆基端坐在那里也是这个意思,他要说话了,别人先不要出声。

可平时很有默契的臣子,今日却有一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听闻一事,积利州上月初,派快马飞骑,四下发送消息,征京畿道、关内道、河东道、都畿道、河南道、山南东道、江南东道等地各富商前往积利州,不知可有其他臣官知晓?”

站出来的是张说,脸色不怎么好看,说出来一番话,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在对面那一排的官员身上来回看。

李隆基一愣,他还真没听过这个事情,最近他总去工部溜达,跟张忠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偶尔还会沾一身灰回来,主要是有个非常大的课题他参与了,他认为自己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今天成功,想显摆显摆。

未曾想,张说没给他这个机会,非要站出来说事儿,一说还是积利州的,张说他几个意思?

其他官员心中也是各有想法,积利州召集几个道上百给府县的商人过去,又怎么能不清楚?但张说却拿出来说事儿,难道是觉得日子过的舒坦了,找点别扭?

谁不知道皇上不准别人去找积利州的麻烦?张小宝和王鹃在那边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工夫和精力来应对京城这边的弹劾,并上奏辩解?

半月前,江南西道水灾,前日消息才传来,结果江南西道的消息刚一到,积利州那边就飞来一只鸽子,说是江南西道周边府路的赈灾物资已经在调配完毕,正在送往江南西道的路上。

用脚想也能明白,这是人家张小宝和王鹃的反应速度,全国各地都有鸽站,马未出,鸽先行。

当时听到两种相继而来的消息,自己等人松了口气,皇上明显也放心了,高兴劲还没过去,张说就又跳出来,他究竟想干嘛?

李隆基也是这个心思,小宝和鹃鹃那么忙,要管着河北道北部的开发事宜,尤其是黑水都督府的资源开采,又要算计新罗,把他们的经济彻底搞垮掉,以后完全依赖于大唐,还得统筹自己家中的买卖资金,以及大唐钱庄的制度,加上江南西道赈灾以朝廷名义调集货物,就不能让他们少点压力?

看张说站出来的表情,必然不是什么表扬小宝和鹃鹃的情况。

如是想着,李隆基的面色也像天一样,阴沉下来,扭头看站在旁边的高力士,想知道小宝和鹃鹃又干啥了,为何调动如此之多府县的商人到积利州。

高力士还真知道,他认为是一件小事,找商人去积利州与行政无关,所以没抽出空来跟皇上说,见皇上看向自己,凑前两步,道:

“陛下,小宝家信中提过此事,积利州如今人口不缺,资源也足,可前去旅游的人太少,方面出现了瓶颈,于是想找更多的有钱人去体验下那里的景色和风光,好进一步带动当地经济。

找商人过去的理由就是商议新的技术应用分配问题,有一部分最先应用在军事上的技术可以拿出来用于民生,如一代车床的加工技术,酸碱的洗涤方面,可以做出大量廉价的洗衣粉与肥皂。

现在我大唐养殖技术逐渐提高,更多的油脂存留下来,可让商人收集加工,还有引火之物,就是陛下您看到的那个火柴,比火镰更方便,所以把离得比较近,并且路途畅通的商人找过去,一举多得。”

“哦”李隆基恍然“原来是这样,如此说,小宝和鹃鹃还能抽出空来忙别的?朕觉得他们二人应该当宰相。”

李隆基小声地对高力士说一句,这才转过脸来看向在下面站了有一会儿的张说,问道:“张卿所言之事朕已知晓,不知张卿还有其他事情?”

张说心里清楚,皇上是又要偏向,可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来说,不然这个中书令还有什么用?

军队的事情本是自己安排,结果到现在成就了张小宝和王鹃那个义务兵的功劳,周边国家的关系,也应由中书令拿出决策,可两个人插一手,又给摆平了,经济方面自己管不了大唐钱庄。

农事上又不晓得套养与杂交,武器制造的兵工厂还是被张王两家控制,就连运输中的修桥修路自己也插不上话。

最可气的是官员官职的安排方面,凭什么张小宝他们二人说给谁安排到哪个位置就安排到哪个位置?当吏部不存在?当中书令是个摆设?

“陛下,臣以为积利州的张刺史所行之事不妥,一者,劳民伤财,调几道商人前去积利州,路途不近,花消甚巨,其钱若行民事,则各道民可兴;二者,我朝技术领先周边各地,然,放于商人之手,恐被奸细所得;三者,其以一州刺史之位,一言可调我朝各地商人,势必大,若似用,日后难以掌控,臣请陛下三思。”

张说罗列出三个方面的事情,如不是知道皇上不允许任何人在朝堂上当面弹劾张小宝和王鹃,他真想把罪名也安上。

李隆基听着张说说的事情,没有直接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看向其他臣子“众卿可有话说?”

“陛下,臣有言,臣以为张中书所道之事不足为虑,若说把权私用,臣弹劾张中书以权谋私,肆意提拔与其交好之官员,私下信件聚会往来不断,与朝堂自成一派,望陛下查证。”

这时突然站出来一个官员,对着李隆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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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算来算去如先前

突然出现的弹劾张说的声音,让百官的目光都转了过去,离得远的仔细一看,认识,副相李元纮,一个平时很少说话,总是办实事的人,不知今天怎么就突然冒出来弹劾起张说。

张说同样纳闷,自己找张小宝和王鹃的毛病,你李元纮跑出来干什么?难不成那两个人与你有亲?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在纳闷的时候,心中更多的是气愤,好你个李元纮,平时没找你麻烦,如今你盯上我了?当我好欺负不成?

刚要出声质问,李隆基这时开口了。

“李卿所言之事朕略有耳闻。”这几个字说出来,李隆基停顿了下,文武百官则是心中一凛,莫非皇上要对张说动手?

“然。”李隆基又说了一个字,张说松口气。

“张卿乃为中书令,统领百官,自需与百官接触,朝堂上时间不足,私下说说也不无不可,到是耗费了空闲时间,张卿以为然否?”

李隆基眯着眼睛看向张说,脸上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张说猛点头,那胡须随着身体的动作飘来飘去,略染霜色的样子,配合着天气,让人看到了一种凄凉。

站在其对面的源乾曜轻轻叹息了一声,老喽,都老喽,岁月不饶人呐,不比张小宝和鹃鹃,如此年岁上便可定朝堂之事,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

“这就对了”李隆基很随意地说了一声,接着又道:“朕知道,很多臣子心中并不曾有其他想法,只是做起事情容易让人误会,张卿就是这般,还望众臣能够对身边的同僚更信任一些。

不要听风就是雨,更不能拿出一个莫须有的事情便肯定别人有不好的心思,以己度人,按小贝的话来说,我们大唐的朝堂是团结向上的嘛,众卿觉得朕所道可对?”

“陛下,听过陛下的话,臣才觉得陛下的宽容和信任,臣定不辜负陛下的这番信任。”宇文融冒出来说了一句,其他的臣子凡是站在前面的都纷纷出来跟着附和。

张说自然也不例外,说完奉承的话,明白自己今天又是白费劲了,皇上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不要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往人家身上安,别人弹劾自己,皇上没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再去提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的事,岂不是玩火?

‘哎凭什么他二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张说心中不服,脸上更显老色,悄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决定再忍忍。

君臣和谐地互相捧了几句,又回到了最先时那种宁静的场面,风还在吹,天也没变晴,估计等早朝结束,会有一场大雨,不知皇上给准备伞没?从含元殿走到办公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后悔没把张王两家送的便携式折叠伞带在身上,下次一定吸取教训。

李隆基摆平了张说,调整下心情,终于是恢复到了刚开始时候的样子。

笑着对群臣说道:“既然你们都没有重要的事情,朕就说说朕最近的事情,这是朕突然想起来的,巧了,来人,把朕的东西抬上来。”

下面的臣子才不认为是突然想起来的,否则也不可能一早不让别人出声,张说非站出来,该。

早准备好的东西自然用不上太多的时间,随着李隆基的话音落下,高力士挥挥手,旁边有几个太监把东西就搬到了李隆基的前面,群臣伸个脖子想要看看皇上究竟干什么了。

李隆基轻轻咳嗽一声,很少见地从那个软椅上走下来,一直站到摆放在地上的东西面前,又更少见的微微一笑,从跟在旁边过来蹲下身拿起一样东西的高力士手中把东西接到手,对群臣摆摆,问道:“众卿可知此乃何物?”

群臣一看,认识,灯泡嘛,又不是什么希奇的玩意,自己家中便有,张王两家送的,凡是品级够的官员,都能免费得到张王两家的好处,有很都官职小的官员,为了这样的福利也会努力。

富贵人家也买来摆在家里用,有风车的用风车带动,没有风车的想办法弄水车,要是两者全没有,就让人轮换着踩动那个发电机,今天皇上拿出来干啥?

李林甫有眼色,站出来,显出一副不敢确定的表情,小声询问道:“陛下,此物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灯泡?陛下拿的这个小巧玲珑,可是陛下亲自做的?”

“恩,是灯泡,不错,李卿的眼力确实了得,一眼看出。”李隆基对李林甫的表态还是很欣赏的,赞扬了一句,又摇摇头“可不是朕所做,朕怕伤到,朕还没那个本事吹灯泡,更不会抽空气。”

“陛下龙体重要。”李林甫又跟了一句。

李隆基这回没接话,一手拿着小灯泡,一手指向地上的另一物,又问“此物可知晓?”

“啊?难道是那传说中的鱼缸?”李林甫看到的是一个玻璃做的箱子,和鱼缸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水中并没有鱼,而是连着电线。

“不对,再猜。”李隆基此刻像个小孩子一样。

“还请陛下明示,臣真的猜不出来了,臣如今才知晓,见识确实不如陛下广博。”李林甫苦恼地求教,这回可不是瞎说,他确实不知道,其他臣子离近的也看到那个鱼缸,心中同样纳闷。

李隆基眼睛朝下面远处看看,招手“上前来,朕给你们演示。”

离最远的五品官,看看旁人,见旁人有人动作,也跟着朝前凑,等到了近前,真的像李林甫说的那样,就是个鱼缸,没放鱼的鱼缸。

等别人都疑惑了,李隆基这才继续下一步,拿起鱼缸中的两根线,一根缠绕在灯泡的底部,一根则是放到那个最小的点上,只见两个线刚刚连稳,那灯泡突然间就亮了起来。

“啊?陛下,怎么亮了?”高力士配合地惊叫一声,那眼睛睁的大大的,让人担心里面的眼珠子随时能掉下来。

李隆基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在那里来回动动,好让所有围过来的人能够看清楚,等群臣纳闷不已之后,缓缓地说道:“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没有用风力,也没有用水力,更不曾让人蹬那个发电机。”

“陛下,那怎么亮了?”张九龄又往前走走,仔细地观看,还是没看出门道,虚心地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怎么就亮了,相信众卿心中都有此疑惑,这便是朕参与研制的湿电池,有了电池,以后不必再像已往那般劳累,随时随地可用电池来点灯。”

李隆基把电线离开灯泡,又按上去,往复几次,让人看个清楚,高兴地介绍起来。

“陛下果然厉害。”有一个五品的官员由衷地赞叹道。

李隆基笑着摇摇头“不要以为这就是朕的初衷,若是只能让灯亮,那还不算什么,再看看另一物。”

放下灯泡,李隆基手指向面前的另外一个东西,准确地说是两个一样的玩意,还有一大捆的电线,让群臣不知所以。

这回不用别人配合着询问,李隆基主动地介绍起来“此乃有线电报机,有人会问了,这玩意干什么用呢?是不是?”

群臣中有人腹诽,这不是废话么?你拿出来不就是让别人看,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谁没有这样的想法?

“朕这便让你等知晓,来人,把另一个抬到远处。”李隆基听不见别人的心声,没有证据治罪,吩咐一声,立即有太监过来,抬着其中的一个,捋着线向下面走去,直到那一捆子电线用完,方才停下来,等待下一步指示。

另有人抬一个鱼缸过去,配合着站到旁边,一同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四下看看,高力士连忙对不远处打了个手势,那边过来一群人,身上俱都穿着同一个样式的工作服,一个个昂首阔步,只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人群中有的人身上带着伤。

待这群人走近,李隆基招招手,一个跑到最前面,又有一人跑到远处,各自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笔记本,一支铅笔,准备妥当。

李隆基看向臣子们疑惑的眼神,给介绍道:“电报机的作用是能快速地发送信息,那边一动,这里马上可以收到,电线有多长,电报机就可以在多远的距离上相互通信。”

众臣点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即便有疑惑,不相信也不敢表现出来。

“朕知道你们不信,无妨,这就让你们明白,张卿,你来说句话,让此人把消息传过去,看看对面另一台电报机是否可以接收,如此远的距离,你小声说一句,那里听不见是吧?”

李隆基把张说喊出来,让其说话。

张说点头“是听不见,那里距此处有二十余丈,陛下让臣说,臣可真说了,恩,就说今天会下雨这五个字。”

“发报。”李隆基对身边后过来的人吩咐道。

这人连忙从怀中又掏出个厚点的本子,在上面查找几下,又用铅笔于刚才的本子上写写画画,这才用手按住电报机上的一个地方,另有人帮忙把鱼缸中的线连接好,对面也是如此。

一切准备就绪,这人开始按动那个地方。

‘滴滴…滴…滴…滴滴滴……。’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没用多长时间,这人把手抬起,示意完毕。

群臣马上把目光又转向下面的那个人,就见那人在本子上刚写画完,然后同样翻开另一个厚厚的本子,从中查找,片刻后,有一人从那方跑来,对李隆基说道:“陛下,接收完毕,内容,今天会下雨。”

“恩?”众臣不少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觉得非常神奇,怎么滴滴几声,那边能知道传递的是何消息?这可比烽火台好用多了。

“还有哪为试试?”李隆基脸上的笑容更甚。

“陛下,臣来。”不信邪的吕延祚站出来,对发报的人贴着耳朵,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就不相信是真的,发吧。”

这人点头,又翻看几下本子,写画完毕,开始按动电报机上的键子,伴随着滴滴声,另一边开始接收,同样用了非常短的时间,那边跑来一人,对着众人说道:“收到,内容,我就不相信是真的。”

吕延祚一愣,抬头看看远处,咽了口唾沫后对皇上说道:“陛下,真神了,这东西若是把线扯到全国各地,以后来回传递信息,那速度真不敢想。”

李隆基微笑颔首。

这时张说又开始给泼冷水了。

“陛下,臣以为不妥,想要把电线扯到全国各地,那需要多长时间?又得耗费多少电线?此物鸡肋而已。”

李隆基刚刚还高兴的心情被张说一说,又变了,瞪了张说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在他早有准备,见群臣中有人露出同样的想法,咳嗽一声,道:“试验而已,这叫有线电报,如今工部正在研究干电池和无线电报,等研究出来,电池携带更方便,电报机也不再需要电线连接,这下不是鸡肋了吧?”

“陛下圣明。”高力士又跟着帮腔。

众臣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自然清楚如果能够有着携带方便的那个叫电池的东西,再加上不用电线连接的电报机,以后的消息传递会快到何种程度。

只不过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突然到一点准备都没有。

源乾曜激动地出声道:“陛下,我大唐何时有了如此先进的东西,照陛下这样说,那岂不是从最远的地方把消息传到京城,只需要一眨眼?”

“那到未必,听小宝和鹃鹃说,需要几次中转,不然距离不够,可以安排专门的中转电报接收的频段,先进么?恩,算是先进,至少领先周边国家,没有我大唐十几万的工匠奋斗,就没有今天的先进技术,他们付出了很多啊。”

李隆基说着话,脸上高兴的表情收敛起来,眼睛看向站在几步外的那一群工匠,给众臣介绍道:“这些便是电池和电报的研究人员,刘良。”

“陛下。”人群中随着李隆基叫出名字,一个人站出来,这人的身上几个地方还包着白色的布,众臣知道是受伤了,这是如今德艺医院的经典包装用布。

李隆基的目光柔和地看着刘良,刘良显得很激动,不停地咽唾沫,腿也在哆嗦。

“把右胳膊的袖子撸起来。”李隆基命令。

刘良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用左手一点点把右边的袖子撸上去,露出了那条胳膊,众臣看到,几乎同时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条胳膊上坑坑洼洼的,皮肤已经皱在一起,胳膊又小又细,好象被火烧的一般。

“刘良的这条胳膊是在做研究的时候被硫酸烧的,可他还是把硫酸的比例给确定了下来,没有他的坚持,就没有现在的湿电池,朕封他为开国伯爵位,赵成,出列。”

李隆基介绍了一下刘良,又对人群中喊了声,另一个独眼的人站出来“陛下。”

“这是赵成,一直负责电报机的制作,在焊制的时候,把眼睛崩瞎了一只,可他用一只眼睛,也完成了最初的电报机焊制任务,朕封他为开国侯,赵功,出列……赵功是赵成的弟弟,跟着哥哥一起做实验,原本赵功是一个举人,放弃了考科举的机会,甘愿接过哥哥的重任,朕封他为同进士出身,张严,出列……。”

李隆基一个个地把人叫出来,每叫出一个便说出这个人做过的事情,并加以封赏,一共三十二个人,无一遗漏。

凡是被叫的人在李隆基介绍的时候都挺起胸膛,满眼激动的神色,众臣也是一个个的听着,换成以前早有人站出来反对皇上封赏这么多,但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知道陛下如此赏赐是给那十几万的工匠看的,以前一直不重视的工匠竟然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实在让人心潮起伏。

李隆基蹲下身,摸摸那个电报机,又说道:“朕希望众卿知道我大唐工匠并非地位低下,明白当你们享受着好东西的时候,有人在为此流血牺牲,每一样东西上面都流荡着我大唐工匠的心血,要珍惜。”

“臣谨记。”高力士先开口,其后众臣一同应声。

“恩,都请回去,格物之极至,无所不能,切记保密,议事。”李隆基让群臣见识了一番工匠们的厉害之处,重新进行早朝的事情,第一个提出的就是给工部拨钱,大笔的钱。

众臣这下明白了,皇上做了这么一出,是为了给张忠扫清障碍,如没有电报机的出现,平白地给工部大量钱财,会有人反对,此时再一说,想想那可以远距离传递消息的先进工具,再也没有人会不,实在是太吓人了。

想象着以后千里之外,一人在那电报机上滴滴滴滴地敲上几下,消息马上传到京城,再同样商议过后传回去,比八百里急报快多了,就连鸽子也比不上,遇到灾害和战事,反应的时间会被大大缩短,打仗的时候更是了得,几支军队可以随时相互配合,还有什么样的敌人不可战胜?

在别人满意的时候,李隆基的心思却飞到了积利州那边‘小宝,鹃鹃,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那种可以从陆州打到京城的武器?并且进行拦截?’

‘滴滴,滴滴滴……。’泥河北岸一件屋子当中,王鹃的手在一个东西上面点着,滴滴的响动声不时传来。

张小宝则是坐在一旁,看着手上的地图,陷入了深思当中,过一会儿恢复过来,问道:“好完吧?一按就出声,练好了就帮我发送电报,就说,今天你们辛苦了,路修好没有?如果修好了的话,那么你们先不要着急,要稳重,告诉其他的人,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等着下一个步骤进行的时候,那就是我们胜利的时刻,对此……。”

“张小宝同志,这是发电报,不是你打电话聊天,简洁你懂不懂?”王鹃正准备翻译成电码,听到张小宝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停下动作,不满地抱怨道。

“哦,才想起来,就打,路成则行动。”张小宝点点头,把刚才那一堆的话变成五个字。

“这不就完事了吗?费那个牛劲,你说李隆基会不会发现咱们用的东西,比他看到的先进?然后骂人?”王鹃对电报还是有点基本功的,很快把消息传过去,如果李隆基看到她所用的电报机,一定会大骂他们两个人藏私。

这电报机旁边没有任何的鱼缸,而是一个块状的东西,给电报机提供电源,同时电报机也没有电线连接到别处,只有一根伸出去的天线,这就是他期待着以后会制作出来的干电池和无线电报机,不会想到张小宝和王鹃已经用上了。

张小宝有点不确定地说道:“估计不能吧?”

“是不能骂还是不能发现?”王鹃又问。

“只要不能发现,他自然不会骂。”张小宝答。

“也就是说,你把后果寄托在了前者上。”

“对呀,真让他知道了,估计会给咱们穿小鞋,这可是和那有线电报差很多的东西,是跨时代的产品,其中应用了电磁技术,以后可以做个电台,然后用细匣子来接收,这里是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向您播报的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知道了这个技术出现,他没有第一个看见,会不会生气的问题,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您可以把您的想法写成信邮寄到……。”

“行啦,你就别贫了,还生气,照着他以前的性格,你这罪应该杀头,找一万个人围观的那种,然后用馒头沾血回去吃了治疗肺结核。”

“治疗肺结核用雷米封好不好?医学院那帮人实在太差劲了,到现在也没有研究出来,还有抗生素也是如此,最起码把青霉素先做出来,好给人治病啊,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得啥时候才能做心脏搭桥手术?”

张小宝开始抱怨起医学院的研究速度太慢的问题。

王鹃则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当是做游戏,想快就快,那是一个体系的问题,还心脏搭桥手术,你怎么不说改变DNA呢?让人类不用担心呼吸问题,可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自由翱翔在宇宙当中。”

“也成,这是医学院的新课题,最好是先从中医的五行与阴阳平衡方面先进行论证,真气走经脉,哎要回去了,明天咱们就被刺杀。”

张小宝顺着王鹃的话说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正经的事情。

“明天啊?明天是不是早点?等河道开始连接的时候再说吧,不然容易出问题。”王鹃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见解。

“听你的,天色已晚,夫人,不如我们去休息。”张小宝一脸向往地说道。

“你要是再敢趁我睡着了动手动脚的,我就把你的咸猪手剁下去。”

“是你自己往我身上挨的。”

“那也剁下去。”

接收到小公子和小娘子的命令,铮铮建筑的人干活的速度又加快许多,晚上也没有停,点着火把照明,继续指挥着新罗的人拼命修路。

这段日子进行下来,新罗一边的路眼看就要铺设完毕,收取关税的地方也同样建设好,凡是交了关税的人,通过这条路时就会放行,不交钱则是阻拦在另一边。

新罗的商人们期待着关税到来后他们得到的好处,新罗的宗室人员也指望用这笔钱来建设地方。

又是两天过去,最后一段修好的路正在浇水,等干了,把上面保湿的草垫子拿走,路便可以一直延伸到最远处。

又一日,李东听着鞭炮的动静,高兴地站在收取关税的地方,等待大唐到了的商队把钱主动送上,派出去到大唐的人传回来的情报上显示,已经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商队过来,安理说,昨天晚上就能到,不成想,到现在还没来。

在焦急的等待中,太阳到了天空的正中,就在李东等新罗商人以为今天大唐的商队也不会过来的时候,远处的小路上随着风荡起了一股不小的尘土。

“来了来了,准备好,一会儿查看货物的时候要认真,不能多收钱,也不可以少收,两成的关税,记住了。”

李东看到逐渐行近的队伍,连忙朝着一旁负责收取大唐关税的人吩咐。

那群人参差不齐地答应一句,眼睛死死地盯在那个商队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哗哗的钱声。

越是着急,时间过的就越慢,就在李东等人等不及的时候,商队终于是缓缓地来到了收税的关卡处,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不清楚情况的样子。

李东这个主要的头头,知道该自己上场了,站出来两步,对着商队问道:“你们的东家在哪?根据新罗与大唐之间的协议,你们到新罗卖货物,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关税,也就是两成,交了钱可以通行。”

“什么时候的事情?两成?也太多了。”在李东的话落下一会儿之后,商队中站出来一个人,疑惑地问道。

“不长时间的事情,是你们大唐的那个张小宝提出来的,两成不多,你们的货物到新罗可以卖多少钱难道你们不知道,若是拿不出线钱,可以用两成货物代替。”

李东说着这番话,心中却有着别的心思,那就是凡是过来的商人,对他们的态度不用好,只要他们有疑问,马上推到张小宝的身上,让张小宝与其他商人间的矛盾加剧。

商队的人明显是觉得多,那人又问道:“如不交呢?”

“不交便不可在这里过去。”李东一点也不着急。

“那不过了,走,回去。”商队的领头人更干脆,手一挥,队伍轰隆轰隆地调转方向,用比来时快上很多倍的速度离开。

李东眼巴巴地看着那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的商队,想要阻拦,又发现人家是在大唐的土地上,自己没那个资格。

等着最后一缕烟尘消失不见后,李东咬咬牙,郁闷地说道:“这帮大唐的商人就是奸诈,铁公鸡,一毛不拔,给我看好了,以免他们借夜色偷偷过去。”

同样失望的新罗人也跟着忿忿不已,答应了李东的话,发誓要把这里守好,绝对不给大唐的商人任何机会。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月挂高空,只缺了一边的月亮让周围的星星暗淡下来,依旧坚持着没有睡去的李东不停地打着瞌睡,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到手来不见丝毫作用,上眼皮直打下眼皮。

就在他要坚持不住睡去时,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人,着急地汇报道:“李东家,不好了,大唐的商队绕过咱们这里,从别的地方进到新罗去了。”

“什么?进去了?怎么不阻拦?”李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商人们才不管什么制度,能少付出一笔钱就绝对不会多拿出来一点。

“拦了,可地方太大,我们的人手不够,大唐的商队分成了无数个小股队伍,从各个地方往我新罗来,凡是被我们拦住的就说夜黑走错了路,转身回去,派出去的一百多个人,拦住三十个小队伍,可看其规模,应该有七成的大唐队伍没有被拦住,那也就是七成的货物进到新罗了。”

来人一脸沮丧,似在抱怨大唐人,也似乎抱怨自己一方的人手少。

听着来人的话,李东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在鼻子上面形成了一个川字,看了眼等在那里的人,问道:“兄弟们可有什么好办法?”

“有,一个是加派人手,想要把陆路这块地方彻底拦住,至少得五千熟悉这里的人才行。”来人答道。

李东眼睛看着一个地方,愣愣地不动,过了会儿,说道:“也好,那就在明天与人商量下,派五千人出来,专门拦住大唐的商队,不能让他们那样轻松过去,否则谁还会给钱?”

“是。”来人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翌日,又是中午,天热的让人心口发闷,好在另一个从大唐过来的队伍到了地方,同样打听了下关于税收的问题,也与前一个一般,转身离去。

新罗好不容易找来的五千人按照距离分到一个个地方,等待晚上大唐的人偷偷过来好挡住。

可这次不等着天完全黑下来,太阳刚落山时,又有人跑过来找李东。

“李东家,不好了,大唐的商人在泥河那个窄的地方渡过去了,他们竟然带着皮筏子,想是早有准备,李东家,快想想办法?”

李东这下彻底地懵了,陆路上还可以派出五千人进行封锁,可连水路也算上的话,那别说是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也拦不住,地方太大了,泥河那里有很多地方的河道都比较窄,想过就能过去,非常轻松。

莫非关税真的是收不到了?那还要这个地方做什么?还花了一百万贯,都打水漂了?

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李东这回是真的没有办法,又一次来到长丰阁的三楼,把其他商人找来商议,希望有人能够出个好点的主意。

“听李东家的意思,是我新罗与大唐连接的陆路太宽,而两条河还有不少河道狭窄之处?那是不是可以想个办法,让河道变宽,使他们的那个皮筏子不能轻易渡过,再从路上让连接的地方变狭窄?”

一个合伙的商人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并提出个思路。

其他商人也是点头赞同。

“那该如何让河道变宽,陆路狭窄?”李东嘟囔着使劲想主意。

其余商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突然,一个商人的眼睛亮起来,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个好办法,那就是把两条河连通,这样一来,水流加大,自然就能使河道变宽,而且原来没有被水淹没的凸起之地,一旦被淹没,就会形成暗礁,很容易出事。

然后再找一个地方,比如我们那条路连接之出,在那里搭起一座桥,让大唐过来的商人都从桥上过,如此一来,他们再想绕路就费劲了,真翻几条船,损失的可就不仅仅是两成的关税,货物的价值运到新罗可是不少,加上人命,想是能解决这个问题。”

“对呀。”另一个商人一拍大腿,表示赞成,忽然又露出迷茫的神色,道:“我怎么听着这个主意那么熟悉呢?”

李东思路比较快,跟着说道:“自然熟悉,那是张小宝最开始提的办法,不是被我等雇人给搅和了么?还和被雇佣的人打了不少架。

张小宝,张小宝啊张小宝,你行,我懂了,这是变着法地要把河连通,佩服,让我等明明知道,明明憋屈,还不得不照做,不做便没有两成的关税,上面已经承受不起压力,而且我们还拿了一百万贯。”

其他商人也不傻,一听便明了,互相看看,从别人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这个张小宝终于是交上锋了,不与其直接接触,还真无法了解到他的本事,转了好大一圈,该通的河得通,该修的桥还要修。

李东十分无奈,叹息道:“商议吧,与铮铮建筑集团的张铁去商议,明天让人送信,诸位,记住了,千万小心,张小宝再提出任何事情,都得考虑清楚才行,不可再上当,我算是知道李隆基为何把他派来,人精啊。”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新罗要与大唐合作连通两条河并且修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唐的长安京城。

李隆基早朝的时候正与群臣商议关于以后会有更多的商人到海外去探索新的地方,把好东西带回大唐应该如何收取费用的事情时,高力士就被小太监给去取信。

看过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的高力士递上来的信,李隆基愣了一小会儿,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宝啊小宝,果然没让朕失望,这圈子绕的,把当初对付朕的那套办法用在了新罗的身上,好,朕心甚慰,来,众卿传看一番。”

早朝刚才商议的事情暂停,信先送到了张说的手中,他的官最大,把这封字并不算太多的信看完,传给下一个人的时候,张说沉默了。

又一种想推翻自己方才说出的办法的冲动,刚才说起向出海回来的商人收取货物税时,他提议把陆州那里的海巡队伍收到朝廷的手中,真正的由朝廷掌握,而不是陆州那里来管,也就是变相地收回张王两家的权力。

那可是一个捞取钱财的队伍,谁掌握了,谁就能够权财两得,央求着过来办事的人绝对不会少。

但看过从积利州传回来的信中内容之后,他有点怕,怕自己的提议被张小宝和王鹃知道,凭借张小宝这种算计,把精力稍微用在自己身上一点,那后果,是否会是不可承受之重?

官员们一个个地看,看的很快,每一个看过信的人表情都是不同,有的紧张,有的欣慰,有的茫然,有的深思。

等传了一圈重新回到高力士手中的时候,百官对刚才关于陆州的海巡队伍归属问题又了不同的见解。

李隆基还在兴奋当中,对臣子们说道:“小宝真让人放心,如所有地方官员全能如此,那朕还有什么担忧的?可惜,小宝和鹃鹃只有一对儿,再难去寻,等小贝他们长大点看看,方才说到哪了?张卿说要收回海巡的管制到中书令,具体如何做?”

李隆基感叹了一番,又一次想起刚才的事情,看向张说询问。

张说吧嗒两嘴儿,看看对面那一排中幸灾乐祸望过来的人,沉着地回道:“陛下,臣又想了想,对于陆州那一处地方,臣还是不够了解,不如多派人到那里看看,学习下,然后再商议,以免匆忙行事造成偏差。”

“哦?又不着急收了?其他人也说说。”李隆基故意一问,他可不想让中书令管的太多,那权力就太大了,还是小宝和鹃鹃更让人放心。

“臣附议。”刚才帮着张说说话的一个人这时也连忙改口。

有了他的话,其他人更是不会去得罪这个刚刚算计了新罗一把的张小宝,纷纷表示赞成。

李隆基脸上的表情未变,平淡地说道:“既如此,进行下一个议题,关于义务兵退伍最后一年所去的学院应教授的课程事情。”

第四百五十九章费尽心思谋长远

作为新罗挨着大唐的唯一一处还算不错的酒楼,长丰阁已经成了李东等人专门用来商议事情的地点。

今天依旧是一群商人在此,宴请铮铮建筑的张铁。

“张管事,喝酒,此就乃是从大唐运送过来,想是张管事还能喝的习惯。”李东殷勤地给张铁满上一碗酒,笑容灿烂地对张铁说道。

张铁脸上的笑容不比李东的差,端起碗来与李东碰了下,仰头灌进去,非常的痛快,一碗酒下肚,用手一抹嘴巴,张铁畅快地呼出口气,对李东说道:“李东家的盛情难却啊,几日不见,我也怪想的,本打算等关税的事情落实下来,找李东家等人好好喝上一顿,不曾想竟然让李东家先请了,告罪告罪。”

“张管事说的话可就见外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用如此客套?谁请谁不一样?只要能在一起,我这心中就特别的舒坦,不知张管事以为然否?尝尝这酱焖猪尾巴,何如?”

李东笑呵呵地陪着话,又把张铁最喜欢吃的猪尾巴推到其面前。

“大善。”咬了一口猪尾巴,张铁夸赞道,并又接着说“李东家的盛情张某牢记于心,待日后我大唐那边修好酒楼,一定请诸位东家常去品品,小公子想把碧海银沙和水云间修过来。

到时两个酒楼依旧相对,互相竞争,共同进步,那可是各有不同,哦,还有新做出来的家具也一应摆放,若是看上哪一套好,我先做个承诺,用本钱卖与诸位。”

众新罗的商人没往心里去,酒桌上的话多不可信,互相之间使着眼色,犹豫着不知道由谁提起通河、修桥的事情为好。

最后还是李东把担子接过来,重新给张铁把酒满上,看向外面的河,对张铁说道:“这条河真不错,里面的鱼肉也鲜美,我突然想起来,别看泥河的鱼好,其实浿水的也不错呢,张管事可是尝过?”

“有尝有尝,各有风味,正如那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一般,怎么,李东家想要吃浿水的鱼了?回头我让人捕上一篓送来,一定鲜活。”

张铁点头说道。

李东同样跟着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还是费劲,若是能让两条河连在一起,那岂不是两种与都可尝到?我记得当初张家的小公子就是那般打算,可惜,别一些个不明事理的百姓给搅和了。

张管事,不如这样,这一次,我定然会管住百姓,不让他们前去闹事,你们继续按照当先的想法,把两条河连通,同时选个地方搭桥,方便来往的水运,上次实在是太匆忙,我等没来得及去管,实在是遗憾。”

李东的话说出来,其他新罗的人眼睛盯在张铁身上,希望能从其口中得到一个确切地答复。

张铁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在听到李东的提议之后,突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不成了,我家小公子那个人啊,你们不了解,他做事儿的时候是想到就做,等过了这一阵,就忘了,若不是被安排的人坚持着做下去,根本就做不成任何事情。

连通两条河与修桥的事情也是一样,现在再去找小公子问,小公子一定会失去那种先前的劲头,其实不修也没什么,我大唐来往的船只,可以稍微绕点路,或许还能转变主意到日本看看。

此事休提,我更是不敢对小公子去说,否则让小公子想起那时他的主意被人给搅和掉了,会不高兴,把气出在我身上,得不偿失,来,喝酒。”

“张管事,怎么会呢?不如这样,张管事找个机会,让我等与张家的小公子见上一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想是小公子会同意。”

李东陪着又喝了一碗酒,依旧不想放弃这个希望。

张铁微微摇头,沉思片刻,看向李东说道:“其实想连通河,修桥都行,只不过不能再找小公子,只需与我这个铮铮建筑联系,我们铮铮建筑愿意接活,并且在收费上给李东家一个优惠。

如果不是考虑到集团还有不少人指着这活吃饭,我都可以不赚一文钱,但我能保证,李东家出钱的话,我只赚一点点,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活,李东家多想想我们的铮铮建筑就好。”

“啊?我们出钱?可当初是你家小公子出钱,出的还不少,很多百姓已经被惯出毛病了,如修路时,若非是最先时候,你家小公子给出的价钱过高,也不至于给修路的百姓那么多的工钱。

干一天可以吃五天,用的还是你大唐运来的东西,这东西你们也赚了一笔吧?要是还让我们出钱通河搭桥,费用方面实在是承受不起,不如再商量下,我让去修桥的百姓少要点钱,跟他们把话说明白。”

李东本来就觉得先前反对,现在赞成很丢脸,为了能够收到足够多的关税,认命了,谁知道转来转去,把花费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可就不仅仅是丢脸与否的问题了,那种负担,实在太大。

张铁颔首“知道,这笔钱太多,故此,还是不要修了,李东家真想见小公子也行,但是,不能是李东家和诸位去见,我家小公子可是大唐的官员,一州刺史,若随便一个商人可以见到,那还不麻烦死?找找新罗的宗室之人,身份要够,李东家可陪同去见。”

“这个……好吧,我尽量去找宗室的人,未必能成,还请张管事在小公子的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来人啊,把给张管事的东西拿上来。”

李东实在没招了,对外面喊上一嗓子,不一刻,有人手端托盘进来,轻轻放于桌子上。

李东掀开上面的绸布,露出要送给张铁的东西。

张铁扫了一眼,又看看李东,在李东的期待中,微微一笑,说道:“好大的手笔,没想到李东家竟然能寻到鸽蛋大的珍珠,还是九颗,这九颗若是拿出去卖,想是少了万贯根本不可得,如此我收下了。”

“张管事说笑了,谁不知张王两家内院之人富裕,九颗珍珠还是轻了,待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李东笑着说道。

“成与不成的我无法保证,尽力吧,哎呀,头晕,不胜酒力,实在抱歉。”张铁一点也不可以,把九个珍珠抓起来,随意地揣进怀中,就好象是九块石头一样,另一手捂着额头,身体微晃。

“来人,扶张管事前去休息。”李东非常识趣,马上找人把张铁给扶走。

等着脚步声听不到了,送到门口的李东这才转回头,看看同样站起来的众人,神色痛苦地说道:“事情麻烦喽,按张小宝吃人不吐骨头的性格,这一次还不知会如何呢。”

“李东家,那珍珠张铁可是收了,难道他还不能帮忙……。”一人出声问道。

“没听他说么?一万贯的珍珠,他的意思是送少了,也不知道张王两家的内院究竟可得到多少钱,派人打听一番,下次估量着送东西。”

李东觉得自己一嘴苦涩的味道,他也想多出钱,可再多的话还能多到哪去,总不能拿出一百万贯的东西送人,那还不如直接花钱通河。

回到一处房间中的张铁把九个珍珠拿出来,突然想到小贝小娘子等人,皱皱眉头,自语道:“真不会送东西,只送九个,要是九个正好给小娘子和小公子们一人一个玩,九个怎么分?做一样东西送过去?愁人。”

在新罗商人的等待中,通河与修桥的事情就没信了,再去让人寻张铁,得到的消息是张铁正忙着把积利州通过来的路修建中,一时没空。

大唐的货物一批批地走私进新罗,那同样的价格,更好的质量,让新罗同一个行业的人受到了莫大冲击。

新罗的宗室人员着急,原先是打算用关税来冲抵这部分的钱财,但关税迟迟收不上来,新罗的百姓东西卖不出去,一再降价,几乎是入不敷出,大唐运来的货物还全是关乎于民生方面的。

新罗的宗室和商人们终于见识到了贸易倾销带来的威胁,从大唐运来的廉价粮食让本地的农民不愿耕种,种也是种一点够自己吃,然后想办法去赚钱,好买更便宜的其他货物。

失业的人越来越多,手工业和帮零工的人再找活干的时候发现同行也多了起来,竞争尤为激烈,雇主把价钱一降再降,自己做的东西价钱低了就是赔本,价钱高了卖不动。

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为造成的经济危机的新罗人彻底地懵了,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把愿意归结到关税方面,宗室再一次找到李东等人,给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李东头发都快熬白了,他就弄明白,事情为何会到这一步,看上去很简单的贸易,结果怎么会这样严重?

“张小宝,凌驾于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难道真的厉害如斯?他究竟怎样运作的?大唐人常说的理论基础是什么?关税,真的只是关税的问题?想要关税就得控制走私,通河,修桥,逼死人啊。”

晚上的时候,李东一个人呆在小黑屋子中,努力地思考着,想要从张小宝的一系列动作中找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却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到入其门的方法。

张小宝和王鹃在得到一个个消息的时候高兴了。

王鹃看向南面,为新罗感到悲哀,当初要是不与日本和突厥合作给张小宝找麻烦,又怎会有如今的情况?

“新罗完喽,如果只是把问题归结在关税上,即便到时候收到关税,依旧承受不了小宝接下来的动作,大国对这方面都是慎之又慎,何况小国。”

王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看向在不远处低头作计划的张小宝,嘴交微微上翘,问道:“小宝,你想把新罗逼到什么程度?让他们全失业?造成局限性地供大于求的局面?”

“那怎么成?毕竟新罗的百姓也不容易,本着国际主义人道精神,我得帮他们,现在是让他们买东西更便宜,等着过一段时间再帮他们找工作,我这人啊,就是善良,看不得别人日子不好过。

每当我想起世界上还有的地方百姓过着贫困的生活,我就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我不是把自己想的多伟大,我只是信仰着造福于子民的上帝而已,阿米陀佛,愿神的光明照耀大地,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说要给他们找工作,他们就有了工作。”

张小宝一脸虔诚的模样,一这手立下胸前,另一只手开始从下向上画十字。

“小宝,我觉得你的头上只缺少两只角,不然就更完美了,找什么工作?”王鹃见张小宝又开始埋汰人家宗教,无奈地摇摇头。

放下手,张小宝挠挠头,慢悠悠地说道:“工作嘛,解决现在问题的主要办法就是加大内需,并且转移内部的矛盾,最好能够把生产出来的商品销售到国外。

内需是不用了,因为我大唐的商品已经够他们使的,转移内部矛盾的办法那便是战争,他们真敢做,到时就是你出手,把罪恶消灭在人间,出口商品的话,价格应该更低,我们收取关税,并且提高商品的品质要求。

这样一来,新罗似乎还是很为难,于是乎,我开动聪明的脑袋,咯叽咯叽的就想出来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调整新罗的产业结构,把原来的种地和手工业,边成矿业与对外加工业,新罗也有不少的矿,金矿,银矿,还有铜矿。

我愿意出钱把矿买下来,并雇佣当地的百姓来干活,同时在他们的当地进行冶炼,这都需要工人,很多的岗位给他们留着,甚至是我可以把我们的一些原材料运到新罗加工,比如火柴制造业,比如以后的铝厂,让他们也可以接触点技术嘛。

哎我没有神的光环,可我却有一颗爱世人的心,为了世界人民的幸福而努力,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张小宝的表情端庄而又肃穆,王鹃则是气乐了。

“小宝你真不要脸,一肚子坏水,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代表月亮惩罚丫。”王鹃说着话,自己凑到了张小宝的近前,伸手捏住张小宝的脸,左抻抻右拽拽。

“行,等晚上让你惩罚个够。”

“流氓,不准你动手动脚。”

“现在是你在跟我动手。”

“那也是你流氓。”

李东终于是承受不住来自宗室的压力,再一次让人给张铁带话,说是他答应了,由新罗的商人出钱,把两条河连通,并且搭一座桥出来,希望铮铮建筑能够帮忙,让工程的速度加快点。

张铁得到这个消息,非常讲义气地过来了,不仅仅是他来了,还带了不少大唐的百姓,一同过来工作,帮着做工程。

先拿到一部分钱,张铁很快就按照当初的设计开始进行施工,这不过这一次的劳动力可不全是新罗的人,还有一多半的大唐人,摆明了赚新罗的钱。

新罗的百姓却是不愿意了,找到李东质问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干活?平白地把钱让大唐人赚去,以前他们可不敢,现在知道李东的压力大,所以才找过来。

李东恨张小宝恨的牙根直痒痒,不就是破坏了当初的施工么,至于报复起来没完没了?

新罗的百姓找他,他就找张铁,让张铁减少大唐的用工,多用用新罗的,本以为张铁会找借口推脱,不成想张铁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把通河与修桥的大唐人撤下来,全部换成新罗的百姓,让李东又一次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同时心中警惕不减,反而更盛,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他的预感灵验了,两天之后,大唐的百姓联合起来找到工地,还打了条幅,上面写着愿意用一半的工钱给干活。

于是张铁为难地找到李东,说出这个事情,那意思是想让大唐的人干活,可以把省下来的钱用在材料上面。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一个通牒,李东再去找干活的新罗百姓说这个事情,到最后,新罗的百姓同意只要原来四分之一的钱就给干活,干一天活够一家人吃上一整天,还略有剩余,比起找不到活干强许多。

大唐的百姓撤退了,拼不过如此低廉的用工价钱,跑到了大唐一边,开始帮忙修建酒楼和店铺,工钱是干一天可以让一家人吃喝五天的那种。

李东转悠两天,发现要修桥的材料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并且通河的工具也还是那种,越想越不对,找到张铁。

“张管事,你说的那个材料方面的问题,似乎没有任何变动,那预算的钱是不是就得少点?”

李东也不跟张铁兜圈子,直接问出来。

“哦,这个事情啊,涨价了,很多本来要卖给铮铮建筑的材料,因为大唐再修酒楼和店铺就提前卖给了大唐这边,所以钱还是那些,但是材料贵了,我这已经极力地压低价格,很不容易。”

张铁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跟李东解释。

李东气坏了“呵呵,张管事,谁不知道大唐修的建筑是你家小公子的,那你们家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牵扯到我们?”

“此言差矣,我张王两家的买卖全是独立结算,比如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他们两个都是我们家的,可他们之间相互竞争,甚至大打价格战,按照道理来讲,不应该,毕竟两边打价格战,最后利润少的是我们家,可就因为独立结算,各不统一,这才造成如此结果。

在大唐建设的是另外一个队伍,不是我铮铮建筑,送货的商人也是与我们单独接触,竞价而卖,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买,看看价钱会不会低点。”

张铁给李东摆事实,讲道理。

李东一时说不出来,嗓子眼憋了一口气,使劲地喘息几下,这才恢复过来“那给你们建设的大唐百姓为什么得的工钱就多?”

“那是因为另一个集团愿意给这些,要不我也给,只不过到时你们还得加钱,不然不够用,我也有苦衷,你要理解。”

张铁摊摊手,给了李东这样一个回答。

“好吧,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不用加工钱,我们的人好说话。”李东索然无味地离开。

他算是想通了,不管人家是怎么结算的,又是如何的独立,反正最后是自己把四分之三的钱补给了大唐干活的百姓,因为张王两家总体上的收入和支出不变。

再一次召集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李东不作丝毫掩饰地对众商人说道:“我想杀人,想把张小宝和王鹃全给干掉,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听说他们一直在泥河的那一方钓鱼,我真打算找个机会,把他们两个给收拾下,让大唐少两个厉害的人。”

“不好啦,小公子和小娘子遇到危险了,有人刺杀,两个人被赶进树林中去啦,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李东说出要刺杀张小宝和王鹃的话的第二天,河对岸响起了纷乱的喊叫声,一时间那边乱作一团,无数的人冲到泥河边,冲进树林中去寻找张小宝和王鹃的踪迹。

没用太长的时间,这个事情也传到新罗,在得知消息之后,昨天在长丰楼聚会商议事情的商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李东的身上,他可是说过要刺杀的。

也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让张铁得知,于是,张王两家的护卫冲到李东居住的宅院,把整个宅院团团围住,一支支的枪对着所有可能出现人的地方,一副不善的样子。

李东傻了,在了解到情况后,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冤枉啊,昨天就是那一说,发泄下心中的怨气,今天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小宝与王鹃据说很厉害的,两个人可以用手枪打出来一条线。

听去过华山的人说,张小宝可以飞檐走壁,那王鹃也是马上将军,两个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就突然没了?

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地方。

当然,突厥和日本是收不到,他们没有那么先进的信息传递系统,少了鸽子,吐蕃更不用指望。

最先知道的大唐的京城中人,鸽子很快飞过去,接着就是新罗的宗室,快马飞传。

张王两家的人听到儿子和女儿被刺杀失踪,根本不相信,那可是两个神仙,按照两个人那种对自身安全最为看重的性格,想刺杀他们,那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即便如此,两家人也表现出了悲伤的样子,不让人看出破绽。

宫中的王皇后听到这个信,人直接就晕过去了,她把张小宝和王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她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武惠妃得到信,先是高兴了一下,可没用上太长的时间,这股高兴劲又过去,显得非常失落,一直想要费尽心思对付的人突然没了,她找不到任何的成就感,总觉得精神上少了点寄托。

高力士匆匆找到李隆基,哭的那叫一个惨痛,干儿子没了,以后谁还会孝顺自己?那么可爱的两个小家伙,怎么说被刺杀就被刺杀。

李隆基到是没哭,却是跟丢了魂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向某一个地方,没有丝毫的焦距,口中喃喃道:“不能吧?不能吧?绝对不能,他们没了,我大唐怎么办?谁能如他们那样控制整个河北道北部?周边国家会不会有所动作?

大唐钱庄以后再出麻烦怎么解决?武器的制造谁可统领?再也没人给朕送好玩的东西了,还有他们做的饭菜也尝不到。

查,给朕查,狠狠地查,不管是谁动的手,朕灭了他,传旨意,河南道急掉三万强兵,一万水军,两万陆军,给我投到大唐与新罗一带,半月内如得不到消息,朕灭掉新罗,不惜一切代价。”

悲伤中的高力士一个激灵,使劲地点点头,马上去研墨,手哆嗦着把圣旨写好,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还呆呆地坐着,自己把皇印盖到了旨意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命军驿八百里急报把旨意送到河南道。

朝臣中大部分的人得到这个消息,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期待小宝和鹃鹃能够平安归来,有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等人心中安稳,不担心经济上出问题,也不必考虑谁敢挑起战事。

一小部分人则是幸灾乐祸,琢磨着是不是能够趁张小宝与王鹃不在的时候,找机会吞并他们家中的买卖。

张说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张小宝和王鹃终于不会跟自己夺权了,害怕的则是张王两家的那两个高人会不会发火,他可是知道高人的存在的,张小宝和王鹃正是两个人的徒弟,一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决策。

翌日早朝,李隆基神色不安地来到了他的那个龙榻之上,眼睛无神地朝着群臣扫了眼,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想必小宝和鹃鹃的事情众卿已然知晓,可是有话要说?”

众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敢出声,弄不好会被发配的。

“源相你来说说。”见都不出声,李隆基开始点名,点到了源乾曜身上。

源乾曜缓步走出,深吸口气说道:“陛下,张刺史和参军向来机警,臣以为他二人不会出什么事情,即便是有人刺杀逃到山林当中,也能平安归来。

陛下可要知道,王参军当初在吐蕃金川一线的山上,可是打出了经典的丛林战术,张刺史华山攀登的过程中,展现出了飞檐走壁的本事,其二人又随身携带各种武器,寻常人等别说成功杀害他们,能在他们两个人手下活着出来都是幸运。

臣以为,可派大军前往新罗边境,给新罗施加压力,如是他们所为,必然会想办法撤回派出去的杀手,如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得配合寻找。”

“恩,张尚书,你来说说。”李隆基恩了一声,又问起张忠。

张忠本不想说话,他怕自己装的不像,当然他更不可能跟李隆基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没人能杀,听到皇上问,只好站出来,流露出伤感的样子,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管好工部,让工部研究出更多的新技术,以卫我大唐。”

“放屁。”李隆基突然骂了一句,骂完之后自己愣了,听到他声音的群臣也愣了,太希奇了,皇上竟然骂人。

“小宝可是你的亲儿子,你竟然不管不问,今对亲儿子能如此,将来对我大唐难道不会如此?”

李隆基气坏了,小宝和鹃鹃安危难知,你张忠还提什么工部的事儿,有他二人在背后支撑的工部才是真正的工部,他们没了,你张忠能自己提出研究的思路?你家中的高人还不得伤心死?好不容易教出来两个厉害的徒弟,真丢了的话,估计得疯。

张忠心中很高兴,至少皇上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好,连忙低头“臣知罪,其实臣及臣的家人昨夜根本不曾休息,可臣没有丝毫办法,好在家中有人帮忙算过,说小宝和鹃鹃不会有大事,臣只能听信。”

“哦?果真如此?”李隆基把身子坐直了,目光闪烁地问道。

“是……是吧,反正跟臣说的人是这样说的,不过其二人脸色不怎么好看,臣只能相信。”张忠不确定道。

李隆基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的忐忑,转向张说,问道:“张相可又话要说?”

张说蹭了出来,使劲地思考着如何回答,这是一个机会,就看怎样把握了,一瞬间,无数个思路在脑海中过了遍,最后暗自咬咬牙,说道:

“陛下,臣也认为张刺史和王参军是吉人自有天相,能躲过这次事情,然,其二人所在积利州不可一日无主,不如派其他官员前去暂代坐镇,等其二人回来再重新掌权,臣觉得张刺史现在也是如此想的,他二人对朝廷可谓是忠心耿耿,一切以朝廷大事为重。

若不派人,他二人很久之后才回来,见到积利州变乱,一定会很难过,陛下为其二人着想,也应派官员过去,还有陆州及吐蕃和丰州,应封锁消息,以免造成动荡,为张刺史二人想,同时派人到三地换掉当地首领,或图安稳。”

“好,好一个换将图安稳,张相且退下,今日不谈小宝与鹃鹃的事了,说说其他方面,关于冶炼厂出了新的技术,冶炼出好的钢材,小宝和鹃鹃曾写家信与力士,要造铁路,等蒸汽机完善,便做出车,使我大唐各地往来方便,众卿想想应于何地先试行?”

李隆基听了张说的话,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其他的表情,如方才一样,只是不再提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的事情。

高力士狠狠地瞪了张说一眼,心中又是愤愤有是解气,他知道张说完了,跟皇上这么长时间,他了解皇上,只要有一点机会,张说便会被收拾。

新罗人在了解到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并且失踪的时候,宗室的人很开心很开心,他们明白两个人在大唐的分量,当初的华山论剑就是他们两个弄出来的。

最好是死掉,那样就断了李隆基的一臂,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大唐把这个责任推到自己一边,虽然自己等根本没有派人去刺杀,想法有过,但不敢,究竟是谁帮忙出的气呢?

李东不是宗室的人,他口口声声说要刺杀张小宝和王鹃,如今得到情报了,又害怕起来,不说围在外面的武装人员,就是投入的钱,万一因两个人出事儿,不还回来,自己找谁说理去?

“已经问过三回了,估计还得继续问下去,麻烦喽,万一他二人真死掉,他们带来的护卫为了出气,把自己也给杀了,想来宗室的人不会管。”

被找去问过三次话的李东回到家里,看到家中的人被限制住不准离开,走进屋子,站在窗边时自言自语道。

又两日,这回是从积利州乘快船过来的护苗队,一共九百人,全副武装,一进到新罗的地界,根本不对任何人做解释,直接分散开来,每五个人一组,换上马,在新罗奔驰起来。

有遇到新罗的大规模部队,只说自己等人怀疑新罗派人刺杀,前来寻找,如在新罗的地方找到,新罗等着被报复。

新罗的部队人数比九百护苗队多得多,可却没有一个士兵敢找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队队的人四下里纵马,然后不时地停下来用望远镜看看,再铺开一张纸在那里画图。

有那偶然看过图的士兵,怎么看那图怎么像地图,也不知张王两家的人跑过来是找人还是画地图,跟长官说说,长官前去问,得到的答案是掌握了地图好估算歹人会存在的位置。

新罗的宗室知道冲进来的九百人,却不打算管,毕竟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失踪,万一多说话,让大唐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该怎么办?别说是大唐,就是张王两家凭借那种财力,不顾代价地拿钱堆也能把新罗给堆垮掉。

随着九百护苗队的人到来,大唐河南道的三万兵,用快船也没耽搁太长的时间,分成两批来到了交界所在,两万陆军加上一万水军随时待命,摆出副准备强攻的架势。

以前新罗不是一次与大唐这个地方交战,隋朝打过,后来唐朝开始的时候也打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胆小,别说在边境派兵,然后找人去问李隆基想干什么,就是自己国内的兵都不敢轻易调动,紧怕大唐误会了。

真要触碰到那跟紧绷的弦,到时打起来可不只是三万兵,陆州炮舰正在集结,从黑水都督府沿路可打下来,还有积利州本地的驻兵,会成四面包围形式。

“小宝,我背一会儿吧,这么多天,一直你背着,怪累的。”在一座山上,王鹃走在张小宝的前面趟路,张小宝则是背个电台在后面低头跟随,王鹃怕他累到,想换一换。

“不用,这才哪到哪,坚持几天,快到半个月了,到半个月就能见到小贝他们,我都想他们了。”

张小宝调整了下背带,摇摇头说道。

王鹃咧了下嘴“你就别骗我了,半个月想从朝鲜那里到营口?别说现在这种路况,就是我们那时,跑马拉松也不行,除非能一直保持那个速度。”

“还有三天才到半个月,保证能到,实在不行,我发个电报,让张鹰派水云来接应一下,它不是找了个伴么,正好一人一只鹰,你用红的,我用白的,一对儿。”

张小宝一点也不着急,跟着王鹃来到山顶上的边缘,回头看看,还真挺陡的。

王鹃听到张小宝提起水云,笑着道:“我希望它们能快点有孩子,一窝生他几十个才好,超常发挥,遗传的基因一定不错,到时我们给它们做一个大大的场地,保护工作一定要加强,以免它们把孩子推下来时小鹰没飞起来摔死。

总要多给几次机会,谁还没有犯傻的时候,你说是吧,还有听说鹰这种生物,即使小鹰能飞了,也要把小鹰的翅膀弄骨折,然后继续让其飞起来,一个是锻炼小鹰的毅力,另一个是骨头那样的话再长好更坚韧。

等小鹰大点,可以给小贝他们一人配有只,平时当玩伴,遇到危险的时候带着跑路,就像你在吐蕃那边的沙漠时候一样。”

张小宝回忆起那时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两个人稍作休息,又向着建安的方向赶去。

“诸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听我说啊,前段日子,我们把已经种过的地都浇上水啦,还做了水车,我哥哥说,这里的冬天好冷好冷,比积利州还能,可以冻死人的,那就不能现在继续像以前那样种东西了是吧?”

小贝这个县令,今天又把一百多个治下的子民召集到一起,声音甜甜地说道。

百姓们根本没把小贝当成什么县令,只是觉得小贝可爱,经常见见她,和她说说话也高兴。

当然也没有人会小瞧她,准确地说是小瞧她的身份,毕竟她是三水县张家的人,建安之所以这么少的人,全是因为张小宝在积利州招人,还有大唐给出的各种优惠政策的缘故。

带着这样的身份,小贝说能让人过上好日子,没有人会怀疑,即便无法领着自己等人建设好本县,她也能从别处调来足够的物资。

前段时间一直在跟着她给地锄草,以及按照她们一帮小家伙说的办法制作出了水车,今年的收成想是不会差,够吃到明年秋收之后。

现在听到小贝在那里说着,不知她又想干什么。

小贝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至少没让人家反感,见别人都在听,又继续说道:“为了让大家今年过的更好,我呢,教给大家一个办法,那就是……就是做大棚,应该有玻璃的,可我还没有,让小珠姐姐给你们讲我家三水县那里最先出来的大棚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啊。”

“好!”出声的是吃过她送的糖的几个孩子。

“那叔叔婶婶还有爷爷奶奶们说好不好呢?”小贝觉得大家不够热情,又问了一句。

石老头当先表态“好,咱小贝说什么都好,小贝可是个好官呢,青天的那种。”

小贝满意了,小脸笑成一朵花,伸手拉拉小珠“小珠姐姐,换你,我记不住那大棚长什么样。”

小珠有点紧张地站出来,她的语言组织能力比小贝差远了,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把意思表达清楚,却说不出来大棚的建设步骤,以前看过哥哥和姐姐专门给他们演示。

所以只好拿出纸和笔,让别人围过来观看,她给画,直观明了。

这里的人还真就不清楚大棚是如何制作的,只是听人说有大棚这样的事物,在冬天也能种地,不必非要像以前,冬天之前得把蔬菜晒干或者荫干,到了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再拿出来泡一泡,叫‘发出来’,然后才能吃。

此时的季节是刚刚入秋,还没有霜降,树上的叶子依旧是青绿色,不曾变黄打着旋地落下。

百姓们记着建大棚的步骤,李白也在一旁观看,他自从到了这里,根本就是没发挥出什么作用,九个小家伙别看小,还真的把衙门应该做的事情给支撑了起来,所有人的名字都由小远记住,包括各个人之间的关系。

衙门的账测则是被小海给背牢了,小贝问数据的时候张口就来,小珠子专门画地图,大男小男还有其他三个如不到这边应该是在山中长大的孩子也跟着帮忙。

本来人口就少,九个孩子一努力,配合一百个小护卫,把这里的房子又拆又挪地修葺上,以备冬天下雪。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李白非常纳闷,难道说官宦家中的子女就真的这样厉害?张小宝和王鹃已经被人传的神呼其神,如今九个娃子也开始表现自己,若非亲眼看到,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看样子孔子说的生而知之者并非虚言,甘罗也是真实存在的,从小贝等人身上就能感受到。

百姓们都在围着小珠看图,小贝清闲下来,见李白站在一边,走过去拉拉李白的衣服,说道:“李白哥哥,盖这种大棚要有材料,没有竹子得想办法破木头,还有选地,烧火的时候不能让烟熏到,最好每隔一段有个引烟的烟囱,这个就交给你啦,好不好?”

“好,好的。”李白点头答应,刚答应完,又犯难了,小声对小贝说道:“可我不会?这天落苍生多苦难,不醉今朝醉明天。欲问神仙农家事,神仙只说在良田。”

“哎李白哥哥,现在不是神仙的问题,是百姓的事情,你不是要当官嘛,得熟悉下才可以呀,小远,你说是吧?”

小贝有点生气,李白总是念诗,一遇到正经事儿他就不出声,还等着让哥哥姐姐举荐,哪有这样的?

小远凑过来,点头道:“对呀对呀,不事农事,怎积户之仓?不事商事,怎汇天才财?不事政事,怎治四海民?不事工事,怎让人便捷?”

“我可平四夷,能出谋划策,这便够了。”李白被问的有点不好应对,抬起头说道。

小贝撇了下嘴“李白哥哥,你这样可不行啊,我保证哥哥姐姐绝对不会举荐你,就算是举荐,也会给你安排到唱唱歌,跳跳舞的地方去,哥哥姐姐不举荐你,别人就不敢举荐,举荐了也没有用,皇上伯伯不会听别人的。

我也保证我自己,就算是你被哪个王爷举荐上去,我也会联合其他人把你弹劾下去,你不做实事,那不是坑人嘛,你说出谋那个什么策,那好吧,你现在就弄一个出来,等我送到哥哥姐姐那里去。”

小贝这就威胁上了,李白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相信小贝的本事,他已经了解到了,小贝九个人弹劾下去两个官了,还有一个本来被抓住的贪污,就因为小贝九个人保护,愣是一点事儿没有,反而升官了。

九个小娃子就有如此大的权力,实在太不公平,他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似乎赌气一样说道:“好,我先把大棚的事情做了,然后写出一个奏章,让张小宝和王鹃看。”

“这就对啦,不怕做错的,就怕不去做,李白哥哥,你真去做,差一点点也没什么,不会的可以学嘛,我就在努力学哥哥和姐姐,我跟你说,其实很笨的,不如大男小男稳重,也不如小海哥哥那样会计算,比不上小远的脑袋,更不会画画,可我真的很努力,你一定行,是吧小远。”

小贝开始鼓励李白,小远也帮腔“对对,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从之,其不善者改之。”

第四百五十八章

米价徒降为哪般

“小贝他们还是很努力的。”王鹃看向在众人前面咋咋呼呼的小贝,称赞了一句。

“这就是家庭条件带来的好处,除了个别宗室人家的孩子,别的孩子根本没有机会基础到太大的世界,或许寻常人家的孩子也有出息,但比例上绝对没有宗室人家的孩子大。”

张小宝看着稍微变黑点的小贝,同样很高兴,他知道这是榜样的力量,弟弟妹妹们所做的事情并不是真的要当一个多么合格的官员,而是把出来做事情当成一种游戏。

别人家的孩子玩过家家,小贝他们则是更实际点,会努力地把游戏做好。

王鹃把垂到脸上的头发用手向后捋捋,看到下面一百多个县中的百姓商量如何把今年的租子运到京城,微微摇下头。

“小宝,如今咱们也是节度使,可以控制当地的税收,是不是要把建安县的税免掉?不然凭他们的本事,别说把租子运到京城,就是运到积利州,一路上吃掉的粮食也会被租子多出几倍。”

“不免,交租子是义务,可以把他们上缴的租子直接划拨给建安县衙门,我决定迁府,渤海节度使的府邸迁到这里,就在建安县旁边,离海近的地方。

到时大力海洋养殖业,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必须进行下去,不能总让东北地区缺少人口,别人不主动过来就吸引他们过来,等去北美洲的人一回来,各种种子先在整个东北地区种植。

到时谁想尝新鲜,谁就自己过来运,海路开发出来,陆路自然也需要跟着建设,如今医学条件好了,死掉的婴儿也少,再过十来年,会突然出现井喷式的爆发。”

张小宝说着关于租子的事情就顺嘴说起以后的方向,同时也忧心派出去的人为何还没回来,过去的时间太久,等过了年,就两年了。

王鹃皱起眉头,想想问道:“不在全大唐推广新的作物?”

“先不急,直接推广,别人未必会愿意种植,怕一旦出问题,影响原来的收入,得给他们一个榜样,回头发电报,让积利州用船送到这边陶瓷器和其他日常生活用品。”

张小宝说着说着又开始跳跃了。

“哦,送过来,我估计百姓也买不起。”

“不是卖,是给,他们交了租子是义务,咱们给他们福利,再给跑到新罗边界的人发报,让他们动手。”

张小宝又想到个事情,话刚说完,背在身上的电台就滴滴地响了起来。

声音不算大,却让院子中的人听到,独特的动静让他们四下里观瞧,想弄明白什么东西叫唤。

“呀,我看到啦,那里,房上有两个野人。”小贝眼尖,抬头就瞧见爬在房脊上的张小宝和王鹃,只不过两个人的形象有点狼狈,一时间没有认出是谁。

身边负责保护她的护卫手一伸,几支手枪就拔了出来,警惕地对着两个人的所在。

张小宝和王鹃同时一缩头,由张小宝喊道:“再敢拿枪对着我,我把你们全嘣了。”

“啊是哥哥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让小贝的脸色一变,接着使劲地喊起来“哥,我想你啦,快下来,跑房上去干嘛?”

建安的百姓微微愣神,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传说中的人物终于能见到了,李白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想要看看可以决定自己官职的人长的如何。

随着两声落地的动静响起,张小宝和王鹃一前一后跳下来。

众人又是一愣,看向两个人时发现如论如何也无法把心目中的形象与面前的两个人进行重合,这两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多有破损,比逃荒的人甚至还不如。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军神和财神?舒服自己相信,好象有点难度。

小贝可不管那许多,张着胳膊,小腿紧倒腾,一下子冲到张小宝的怀中,在张小宝的脸上使劲地亲着“哥,你俩去哪玩了?是不是徒手干掉了几只大老虎?”

“张县令,可否给本官安排一住处,本官旅途劳顿,又饿又累。”张小宝也使劲亲了妹妹一口,接着把脸一板,开口便是本官如何如何。

“咯咯咯咯,不知张大人前来,为施远迎,还望恕罪,来人啊,没看到张大人和王大人风尘仆仆,一路搏狼斗虎,吃了不少苦吗?还不快去安排,张大人、王大人,这边请,诶?张大人,您背的是啥玩意?”

小贝开心地笑起来,一手搂着哥哥的脖子不放,一手朝房子指去给引路,对哥哥身后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张小宝一面抱着妹妹走,一面道:“这可是宝贝,以后想跟京城的爷爷奶奶还有爹娘通信,用这东西很快就能传过去,传回来,让我看看,小贝咋变黑了?”

“晒的呗,哥,我帮他们做大棚啦,我们什么时候跟你回去,一点也不好玩,故事也听不到了,我不想当县令,我想回去当其他的官,跟在哥哥和姐姐身边。”

小贝吃了苦,有点后悔,跟哥哥抱怨。

“好,咱不当县令,咱当更大的官,还在这边当,哥也陪着你,先去忙,等哥哥和姐姐休息下再给你们讲故事。”

张小宝确实累了,跟弟弟妹妹们挨个亲亲,与王鹃泡了个热水澡,匆匆吃完饭,躺到炕上就进入了梦乡。

李白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张小宝二人说话,只好无奈地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并盘算等两个人起来该怎样说才能给自己安排个好点的官。

相比起张小宝和王鹃经过长途跋涉与弟弟妹妹们汇合之后的愉快,范阳节度使张说过的很不好,一家人跟随他到了偏远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京城的繁华。

在京城管着中书令的他忙碌,在这边他同样不得清闲,不少的琐事等着他来管,最可气的是治下的官员们的能力比起京管来说差远了。

在京城时,他说话不用非要说的太清楚,官员们都能心领神会,哪怕偶尔有人办错事,他也可以说是官员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

在如今的所在,他要是不把话说明白了,官员们就会愣在那里,一遍遍地询问具体情况,加上这里道路不畅通,离着海又远,人口迁徙出去的也不少,让他非常不适应。

“大人,秋收之后,再过一段时候该种冬麦,听说朝廷的司农寺又弄出了新的种子,不知大人能不能让人从那里买来,毕竟大人以前也是与司农寺相熟,好让明年的收成多一些?”

负责农事的官员找到张说,跟其商量种子的问题,这里可以说都是少数民族,说起话来也不会拐弯,直来直去,根本不考虑张说那种失落的心情。

张说一听到京城二字就难受,再一听司农寺三个字,他最先想到的不是种子,而上张王两家把司农寺的地位抬高的事情,司农寺很多物件全由张王两家负责。

种子确实研究的不错,产量高,生长周期短,但让自己写信跟他们去说,总是不舒服,他们一定会嘲笑自己,笑自己不自量力,非要与张小宝、王鹃二人作对。

不成,坚决不能去要种子,丢不起那人。

如是考虑,张说沉着脸说道:“司农寺的种子正在研究当中,何况路途遥远,即便他们得到信,等种子送来,也过了播种的时候,你负责农事,为何不自己琢磨琢磨,难道你比司农寺的官员差不成?”

“啊?自己琢磨?从哪里入手?大人,您曾经也是在京城中任职,不如您给提个醒,我好找人照做,诶?大人,我想起个事,司农寺离得远,积利州近啊,那张小宝一定有办法弄来好的种子,不如跟他去要,不错,下官马上派人。”

这个管农事的人很实在,眨眼间想到一个好办法,他认为自己能够成功要来种子,都说张小宝和王鹃两人在对百姓生活方面的事情非常。

“不准去,谁都不准去,谁敢去本官治谁的罪,积利州的种子怎能种在我范阳?水土不服,去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张说好象坐在了炸药桶上,点火便炸,训斥了管农事的人,挥挥手,如赶苍蝇一般把人赶出去。

等整个屋子空荡荡就剩下他一个人,张说瞬间中似乎老了许多,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愤愤道:“张小宝、王鹃,你们以为把我收拾了,我就会一蹶不振?给我等着,想修路?等到我范阳一方,我就不让你们修成。”

站在外面门口处等着召唤的护卫,听到张说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与旁边另一人说道:“张大人疯了,还想对付张小宝和王鹃,看样子非要把命搭进去才肯罢休。”

另一人左右看看,见没人关注自己这里,做出点头的动作“大人是被气的,听听那想出来的办法,落了下乘,人家张小宝跟王鹃哪有闲心搭理他,他想从修路上阻挠,听人说要修铁路了,得不少钱,到时大人真要是阻止,估计圣上定会砍了他的脑袋,哎”

“就是,就是,还是趁早想个办法离开,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然哪天陪着把命丢了都不知道,不信可以看看新罗,他们当初也是不让修河,如今拿出钱来,估计路也甭指望。”

先前说话的护卫压低声音,想谋求一个新的出路。

正如他说的那般,现在从积利州到大行城的路还在修着,招了不少的人一同干活,在入冬之前,能修好。

但除了这一段,当初说好的从积利州到新罗的其他地点的路不见丝毫动静,新罗的河打通,新罗的商人又花掉五十多万贯,还有那桥,别看只是铁索,依旧得二十万贯。

一众商人就等着路修通畅,好方便与大唐的货物往来,收点过路费,可当初拿出来的一百万贯,只修很短的一段距离,还大部分在新罗一方,大唐一边反而没有新的动作。

李东等人无论怎么算,也不觉得眼前修好的路能值一百万贯,心里总堵得荒,站在桥头收取关税的地方,看着一批批的粮食运过来,一匹匹的帛交了钱,终于是忍不住,走过桥寻找张铁,要问问究竟出了什么岔子。

张铁刚刚得到动手的命令,找到其他方面的负责人,准备相互协同行动,刚把指挥权交出去,被分配了一个任务,还不等前去实施,李东神色萎靡地找过来。

“李东家,今日可是有闲?”张铁带着真诚的笑容与李东打招呼。

“还行,出来溜达溜达,顺便看看新修的路,还有你这里的各个店铺及酒楼,买卖看上去不错,人来人往的热闹。”

李东极力地压住直接说出路方面事情的冲动,跟张铁兜起圈子,眼睛在河这一方的买卖上扫来扫去,心情更不好了。

当初说的明白,在新罗一方修的路,所得的租金和过路费新罗方面占八成,在积利州的那一边,所得新罗一方占两成,可那边路修上一段,并没有店铺,有店铺的所在在大行城左近,那是人家的势力范围,还无法去收钱。

自从河通了,桥建了,就压根没有任何一个商人的队伍是直接从大行城那条路过来的,现在的情况是别处来的商人直接乘积利州或者是登州那里的船,交上一部分钱到萨水新出来的一处码头。

然后在码头卸货,走另外一条陆路,到桥这里,只交两成的关税,而不交过路费,休息的时候也不过河休息,而是在大唐一方的酒楼客栈中,这些店不属于当初合约上写的分成的那部分。

李东就发觉,该花的钱花了,该赚的钱一点也没赚到,运输费让张王两家的海运行赚去,消费的收入让这里的商店得手。

所以他又种骂娘的冲动,怎么想都觉得是被张小宝给骗了。

‘这个骗子,大骗子,骗了吐蕃和日本,又骗到我新罗来了。’李东心中腹诽着。

“啊恰,有人想我了,估计是新罗那边,刚刚动手,反应也太快了点。”带着弟弟妹妹跑山头上讲故事的张小宝打了个喷嚏,说道。

王鹃抿嘴一笑“恩,估计是夸你,夸你这个国际诈骗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姐姐,国际诈骗犯是不是很厉害?”小贝仰起头眨动大眼睛问道。

“那是相当厉害了。”王鹃笃定。

李东不知道人家张小宝就是这个专业素养,能骗的时候直接骗,不能直接骗的想办法绕着圈也要骗,不然会弱了名头。

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把钱要回来,能要多少是多少,不指望路继续修下去了。

于是无话找话地又说道:“张管事,我看你们的船队来往频繁,还运了不少的粮食与布帛,今年的收成似乎不错呀。”

“这个……还成吧,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管建筑方面的事情,对农事一窍不通,既然李东家有闲,不如到水云间去喝一杯,正好帮我花花招待费,眼看着要到冬天过年了,今年的不花掉,明年也不会攒下。”

张铁热情地拉着李东朝不远处的水云间酒楼走去,路上又对李东说道:“上次我给了你们不少的代金券,过了年也不能用了,该用就用。”

李东想想在外面说事情确实不怎么妥当,跟着张铁走,听过张铁的话脸上是一副答应的样子,心里则是又骂,张王两家是穷疯了,逮个人就想让人去花钱,那代金券又不能直接当钱花,每用上一千钱,就得花掉九千钱才行。

酒菜的价钱是长丰阁的五倍之多,傻子才去水云间和碧海银沙吃饭。

几步路的距离,两个人很快进到水云间,木头和水泥搭建出来的酒楼,起三层还是比较牢固的,选了一个能看到河的房间,吩咐伙计温上酒,又随意地选了两道招牌菜,伙计把凉盘先送上好让人家就酒。

张铁摊开一张干豆腐,在上面刷点酱,又撒了点葱花,卷起来咬一大口,使劲地嚼着,稍后咽下去,长出口气,说道:“李东家尝尝这个,看着简单,可吃到嘴里,提气。”

李东明显不愿意闻那股葱味,笑着应了一声,却夹起一条蒜茄子,品尝着味道,不得不服气,水云间的酒菜值那个价钱,同样的料,做出的东西比起长丰阁就是好吃。

“张管事,等天冷,下过雪,地一冻,是不是路就不能修了?”李东眼睛看向河面,对张铁问道。

张铁的表情很认真,向李东解释道:“李东家如若肯多出钱,冬天也可以修,下雪不怕,撒盐就化了,地冻用火烤,只是花消甚大,不值得而已,不如等明年开春时再修。”

“张管事说的也对,不值得,张管事,我见最近一段日子,从陆路过来的商人略少,是不是因为路不好走,修起来费劲的缘故?”

李东自然不肯继续投钱,违心地说商人少点,其实根本没有从那边过来的商人,全是用船运输。

张铁露出为难的神色“实不相瞒,修路不费劲,主要是原料方面出了点小问题,需要用来炸石头的炸药涨价了,涨了足有三倍,还有一方面是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还像已往那样给的工钱,没人愿意干。

如这两个问题不解决,一千一百万贯的钱财根本修不成原来打算的那么长的路,估计连三分之一也修不完,不如再等等,当初签合约的时候,李东家也不是很着急,故此才没有在合同上规定一个完工的时间。

明年,等明年,听说炸药要大批量生产,到时一切困难便迎刃而解,路,总归是能修好的嘛,困难是有的,但我相信能够克服。”

看着张铁那种坦诚的样子,李东很想把那碗酱全扣到他的脸伤害,明明是找借口,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李东明白,这几句话中最关键的一句是没有在合同上标明完工的时间,拖个十年八年的也能说出理来。

“张管事,昨天有其他人跟我说,要把我们那里店铺后面的路也好好修一下,只是最近花消太大,腾不出活钱来,我看从积利州到新罗的路,我们那一百万贯,还不曾花掉,不知可否先拿出来给我等用用?”

“这个可不行,钱要是放在我手中,李东家你借,我或许会借给你,但我只负责管管施工的杂事,更多的是拉业务,具体的账目不归我管,即便是我答应你,也提不出钱来。

近段时候,不是有很多的物资运到你们那里么?光是关税就收了不少,不如用那笔钱来做。”

张铁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把话题转向了关税方面。

李东用筷子朝收钱的地方指指“哪有现钱?当初说的关税如不能交钱,用货物抵,这不都抵着,一堆堆的帛,如山般的粮食,压在手上卖不出去,不只我们做买卖的急,就是宗室的人也同样急着呢。”

“哦,那就再等等吧,真说起来,我大唐可是没收几次关税,便宜全让你们占了,小公子真在发愁,照这么下去,岂不是一直赔钱?”

张铁开始抱怨上了,话里话外地想让新罗多出货。

李东也承认,在此方面占了便宜,可他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看着张铁因为饿了,点的主食米饭,那华丽的碗,只盛一碗得花掉十文钱,真贵呀。

贵?对,就是价钱的问题。

“张管事,问个事儿,据说大唐正常来说,斗米九文钱,为何运到我新罗卖的米一斗才五文钱?这还是交了两成关税之后的价钱,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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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小雪初下道丰收

初冬到来,南边地区还是一片温热,偶尔有的地方下点小雨,让人加身衣服,北面则是开始飘起轻雪。

建安县县令张小贝已经带领儿童团的人准备好了一应工具,等待比鹅毛还大的雪下来时铸就洁白的万里长城,还有站于垛口后面守卫的雪人。

叮当叮当的铃铛声,沿着朱雀大街一路传播,配合上骏马的步伐,很有节奏感,一直到皇宫的门口才停下,守卫在皇宫前面的军士看见车上挑起的旗帜,犹豫了下,还是咬着牙凑到近前进行检查。

满满一车的粮食,是建安县送至的租子,另有一大盒子,里面装有人参、鹿茸、熊胆等土特产。

从别处新选拔上来不到一年的护卫,也凑到车边,看到这一车不伦不类的东西,脸色明显不怎么好看,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

刚要出言训斥,却被旁边的头头一胳膊拦到后面。

“这是……?”头头能看懂旗帜上面所画的九个小人代表的是什么,却无法判断是否有人作假,含蓄地询问出声。

赶车的人也不让人为难,从怀中掏出一堆的证明文件,有建安县各部门九个人的印记,有渤海节度使的行文,有自己的身份文书,还有进城之前,城门守卫的长官的检查记录。

上面的防伪造标记清晰明了,另有一封了火漆的信供人送往宫中验看。

“老实呆着,别问,别动,别离开。”头头对着身边几个手下吩咐一句,拿起那封带有活契的信匆匆向里跑去。

未几时,宫门开了一个角门,忠诚的小太监骆宾迎出来,命人把车夫安排别处休息,又检查了一遍车,见没有任何暗格藏人,这才坐到赶车的位置上,挥动鞭子架喔吁地把车赶向宫内。

“秦大哥,车怎……。”刚才想要训斥车夫的那个护卫,眼看着马车被赶进宫去,指着对旁边的头头问。

“怎么能进去是吧?小贝给陛下送的租子和贡品,自然得进去了,你说是不是?”头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是,哦,不是,小贝是谁?”新来的明显还没弄清楚。

“建安县的县令。”

“那就可以送到宫中?”

“想知道详细的等轮值之后到邻街的老张卤菜铺子去跟你详细说。”

“好,好吧,我请。”

秋收了,各地的收获的粮食数量已经上报京城,李隆基看过数据,觉得那阴沉沉的天是那么的晴朗,就连被风吹落的叶子,他也能从中看到自然之舞的优美。

高力士带着骆宾和那辆车赶过来,他知道车中只有土特产是真的于建安县送来的,还是水云帮的忙,其他的粮食乃是从积利州配发,打着建安的名义,没有人会傻到真从建安送一车粮过来。

高力士找到皇上时,李隆基正在摆弄火车,把一截截的木头轨连接好,又给车头上满弦,后面拖着十节车厢,手一松,火车就哗哗哗哗在轨道上走动起来,等弦没有劲了,他再重新上弦,如此往复,未曾尽兴。

铃铛的响动声盖过了火车的哗哗声,李隆基抬起头看过去,眼中疑惑。

“力士过来了?这马车……?”

“回陛下,此乃建安县县令等官员送来的租子,另有土贡。”

“租子就可送到我兴庆宫中?”

“陛下,是建安,建安县县令张小贝。”

“啊?哦,对对,朕想起来了,哈哈,是小贝他们,他们那里也丰收了?快,让朕看看,真不容易呢。”

李隆基一改刚才的不快,扔下火车,走到马车旁边,仔细观看送来的东西,还不曾尝过便夸道:“好,闻着就香,还有人参长的也漂亮,还穿衣服呢,今年的收成不错啊。”

高力士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这车稻子有三水县特供的那批好,但皇上说好,自然就好,回道:“陛下所言极是,稻子其实是从积利州派送的,建安那边只有一百多口人,小贝来信,说等大棚的黄瓜下来,腌制好让人给陛下送来尝尝,今年的收成比起已往来说翻了几近一倍,小宝调集很多卖到了新罗。”

李隆基接过信,继续夸“好,积利州送的也好,有这份心思就不容易,比其他官员强多了,字写的更好,行文流畅简洁,不小心滴下的这滴墨水跟梅花似的,好。”

高力士已经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他明白,小贝等人哪怕送来一捧土,皇上也能从中闻出芬芳。

似乎也觉得自己夸赞的有点过分,李隆基把贡品的盖子重新盖好,扭头问道:“小宝对新罗动手了?”

“已经动手了,以后污染重的工业会放到新罗,如今正在打压当地的农业,估计新罗的人还反应不过来。”

“米贱伤农,反应过来又如何?开了这个口子,想堵就不好堵喽,我大唐的米价不能再跌,明日早朝,与众臣商议,想出办法来解决。”

李隆基跟着说了一句,眼睛望向东边,好象要看到新罗一般。

新罗的人确实像高力士说的那样,还在高兴地收着两成的关税,一船船的粮食在萨水卸货,又用车运到新罗,一匹匹的布,不要钱一样地使劲送着。

送河南到送至的精米,在交了两成关税之后,只五文钱便可买上一斗,新罗不事农事的百姓纷纷买来储备,脸上流露出过年一样高兴的神色。

在很多人高兴的时候,种地的百姓傻了,以前二十几文一斗米,他们卖出来之后,日子都不是那么好过,如今别处运来的米只卖五文,看着家中堆在那里想卖又舍不得卖的粮食,愁绪爬满了脸颊。

织布的人也同样受到了冲击,自己努力地织上一个月的布,想要卖个好价钱,却发现从大唐运来的那纺织细密的布一匹仅仅只需八十文,这种价钱,自己卖出去的话,累吐血也吃不饱饭。

“老天啊,看看眼吧。”一个种地的人跑到交界的地方对天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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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前脚离去后人还

在连续几场雪之后,一场大雪终于飘飘然落到了大唐的土地上。

长安用水泥铺就的路面,翌日一早就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李隆基没有化血雪剂,可他有盐,从积利州一船船运来的劣质盐并不负责百姓食用方面,大部分给工部送到,用以作为工业原料,拿出一部分化雪没有丝毫问题。

早朝依旧在兴庆宫进行,不同于往年时候的寒冷中,百官需要自己配备手炉,今年李隆基或许觉得钱财方面比较充足,专门让工部制作出供暖系统。

就是按照台阶的距离,制作出一根根传送热水的管子,再于每个官员所要站立的位置上安一个铁盒子,脚暖了,身子便不会太冷。

百官知道,皇上不会闲的随便拿前来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想要达成。

果然,早朝刚一开始,在众臣感受着今年冬天温暖的时候,李隆基开口了。

“众卿可知脚下乃是何物?”

群臣一愣,何物?这还用说?暖气呗,能上朝的官员家中哪个没有?全是工部免费给修的,一个叫锅炉的东西一家装一个,睡不惯炕的人依旧可以睡在床上。

想是如此想,众臣却明白皇上定然有话是关于暖气的方面,一个个非常有默契地露出求教的神色,等待皇上解惑。

李隆基也不等别人问,痛道:“这东西就是暖气啊,众卿家中都有这个东西,不缺吧?”

群人有人点头有人摇头,点头的意思是家里有,摇头表示的是不缺。

李隆基也不管臣子肢体语言不一样,接着道:“然,你们家中有了,还有百姓的家中没有,朕心难慰啊,夜不能眠,常思冬来百姓如何度过。”

群臣压根就不信皇上的话,如果没有暖气就不活了的话,以前的人怎么过来的?一个个纳闷皇上要达到哪种目的,继续保持沉默。

“朕闻有一物,可生电,使灯明,又可产热,通暖气,一举两得,让工部尚书张忠负责,众卿以为如何?”

李隆基顺着自己的话把张忠的名字道了出来。

群臣一听都懂了,看样子要修的那个东西需不少钱,怕自己等人反对由张忠来管,于是绕了个大圈。

“陛下,臣有一问,不知那物需用钱几许?”张九龄站出来问道。

“这个……钱财不是太多,估计有个千八百万的就能够,然,通暖气一事较易,电却难,需先试验,或几年内不可得。”

李隆基说出的话显得没有底气。

众臣一听,暗自惊讶,千八百万,那绝对不是钱,而是贯,拿出来还未必能成功,其过程当中很可能会使张忠权力过大,怪不得皇上绕大圈。

这下众人盘算开了,究竟是同意张忠来管,还是不同意。

还是张九龄说话“陛下,臣以为张尚书负责此事还算稳妥,毕竟张尚书家中稍微殷实一点,想来不会对研究费用伸手,只不知陛下是一次拿出这许多钱财,还是一点点拨,又不知那物建在哪处?怎样管理。”

其他人听到张九龄的话,也觉得把钱给张忠比给别人更放心,所谓的殷实一点,可以算成富可敌国,还不至于贪手头上的钱,家中有钱的官员或许就这点好。

李隆基看了站在旁边的张忠一眼,接续介绍道:“朕准备先让暖气通了,工部已经做出许多管子,电方面慢慢来,钱自然是一点点拨给工部,至于选地,朕准备在京城划出一块地,不准任何无关人员接近,或许会用到一部分人家的宅基。”

明白了,群臣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最关键的不是钱财问题,而是用地方面,或许用到的地就涉及到了某个官员家族中的那部分,到时候得让出来才行。

皇上是担心万一张忠选好地,那里的人不想搬家,找某个有关系的朝臣,或者是花钱送礼,百般阻挠,张忠不好做。

“陛下,臣认同。”韦述这时站跟着站出来,表示,他最近想写本关于科技展的书,经常去工部溜达,他知道就算工部很多研究还没有完成,与张忠多接触接触,也能弄到比工部更先进的技术方面的东西。

所以他跟张忠的关系比较好,是继皇上第二个知道无线电已经出现的人,他想厂是怎么电的,又有多大的作用。

有一个冒头,接着又有几个人也跟着站出来,有的是家中在京城没有别处产业的,有的是官职不算大,没多少实权的,能与张忠搞好关系也不错,主要是人家儿子权力大,别看在地方为官,那整个一大片的地方全归人家管。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别人都不出声,想等其他人表态,对用地一事可谓是应者寥寥。

这时张忠不得不站出来,宣布“凡被占地者,可在渤海节度使之地方或百倍大之地,派人前去管理,定有收获,又可直接得钱,与他处买十倍之地。”

“臣附议。”宇文融蹦了出来,不是白占就好,给钱能够在其他地方买大点地盘,或者跑到河北道北部,要一块百倍的地,都不错,尤其是河北道北部,张忠方才可是说了,定有收获。

这个信誉还是能够保证的,别看他儿子张宝总喜欢骗人,可却从来没有主动欺骗哪一个朝臣,说有收获,绝对差不了。

宇文融说话了,多的朝臣也开始跟大溜,表示工部占地的事宜。

李隆基坐在那里,显得很不高兴,没好处谁都不说话,有好处又想占,看着大部分的官员都答应了,说道:“既然如此,张卿,千万要尽心去做才是。”

“臣请陛下放心。”张忠应道,他清楚皇上的意思,根本就不是什么电厂与暖气那方面,而是广播电台,或者说是接受和送信号的一个地方,要建在最隐秘之处,最少得把京城周围一圈方圆百里罩进去才行。

李隆基微微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因为在知道了张宝和王鹃所谓的被刺杀是假的之后,顺藤摸瓜地弄明白人家用的是无线电,自己还在为扯电线努力,心中就非常不平衡,最后在扬言要治其罪的威胁下,得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消息。

在积利州的研究地点,正在制造一种叫‘半导体’的东西,又叫‘戏匣子’,把很多东西按在一个大箱子里面,然后可以接收某种那个信号,再转成声音传出来。

李隆基知道,这是一种跳跃性的进步,如果做好了,可以用在京城周围的通信方面,到时候把周围还心怀不满的人找到京城,让他们见识下,估计起到的震慑作用绝对不

“如今大雪初降,各地可有送至的灾害文书?”忙完最重要的事情,李隆基开始进行早朝议事。

“远,过来,看看我堆的雪人,这个雪人叫贝,就是我啦,你说旁边这个叫什么?”

这场雪覆盖的范围还不,建安这里也同样落了厚厚的一层,比起京城来说更甚,听故事听到一半的贝,忍不住外面雪景的诱惑,带着儿童团的人冲出来堆雪人。

在几个人的帮忙下,刚刚堆好两个雪人,跑到远这边,拉起远跑到自己堆的雪人面前问道。

远多聪明个人啊,想都未想,直接答道:“这还用问么?另一个雪人自然叫远,也就是我啦。”

“错,怎么能是你?你自己去堆自己,另一个叫贝二号,知道没?贝有很多分身,十分厉害的那种。”贝摇头否定了远的猜测。

“那你把我拉过来干啥?”远不愿意了。

“因为你的雪人堆的比我快,你看,帮你堆雪人的人跟你过来,而我的人一直在堆,现在就比你快啦。”

贝很真诚地对远解惑。

远仰头看天,显得很无奈,又叹息一声,道:“老孔说的没错,果然是人儿好难养。”

“你敢骂我?我告诉姐姐去,除非你让你的人帮我堆雪人。”贝觉得掌握了远的把柄,威胁起来。

远这回不妥协了,命令自己的人快点去堆雪人,被贝拉着找到哥哥姐姐这边。

“哥哥,姐姐,远骂我。”贝第一个说话。

张宝正在和王鹃商量今年过年的时候不回京城,带贝等人去旅游的事情,听贝告状,问道:“怎么骂的?”

“他说人和女子难养。”贝看样子也学了点,知道远话中的意思。

张宝看看王鹃,又看看弟弟跟妹妹,笑着点点头“没错,远说的对,人自然就是孩子,养起来耗费的精力确实不少,看过盼儿和珺儿了吧?是不是要侍侯他们?

女子当然也难养,娶妻娶妻,吃饭穿衣,咱们家中的买卖,那衣服和饰,是给男人用的多还是女人用的多?”

“呀?还能这样解释?”贝愣了,再看向哥哥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哥哥果然有才华,点头道:“恩,知道的,女人的多,男人需要给女人买各种东西,远,听到没?一会儿帮我堆雪人。”

“凭啥?”远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正琢磨呢,见贝要求,不满地问道。

“就凭你刚才说的话,哼,你不帮我,以后玩过家家的时候,我不给你当媳妇了,长大也不让你娶我。”

“我还不稀罕呢。”

“绊马索。”

“你少吓唬我,我……我拼了,我这就出去让人帮你……帮你堆雪人,我这叫君子不立危墙,识时务者为俊杰。”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张宝与王鹃相视一笑,对贝二人说道:“今天好好玩一天,晚上早点睡,明天起来带你们去游玩。”

“去哪?”贝一听可以出去玩,马上忘记了雪人的事情。

“乌兰巴托,哦,叫燕然都督府,去看看草原风光。”张宝向西北的方向一指。

“那还能堆雪人了么?”贝又想起雪人的事情。

“能,草原上的大雪更方便堆雪人,去玩吧。”张宝揉揉妹妹的脑袋。

等贝高兴地离开,王鹃在地图上仔细看看“飞过去阻力不,西伯利亚的寒流如今正在朝这边吹,飞起来太冷。”

“冷点怕什么,多准备保暖的物资,那边有不少矿,还有大片大片的草原,我准备在那里养上几千万头牛羊,不用人工化学饲料的那种,不把突厥解决点,我总觉得心里有根刺,阙特勤实在是太烦人了。

眼看着大唐的国力日渐强盛,赶快归顺不就得了?非得耍聪明,往北跑,和人家当地的人就不起冲突?哦,当地人很少很少,那也冻死他们,按照我们那时的温度来计算,他们躲避去的地方与以前他们所在冬天差了十度。

这可不是零上二十度和三十度的关系,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回来,堵住他们,趁他们士气低的时候一举拿下。”

张宝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大概的范围,他估计突厥的人会跑到那个地方熬过冬天。

王鹃仔细看看“那你准备带多少人?我们来时就两个人。”

“带四百人去,五十个儿童团的人,还有三百五十个在外围保护贝他们的人,现在去给积利州报,让他们把热气球飞过来一部分,带好一应的物资。”

翌日一早,张宝带着弟弟妹妹们出了。

积利州的热气球还没有送来,如今需要步行,贝手上也拿了一把枪,威力很,有效距离只有十米,算是让她熟悉下。

在张宝一行人动身的第三天,积利州,准确罗的外海突然多出了一个船队,船上的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其中一人手上还拿着个棒子一样的东西,上面长了一粒粒的食物,这人不时咬上一口。

昨天还有血,我去打针了,没更,明天回自己家,准备更一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新鲜事物初临京

当旅游团的热气球准备妥当马上升空的时刻,张小宝身上背的‘电台’滴滴滴地响了起来,王鹃用最快速度把内容翻译好,与张小宝互相看着,眼中带着无限的惊喜。

“回来了,去北美洲的人终于回来了,我们以后可以吃到正经地川味火锅了,也能给小贝他们做西红柿炒鸡蛋了,还有我的烟,烤地瓜,烧土豆,还有……。”

张小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吃。

王鹃也猛点头,她同样知道队伍回来所带的东西价值几何,那会让大唐百姓的餐桌上多出很多种菜肴,尤其是土豆,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跟白菜一样,辣椒不仅仅能够让人吃着觉得味道好,还有一定的药用。

摸摸在旁边站着的小贝的头,王鹃跟她说道:“小贝,就快吃到爆米花了,还有苞米面做的饼子,就咸鱼吃,出门在外行走的人,干粮品种会丰富很多。”

“什么是苞米?有大米花好吃吗?”小贝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就是玉米,反正有好多名字,煮出来能作零食,命令,暂停出行,让水云给送来一部分种子。”

王鹃还真不好给小贝解释,说的再好,也不如看到实物来的直接,立即发布命令。

刚刚回到积利州的远行之人,美美地睡了一觉,按照命令,把弄到的不少希奇古怪的种子装好,绑到水云的脚上,放飞于长空。

在等待的时候,张小宝又想到了李白。

最近李白作了不少诗给张小宝和王鹃看,希望能够得到二人的赏识,从而获得一个满意的位置,可结果并不是太好。

这次张小宝和王鹃要出行之前,给他安排的是一个积利州的司仓参军,算是九品的官,不小是不小,可比起对京城的向往来说还是有很多遗憾。

如今知道有新品种要过来,为了能够保存好,张小宝又不打算让李白继续管仓库,他怕李白某一天喝多了之后,把新得到的种子给弄死,那哭都没地方哭去。

找到同样收拾行李的李白,张小宝非常直接地对其说道:“李公子,如今有两个地方的官职让你重新选择,一个是在建安当县令,给你个任务,带领建安的百姓于大棚之中种植一种新的东西,这个大棚是玻璃大棚,不再是简陋的。”

李白仔细地听着,听到张小宝说新的东西,稍微有点好奇,却并不希望留下来,只有一百多人口的县还能叫县?即使种出天花来也没用。

遂问道:“第二种呢?”

“第二个选择是进京当官,你先去积利州,到那边领取几样种子,回京城时带上,然后直接去司农寺让人种好,你的官职也在司农寺,恩……就当个园监吧,新成立一个园,叫什么呢……哦,叫舶来园吧,你看成不成?”

张小宝临时想到个新名字和新部门,对李白问道。

李白略微估算了一下,知道新的官职是从九品的官,有点实权,也是京官,对这个官职还没有考虑好是否如自己的心思,却对张小宝和王鹃的能耐有了一个新认识。

听张小宝的话便可知,司农寺还没有什么舶来园,张小宝准备给弄出一个,那笃定的样子,好像他说司农寺如何,司农寺就如何一般,九品的官说塞便塞一个过来。

感受到了张小宝的强势,李白暂时相信张小宝能成功在司农寺分出来一个园给他管,可再想想,发现不管是什么园,自己的官有点小不说,还得种地,不由得面露难色。

张小宝一见李白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想什么,心中很不舒服,上来就给个九品的官还不满意?这是看着对方诗仙的名头才给的。

“李公子觉得哪一个更合适?”张小宝耐着兴致问道。

“能不能换一个地方?”李白打心里不愿意去研究种地方面的事情。

“那要么去礼部,当个秘书郎,也是九品官。”张小宝想想又给出一个官职。

李白低头思虑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还是刚才那般,似乎礼部也不怎么好。

“礼部不行就去户部,当个都事,七品官。”张小宝现在想的全是新品种,要快点把李白打发出去。

户部管钱的,是个很重要的部门,都事也能见到尚书,接触起来方便,算是不错的地方,可品级却下来了。

李白咬咬牙,问道:“能不能当个郎中?”

“你说呢?”张小宝反问道,他知道李白想当的是各部左右司的郎中,五品官,可以上大的早朝的那种,这纯属开玩笑呢,不是安排不了,而是你李白何得何能想直接跳到五品重要职位上?

李白也觉得自己要求太过分,可又满怀期待,考虑了下之后,说道:“那还是当都事吧。”

回是这样回的,李白心中想的却是进到京城再想办法见见京城的官员,与之熟悉之后,让其帮忙举荐,如不成,再用张小宝的这个,再慢慢寻找机会。

张小宝专门研究人的心理,怎能不清楚李白想什么,李白的眼睛动动,张小宝就从中知道对方的小算盘,也不揭穿,让其试试到时便知,自己给安排的位置谁敢插手?别说是各部的官员,即便是再大点也不行,没看张说这个中书令都给弄下来么。

如是想着,张小宝心中暗笑,带李白进屋,铺开纸,研好墨,提笔于其上写道‘荐,李白李太白为户部尚书都事,试一年,待明年考,更议。张小宝。’

简单的几个字,把李白的官给定下来,明年考评之后再议新位置。

李白还以为张小宝会使劲地夸赞自己一番,把举荐的理由写上去,让人觉得应该不差,没成想张小宝写的如此简单。

望着那还未干的墨迹,担忧地问道:“这么写没错?”

“没错。”张小宝放下笔,拿起自己的印向上盖,这印也是他自己做的,节度使的印,早已成为习惯,李隆基死抠死抠的,只管封官,其他的比如衣服了,印信了等等东西一律不负责。

“我到京城之后给谁看?”李白如论怎么看,都不认为这封信能够达成目的,写的实在太简单。

张小宝放下笔,吹吹墨迹“给谁看都可以,只要进到了京官办事的地方拿出来,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领你去见安排位置的人,负责官员的吏部能行,你要去当官的户部也没问题,或者直接让李……陛下看到一样给你安排好。

去吧,别忘了路过积利州时帮忙带上种子,我再写一封信给司农寺,让他们专门成立一个舶来园,哦,到了京城之后,你可以打听下王维,他写诗也不错。”

完话,张小宝随意地把新折折,塞到李白的手上,就算完事。

李白手上拿着信,目送张小宝出门,脸上一片木然,他总觉得张小宝答应的太轻松,说当京官就当京官,来的有些快,按说想进京当官不应如此啊。

又上的信,深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只得将死马当活马来医,成不成的进京之后试试。

低着头,带着无限的怅惘走出来,抬头正好看到蹲在那里,于雪地上写写画画的张小海,李白发现接触的日子里,小海沉默的时间过长,比起他的妹妹小贝来说差很多,好奇地凑过去想海写什么。

等看到小海写的东西,李白又迷糊了,根本看不明白,因为小海写的是‘设边长为X,面积为Y,2YZ……。’

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画符?

海根本没发现李白的到来,依旧在那里沉思、计算,这要是换成张小宝和王鹃那时的人,一定会高呼天才,可惜李白不是。

“哎还得去问姐姐,怎么消元。”小海算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计算不了,小脸皱皱着嘀咕。

“你在写什么?”李白不解地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哥哥给你安排官了?”小海非常意外地多说了几个字。

李白点点头。

“那就好好干,不要觉得官小,听哥哥和姐姐说,我爹当初十多年的寒窗苦读,考了个状元,最后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先当着,如果你敢给哥哥抹黑,我找妹妹一起弹劾你。”

海今天说的话比较多,尤其是对外人来讲。

李白心情明显不怎么好,被个孩子给威胁了,什么意思?难道瞧不起自己?

当下李白也不应声,转身离去,心中却是真害怕,怕九个孩子联名弹劾,不开玩笑的,已经有过先例,一弹一个准儿。

李白带着心中的期盼离开了,在四个人的保护之下,去海边乘船,到时转到积利州,拿过种子进京。

水云也来了,不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一个伴侣,大红鹰一只,一白一红在天上飞很显眼,被取名为红鸾,算是仙鸟,在张鹰的眼中,也只有仙鸟才能配上水云。

两只鹰带来一包东西,从痕迹上看,路途中应该停下来休息过,包裹的底部有雪和冰,还沾了点泥土以及两只鹰吃饭时留下的某种动物的血迹。

张小宝只打量一下包裹,没急着拆而是摸摸水云的头,对其说道:“恭喜了啊,你找的这位不错,我还真没见过红色的鹰,等有了孩子可得打个招呼,别摔死了。”

似乎听懂了张小宝的话,水云弄脑袋在张小宝的脸上蹭蹭,那锋利的嘴让人看着就害怕。

贝让人杀了只鹿,送到水云面前,也跟着说道:“等有了宝宝我们儿童团给捉虫子哦,最好有一百多只,要努力。”

等水云带着红鸾去吃东西,张小宝这才把包裹拆开,里面有发了芽的地瓜和土豆,想是在船上的时候温度比较高造成的,正好挖下来送到大棚里面种植,除了这两样还有咖啡豆和可可。

“让人送到陆州去种植。”张小宝把两种东西挑出来,建安种不了。

接下来就是十几穗的玉米,还有不少的辣椒,一包制作的晒制得非常差的烟及种子,半盘毛嗑,也就是葵花子,还有洗出来的番茄的种子,看样子收获不小,至于木头什么的则没有送来样品,估计是怕水云它们累到。

王鹃也跟着看,并疑惑道:“我记得有几样东西是南美洲的,他们不是没有过去么?”

“你记错了,来小贝,去准备麻辣烫的调料,给你做一个真正的麻辣烫。”张小宝回了王鹃一句,又拿起那些辣椒对同样好奇看着的小贝吩咐道。

贝吧嗒两下嘴儿,摇摇头“是要吃这东西吗?还是留着做种子吧。”

“里面的是种子,外面的皮不算,可以吃。”张小宝捏下来一点辣椒放在口中品尝,吐出舌头对小贝解释。

“哦,吃好东西啦。”小贝欢呼一声,连忙跑去安排。

张小宝趁着这个工夫把县中的百姓与留守的人叫来,与王鹃相互补充着介绍几样作物的种植方法,他们不能等到明年再去管突厥,至于以后的计划,得等当地人把作物种出来再说。

很贝把东西准备妥当,所有的调料以及要涮着吃的东西全拿过来,唯一缺少的就是山辣椒秧子,有了真辣椒,替代品就用不上了。

张小宝放在一个格子中不少辣椒,又去炸了辣椒油,配合花椒油以及麻酱,等水开了便可以吃。

在小贝努力地吹火之后,水终于翻滚起来,还不等吃,辣椒的味道就先钻进鼻子当中。

“啊嘁好辣。”小贝使劲打了一个喷嚏,眼睛红红地说道。

其他一帮闻到味道的人也跟着点头,原来他们以为葱姜蒜,还有山辣椒秧子就够辣了,今天才见识到辣为何物。

张小宝和王鹃同时咽了口唾沫,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辣椒的美味,一大把的豆皮被张小宝塞进格子中,使劲地涮涮,等豆皮一软,拿出来分给九个弟弟妹妹,又再上面倒上点辣椒油与花椒油。

“吃吧,以后给你们做水煮肉片和水煮鱼。”

贝猛点两下头,把鼻子凑过去闻,红油和麻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等吃就觉得香,深吸一口气,先做好被辣的准备,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串豆皮放到嘴里。

不到两秒钟,小贝的眼睛突然变大,手上的动作停住,又两秒钟,小贝把签子撸下来,使劲地嚼动,脑门上明显见汗,即便这样嘴上的动作也没停,等把东西咽下去,张开嘴,向外哈着气,声音模糊地说道:

“好,好辣,我要那个汤,汤给我点,舒服,真舒服,热乎乎的。”

“辣你还喝汤?”小远一直没吃,明显被小贝的反应给吓到了。

“你懂啥,越来越想吃,以后你再敢不配合我,我就用辣椒水灌你,让你知道厉害。”小贝突然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张小宝一愣王鹃,说道:“看样子咱家的小贝还真有天赋,知道灌辣椒水这招,我还真没试过把这东西从鼻子里灌进去是什么滋味。”

“可以治疗感冒。”王鹃说道。

远看着小贝一边嘶溜一边猛吃,终于也忍不住尝了尝,结果变得和小贝一样,越辣越想吃。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品尝,包括县中的百姓,一个个的都觉得此物神奇。

看吃得差不多,张小宝拦下弟弟妹妹,给每人灌了一大碗的绿豆粥,怕把肠胃辣坏了。

“可惜没有青椒的种子。”张小宝遗憾地说道。

“那是后培育出来的,跟西红柿嫁接就能出现柿子椒,等西红柿长出来的多了,可以做番茄酱,罐头也就多了一个茄汁鱼,收拾收拾准备起程吧。”

见到期待中的东西到来,王鹃的心思又放到了突厥的身上。

张小宝点头“好的,马上安排,烤一穗苞米给他们尝尝吧,船队运回来不少呢,到明年,先在咱们的酒楼中放出来效果。”

“那还用看?只要没普及,新出现的东西必然成为奢侈品,吸烟有害健康,有了烟你也不准多抽。”

王鹃看样子非常反感别人抽烟。

“我可是准备做雪茄,不做卷烟,也不上化肥,哦,现在也没有那么好的化肥,我决定了,为了帮助新罗人致富,不仅仅要把各种冶炼厂放到新罗,还要把烟种在他们肥沃的土地上,没晒之前跟白菜似的,看上去绿油油的喜人。”

张小宝的表情随着话语又变成那种悲天悯人的模样,神圣的让人不可侵犯。

在小贝等人尝过烤苞米,决定明年苞米产量上来就整天吃苞米之后,旅游团终于是缓缓升空,前往遥远的地方观光去了。

李白还没到达积利州的时候,积利州已经派出快船到了登州,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由登州派出快马运向京城,速度仅仅比八百里急报慢上那么一点点。

当张小宝的旅游团在天上继续飘荡时,一包包的货物送到了状元楼,状元楼中的厨子们按照随包裹而来的信上所写的办法开始制作食物。

能做的其实就有两种,辣椒以及玉米,有的玉米还带着点青色,有的已经成金黄,想来保存的非常不容易。

翌日早朝结束,李隆基准备用午膳的时候,状元楼送菜的人到了宫外,经过一道道检查,食盒终于出现在李隆基面前的餐桌上。

李隆基的伙食早就改变了,不用那么多摆着看的玩意,每顿饭十几道菜,在他看来已经够奢侈了,除非是与日本、新罗等国家的来使一同用餐才会摆出来应有的排场,平时不那么干。

今天御膳房还没有把饭菜端来,李隆基一听状元楼有饭菜过来,马上吩咐御膳房停止做菜,命人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有不少的黄颜色的小馒头,看上去比较养眼,闻起来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不知是何物。

另一个食盒打开,下面还有炭火加热,里面煮了不少的肉片,还有豆芽等辅料,再一闻,眼泪差点没辣出来。

“这是……?”李隆基头一次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从来没见过这等东西。

按照程序,先用银针试验看看有没有常用的毒,比如砒霜,又让小太监再尝尝,等着那金黄色的馒头快凉了,小太监依旧还好好地活着,高力士这才先拿起一个馒头捏成小块放到口中咀嚼。

“陛下,好吃,臣从未吃过这等味道的东西。”说着话,高力士又去吃那个水煮肉片,被辣的伸出舌头之后对李隆基继续点头。

李隆基快等不及了,他已经习惯了每当状元楼或者是得意居送来的东西,每次都会让他尽兴而饱,同样的,每次他看别人走程序一道道检验,他便会想起张小宝和王鹃,如果两个人亲自过来给做东西吃,就不用等饭菜快凉了才能吃到。

见高力士点头,李隆基迫不及待拿起一个馒头,也不管什么皇上应有的威仪,张大口咬上那么一下,金黄色的馒头入口,马上就有一种筋道的感觉传来,接着又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再夹起一个肉片,麻辣的滋味瞬间充盈在整个口腔当中,连忙又咬一口馒头,呼出口气,眯着眼睛夸赞道:“好吃,小宝和鹃鹃有心了,力士可知晓此物为何?”

高力士摇摇头“臣不知,待臣写封信前去问问。”

“恩,快去。”李隆基显得很着急。

高力士放下筷子前去写信,就这个工夫,李隆基已经甩开了腮帮子使劲吃起来。

等高力士写完信,用鸽子送往积利州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放有水煮肉片的大碗里面只剩下一点豆芽和菜叶,小馒头也只剩下三个,皇上则是挺个肚子端坐,脑袋微微后仰,看胸口的起伏,明显在那倒气儿呢。

“骆宾去药膳房把大山查丸取来,陛下,您这是……哎”高力士显得十分无奈。

李隆基用手摸着肚子“力士,朕没都吃掉,给你留了。”

“谢陛下。”高力士回应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波浪滔滔话军武

作为留种的珍稀粮食,李隆基只有幸品尝了一顿,再派人去状元楼询问,得到了一个三天吃才可吃一顿的答复,这还是因为他的身份不一般。

李隆基只好把窝头的事情暂时压下,并期待每一个三天的到来,精力重新投入到大唐的各个方面。

按王鹃的话来说,书上所写的此时的李隆基应该正是处于好大喜功的情形当中,一斗小米仅仅需要几文钱,在许多官员的奉承中,大唐一片繁华。

但如今的李隆基再也没有任何放松的心思,张王两家与其他商人联合起来开的买卖,遍布整个大唐,哪怕最偏僻的地方也不缺乏这种商业上的合作。

这部分商铺除了做买卖,还负责收集情报,如某个地方的人生活情况,哪里的官员在民间的评价不好,然后送往京城,让李隆基明白现在他的国家还不行,比理想中的差远了。

张小宝还趁机欺骗,告诉李隆基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已经富裕到了什么情况,那是冬天家家有水果,整天想吃的全是蔬菜,肉已经吃腻味了。

还有家家有一种比马车快上几十倍或百倍的车,从大唐的京城到达陆州,只需要两天,并且人人有一种非常小的电台,揣在兜里,随时可以拿出来在黑水都督府给处于吐蕃那个地方的家人问候,还是能看见人影的那种。

医疗方面更是德艺医学院比不了的,山上打猎的时候耳朵别狼给吃了,没事,只要躲起来,暂时别让狼把脑袋咬掉,用那个小电台告诉专门的部分一声,会有比滑翔翼飞的速度快几百倍的东西飞过去把人救回来,然后重新像种地一样,培育出一个耳朵装上。

如在没有电报和蒸汽机作为动力的船出现之前,李隆基绝对不会相信,可现在他不得不信。

于是在做了一番比较之后,李隆基觉得大唐的百姓过的并不好,至少他过的就不好,比不上人家那个地方的寻常百姓,他的耳朵掉了都不能再种出一个,这就是差距。

再看看总结后送到面前的大唐各地区情报,竟然还有很多地方的百姓吃不到白面和大米,只能吃粟,更不用说肉和蛋了,冬天也别指望能看见新鲜的黄瓜。

“朕还得努力才行。”李隆基合上关于河东道总结过来的文书,拿起书案上的一个小口的铁盒,从中滴两滴掺了冰片的滴眼液,对自己说道。

陪在不远处的高力士对小太监打个手势,不大会儿,小太监端了一个托盘回来,托盘上有一个碗,里面装着东西。

“陛下,天晚了,喝点牛肉萝卜汤,早点歇息吧。”高力士把碗放到李隆基的面前劝道。

李隆基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悬在头上的电灯,又扫一眼墙上挂的钟,指针指向十一点,点点头“子时了?时间过的真快,也罢,小事你帮着觉得多找两个放心的人。”

从碗中捞起快萝卜,李隆基眼睛盯在上面看“冬天的萝卜也是小人参,听说小宝他们在积利州种人参,不知种的如何了?”

“去年种下的,说是要种五年,到时医院的人参便会多起来,还种了其他不少药材,陛下不必担心,珍珠都让他们种出来了,何况人参,哦,小宝来信,提起陛下昨日吃的那个玉米面的窝头。”

高力士说着话的时候,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玩意,有个斗,又拿出一点随着窝头送来的叶子,塞进去,划着一根火柴,美美地吸了两口,人显得精神不少。

李隆基使劲嚼几下故意放进碗中的牛筋,声音模糊地问道:“玉米面有何事?”

“说是等过上几年,可以拿玉米来喂牲口,尤其是牛,想让臣帮忙选选肉多的牛,以后专门饲养,用以吃肉,节省其他粮食,对牛也好,就是趁着玉米成熟之前,连玉米棒和秆子一同铡碎。

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在大唐各个府地都专门划出来一片地方,用来养牛,一部分耕地,一部分吃肉,还有一部分产奶。”

高力士的眼睛看向桌子上的碗回复。

李隆基恍然道:“哦朕懂了,还真以为玉米这玩意如何珍贵,没想到小宝和鹃鹃让人从别处带回来是为了做饲料,应该养,听小宝说过,那地方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能喝到鲜奶,我大唐的娃子还有很多只能喝豆浆,朕还就不信这个邪,别人能成,朕也成。”

高力士使劲点头,表示和信任。

“小宝来信说去旅游,还乘着热气球走的,新罗的事情有没有变动?”李隆基不清楚张小宝、王鹃要去哪里旅游,怕耽误新罗方面的部署。

“臣有听过那方消息,小宝命自己家的产业向新罗与大唐交界出运送各种好的货物,如墙上所挂的钟,如珍珠首饰和化妆品,还有漂亮的衣服,成套的玻璃用品,想和新罗做大买卖。”

“什么买卖?”

“换木炭,给的价钱很高,同等品质的木炭价格给的是我大唐的一点五倍,还有于新罗开设冶炼厂的事情也正在相商。”

高力士说话的时候,想要指着炭火盆给皇上示意下,突然又停住,这里没有炭火盆,用的是暖气,在地下盘的管子那种。

李隆基也知道高力士刚才的心思,满足的一笑“科技必须要,不然朕现在还用着蜡烛,烤着炭火,看样子小宝又去坑人了,抽空多问问,兵器研究部分有没有新的武器出来,让朕高兴高兴,哪怕是实验阶段的也好。”

“是,臣回头就去联系,臣又想起一事,或许能让陛下高兴,鹃鹃给其家人的信中说今年小宝花了很多钱在积利州修了一个培育昆布的地方,小宝叫海带,说明年如果不出错,能有很多海带出产,到时候让登州一边也学着养。

等干制后,送到我大唐各地,便宜卖给每户百姓,能预防大脖子病,他二人原本的打算是从昆布中提炼一种东西,然后放到盐中,百姓吃盐便可,但由于技术跟不上,只能无限延期。”

高力士不知道武器研究到何种程度,想出一个其他方面的事情说给皇上听,让皇上高兴下。

只不过李隆基却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

“是呀,技术跟不上,小宝和鹃鹃能想到这些,估计是他们的师傅说与他们听的,那说明另一个地方的技术已经达到了,我们还差很远,得追,至少也要等人家万一打来时有个招架的力气,朕困了。”

李隆基握了握拳头,用最快的速度把碗中的东西吃掉,听凭高力士安排梳洗准备去睡觉。

陆州,火柴厂西北部丛林当中,一群人正在忙碌,有负责记录的,有动手操作的。

当一切准备就绪,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动,参与试验的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做出来了,发报给小公子和小娘子,苦味酸研制成功,三硝基甲苯正在研制当中,新式火炮实验完毕,最大射程九点九公里,汽油、柴油,提炼失败,研究新方法。”

话的人是当初在京城比试的时候获得第一名的工匠,张天佑,从那时被选中之后,就跟着张小宝和王鹃学习过一段时间,王鹃写的书基本上都是他最先看,后被派到陆州,负责科技研究工作,统领全局。

负责研究新火药的人听到他的话,不觉间挺了挺胸,虽然从他们加入这个研究的行列开始便失去了自由,但家人的生活水平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如果不是加如研究队伍,他们或许还是一个寻常的工匠,在某个县城的范围内终老,如今他们至少可以在陆州随便溜达,还是车接车送,很多人保护的那种。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响起,一路中转地传向积利州,可惜张小宝和王鹃暂时是收不到这个消息了。

此时的陆州并没有随着冬季的到来停下海中的工作,出来进去的船只依旧是不见减少。

新缘岛还没有完全占领探测出来,逐利的商人又开始向更远的地方而去,比如新缘岛旁边的一群小岛屿,还有另一边连接新岛屿的不比新缘岛小的岛屿,都有商人过去。

寻常的商人是过去探察资源,想办法弄上船,然后拉回陆州,交一部分税,等着发财。

孙淼也是江南东道一个船队的船长,家中颇为殷实,还是举人出身,可惜连续考了几次科举,都以失败告终,年过而立的他放弃继续进京的想法,准备寻求另一条道路来。

在新缘岛的时候他曾参与了第一次由商人组成的先遣队伍,赚了不少钱,还认识了另一个商家的东家,被人家的闺女所吸引,几次往来关系渐密,最后愣是被他悄悄地娶回家变成平妻。

家中有了两个妻子三个妾,儿子女儿满地乱跑,大点的儿子和闺女已经进了学堂,学习成绩还不错。

按理说他也应该知足了,可谁知道他家的一个邻居中的二十二岁的儿子,今年春天到京城考了一个明经的出身,并留在京城为官。

这下邻居的地位明显高处自己家许多,五月份的时候按照九品官的规格重新修了宅院,父亲来信不只一次抱怨,见面低一等。

孙淼也觉得憋屈,当初他是举人的时候,那地位要比邻居高,现在自己没机会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儿子还太小,十二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去考科举?连个举人的身份都没有。

除非是祖坟冒青烟,儿子突然变成张小宝,女儿变王鹃,不然就算一切顺利,也得等上十年,难道让邻居压十年,谁知道十年后那小子会不会生到三品官?

为此事孙淼愁坏了,就在他寻找机会的时候,机会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在离着新缘岛不算太远的另一个大岛子上有不少的部落,前次去的时候,有个大部落的头头,或者说是族长,要不是酋长,反正就是那么个人,非常勤奋地学会了大唐的话,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

与之相谈交换货物时,对方提出了想要见见大唐皇帝的心思,那不是一般的崇拜,或许那个头头累死也想象不出来大唐的圣上之威仪达到何种程度。

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孙淼的心活了,考不上春闱,那么可以通过别的路途当官,家中没有人能够荫官给自己,自己立个大功难道还不行?

有了想法,回来的孙淼就开始联络起来,他没傻傻地去找陆州的刺史,更不曾直接给京城写信,虽然他这个举人的身份有资格给京城送信,他却知道送去也没用,皇上根本看不见。

想了两天,他找到了陆州的商业联盟,一者联盟归张王两家控制,想让皇上知道的话皇上一定会知道,二来张王两家不会抢他的功劳,两家人那种赫赫威名不在乎一个岛子上的部落头头朝圣的功绩,最主要的是张王两家很好说话,人和气。

这一联系,还真成了,负责在陆州管事的人直接答应下来,只要孙淼有把握把那个部落的头头给弄到京城,并且带着大量的地方特产进贡,那么陆州一方负责沿路的保护工作和到来后的联系事宜。

冬天来临之前,孙淼带着陆州给安排的人来到岛子上,并找到了部落的头头,山土石,这个名字是那头头自己起的,当初说要跟着皇上姓李,后来给劝阻了,那姓要不是祖辈传下来,是不可以随便姓的,得圣上赐与才行,尤其是不属大唐的地方之民。

山土石在知道可以去见大唐皇帝的事情之后,显得非常激动,让人准备了很多他认为不错的东西,要跟着孙淼一起走。

可不知谁把这个事情给泄露出去,结果便受到了另外两个相邻部落的联合阻止与追杀,孙淼自然也成了被追杀的对象。

第四百九十三章海外武装飓风营

嗷嗷叫唤的声音渐渐远去,孙淼心有余悸地依附在一棵大树下,扭头看向同样狼狈不堪的山土石,问:“能不能跑掉?”

山土石因为日照时间长,而且温度高,整个人显得很黑,个子也比孙淼矮上不少,眨动大眼睛对孙淼说道:“不知道,没准备,他们突然偷袭。”

孙淼没工夫吃惊山土石学习语言的本领,犹豫着把手伸到怀中摸索着,又问:“为什么被追杀?”

“怕以后你们大唐的好东西只与我的地盘交换,杀了我,就不会了,至少他们这样想,放心,你带来的两个随从不会有事,被我的人保护着,他们想杀的就是我。”

山土石朝周围看看,稀稀拉拉地有他手下的人躲在离两个人不算远的地方负责警戒,这才略微放心地安抚孙淼。

孙淼也扫视身边,现山土石的人实在太少,加在一起不到百人,先前那两个部落嚎叫着冲过来的怎么说也有个三百来的,三个打一个,同样的生活习惯,同样的熟悉地形,想打赢实在是太难。

山土石见这个能让自己去朝觐大唐那个被说的很厉害的皇上的人不出声了,也显得有点沮丧。

“打算给你们皇帝送的礼物也没了,这里离着海边还有很远,实在不行把你保护出去,然后你找人打回来,给我报仇,只要我的人还有活着的,你愿意依旧跟他们交易,我就很高兴了,千万不要被另外两个地方的人找去交易。”

孙淼撇撇嘴“他们想的美,阻止你到我大唐,那就是对我大唐的挑衅,我灭了他们,距离海边不到十里的路不算远。”

说话的工夫,孙淼把手从怀中拿出来,多了一个圆筒一样的东西。

山土石还真不清楚大唐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他曾努力的想过,大唐皇帝手下能比自己及周围所有部落的人加起来还多,但他不认为真打过来能够占到便宜,何况离得远,来也来不了多少人。

此刻看到孙淼拿出来的东西,好奇地把脸凑到近前“这东西能杀人?”

“这东西能够找到人。”孙淼又拿出来一盒火柴,抬头看天,寻找上方树页稀疏的地方。

“什么人?”

“自然是保护我大唐在外商人生命安全的人,我主动交那么高的税,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

话音落下时,孙淼把手中的火柴划着了,并把圆筒状的东西下面查进土里,心地点燃上面的捻子,拉起山土石朝后躲去。

他心中也在打鼓,虽然出来的时候陆州商业协会已经在地图上标明了新岛的位置上有救援人员,却没有提供具体的数量,更不曾说这部分人装备怎样一信号出去,来的人还傻乐吧唧的拿着寻常的刀箭,不仅自己跑不掉,还害了陆州的精锐,飓风营的人。

希望他们配备了长短枪。

在孙淼思虑时,信号的烟花在‘嗵’的一声响中,于天空炸开。

不的动静把山土石一方的人吓一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直到过了一会儿,山土石才仰起脑袋吃惊地问道:“厉害的武器还有么?打他们一定不会差。”

孙淼摇摇头,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周围,刚才的动静不,烟花飞的高度也够高,怕那两个部落的人也现自己等人的位置,冲杀过来。

“是呀,应该是没有了,能弄出那么大声音的东西很稀少。”山土石帮着孙淼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遗憾了几息,也想到了孙淼刚才担忧的事情,大声朝着手下喊了几句孙淼听不懂的话,周围保护的人聚集过来,猫着腰,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

果然,没用太长时间,被人引走的两个部落的人便派出了一部分搜寻到此处,被山土石的人偷袭用简易的弓箭射中几个之后,出嗷嗷的叫唤声。

“快走,他们要来了。”山土石拉住孙淼的胳膊,朝另外的方向跑去,孙淼却是一脸的犹豫神色,想跑又担心飓风营的人过来之后找不到他,不跑怕等人家找到的是自己的尸体。

被山土石拉着,队伍朝着海边的方向移动,逐渐的,周围响起的嚎叫声多了起来,想是两个部落的人正在汇聚,并对这里进行包围。

见到这个形势,山土石非常义气地对孙淼说道:“你快跑吧,我带人拦住他们,记得给我报仇,坏了,怎么又多了一群呼鲁部的人,他们又联合了一个部落。”

山土石的话音刚落,孙淼就看到身后追来的人比先前追的人更精神,想是体力充沛的缘故,负责在后面阻拦的人不时传来惨叫的声音,孙淼亲眼看到一个离着自己不到五丈的人脖子上被射了一支木箭,没有马上死掉的人,双手捂着被射中的位置,喉咙中出‘嗬嗬’的声音。

‘嗖’的一声,一支箭从孙淼的脸边飞过,他能够感觉到那股风,箭越过他扎进山土石的大腿中。

“快跑,给我报仇。”受伤的山土石似乎知道自己要完了,无法继续跑动,瞪着眼睛对孙淼喊道。

无数人叫唤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孙淼浑身上下哆嗦着,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兴奋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四下,一瞬间他突然现身边的所有事物慢了下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身子一矮,把山土石扛起来便跑。

跑动的时候,腿在一根斜支的草木的茬子上划了一下,一道口子马上出现在皮肤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那里凉一下,痒痒的。

身后负责保护的人终于与敌人接触上,各种的叫唤上相继传进孙淼的耳朵中,他已经无暇分辨究竟是哪边的人出的。

被他扛着的山土石看到后面逐渐接近的呼鲁部的人,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追得最近的一个人离着他已经不到五步的距离,并且已经挥起了手中的大棒子,下一刻就会砸过来。

‘嗒’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响动突然出现,山土石眼睁睁地看着追来的人脑袋上突然多出了一洞,头也向后仰,身体却依旧朝前,‘扑通’一下狠狠地砸到了眼前,手中的棒子也斜飞出去,再也无法砸到自己脑袋。

山土石根本不清楚出了什么状况,还在愣神的时候,现身体被扛着他的孙淼给摔到了地上,疼痛让他激灵了一下,扭头望向孙淼,刚想询问对方是不是没有力气了,便听到刚才响过的那种动静接连响起。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听到这样的声音,孙淼嘿嘿一笑,使劲喘息两下,躺在那里,看着天“我滴娘啊,终于是来了,土石,咱能活下去了。”

“谁来了?”山土石坐起来,现眼前出现了神奇的一个景象,身后追来的呼鲁部落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去,不清楚是谁打的,更弄不明白什么武器那么厉害,但能猜出来,一定与孙淼有关。

孙淼也跟着坐起来,用手使劲地挤着刚才划伤的腿上的伤口,哼了一声道:“自然是我大唐的飓风营了,敢对我大唐的人动手,我看他们有多少人够杀的。”

“飓风营?再哪?”

“哪传来的声就在哪,我那税没白纳,但凡有陆州地图标志出的有武力保护的地方,出信号最多半个时刻,营救必到。”

知道自己安全的孙淼满意地说道,同时一阵疲劳的感觉也随之出现。

山土石左右打量,按照动静来寻找,突然兴奋地喊道:“看见了,我看见了,在树上,二,三,有四个人个?孙淼才四个人。”

孙淼也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可不是么棵树上有四个人在那里打枪,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又灭了个人能携带多少子弹?三个部落的人加起来不得有五百啊,子弹打光了还怎么办?

不等他想明白,周围的嚎叫之声逐渐消失,听那动静,似乎在撤退。

又等了一会儿,再也听到声音,孙淼努力地站起来,对着四个从树上刚刚爬下的人抱拳说道:“谢了,我是陆州远洋独立商人孙淼,回去后一定重重酬谢诸位,诸位,现在该怎么办?”

“飓风营第二大队,第三中队,第一队,二班,随我们向海边撤退。”四个人中站出来一身后背着个大包裹的人,对着孙淼敬了一礼,声音短促而有力地说道,让人听着就有一种安全感。

“好,好,麻烦诸位了,土石,还能不能走,快,别被人再围上,那可真就完了。”孙淼也没有太多时间寒暄,拉了山土石一把,在四个人的保护下朝着海边方向努力地撤离,山土石对着吓住的手下招呼两声,还能动的人把伤员背起来,也一同跟上。

四个飓风营的人,前面有一个快开路,左右各一个负责两边躲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敌人,枪声不停地响起。

山土石的眼睛一直放在身边的这个应该是四个人中头头的人身上,准确放在那个管子上,他虽然不知道这种管子叫什么,但却明白那是很厉害的一种武器,羡慕不已。

如果自己的部落人手一个,那……。看来大唐的皇帝确实威风。

随着前面和左右的敌人接连死去,三个联合起来的部落的人开始放弃那三面,纷纷聚集到孙淼等人的后面,想寻找合适的机会把人杀掉。

等路过一个山包的时候,飓风营领头的那个人把身后的包裹拿下来,放到地上,开始点动起来,出‘滴滴滴滴’的声音。

山土石又着急又疑惑,不明白关键的时刻为什么不走了。

孙淼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新奇的玩意,等着滴滴声结束,这才问道:“新武器?”

“不是,我在呼叫炮火支援。”领头的人重新背起那东西,又开始向前赶路。

此时距离新现岛子有一公里的海面上艘漂荡在那里的船上同时接收到了信号。

“命令,全队准备,对二号岛四三四高地坐东百米至南五百米之间区域进行饱和覆盖打击。”

旗舰舰长收到信号之后,出攻击命令。

四艘船立即调整方位,在位置确定的那一刻,随着一声射的命令落下,轰隆轰隆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树林中还在行进的队伍里面,山土石等人不清楚什么叫呼叫炮火支援,孙淼却明白,眼睛登时瞪得大大的,紧张地问道:“炮火支援?炮舰?会不会打到我们?”

“瞄的准就打不到,加快度。”飓风营的头头回答的依旧那样干脆。

“土石,快,快跑,让你的人跟上,那东西可不长眼睛。”孙淼已经没有心思去抱怨为什么要打,催促一声山土石,架着他的一个胳膊走的更快了。

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的山土石只好机械性地按照孙淼的话来做,手下剩余的那不到二十来个人咬着牙朝前赶去。

没等山土石疑惑太长时间,天上就响起‘嗖嗖’的声音,纳闷中的他还不等抬头去看,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动静,回过头一看,只见在身后估计有四百多步的地方冒起一团团的烟和火光。

树木飞到天上,泥土也在上空舞动,居然还有好象人身体一样的东西也飞了起来。

“这是什么?”土山石向孙淼问道。

孙淼根本听不清楚他喊什么,从对方的口型上这才猜出来一点,把嘴凑到对方的耳朵边,喊道:“这就是炮火支援,落到我们这,我们都得完。”

“啊在哪打的?我没看见。”山土石也跟着喊起来。

“海上,快走,别停,一会儿说不定落到哪里。”孙淼扯嗓子喊两声,就不再说话,架着山土石跑起来。

山土石被震的耳朵嗡嗡响,同样不再出声,跟着孙淼一瘸一拐地跑,脸色苍白,心中的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现在他对大唐又有了一个新的定位,他不知道什么叫炮火支援,却明白那东西可以从很远很远的海上一下子打到这里,而且威力巨大,树都给弄上天了。

大唐的皇帝真要去见见才行,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武器?这要是自己的部落人手一个……。

孙淼不知道山土石在想多么幼稚的事情,此刻他心中已经被自豪感给填满了,这就是自己的大唐,为自己一个商人进行炮火支援,听那动静和飞起来的尘土能够猜出来,一定是陆州炮兵营的那个叫‘饱和攻击’的术语所代表的攻击方式。

这一次的炮火攻击所花掉的钱,估计能赶上自己一半的家产,自己所交的那点税实在是微不足道,正如陆州商业协会写的那个承诺‘为我大唐一人之安危,必倾尽全力’。

大概过了百十来息,刚才还响个不停的声音突然间全部停止,山土石这才从某种压力中解脱出来,使劲喘着气,向后看看,再也看不到先前一直尾随的身影。

又前进了大概二里路,离海边又近了一些的时候,众人的耳朵才逐渐恢复过来。

山土石看向孙淼的眼神中充满了恭敬,喊着问道:“孙淼,你在大唐是不是身份非常尊贵?只比大唐的皇帝差一点?”

孙淼先是被山土石习惯性地喊声吓了一跳,接着又被对方喊出来的话吓得一哆嗦,紧张地看向四个飓风营的人,见四个人没什么反应,这才使劲地摇摇脑袋。

“在大唐我什么都不是,可不敢跟圣上相提并论。”随后不等山土石继续问,又说道:“刚才一阵炮击,花掉的钱能买到我运过来的货物几百个那么多,他们救我,只因我是大唐人。”

山土石明显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唐会为一个人花掉很多很多的钱,他清楚孙淼运来的货物,那需要自己的部落忙上几年才能换到手,几百个那么多,那得有多少钱?

“孙淼,你大唐是不是人不多?”这是山土石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比你那部落周围的树加起来还多。”孙淼喊道。

“那为你一个人花掉那么多的钱值得吗?”

“说了你也不懂,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所有大唐人的尊严,你杀我一人,我屠你一村,哦,屠一个部落,不死不休,故四邻无人敢犯我大唐天威。”孙淼豪气地对山土石喊道。

山土石仔细想想,点点头“恩,大唐真好,你也得帮大唐好好做事。”

“那当然,大唐打仗要是没钱,我捐出全部家产也愿意,等到了陆州你就知道大唐有多大了。”孙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飓风营的人不关心孙淼说什么,先前三个分开的人这时又与队伍拉开距离去侦察,不一会儿,回来时对着班长点点头。

班长看看前面的另一座山,再次把背包拿到前面,滴滴滴滴按上了。

“还要炮火支援?”等着声音停止,孙淼问道。

“不是,他们还不死心,又有不少人聚集过来,把我们给包围了,到前面山上先阻挡一下,海中的火炮不能再打,否则容易打到我们。”

班长一边收起包裹,一边回道。

孙淼茫然地看向这个班长“那你……。”

“我在呼叫空中支援。”班长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孙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为了自己,大唐的先进武器基拿出来了。

山土石已经顾不得惊讶那滴滴的声音为什么能调动很远地方的武器,扭头问孙淼“空中支援是什么支援?”

“就是人在天上飞过来,到时你就知道了,快,赶到山上去,坚持到他们到来。”孙淼警惕地朝四周看看,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但想来飓风营的人不会欺骗自己等人。

一行人跑到山上,飓风营的四个人手拿望远镜来回扫视,见孙淼茫然地样子,把望远镜递过去“给你看看,别弄坏了。”

“知道,知道,哎呀,果然围上来了,他们怎么找到的我们?”接过望远镜的孙淼刚一看就见山脚下围上来不少的人。

“我看看。”山土石抢过望远镜学着孙淼的样子看起来,一看之下,又开始惊讶,这东西很神奇啊,竟然能把很远地方的景物变近。

同时他也看到了不死心朝山上走来的其他部落的人。

眼看着那些人逐渐接近,就在四个飓风营的人瞄上对方,准备等到了一定距离开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竟然停了下来,似害怕,又似等待。

他们不过来,飓风营的人自然也不会轻易耗费子弹。

双方就在这个山的山上与山脚对峙起来。

“那个班长,他们不会是想要等他们的人从别的地方摸上来再冲吧?”孙淼想到了一种可能,前面的人负责吸引,其他地方则有人偷袭。

这个班长应了一声“差不多,那也得等。”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失,山土石等人觉得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敌人偷袭的人还不等看见,他手下就有一人指着天叫了起来。

山土石顺着手下的目光看去,只见天上出现了一片的大鸟,等着再离近点,这才看到,不是什么大鸟,而是每两个人长了一个大大的翅膀在那飞呢。

“这,这就是空中支援?人怎么长了翅膀?”山土石吃惊地问道,他觉得自己应该再给大唐的皇帝重新定位一下才行。

第四百九十四章

身在何地不知处

如果不是腿还疼,山土石会觉得自己处在梦中,没遇到大唐人之前,他认为自己一个部落的首领,怎么说也算是有见识的人,部落的人所发现的好东西,需要先送到自己的手上。

可自从遇到了孙淼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就是孙淼说的那个井中的蛤蟆,很可怜,今天要不是遇到危险,他相信孙淼绝对不会把那个保命的东西点燃,也同样无法知道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事物。

“孙淼,怎么飞上去的?”山土石碰碰孙淼,压低声音询问。

“从桅杆或者是了望台上跳下来的,双人滑翔翼,一人管着调整方向,另一人负责攻击,需要有……有经验才行。”

孙淼解释着,刚要说需要有风,又怕泄露了秘密,连忙改口,他知道滑翔翼在海上非常重要,海上风大,施行空中打击时,敌人的船只跟摆设一般,别说还手之力,招架之功也找不到。

山土石不懂,孙淼说什么就是什么,桅杆与了望台他见过,就是船上扬帆和站在高处观察的地方,看看山上的树,向往地问道:“我能学学么?”

“我管不到,我只管做买卖,打仗的方面可不敢伸手。”孙淼知道山土石把自己看的太高,其实自己的地位是非常低的,仅仅是个举人的身份。

此时增援而来的空中部队已经开始操纵着滑翔翼在天空盘旋,来的人不算多,四艘停在海上的船一共派出来八十架滑翔翼,负责攻击的人配备了一把连发的长枪,还有几个手榴弹。

在天上转了两圈,确定了哪一边的人需要保护,哪一边需要打击之后,马上展开了进攻,落下来二十个滑翔翼,配合四个飓风营的人在地面狙击,其余的则寻找各自的目标。

啪啪啪啪的枪声响彻在丛林当中,不死心的三个部落的人这时再也不打算继续围剿山土石等人了,看着天上飞的人,有的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有的则是撒腿就跑。

战斗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空中部队没有心思去追赶逃跑的人,一个是方向的转变不灵活,另一个被树木遮挡,不好瞄准,控制着迎风角度飞慢的话容易掉下去,飞快了又会寻找不到目标。

在对‘神灵’的畏惧下,投降的人很快被集中起来看管,孙淼努力压下想亲自动手杀人的冲动,对山土石说道:“土石,杀还是不杀?”

“不杀,交给我,我手下死了不少,正愁没人干活。”山土石两眼放光,投降的估计能有二百多人,脏活累活都可以给他们干。

孙淼也是这样打算的,问一声是给飓风营的人听,以免他们动手,浪费子弹不说,山土石的势力也无法壮大。

飓风营的人确实是在等待孙淼的态度,他们有规定,商人在海外与当地人接触,他们只负责提供武力,却不管决策,一切听商人,保护好商人,并帮助商人达到目的就算完成任务。

因为商人都比较奸诈,能够在武力的支撑下获取最大的利益。

那个班长点头道:“孙东家,俘虏按你说的办,接下来是否继续攻击?”

“攻击,打,给我狠狠地打,三个部落全要灭了,抓到人与土石兄交换资源,我决定了,回到陆州,我以后多交一成的税。”

孙淼咬着牙说道,他差点被掉,回想起来一阵后怕,三个部落绝对不能放,否则以后会有更多的部落来挑衅。

班长不置可否,他不管税收上的事情,打了一个手势,还没有落下来的空中部队朝着三个部落跑掉的人飞去,寻找他们的窝点,给地面部队提供定位。

比起滑翔翼借海风的快速飞行来说,张小宝一行人的速度说什么也提不上去。

别说八十天环绕地球一圈,就是给他一百九十天他也飞过去,风向阻碍太大,冬天的时候从建安朝丰州飞,正好是迎着西北风,好在吊舱密封的还算不错,又带了足够的食物和燃料,不然估计就得顺风再飞回去。

起起落落地飞了一个多月,飞过了高山与河流,终于是见到了草原,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遇到张小宝和王鹃那时因为水土流失造成的大量沙漠地区,也不曾看见什么绿意。

八十八个热气球缓缓落下,早已飞腻味的小贝等孩子欢呼着跑出来,并用脚使劲踢着雪,想看到下面被盖住的草。

一部分人安排扎营事宜,一部分组成队伍朝周围巡逻,张小宝、王鹃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跑到吊舱的背面去躲避,同时商量怎么把突厥人收编。

“看样子今年冬天突厥人的日子不那么好过,真冷,等到了晚上,估计能把在外面呆着的人冻成冰棍。”

张小宝往合拢的手中哈了口气,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说道。

“那还用你说,他们非要往北跑,今年那里可未必还是零下四十度,说不定五十度也有,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们再哪,到时控制住他们的首领,告诉他们的人大唐有多么好,领他们回去过幸福的生活。”

王鹃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她总不能凭借加上五十个孩子才组成的四百军队正面打败几十万的突厥人。

张小宝从怀中摸出来一个扁的小酒壶,抿上一口,又递给王鹃,边向别处走去边说道:“走,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冻僵的蛇,煮粥喝,不是说草原上的狼多么,找到一群,还能吃到点鲜肉。”

“狼看到我们这么多人,早吓跑了,还等你去吃,你说,换成你是突厥的头领,你会怎么做?”王鹃也喝了一口烈酒,肚子里舒服起来,问张小宝。

“我?”张小宝指指自己的鼻子“换成我的话,我会带着突厥人一直向西,我才不往北跑,那会要命的,我手下那么多的人,估计可以打到地中海去,一路上边行进,边制作武器。”

“没问你这个,问的是你已经去过了北面,现在会跑到什么地方,总不能一直呆在冻死人的地方吧?”

“哦,你说现在?我现在不想成为突厥的首领跑到哪,就想知道我们在哪,你说我们再哪?有没有到呼和浩特?茫茫大漠,得怎么个找法,我有点后悔了,我决定以后冬天跑到海南去,不着这个罪。”

张小宝搓搓脸,就这一小会儿,被风吹的就好象要裂开口子一般,眼睫毛上明显多了一层霜,说不冷那是假的。

王鹃也同样发愁起来,没有这里的地图,过来时以为能遇到人家,可以问问,结果飞了两天,别说人烟,就连个活物也没有见到,此时降落的地方雪还不厚,刚刚没过脚脖子,万一再朝别的地方走走,出现一米多深的雪,把小贝扔进去,脑袋都露不出来。

捏了捏眉心的地方,王鹃无奈地说道:“还是继续在天上飞吧,再飞半个月燃料也够用,实在不行,就真当是带小贝他们出来旅游。”

“也只能这样办了,阙特勤实在不象话,之前对大唐还算恭敬,看到了大唐有先进武器了,不说马上主动投奔吧,还带着跑掉,阻碍民族融合。”

张小宝也想不出好办法,要换成夏天,骑马过来还行,如今只能抱怨一下阙特勤。

王鹃看了眼依旧在努力发掘草的小贝他们,说道:“以前阙特勤是因为内部还不稳,然后又通商,得到不少的好处,所以老实,准备某一天壮大之后再说,书中写的他没等到那个机会。

咱们现在的打算是直接吞并掉整个突厥的几十万人,通过移民来分化,他这个左贤王手下没兵还能愿意?对有野心的人来说,话语权才是最重要的,今天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飞,不信找不到几十万人的踪迹。”

夜晚很快来临,扎好的营帐围成一圈,用燃料做成火堆,把今天派出去的人幸运地猎杀到的一个狼群中的狼就着雪水剥皮剔骨,熬成汤给四百多个人分食,说是狼群,其实只有十二只狼,一个个还饿得皮包骨头,很可怜。

当呼啸的寒风吹响时,如墨的天空又飘起了轻雪,水银温度计无法测量出具体的温度,可帐篷中那种好象站在冬天积利州外面寒冷感觉却十分清晰。

“真冷啊,以后千万不要搬来这里住。”小贝身上披着毛毯,尽量朝火盆边凑,手上捧着那碗汤,嘀咕起来,其他八个小家伙同样往一起挤,吊舱里可比这暖和多了。

张小宝站起身,摸摸帐篷的帆布,幸灾乐祸地说道:“我希望突厥的人那里也同样飘轻雪,我就不信他们准备的有我们充分。”

“人家也不是傻子,用毛制作的毡子可比我们这种帐篷抗风,好啦,快点把汤喝掉,要讲故事了。”

王鹃反驳了张小宝一句,又对小贝九个人吩咐起来。

第四百九十五章

小雪悠悠冻人心

距离听故事中的小贝九个孩子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处,一顶顶被雪花覆盖的帐篷成各个阵形召相呼应着,一头头被冻死的牛羊堆成一个个小山般的堆儿。

牛粪燃烧时所冒出的青烟随着帐篷幔帐一开一合的时候飘出来,很快有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在几完顶帐篷围绕下,中间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一个帐篷中隐约可以听到丝竹声音传出。

帐篷遮挡用的幔帐撑开个小口,里面却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十几个身上穿着很少衣服的女子,伴随乐曲的声音正在极力扭动着腰姿,装了多半下奶酒的锅在火上架着,里面的酒泛起气泡,咕噜噜响个不停。

坐在紧挨在一起宽毡毯上的两个人,此时的脸上哪怕一丝的笑容也不曾出现。

或许是女子跳的不好,也或许是在寒冷的天气下火堆也无法让人热情起来,两个人中的一个挥挥手“下去,下去,都下去。”

还在舞动中的女子突然一停,几乎同时行过礼,转身用最小的步伐离去,紧怕声音大了打扰到两个人。

“又冷了。”挥手的人等帐篷中的女子全部走掉,眼睛盯在微微晃动的火苗上,说出三个似乎没有什么含义的字。

“牛羊和马匹也冻死很多,雪如果一直下到明天早上,估计死的人也不会少,雪小了冷,雪大了……过两天会更冷,路也走不动。”

旁边那人好象能理解先前说话人所要表达的意思,被寒风抚摩过的脸上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先前说话的人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火堆中的柴火突然发出噼啪的声音时,这才重新抬起头,眼睛看向前面,那正是朝南的地方,说道:“唐朝靠北的地方想是雪也不小,还有河北道北部,积利州说不定冰封的很厚。”

“那又如何?离我们最近的是丰州,换成十几年前,或许一场雪下来,能死上不少人和牲畜,与外界的联系会中断,但如今不用指望他们出太大的事。

大唐救灾从来都是军队先行,丰州的军队名义上归本地州府的人来管,实际谁说的算你我明白,张王两家的货物提供能力,哦,他们叫物流的本事那不需要再进行考验。

前年,我记得前年,也有那么一场大雪,几乎全落到丰州,结果怎样?丰州城中的超市在半个月之后,不仅仅粮食充足,而且还有新鲜的黄瓜和西瓜卖。

这是在向长生天挑衅,平时路好走的时候,最少也得一个月才能运送一回物资,下雪封路的情况下,非要半个月把货物送到,其实我懂,他们在告诉我们,无论何时,只要大唐向我突厥动手,他们就有能力把物资用想象不到的速度送过去,正如当初的翼州后勤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说这话的人心中非常不愿意承认张王两家的物流速度,可又不得不承认,语气中有着佩服,更多的是无奈。

先前出声的人抿了抿嘴,再叹息一声,道:“是呀,翼州后勤营,开供给之先河,只要他们还在,无人敢掠其锋,半个月把物资送到,他娘的谁能想到他们用的是狗,狗能拉货,就能拉人,要是现在他们找到我们的位置,运一万军士到此,凭借狗在雪地上的速度,我们想跑也跑不掉,骑兵更是连马蹄都抬不起来。”

“既然知道,就不必指望积利州那里会有什么损失,张王两家的人早已习惯面对各种困难,按流传下来的说法,他们就是纸鸢,在逆境中飞翔,遇强更强,阙特勤,实在不行,我们回吧,认个错,李隆基不会杀人。”

被称为阙特勤的人身体不由得一哆嗦,闭上眼睛,又是一声叹息“啊默棘连,你怕了?回去,回去还有突厥了吗?张小宝那个该死的孩子所用的治民之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让李隆基把我们突厥人全分开,放到大唐的一个个州府去,吐蕃已经在做了。”

默棘连没有马上回答,到锅中舀了一碗酒,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仰头喝尽,返出一个酒嗝来,又用刀在另一个火堆的架子上割下一块烤的略微有点焦的羊肉,吃到嘴里,吧嗒两下觉得不是味儿,这才说道:

“怕,真怕,我怕张小宝和王鹃在河北道北部腾出手来,带上兵跑到这边,到时可就不是我们回不回的问题了,而是需要付出多少条生命,多大的代价才能回,我不认为他们两个在杀人的时候会害怕见血,从而下不去手。

破肉,一点盐都没有,我们的茶也没了,再过段日子,估计就是酒和烧火的东西也会用光,你敢去像以前那样掠夺?估计人家正等着咱们呢,你没见识到火炮的威力,我是亲眼看到过,如雷般的响声过后,一地残肢。

在天上飞的人,随便对着粮草扔下一个火把,救还是不救?我们指挥的将领总不能四处奔跑,在躲避空中攻击的时候还能继续指挥吧?”

默棘连的话音刚落,帐篷的外面先是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汇报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报,本部各圈中又有九千二百三是一只羊被冻死。”

“知道了。”默棘连回了一句,又转过头来看向阙特勤。

阙特勤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眼角也流下浑浊的泪水,瘪了一会儿嘴,发出呜呜的哭泣声,又点了两下头“等天明,召各部首领过来,商议回去事宜,到时我留下,生在长生天下,死在长生天下。”

“不可,你要是留下,李隆基一定会发怒,认为你在和他较劲,到时会杀我突厥人的。”连忙劝道,他是不想看着阙特勤这样死去。

“那我再多活几天,去看看李隆基,看看大唐的京城,或许还有机会见识下张小宝和王鹃。”阙特勤顺着默棘连的意思说道。

冬天里的这场大雪可不是专门下给突厥与大唐的,连带着新罗和日本也感受到了冻的气息。

日本怎么过的李隆基不清楚,但新罗的事情他却知道一点。

身子泡在温泉当中,体验着这种舒适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手中的那封信以被水打湿,他还是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对着刚刚点好沉香的高力士愤怒地说道:

“你是怎么教导你的儿子的?朕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汤池,想让他们过来泡泡,他们可好,大冬天不好好在积利州呆着,非要去找突厥人,路途遥远,危险难知,要是出了事,朕…..朕就惟你试问。”

“是是,臣知罪,陛下所言级是,臣教导不严,臣这便派人寻找。”高力士连连点头。

“派人去找?笑话,能找到他们才怪了,等他们回来,朕绝不轻饶,到时谁来求情也没用,朕要罚他们一个月不准离开京城,天天给朕做饭,恩,一个月,还要他们天天泡汤池,看他们还敢不敢了。”

李隆基气呼呼地说道。

高力士继续点头“是,是,要罚,必须罚,不敢了,臣估计他们一定不敢了,尤其是泡池子,怪热的。”

“不敢就好,朕听闻新罗百姓今年过的不错,有没有新传来的消息?给朕说说。”李隆基面子有了,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相信两个人能够平安回来,又问起新罗的事情。

“是,臣这就与陛下说,新罗的百姓日子好过,粮价一降再降,如今斗米只需四文钱,尺布更是一文都不到,还有冬天雪大,那里的百姓家家用好木炭,几乎不要钱,比起我大唐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高力士笑着对皇上介绍情况。

李隆基的脸上也露出笑容,他知道那粮食便宜并不是因为大唐降价了,大唐的米依旧是五文一斗,是当地的农户种了粮食卖不出去,不得不降价,否则手中无钱,买不到其他生活必须品。

至于那木炭,当然是新罗的树烧出来的,张王两家负责此事的人用大量的奢侈品把新罗地方的官员贿赂了,允许他们在当地使劲砍伐树木,同时在当地招募劳工,烧出来的木炭,一部分运回大唐,一部分在新罗直接当成工钱发给干活的人,数量多,干活的人就算非常便宜地卖掉,也有很大的赚头。

新罗不去阻止,等待的就是亡国。

“若非是张王两家的人与朕说,朕还真不知道树木对一个国家那样重要,早知如此,就不让人使劲开荒,竟然还和泥石流、洪涝、干旱有关系,长江黄河的源头,还有各支流得植树,不知新罗那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陛下,臣估计会灾害不断,到时不能等逼及了他们来打,需要先把他们的百姓通过各种借口弄到大唐,此事小宝应该会有安排。”

高力士也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兵不血刃就解决一个大问题。

第四百九十九章邀人赴宴出善心

坐在长丰阁的三楼,李东的心情非常好,闻着杯中美酒的味道,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赚钱了,赚大钱了,赚的还是唐朝的纸币,拥有唐朝的纸币,以后能够在唐朝买到许多唐朝商人不卖过来的好东西。

“木县令,今年县中的百姓日子过的不错吧?”

李东轻抿一口杯中酒,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还在稀稀疏疏飘下来的雪,说了一句。

其称呼的木县令是坐于其对面一年有四十许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任凭从窗户吹进来的寒风拂过脸颊,露出两颗黄牙,连连点头。

“不错,何止是不错,上面已经提出让我升迁的事宜,却被我推掉,别处再好,也不如紧临交界的地方,今年一场大雪下来,县中的百姓无一户房屋倒塌。

要说大唐确实厉害,卖到我新罗的工具,但凡铁制的,那钢口就非同一般,尤其是用来锯树的长锯,哗哗几下,一抱粗的树眨眼便断,有了木头,家家翻新房屋,好着呢。”

木县令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好事情,笑的眼睛都快眯到一起去了,同样端着杯酒,脑袋微微摇晃。

李东也跟着露出笑容,没端杯的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新鲜的黄瓜,放到自己的眼前左看右看。

“这就是技术,如黄瓜,大唐早已能在冬天种植,我新罗今天才开始照学,不比已往,那时大唐封锁的厉害,但现在大唐稍微靠北的地方几乎全有人种植,再想保密可不成。

唯一让人憋屈的是,冬天种黄瓜易学,那炼钢之法却是找不到机会偷来,听人说,上个月有人找你,商议在本县建一冶炼作坊,你可得派人去好好看看,如能学到,更是大功一件。”

说起技术方面的事情,李东再一次感受到了大唐纸币的好处。

自从大唐纸币出来,再想到大唐买好东西,必须要使用大唐的钱,以前铸的铜钱根本无用武之地,治病的药材,好料子的衣服,精美的玻璃制品,细腻的陶瓷器,想买必须得拿出来大唐的钱。

明明是大唐的钱与新罗的钱有一个兑换的比例,但想要直接用新罗的铜钱去换大唐的钱,大唐还不给换,只能把货物卖过去,方可得到大唐的钱。

问题是新罗能卖的除了木炭就只有几样金属,大唐还使劲压价,加上收去的两成关税,赚点大唐的钱不容易。

自己也是因为在交界的地方与大唐的人比较熟,这才知道大唐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从而最先现商机,提前赚一笔,其他的商人却不是这样容易。

或许是心有灵犀,木县令也想到了此事,看了眼桌子上的西瓜,舔舔嘴唇说道:“李东家,黄瓜好种,可西瓜还要从大唐买,听长丰阁的人说,今年冬天只是从大唐购买西瓜就花掉不少钱。

得想办法弄到玻璃才行,最好是玻璃的制造技术,李东家,你说我们多找商人,联合起来凑集钱财,买通大唐负责制造玻璃事情的官员怎样?我就不相信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李东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不等他说话,木县令又接着道:“要说大唐确实对我新罗不错,把粮食便宜卖过来,比他大唐本地还便宜,这就是大唐的礼仪,还有布帛,可他们为什么在买木炭的时候不拿大唐的钱来买呢?”

李东微微颔,确如木县令所言,大唐的商人过来合作用土地,砍伐树木烧炭,却不给大唐的钱,只是给干活的人大量的木炭。

寻常的百姓,甚至是买卖做的不大的商家,别说是使用大唐的纸币,就是见都不曾见过。

“李东家,你说凑够一百万贯,能不能买到制造玻璃的技术?一旦弄来,到时候……。”木县令脑海中出现了自己躺在玻璃山上的一幕情景,对李东说着。

不等他说完,李东就笑了“呵呵,木县令,醒醒,别做梦了,玻璃,你知道玻璃哪出的?陆州,离大唐京城很远很远的陆州。

他们宁愿从远处送到大唐各地,承担路上船只与车辆不稳所带来的损失,也不把造玻璃的地方在大唐多设几个,还不是为了保密?

你拿着一百万贯找过去,估计刚拿出来,就会让人抓住,换成别人的买卖,或许还能通过大唐的官员去施加压力,比如工部过去询问,从而得到秘密,张王两家的买卖谁敢去?去了不是奸细也会按照奸细来审,何况现在的工部就是张家的家主张忠。”

“那怎么办?”木县令被说的一腔热水凉下来,沮丧地问道。

“忍和装,看看日本,他们就懂得忍与装,离着大唐明明比我新罗还远,却能装成孙子,刻意去讨好大唐,还不是想让大唐疏于防备,认为他们没有威胁,好骗取技术?”

李东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想要获得好的技术,只能等待大唐赋予,不能露出任何一点的野心。

木县令用鼻子呼出热气,咬咬牙,道:“我懂了,等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唐的几个工厂建在本县,我会选机灵的人过去干活,多看,多听,多想,少问,让大唐人觉得我们笨,好放松警惕。”

“恩,如此就好,吃,以后要多去去离这里不远的水云间或碧海银沙吃饭,那里大唐的商人多,或许能听到有用的消息。”

李东说罢便不再提此事,低头吃喝起来。

正如二人说的那样,新罗的百姓房子修的不错,无数的木柴被砍伐,天冷的时候不必担心挨冻。

可种地的百姓在住了好房子的时候,心情并不好,今年的粮食卖掉,所得的钱财比不上去年的一半,如果不是大唐的人过来招工干活,估计年都无法过去。

等活干完了,是不是除了家中的地被征用的人之外,其他种田的人全被饿死?

在这样的想法支撑下,种地的百姓觉得今年的冬天更冷了,从里到外的冷,不知明年怎样。

几天的时间悄然流逝,在新罗有人高兴有人愁的时候,张铁带了一个人找到李东,于碧海银沙酒楼设宴。

为了让李东吃好,刻意弄了一个鸳鸯锅,一边是清汤,一边是辣的,为数不多的辣椒拿出来一部分,当然,都是辣椒皮,没有籽,籽还要用来种。

李东一见红彤彤的东西,惊讶不已,鸳鸯锅他吃过,用的是山上的一种东西,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做出来足够的辣味,却不曾见过红色的。

“这是……。”李东举着筷子,想要尝一尝,又没有那种勇气,疑惑地问张铁。

张铁以实际行动来回答李东,夹起一卷薄薄的羊肉,在辣味的锅中轻轻涮了涮,只几息便拿出来沾沾碟子中的调料,放进嘴里美美地咀嚼起来。

“啊爽,李东家尝尝,这是我大唐司农寺新琢磨出来的东西,美味非常,只是数量稀少,如人参一般,难得,实在难得。”

张铁一副真诚的样子,好象真的是司农寺弄出来的。

见有人试毒,并且闻着味道还确实不错,李东也大大方方地夹了一卷羊肉在锅中摆弄两下,随后也不沾调料,直接塞到口中。

“嘶呼咳咳咳辣死我了。”李东没吃过辣椒,一口下去不心呛到鼻腔里去了,眼泪登时流下来,嘴里抱怨着,手却不停,张大筷子,一次夹三卷羊肉,再放进去涮,迫不及待地吃到嘴里,边嘶溜边把羊肉当成仇人使劲咬,一副过瘾的模样。

“还成吧?”张铁关切地问道。

“成,成,果然比人参好吃,可有种子?”李东被辣椒给征服了,越辣越想吃,恨不能把鸳鸯锅辣的那一面的汤端起来往嘴里灌。

“没有。”张铁回答的非常干脆,见李东露出遗憾的神色,连忙转移话题,给其介绍自己带来的人。

“李东家,这位是淮南布行的宋东家,专门做布帛生意,家中钱财无数,货卖淮南一路,更有人不远千里前去求购,于当地善名远播,是个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大善人。”

“幸会幸会,原来是宋大善人。”李东不得不停下猛吃的动作,表现出应有的礼节。

被张铁介绍的宋东家有点福,脸圆圆的,总是带着一副笑容,似乎他不笑也像笑,跟弥勒佛似的,慈眉善目,长的很有特点,一看就和气。

说话之前脸上的肉先是动动,接着声音才出现“李东家,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乃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好说好说,都是别人以讹传讹吹捧的,不知宋东家到此……?”李东还没幼稚到看别人的样子来判断虚实的程度。

“自然是有事要做,若非说行善,那得天打雷劈,还是求财,我想在新罗多寻几处地,专门种植白叠子,雇原来农者,给当初各种所得三倍工钱,还需有人帮忙牵线搭桥。”宋东家很实在地说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贪心不足新办法

“果真?”李东听明白了,竟然是给自己新罗送好处,淮南布行的人?一定与张王两家有关系,不然不会被张铁介绍过来。

“自然不会骗李东家,只是新罗田地众多,有人更是死把着不放手,若一片地用来中白叠子,中间突然出现几个种水稻的,那排出的水岂不全流到白叠子的地里?”

宋东家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眉宇间更有忧色,低头看看酒杯,再抬起头来时用求教的样子向李东问道:“常闻李东家于当地还颇有办法,不知能不能帮忙想个万全之策?”

李东在宋东家说出来给三倍正常收入的工钱时已经想要满口答应下来,此时听到对方心虚,心思便活络开来。

“这个……宋东家,要说帮忙,我定然不遗余力,可……哎宋东家问问张管事就知,新罗也不是说李某说的算,远了可无能为力,要说临近的泥河县,还是能帮忙搭个桥,只是搭桥,那县令姓木,为人贪婪,要早做准备才好。”

“能联系到木县令?哎呀,李兄,那我可要多谢了,李兄也别叫我宋东家,就叫我名字,宋乾,如此要李兄多多费心,哦,李兄稍待。”

宋东家那眯眯的小眼睛突然睁大,目光闪烁,好象看到了碗那么大的珍珠一般惊喜,话音顿住,又匆匆跑到门口,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两句,这才重新坐回来。

不大会儿,有人敲门应声而入,递给宋乾一个盒子。

“李兄,且看。”接过盒子的宋乾把盒子推到李东的面前,笑着说道。

李东也等的心急,他知道对方要给他好处,却不清楚是什么,此刻看到盒子,有点忍不住地伸出手,拇指在扣上轻轻一顶,啪的一声,盒盖翻起,登时间,光芒四射。

“这,这……。”李东被盒子中的东西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称呼,从形状上看,分明是个桃子,不小,袖黄两色,光一照美得眩目,像玛瑙又非玛瑙,如翡翠却也不是翡翠。

“这是玻璃桃子,制作困难,十分珍贵,当然,对李兄来说就不算什么了,李兄家财万贯,还看不上眼,小玩意,看着好看便成,待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宋乾那真诚的笑容中又带了一丝的腼腆,似乎送出去的玻璃桃子真不值钱一般。

张铁在旁边看,到是认同宋乾的说法,玻璃桃子确实不值钱,可张王两家做的也不多,没有太大作用,只为观赏,还不如玻璃窗呢。

于是也跟着点头。

李东不清楚,看到玻璃中有两种颜色,还是桃子形状,一下子想到作用,如果谁做寿的话,拿出来,那面子可就大了,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千贯,非是小数目。

伸出手去小心地在桃子上碰碰,松口气,再看向宋乾的眼神已便得不同,宋乾,好名字,送钱嘛。

“呵呵,宋兄说笑了,此物难得,想是多有破费,受之有愧,有愧啊,方才说到哪了?哦,想起来了,看我这记性,找木县令,好说,明日此时、此地,必然把木县令邀至。

还有那占用地种白叠子,不必非要三倍价钱,听为兄一句劝,如今我新罗种地的人日子不好过,只按照前年收成多少给出工钱,就有人抢着干。”

似乎怕对方不相信,李东还给分析起来“现在粮贱,就算年年丰收,赚的钱也不如已往一半,万一遇到年景不好,更是会把种粮的人饿死的,给他们一个稳定的事情做,谁会不答应?是吧?”

“那,那万一有人不松口,地不出让呢?”宋乾还是有忧虑。

“不让?不让就动武,别说是地占了,就是他们的方式碍事,也要拆,寻死寻活的没用,该拆必拆,宋兄毕竟也是为了更多的百姓考虑嘛,想是木县令也会如此想。”

李东笑着给出主意,听得宋乾和张铁连连点头,表示佩服。

宋乾激动地搓搓手,给李东倒满酒,端起杯来“李兄,兄弟先干为敬,此事若成,并且不会有当地百姓闹事,少不得要跟木县令多多亲近,李兄是自家人,客气话就不说了。”

“干,明日,千万别忘了。”李东仰头把酒喝尽,又看了眼玻璃桃子,心情更是愉悦。

三人尽兴而散。

望着脚踏七星步,手摆五行拳的李东坐进车中离去,宋乾微微摇头“新罗有这种人,不亡才怪,自己得了好处,便不管百姓生活,呵呵,我们轻松多了。”

“亡了好,记得明天那个木汤来时,选地方一定要先选有地边住家的房子所在,接着选良田,剩下边角破地暂时留着,以后再说。”

张铁冷笑着说道。

宋乾点点头“那房屋拆了要不要给钱安置?”

“给,但不要直接给到每一户,按照我大唐拆迁补偿,只给出五分之一就很多了,交到木汤手中,让他分配。”

“让他分配?他不会贪?”

“就是让他贪,到时想办法把真正的补偿数额告诉给被拆的百姓,让新罗民心尽失,还有,土地能种白叠子,新罗还有山,山上有不少药材,把山买下,让人上去寻找药材,寻完药材把山羊弄上去养。”

张铁又想起小公子计划中的安排,说给宋乾听。

宋乾一愣,不解地问道:“套养?”

“套什么养?大的木头砍伐掉烧成炭,还有小树呢,还有护住泥土的草皮呢,雇人挖光会师出无明,让对方警惕,放羊就不用担心,山羊这种东西好,吃树能把下面一圈树皮啃光,吃草刨根,到时让新罗除了白叠子以外寸草不生。”

张铁说着说着,声音变小,有些心悸,想到以后新罗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翌日,李东果然把木汤找到往这边来。

“木县令,还记得昨天晚上与你所说的话么?这次是个机会,解决种田百姓粮贱日子苦的机会,只要把事情谈妥,以后县中种田的百姓就再也不会为粮贱而发愁,你的政绩更大。”

车行路上,李东怕木汤把昨天晚上的话忘记,又再次提醒。

木汤连连点头“记得,放心,知道怎么做,不就是帮他们把要的地让出来,还有免掉他们十年的租子么,我担心免了他们的租子,我县中的收入会支撑不过来,除非我马上离开,但我又……又……。”

“你又舍不得,我懂,不是我说你,你这本事可不行,还得学,等有机会让大唐把那个大富翁游戏弄进来,你只要能进顶级前一百名,再处理起这等事情那可轻松多了。”

李东一副教导的口气对木汤说道,不等木汤询问,又接着道:“木县令,要说经济一道,你可不如我,承认吧?”

“承认,可……。”

“承认就好,免租子县中的钱,哦,叫财政怎么会少?他们种出白叠子不管是在当地做成东西,还是运走,得拿出一笔运费吧?到时你可以收咱们新罗物流行业的税,这是钱不?”

“是,是钱,我先前不曾想到。”木汤点头。

“百姓帮忙种田,赚的多了,要不要买东西?没有种粮食的地,自然就要买粮食,收入稳定,自然要买其他的货物,上哪买?自然是本地的商铺,商铺自然赚了钱之后交税,他们交税,自然……。”

“自然县中财政就有钱了,应该比以前更多,以前那点租子根本不算什么。”木汤听着李东一口一个‘自然’,也跟着说道。

“哎这就对啦,要不说你怎么还得学,若是换成张小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做,那可是……那可是,你说张小宝干什么去了?最近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前段时候说被刺杀,把我新罗折腾一番,现在没信了。”

李东说着说着,突然就说到了张小宝身上,刚才的兴奋劲一瞬间消失,他总觉得张小宝不会那么好心,就比如修路的事情,一百万贯拿出去了,到现在修的路,估计也就二十万贯的花消,剩下的八十万贯怎么也要不回来,合同写的清楚。

还有后拿出来的五十万贯通河钱,河通上了,宗室那里来人终于是把事情说明白了,收关税的时候大唐没出一文钱来通河,原本是大唐要出钱的,如果当初不阻止,岂不就省下不少钱?

“张小宝他有那个好心帮我新罗?派那个叫送钱的人来种白叠子,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想着想着,李东就开始嘀咕上了,又好象是与木汤说。

木县令一哆嗦,他非常不愿意听到那个名字,心中已经不只一次抱怨,抱怨大唐的李隆基为什么把张小宝和王鹃派到积利州,真要命啊。

自从他二人到来,需要时刻防备,尤其是华山论剑之后,已经在边境派驻三万兵,就算这样也无法安心,士兵一多,闹事的也多,管起来是难又难,驻扎在本县的士兵足有五千,平时还要去讨好人家的将领,管住手下才行。

“按理说,既然没有抓到刺客,也没确定是我新罗刺杀,放在边境上的兵和在海中的炮舰应该撤了才对,还放在那里做什么?”

李东又嘀咕了一句。

木县令咽了口唾沫,紧张道:“不,不会要打我新罗吧?”

“你见过要打别人之前先给别人送粮草的?我估计是日本,弄不好他们两个人想对日本动手,谁让日本离的远,不好控制,或者是李隆基不放心他们二人,派兵到这看着,他们又不想妥协,所以炮舰也放在沿海,对,我估计是如此,等到地方隐讳地问问。”

李东想到了一个原因。

木汤再次点头。

临近中午时,双方见面。

宋乾非常热情,酒席刚刚开始便让人拿过来几样漂亮的玻璃制书,接着还送给李东和木汤一人一千贯的招待券,可在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使用。

这个可不是花消多少顶替多少比例的那种,而是能够直接当钱,全额支付的。

席间更是对木县令多有奉承之言,把未来的美好介绍了一番,把拆迁的事情也阐述了一遍,又提高以后泥河县农、牧的联合,以及木炭出口前景。

木县令听的是两眼放光,尤其是在知道拆迁的钱给自己,然后由自己分配之后,那两眼中已经充满了大唐纸币的图形。

又隐晦地询问了一下张王两家与大唐皇帝的关系,让张铁和宋乾记在心里,觉得可以告诉给小公子听,顺着这个意思做点什么,于是在回答上就开始语焉不详,既不说是,也不否认,态度非常暧昧。

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临离开之前,木汤站在门口,对送出来的宋乾,支吾着问道:“宋,宋兄,那个,啊,那个什么,什么时候拆迁比较好?我,我回,回头安,安排。”

“不忙,早着呢,开春之前把地腾出来就行,和以前春耕一样,稍微早一点就好。”宋乾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成,我安排。”木汤答应道。

等着两个喝多的人离开,宋乾脸上堆满笑容,对张铁说道:“开春之前搬,那天也冷啊,种白叠子可种不了这么早,小公子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快过年了。”

“估计年前回不来了。”张铁不确定地说道。

临近春节,大唐凡是靠北面的地方突然天气变得晴朗起来,就连着原来突厥的地方也是浮云悠悠的样子,虽然吹过的风还是那么冷,却是不见天空阴霾。

“渔夫的妻子觉得住在宫殿中还不够好,于是又让渔夫去找那条会说话的鱼,想要当上一个国家的皇帝,渔夫就再一次来到海边,对着大海喊道……,最后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小破屋子里。”

在高高的天上,飘着一群热气球,张小宝正在其中的一个里面给弟弟妹妹讲故事。

小远越听越气,等着哥哥一讲完,使劲拍了下大腿“哎呀,那个傻女人,竟然那么贪心,真傻,小贝,你以后可不要那么傻。”

“你才傻呢,你说我干什么?不过那个女人真傻,要是换成我我才不要那么多东西。”小贝对小远非常不满,接着又说出自己的想法。

张小宝笑着问道:“那小贝要什么呢?”

“我呀?我要,我要和那条会说话的鱼成为朋友,让她带我去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玩,看到了好的东西,又没有主人,我就拣起来,那回家,找别人卖掉,想要好的房子会有的,想要宫殿也会有的,如果谁敢贪图我,我的朋友会帮我教训他们。”

小贝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更贪心。”小远开始职责小贝。

“什么叫贪心?成为朋友就是贪心?我也可以给她好处,比如……比如给她讲故事,比如给她做好东西吃,还可以找人天天在海边给她开晚会,像她那么厉害的鱼一定很孤单,高处不胜寒的那种,我获得物资上的享受,她获得精神上的。”

小贝理直气壮地反驳。

张小宝和王鹃对视一眼,张小宝小声对王鹃说道:“看样子什么得到个东西许三个愿望这样的故事不用给小贝讲了,她一定会说,第一个愿望就是获得无数个愿望。”

“我看也是,还是咱们小贝聪明。”王鹃赞同。

“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小贝这时又找哥哥来评理。

“对,太对了,就应该这样,这叫可持续。”张小宝无奈地点头。

正说着时,间隔起来的另一个舱壁门被拉开,露出一个脑袋,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说道:“小公子,小娘子,好消息,已经与丰州联系上了,刚刚连接成功。”

“哦?连上了?问问他们,有没有发现突厥的踪迹?”张小宝等这个时候等很长时间了。

“是。”来人答应一声,缩回脑袋询问去了。

不等着他询问完,上面突然又传来响动,张小宝打开盖子,没询问呢,上面出现的人便汇报道:“小公子,头船在前面约十公里处的下面发现突厥南移部落。”

“上去看看,小贝,你们呆着别动。”张小宝没想到好消息一下子来两个,与王鹃一前一口来到外面,被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拿起望远镜朝下看去。

果然,前方下面黑压压一片的小点在移动,跟蚂蚁似的。

“他们想干什么?”张小宝疑惑地问道。

在张小宝一方发现突厥人的时候,突厥人有那天生远视眼的人也看到了天上正在逐渐接近的一群东西,马上叫喊着朝大车跑去。

默棘连与阙特勤正在车中商量怎么与大唐人接触,让对方知道自己没有敌意,就被传来的消息吓到了。

阙特勤看了一眼默棘连,默棘连笃定地说道:“不用说,这一定是大唐的空军寻来了,只不知来的是谁,想干什么。”

第九百九十八章

轻松相对附从唐

雪地之上,人潮如海,天空之处,彩旗艳艳。

随着张小宝和王鹃的热气球队伍逐渐降低高度,下面的突厥人已经能够看到这么多的飞‘鸟?’似乎奔着他们而来。

几万的突厥人仰头注视,更远地方的突厥人则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停地向身边人打听,希望一个传一个把天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消息传过来。

服侍默棘连的一个仆人,也通过打开的车顶看到天上的事物,正在给默棘连按摩的他感受到主子身体的颤抖,不由得也担心起来,大着胆子问道:“君主,那,那是,是什么?”

“要命的东西。”默棘连茫然地说了一句,又用最快的度把李隆基赏赐的那个千里眼拿起来,再次仔细观看,当现热气球吊着的舱上涂画的那两个稻苗携手而站的画面时,手中的千里眼啪嗒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之上。

“完了,真完了,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在积利州呆着么?什么时候跑到这里了?”默棘连大喊着,眼中尽是不相信的神色。

旁边的阙特勤也随着一惊,他已经不用再拿起掉在地上的千里眼观看,就知道默棘连话中的人是谁,能够把默棘连吓成这样,而且还是‘他们’两个字,以及‘积利州’三字,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来来的究竟是何人。

一想到关于那二人的传说,阙特勤便声音颤抖地对默棘连问道:“是不是稻苗?两个和在一起的稻苗?”

默棘连没出声,哆嗦的身体已经告诉阙特勤答案了。

再次抬头看看天上飘着的一群东西,阙特勤觉得嘴里哭,嗓子眼干,一瞬间心火就涌了出来,声音沙哑地说道:“这就是大唐的空军?你在华山是看到的热气球?”

“是,看样子李隆基是着急了,不然也不会派他们两个过来。”默棘连的目光已经逐渐恢复清明,事已至此,再担忧也没用。

这时从别处匆匆跑来一群人,都是突厥中类似于幕僚的人,最前面的一个刚到地方便对默棘连说道:“太高,射不下来,最好是想办法yin他们降低高度,只要把上面那个东西射破,他们就会掉落下来。”

默棘连没接这个人的话,而是微微一犹豫,开口道:“传我命令,行架周围军士远退,留出空地,与我迎接。”

“君主是想把他们骗下来,然后……。”那个幕僚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中放光。

“我是想把你绑起来押到他们面前,说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劝阻,这才行前段日子不智之事。”

“君主,万万不可,我族勇士无数,若求和,会寒了勇士们的心。”幕僚一听便知默棘连的意思,焦急地劝道。

“他们的子弹和炮弹绝对比我族勇士多,寒了勇士的心,总比让他们下决心强,你当王鹃下不去手?但凡我等有所其他动作,她就能用我们的血染红茫茫草原。”

默棘连说着话,再次拿起千里眼向上看,他害怕上面会扔下来一堆手榴弹。

阙特勤也从前去华山的人口中得到一些情报,知道这种热气球作战时的方式,他可不认为对方真想打自己时会下降高度,连忙命令:“去,按君主的话做,我等亲自迎接。”

这一刻他终于是把那份不甘的心压下,原本也是想要与大唐商量商量,把快要被冻死、饿死的族人安置一番,至于自己,估计得去京城居住。

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主动与大唐接触,张小宝和王鹃竟然亲自杀来,虽说感觉上是被动投降,可结果估计不会有所改变。

随着命令下达,阙特勤本部的人纷纷朝外散去,把他们所乘坐的车辇让出来,周围形成很大一片空地,至少用箭无法射到。

上面的张小宝和王鹃正在吩咐手下绑手榴弹,每个手榴弹的后面拴根又细又坚韧的绳子,长度是从热气球到地面上方三米到五米左右,到时候拉了弦扔下去,就会在这个距离停住,一旦爆炸,弹片能在这个高度朝着下方飞射,比直接扔到地上爆炸强多了。

正准备的时候,突然有人过来汇报下面出现的情况,两个人再次找个好位置朝下观瞧。

“诶?把他们乘坐的车让出来了,什么意思?骗我们下去,好来一个一网打尽?”张小宝心理学学的再厉害,也猜不出阙特勤等人是怎么想的,下面黑压压一片的人头,看上去确实很晃眼。

“应该是默棘连了解我们的作战方式,知道一旦动手,我们不会遇到个人就杀,而是把目标放在指挥官的身上,他清楚逃不掉,所以想与我们商量,派个人下去,问问情况。”

王鹃说话的工夫已经从望远镜中看到默棘连的身影,默棘连走出车子,站在外面被前面人踩得硬硬的雪地上,仰头看过来,并使劲挥手。

突厥的部落并不是仅有默棘连一部,还有其他的几部,此时知道大概的消息,已经骑着马朝默棘连所在赶来询问。

默棘连与阙特勤看到最先赶来的一部人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忧,心下微微叹息,他们看出来了,这一部的人是怕他们触恼了大唐人,而不是想与他们一同对抗大唐。

在路上,已经有不少人不只一次过来抱怨,想要真心归顺大唐,就凭这样的伙伴,还想与大唐对抗?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在默棘连的等待中,天上终于是缓缓落下来一个热气球,舱们打开,从中钻出来四个人,对周围一双双关注的眼睛根本不去理会,迈开大步,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径直走到默棘连的近前,目光放在默棘连的脸上,质问道:

“我家小公子、小娘子想问你们突厥部落是何意思?圣上命你等归与我朝,你们非要跑到远远的地方去,是不是想找机会东山再起?”

默棘连一愣,他没想到对方问的竟然如此直接,丝毫不给面子,一点套话都没有。

站在他旁边的众幕僚眼睛瞪了起来,脸色也是涨红,似乎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终于,最先对默棘连进行劝解的那个有骨气的幕僚忍不住了,愤而上前,指着张小宝、王鹃的这个手下叱道:

“你是何人,敢与我君主这般说话?我族勇士无数,难道你大唐想与我族刀兵相见不成?”

‘啪’张小宝派出来的人抬手一枪,幕僚的头颅向后一仰,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

“聒噪,默棘连,回话。”这人又转向默棘连。

默棘连的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连扇无数个嘴巴一样难受,族中的人还在看着呢,自己被对方欺负成这样,如果不硬气点,以后……以后……天上飘着的热气球为何出现一片反光的情况,还是单独的,大唐的千里眼不是已经两个镜片了么?

“回使者,我族,我族前段日子去北地,是听闻北地有珍惜皮毛和药材,想采来贡与圣上,如今已采不少,故此又向丰州方向移动,为这皮毛和药材,我族已死伤无数。”

默棘连在判断出那反光的东西是张小宝与王鹃亲卫队专门使用的长枪上的瞄准镜之后,终于懂得如何选择了。

对方根本就不是吓唬人,可能搜索自己队伍用去很多天,所以厌烦了,想是自己回答的不能让对方满意,对方就会开始射杀族中所有指挥之人。

被派下来的人也没想到默棘连会这样痛快,抬头看看小公子和小娘子所在的热气球,连忙让人用电报询问下一步怎么做。

收到消息的张小宝与王鹃面面相觑,两个人已经准备好一场恶战了,对方竟然轻易屈服。

“看样子他们内部分歧很大,估计粮食也不够了,否则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们也不会跑到这里,似乎他们真的打算与我大唐接触,并商议彻底归顺的事情。”

张小宝想了想,分析道。

王鹃点点头“照这么说,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怎么会是白来,至少我们旅游了一番,而且还提前知道他们日子过的不好,有个准备的时间,传命令,让丰州向别处求援,动用一切资源,运送粮草过去。”

张小宝向旁边等着电报的人吩咐,王鹃也跟着说道:“让下面的人告诉默棘连,我们邀请他们以及各个部落的领到热气球上居住,各部落千人队伍的指挥人员主将也聚集到一起,跟在指定的热气球下,队伍由副手指挥。”

随着命令传达,突厥的人开始运动起来,两个时辰之后,才按照王鹃的安排组织完毕,并在热气球的引领下,朝着大唐所在如蚁般行进。

第九百九十九章舱中斗智安新职

默棘连与阙特勤相对而坐。

阙特勤头一次乘坐这种东西,有点紧张,怕掉下去,被风吹着晃来晃去的也不舒服,非要形容那就是坐船的感觉,晕。

比起阙特勤来说默棘连要显得有经验,上次华山论剑的时候他坐过一回,唯一的区别上次坐的没有这次的大,也没有这次的豪华。

张宝和王鹃与一旁陪同,弟弟妹妹已经转到另外的舱中,准确他们两个转出来了。

少顷,有人从旁边的另一个隔间中送来吃的东西,两个半碗的米粥,两个大个的煎饼卷大葱,还有一碟的酱。

“天寒地冻,没有其他东西招待,请。”张宝打破了沉默,把东西放到默棘连二人中间的那个几上。

默棘连和阙特勤一直紧张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他二人总觉得自己是被抓的俘虏,不敢先出声。

此时看到东西放到面前,现确实饿了,别看刚才就在车中吃东西,那没有限味的肉实在难以下咽,仅仅吃了两口。

默棘连也不怕张宝给他下毒,拿起煎饼在酱里使劲沾了沾,张开大嘴一口咬下,猛点着头,呜呜地说道:“好吃,太他娘的好吃了,比肉强。”

阙特勤也忍不住诱惑,拿起煎饼有样学样,咬一口又就一口粥,吃的是眉飞色舞。,

张宝和王鹃在旁边看着,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吃的欢,一个是现在突厥没盐了,沾点酱就是幸福,另一个经常吃肉,偶尔换换口味感觉不同。

没用上太长时间,两个人把碗中的粥喝光,煎饼也吃了,就连碟子中的酱也给舔干净。

用手摸摸半饱的肚子,阙特勤壮起胆子,看着张宝问道:“张宝,你想把我怎样?”

“阙特勤少卿,我能把你怎样?你主动带着大量人口归来,还寻到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和皮毛,并立志为我大唐畜牧养殖业贡献毕生的心血,我对你高尚的品德与情操佩服还佩服不过来,又怎会把你如何?”

张宝把手贴在吊舱的玻璃窗上,话说完,那里已经出现一个手印的图案,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色。

阙特勤眼睛登时变大,看了眼对面的默棘连,见其眼中也是一片茫然,不截地又把目光放在张宝身上,问:“什么少卿?”

“咱们大唐新成立的牧马监少卿,九品的官,本应该是七品,后来考虑到你主动要求,而且军马又很重要,所以相关人员经过研究与讨论,定为九品。”

张宝给解释着,王鹃拉开旁边的那个隔间的门,拿过来两丫西瓜放到几上,示意二人可以吃。

阙特勤先是被面前的寒瓜刺了一下眼睛,他头一次现,原来冬天的寒瓜可以长的这样迷人,又想起张宝说的话,疑惑更甚。

一旁的默棘连帮他出声询问“不知张公子说的牧马监何时成立?相关人员又是哪几位?莫非有当今圣上亲定?”

“皇上哪有时间关注这种事?牧马监刚成立,就在你两个吃煎饼卷大葱的时候,你们有幸见证了伟大的时刻,相关人员有我,还有王鹃,吃吧,以后突厥族的人冬天都能吃到寒瓜,过上幸福的生活。”

张宝一脸疲惫地介绍,显然刚才相关人员研究商议事情的时候累到了。

“张公子可决定此等大事?”默棘连又问。

“你说呢?”张宝反问。

这一瞬间阙特勤脑海中闪现了几种想法,如果把面前的张宝和王鹃抓住,当成人质,自己的部族会不会有新的生活?如果把两个人当场击杀,大唐是不是能恢复到以前与自己一方相互通商的情况?

眼睛看向张宝和王鹃,见张宝的目光放在默棘连身上,王鹃则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窗户外面。

机会,这就是机会,凭借自己的本事,往前一上,然后一手一个掐住脖子,那么……?

“张公子竟然能决定,那实在太好了,上次华山论剑的时候,我算是开了眼界,本以为张公子只是在经济算计方面厉害,谁能想到还能飞檐走壁,想是近身搏杀也定然不一般吧?不知张公子可否让我等见识下随身携带的武器?”

就在阙特勤的眼睛盯住张宝和王鹃,身体微微前倾的时候,默棘连的腿突然撞了下两个人之间的几,与张宝攀谈起来。

张宝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笑着对默棘连说道:“默棘连你是好人啊,我哪有什么本事,还飞檐走壁,就是平时总上树掏鸟,灵活点,跟猴子似的,我已吩咐下去,让丰州的人快点把粮草向这方运,两边一起使劲,估计用不上半个月,下面的人就能度过这段难过的日子。”

“是呀,很可怜呢。”看向外面的王鹃也跟着说道。“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到处都下雪,草原上下,京城下,我渤海都督府也跟着下,新罗同样下了,估计明年开春不会干旱,过年似乎得在外面过。”

默棘连与阙特勤没明白王鹃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做什么,下雪很正常,难到还能让长生天不下雪?

王鹃又接着说道:“那头牛要不行了,本就饿得皮包骨头,又赶路,估计是熬不到粮草到来,不如一枪嘣了,给它个痛快。”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王鹃是怎么做的,手中突然多了一个东西,隔着窗户瞄向下面,嘴里出‘啪,啪’的声音。

阙特勤的汗一瞬间就从额头上渗出,心有余悸地看了默棘连一眼表示感谢,他认识王鹃手中的东西,枪嘛,自己曾经还有一个,是李隆基赠送给默棘连的,后来被拆开研究,现子弹做不出来,故此放弃。

“没想到王娘子还随身带有手枪。”阙特勤干笑一声。

“打鸟玩,不知少卿一职可还好?”王鹃手一翻,枪又没了,对阙特勤问道。

“好,好,真好。”阙特勤这时心如死灰地回道。

第四百七十章收容问题要解决

几十万人组成的队伍在冰天雪地中艰难移动,几乎每一刻都有人倒下再也起不来。

张小宝和王鹃不时地皱起眉头,默棘连与阙特勤也一副心如刀割的样子。

又十日,热气球的燃料相继用完,纷纷降落到地面,阙特勤二人还有各个部落的头领依旧被张小宝带来的人‘保护’起来。

为了减轻重量,其他突厥人手上的并且已经被张小宝和王鹃出主意扔掉。

看着不能继续使用的热气球被点燃当成柴火,默棘连与阙特勤不约而同地望望还算晴朗的夜空,凑到一堆篝火旁边,喝着辛辣的酒,心中充满苦涩。

“张小宝,能不能想点办法,让丰州的人快些把粮草运来?死不起了,我族再死下去到时剩不及半。”

默棘连看了一眼守在张小宝旁边的小贝等人,对张小宝说道,同时吸吸鼻子,一股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味传来,对小贝几个人手上捧着吃的东西好奇不已。

小贝被烫的来回换手,嘴里呼呼吹着气,见默棘连望来,也不管是否能弄脏衣服,把手上的地瓜放在裤子上,使劲搓搓手,从地瓜上捏下来一块递给默棘连“给你尝尝。”

张小宝看看妹妹,又看看默棘连,介绍道:“这叫地瓜,能当粮食,又能制成粉,很好吃,晾晒好又可变成零食,等明年产量上来,给你分一些用以熬粥。”

默棘连愣了下,接过地瓜突然又想起过来的目的“张小宝,粮草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快了,如今路难行,你族人口多,百十斤粮食即便先到,也是杯水车薪,再坚持坚持。”

张小宝说着话,给妹妹那吃烤地瓜吃得黑了的小嘴擦擦,面对默棘连时一副无奈的神色。

一声哭嚎从远处传来,默棘连不忍地闭上眼睛,知道族中又有人死了,咬着牙朝张小宝问道:“如果,我说如果,现在这里的不是我族的人,而是你大唐的人,你难道也弄不来粮草?”

“呃这个……这个嘛…….。”

“张小宝,我求求你了,你开开恩吧,我有罪,我不该把族人带着跑,你杀了我,别拿我族人出气了。”默棘连一见张小宝那犹豫的样子就知道换成大唐的百姓,张小宝一定有办法解决。

扑通一声跪在张小宝的面前,苦苦哀求道,他以为张小宝和王鹃不解气,所以故意要让自己一族多多死人。

张小宝看着面前的默棘连,眉心挤成一个川字,也不去拉默棘连,而是坐在了地上,看向默棘连说道:

“说实话,真换成我大唐的人,别说几十万人的粮草,就是百万人,我也早早让人送到地方了,非是生你们的气,我是怕一旦把各种资源调动起来,就没有防备你们的后手一你们有人煽动,趁我调配时候有漏洞予以攻击,我该如何?”

“不能,我保证不能,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默棘连一听有希望,连忙保证。

“你保证?涉及到一族存亡之事你能保证?这样,命你族人扔掉所有铜铁之物,杀光所有马匹,烧掉全部皮甲,让老幼先吃饱,走在队伍前面,我可以保证三天之内有粮食到来,还有盐茶,但,盐茶只给老幼,同意,你就去下达命令。”

张小宝终于是松口了,却提出了一堆条件。

默棘连知道这是张小宝的底线,听着风中渐渐弱下去的哭声,感激地点点头“好,我马上去吩咐,按你说的办。”

“哥。”默棘连走了,小贝又往张小宝怀中凑凑,咬着耳朵说道:“哥,千万别给他们吃饱,刚才我和小远去给几个他们头头的孩子送烤苞米吃的时候,他们还瞪我呢。”

“哦?那咱们小贝没毙了他们?”张小宝摸摸妹妹的头问道。

小贝摇摇脑袋“没,毙几个有什么用?除非都打死,小远说他们不是恨我们,是恨苍天不公,食宿之饥寒心必野,都是如狼之志,可杀而不可驯,待予其温饱,行教化,其志必泯,久之狼或成犬,如野鸡家禽,如山猪家豕。”

“呦,咱小贝懂这么多。”张小宝夸赞道。

“不是我,是小远,整天一副有学问的样子,让人看了眼烦。”小贝把地瓜中最软的芯抠出来放到嘴里,又允着手指头嘟囔。

张小宝没想到王鹃的弟弟开始研究起这个方面的事情了,笑着把妹妹沾了口水的手指头擦干净,又问“那我们大唐的百姓岂不是没有热血了?连突厥人的志气也不如?”

“那不一样的,小远说,蕃夷之志在于夺,大唐之志乎于造,就是说啊,他们那周围地方的人看见我大唐有好东西就想抢,我们大唐呢,是自己做出让生活更好的东西,他们不懂自己造东西的好处,只要不让他们当皇帝,我们自己就会一直造啊一直,是吧?”

小贝说到后来,自己也弄不清楚,只好问哥哥。

张小宝总不能跟妹妹说的太深,即便他说,小贝也听不懂,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前去下达命令的默棘连并不是那么顺利,很多人不愿意把贴身的武器扔掉,更不用说是杀马了,默棘连劝说不成就开始强制族中的人照做,还杀掉几百人,这才达到目的。

天明时队伍再次起程,行进的速度比昨天快多了,马肉也是粮食,吃饱的人体力得到补充,面对严寒也有了更强的抵抗力。

默棘连、阙特勤以及突厥中各个部落的首领脸色却不怎么好,担忧真的归顺了大唐之后自己的地位会失去,更害怕族中的人见张小宝和王鹃的护卫少动歪心思。

默棘连一遍遍地对其他部落的头领们说大唐武器的厉害,让他们千万压制住心有不忿的族人,这个时候再要起冲突,估计张小宝和王鹃会狠下心来灭掉整个突厥。

走在路上,依旧不时有人被冻死,得了风寒的更是不用指望能活下来,每前进那么一段距离,队伍中就会留下几具尸体给跟在后面不敢前凑的狼当食物。

寒风呼啸中,突厥人的情绪更是起伏不定,有几次都有人从队伍中出来要对张小宝和王鹃的队伍动手,却被其他人提早发现给杀掉。

张小宝和王鹃似乎不知道一般,依旧与默棘连等人有说有笑,当成旅游一样,偶尔还会找几个蛇洞,把冬眠中的蛇抓住,挖出蛇胆用烈酒挑破,做成蛇胆酒给弟弟妹妹们喝。

小贝已经不直一次抱怨蛇胆酒难喝,又苦又涩,可每次给她喝她都不拒绝,主要是喝了一点酒,晕忽忽的舒服。

就在默棘连担忧族中的某些人情绪控制不住给整个突厥惹来滔天大祸的时候,张小宝承诺的三天时间终于是到了。

前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被一层雪覆盖,第三天的中午,队伍休息的时候,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排黑点,正在吃饭的突厥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警惕地看过去。

默棘连也连忙拿起千里眼朝那边观瞧,只见那边出现了无数只鹿和狗,不急不缓地朝着自己一方奔跑,鹿和狗的后面还拉有前面翘起来的雪橇。

除了鹿和狗拉的,在后面还有上面扬起帆的,正在随着风向走蛇行,更有许多身上穿有白色衣服和披风的人,脚下踩着两个‘竹片?’,双手各一个杆子,跟随前进,如果对方不动,又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这就是当初给丰州超市送货物的队伍了吧?”阙特勤看着希奇,问旁边的默棘连。

默棘连微微摇头“估计不仅仅是送粮草的,还有过来压制我等的军队,穿白色衣服的那些,为了保证同样的速度,鹿和狗奔跑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

随着两边队伍的距离越来越近,即便是不用千里眼也能看清楚对面情况的时候,突厥队伍中蠢蠢欲动的人终于老实了,如果说当初还想着拼死把张小宝一行人留下,那么现在人家的大队人马到来,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等大唐的队伍到了离吐蕃不足百步的距离时,从中出来一千个脚踩滑雪板的人,向四面散开,成半圆阵型,要把吐蕃的队伍给包围起来。

另有十几人径直朝着张小宝等人所在赶至,随着双臂每在雪地上使劲向下插一次,这十几人的身体就会前行很长一段距离,速度比起奔马在草原上跑时慢很多,却又比人在雪中趟的快许多倍。

“报告,小公子,小娘子,丰州雪战营前来报到,应到一千零五十人,实到一千零四十九人,有一人刚出发时崴脚了,报告完毕。”

十几个人来到张小宝和王鹃面前,最中间的一人站出来报告。

默棘连等人看到这十几个人的样子,心中一阵阵纳闷,因为不清楚对方长什么样,浑身上下全被包起来了,就连眼睛也戴了个东西,想来应该是怕风吹,有迎风流泪的毛病。

张小宝到是知道那叫护目镜,专门给雪战队研制的,挡风,还不用担心得雪盲症,听到来人报告,主动地向后退了一步,把王鹃让到前面,说不管军就不管军。

王鹃啪的一声回了一个礼,点头道:“很好,崴脚的那个照顾好,回头加强基础训练,归队。”

“是。”这人应一声,没给王鹃打立正,怕摔,双手用滑雪杖一撑,双腿一摆,人已经转过身朝队伍滑去。

另一人又站出来“丰州后勤营报到,应到两千二百人,实到两千二百人,应到雪鹿一千头,实到一千头,应到雪橇犬九千只,实到九千只,另,有四条雪橇犬在路过一湖面时掉到冰窟窿里,被前后雪橇犬绷起,养伤中,应到雪战犬一千九百只,实到一千九百只。”

“很好,归队,注意给四只受伤的雪橇犬做好救治保暖工作。”王鹃对这人也回了一礼。

她能想象到四条狗当时的情形,一定是前面的狗过去,冰突然破了,中间有四条狗掉下去,按照训练,雪橇上的人会给雪橇制动,就是刹车,然后前面的狗向前使劲,后面的狗朝后使劲,掉下去的狗会被绷起来,等人过去救治。

这通常是训练有素的极地雪橇犬会做的事情,没想到丰州训练的人也给训练成功了。

“丰州医护队报到,应到三百人,实到三百人,报告完毕。”

“丰州工兵营报到,应到九百人,实到九百人,报告完毕。”

“丰州损管队报到,应到四百五十人,实到四百五十人,报告完毕。”

“丰州作战指挥部报到,应到九十人,实到九十人,报告完毕。”

“丰州侦察营报到,应到……。”

“丰州谍报营报到……。”

“丰州牵引火炮营报到……。”

一个接一个的人站出来对王鹃报告,王鹃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回礼,离得不远的突厥各个部落的头头们也在听,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一个部队可以有这么多分支,各管各的事情,不仅仅是什么前锋和中军等等行军时的那种布置。

等前面的人都汇报完毕,最后竟然还剩下一个小矮个子的,侏儒?

矮个子的也滑到前面,并没有跟王鹃汇报,而是四下里看看,找到了呆在后面的小贝,撑了几下滑雪杖,来到小贝的近前,声音一听就是童声,说道:“丰,丰州,儿童团,团,报,报到,应到一百人,实到八十九人,有十四人被冻哭啦,让大人送回去了。”

小贝一脸诧异地看着这个儿童团的人,嘴张的老大,使劲地眨动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丰州也有儿童团啦?竟然还被冻哭了,真笨,给我丢人,穿鸭绒也能被冻哭,我脸被吹红了都没哭,不好好在学堂念书,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笨,念不下去了。”儿童团的小家伙底气不足地回道。

“恩,那就这样,归队,注意保暖,别在被冻哭啦,要是打起来,记得离远了开枪,别往前冲,挑领头的先打,就像穿这样的。”

小贝特意指了指旁边的突厥各部的头头们,给丰州儿童团的团长介绍。

“是,记住了,先挑领头的打。”团长认真地看了几眼,答应下来,也是手一撑,双腿下蹲同时摆动,想要跟别人学一下子转向,结果却是扑通一声摔倒,费力地爬起来,这才离开。

看得小贝把脸都给捂上了,实在是丢人。

张小宝看的乐了,对小贝说道:“小贝的儿童团还是很勇敢的嘛。”

“别提了,回头我就解散他们。”小贝伤心坏了,直属部队真不争气,又见很多双眼睛看自己,回看过去,反应过来,腼腆一笑“诸位叔叔伯伯,小贝说着玩呢,没让他们真打你们,逗乐,过会他们就忘了,对,说着玩呢,小孩子嘛,又打不过大人,是吧?”

小贝的解释显然不能被人接受,突厥各部落的头头们反而是更担心儿童团的人,小孩子可不像大人那样稳重,说不定自己等人稍微做出点什么动作,就被误会,通常小孩子打不过大人,但拿枪的小孩子就得另算。

王鹃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默认了这一事情,明白小贝给别人带来的威胁更大,就有如把一支上了膛的枪交给一只对什么都好奇的猴子一般。

张小宝这时对着默棘连等人说道:“第一次运送过来的物资已经到达,诸位安排好相应事宜,后面的物资也会相继送至,希望我们能够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寒冷的环境,还请诸位尽心才是。”

默棘连一众人连连答应,分散开来去安排,这时张小宝也不继续看管他们,人手到齐,不怕他们闹事。

正如开始时说好的那样,送到的物资以老幼为先,尤其是盐茶与药品,突厥的人依照命令去做,再也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显得一片和谐。

“小宝,归顺的二十多万人怎么安排?总不能全放在丰州,那里人手不足,一旦让他们逮到机会,估计又会出乱子。”

队伍再次行进时,王鹃开始为人员安排的事情操心,与张小宝问道。

“往河南道、淮南道、江南道安排,积利州也安排五千,要把他们全部打散,不让他们形成聚居优势,安排人专门给他们说明我大唐律法,与我大唐其他百姓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优待。

我不需要对他们怀柔,既然承认是我大唐一员,就别搞特殊化,不承认就灭掉,至于突厥以前的传统,在不与我大唐律法冲突的情况下可以保留,凡是有冲突之处,一律改掉。”

张小宝明明知道这样安排会耗费很多钱粮,却也不得不做,否则过了这股劲,以后再想做就难了。

“黄河已经冰封,得走陆路,提前打个招呼,还得多调军队过来震慑,我去安排。”王鹃认同了张小宝的办法,开始着手去做。

在突厥已经不能成为任何威胁的时候,新罗的百姓日子也开始难熬起来。

木县令得到了好处,开始与李东一起给新罗的宗室上书,并且拿着宋乾给的拆迁费进行拆迁。

现在可是到了年根底下,还没有过去这个年,大部分的人精力全放在了过年方面,听到木县令要拆迁,第一个想法就是木县令不打算让自己过好年了。

不想在快过年的时候拆迁,又胆子比较大的人,联合起邻里,一同来到县衙门找县令商量,希望县令能够通融一二,等过了年再说。

结果他们没见到木县令,看到的是黑着脸的衙役,稍微争执两句便挨了一顿揍,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只好把一肚子怨气憋着。

木县令根本不怕百姓闹事,敢闹事的一律抓起来,弄进牢中马上老实。

此时他正在偷乐呢,宋乾给他的是按照户籍上的人数的钱,没按每家的房屋面积来计算,也无法计算,房屋基本上除了相应的官员之外,根本没人登记,通常登记的是田地的多少,盖十间房与盖一间房没有区别。

宋乾给出来的价钱是人头每个五百文,给的还是大唐的纸币,可以直接买大唐好东西的。

木县令的心思便活络起来,准备把县中的人按照男女与老幼来区分,成年男子,给三百文,成年女子二百文,老人一百文,小孩子给个五十文就不错了。

而且给的还不是大唐的纸币,而是新罗的钱,纸币他自己留下,一部分用来花消,一部分给上面的人送礼。

在武力的胁迫下,县中的百姓不得收拢起自己的家当,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居住了很长时间的房子,想办法寻找新的落户之处。

木县令也跟着催促,让人快点动作,最好是在过年的时候完成拆迁工作。

就在这时,也不知是从哪传来的消息进到了县中百姓的耳朵当中,大唐的商人给出的是每人五百文的纸币,并且没有要求在过年之前就得搬迁完毕。

这个事情越传越真实,越传越广,没用上太长的时间,县中的百姓就全知道了,看看自己得到的钱,再与传言中说的钱一对比,百姓马上知道钱被县中的人给贪墨,胆子大的人再一次组织起人找到衙门。

“刁民,刁民,全是刁民,给我打,给我抓。”见到衙门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木县令有点担忧,更多的则是气愤,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很快,衙役有了活干,又打又抓的,一时间弄得县中是鸡飞狗跳。

民不与官斗,在强大的武力与地位震慑下,县中的百姓老实了,一个个开始收敛起来,按照木县令的安排来到新的地方重新想办法盖房子,心中的怨恨却更大,只是一时没有办法。

就在这种情况下,宋乾带着很多的物资来了,还带来了应有的善意。

第四百七十一章掌权部门新成立

宋乾带来许多帐篷,免费给暂时没盖起来房子的泥河县百姓使用,还亲自带领许多人,挨家挨户地给送豆油与米面,这家给二十斤,那家给一坛子,满口大唐和新罗亲如一家的话。

并强调了拆迁款已经全部交由木县令的事实,希望没有得到全款的百姓能够给木县令一点时间,木县令一定有为难之处,相信作为一县父母官的木县令会尽快处理好相应事宜。

宋乾转了一圈,花几天工夫又回到水云间酒楼休息去了。

木县令得到了许多帐篷却更愁了,钱的事情被捅出去,如今的帐篷还不如没有,因为不够数,仅仅是没有房子人家的十分之一的数量,宋乾免费给的,总不能抱怨他给的少,留在衙门里,给谁不给谁很难办。

眼见着新年一天天临近,到了腊月二十这一天,县中与百姓的冲突就没停息过,百姓找来询问,衙役打出去,百姓在邻里间相互游说,派衙役去调查,就这样往复循环。

木县令把贪墨的钱交上去不少,上面不追究了,可再想按当初的数额给百姓,那绝对不够。

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木县令病了,寒了心的百姓也趁着冰封的时候拖家带口,要越过泥河来到大唐一方,只求有个安身的地方,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如果能留下就再也不回去了。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了,京城也不例外,宫中高力士一刻也不得闲,指挥着一帮人开始扫尘,进行民俗的祭祀。

各地电报往来频繁,凡是家中有亲人在外,并知道确切地点的,都愿意花出一点钱来报个平安。

或许是因为有了电报,传递消息方便,地方州府官员提前很长时间便开始在州府中宣传当今圣上的功德。

百姓的日子相比以前确实好过许多,尤其是新出生的婴儿,死掉的比以前少了十几倍,没再出现生出九七个孩子,到最后一个也剩不下的情况。

见州府号召,由势力大的家族和地方乡绅领头,纷纷在万民表上按手印,向京城送至,看路程远近,估算大概时间,提前或者是先到的等待,于小年这一天汇合,送到京城给李隆基看。

按王鹃曾给张小宝说过的李隆基好大喜功的事情,如今并没有出现。

李隆基看到那堆成山的万民表只是高兴,却丝毫不敢放松,知道了海有多么广大的他已经明白湖泊的渺小,在听信张小宝和王鹃所说的那个地方可以把‘炮弹’从陆州打到京城,他也不认为现在有什么自保的本事。

加上高力士把新罗泥河县百姓离心的事情刻意摆在他案头上,李隆基准备继续奋发图强,什么时候大唐的科技达到了能寻找另一个厉害的国度,并且从大唐的京城打一发炮弹能落到对方京城之后再说。

“去给朕把力士唤来。”李隆基从一堆的万民表中钻出来,心中突然有个想法,让人寻高力士。

未几时,一身灰的高力士匆匆赶至“陛下唤臣?”

“恩,你这是……。”看到高力士狼狈的样子,李隆基诧异地问道。

“回陛下,御厨房炉灶灰烬难清,臣帮着运了两土篮子陈灰,小宝来信时说过,以后有什么煤气、液化气等物可替代木柴与煤,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陛下有要紧事?”

高力士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掸尘,就那么灰溜溜地站在离皇上稍微远点的地方说话。

李隆基本是想说万民表与新罗百姓离心给大唐的提醒,听到高力士说起张小宝,一时间把这事忘了,眼睛一瞪,愤愤道:“朕要治张小宝和王鹃的罪,他二人不事解度使之职,放千万民不管,却跑到突厥所在,欲把朝廷律法置于何地?”

“是,陛下所言确实,前时电报通讯,言及他二人已近丰州,不日便可到达,是否招其二人速速回京,并集刑部、御史台、大理石同案问责?”

高力士顺着皇上的话说起来,一副不把张小宝和王鹃捉拿归案势不罢休的样子。

“呃?这……这到不必,然不可不罪之,朕欲罚其俸禄一载,另有张小贝等人,不与建安行官,暗自纵容张王二使,身负监察之责却不奏表,瞒朕于京,现撤其御史台弹劾之权,同罚俸一年。”

李隆基把罚俸禄的字眼咬的很重,好像是一个了不得的惩罚,以示其威。

周围宫女太监低头不语,大部分在看自己的鞋,张王两家发的,里面有中空的地方,又找懂得穴位按摩的医生研究,有各种小点凸起,经常奔走宫内,比以前轻松,据说一双鞋的造价就是三千文,也不知张节度使他们一年的俸禄能有多少,够不够给宫中所有人换一次鞋的?

高力士则是满脸苦涩“陛下,小宝他们再罚就罚到十年后了,上回因刺杀之事就罚了三年,加上先前的,正好十年。”

“那也要罚,不罚不足以正律法,不罚不足以平民怨,不罚他们下次还敢跟朕玩消失。”李隆基毫不留情,金口玉言就定了下来。

高力士做足样子,显出了皇上的公证不可欺,这才绕过扣工资和奖金的事情,说道:“陛下,建安县张小贝县令要是知道您撤了她的御史台弹劾的权力,该闹了。”

“闹?朕岂会因她等失职撤其官而闹妥协?今日寻卿前来还有另一事,如今我朝四海升平邦来贺,民欢臣贤,然,我泱泱大唐,总归是有那私心为己之官,不可不防不能如新罗泥河县百姓离心那般。

故,朕欲立一新职,督察我唐各地官风,但有发现欺民愚民之官,定严查狠治,便宗室之亲也不可饶,巡大唐境内,查万官忧劣,军政莫可阻,凡被查者,若语焉不详,可当时定罪,余小事,有则改之,无则加冕。”

李隆基这才说起最先找高力士要商量的事情。

高力士不停点头,等皇上说完,这才担心地问道:“陛下,您要重新成立一部门,在我唐到处巡查,而且所有官员都是被查之列,还可临时定罪,那,那选何人任之?”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人自然得多,像先前查修桥铺路之事一样,到各地来往几拨巡查,如果前面的巡查之人查不出毛病,被后到的人查出来,那么连先前的巡查的人一并问罪,我准备每地最少派出三拨。

到时地方想花钱招待贿赂,也算大罪,可我担心就算是连续查三次,或者五次,有的地方依旧有足够的钱财和办法把巡查的人全部买通,加上有宗室与其他家族的关系,很多巡查之人不敢查下去。

所以嘛,我就让小贝他们来做这个事情的头头,我不相信哪个地方的人有足够的钱买通他们,更不用担心他们会怕宗室与大家族的人,我大唐各地有他们的酒楼店铺,想是情报工作做的比我这个皇上还足,有他们管着,我看谁敢不尽心?”

李隆基认为自己解决了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高兴中也不一口一个朕了,想到被查的人准备买通小贝一群小家伙时的无奈样子,就觉得好笑。

“哈哈哈哈,卿以为如何?”李隆基终于是没忍住,大笑了一阵,又问高力士。

高力士明白了,怪不得刚才撤小贝的官撤的那么利索,原来是有更大的官要给小贝他们,当然,他也不认为皇上真的是让小贝来管,最后要落到小宝和鹃鹃的手上,只是不好直接给解度使那么大的权力,故通融一番。

“陛下所道极是,臣可担保,小贝他们不会被人贿赂成功,也没人贿赂得起,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年后朝堂之上商议才好,臣恐不能通过。”

“谁反对谁心里就有鬼,朕先查查他,去吧,给小宝他们去信,让他们注意安全,有人心思不稳则该杀就杀。”

李隆基挥挥手,示意高力士去报信,他自己则继续欣赏一堆的万民表。

京城的新消息还没传到,张小宝已经到了丰州。

以前的丰州城,内城有一个比较高的土墙,用来阻挡突厥的侵袭,现在的丰州城根本没有任何的城郭,来往畅通无阻。

丰州城的百姓却比曾经更觉安稳,有张王两家的人在此坐镇,让他们不用担心会被敌人突然攻打,尤其是今年刚刚运来不长时间的大炮,摆在那里,晚上睡觉都不会做噩梦。

突厥浩荡的人潮来到丰州,看着如今丰州富裕的情形,说心中没有其他的想法还真不可能,但没有人敢付褚于行动,就在他们以为往后可以在丰州生活时,仅仅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队伍又继续起程。

默棘连也不曾想到这样,找到张小宝询问“张小宝,你要把我们带到哪去?不是留在丰州?”

“留在丰州,好让你们随时反叛?走吧,今年过年我与你们一同在外面过,把你们都安排到好地方去,像你们各个部落的头领到京城当官,其他的人分散开安置在我大唐各繁华之地,我积利州也会要一部分。”

张小宝不掩饰自己对突厥人的防备,实话实说。

默棘连也无法反驳,换成他同样不可能把人留在丰州,心中担忧地又问“那你能保证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能保证对他们一视同仁,只要他们肯努力干活,就会和其他的大唐百姓一样,先期会有人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会有人教他们怎样养殖耕种,头两年如果学不会,家中生活不好,可以给予补贴。”

“那生病了是否会像你大唐百姓那样得到救治?”

“没有你我之分,入我大唐就同为大唐子民。”

“孩子也可以去学堂,考科举?”

“可以。”

“受灾了,同样给减免租税?”

“不仅仅减免,如灾重,还会给钱粮。”

“有人行商,到周围其他小国的时被欺负了,也有人为他们转战千里,奔杀不息?”

“别说千里,就算是万里也有人负责讨回尊严。”

“那你图个啥呢?”

“就图往后突厥一地安稳,进行战略部署,好继续朝外扩张,方便掠夺更远之地的好东西,为天下和平努力。”

默棘连这回没什么可问的了,却始终想不明白,去打别人,掠夺别人的东西,怎么能与和平扯上关系。

此时黄河已经冰封,又无战事,自然不可能用大量的钱财买炮弹去炸河,故此突厥人被张小宝分成一小拨一小拨,或走冰面,或行在两岸,由人押送着朝京城方向走去。

默棘连等头领也正要跟着往那边走,却被张小宝拦下“默棘连,你们跟着我们走,走另一条路,先到三水县看看,过了年到地方正好是开春不长时间,瞧瞧那里是怎么耕种的,以后到京城当官,得熟悉很多事情才行。”

第四百七十一章二月二来春耕忙

二月二,龙抬头

从年根底下绕路前往三水县的默棘连一行人,在对自己族人担心,对未来忧虑,对大唐进行详细了解的过程中,终于是来到了三水县的地界

队伍人不多,张小宝和王鹃留下一百个护卫,小贝等人的五十个护卫也跟着,再然后就是默棘连等突厥各部的首领或重要人物,合在一起有七十来人,至于家人另有安排

因黄河刚刚开化,奔腾的水中夹裹着无数的冰块,所以河面之上看不见行船,也没有人继续行走在冰面上

‘几’字形的地段今年没有像往常那样百姓害怕冰太厚,会被水淹没,高兴地准备着春耕,因为这边在开春之前拉过来一个炮兵营,随时准备炸冰

默棘连等人自然是看不到已经走过的路上出现的事情,他们所能见到的是眼前三水县里热闹的景象

刚一进到三水县的地盘,阙特勤就被热情的民众感染了,鞭炮响个不停,敲锣打鼓声势震天旗幡招展,彩带飘飘,一条被人撑起来的大龙,蜿蜒着朝县城的方向行去

“赶上好时候了,二月二,舞龙呢”作为当地‘主人’的张小宝脸上同样洋溢起开心的笑容,与阙特勤一行人介绍

默棘连一边看热闹,一边遗憾地说道:“还以为是张小宝你提前打过招呼,前来迎接我等呢”

张小宝一笑,不曾接话,他们过来时扮作商人,又没挑起象征着身份的旗帜,三水县的人才不会亲自迎接,三水县就这规矩,有外面的商人过来,想做买卖,只能与三水县本地的商人享受同样的待遇,想搞特殊化,做梦

或许也想到此点,默棘连又叹息一声,说道:“这一回赶路,我算是见识到了张小宝你做买卖的本事,知道的人是明白你想要一路走一路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穷的连点接待的费用也出不起,除去花消,赚了有两万文?”

“见笑,见笑,小赚一笔”张小宝谦虚着,继续向前行

默棘连在后面落下几步的距离,看一眼抿嘴不言的阙特勤,问道:“左贤王,如何?”

阙特勤勉强挤出丝笑容,道:“佩服,我等一行,二百余人,从丰州开始,张小宝就花了一万钱买了不少干粮和其他当时看上去以为他想弄回京城的货物,谁知一路走来,他边走边做买卖,卖出买进的,连着负责我们的住宿吃饭费用,最后到了此地,竟然让他赚了两万钱

看上去不多,和贯无非是二十贯,但路上吃喝与住宿,哪怕刻意绕过他家的水云间与碧海银沙,所到的地方也并不差,估计没有三十万钱根本不够用,还有路上他看到的两车从蜀地运来的锦缎,也被他买下来

我族当初若是有他这等人在,何必变成如今的情形?也不怪大唐皇帝李隆基那般重视于他,其实他不必这样向我们示威”

“他哪里是向我们示威,他是在教他妹妹怎样做买卖,等那几个小家伙长大了,也非同寻常啊,我族从今往后算是没了”默棘连想到自己族人被打散分到各个地方,不由得露出痛苦之色

又往前走,路上行人渐多,有不愿意去凑热闹的人,已经带上工具进到地里准备春耕事宜

张小宝的队伍放慢度,边走边看两边的田地情况,偶尔张小宝和王鹃还会停下来,找一在田垄上坐着休息的人询问情况

行上几里路,前面的路边出现了几辆车,有许多人在田间驻足,张小宝也让队伍停下,靠在一旁,拿出千里眼朝那边的人观看

只见那边有一个老者正与一中年之人争执,显得很气愤,随后朝路边走来,那中年人低个头跟在后面,似乎在不停地解释着什么

“打起来了?”默棘连凑到张小宝身边问道

张小宝摇摇头“这片地春耕规划可能有问题,弄不好得重规划,希望别耽误耕作时间”

“从哪里看出来的?”默棘连纳闷不已

“稍后便知”张小宝向前走去

没用多长时间,老者来到了路边的田垄之上,气呼呼地直接坐到地上,跟随的中年人连忙把自己的外衣解开,商量着让老者站起来,给铺到地上,这才站在旁边解释:“王老伯,这里地肥,种豆子,一定会有很多出产,所以当初县中规划的时候就把这一片规划成了大豆地,您老消消气,回头我马上找人商议,否再想个两全的法子,行不行”

老头明显不怎么买账,脸色却是稍微缓和一些,语重心长地对中年人说道:“二小子,既然说了,就快点去做,你也是县令了,怎么就不知道以大局为重?种豆子,我还不知道土肥种豆子产量高?

可种了豆子,此处临河近,还放不放水?放,我豆子全冲没了,不放,旁边临近需要种水稻的地方去哪弄水?冬天的时候收粪做肥料,你就马虎,看看你安排的人,非添那么多的石灰,要不是有人看出来了,你想把地全给烧了?

不是我说你,二小子,你打算做出成绩,我们都懂,但得看实际的情况,两天之内,你必须要拿出一个方法,不然你的县令就别当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王老伯,您教训的是,马上我就找人重规划,看看哪块地合适种豆子,挪过去,可今年县中的土地已经分配完了,重弄怕时间赶不上,愁死我了,要不临水第一家后面那山上,我看着有不少空地,在那分一点,然后码头的广场旁边……”

中年人极力地解释着,还没等话说完,又被老头给打断了

“临水第一家后面的山,谁都不能动,码头广场处,你种了东西,等着被人偷啊?我县中的人不会去动,来往的人那么多,你是想等着到时候抓人来显示你的政绩?”

“那山没用啊,去山上溜达的人,看到有豆子,不是也多了一个风景?”中年人继续辩解

“屁话,那山是张家庄子当初买下来的,当初张家成名于此,然后我县的人才有好日子过,你把那地方改了,难道想改我县风水不成?那你今天就把印交了,我们不用你当县令”

“错了,王老伯,我知道错了,不打那个地方的主意,那您帮着想想,再什么地方种豆子合适?”

中年人的腰弯的都要贴到地了,哀求道

默棘连一行人这回算听明白了,也看懂了,站着的中年人是三水县的县令,坐着中年人衣服生气的是三水县种地的百姓,县令因为在决定方面出了点问题,于是被人家训斥呢

“张小宝,三水县的县令一点官威也没有?就跟孙子似的让人训?”默棘连为这个县令而悲哀,怎么说也是一方官员,愣是没点脾气

还不等张小宝说话,小贝哧笑一声“要什么官威?他做错事儿了就该承认错误,三水县不需要腆着个大脸,明知道做错了还继续狡辩的官员,谁也不是傻子,再狡辩事实摆在那里大家也知道”

“那要是愣狡辩呢?”默棘连故意问小贝,他也被小贝那可爱的样子冲击得有点迷糊了

小贝眼睛一瞪,越发可爱地说道:“狡辩,逃避的结果就是撤职,凡三水县撤职的官员,只要在大唐就别想再当官,是不是,你瞅我我也说你呢”

小贝的声音大,让中年人听到了,看过来时又让小贝见到,质问起来

“是,是,错了就承认,我脸不大”中年人连连点头

这时老头也回过头,看了小贝一眼,觉得眼生,加上有默棘连等人,觉得不像本地人,遂不满地说道:“小娃子你谁家的,我三水县的官员如何还论不到旁人来说,吕县令,不用管外人,此事待我找人好好商议下,吕县令你千万别多想,该做的事情还要做,谁一辈子还不犯个错”

这回不仅仅默棘连诧异,就连其他吐蕃人也同样好奇,三水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种地的人把一个县令训的跟孙子似的,一转头又维护上了,实在让人迷糊

小贝也不生气,扭头对默棘连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三水县,家里的事情家里人自己解决,不容外人插手,老爷爷,我也是三水县的人呢,要不要我给你想个好办法?”

“小娃子,你是哪家的,跟一群外人在一起为何?”老头站起身,把坐着的衣服使劲抖抖,又披回到中年人的身上,对小贝问道

小贝一笑路出两个酒窝“哪里是外人,以后他们都是自己人,我哥哥和姐姐把他们领回来,就变成大唐的百姓啦,我是谁?我是三水县土桥村张家庄可爱又聪明的小公主张小贝,这个笨的王小远,看出来没?”

“不要提我,贬低我也抬高不了你自己,什么人呢,刚才你说给想办法,想”一直没出声的小远不满意了

老头一听小贝自我介绍,突然一惊,朝着站在小贝后面的张小宝和王鹃看过来,眼睛越睁越大,仔细打量过,试探地问道:“小宝,鹃鹃?”

“王爷爷好”张小宝和王鹃同时行礼

“呦,还真是咱的可爱的小公主小贝,快让爷爷抱抱,早就听说有这么个人儿,一直没见过,我就说么,谁家的闺女能长这么漂亮,跟花一样,原来是咱的小贝”

老头一瞬间忘记了种地的事情,刚才喊板着的脸先成了一朵花,抱起已经很沉的小贝,开心的不得了

旁边的县令则是忐忑地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上前打招呼,不敢,想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敢,别说张小宝和王鹃的品级,就算两个人不是官,在三水县跺下脚,整个县也要跟着颤三颤

“这个……那个……”一时间,县令不知该如何表达了,急的直搓手,却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吕县令是?”张小宝转向县令问道

“是,是,正是下官,张大人请吩咐,刚才…….今年……哎呀”吕县令不知该怎么说,他知道真想把他的官给拿下去,都不用面前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亲自动手,只要那个被抱起来的小贝说句话,别说自己一个县令,就算是一任刺史都得下去,三水县的人对收集张王家的情报是最积极的,但凡有点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

这时那个老头帮忙说话了“小宝,鹃鹃,还有咱可爱的小贝,吕县令还是不错的,以前当主簿的时候账作的就好,去年当了县令,整天跑来跑去,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王爷爷,没说要把他怎样,去年种了豆子的地,今年是不是不能继续种豆子?是不是吕县令?”张小宝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方做的错了点就把对方给撤职,既然是三水县百姓认可的官,那想来不会差,民心可不是那么好欺的

吕县令使劲点头“是,规划的时候去年种豆子的地,今年种水稻,因为正好要给河道清淤,水稻收获之后,直接翻到地里,土地会肥沃,可是规划的时候忘记了……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只能亡羊补牢,今年三水县不种豆子了,派人快马到丰州取种子,今年三水县土地贫瘠的地方种牧草,你组织上人到那边去收购牛羊,尤其是要产崽的,夏天的时候制作成奶制品,运往渤海都督府卖钱,到时会有一种东西的种子送过来,放在县中保密耕种”

张小宝既然遇上了,就不可能不管

吕县令知道什么叫秘密耕种,就像以前种的罂粟,种出来就要送到德艺医学院

轻易地把这个事情解决,张小宝又说道:“介绍下最近的一些情况,民生方面的,几个月不知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蒜涨价不约谈

“今年县还好,冬天时按村子算,一村一个锅炉房,家家都用上了暖气,有人口少的村子,就让他们迁出来,在外面重新盖大房子。

冬天时候的反季节蔬菜卖的不如已往,主要是如今会种的人越来越多,缴税大户还是码头这一块,河道又向两边扩了扩,还专门找的虾苗与鱼苗放到当养,每隔上一段路就卡住,去年开始养,今年能有收获。

过年前有两个亭子被大雪压塌,负责检修的人已经被抓起来,好悬没压死人,此事绝不姑息,学堂的孩子因道路不便,连续喝了四十五天的豆浆,大前天才恢复成鲜奶,您那庄子卖的烤鸡和鸭子已经成了本县的招牌,去年也没少交税。

去年雪大,今年开化估计有点影响,我担心河道转弯之处会被水冲上岸,正派人加固,家禽养殖场做好了分拦防病的工作,有鸡四十五万多只,有鸭……。”

吕县令跟在张小宝旁边,如数家珍地对张小宝汇报县工作,张小宝也偶尔跳跃性地问上几句,每当问出来,吕县令必然是对答如流。

突厥随来的一群人听着看着,又惊讶又羡慕,阙特勤曾听过默棘连对三水县的介绍,那时几不可信,说的实在太神了,哪有一个县的展可比上一个州?

如今耳闻目睹,这才知默棘连还是少说了,对吕县令那详细的数据介绍更是羡慕不已,如果自己的族有这样的能人,前几年又何必被大唐卡的那么死?

张小宝听的比较满意,对吕县令也赞扬两句,算是认可了他的县令位置,不然一句话立即拿下。

小贝也当过县令,与吕县令属于同行,点头道:“吕县令辛苦了,比我在建安县时强。”

“不敢当,可不敢当,全是县的人,县但凡作出一个对本县有好处的决策,少部分的百姓宁愿自己吃亏,也坚决。

比如去年秋天时药材缺少,准备在县选一处土地肥沃的地方种药,当时选了两河滩村,那里以前有两条河流过,地有劲,此议刚出,整个村子一百一十五户,七百二十人,多一句抱怨都没有,三天内举村迁徙,没有他们的付出就没有三水县的今天。”

吕县令连忙谦虚,别看小贝年岁不大,他却不敢小瞧。

“水运方面还好?”张小宝随意问了句。

“与已往差不多,只是两岸的盒饭卖出去的少了,自从有了罐头,很多外地人不喜欢吃本县风味的盒饭,自己带了罐头,今年我准备从别处招一部分厨子,把服务站再扩大点,让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饭菜。”

吕县令不作丝毫犹豫,马上答了出来。

“盐油方面呢?”张小宝不像默棘连等人,对吕县令熟悉本县的事情那样吃惊,对他来说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不知道才不正常,能在三水县当县令,必然要有本事,转口又问起生活必需品。

“盐的价钱略有下降,主要是晒盐的地方多了,船只的制造也更先进,卖盐的利润不变,量提高两成,价钱也就降下来两成,油的方面,豆油与菜籽油价钱略微提高。

一个是养殖牲畜的多,荤油也跟着多,让本地人更喜欢吃荤油,另一个是黄河以南的地方喜欢吃素油,大部分运走卖到那里,税收跟着多起来。”

“还是尽量要吃素油,回头写个告示,就说荤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不行,要说荤油可以制蜡,多留下一部分,尽量卖到荤油少的地区,把素油的价钱压下来。”

张小宝怕吃荤油的多,得心血管疾病的人也会跟着多起来,想要在县提出,又担心因自己一句话,素油更有市场,价钱被推到更高的位置,只能迂回。

吕县令连连点头“好,我记下了,回头说说,今年开春之后的蒜涨价了,涨了不少,有平时的一倍,是不是要找好的地方多多种植?”

“蒜涨了?怎么涨的?我是问一次涨起来的,还是一点点涨上去的?”这时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王鹃突然问道。

张小宝也想知道,他明白这个时候的人喜欢吃蒜,很多人去饭店的时候先问一句有没有蒜,有的话就进去吃,没有转身便走,都说蒜和肉一起嚼香,他到是不觉得,只是知道吃香肠的时候吃算味道不错。

吕县令想了想,回道:“两次涨起来的,头一次是刚刚过完年,涨了三成价,后一次是前几天涨的,一下子把价钱涨到了原来二倍的程度,说是产蒜多的地方被大商人给买走,估计还要涨。

咱三水县的人还比较稳重,没有出现抢购的情况,听说别处的蒜涨的更厉害,只要有蒜出来,马上被抢购一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有人故意如此,却想不出办法。”

张小宝点点头“吕县令自去忙,我等边走边看,不打扰吕县令了。”

吕县令如盟大赦,听话地让到一旁,等张小宝一行人走远,这才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对旁边跟随的衙役说道:“吓死我了,多亏一直没放松,张家的小公子果然厉害,连很多数据的误差都能现,真要是随意遍个数据,一定会被他找出毛病,感觉他一直在县没离开过一样。”

衙役们也是一副佩服的样子,依旧当着衙役,并且成为新捕头的宋阳笑着说道:“大人,张公子自然不一般,要知道当初三水县能从县变成上县,很多人传说,就是张公子推动的,当时连推八手,根本没有他家的高人,三水县是他们家的根基,又怎会不尽心?人都说他是小神仙呢。”

王鹃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把她和张小宝传的神乎其神,此时低个头想事情,直到前面的路突然变宽,并有流水声传来,现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才醒过身,对张小宝问道:“是不是有人刻意炒高大蒜的价钱?”

“估计是。”张小宝回了一声。

“那该怎么办?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事情,到最后就算有了办法,真正领头的人也跑掉了,只有一些跟着炒的人才倒霉,那时蒜已转了至少三手,要不要下一道命令,凡是在大蒜上囤积居奇的一律抓起来?”

王鹃想到了自己那个时候,从百年前开始,一直到她和张小宝过来,对这种事情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心担忧。

张小宝摇摇头“凭什么抓人?大蒜又不是生活必须品,不像粮油盐,知道你想起以前,以前那个时候你心明白,真正的大头全是长辈在‘京’为官或曾经为官,别说是炒蒜,就算是炒更重要的东西,谁有能把他们如何?”

“不说那个时候的事情,只说眼前,爱吃蒜的人多,怎么不是必须品?今天他们炒蒜,你不拦着他们,明天他们就会炒别的,哪怕最后下决心收拾,也要有很多人跟着吃亏,不行,我写信进京,告诉李隆基。”

王鹃显得非常着急,她明白这不仅仅是蒜的价钱问题,处理不好会让民众对朝廷的信任度降低,说着话想进车里去写信。

张小宝一伸手给拉住,道:“你真想用行政命令来解决经济问题?以前不是说过么,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不这样干,行政命令好用,可弊端也不少,会让对方觉得朝廷没本事,从而继续找漏洞攻击。

虽然政治经济学是联合起来的一种学问,当不能这样用,如果说买大蒜也是囤积居奇,那么买姜呢?买葱呢?买布呢?如何定位?你就不怕命令一下,地方官员趁此机会随自己意思得好处?

我这么跟你说,换成我是商人,你下达命令的时候如果说是打击大蒜囤积居奇,我马上换成其他的东西,你要是直接说打击囤积居奇,那地方官员就可能挨各商人抓,商人做买卖必然会有存货,算不算囤积?”

“那约谈呢?把他们找一起商量,吓唬他们,再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别那样贪得无厌。”王鹃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人家要赚一百万贯,你约谈了之后,就算是吓唬了他们,可人家少赚了,人家不出声,忍了,等明年蒜下来的时候人家就不收蒜,使劲压低价格,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谁敢随便伸手去收?到时种蒜的人咋办?这种事情是会反弹的。

然后你是不是再约谈?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人家就问你了,是怎么意思?卖高了不行,卖低了也不行,那就派官员来经商多好?你们朝廷说什么价钱就是什么价钱,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张小宝给王鹃分析了一通,反问道。

王鹃忍着气想想“会变成纯粹的计划经济,到时候种地的人没有劲头,买卖上也会出现问题,毕竟经济搞的好的人通常都不会当官,会当官的人需要拿出更多的精力放在官场上,那时更乱了。

就像没有我们到来,唐朝会出现盐税,从而让盐的价钱一高再高,那怎么办?要不用我们家的买卖与之合作?”

“经济的问题最好用经济的手段来解决,我与他们合作?约谈?我给他们脸了?惯他们毛病,不就是大蒜涨价么?我让他们涨,赔死他们,回头给我调查,谁领的头,我让他们以后寸步难行。”

张小宝对这种妥协的事情嗤之以鼻,蔑视地说道。

王鹃笑了,抱住张小宝的胳膊“我就知道小宝你有办法,刚刚出现的事情,你便想出来应对的招数,快更我说说,具体如何做。”

“不急,进县城休息下再说,总归不会让他们好过,先确认一下,万一情况不像我们说的那样,想出来的办法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怎么不是,又没有传来消息说是哪个产蒜的地方有大灾害,价格突然变动幅度这样大,不是才有鬼了,是不是要从其他地方收蒜运过来卖?”

“从哪收蒜也不行,只要收,那个地方必然涨价,你说茄子蒸好拌酱吃,是不是比直接炒了好?”

“各有各的味道,与茄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今天我准备蒸茄子,等以后土豆多了,也蒸好,拌在一起吃,想想就流口水。”

“办法呢?”

“回去再说。”

张小宝一行溜溜达达朝三水县的县城走,一直走到晚上掌灯了,也没到县城,刚刚来到连通到京城的河边。

因三水县的百姓有钱,家家住二层的房子,对其他方面的需求也高了,在河的两边立起来无数的路灯,整个大唐,除了6州、京城,也就三水县有这个本事。

路灯的光并不是很稳定,忽明忽暗的,放在河旁边的水力电机转的点快,路灯就亮,转的慢那自然会暗。

即便如此,也把阙特勤等人唬到了,望着那夜色借着路灯走在岸边路上的行商队伍,瞧着有睡不着觉的人提着虾笼子过来钓虾玩,七十多个人以为自己已经不在凡间。

“这就是我说的在京城当时看到的路灯。”默棘连的目光顺着河而下,被两岸绚丽的色彩迷住了眼后,对同样傻呆呆的阙特勤介绍。

“不知我族那里能不能有同样的东西?有亮光,想是狼不敢轻易在晚上袭击羊圈吧?”阙特勤羡慕不已,同时知道自己一族与大唐人之间的差距,在自己族,点蜡都显得奢侈更多的是用油灯时,人家大唐可以有电灯。

夏天的时候晚上睡不下,出来溜达溜达,那该多舒服?恩,就像现在,不远处的亭子的事情一样。

默棘连也看到那个亭子,里面有几个小孩子,也不嫌冷,在四面透风的亭子里面吃东西,一股风从那边吹来,油炸东西和烤肉的味道顺着飘至,真幸福,叹声道:“别多想了,我族已经没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事情兴起于物流

春寒透骨,已经升为户部侍郎的张九龄却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双手捂着水杯,里面是温热的橘子汁,据说是怕春天缺乏营养,由贝贝榨汁集团特别提供的央特供饮品

贝贝榨汁集团位于状元楼三楼拐角一个有四十平的房间当,初具规模的那种

张九龄的心思没放在果汁上,下面刚刚送上来一份奏折,写了关于最近某种商品涨价的事情,河南道大蒜价格疯涨,恐出变故,负责做时常调研的人这才送上来一份不敢确定危害有多大的报告

以前户部很少关注这种商品价格的变动之事,不过从五年前开始,已经逐渐被人重视起来,等着的侍郎上任,也就是张九龄调过来,他便开始加强这方面的情报收集工作

李隆基也非常,见识过了张小宝那种让人胆寒的运作手段之后,紧怕有人也学着来上一出

“河南道风之物流集团?这名字起的,‘风之’,物流怎么可能影响到大蒜的价钱?不是专门负责运输的么?”

张九龄想不出来一个物流为何可以对某一样货物影响如斯,再一看下面的内容,一个名字让他的心不由得紧了一紧‘风桥正二’

“日本人?风之物流是日本人的,小日本果然没安好心,不成,我得快些送与陛下那里”

张九龄看到日本人的名字出现,不再认为是正常的时常物价变动,一仰脖喝尽杯的果汁,肚子里暖洋洋的,整理好奏章,匆匆朝旁边的一间屋子走去

一进门,张九龄脸带忧色地对半躺在一张逍遥椅上的老头汇报道:“老尚书,不好了,有人要对我大唐的大蒜动手”

老尚书指的是王晙,今年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每旬都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给检查一次,寻常小事不怎么过问,只有重大的事情出现时才能劳动他

此时正拿着,张小宝写的《故意留下财务管理漏洞是对财务人员的yin》,摇晃着椅子,细细品味,觉得很有道理,尤其是那句‘长期处在有贪污机会的财政管理环境下的人容易变老’,深得其心

突闻张九龄的声音,老尚书吓一跳,扭过头看去,满眼疑惑道:“对大蒜动大蒜一顿?把蒜瓣打成蒜泥?莫非今天晌午的饭有饺子?”

“诶呦我的老尚书,您就别想着吃了,大蒜涨价了,非正常性地涨价,已经翻了一番了,快想想办法,不能继续涨下去,否则想吃饺子也找不到蒜”

张九龄的眼,王晙不再是稳重,而是反应迟钝

王晙那眯起来的眼睛突然睁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点头道:“对,任何一件商品价格的波动,必有其因,引其善,是为民之福,引其恶,乃为民之灾,不可不知,不可不查,快拿来让我看看”

张九龄连忙把奏章递过去,王晙仔细观瞧,待从头看到尾,恍然道:“哦风之物流,问题出在他们身上,还等什么?抓人,把风桥正二抓起来,问问其何居心”

“啊?抓?老尚书,凭什么抓人?”张九龄没想到王晙一开口便抓人

“凭什么,就凭怀疑他扰乱物价”王晙回道

张九龄使劲摇摇头“老尚书,那不可成,没有证据就去抓人,为商者恐岂不是人心俱寒?我大唐就容不下一个日本的商人?往后所有的货物都不准涨价?”

“这到不是,那快去找证据”王晙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等证据找到了,大蒜的价钱还不得涨到十倍?该损失的百姓都损失了,就算把人杀了也没用,总不能把他赚到的钱,拿着挨个百姓问谁买过大蒜?”

张九龄对能不能抓到人不关心,他想的是从事件开始到结束,会有多少人在当受到损失

王晙略微一思虑,为难起来“对,抓人不是目的,事情一旦大了,就算人抓了,把事件平息下来,那也只能说明我等失职,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上兵伐谋,要把危害消灭在萌芽当,而不是等着有很多人受到了损失,我等再站出来平息,那样的功劳我等不能要,我等要做的是让人看不到功劳,如深渊之潭,波澜不惊,从容不显巍峨”

“老尚书,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不要等着事情大了,然后压住得一份功劳,张小宝和王鹃会鄙视我的”张九龄激动地说道,他想起张小宝在积利州的时候所做的事情

打积利州主意的人不少,可都不等着真正动手,张小宝轻松运作,就把对方给限制住了,算计人的时候都让人看不出来,不像别的官员灭掉一个地方的暴那样显眼,但仔细想想,就会现,整个河北道北部,让人十分放心,感觉那边只要有张小宝二人坐镇,就永远不会出事,这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在张九龄想事情的时候,王晙已经穿戴整齐,灌下一大口茶水,拉起张九龄向外走去“找陛下商议,此乃大事,真让他们成功一次,他们就会有下一次,当我大唐无人乎?”

兴庆宫,李隆基与王皇后和武惠妃一同赏花,全是从山上挖来的野花,开花的很少,大部分仅有绿叶,另有一部分含苞,小花骨朵需要凑到非常近才能看见

武惠妃的身边是太华公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王鹃跟张小宝说的那个,但现在没有出现王鹃所说的各种事情,太华公主很可爱,对比她大一点的李珺和盼儿非常好奇,总想过去摸摸

王皇后自然就是搂着自己那一对儿双胞胎,珺儿与盼儿,过年之前被张王氏送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离开

一个是因为王皇后把后宫管的严密,有人想伤害两个孩子不容易,另一个是武惠妃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去与王皇后争斗

武惠妃明白,只要张小宝和王鹃一天不倒,她就不会有希望斗过王皇后,但想让他两个倒,何其难矣?前次在湖泊游玩时,连皇上都默认了大唐治理方面两个人的存在

李隆基享受着后宫现在的安宁,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孩子,一会儿再瞧瞧自己的两个女人,最后把目光放在野花之上

“此野花有如天下百姓,非连年干旱不可凋,非连年洪涝不可绝,然朝代往复替,何也?与政者,比连年干旱洪涝为凶猛矣”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但凡有点活路,他们就不会造反”李珺由于不是一开始在宫长大,也很少回来,故此说话时少了许多顾忌,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马上接过话

李隆基高兴地看向自己三岁的儿子,赞扬道:“珺儿懂的真多,对,但凡有点活路,也没有人愿意造反,能把他们逼的没有活路,当政者也不简单啊,来,让朕……让爹爹抱抱”

李珺小腿连续倒腾,跑到李隆基的近前,张开胳膊让李隆基抱起来,从身上的小包掏出来已经被压碎的烤土豆片,往李隆基的最里塞“父亲,吃薯片”

李隆基一下子就认出这东西了,嘟囔道:“朕想吃的时候给朕回信说没有了,现在哪出来的?罚俸一年真轻了”

“父亲,张爷爷说,到明年,不对,到今年会有很多薯片,是不是真的?”李珺不明白父亲说的罚俸是怎么回事儿,只惦记天天可以吃到薯片

“真的,除了薯片,还有多的好东西,海外都奇珍,有莫大的威胁呀”李隆基开始想张小宝口的那个很厉害的国家,眉宇间隐露忧虑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有人对我大唐动手了”正在享受着家人安宁一刻的李隆基不等把脑海的忧虑压下去,外面忽然就传来王晙的呼喝声

老头子没受到阻拦,径直带着张九龄闯进兴庆宫的院落,赶路赶的满头大汗

李隆基一个激灵,脸色微变,急问道:“可是打来了?6州那里传至的消息?炮舰损失多少?可还有抵抗之志?”

“打来了?炮舰?陛下,什么打来了?张王两家反了?派炮舰进京?”王晙被弄迷糊了,顺着话问

李隆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那个国家打来了,长出口气,摆摆手“没反,没人反,王卿所言对我大唐动手之事细细道来,来人,赐坐”

有宫女搬来凳子,让王晙坐于其上,王晙抬起袖子擦擦汗,拿出那个奏章,边递给皇上边说道:“陛下,近期大蒜价格非正常上涨,臣恐有人恶意哄抬,还请陛下明查”

“日本人?风之物流?卿有何虑?”李隆基看完奏折,沉吟片刻问王晙

“陛下,臣是这样想的……”王晙把与张九龄商议后的事情说给皇上听,有推测,有担忧,惟独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隆基静静地听着,待王晙说完,想了想道:“卿之所言不错,现在动手抓他没有证据证明他囤积居奇,抓不到他哄抬物价的把柄,好算计,真乃好算计,日本有此能人也是不易

恰值蒜未出而陈蒜欲尽之时动手,等找到证据,那时灾难已成,王卿前来,可是有主意了?”

“陛下,臣是想不出办法,不如召集群臣商议,以免耽搁过多,损失重”王晙无奈地回道,他确实没办法

李隆基也是这样认为,很快,几个重臣被找了过来,挨各看过奏章,对风桥正二佩服不已,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李林甫眯起眼睛琢磨,风之物流的办法让他眼界开阔了不少,物流自然是负责来往运送货物,其有一个担保赔偿的事情,一般的物流总想把这个赔偿的价钱压低,即便出了问题也不用损失太多

风之物流特殊,给出了三倍赔偿的合同,按货物的本身来算,同时延长了赔付的审核周期,三个月之内赔偿,托运价钱又定的很低,是别的物流的一半

又以物流车辆有限为由,选择性接单,接的单运蒜的,结果运出去不长时间,就告诉货物持有者,货物丢失,愿意三倍赔偿,三个月之内一定赔付到位

于是丢了货物的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高兴,这比直接把货物运到地方卖掉还赚钱,分明是天上掉馅饼

从第一次的运蒜运丢,接着由相继丢了几回,所有收蒜的人都现了个这赚钱的好办法,开始大量收蒜,然后让风之物流来运输

结果就是运一回丢一回,加上有风之物流存在大唐钱庄的钱作保,收蒜的人放心了,想尽一切办法收蒜,价钱一抬再抬,赔付的钱还没到手也不怕,甚至愿意借钱收蒜

如此这般,蒜价应势而涨,风之物流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其哄抬物价,囤积居奇,人家是物流,丢东西本身就不好受,蒜价上涨人家没有直接参与,不曾组织商人如此做,想抓人家总不能随便安个罪名

“哎呀,厉害,没想到啊,区区物流还能做这等事情,想是比起张小宝也不呈多让了?”李林甫看过奏章后说道

张忠听到李林甫的话不愿意了,一个日本人,还想跟自己那神仙儿子比?冷哼一声道:“我儿若是有心折腾,岂会仅仅这种小手段?我儿那是不愿在我大唐用招数,风之物流,荧荧之光尔”

李隆基颔表示认同“小宝于我大唐有功,若非其是大唐人,那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日本此番,小计而已,然小计,也不应任其猖狂,众卿说说,可有好办法?”

“臣以为,此时可问问张节度使”李林甫见张忠不高兴,正好把事情推给张小宝,看看张小宝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事情能难为住

“遇到事儿就找我儿子问策,还要其他人干什么?”张忠瞪了李林甫一眼说道

第四百七十四章洛水河畔愁满腹

李隆基听着重臣们吵来吵去,最后又要去找张宝,顿时显得非常不满意,在他看来,只有到了没有办法的重大事情时再找张宝比较好。bxzw

平时能不用张宝就不用张宝,否则遇到点事情就需要张宝,那还要其他人做什么?万一把张宝累死可怎办?

见群臣一个个还拿不出主意,脸色渐渐阴沉。

“诸卿平日里难不成没有细心去学宝写的书?遇经济之事,必有其因由,或引而行之,或断其根本,实在不行,还可与对方比消耗,宝前日传来消息,正忙碌突厥一事,莫让他分心了吧?”

“臣等无能。”群臣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躬身回道。

宇融直起身,出主意“陛下,既然想要经济事经济了,不如寻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上的人问策,以商治商。”

“哦?不知宇卿以为何人可行?”李隆基示意宇融继续说下去。

“臣听闻排行榜多有新秀,榜上人名时常变换,但不管如何变动,前三名总是不曾被人顶替下去,其他上榜之人也各个身家不低,榜上第三者,乃是一河东道的大商人,似乎在负责整个河东道的商业协会。

其第二者,是三水县的宋静功,以前一直坐在第一位置上,可谓是得了张宝的真传,但从前年开始,便落到第二,第一人正是到了出阁之龄的毕馨儿,是前臣户部尚书毕构的孙女。

然,多有人说,并不是她本身厉害,而是她身边有个人,如今隐在她身后,其名方柳儿,有一弟,方满,是当初在三水县土桥村逃难一家人,被张王两家看重,聪慧非常,所学繁杂,正于得意居安身,苦学金融之道。

臣以为可找方柳儿过来询问计策,以商之矛,攻商之盾,必有所获,还有,那毕馨儿如今掌握我朝最大的成衣行和玩具行,凡我大唐之人,以可添两行一物而荣,手上应该有不少钱。”

宇融说出来的几个人名,除了张忠和张九龄比较了解之外,其他的人只知道毕构这个以前的尚书,不是因为毕构的政绩多么大,让人惦记,而是由于毕构能活,快八十岁了,还能四处出溜,并且喜欢上了评书这一行,经常跑到某个酒馆说上一通,换点酒菜茶水,让人既羡慕又无语。

李隆基平时也不去打听这种事情,听闻大富翁的第一名居然换人了,显得很好奇“还有这等事情,好,去传方柳儿过来,让她想想办法。”

黄河之南,东都洛阳。

冬雪消融,城外格子一般的田间耕牛排排,翻耕不停,一车车沤制好的肥料堆积在地里,被人扬撒到各处,随着地被翻起,逐渐与地里的土搀杂到一起,忙碌的人脸上被风吹的红彤彤的,却掩盖不住那自内心的喜悦。

城内往来行人无数,车马喧嚣,酒楼茶肆近午时已被各种人塞满,或行脚之人休息,或扛活之人点上一完浊酒,以一碟菜佐之。

更有准备到京城参加春闱的书生三五成堆,谈论当今时政,研讨学问之道,只等再暖上几日,乘专门为赶考举人准备的快船到京城,一是因现在行船度快,不怕耽搁,二者乃京城消费甚巨,非家有富产者不敢久居。

还有趁着春天到来,打探各地物价消息的商人,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不管认识与否,遇到同行的人无话找话地凑到一起,好等将来用到之时不显那么生疏。

若问洛阳酒楼哪里最好,自然是离着洛阳京都不远处的水云间,五层高的楼,下面两层用水泥钢筋铸就,间有各种精美图案,陪衬着酒楼前面的芳菲绿草,上三层红木搭起,彩带飘舞。

透明的玻璃窗,冬暖夏凉的环境,登高远望的感触,使得东都的水云间成了富贵之人的彰显身份之处。

此时五楼洛水阁,正有三人临窗而坐,下是潺潺洛水,上有浮云朵朵,屋不冷不热,显示温度的温度计一直在二十五和二十九度之间徘徊。

“山本君,辛苦了,藏蒜,储蒜之事重大,有山本君操劳,我才能腾出手做其他事。”品字形坐着的三人,当一人端起酒盅,对其正面的一人高声赞扬。

被称为山本的人眉宇间可没有任何欢喜之色,反而是带了不少的担忧,听到对方夸赞自己,也端起酒盅,说道:

“风桥君,主意是你出的,我只是跟着跑跑腿,谈不上辛苦,要说辛苦,山寺君可比我辛苦,山寺君一直忙着把囤积起来的蒜当成抵押物,从其他人手获得短期的钱,然后存到钱庄,让收蒜的商人放心,比我功劳大。

还有风桥君,能想到好的计策,把大蒜的价钱抬高,只要等上三个月,我等定会收获巨大,可多多购买大唐的好东西运回国内,山本佩服。”

“不不不。”风桥一口喝尽盅里的酒,呼出口酒气,连连摇头“不是买东西回去,是要继续以钱生钱,大唐把他们不用的破布卖到我x本,换去了大量的硫磺和白银,我国的很多人不知道大唐的阴险,我却不能不管,等赚够钱,我要买他们的技术,买他们的好工匠回去,造大海船,造大炮和枪支。”

旁边一直在听的山寺已经连续喝了三盅烈酒,却一口菜没动,此时听到风桥的话,忧虑地说道:“风桥君,能在大唐赚一回钱已经不容易,还是尽早收手为好,不然等张宝反应过来,我们会吃亏的。”

“山寺君,你的话,我不喜欢听,我们没有触犯大唐的律法,张宝再厉害也是个人,不是神,我希望他能早早知道,到时与他较量一番,让他知道我x本人的手段。”

风桥明显看不上张宝,想到能与张宝对阵,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山本一听张宝的名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提着酒壶准备倒酒的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最后实在抖的厉害,干脆放下酒壶,劝道:

“风桥君,千万别去招惹张宝,听说他现在不在京城,也没有在积利州,有传闻他去了突厥,正好趁他不在,三个月的时间到了,做完这一笔买卖,赶快停下来,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不然后悔就迟了。”

“山本君,我不是你,不会买来水泥回去之后变成硬块,也不会花大价钱买萝卜当人参去种,你地失败,不要放在我身上,大蒜的价钱已涨,他就是知道也无力回天,这次从国内运来价值百万贯的白银与硫磺,我不能只赚一点点就回去。

山寺君,要尽快把硫磺和白银全部换成大唐的钱,三个月后,我要进军其他行业,你们要听我的命令,一同为我x本做出贡献。”

风桥的目光阴霾地看了看山本与山寺,对两个人的胆,涨他人威风显然不满意。

“嗨”山本与山寺同时恭声应道。

山寺又露出为难的神色“风桥君,如今大唐不再使用铜钱和银子,我们带来的银子不好卖,寻常民间又用不到那么多的硫磺,鞭炮的制作被控制的很严,想要卖给他们,硫磺的纯度必须达到要求,河南道又不准别人私自提炼硫磺,还得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硫磺不能私自提炼,那就卖给提炼硫磺的地方,价钱方面可以降降,让收硫磺的人得些好处,我急需用钱,白银卖给做饰的店铺,你要多多联系这方面的商人,实在不行用白银抵押换钱,我需要大量的现钱,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风桥对山寺的办事效率又不满了。

山本眼睛看着面前的酒菜,突然提道:“可以直接送到大唐钱庄去作抵押,换来贷款,那里能够吃下很多白银,只是抵押的时候估价会低上不少,一两白银只能贷出四百钱,不再是以前的一贯钱。”

“抵押,快去抵押,只要有了大唐的钱,我就可以赚到更多,不要犹豫,不要怕贷款的数额少,现钱,现钱,我要大量的现钱。”

为了心的计划,风桥已经不在乎白银的贬值,他认为自己只要有了足够的能在大唐流通的货币,便可以做到很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山本与山寺这回也不劝了,风桥正二想怎么看,跟着干就行,谁让人家是领头的人呢。

只是心的担忧并没有减少,这种涉及到民生大幅度震动的事情,张宝知道了一定会插手,希望他晚一点得到消息,对大蒜的涨价不那么敏感。

更希望风桥正二的计策像他说的那般无懈可击,在大蒜的事情上赚一笔,那两个人就谢天谢地了,只是在相互对视的时候,二人从对方的眼看到的是道不明的愁绪。

第四百七十五章新菜美味莫言愁

方柳儿第二天来到兴庆宫,昨天去万年县布置春季服装展销会的事情,没赶回来。

被李隆基找来的大臣,除了张忠以外,其他人还真没见过方柳儿,即便是张九龄也仅仅看过她的画像,是他那个不务正业的老管家让人画的。

如今的方柳儿再也找不到当初逃难时候那副瘦弱可怜的样子,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身穿浅黄色斜开襟的长裙,露出的半截小腿被一双淡蓝色的皮靴套住,披散开的头发只在顶部别一大蝴蝶卡子,微微翘起的睫毛偶尔眨动一下,给人的感觉宁静又端庄,手腕上却戴了一串铃铛,一动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又多了一丝的活泼。

两种不同的风格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给人的视觉冲击非常大,让众臣包括李隆基看的一愣。

“三水土桥村张家大执事方柳儿见过陛下,见过诸位大人,老爷好,春季到来,草绿花开,正适合穿春季装韵云长裙,陛下与诸位大人请看。”

方柳儿大大方方地对李隆基和几个大臣行礼,那老爷的称呼自然是对张忠说的,说完话,就在众人面前走起来,不是转一圈,或者摆个姿势,把她身上穿的裙子展现给别人看。

“确实很漂亮,回头让人定几套,行了,方柳儿,你不用继续做,果然敬业,哪怕见到朕也不忘了推销你的春季服装。”

李隆基看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找方柳儿买衣服,有重要的事情商谈,连忙出声制止方柳儿的服装表演。

“哦,好的,陛下买,八折优惠。”方柳儿停下动作,站在当地还不忘了给李隆基打折。

源乾曜这时接过话,向方柳儿问道:“方柳儿,不知你最近可发现大蒜涨价了?”

方柳儿点头“发现了,而且刚一涨价,我就让人从别的地方收了许多大蒜,并且告诉给宋叔叔,所以现在的水云间与碧海银沙酒楼不缺大蒜,能够一直用到新蒜下来,陆州的海云间酒楼,暂时影响不到。”

源乾曜嘴角动动,不知该怎么说了,旁边的站着的杜暹站出来问道:“方柳儿,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为何不告诉我等一声?只是告诉了你的主家?你知不知道你的罪有多大?”

“啊?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作什么,我是张家执事,又不是朝廷执事,我现在告诉你,春天小孩子流鼻涕的多,我们专门为此做了一种衣服,前面有兜兜的,里面装好了纸巾,大人看到孩子鼻涕流出来,就能够随时随地找到纸巾给孩子擦,会风靡一时,这位大人,你要怎么做呢?”

方柳儿疑惑地看着杜暹,手比画几下,又推荐了一种新产品。

“呃”杜暹被问的一愣,心说我家的孩子已经不用这种衣服了,说给我听有什么用?遂问了出来“此事告与我知,没用。”

“那我告诉你,现在京畿道及周边的地方,春天河解冻了,鱼本来会多,但价钱却还会贵,因为很多人冬天的时候吃其他肉吃腻味了,吃鱼正好尝尝鲜,估计一个月之内,鱼会大卖,想要赚钱的话,趁早多收,并派人去捕捉。”

方柳儿又告诉杜暹一件事情。

杜暹听了后回道:“这事与我也没有关系。”

“那好吧,因为黄河开化了,有很多的地方原来因为运输困难的关系,大部分的消耗品已经用的差不多,要尽快筹备一些,等第一个通过去的运输船队起程的时候,送过去能大赚一笔。”

方柳儿继续给杜暹出主意。

其他的人,加上李隆基听了之后眼睛一亮,心中合计,确实像方柳儿说的那般,如果真按照她的提议去做,必然可以赚到钱,盛名之下无虚席啊,隐藏在顶级排行榜第一背后的智囊果然厉害,随意说出个点子就有赚钱的希望。

杜暹别说的还真有点动心了,突然反应过来,如今说大蒜的事情,与其他的无关,马上又问道:“那与我等又有和关系?问你大蒜的事情。”

方柳儿瞟了杜暹一眼“现在与你说这事,你觉得没关系,当初大蒜涨价,我与你说大蒜,你又能怎样?你会说大蒜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反正你也吃不了多少蒜。

你这叫主议事,故所议之事为重,主未提,故与己无关,然天下事,多莫测,主难明,臣应先理,是为责,如云常变,如水无形,非雨后主问才知天阴,非水没主思才晓河堵。

与你所言开河运货事,你道无关,若我想动,调张王两家河船,压货不出,则黄河上下,物价必涨,与你有关否?”

方柳儿越说声音越大,说的杜暹不停向后退,被训斥的满脸通红,尤其是方柳儿最后说的那个调张王两家船只进行压货,把他吓一大跳,真要那么干,那比起风之物流的影响还大。

宇文融见杜暹被质问的说不出话,咳嗽一声,出言道:“方小娘子果然非同寻常,张王两家也确实以民生为主,不曾动过丝毫歪心思,不然我大唐一定会乱起来,早就听闻方小娘子小时聪慧,通晓天,更深得张王两家看重培养,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杜大人也是心中焦虑,出言多有得罪,还请莫怪,然此刻大蒜涨价,陛下恐不制止,其后另有他物继续涨价,招方小娘子过来,乃是问策,方小娘子可有主意?”

杜暹感激地看了宇文融一眼,暗自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这时才想起来,人家方柳儿不是寻常的女子,那是从小就被张王两家看上,细心教导出来的,学问不比自己少,据闻有过目不忘只能,又精于算计,再没有人帮自己说话,等她说完,估计自己得跟陛下谢罪了。

张忠在旁边则是似笑非笑,对方柳儿满意不已,暗想‘这就对了,让他们以为自己当个官就如何,敢吓唬我张家人,哼哼,我张家能当执事的岂是那般简单?’

想过后,张忠对方柳儿说道:“柳儿,既然陛下找你前来询问,有办法便说说,总不能让那对我朝子民动手的人得意。”

方柳儿对张忠的尊敬比对李隆基还重,没有张王两家就没有现在的自己,就算不饿死,也过不上现在的生活,见到张忠发话,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我知道是风之物流做的事情,以物流赔付为引,积货不出,又兴三月赔付周期,合同我看过副本,上面写的是三倍赔付,却没有说是赔付三倍的钱。

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用不上三个月,新蒜就会下来,如蒜价高,他们到时会提前出货,然后买来便宜的新蒜赔给别人,如到时蒜价依旧高涨,他们会用钱来赔,我估计最后一定是蒜价过高,他们赔钱,如此一来,他们从中可以得到不少好处。

无论我怎么做,结果必然是他们从中获利,除非是让看到‘好处’的商人不再聚集钱财打大蒜的主意,不然百姓一定会吃亏。”

“难道就不能阻止他们?”高力士皱眉问道。

方柳儿一时没出声,低个头在那里想,其他人的目光放在她身上,希望她能拿出来一个好办法,这种事情是第一次遇到,并且还是想要压下去的情况下,如果不压也就不用操心,可众人对经济的事情逐渐上心,不压又绝对愧对百姓。

过了一会儿,方柳儿抬起头,无奈地说道:“我只能让他们把价钱稳定在现在的程度上,到时新蒜下来,他们买蒜来赔,依旧能赚钱,至于让他们损本,我做不到。”

众臣一听,面露遗憾之色,他们最想看到的是风之物流经此一事赔个底朝天,看看还敢不敢随便动手,可排行榜第一的人都想不出办法,更不用说他们了。

李隆基看了高力士一眼,由高力士出声“是何办法?”

“命令大唐钱庄使劲压低货品抵押费用比例,不给风之物流放贷,并让军火控制部门近期不再收硫磺,我在大蒜涨价的时候调查过,他们的保证金是从日本运来的白银与硫磺换来的,如今还压了不少货。

只要保证金不足,其他想要从中得到赔付好处的商人就不敢让他们继续托运,逼他们现在慢慢出售大蒜,等着新蒜下来时再买新蒜赔付,赚的稍微少点。”

方柳儿一开口就要调动两个主要部门,这是她想到的办法。

宇文融沉思一下,问道:“那要是他们自己用蒜和白银、硫磺,在私下进行高利贷呢?”

“钱庄抵押比例变换,私下里放贷的人也会使劲押低价钱,硫磺更是不敢收,大蒜么,谁敢给大蒜太高的抵押价?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让其他商人明白风之物流资金不足。”

方柳儿答道。

“那要是他们宁愿压低价钱进行高利贷,然后自己去收蒜,从而抬高价钱呢?”宇文融又问。

方柳儿这回笑了“他们要是敢自己去收蒜,我让他们赔死,一旦他们直接参与到这行当中,我有得是办法对付他们,就怕他们不伸手。”

众臣稍微放下点心,觉得把大蒜的价钱控制到现在的程度也好,等新蒜下来,自然会回落,至于对方直接收购大蒜怎么会赔,那就不用操心,想是方柳儿有本事做到她说的那般。

只有李隆基不高兴,他要的不是现在的价钱稳定住,而是想让风之物流吃亏,从而让其不敢再动手。

于是希冀地向方柳儿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使他们赔本?”

方柳儿遗憾地摇摇头“回陛下,我暂时想不出来好办法,不过要是告诉小公子的话,小公子出手,那绝对没问题。”

“哎看样子还得给小宝发消息,希望他不那么忙,有空来处理这个事情。”李隆基叹了口气,看向高力士。

高力士点头,就要去发电报。

就在这个时候,小太监骆宾匆匆跑了进来,对着李隆基汇报道:“陛下,状元楼的厨子们突然来了,就在宫外,说是要给陛下做菜吃,带头的是倪师傅,就是最开始在三水县土桥村坐镇的水云间旗舰店的主厨。”

李隆基抬头看看天,离中午还早着呢,这时候过来做什么菜?眼睛朝张忠看去。

张忠茫然而对,他也不知道状元楼的厨子过来干什么,那倪师傅不在状元楼,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见张忠的眼神,李隆基就知道他也不清楚,遂问道:“什么人让他们来的?”

“他们说是张节度使,说可解陛下之忧。”骆宾答道。

“小宝派的人?解朕之忧?朕现在就想怎么对付风之物流,难不成吃了饭就知道办法?去,把人带到御厨房。”

李隆基不知道张小宝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下来。

“陛下,来人说要在兴庆宫当着您的面做。”骆宾又道。

“那就带到兴庆宫来,他们可带了工具和材料?”李隆基顺着张小宝的意思答应下来。

“没带,说是让御厨房出,我这就去安排。”骆宾也不用皇上再吩咐去御厨房的事情,匆匆来的,又匆匆离去。

等了大概有两刻钟,这段时间李隆基一直在跟方柳儿说话,问问她开春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哪种货物的价格浮动大,需不需要压制,服装展销会筹备的如何,给孩子做的衣服还有什么希奇的等等等等。

方柳儿对答如流,并强调,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在于物流,让皇上不用担心,张王两家会对生活必需品做出相应调整,只要别人不专门针对某一样物品进行炒作,那么按照时常规律,不用张王两家出手,物价的浮动范围会自然而然地保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即便有人出手,并非对必需品进行操作,也不必去管,比如罐头了,饮料了,当然,大蒜这种调味品除外,说是非必须品,却很多人喜欢吃,至于肉类某一种涨价,不用管,不吃这种还能吃别的。

李隆基与众臣听着,这才知道,原来大唐还有很多危险的方面,看着好象平稳,其实一直在变动,只是变动的幅度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想要控制,唯一的做法就是顺势而动,从侧面进行调节。

李隆基心中多有感慨‘在这个技术爆发的年代,国家是最不稳定的一段时候,若不是张王两家死死地卡住生活必需品,如盐、茶、油、布、米面、药等东西的价钱,一定会有商人趁机得到大量的好处。

到那时,宗室的人,还有各个家族的人也会伸手,等着发现事情不对,想出手制止,杀都杀不过来,皇位也未必会像现在这样稳了。

看样子只有等着更多的人了解技术,更多的孩子学问长起来,不那么容易受骗,并且度过这一段爆发期,归于稳定之后,才能不用张王两家操心控制。

若不是遇到大蒜的事情,还真没多想,大唐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张王两家竟然就那么默默地做着,不显波澜,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大爱无疆,不对,有疆,他们只对大唐忠心。’

在李隆基想事情的时候,其他的人也怀着各自的心思不出声,直到倪师傅带着厨子队伍来到兴庆宫,众人这才又活络起来。

各种做菜用的工具,还有食材被同时送至,倪师傅等人明显是换过了一身衣服,应该是沐浴去了,一个是干净,另一个是怕有人随身携带毒药。

众臣也明白,对方之所以不带任何东西,就是怕检查起来烦琐。

张忠这时站了出来,对着自己家的厨子们点点头,也不站回去,看样子是打算等每样菜做出来之后他先品尝,就不用验毒了,他家的厨子总不能毒他。

倪师傅也不多话,来了行过礼就开始组织人手,改刀的负责改掉,配菜的负责配菜,掌勺的也站到了炉灶之前,洗菜,挑菜也分工完毕,另有刀功好的拿出一套刀具,准备雕刻。

李隆基期待着,想要尝尝张小宝刻意派来的人做出的菜是什么味道,其他大臣也是两眼放光,他们明白,面前的厨子代表了水云间厨子的最顶尖的厨艺。

平时即便是去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也吃不到,如今不用吃,只看着阵容就觉得荣幸。

倪师傅率领的队伍自然不会让皇上等上半个小时还不上菜,别说给皇上吃,就是平时的水云间与碧海银沙也不可能让客人等上半刻钟,规矩就是凡是一刻中点的菜没上来,菜再上来就需要免费,如果等着别人吃完了还没上,那就要从菜钱里多扣出一份点的钱的钱,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水云间和碧海银沙的与众不同。

所以给皇上吃的要更快,掌勺的油刚一下锅,两盘就先端了上来。

姜汁冰虾,除了简单的姜丝就是冰虾了,没有醋,也没有酱油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由于食材全是从御厨房拿的,所以这道菜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冰虾还是冰虾,姜也还是姜,李隆基没吃,想吃这样的菜他随时可以吃。

第二道凉盘是葱拌蛤蜊,上面只洒了点蚝油,第三道凉盘,葱油黄瓜拉皮,上面淋了麻酱汁,第四道凉盘姜汁手撕鸡,只姜丝稍微用其他几样调料炒了下,鸡是原来做好的。

四道凉盘一上来,第一道热菜也跟着上来,葱油鸡片,里面有葱,有豆芽,还有鸡肉及另几样辅料。

直到这时李隆基才拿起筷子,也不等着张忠先尝,直接夹了一筷子吃起来,菜一入口,便微微颔首“不错,豆芽中的土腥味与鸡肉的淡腥味合在一起,竟然变鲜了,再加上葱油,吃着很有食欲,众卿尝尝。”

众臣看到皇上直接吃了一口,眼睛不由得都扫了张忠一眼,内里的含义不言自明,这得多大的面子才能让皇上不让人试毒就直接吃?虽说厨子们身上不可能带毒药,但事物的相克也是能弄出毒的。

谁不知到有人想给皇上送道菜,热的吃到皇上的嘴里时也会变凉?似乎除了张小宝和王鹃亲自过来给做东西之外,再也没有哪一回皇上马上动筷子的,如今张忠是第二个做到了如此程度的人。

张忠也是激动不已,跟着第二个夹起来一筷头子使劲地塞在嘴里,也不管好吃与否,用最快的速度咽下去。

其他人也一个个过来品尝,好在被李隆基找来的人不多,一人一口还是够的。

等着一盘葱油鸡片被吃光,第二道菜葱姜烧鲅鱼也跟着端上来,接着第三道甜面酱肉丝也马上摆好,其实就是京酱肉丝,只不过现在还不这么叫。

从这时开始,一道菜接一道菜送上来,有的需要时间比较长的也做上了,等一会儿也能上来,吃到了第十道菜的时候,大葱和牛肉、猪肉混合馅的盒子作为主食也端到李隆基的面前。

李隆基每道菜都尝上两口就不多吃,他怕吃饱了再做出的菜吃不下去,等着吃了两个盒子又喝了点酒,葱闷排骨端上来时,李隆基及众臣终于发现问题了。

所有的菜里面,不管是主料还是辅料,就没见到蒜,有葱,有姜,有丁香,甚至有花,有香料,就是看不到一丁点的蒜,但味道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让人觉得应该不放蒜,否则口味会变差。

当最后一道姜闷蟹肉端上来时,倪师傅对着李隆基行了一礼,说道:“陛下,小公子发来电报让我等为陛下做菜,还说,这些菜不会作为水云间和碧海银沙的保密菜,估计此时已经通过电报传到我大唐各地,并被人送到各酒楼饭馆。

另,春季北面乍暖还寒,德艺医学院已经研究出了补品,稍后会送到北面各处,只是听闻那些补品不可与大蒜同食,陛下食用的时候切记。”

“哦哦,好,不吃蒜,好个不吃蒜。”李隆基的眉毛挑起来,连连答应,这时他要是还不知道张小宝的办法,那就真成傻子了。

“好办法,只要别人不吃蒜,喜欢上吃其他东西,蒜的价格就提不上来,尤其是这些菜是由水云间和碧海银沙教出去的,一定会流行起来,好一招釜底抽薪,小宝用计果然非同寻常。”

张九龄登时觉得刚才吃过的菜美味无比,夸赞道。

宇文融也是跟着点头“不错,一招用出风之物流就没有办法了,除非他们也有水云间这样的招牌,还得有个得艺医学院。”

“一招,是一招吗?”李隆基怀疑地问道,他十分了解张小宝,不只是一次交锋输掉,熟悉张小宝行事风格的他可不认为张小宝只想到这点办法。

高力士插话道:“陛下,臣以为,臣那儿子,哦,臣义子不会这样简单算了,小宝用计向来是连环叠出,这下风之物流麻烦了,只不知此事刚刚兴起,小宝如何得知?小宝似乎在陪同默棘连刚到三水县。”

高力士已经把张小宝当成亲儿子来对待了,习惯性地出口,发现人家亲爹还在一旁呆着,只好改口,但同样高兴,义子也是儿子,将来自己死了,同样得给送终。

张忠心中隐隐吃味,自己好好的儿子,非要被别人给认成干儿子,总觉得赔了,那可是神仙儿子,这高力士也不怕折寿。

有点气愤地说道:“小宝既然有了计策,也不知早点告诉我这当爹的,早点告于陛下知道,太不象话了。”

别人都没接他这个话,别看他说行,他是张小宝的爹,别人跟着说容易让张小宝知道了惦记。

倪师傅这时解释道:“还请老爷恕罪,小公子昨天晚上传来的消息,我等一直忙着琢磨如何安排菜式,故此没来得及与老爷说,我也是连夜从万年县赶回,小公子应该是另有计划告诉别人,正在实行当中。

至于小公子如何知道大蒜的事情,消息中已说明,小公子到了三水县,随便问问县令,发现大蒜价格上涨,察觉出不对,这才让人连夜调查,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制定出计划,都是我等耽误了,与小公子无关。”

“你到是忠心,不就是当初你家人由于太老实,被人欺压,然后小宝找到你当主厨,顺手帮你解决了麻烦,跟你说‘做这种算计的事你不行,做菜我不行,水云间能不能成功全拜托给你了’么?还知道给他打掩护。”

张忠又说了倪师傅一句,言语中却是一副赞扬的样子,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在学故事中人家姓蒋的当初在长江一线防守时收买人心的事情。

倪师傅听老爷提起这件事情,眼圈登时就红了,低下头对张忠说道:“老爷请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张王两家的酒楼菜品就绝对是大唐独一无二的。”

“好了,好了,你们主仆二人先不要聊家常,小宝果然不一般,竟然随便问问三水县的情况,也能发现问题,只不知还有什么计策没出,我等拭目以待。”

李隆基阻止张忠和倪师傅继续说下去,又对倪师傅等人说道:“好,菜做的不错,比起朕的御厨还强,赏,力士,去打听下,小宝后面的计划是什么,朕想知道。”

倪师傅卸恩离开,高力士也忙着去打听事情,他不用找别人问,直接给张小宝发电报。

方柳儿吃饱了没离开,眨着眼睛使劲地想,想这个釜底抽薪的计划之后还应该有什么,如果自己能想明白,那会更进一步。

李隆基品尝完倪师傅做的菜的当天,整个大唐凡是能接收到电报的地方,所有的酒楼和饭馆全都知道了新的菜式,由于是打着水云间的名号,一时间受到了很大的重视。

尤其是被大蒜涨价所影响到的地区,发现所有的菜竟然都不需要大蒜,聪明的人除了可以省下点大蒜钱之外,隐隐觉得大蒜的涨价受到了水云间和碧海银沙的抵制。

这可不是小事情,水云间的背后是三水县的张王两家,是渤海那里的正副节度使,是工部的尚书,他们有动作了,岂不是代表当今的圣上也默许了这一事情?

所以这些聪明人马上跟着水云间的步伐开始做,当天中午做出来的菜让他们又高兴了一次,很多过来吃饭的人在吃过了新菜之后,都说好,一个是新奇,另一个确实也不差,谁说非要有蒜才能做菜的。

风桥正二三人当天中午也在水云间酒楼的五楼尝到了新菜,伙计特别介绍了新菜不需要放蒜的时候,风桥正二愣了,山本与山寺则傻了。

“完喽,我就说这么干不行,这才几天,张小宝就知道了,风桥君,快卖,快把大蒜卖出去吧,现在卖,等着新蒜下来时,买来赔给别人咱们还能少赚点。”

山本恍惚了一会儿之后,脸色苍白地对还愣在那里的风桥正二劝道。

山寺也脸色也不好看,他和山本不是头一次与张小宝交手,但每一次交手,自己一方都会受损失,还有新罗的人,看看那个在昌宁下被套牢的商业协会就知道了,只要遇到张小宝,绝对没好。

风桥正二愣了一会儿,看向山本与山寺,问道:“张小宝就那么有闲心管到大蒜涨价的事情?他是不是专门针对商人?只要商人发现点能赚钱的买卖,他必会阻止?”

“不是,绝对不是。”山本摇头。

“他不管正常的商业事情,但他反对任何带有欺诈性质的商业行为,尤其是影响民生方面的,至于其他方面,他不去理会,谁能赚钱是谁的本事,但是……只要对盐、粮、帛、药、油等东西动手的人,他一定会去劝说,如果劝说不成,马上就是雷霆手段。”

“那我们他并没劝说。”风桥正二计较起此事。

“因为我们不是大唐人,他最反感的事情是大唐周围其他的国家有人过来找麻烦,据说他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不愿意耗费精力在这方面,所以一旦遇到,他会非常强硬地让别人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哦,听说他还有一个专门的培训班,他亲自教导,即便无法见面,也会有书信往来,那部分人应该还在学习当中,等学到了他的本事,他便可以放手了,我与山寺君当初也曾报名,花了不少报名费。

结果进去一学才知道,张小宝只对忠心于大唐的人才会好好教,在他教授之前有一个测验,我与山寺没想到那会是他安排的,结果全被淘汰了。”

山本对风桥说着,想到当初的事情,很恼火。

“什么测验?”风桥纳闷,此是山本没与他说过。

“就是忠心的测验,有的人会被其他人找到,说是给他的家人安排到别的地方,还会给他很多很多好处,只要他学成以后,悄悄地把不是很重要的学问写下来给旁人,结果答应的人全被淘汰。”

山本介绍了一种,山寺跟着说道:“还有就是某个王爷的人找来,说可以给学习的人高官,但他必须要帮着这个王爷做三件事情,王爷保证他及家人的安全,结果答应的还是被淘汰。

另有威胁的,告诉要学习的人,学到什么必须写出来,如果不做,就伤害他和他的家人,害怕的人又被淘汰了,结果后来他们才后悔地知道,凡是能去学的人,家人全被万骑营的人保护起来,无后顾之忧。”

风桥正二听明白了,又疑惑地问山本二人“那你们呢?怎么被淘汰的?”

“我们?”山本与山寺对视一眼,叹口气道:“哎,我们是被新罗人找到的,说是他们也在学,可能每个人学的不一样,到时候相互告诉,取长补短,我与山寺一想也对,到时候尽量不把好的学问告诉新罗人,结果……你就知道了。”

“哦”风桥正二懂了,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那给我想想办法,我去学,一定会通过测验。”

“晚了,就招一界,下一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招,还是想想现在的事情为好,大蒜估计是不好卖了。”

山本又发起愁来。

风桥正二也回到了现实中,低个头看向桌子上的菜,努力地想办法,他不相信自己会输,会输的这样快,这样简单,水云间几道菜就让自己的计划落空,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

山本与山寺也想帮忙,可他们一考虑到对手是张小宝,脑袋就乱了,在他们的心中,张小宝是不可战胜的,想要不上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其接触,否则绝对没好结果。

现在已经不和他接触了,可他还是找了过来,只要更多的人认可了别的调料,大蒜就别想继续卖高价。

风桥正二就像出生的牛犊一样,充满了斗志,不服输地想了一刻钟,嘴角上翘,信心满满地对山本和山寺问道:“你们说大蒜是真的不好么?”

“当然不是了,大蒜和肉一起吃,还是很美味的,可我们明白没用,现在很多饭馆都不做有蒜的菜了,吃饭的人再挑也没用,这点我知道,经济学中的潮流力量,也是品牌作用,张小宝有水云间,足矣。”

山本摇头,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山寺有心忡忡“风桥君,你还没看懂?张小宝是不想用行政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否则我们跟完了,比如命令大唐钱庄不给我们贷款,比如让官府的人严查囤积。

快点放手,不然来不及了,张小宝你不了解,现在是用饮食来压,马上就有其他方面的手段,真的,没骗你。”

正说着,伙计敲门而进“三位,我店趁开春之季,推出了非常便宜的滋补药膳,选看上去寻常可得之药材,配合特殊工艺,制作出来的药膳有固本培员之功,三位尝尝,但切记,不可与蒜同吃。”

伙计说完,留下赠送的药膳走了,山本手哆嗦着指向药膳,对风桥说道:“风桥君,看到没有?张小宝的第二手出来了,我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这些菜肴和药膳就会传入寻常百姓家中,刚才伙计说了,药材很好找,说明不贵。”

风桥正二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对手,那就是张小宝,至于张小宝有没有把他当对手他没去考虑。

拿起筷子尝了口药膳,也不知是味道好,还是真的不错,或是心理作用,反正被他认同了。

把东西咽下去,放好筷子,风桥正二对山本二人说道:“大唐不可能永远不吃蒜,即便是几个月也不可能,现在的都是假的,张小宝故意用此来逼迫我们,想让我们提前把蒜卖出去。

可我绝对不能卖,卖了就赔了,你们不要只想着三倍的赔偿与现在的蒜价,我们抵押的时候的货物的价钱并不是真正的价钱,无论是大唐钱庄,还是私下借贷,我们的白银与硫磺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的钱。

加上我们雇人的钱和……和公关方面的钱,我们现在卖出去,每卖出去一斤蒜,我们就会赔掉二两蒜的钱,我们是来赚钱的,不是赔钱。”

山寺使劲点头,表示明白“风桥君,我懂,但我们再不卖,赔的就不是二两蒜的钱了。”

“那就不卖,继续想办法找人抵押白银与硫磺,还要收蒜,并且是五倍的丢失赔偿,只是赔付周期变成半年,给那些商人看我们的白银和硫磺,再告诉他们,三个月内,日本还会运来大量的白银。”

风桥正二笃定地说道,似乎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可三个月内没有白银送过来。”山本说道。

“他们不知道,就算不行,也要贿赂相关的人,让他们相信,去吧,去做吧,相信我,不会输。”

风桥正二认真地看着山本和山寺,目光坚定。

换成以前他的眼神和信念还好用,只是现在不行了,山寺吧嗒两下嘴,摇摇头“好吧,我听你的,赔就赔了,这次出手的是张小宝,我是不指望了。”

三个人这顿饭吃的一点也不开心,哪怕水云间的厨子水平很高。

三个人一出酒楼便分开行动,风桥正二去做提高五倍赔偿的事情,山本安排运货的事情,山寺负责公关,想要弄到更多的钱来运作。

风桥正二所做的事情非常顺利,一说提高五倍的价钱,很多商人就又开始忙碌着收蒜,并且逐渐抬高收购价格,山本的事情不多,只要做好了藏蒜的工作就行,找那略微有点干燥,又不缺少水分的地方。

山寺就不好办了,刚刚吃过饭的他还得找人去吃,去喝酒,还要给人送钱贿赂别人,即便这样人家也不松口,因为私下借贷的人也发现张小宝动手了。

在他们心中,张小宝那是神一样的存在,谁敢在他动手的时候给风之物流放钱?

这点连张小宝自己都没考虑,他只要用自己的名声就能把风桥正二压死,他的计划还在进行中。

三天后,百姓们都得到了新菜的制作方法,还有药膳的配方,本着新奇,在家中试做起来。

三天中,蒜别看没有人买,蒜价却一涨再涨,已经变成了当初的三倍还多。

风桥正二这下高兴了,等着涨到四倍的时候,把以前的蒜卖出去,然后用所得的钱继续做担保,还能收购更多的蒜,继续提高赔付的价钱,把五倍赔付的蒜卖出去,还能得到钱。

他发现了一个新的道路,即便是托运的赔付永远进行下去,他不仅仅不会赔,还会在每一次提高赔付价格之后赚上一笔。

三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紧挨着江南道的淮南道突然运来了很多很多蒜,直接找到了风桥正二,要让风之物流帮忙运输,在查过风之物流的担保金之后,放心地交给了风之物流。

其他商人一看,也心动不已,同样筹集资金,朝别的地方跑去,想要把远点地方的大蒜收购过来,到时好发一笔财。

一直关注这个事情的柳儿疑惑了,她看出了风之物流的手法,按照这个情形来判断,除非是一下子就让风之物流的保证金不够,否则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风之物流的白银与硫磺,最后就算是只能换来三分之一的钱,那也是三十多万贯,能买多少算了?估计一年大唐人吃的蒜也用不上这些。

那最后难道就等着他们赔付不出来抓他们?

这样想着,柳儿给小公子发了一封电报,想要问问怎么回事儿,如果真是让风之物流做下去,最后还有很多大唐的商人会吃亏,难道算是对商人的惩罚?

电报很快传过去,也没用上多长时间便又传了回来,柳儿怀着虔诚地心把写有字的纸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是什么意思呢?柳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使劲地想着,最后被馨儿看到,突然笑了“对柳儿说到,春天来了,会下雨的,然后今年的春耕就非常顺利地进行下去,但一定要小心防潮,尤其是囤积了大量的东西,比如布帛了,比如木头了,比如葱姜了。”

柳儿恍然,接着说道:“还比如大蒜啦,要是受潮了,一定会坏掉,我们是不是有干燥挤,不知卖给风之物流,他们会不会买,是我着相了,忘记任何的商业行为都要和环境想配合。”

第四百七十九章一往情深居如故

在为春耕积极准备的百姓期望中,祈祷中,打太平洋过来渡假的暖流终于冲过了一层层阻碍,把大唐大部分地方游览了一遍。

“江南东道杭州府来电,钱塘水位上涨,在可控范围之内,江南东道苏州府来电,太湖水位超过警戒线,请求调驻军协防,江南西道鄱阳府来电,彭鑫湖水位上涨,风高浪大,湖中出产及鹰隼贡品延后收集,同安郡舒州来电,长江水位上涨,正值灌溉分流,一切安稳。

山南东道均州来电,‘汉水’支流‘堵水’竹山县一段决堤,县中百姓转移中,决口原因初步查明,乃竹山县县令贪墨修堤款项二十万钱,已收押,抵往京城,京畿道宁州来电……。”

状元楼单独的一个包间里面,李隆基一边品尝新菜,一边听刚刚从宫中赶过来的高力士汇报。

自从有了电报之后,来往传递消息比以前快上无数倍,十分便捷,全国各地只要有点事情,马上可用电报上报并命令。

李隆基一条条听着,听到各河流湖泊安稳的时候,就美滋滋地吃一个水煮蚬子,此季节的蚬子正是长肉不长壳的好时候,吐干净沙子的蚬子又肥又鲜又嫩。

听到有地方因官员治理不当或贪墨造成决口,李隆基就放下筷子一脸阴沉。

等高力士把一部分重要的地方情形汇报完,李隆基把装有蚬子的盘子一推,不吃了,坐在那里生闷气。

“严办,给朕严办,尤其是贪墨的官员,朕要让他有命赚没命花,军器监防潮的事情做的如何?”

“回陛下,所有武器零件用油纸包裹,不必担心潮湿,只是有部分地方的陈年粮食可能会发霉,估计要用来酿酒,有个好消息,火车的制造基本上完成,如今正在铺铁轨,估计盛夏时能在京城进行试行。”

高力士对贪污的官员也非常痛恨,记下了皇上的吩咐,又提了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好,好,听小宝说,有了火车,只要肯花钱修铁路,往后就算从京城去陆州,也不过半个来月,又能载人,又可运货,诶?小宝他们在哪?”

李隆基想象着张小宝给他画的大饼,突然间发现这几日没有张小宝的消息,按照以前这个时候,张小宝应该忙着大唐各地的灾害,竹山县那里没传来他派人救援的情报。

“回陛下,昨天晚上小宝来电,他要在三水县住上几天,说是有一种种子要亲自指导当地人栽培,还有默棘连等人,也不会马上进京,突厥二十多万人已经分散开,送到各地,有的还在路上,有的已经到达。”

高力士连忙回答,那意思是张小宝很忙,没空管救灾。

李隆基沉吟片刻,点头道:“救灾一事以前是小宝他们的情报系统便捷,故此他总会管,如今有了电报,自然不应该让他继续负责,正好,有的地方闲置官员多,就让他们临时组成一个救灾的部门,再有灾害,让他们去办,不能只想着拿朕的钱不给朕做事。”

被李隆基惦记的张小宝此刻正在张家庄子享福,也不管天是否还冷,在路边搭一个棚子,他坐在那下面看风景,不时地与陪在旁边的默棘连说上一句,介绍当初张家庄子如何如何,当初的三水县怎样怎样,当初的天是那么蓝,当初的云是那样的白,当初……。

默棘连打着哈欠,偶尔附和两声,他这几日整天被张小宝拉着四处走,爬山,下水,趟满是泥泞的垄沟,比在草原的时候还累,年岁渐大的他不如张小宝恢复的快,实在是没有精力听张小宝白话。

王鹃也离着不远,多穿两件衣服,在那刺绣,好一会儿的工夫才下一针,也不知想什么呢。

小海终于是不再继续研究他的数学,跟着小珠四下看风景,有时又跑到某一家门前,听坐在门口的老人讲那过去的故事。

小贝则是拉着小远到处跑,她发现自己这个老家的庄户是真有钱啊,家家都是二层楼,还全是好木头的,看那样子,如果不是为了保持风格不变,估计每家都会盖起五层高的楼。

小桥流水,回廊曲径,浅草葱葱,风车悠悠。

能在水云间旗舰店的周围住在这样的环境中,在小贝看来才是真正的有钱,能让她觉得最直接的有钱体现在庄子一直保持的传统上面。

每一个回廊的小亭子里,都有准备好的炊具,不管四季如何变幻,想要吃东西,不必非进到屋子中,专门有人负责看管一处烧炭的地方,到那里取出红红的炭火,找个亭子就可以吃。

上次来的时候还小,不能亲自操作,如今她觉得自己大了,能做很多事情,所以带上几个儿童团的团员,取来炭火,开始涮串吃。

一会儿跑到这个亭子里涮两下,一会儿又去另一个亭子看看煮的东西好了没有,多亏儿童团的人是本庄子的庄户家孩子,不然照小贝这样乱跑,绝对会跑丢。

“给你的。”小贝自己吃不了多少,只想着涮,最后发现涮多了,舍不得扔,装在盘子中,给突厥过来的人挨个送,好在小贝自己不喜欢吃肉,涮的全是蔬菜,时间长点也不老,能吃。

加上突厥过来的人也是吃肉吃腻味了,小贝给,他们就吃,到是没浪费,同时对这个如迷宫一样的庄子充满了兴趣。

阙特勤这个当初掌握军队的左贤王,连着吃了一盘子豆皮,对庄子中的回廊多了一丝向往,尤其是听说这个庄子无论冻夏都随时可提供吃食,比较下自己的部落,羡慕不已。

吃着看着,习惯性地他把这里当成了一个要攻打的地方,眼中的景色渐渐变成了攻守之地,盘算起攻打的时候从哪个地方进,防守的人又如何防备。

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吓一跳,他发现整个庄子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打,所要面对的都是成扇形的防御工事,那看着层叠错落的小楼,竟然把所有的角度全部照顾到。

从外面看的时候应该全是楼和田地,但被小楼围起来的地方却可以随时调动人手和物资,那用来给在水云间游玩之人用来站在高处观景的台子,分明就是箭塔嘛。

“给,尝尝这个。”小贝又端了一盘子东西送到阙特勤面前。

阙特勤看到东西一愣,个头太大,疑惑地看向小贝,小贝连忙介绍“大串,最外面一层是干豆腐,中间是白菜,最里面的是茄子,我亲自动手卷的,我洗手啦,谁像你们吃完东西不洗手在身上一蹭就算干净。”

“还没熟透吧?”阙特勤不好拒绝小贝的热情,可看着那白菜叶还直挺挺的样子,心中不免疑惑,遂问道。

“这东西生的就能吃,卷的太大,再涮外面一层干豆腐会破掉,你们又不是没生吃过东西,牛羊肉,不都生吃么?你不吃我自己吃啦。”

小贝一副把自己卷的东西当宝贝的样子,对阙特勤讲道理。

阙特勤犹豫了下,觉得自己吃完不应该坏肚子,咬咬牙,接过托盘开吃,他真怕小贝自己吃一吃坏肚子,张小宝还不定怎么折腾他呢。

边吃阙特勤边继续看庄子的布置,小贝见对方吃了,很高兴,好奇地问道:“你看啥呢?”

“看看你家的庄子要是被人攻打能不能守住。”阙特勤嘴里吃着东西,声音模糊地说道。

小贝听懂了,眯起眼睛摇头“哥哥和姐姐说了,除非是用我们大唐的大炮,远距离攻击,不然到了近处,来多少杀多少,一旦有人靠近,就会面对立体式交叉火力攻击,埋伏在各个发射点的人,只凭借单发长枪,就能打出来机枪的火力效果。

如果来的人太多,还会架大炮,整个庄子没有射击死角,而且还有两种战术,一种是地雷战,另一种是……我为啥要全告诉你呢?你难道要打我们家庄子?我告诉我哥去。”

小贝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去找哥哥,阙特勤连忙伸手轻轻把小贝拉住,用最快的速度把盘子中剩下的东西吃了,呜呜地说道:“太好吃啦,还有没有?”

“好吃吗?有啊,就是这个白菜和茄子用干豆腐卷的?我这就给你去做,等着啊。”小贝好像忘了要找哥哥的事情,转身又去忙碌。

小远跟在后面,提醒道:“不跟哥哥说了?”

“说什么?说他要打我们家庄子?他哪有人啊?”小贝问道。

“那你刚才……。”

“我不是看白菜切多了吃不完嘛,你又不喜欢吃,正好给他吃,其实我知道他也不爱吃,我不说去找哥哥,他能拦下我么?真笨。”

小贝说着把一片白菜叶子铺开,放好茄子条,连白菜的碎沫子也一同塞里,慢慢卷动。

小远张个嘴,仔细地打量起小贝,好似刚认识一般。

“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今天的白菜都要吃了,不然放一晚上会蔫掉,喂猪猪都不喜欢吃。”

小贝不满地催促了一句。

张小宝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算计人,依旧与想要睡觉的默棘连说着。

“等你到京城被任命为官员之后,会给你安排个地方,你负责种牧草,比种稻子轻松,用来喂马,如果还有剩余,那为羊,不能让羊直接去吃,它刨根,你自己选个地方,别离京城太远。”

“好。”默棘连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答应下来,为了能够好好休息,转移张小宝的注意力,又问道:“大蒜的事情解决了?”

“快了,我跟你说说详细的计划,你看看又没有什么能补充的。”被转移注意力的张小宝对默棘连又开始说起如何对付风之物流的事情。

第四百七十七章杀鸡焉用宰牛刀

一场场的大雨,解了春耕之人的忧虑,却也让道路变得难行。

河南道的路面也是泥泞不堪,只有富裕的村子中,会修上几条水泥的小路,供人行走,至于大陆还是泥沙铺就,不是出不起钱,而是废不起牲口。

在水泥路上行走,车轮坏的次数减少,但牲口的蹄子磨损的却十分厉害,打上掌,对路面的破坏又大,在自行车没被普及,汽车没被发明出来之前,只能依旧使用土路。

收购大蒜的商人们,估算了下距离与道路情况,觉得利润变少了,又发现水运的船只正在忙着来往各地输送此季节正常的货物,于是心中的热情也跟着变淡。

河南道的大蒜价格保持在寻常时候的三倍价钱上,周围各地因炒作的关系,一直也没有降下去多少,依旧是两倍左右。

这个价钱还是人为控制的,不然的话,按照现在大部分的饭馆和百姓家中试吃水云间的新菜,蒜根本没有人去买。

风桥正二负责的风之物流还在收蒜,赔付的价钱已经提高到了五倍,只是赔付周期延长,本地的商人不给他们送蒜,淮南道却送来不少,直接把他们刚刚弄到的抵押金给套住。

原本应该高兴的风桥正二现在却犯愁了,不再去洛水旁的水云间吃那昂贵的菜,来到黄河边一处铁索桥桥头旁的饭馆临河而坐,点了两道冷盘,温上一壶酒,眼睛看向外面的雨幕愣愣无神。

山本和山寺最近也不怎么忙了,刚刚收完一批蒜,保证金已经没了,想要把银子与硫磺作抵押,各处给的价钱都非常低,让山寺没有办法,哪怕他送出去的礼不轻,对方也是不松口。

“收多少蒜了?”风桥正二的眼睛依旧看向外面,随口问道。

“大概有一百四十万斤,现在的价钱是一斤二十七文,京城那里是二十一文,按照我们赔付的比例,我们需要赔出去五万贯,加上给别人的贿赂,合九万三千贯,我们的抵押钱就这些,还剩下七十二万贯的白银与硫磺没有抵押成功,抵押成功的那部分还有九千贯。”

山寺对这个数据非常熟悉,张口便说给风桥正二。

风桥正二稍微一算,发现收的大蒜不仅仅没有赚到钱,反而赔了,皱起眉头说道:“不行,这个价钱可不行,必须要把价钱提高到五十文以上我们才能赚,为何剩的钱这么少?就算三分之一抵押,也应该是近十万贯,方才加起来才七万两千贯。”

“风桥君,我们借的是高利贷,九出十三归,说是给出十万贯,其实就给九万,我们还的时候要还十三万贯,这是本金,何况还有驴打滚,利滚利呢,那利滚利可受不了,所以先把利钱还了,还有大蒜运输的费用,租的仓库,哪一样不是钱?”

山本给解释。

风桥正二眉头皱的更深了,形成了一个川字“既然是九出十三归,怎么还有利滚利?”

“当初就这样定的,多亏租了仓库,不然全被淋湿了。”山本回道。

“不行,必须要让大蒜的价钱涨起来,还有没有办法弄到钱?该死的雨天。”风桥正二开始抱怨起天气。

“有,大唐钱庄传闻说要限制白银抵押,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实施,只是价钱给压低了,近白银太多,市场自动调节,应该是放了我们高利贷的人把白银送到钱庄去抵押,套取现金造成的。

我估计是前几天有人想要用钱庄来限制我们,后来发现那么做不好,所以没有实施,只是放出来谣言罢了,我猜测一定是张小宝下的命令,不允许钱庄直接参与到非纯金融经济行为当中。”

山寺负责这个事情,对此非常了解。

风桥正二轻蔑的一笑“张小宝是傻,如果我是他,我就调动所有能调动的资源来限制对手,甚至是行政方面,他竟然还不允许。”

山本不高兴了,说张小宝傻,他当初几次交锋都输掉,岂不是更傻,接着风桥正二的话头说道:

“张小宝不是傻,是根本不屑那样做,他当初写的书,流传出来的那部分不重要的,里面就提到过,除非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可以动用行政命令来解决经济危机,否则绝对不可轻易那样做,不然容易造成官府职能混淆和增强对行政命令的依赖性。

无形中使得官商不分,让官员过多地参与到经济事情当中,能造成官员私自利用其本身权力获得其本身不该获得的商业利益。”

“那他自己家还做那么大的买卖?他自己是渤海节度使,看看河北道北部,有多少他家的买卖?说一套做一套。”风桥正二对此嗤之以鼻。

山本这下说不上来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或许他以后会让出来吧?说他如何没有用,主要的是他现在一定插手大蒜的事情了,我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大意,否则骨头都会被他吞了。”

“我不管他插手与否,必须要让蒜的价钱涨上去,把剩下的白银全部抵押给大唐钱庄,命令我们的人直接在各地提高价钱收购大蒜,还有两个月,新蒜下来,这段时间内,大蒜的价钱一定得涨到五十文一斤。”

风桥正二指望不上别人,只好冒险自己收购,希望大唐的朝廷不要把大蒜算在生活必须品里面,从而给他们安上一个囤积居奇的罪名。

山本与山寺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见风桥正二坚持,咬着牙答应下来。

山寺把约有九十万贯价值的白银运到了洛阳的大唐钱庄,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换来二十多万贯的现金,分散到各地日本人的手中,开始进行收购。

他这边一动手,不等张小宝下命令,方柳儿就先做出反应,电报一封封发出去,命令各地属于毕馨儿的产业抽调资金行动,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不耐烦了。

由于钱必须得送到在各地的日本人手中,所有太远的就不行了,把收购大蒜的路程半径放在了半个月之内。

消息很快传到张小宝这边,默棘连对此也非常感兴趣,专门找到张小宝,询问“张小宝,有人动手了,你不出手?”

“如果他们不亲自收蒜,我会出手,既然他们到这一步了,已经用不到我,前面我从淮南道运过去的蒜引个头,其他事情别人自会去办,省事了。”

张小宝笑着说道,他没想到风桥正二敢兵行险招,终于是被逼到这一步,谁让风之物流的人不考虑天气的问题。

默棘连不明白张小宝为什么又不出手,更加好奇“那你看着他们行事?”

“到时你自然知道,我大唐如今可不是以前的大唐,杀鸡焉用宰牛刀?今天中午不在庄子上吃,到学堂看看,这几天雨水大,天潮,我堂有没有考虑进去。”

张小宝看着地里的耕牛,对默棘连说道。

“这天应该吃什么?”默棘连不解。

“出炖菜,多放姜片,最好是牛肉炖萝卜。”

“我尝过,苦。”

“你炖的时候萝卜不去皮,当然苦了。”

“啊?还要去皮?”

正如张小宝说的,根本不用他继续出手,风桥正二的结局便已经确定了。

就在方柳儿用毕馨儿的产业进行狙击的时候,其他的商人也随之而动。

洛阳城,雷霆物资流通集团,东家李程方,大富翁顶级排行榜第十九位,刚一得到风之物流的消息,马上召开临时紧急会议,随后近三万人组成的运输队伍在河南到周围行动起来。

苏州府,锦绣杂货,女东家葛云菲,大富翁顶级排行榜第二十四位,临时抽调九十万钱,不计成败地撒了出去。

剑南道益州府流贸易,东家东隆,大富翁顶级排行第七十一位,电报收到开封办事处的情报,授权以万流贸易股份作抵押,由益州开据证明,从开封大唐钱庄得钱八十万,转支寿春分部,就地收购大蒜,走水运急送,入洛阳。

江南西道,岳州洞庭湖畔,洞庭水产,东家杨阳,大富翁顶级排行第十九位,得到消息,马上命令运鱼虾进京城的船队快速出货,清洗干净船只,沿路寻找欲托运大蒜的商人,走短程运输,并在洛阳等待时机,等着运其他东西回来。

河东道,汾州……。

山南道……。

关内道……。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州府中有人出手,似乎是有默契一般,凡是出手的人必然在大富翁顶级排行前一百名之内。

风桥正二无论如何也想到,自己担心大蒜受潮坏掉,道路难行而做出的亲自收购大蒜的决定会引来这么多的人对他进行狙击。

到不是因为他的钱有多少,算的大蒜,也不过三十万贯而已,能在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一百名之内,随便找出个人,身家的零头也比他多。

对他进行狙击是他犯了众怒了,大唐众多的商人瞧不起他这种手段,如果顶级排行榜前一百名的人想要这么弄的话,掀起来的浪潮比风桥正二的还要大,只不过众人一个是不敢,怕张小宝出手,另一个是他们很有默契,不愿意把大唐的经济环境给弄乱了。

原本已经有人想对风之物流动手,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对方的物流赔付计策给打乱,同时也担心随便动手干扰到张小宝,都在等待。

如今终于看到机会了,也从中学到了不少,原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短时间内改变民众的饮食习惯,并一下子把对方的抵押金全部冲抵掉,然后等待雨天到来。

剩下的逼着风之物流亲自出手收购大蒜,就不用张小宝再教了,众商人都知道如何应对。

那就是抬高大蒜价钱,让风之物流收购的时候成本增加,并且加点价钱把大蒜卖给风之物流,如果风之物流不买,那就低价进行出货,让大蒜的价钱始终抬不上去。

风之物流绝对耗不起,只能拿出钱来吞货,现在不吞货,等待新蒜下来时吞,那这些人再抬高新蒜的价钱,现在吞货,价钱上不去,就算他耗到最后,也必须要有钱来赔付,不拿钱,得拿蒜,但先前的蒜到那时能保存下来的估计也不多,想要少损失,就得在蒜没有坏掉,价钱还算高的时候出货,然后等待新蒜先来买便宜的。

就是现在卖给你高价你不吃货,那就压低价钱让你存在手中的蒜卖不上价,价低的时候你吃货,等赔付期到来,收的蒜已经坏的差不多,新蒜还会给你高价。

用钱来砸人的手段让风桥正二懵掉了,他知道如此一来,自己要是死撑,对方也会跟着赔,但人家那么多人,一人赔一点,自己就全赔没了,这样做是不行的。

风桥正二知道这种相互的对冲关系,吓的他不敢再收购大蒜,琢磨着怎么能够把自己收来的蒜尽量多保存一段时间。

但他发现根本没有好办法,如果数量少,还能做点什么,问题是现在数量太多,想要保存时间长,那必然需要其他的东西,增加成本。

“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不就是看到我需要赔付几倍的钱,与我比损失么?希望他们能收手,让我回笼资金,把抵押的白银多收回点,以后再想办法卖,这个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风桥正二对同样忧愁的山本和山寺说道,话中的意思好象在给自己找失败的借口,毕竟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

换成别人或许会认同他的话,但山本与山寺绝对不认同,山本叹息一声,说道:“张小宝不仅仅是算我们的本金,算我们的途径,还算到了天气变化与其他人的心思,这回他没有继续亲自出手,风桥君,快点把蒜卖了吧,损失咱们认了,能凑多少钱就凑多少钱,先把三倍价值的白银换出来。”

“他继续出手又能如何?还不是像现在一样?”风桥正二不服气道。

“像现在?风桥君,你是在做梦,张小宝要是继续出手,那只有我们赔,他才不会像其他商人那样与我们对赌损失多少,你没亲自与他真正交锋,不懂他的厉害。”

山本见风桥正二还不认输,要死挺,瞪着眼睛训斥。

山寺也点头道:“不错,张小宝不能以常理看之,不说别的,就说他现在处在我们的位置上,他也能够力挽狂澜,同样的压货,同样的本金,他不会输的,他绝对有办法在四处夹击的情况下赚到钱。

否则你以为大唐的商人为什么会那么老实?做起买卖,规规矩矩的,所有大唐商人都遵循张小宝的行为准则,凡生活必须物品,价高则压,价低则抬,他们是怕张小宝,他们知道张小宝生气的后果,就算他们联合起来也不是对手。”

“我不信,我不相信张小宝能厉害如斯。”风桥正二使劲地喊着。

山本摇摇头,叹息一声“哎当初不信邪的人很多,吐蕃那个人能够进如到顶级排行榜前十,甚至还隐藏了实力,张小宝与王鹃在外征战的时候,他出手了,以为能够重伤剑南道。

结果如何?一封给张小宝送去的家信,就让张小宝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然后千里遥控,那人连本都赔没了不说,被张小宝抓住机会,一直把吐蕃给坑废了。”

“不错。”山寺接道:“后来我与山本也不信,设出来计策炒白银,炒稻秆,结果赔了,我们不服气,又设计进到他的研究之地,弄出了人参的配方,还买了不少水泥,然后所有的钱都没了。

新罗的人不信,非要去昌宁骗李珣的弟弟李瑀,李瑀跑到新蔡县管哥哥借钱,遇到了张小宝,回去后,新罗的人一赔到底,现在还被套着呢,白给人家干活,出力不讨好。

后来张小宝与王鹃去积利州,可突于不信邪,又与张小宝贸易,又与他军事联合,结果整个部族都没了,再后来两个人要修通泥河,新罗宗室不服,安排李东找人捣乱,现在河是李东他们出钱通的,一百万贯的修路费,到现在也要不回来。

不服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无论你信不信,对上张小宝,必输无疑。”

“那你们说,如果张小宝处在我们的位置上会怎么办?”风桥正二被说的无法反驳,只好求教。

山本与山寺同时摇头“不知道,我们又不是张小宝。”

他们三个人考虑这个事情的时候,别人也在考虑,只不过别人比他们轻松。

洛水河畔,水云间临河一间五楼的包间,传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随后一停,接着声音就小多了。

“东风。”

“太好了,碰,二条。”

“我吃。”“停,我碰,幺鸡。”

“吃,白板。”

“五条。”

“我吃。”“停,我碰,红中。”

“你们是不是合起来骗我?两圈了,我一张牌没打,是不是看我离的最远,剑南道的,你们就觉得我好欺负?”

连续喊两次吃都没吃成的人不干了。

“没,正好赶上了,我不碰了还不行,让你吃。”那人下家连忙劝道。

一圈到来,两次没吃成的人上家“三万。”

“吃,三万我就吃不上啊,还有人碰没?”

没人出声“那我打了啊,南风。”

“杠,哎呀,上来就有人包杠啦,三文钱就这样到手。”

“我不玩了。”轮空两回的人好不容易打一张牌,又让人杠去,气呼呼地说道。

“别,我不是让你吃了么,没碰,你看,我手上有两个三万,你是点子不好,不就是三文钱么,至于这样吗?”

下家连忙劝解。

“不是钱的事儿,你们合伙欺负我,就像我们合伙欺负风桥正二一样,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么欺负还有人能赢?”

“怎么不能,那要看是谁,如果换成张小宝,我们合伙他也不会怕,保证有招破解。”这人对家说道。

“我怎么不信,这一回是我们联合用钱砸风之物流,就算是赢了,他要是死拼,我们也要跟着赔,让他托运的人赚,赢的也不光彩,没劲,要不是总部命令,我真不想趟这次浑水,打牌,杠了我你到是提牌打呀,我一定杠回来,先说好啊,抓到最后没牌,黄庄就黄杠,没人胡就不给了。”

“没见过你这么玩赖的,行,一会儿我就点炮也要把你的杠钱赚回来,九饼,要我说啊,这不是趟不趟浑水的事情,这一回让其他有想法的人明白,我大唐的钱不那么好骗。

没看到这回出手的人都是谁么?顶级排行榜前一百名的,方柳儿先动的手,张小宝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由我们来做,别动,一饼我还杠,北,打北不后悔啊。”

“我记住你了,两杠,对家做梦呢,抓牌。”

“没,我正想呢,九条,我想啊,张小宝不出手,是不是知道一出手就是与风之物流拼损失,估计让我们动。”

“九条不要,八条,要我说……。”

“碰,九条。”

“你撑的?连打两张九条,又轮了我一把是不?行,你们行,轮两圈,杠我两回,再轮,是不是还准备杠?”

“我哪知道他手里有两张八条,要我说,张小宝绝对不会让我们赔,不信就看着,他那手段,神鬼莫测,二饼。”

“碰,我这次手里就有两个二饼没用,不是故意让你又轮空一把,下次绝对不碰了。”

“你手里也没几张牌了,还碰啥,对家,该你了,还能出张九条?”

“我啊?好,我抓,哎呀,不好意思,自,胡了,谢谢,谢谢大家。”

“你仨自己玩吧,我过去看看他们打牌九,生不起这气。”

“两个杠钱给了。”

“欠着。”

这个时候,凡是参与行动的商人都收到一条电报‘照想的去做,保赚不赔,张小宝。’

第四百七十八章红尘冗事知多少

一封十几个字的电报,让参与狙击风之物流的商人们心里有了底儿。bxzw

张小宝的信誉在大唐商人心中那是金子招牌,比起大唐官员对张小宝治理地方的手段认同来说,大唐的商人们更看重的是张小宝的赚钱本事。

大唐的商人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凡是张小宝派人过来商议的合作事情,不需要考虑看计划书,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评估,答应下来,拿出钱或着出人力,照着做便成,绝对赚钱。

“给,别再缠着我要,给你九文,包两个杠的钱,给你一文,你自,以后不和你们玩了,合伙骗我,没想到张小宝真的有办法赚钱,换成他处在风之物流的处境,还不知能搅和成什么样。”

玩麻将输了钱的人架不住别人追要,只好抽出一张二十文的纸币与伙计换来硬币,让伙计拿七文把账还了,剩下的十三文也不要了,打赏给伙计,他宁肯多花钱,也不想让其他两个人占便宜。

言语中对张小宝多有仰慕,想看看张小宝究竟怎么做,可以让他们赚到钱,铸就大富翁现实对抗中的又一经典。

得了九文钱的人也没有心思把话题放在讨要赌资上,随手把钱扔给伙计,顺着赔钱的人说道:“我是不指望能够比上张小宝,我把希望放在了我孙子身上,等我孙子出生,我就好好培养,将来赚大钱,有张小宝一半本事,放在家中,以后家族的买卖也没有人赶轻易对之动手。

回头我也学东家,雕个张小宝的小人,供着,走啦走啦,看看风之物流明天会出什么招数,我们全接下来,敢在我大唐耍手段,折腾不死他,区区日本一小国,也敢犯上?”

“我也走了,这一文钱,伙计,买个大菜包子,饿了,我还得找毕馨儿进一批儿童服装运回去。”刚刚得到一文钱的人把钱给伙计,嘟囔着向外走。

伙计恭敬地接过钱,转身取了个大菜包子追上这人说道:“酒楼赠一个包子,您慢走。”

“哦,那一文钱给你打赏了。”这人接过包子,边吃边走。

“谢客官。”伙计依旧恭敬地道谢,其实一文钱根本不够买个包子,换成小饭店的伙计早撇嘴了,但身为水云间的伙计绝对不能那样做,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身份不比寻常,一文钱少到不能再少,却代表了人家的亲近之意,心里都清楚,开个玩笑而已。

京城中的李隆基,刚刚下完早朝,今天商量的事情比较多,说是早朝,其实一直延续到未时九刻,也就是近中午十二点半。

外面风不大,李隆基直接让御厨房送来饭菜给群臣吃,他自己也没离开,还想着刚刚结束的几个议题。

今天的事情包括了突厥人后续安置落实问题,各地春耕受气候影响的差别问题,派往吐蕃士兵的药物供给问题,新规划的运河兴建问题,还有铁路铺就为火车的通行提供基础等等一系列所涉及到的事宜。

至于各地货物调配问题那根本不是问题,李隆基没工夫去考虑,群臣们也不想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有张小宝在,不必担心某个地方的某种物价突然间出现不合理变动的情况。

甚至不用张小宝出手,大富翁游戏顶级排行榜上的人就会先有动作,在赚钱的时候顺便稳定物价。

“力士,朕发现我大唐的商人还是很爱国的嘛,尤其是加入大富翁游戏的商人,风之物流刚一出现漏洞,他们马上就过去对付,哦,叫狙击,平时也稳稳当当的不惹事,朕心甚慰。”

李隆基等着高力士给他做吃的时,面露欣慰之色说道。

高力士在一旁卷干豆腐呢,干豆腐长宽各半尺,铺开之后,先抹一层辣椒酱,再于上面撒一点煮好的肉,接着撒一层葱花,一点点卷好,李隆基中午就吃这个。

也不知是因为制作的简单快捷,能够给宫中省点钱,还是迷上了辣酱,李隆基最近一段日子,天天都要吃上一顿。

在旁边还摆了一大杯的凉开水,好等辣的时候喝。

高力士做好一个干豆腐卷,递给李隆基,顺着话说道:“有陛下在,商人自是爱国,陛下,小宝说辣椒吃多了不好,晚上是不是换个菜?等过上一些时候,小宝在河北道北部中的番茄好了,可以尝尝味道。”

李隆基先没理会高力士的话,使劲咬了一口,过瘾地嚼着咽下去,连连吸气,拿起杯子咕噜喝两口,整个人精神起来,说道:

“可不是朕的功劳,当初小宝他家做出大富翁游戏的时候,朕还以为是个玩乐的物件,谁知道后来除了能给小孩子们当游戏玩,竟然到了涉及到经济理论方面的一个组织。

朕清楚,大富翁对于商人来说已经不是游戏,在顶级排行中的商人,随便拿出来一个,比之风桥正二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的身家,还有他们的本事,若非有小宝在,他们早乱了。

虽说不会像风桥正二做的那样狠,怕朕杀人,却也会把某一地的某种物价弄得起伏不停,从而于当中获得好处,朕等着小宝培养的那些人快点成长起来,到时按小宝说的成立一个新部门,用来调整和限制我大唐的经济情况。”

“臣估计快了。”高力士又卷好一个递过来“他们一百人已学了五年,不止小宝教,鹃鹃也再教,没想到鹃鹃在政治经济上面学的也这般好,似乎与小宝的不同,是另一种理论体系。

小宝教的多是投机与应对,还有什么消费心理以及金融整合,哦,叫零和,鹃鹃教的大部分是控制,是政策方面的,靠近行政体系,此事怪异,二人学的竟然不一样,小宝传授的学问侵略性比较强,虽然对我朝来说他一直在维稳,但对别的国家来说那是锋利的矛头,鹃鹃的可以比作盾。”

李隆基一想,确实如此,王鹃对经济一道也有不少见解,经常写信给一百人解答,多是依靠行政来完成。

张小宝则是天马行空一般,大部分教的全是寻找机会,人为形成经济方面的漏洞,接着布局、然后攻击,跟行军打仗似的,如果真让他把前面几个步骤完成,最后攻击的一刻,那可谓是侵略如火,排山倒海。

“恩,这或许就是两个高人的目的,一攻一守,一急一稳,朕看过两者交锋时候的案例,鹃鹃喜欢用行政命令,调用国属资源,即便是反击时也以稳为主,如山而立,小宝像风像火,设计一个个圈套,以风卷残云之势对抗,一旦反击,不死不休。”

李隆基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瞟向张忠,张忠可能是早有准备,他中午点的东西是羊肉泡馍,其实他不爱吃,他喜欢吃带馅的,如馄饨,饺子,馅饼。

今天他让他选时,他选的泡馍,此时正在低头吃着,用匙子舀点干的,马上把脸埋进大碗中喝汤,根本就不与李隆基对视。

每当李隆基看过来时,他正好是喝汤的一刻。

他心里清楚,家中哪有什么高人,有的就是儿子和儿媳妇两个小神仙,担心李隆基问起回答时露出马脚。

李隆基也不傻,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把高力士刚刚卷好的干豆腐,让小太监送到张忠这里,说道:“张卿尝尝干豆腐卷。”

“恩恩,臣谢陛下。”张忠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郑重地接过干豆腐卷放在嘴里便咬,嘴被堵上,自然说不出话。

李隆基也不急,陪着一同吃,一个干豆腐卷张忠总不可能吃一天。

张忠发现问题所在,想了想,下定决心,飞快地把干豆腐卷吃完,长出口气,说道:“陛下赐的干豆腐卷味道当真不错。”

“甭在朕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不知道你儿子张小宝有了好东西先给自己家人用?朕不信你在家中吃到的会比朕这御厨房的差。”

李隆基不吃张忠这一套。

“是,是,陛下圣明。”张忠猛点头。

“张卿,家中的人还好?”李隆基问道。

“借陛下吉言,好着呢。”张忠顺着说。

“家中下人也好?”

“都好,有陛下关怀,自然不会差。”

“朕发现张卿家中下人各个不凡,似有能人教导,朕宫中有几人经常犯错,不知可否送至张卿家中一同跟随学习?”

“啊?送到臣家中?好啊,其实送到臣家中不如送到小宝那边,家中的下人当初也是小宝与鹃鹃教导的。”

“那便算了,小宝与鹃鹃忙,不去打扰他二人。”李隆基遗憾地说道。

他是觉得张家的高人亲自教导出来的人应该不会差,万一还有其他学问没找到合适的人传授,多送去几个让高人挑选,真有合适的,大唐又会多出几个本事大的人。

见张忠不同意,以为是高人要求张忠这样做,只能放弃,等什么时候高人动了心思再说。

张忠不知道李隆基心里怎样考虑的,看皇上不继续问,怀着心事继续吃,吃的很慢,等别人都吃差不多他才吃完,紧怕吃太快,闲呆在旁边皇上又找他往他家中塞人。

李隆基哪晓得张忠心思重,看看群臣全用过膳,刚准备让众人散去,突然想起个事情,眼睛看向张忠。

张忠目光闪烁,想躲又觉得不应该躲,非常别扭。

李隆基轻咳一声“朕忽想起一事,渤海解度使张小宝曾命人从遥远的其他陆地上取来几种作物,有产量大的,朕估计张解度使会派往大唐各地让人种植,朕担心百姓种惯了以前的农作物,不配合,众卿家中若有人耕种,或认识耕种之人,朕先拨一部分种子,以召天下。”

张忠松口气,原来是种子的事,刚觉得皇上帮自己儿子忙不错,可猛然想到自己两家的名声似乎不用皇上号召别人耕种吧?分明是怕种子不够,先给臣子要好处。

“臣待小宝谢过陛下。”张忠腹诽着说道。

“恩呐”李隆基轻哼一声,微微点头。

高力士站在李隆基的后面,越想越不是事儿,皇上要是开口要,自己的干儿子岂不吃亏?不涉及到国家根基之事,得帮,遂在旁边对张忠说道:“张尚书,记得回头让小宝卖种子定价的时候便宜些,同殿为臣也是缘分。”

“是,高将军的话我记下了。”张忠头一回看高力士顺眼点。

李隆基面露遗憾之色地看看臣子们,挥挥手“散了吧,回去安心做事,等候车通了,朕给你们车船补贴费。”

阙特勤自从听到小贝说的立体交叉火力之后,睡觉一直睡不安稳,总惦记小贝没说出来的战术,作为一个领兵的人,要是不能把一个地方的防御给弄明白,那实在太遗憾了。

为了能研究出来,他带上不少‘先进’设备,又新产的高倍数望远镜,有非常亮的手电筒,还有一套茁壮护苗队专用攀爬工具,拿上一个竹筒,放在地上的时候当听筒用,拎把折叠军用工兵铲。

开始在两个合起来的庄子上转悠,准确地说是三个,他把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算一个,另一个是葛家庄子,如今葛家庄子配合张王两家进行防御,葛迎喜赚了不少钱,在京城买了两处宅院,经常过去住住,但时间都不长,他觉得比起京城来说,土桥村这里更安全。

阙特勤不清楚,他还在查探张王两家庄子的防御体系,看看小河流水,瞧瞧亭台楼阁,在瞅瞅农田池塘,非要把事情弄明白不可。

转了两天,看见的是水雾渺渺,听见的是鸭鸣狗吠,一派田园风光,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小贝口中说的那种,有敌人过来,露面就爆头杀阵。

“莫非是小家伙骗我?真要有敌人来,庄子根本没有防备的手段,怪了。”阙特勤靠在一棵刚刚冒头新绿的大树上,眼见前面过去一个家禽队伍,喃喃自语。

看着看着,他发现个事情,这群家禽没有人放,走在最前面的鹅叫唤两声,后面加在一起有千只的鸡鸭鹅就老实地跟随。

一阵风打着旋儿吹来,把一只鸭子率领的小鸭队伍给吹散,小鸭子被吹的翻跟头打把势,风刚一过,又叫着重新站好队伍,跟在后面一晃一晃继续前行,很有意思。

“呵呵,小家伙,好玩,要是没人看着,被其他歹人抓走吃了怎么办?”阙特勤为人家的家禽担心起来。

这时树上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你去抓一下试试,啄死你,我们庄子的鹅听茸茸的,茸茸教它们领队伍出来溜达,遇到有人侵犯,一拥而上。”

阙特勤吓一跳,抬头看去,只见一十二三岁的孩子在树上忙碌,道:“哦,原来如此,你干什么呢?”

“我在给小燕子一家修遮雨棚,冬天下雪的时候压歪了?一会儿再去学堂。”树上的孩子回答。

“小燕子是谁?她家住树上?”阙特勤觉得自己找到了张家庄子的防御体系的关键地方。

“小燕子就是小燕子,燕子知道不?天冷飞走,天热再飞回来的那种燕子,平时喜欢在屋檐下做窝,真笨,这也不知道。”小孩子鄙视起来。

阙特勤点头“知道,那你在树上它们也不会住。”

“没文化,真可怕,书上写过,燕子在屋檐下做窝,是怕泥土的窝被雨水打湿,在树上给做一个遮雨棚不就解决了?我们庄子的燕子太多,家家都有,没处住了,我们就在树上给他们找地方。

去年有一家就在这棵树上住,也不知今年能不能飞回来,山高路远,还是主家的主宅好,有一窝檐子冬天不迁徙,在主家的一处大厅里面做窝,冬天把养的虫子喂给它们,它们也吃。”

小孩子显得很遗憾,又钉了几下棚子,这才从树上出溜下来,随意拍拍灰,蹦跳着往学堂行去。

阙特勤又把身子靠回去,纳闷地嘀咕“还有燕子不往南飞?张家真的厉害如斯?哦,懂了,可以在树上做窝,大唐的教育果然不一般,希望我族的孩子以后也懂。”

“嘟囔什么呢?让让,挡到我了,庄子的防御体系是你能琢磨出来的,两天了,天天往我眼前堵,你说你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还想攻打不成?凭你们留在三水县的五百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阙特勤又吓一跳,死死地靠在树上,四下里观看,一副戒备的样子。

正靠着呢,感觉到后背处有个东西顶,阙特勤往前跳一大步,回头看见一个枪管子从他刚才靠的树干上的一个空中伸出来。

“娘呀。”阙特勤魂都快飞了,马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树洞继续传来声音“看见了就走吧,这就是庄子的防御体系,你能想到的地方都有双眼睛在看着你,你想不到的地方也未必没有,还有晚上被跟鬼似的躲在女厕所后面,这两天内院的女子全去另一个厕所了,以为你动机不纯,再往女厕所躲会有人收拾你的。”

阙特勤脸色苍白地回到院子中,很沮丧,自认为晚上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哪晓得人家全看见了,张家庄子的防御果然不一般。

过了一个跨院,又被吓一跳,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只见院子里面小贝九个人或坐或站,在他们的前面有只大虫,也就是大老虎,还有一只那么大个的兔子,老虎在追兔子,小贝着急地喊着“坏老虎你输了,大雅中行苇第一句是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

“嗷”大老虎不甘失败地咆哮一声跑了,安全下来的大兔子蹦蹦跳跳来到小贝面前,使劲亲了小贝一口。

小贝高兴地笑起来“继续说,月宫的兔子躲过了虎妖的追杀,还得到了一个宝贝飓风靴,逃跑的速度非常快,再遇到虎妖,虎妖也追不上了,可惜上次在丛岩山被熊妖堵住的时候,那个灵罗幡因为小远计算错了,结果被毁掉,还没修好,不然可以直接杀掉虎妖的。”

“不要总说我,我计算本来就慢,你忘了你也毁过一个东西,叫锦云梭,被封印了,比飓风靴还快,不然兔子早跑了,说不定已经见到它的家人,它家人快没粮食吃了,它的须弥戒指中有很多食物。”

小远不满意地反驳小贝。

阙特勤看懂了,张小宝和王鹃在给弟弟妹妹们讲故事,一边讲一边帮弟弟妹妹复习,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一般人家用不起,教书的夫子少,根本忙不过来。

比较一下自己族的教育,阙特勤羡慕不已。

这时默棘连正好找过来,刚才他听到了电报的内容,没人避讳他,他就帮着过来说一下,关于风之物流的。

见阙特勤也在,点头示意下,对张小宝说道:“张小宝,洛阳传来消息,说是各商人加大了狙击力度,不日即可让风之物流无力应对。”

“哦,好啊,我也该动动了,不能让参与的商人赔了。”张小宝把老虎的脑袋摘下来,露出他的头,高兴地说道。

默棘连感慨地说道:“他们真听话,你说保赚不赔,他们就相信,我琢磨着,你今天散尽家财,然后说需要钱,凭借你的名声,也能弄到几万贯吧?”

“几万贯?太少啦,皇上伯伯说过,我哥哥就算一无所有,登高一呼,凡消息所至,举大唐商人,无有不应,就算皇上伯伯也会拿出来钱给哥哥用,别说我哥哥,我喊一嗓子也能弄来几万贯。”

小贝见默棘连把哥哥说的本事小了,不满地说着。

默棘连吃惊道:“居然被如此重视,也不知上辈子如何修来的。”

王鹃在旁边沉默不语,心中却道‘小宝上辈子也受重视,我特二处出动了那么多人,到最后也没抓住,他的存在,就是传奇。’

第四百七十九章天上地下吾为尊

山染色,路多辙,旌旗招招人如梭。日走又明月。马嘶人弓泥中过,风在和,雨尤落。

春耕时节,希望多下点雨的人,突然发现雨季有延长的趋势,凭添一丝担忧。

李隆基下令后,临时组成的救灾部门快速地运转起来,发电报给各州府,让其查看常平仓,如有遗缺,及时汇报,如不汇报,从严从重,并给各地的张王两家买卖送去征调令,如需要物资供给,张王两家的买卖得拿出东西。

他们知道,常平仓空了,张王两家的买卖一定会有所准备,如不是张小宝有别的事情忙碌,又不愿意整天跟着大唐的灾害转悠,早已分配完灾区的物资。

许多人猜测,张小宝今年春天不出手,是怕次次救灾都由他引头,最后百姓只记得张王两家,而不知朝廷恩重,这才无动于衷,想是心中也不好受。

河南道今天到是没有出现太大的灾害,黄河这一段因修桥的关系,刻意加固过河堤,一直没被冲垮。

河堤之上,如今往来车辆无数,泥泞的道路布满车辙,偶尔陷住了,人推马拽的好不热闹,风一吹来,呼啦啦,旗帜响个不停。

“娘,您慢点走,路滑,破路,逢雨便难行,应该修条三尺宽的水泥人行道,等孩儿晚上写封信,明日到学堂寄到京城工部,让张尚,能不能找人出钱修下。”

路上一十四、五岁的少年,搀扶着一妇人艰难行走,小腿的裤子上蹭满了泥浆,边走边与妇人说。

妇人眉头轻皱,劝道:“修路的大事,怎是你能管的?即便写信,也要先送去东都洛阳府。”

“张尚书又不在洛阳,孩儿可指望不上洛阳的官员会尽心,孩儿怎不能管大事?孩儿去年考了举人,自当为大唐出力,否则岂非白花商人的钱?朝阳行动目的不是培养废材。”

少年给自己找借口,好让母亲同意。

妇人见儿子执拗,叹息一声,道:“朝阳行动,结果就是举人越来越多,考不上一个好的科举名次,你举人的身份将来不值钱。”

“学,不仅仅是为考上春闱,而是增长学识,晓事理,明大义,孩儿在学堂学过化学,自己做的肥皂不也很好用?看张王两家内院,还是下人身份呢,比起学问,孩儿自认不如。

娘,您怎么又过到孩儿这边,往来车辆多,马都累疯了,小心发脾气踢人,您到另一边,孩儿身子灵敏,即便遇到疯马也能躲开。”

少年说着话,把母亲又拉回来。

妇人无奈,只好听儿子的,她其实故意过去一有危险,她能帮儿子挡一下。

“娘,咱往草上走,听学堂其他同学说,现在咱河南道正在打仗,叫没有刀箭的战争,日本人的风之物流想找事儿,我大唐的商人看不过眼,派人到此与之周旋。

娘,您看,锦绣杂货的旗帜,娘您别看他们仅仅是商人身份,本事却不小,听闻此次过来的商人,全是大富翁顶级排行榜前一百名之内的,在各地威名赫赫,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可影响当地的物价起伏。”

少年看到一队车子从身边赶过,指向旗帜与母亲介绍。

“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乱了?也没见他们什么威风,咱洛阳还有两个呢,米面啥的娘觉得还是那般。”妇人平日里不怎么关心这种事情,知道的少,听儿子说的邪乎,言语中多有不信。

少年走到旁边树近前,折一柳枝,在前面划拉,怕有草蛇突然蹿出来咬人,笑着对母亲说道:

“娘,您不知道,他们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顶级排行榜上的人是厉害,可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凌驾于排行榜之外,工部张尚书的儿子张小宝,与孩儿年纪左近,排行榜上的商人敢冲击地方经济,张小宝马上就能让其倾家荡产,可惜不曾一见。”

“小宝啊?小宝娘知道,娘看到过,还有他未过门的媳妇鹃鹃,长的那叫一个水灵,一双大眼睛会说话呢,一看就是旺夫的相,秉性柔顺,贤淑大方,可喜气了。”妇人总算是有个知道的。

“啊?娘您见过?长啥样?”少年来兴趣了。

“没我儿好看,相比起来差点,我儿是大唐最好看的,往后即便考不上进士,也找个鹃鹃那样的媳妇,娘就知足了。”妇人眼中看样子儿子是最好的。

少年无奈地点点头“孩儿也觉得娘亲是天下最好的母亲,只是娘您对儿媳妇的要求也实在……实在让孩儿为难,而且孩儿也不觉得她柔顺喜气。”

“怎不柔顺贤淑?看谁都笑,稳稳当当的,娘喜欢。”妇人想把儿媳妇的标准定下来。

少年一哆嗦“娘,她骑马塞外奔袭的时候也稳稳当当,杀人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时同样眨着可爱的大眼睛笑,人都说,宁闻阎王哭,莫见魔煞笑,即便孩儿能找到那样的也不敢娶,晚上做噩梦能吓死,只有张小宝那样笑谈灭人国的人才有本事镇住。

啊,娘,孩儿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最近咱家不要吃蒜了,我大唐商人正和风之物流在蒜上打仗,一面要抬高价格,一面又担心寻常人家不好过,咱得帮帮忙,让他们放心。”

“娘知道,最近家中一直吃葱,小日本那个破地方,还敢与我大唐争,让他知道厉害。”妇人刻意直直身子,不屑地说道,展现出一副唐人应有的傲骨。

不止妇人这样想,其他了解到情况的人也纷纷,不就是两个月不吃蒜么,如今生活好了,吃其他的一样。

如是一来,参与狙击的商人们发现事情明朗起来,运作时更加轻松,大蒜的价格随着风之物流的动作而上下调整,让风桥正二占不到丝毫便宜。

风桥正二一连几日睡不安稳,眼睛红了,皮肤皱了,如雨打下的狗尾草一般憔悴,却没有狗尾草那样坚韧。

高价收购五万贯的大蒜,却仅仅影响了局部地区的蒜价,根本没带动起来大范围的涨价,想要抛售大蒜,又卖不出去,整个河南道的百姓非常有默契地不吃蒜了,这点连张小宝也没想到,想往远处卖,运输又是个问题。

堆积起来如山的大蒜因储存保管照应不到,在雨天中受潮的,发霉的,瘪的,甚至是堆在最下面的直接烂掉的,每过一天就赔掉不少。

“哈哈哈哈……。”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站在窗口的风桥正二突然对着外面大笑起来,把山本与山寺吓一哆嗦,以为风桥正二疯了,正要采取点措施,风桥正二止住笑声。

“好哇,我风桥正二到大唐,竟然使得大唐几十个顶级排行榜的人同时对我出手,我虽败尤荣,谁能?试问天下谁能像我一样引如此多的人同时对付?即便输了,他们也成就我一世英名。”

山本和山寺轻轻点头,确实,大唐还从未出现几十个顶级排行榜的人对一人出手。

山本正打算附和两句,但仔细一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哪怕几十个商人不联合,随便拿出来一个人,凭借家中的财产,风桥君所掌握的钱也只不过是人家的一个零头,之所以这样,是为了体现大唐商人的团结,感觉像做给张小宝看。

犹豫一下,山本忍住说出来的想法,还是不要给风桥君添堵为好。

风桥正二脸色通红,激动不已,又接着说道:“我有办法了,我再收葱、收姜,手中还有不少钱,我不信大唐人什么都不吃,我让他们忙不过来。”

“风桥君,使不得,使不得呀,大唐乱又能乱成什么样?你亲自收,估计刚开头,马上我们所能收到葱姜的地方,两者价格会立即上涨,一翻几倍,甚至十几倍,几十倍,增加我们的收购成本。”

山本觉得风桥君真疯了,来时带的硫磺与白银价值一百万贯,现在马上撤出,所剩也不足四十万贯,再去收葱与姜,到后来可能一文不剩,过来是为赚钱,不是赌气。

风桥正二摇摇头“涨价,那他们百姓不吃了?我要看看张小宝还有什么办法,让他信誉扫地,打破他的神话。”

“山本君,风桥君,山寺君,河南道所有超市出告示了。”风桥正二下决心的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日本人,大声对三人喊道。

“‘那溺’?超市地,是何告示。”风桥正二连话都不会说了,还蹦出来一个本国短语,‘什么’的意思。

“是葱姜的事情,超市告示上写了,从明天开始,整个河南道所有超市限量平价供应葱姜,十天后,平价供应大蒜,河南道的人可拿着自己的户籍去买,说是迎春耕,大酬宾。”

进来的日本人说道,他的意思是大蒜五天后价格会落,却不知风桥正二刚刚要打葱和姜的主意。

山本听了,小声地对山寺说道:“完了吧?超市是张家兴起的,周围一圈都是他们的连锁超市,合作的商人不少,没等风桥君动手,张小宝已把路封死,时间卡的真准,可我纳闷,十天后的蒜从哪来?从别处调?宁肯赔钱也要卖?”

“估计不像,张小宝怎能与其他大唐商人一样做?那就不是张小宝,看着吧,事情多着呢,还记得张小宝用计吗?”

“记得,计出必连环,当初就该早点收手,淮南道那一批过来冲击我们保证金的大蒜过来,马上停下或许损失会小,风桥君不信那个邪,哎”

山本不敢继续想下去,有心理阴影,摆摆手,让过来报告的日本人离开,转头看看傻在当地的风桥正二,叹息一声。

风桥正二过了足足一刻钟,这才从打击下恢复过来“怎么办?该怎么办?”

“风桥君,手上剩余的钱快去大唐钱庄把白银拿回来,刨除给钱庄的利息,应有三十五万贯的白银,积压在手中的大蒜快点卖出去,以图东山再起。”

山本出主意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不到两个月,一百万贯的货物,就剩下四十多万贯,还要加上没抵押出去的硫磺,两个月,五十万贯,做什么买卖能这样赔?

接下来还有货物的存放费用,因不是大唐本国的,别国运到大唐在没出售之前,需要指定存放位置,及用途,现在已经暴露出来,需要补一份关税,因为当初进来时跟日本朝贡的贡品一起走的,供品还没送到京城,所以其他东西用途不明。

想来回头张小宝会把这个进贡方面的漏洞解决掉,只希望不要额外惩罚才好。

风桥正二想不出别的办法,点头答应道:“好,山本君、山寺君助我。”

三个人携带与大唐钱庄签的借贷合同与剩下的纸币,出门向洛阳中心的大唐钱庄行去。

刚到地方,进门不等说话,一个人先走近,笑容满面地对三人说道:“可是风桥君、山本君、山寺君?”

“你是?”山本疑惑道。

“我是三水县张家庄子内院外务执事,徐四,这位应是山本君了,接到消息时小公子曾言,风之物流不会一次输光,乃山本君山寺君故,日本是个伟大的国家,大唐也是伟大的国家,大唐的百姓是善良和智慧的,日本的百姓是善良和智慧的。

山本君与山寺君曾吃亏过,小公子相信二位知错能改,会劝风桥君过来还贷,又言山本君喜义气,多话语,山寺君常稳重,遂,风桥君初来时间短,不会应声,首出声者定是山本君,不知可对?”

此人自称徐四,先说了两句外交辞令,然后点名山本身份,并告知原因。

一瞬间,山本三人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风桥正二最为激烈,不仅仅汗出了许多,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

他终于见识到了张小宝的厉害,他知道张小宝正在三水县老家呆着呢,隔了那么远,电报过来,不仅仅堵住自己的其他想法,还能让内院等在钱庄,并见面之初,知道谁先说话。

自己一方只清楚张小宝经济一道本事不小,可人家张小宝却已经分析出自己三人的性格,难道其人真的无懈可击?

山本还算正常,习惯了,承认道:“不错,我是山本,不知徐君等待所为何时?”

“若说帮你们一把,你们定然觉得我虚伪,我实话实说,小公子准备教训明知你们炒高大蒜价格,依旧高价收购大蒜并让你们托运的商人,想接下你们风之物流,出价一万贯。

算是一个交换,交换的条件,不追究你们以贡品之名行买卖之实的货物,但该补的税你们必须补上,白银百分百征收,硫磺免税,因我大唐需要硫磺,小公子说了,最后一次机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徐四也不说客套话,非常直白地告诉山本三人小公子的意思。

“答应。”山本和山寺同时出声,似乎考虑都没考虑,那叫一个痛快。

风桥正二还在想着徐四话中说的事情,并要估算得失,见二人已经同意,很纳闷,难道他二人分析完了得失?

“风桥君,张小宝既然派人来说,一定不是刻意嘲笑欺负我们,他不屑那样做,提出的条件必然对我等目前来好的,不答应的后果难以想象。”

山本给风桥正二解惑,他和山寺为什么答应的痛快,就因为如此。

风桥正二登时失去了最开始时想要和张小宝平起平坐的傲气,他发现自己差太多,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怪不得张小宝一句一个决定,大唐商人,哪怕是顶级排行榜上有名的也要主动表态,在经济方面,那是神一样的存在。

正如佛教中所言其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不知……不知张小宝要怎么教训他们?”风桥正二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音,他想知道张小宝接风之物流会怎样做,他真想不出来。

“风桥君如不急着回国,稍后便知,我们签合同吧。”徐四微笑着说道。

风桥正二木然点头“好,好,还有一事,河南道超市十天后大蒜哪来的?”

“新罗来的,小公子知道你们做的事情之后,马上联系在新罗边界的人,以一个重要技术配方换来大量新罗蒜,这段时间一直用最快的速度向河南道运,八日后可全面铺货,调配上架用一日,第十日就能买了。”

徐四也不隐瞒,但什么样的技术配方他没说,让山本三人心中痒痒。

风桥正二想等以后去探察,先把钱还了,估算了一下,加上大唐愿意多出钱买硫磺,交了白银的百分百关税之后,自己几乎不剩钱,这还是张小宝不追究其他方面,果然够狠。

“徐君,其他过来的商人张公子不补偿了?”风桥正二又问起一件事情,他不相信张小宝不管。

“自然不会,否则以后谁还会帮忙?”徐四神秘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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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大蒜途径初安置

风桥正二与徐四签好合同,第二天有人找来,商议买白银和硫磺事宜。

白银给的价钱还算合理,硫磺纯度不错,额外多付了一部分钱,让风桥正二看到张小宝在做买卖方面公平的一面。

只不过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转眼又给大唐补上一笔关税,还好张小宝说不罚真没人来罚款。

午临近时,山本三人不敢去水云间消费,在洛阳一条窄路边寻到一家饭馆,主打汤饼,里面的品种还算可以,有刀削面,有拉面,还有臊子面。

三人看到臊子面的卤子里面竟然有零星的木耳,于是选了这个,三人吃的是满头大汗,结帐的时候风桥正二把钱袋里面哗啦啦直响的硬币拿出来六个,一枚接一枚按在桌子上,以示数目正确。

如让王鹃看到,一定会觉得此场面非常熟悉,差别在于数量,人家按的是九枚铜钱,可见三人落魄到何种程度。

还别说,汤饼馆子的人实在,量大,三人吃得肚子饱饱的,一打嗝就向上返,木耳的味道没返出来多少,全是姜味,山本轻揉肚子,咬牙说道:

“他娘的,真好吃,这辈子都忘不了,风桥君,是不是该回了?记得去旁边看看,方才我见那家卖烧饼,买几个路上吃,可惜河南道不比三水县。”

“三水县能如何?你二人身上一钱没有?”风桥正二听明白山本的意思,想要一路走回四海书院,买干粮备着。

“三水县好啊,三水县不管你带的是烧饼,还是炒面,遇到个亭子,过去能喝上不要钱的汤,赶上某种菜贱,还能吃上这种菜做的咸菜,其实不带吃食,也饿不死,我二人身上的钱,是我国学子学习用,不可随意挥霍。”

山本说话的工夫,从身上取出一罗纸币,面额有大有小,大的有一百贯,小的仅十。

山寺也帮腔道:“风桥君,不能再享受,走走吧,多吃点苦,好能记牢靠。”

风桥正二抿着嘴不出声,目光却是不善,在两个人身上来回看,那意思是记住他们二人了。

一日后,徐四接手风之物流的消息传遍整个河南道,不等跟当初风之物流一同炒高蒜价的商人有所反应,整个河南道的大蒜价格一落到底。

从正常价十一斤降到一一斤,徐四以风之物流的名义,开始运货,把商人们托运的大蒜运到指定地点,至于近段时间造成的损失,风之物流愿意用市场价格赔付。

由于让风之物流的商人们知道风桥正二想收蒜,所以除了第一次托运时是真的想把大蒜运到地方,其他托运的时候为了节省托运费,选的全是近地方,比如从一个村子向旁边另一个村子送货。

商人们这下傻了,风之物流说是寻回丢失的大蒜,不可能再赔付出三倍甚至五倍的价钱,而且即便是赔付,也会用从新罗运至的打算冲抵,赔五倍也才五钱。

因为运输晚了的原因,再次赔付与丢失不同,不可能是最高的价钱是多少,就按那个价钱来计算。

这其涉及到了一个人为炒作的问题,比如需要托运的商人从一地向另一地让物流运输,货物的价格买时一个样,卖时又是一个样,万一路上稍微耽搁,办理托运的商人在货物抵达地提前布置,抬高此货物价格,难道物流的还得按这个价格来赔?

真那样的话,物流的人要是把那地方的此物物价刻意压低,商人就赔了,所以通常是按照供货地的价格来赔偿,也就是托运时的商品价格,由于制度还不完善,所以没有保值这一块。

货物晚到和不到是两回事,这样一来,风之物流要是赔钱,那只能是赔一小部分,若按没运到而赔蒜,则是赔当初定下来的数额。

商人们算了下,无论哪一种赔付方式,最后自己也要损失一部分,虽说不多,甚至按照合同上的条款,有的商人能得到一个收平的结果,但真算起来,账就不是这样算的。

商人们因为把精力放在大蒜上,这段时间就少了其他方面的买卖,无收入就是亏损,一个个的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们很想让风之物流用实物的方式进行赔付,比如很多大蒜因耽搁时间烂掉,那么这份损失物流是需要管的,当初签合同时的规定时间就是为大蒜腐烂而设的。

商人们觉得大蒜的价钱不能一直这样低,会有涨起来的时候,那样收到赔付的蒜,一旦恢复价格,他们还是能够赚钱的。

可他们担心张小宝铁了心要对付他们,赔完他们大蒜之后,一直压价,让他们的大蒜在一段时期内卖不上正常价,那样的话,有的人借钱收蒜,有的人是抵押固定资产得钱收蒜,所有的钱就全被押在大蒜上了。

这部分商人只好在无奈的情况下选择了现金赔付,一者不去招惹生气的张小宝,二者可快回笼资金,进行下一步投资。

果然,他们刚刚得到风之物流赔给的钱,大蒜的价格又一次回到了正常浮动,最先降价的目的就是逼迫这部分商人做决定。

这部分商人有的赔本有的持平,在大蒜的事情上浪费许多时间与机会,却没得到丝毫的好处。

除了他们以外,还有另一部分商人参与了狙击风之物流的计划,他们的手上还有不少高价蒜,按张小宝说的不会让他们赔钱,他们就等待张小宝给出主意。

风桥正二三人也是没有立即离开,想弄清楚张小宝怎么让别人赚钱。

具体操作的人是徐四,他找到各个排行榜的商人属下,先以一万贯的价格卖出风之物流的剩余大蒜,哪怕是烂皮子的也一同运走。

给了商人们一个制作甜蒜的配方,也是给新罗的配方,与商人们签定收甜蒜的合同,也正是如此,新罗才愿意拿出那么多的大蒜,他们签的是长期收购合同,免关税的那种,还能得到大唐的外汇。

好点的蒜挑出来,剩下不好的,和开始腐烂的,张小宝又让商人们沿水路把能坚持一段时间再烂掉的蒜运到水灾冲毁田地的地方,来不及运的就地种植起来,培育蒜苗。

能运去的正好用那被冲的地来种蒜苗,大蒜这东西即便是烂了,只要没烂透,依旧可以长蒜苗,只要当的芯子不烂就行,其他的部位就是为蒜苗长大提供养分。

至于蒜苗长大怎么办,那就简单了,可以直接做成各种菜式,也可以做成罐头,还能变成泡菜,让受了灾的百姓用枝条编织虎头坛,如何销售想是不用张小宝教顶级排行榜前一百名的商人。

商人们通过电报商量一下,估算运作方法和价钱,现确实没赔,如果运作的好,还能小赚一笔。

最主要的是能解决受灾地区的百姓收入问题,运输方面也不难,凡是受水灾的,基本上离河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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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尘埃暂落获新利

解决大蒜涨价的问题,张小宝从开至终一直未曾亲自到过河南道,也没有像别人遇到问题是那样紧张和焦虑,就好似雨后的天空,风轻云淡。

离河南道远一点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就在不久前,那里结束了一场投入资金达二百万贯,也就是二十亿钱的战争,不见硝烟。

作为挑起这场战火的风之物流已更名换姓,其三个主导者赔的是血本无归,者同样没得到好,狙击一方却是小有盈余,同时解决了不算太远之处的几个受灾地区的百姓安置、就业问题。

消息眨眼间传到京城,关注此事的人从头到尾了解过情况,突然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犹如炎热的夏天,在沙漠饥渴时猛灌一气儿冰镇的酸梅汤,张小宝对付风之物流的手段太流畅了。

不仅解决了风之物流,还教训了跟随风之物流哄抬蒜价的商人,并且给前来当打手的商人获取到好处,以后多了一种新食品,甜蒜,估计也能品尝到多种蒜苗制成的食物,顺便还把受灾地区的百姓收入问题给理顺。

“国士,这才是朕的国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李隆基把从建安用玻璃大硼种出的番茄沾糖吃的时候得到消息,高兴地说道。

也就是高力士,了解皇上,换个人也想不到皇上问什么,把眼看要塞到嘴里的一条西红柿放下,回道:“陛下可是说萧何曾言,‘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

“恩正是,其实也不是无双,还有鹃鹃在,说起鹃鹃,朕才想到,她最近安稳下来,没在想着领兵去攻打别人。”

李隆基点头道。

高力士微微摇头“陛下,鹃鹃人是没动,却写信给兵部,让兵部进行沙盘推演甚至是现实场地演习,分红蓝二军,一军火炮热气球等齐备,一军则刀枪棍棒。”

“呃?鹃鹃想起拿人寻开心了?刀枪棍棒如何打得过火炮?”李隆基诧异不已。

“陛下,正是如此,所以鹃鹃规定,持刀枪棍棒者,数为火炮着十倍,优先选择地形与气候,就是人多欺负人少。”高力士介绍一下大概的情况。

“不成,不成。”李隆基摆手道:“那也打不过,除非……除非让鹃鹃亲领十倍之兵,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不然,陛下,鹃鹃可不是这般说的,她给兵部的计划书有提到,凡以十倍兵,自选地形,挑合适天气时打赢的,是为合格,凡三倍兵自选地形,挑天气打赢者,是为良好,凡同等兵力,选地形天气赢者,是为优,然,此三者非真正军神,军神应同等兵数,任意地形天气都能战而胜之。”

高力士说起详细的评定等级。

“那何人可做到?地形天气影响颇重,不可不查。”李隆基对军事也比较了解,出言道。

“陛下,鹃鹃说,她今年秋天时,如有空可用同等兵力,在任意地形天气下与大唐将领战一场,以告诫大唐将领,莫要认为有了好武器就可以轻敌,兵者,生死矣,如天气一般,变幻无常,以后会去打别的地方,没有机会选择气候与地形,随势而变,是为道。”

“哦?还有这等事情?朕期待不已,就算万骑营了,让他们给朕好好训练,也不知鹃鹃想打哪?现在便开始准备了。”

李隆基对演习感兴趣,更想知道的是鹃鹃欲剑指何方。

“臣记下了。”

“鹃鹃的事情还有一段时日,小宝用计,力士你觉得是否结束了?”李隆基又想起张小宝,他看到了对风之物流的连环计,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高力士面露同样的意思,道:“陛下,臣觉得还不算完,小宝用一次计不可能只求如此小的收获,一百万贯,国库得不少,还有一部分给了参与狙击的商人,小宝只得了一个空的物流,他家又不缺物流。

而且据臣了解,小宝报复心比较重,这一次的事情最终要归在日本的头上,属于跨国商战,既然如此,小宝理应把战火延续过去,同时给自己家捞点好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样做不为些许钱财,是……是那个……。”

“是怕朕猜忌,怕别人说他是圣人,功高震主,然后朕翻脸的时候,他与朕开打,影响到大唐百姓的生活,他不忍心,是不是?”

不等高力士说完,李隆基接过话头。

高力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李隆基面前“陛下,臣不敢,小宝就算是陛下要杀他,他也会伸脖子过来,不会与陛下对阵。”

“行啦,按小宝的话来说,你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朕相信你不会,同时也相信他们一定会,但朕不担心,朕还没有到糊涂的时候,看人还是很准的,即便朕现在把位置给他们坐,他们也不会坐,他们怕麻烦,怕不能四处溜达。

不说此事了,帮朕想想,小宝后手会是什么?朕有时觉得,看小宝用计比上朝听群臣讨论事情更有意思。”

李隆基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正如他说的那样,现在他还不糊涂。

高力士也不反驳“是,臣烧报纸,臣也觉得小宝用计好玩。”

“对,报纸,说起报纸,现在各地有电报的地方报纸行的应该能跟上京城了吧?以前只是京城周围的地方能早早得到消息,更远处,快马的度是多少,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也便晚多少。

让朕想想,这里面有商机呀,以前各地的报纸半月一刊就算不错,费很低,买报纸的人少,主要是消息传递的度慢,所以价钱提不上去,现在么……?”

“陛下,不用想,小宝在早上已电报过来一份详细的计划,臣还没来得及看全,只记得上面最显眼的地方写了一句,说是以后报纸的价钱控制在每份一,而且也不是现在的八页十六版,最少要六十四版,甚至是一百二十八版。”

高力士本不想打断皇上,可担心皇上想到最后,现还不如小宝出的主意,该生闷气了。

“恩?”李隆基一愣“照这样算,买报纸的人卖废纸也能卖出来买时花掉的钱,那是是报纸么?那叫书。”

“臣这就去取来,让陛下仔细看看,臣也不清楚。”高力士匆匆离去,过上不大一会儿,手上捏两张纸回来。

“陛下,臣路上初略地看过,不会赔,一百二十八版时,有一百二十版可能是,打的商人见卖的人多,自然愿意多花钱,买的人现一钱买到的东西还能卖一钱,即便不卖,用来糊糊墙,引引火,甚至当成练字用的纸之后,会乐意购买。

还可以在报纸上印小故事,笑话,给没有功名又找不到好工作的识字之人加一份收入,小宝信上说,凡是家有孩子在学堂念书的,至少八成能买报纸,不为上面写的事情,只为让孩子帮忙念时那种自豪的心思。”

高力士没把信给皇上看,只给皇上讲解。

李隆基略微一合计,认同道:“也对,王大家买了报纸,让孩子坐在门前念,王二家也有孩子在学堂念书,看到听到后,必然会买报纸让自己孩子也在门前念,哎呀,如此一来,孩子还能在学堂外多练习呢。

朕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只需让人在报纸上写一段的话,并讲出道理,那朕在做的时候,百姓就会非常,一举多得。

张小宝啊张小宝,把事情都想到了,朕真想把他直接调到京城当宰相,可他还是太小,力士,他如今可以考科举了吧?明年让他参加春闱,朕给他个状元,以其之才,不算朕偏向吧?”

“不算,小宝得状元,无人敢诽议,当不上状元,才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不仅我大唐人会质疑,就算其他国家也会看笑话。

只是臣看他们的意思,鹃鹃也想考科举,小宝有时还挺怕鹃鹃的,如别的富贵人家像他这么大的人,已经有暖床的丫头,或者选个侍妾,偶尔还要去勾栏之地喝喝酒,听听曲。

但小宝不仅没有做这些事情,偶尔还会给鹃鹃做好吃的,一个大丈夫,又不是厨子,怎能行这般事?臣有时真想不通,好在鹃鹃不是悍妇,不然臣说什么也不同意。”

高力士又想起王鹃,并为自己的干儿子抱不平。

李隆基不愿管张小宝和王鹃谁听谁的事情,接过高力士手的电报,一字一句看起来。

“太白,后日芙蓉园又人出钱办一次酒会,听闻有大人物要到,你不如早早准备,到时说不定被看上,换一个更适合的位置,整日见你处理报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户部都事的职务真不适合你。”

户部办公的地方,李白坐于窗下,不时对照下桌案上几套表格的数据,偶尔又扭头看看外面斜阳穿檐的景色,正抽空叹息一声时,他后面一张桌子边坐着的人凑过来低声说道。

李白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户部管三个道的主簿,比自己的品级低,总找自己要诗,然后拿去炫耀。

听到他提起的芙蓉园,想到那里的曲江岸已经一片葱绿,李白的眉头稍稍舒展,可还不等高兴的心情充盈起来,又嘴角动动,摇头叹息道:“不去,我要把表做好,前几日饮酒耽误了,不去,哪都不去。”

“真的是大人物,好象有什么郡王呢,万一再有郡主也去,看上了你,那……。”主簿似乎还不死心,继续劝,其实他的目的是让李白换个地方,他好接李白的位置。

李白依旧摇头,见他催的紧,把那摆在笔枕的毛笔拿起来,对其说道:“奇升兄,这段日子以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如何当上的都事么?好奇是什么人举荐的?”

“是,是,太白,你想告诉我了?”主簿点头,期待不已。

“以前不想告诉你,我也是打算在京城寻一府拜拜,好选个更好的地方,可是,凡是我找到的人,一问起我以前所在的地方,知道是谁举荐的之后,却马上一改刚开始时的举荐之意,只与我谈论风月。”

李白一想起这段时间来受到的打击,就不由得丧气起来。

主簿探个脖子“你都找谁了?”

“找过咱户部的尚书王晙,找过贺知章,找过源乾耀,甚至还给武惠妃送过帖子,反正能找的,人家给我机会见我一面的人我全找了,结果还是一样。”

李白一个人一个人名说出来,主簿听着又惊讶又羡慕,没想到李白竟然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召见,自己可没这本事,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向李白说道:“太白,你没去找工部尚书张忠?他或许能有点办法。”

“找他?哎我就是他儿子张小宝举荐的,在积利州那边时,是建安,张小宝问我想要哪个官,五品的不给,我只好选择了一个都事。

我以为先进到京城,张小宝虽说让我当都事,但我可以自己找人登门拜帖嘛,万一再被别人安排下,岂不是不用当都事了。

也怪我自以为是,我只认为张小宝名声大点,家有钱,人聪明,可对京城官员的影响不会那么大,说实话,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张小宝那随意写的举荐信没用呢,别人至少也要有个象样的纸张吧?他就弄了一个纸条,写一句举荐我的话,最后落个名。

我是揣揣而来,又是满怀期待,结果从来到现在,一直没动过地方,可难道怨我?当初谁能知道那个破纸条……谁能知道啊?”

李白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

主簿这回终于懂了,理解地拍拍李白的肩膀,说道:“太白,芙蓉园的事情你当我没与你说过啊,以后我不会找你再去这种地方,你好好当都事,别去想其他,没用的,找谁都没用。

就算是当今圣上后天去芙蓉园,见到你写的诗,突然觉得你应该升官,但知道你是张小宝举荐到户部当都事之后,也会继续勉励你在户部都事的位置上好好干。

其实,我羡慕你,也有点恨你不长进,要是我能得到张小宝的举荐,不管在哪个位置上,我都会好好做事,让张小宝满意了,能继续提拔,你这是捧个金饭碗要饭。

继续对表吧,以后少喝酒,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听说张小宝快要回京城了,你表现好点,等你升上去,我才能坐到你的位置上,要是有机会能让我跟张小宝说句话,小贝也行啊,我一旬请你喝顿酒。”

李白感激地看着主簿,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官不好当,我决定往后三天喝一顿酒,只是负责表格已把我累的要死,也不知张小宝如何管那么一堆事儿,我听说了风之物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要想,只想想此事乃张小宝动手,一切便都能想通了,太白,今天要是没心思做事,不如上午过后,你我告个假,我跟你去状元楼饮酒,好好喝一顿,明日开始努力做事。

状元楼今天早上的时候在外面贴了新菜谱,十道菜,俱与蒜苗有关,我手上还有此季度在张王两家酒楼用膳时的四十贯记名现金券,因为上个季度考评时得了优尚书才给的。”

主簿为了能有与张小宝见面的机会,打算与李白的关系更进一步。

蒜苗确实是个好东西,有的人觉得比韭菜好吃,随着风之物流的事情出现又结束,蒜苗一时间成为了流行品。

各个饭馆酒楼,为了吸引顾客,全学着张王两家酒楼那样推出了蒜苗一系列的菜。

凡是吃蒜苗的人,在吃的时候伙计都会给讲一次河南道风之物流的故事,说说那风桥正二一时的厉害,说说大江南北,黄河上下,海内还外,百姓吃不到蒜的痛苦,最后强调张小宝那本是,高处不胜寒啊。

反正就是告诉吃饭的人,你们吃的不是蒜苗,是孤独与寂寞的意思。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蒜苗火了,蒜的价格又稍微提高了一点,可达不到风桥正二炒时的那个程度,主要是大蒜生苗可以割几茬,一个蒜瓣生出来的蒜苗要比蒜瓣的本身多。

蒜苗火了,相应的,与蒜苗长的差不多的韭菜价格开始下降。

就在有人担心韭菜不好卖,李隆基期待着张小宝怎么给自己家弄好处的时候,水云间与碧海银沙再一次推出系列套菜,全韭宴。

韭菜的大部分做法不希奇,让人希奇的是,不知道张王两家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黄苗韭菜,跟蒜苗似的,这东西希奇哎,尝过之后,现没有韭菜那么辣,又多了与蒜苗一样的柔嫩。

稀罕的东西,定价也高,别人弄不到,想品尝,就只能去张王两家酒楼,受蒜苗的影响,很多人对韭黄这种与蒜苗长相差不多的东西偏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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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天上月亮动红鸾

非是无情云压境,漫卷狂风尘遮影。路人偶问车中物,洁白如雪透晶莹。

黄颜色韭菜的推出,一时间竟然有隐隐压过蒜苗的趋势。

宫中,李隆基吃着用黄颜色韭菜做的三鲜馅饺子,又不伦不类地喝一碗蒜苗汤,似与殿中众太监宫女道:“如何?如何?朕说的如何?可是被朕猜到了?骆宾,你来说。”

骆宾茫然,不明陛下所问何事,见皇上看过来,连忙道:“陛下真乃神算也,前几日话中之意,不成想今天应验,陛下之威,让人长叹,不如不如,多有不如。”

听到骆宾的夸赞,李隆基高兴地又吃掉一个饺子,对骆宾再问:“可知朕如何猜出具体事宜?”

骆宾这下懵了,具体?谁知道具体是什么?

正犯愁间,高力士手擎一托盘从外走进,替骆宾解围道:“陛下前段日子所言,臣是最清楚不过,道张小宝还有后手未出,待出时必然可使张王两家有钱能赚,陛下谋算之深,臣佩服。”

“哼哼,小计而,小计而,任他张小宝狡猾如狐,也休想骗到朕,没有那蒜苗在先,黄色的韭菜又如何能卖得火热?”

李隆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微仰起下巴,做目空一切状。

“陛下,甜蒜腌制好了,您尝尝,以后想吃黄颜色的韭菜,可让司农寺专门种植,其方法简单,遮其光,久处阴凉,其叶必黄。”

高力士换回李隆基的下巴,把托盘放到案几上,介绍韭黄的种植方法。

李隆基略顿,不成想黄颜色的韭菜种植这般简单,再看看盘子中的蒜,夹起一个放到口中轻咬,马上满意点头“恩,好好好,不错,此蒜味道甚佳,可佐饭食之,爽口开胃,此后,我大唐多一美味矣。”

“陛下所言极是,然,往后我朝耕种之地,定要多出无数蒜秧,臣恐蒜常丰,蒜农亏,还要仔细斟酌才是。”

高力士提醒道,眼睛看向李隆基剥掉的蒜皮,剔透中带有光泽,又言:“陛下不知,甜蒜表皮依旧能够入口,比照蒜瓣清脆,更添些许韧劲,选青蒜腌制,其皮韧而不柴,纹理适中,撕丝成线,或连不断。”

李隆基听高力士说,忍不住又夹起一个,这回连皮一起吃,点头道:“确实不错,明日早朝商议此事。”

高力士把话记下,又对李隆基说道:“陛下,臣方才前去取蒜时,得一电报,言及新罗事。”

“何事?”

“那小宝连环计中的一环,前段时日,从新罗调大蒜入我唐,乃用甜蒜配方交换,故新罗于国内收集大蒜,用以制作甜蒜,然,甜蒜配方中所需糖却不少,新罗无糖可用,欲从我唐购买。”

高力士不急不缓地道出电报内容。

“哦?还有这等事情?”要是以前的李隆基,可能还不会有多大的反应,如今的他对张小宝所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感觉此事绝对非同寻常。

“有,已有人想要把别处的糖运到登州,装船卖给新罗,但是……。”

“但是小宝给阻止了是不是?”不等高力士说完,李隆基接着话问道。

“陛下圣明,小宝在登州让人下了购买糖的定单,说等大量新蒜下来时好集中制成甜蒜,是以,欲向新罗贩卖糖的商人立即转卖张王两家,无人敢杵,那边聚集运糖车辆一眼扫去,望不到头。”

高力士面有荣焉地回话。

李隆基放下筷子,道:“哪有那么多糖?估计是商人带了空车,想从新罗多换东西,有小宝出手,自然是无人敢反对,风之物流之时,恍若昨日,你可知小宝这番行事为哪般?”

“臣不知,想是定有深意。”

“朕还用你说,小宝说过几时回来?让他尽快,朕要治罪于他,在芙蓉园那里治罪,你负责,顺便从御厨房搬炊具一同去,来电报答应给朕做辣椒炒土豆片,朕是等了又等,带罪之身,还敢拖延时间。”

李隆基想不出来张小宝后续动作,却惦记起张小宝承诺给做的菜,到现在还不知道土豆长什么样呢。

“是,臣记下了,算时日,小宝或许已经动身,与小宝同来的还有突厥的各部首领,陛下到时需要亲自封官,以彰大唐恩德。”

高力士答应下来,同时对土豆炒辣椒也期待不已。

“到了京城,估计能把婚事定下来,接着还住在一起?”连接罗水河到京城的小河上,张小宝亲自摇桨,王鹃坐在张小宝对面,两个人一路慢慢行进,同时闲聊。

小船上就他们二人,其他人则是乘坐别的船,张小宝想起离开前家中来电所言之事,向王鹃问道。

“从小一直住在一起,难道就因为订婚,刻意分开?我才没那么虚伪,谁还敢在背后说坏话败坏咱们两个的名声?”王鹃没多想,直接回道。

“不是,那到是无所谓,我的意思是说,你看啊,咱们两个已经不小了,现在也是提倡晚婚,主要的原因在于晚育,毕竟生小宝宝对女人的身体有影响,一般二十岁左右就差不多了。

但是呢…..那个……其实吧……如果那什么……就是先不要……不进行人类的生命繁衍,到了我们这样的年龄,也是……是吧?”

这段话被张小宝说的断断续续,到最后也没有直接说要干什么,不只说话吞吐,脸也红了,手还在摇桨,但如果仔细看,能发现桨贴在水面的时候,居然荡起一圈圈连续地波纹,再也展现不出那单桨轻推贴岸的水平。

王鹃斜看着天,吸吸鼻子,眼看沉寂的时间太长,方问道:“你想要做什么你就直说,咱们两个之间还用客气?”

“啊?直说?好吧,那我可说了,现在天暖和了,订完亲,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可以……那个,一起数星星?”

鼓足勇气的张小宝终于是把话说出来了,说完之后,整个身子都虚脱了,委在那里。

王鹃不看天了,转回来看张小宝,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宝,你情商差了点,星星就别数了,你还是数月亮吧,乖啊。”

当张小宝数了一段时间的月亮之后,队伍进到京城,默棘连一行人告别张小宝,先去报道,学习面见圣上的礼节,不能有失礼之处。

张小宝则是嘟囔着‘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与一路上总是抿嘴笑的王鹃住进状元楼,连京城置的家宅也不回了。

比张小宝一行提前到了的是建安大棚出产的几样新菜,不多,还准备继续留种子用,拿来的菜,一部分给李隆基,一部分自己家吃。

惦记着辣椒炒土豆的李隆基听到当值太监报告人来了之后,根本没把默棘连放在心里,第一个询问的就是张小宝再哪?为何没进宫?

“回陛下,小……张节度使与王副节度使回状元楼了,连京城中张王两家都没去,小的听来人报,说张节度使什么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估计,估计是病了,风寒?”

当值太监还给张小宝找理由,拿人钱财了,自然得维护。

李隆基信才怪了“风寒到现在还没治疗好?他一路走一路嘀咕?那朕立即下旨封了德艺医学院,他带着弟弟妹妹,会不带好医生?

哦,天上,月亮,恩,朕懂了,月亮里有什么?嫦娥呀,小宝是年岁大了,也该把亲事订下来,安排人……还是你亲自去一趟吧,跟小宝说,明日早朝,朕把所有事情都压后,先与群臣商议渤海节度正副使成亲事宜,朕饿了。”

李隆基终于是聪明了一把,虽说猜想的线索不对,但结果是一样滴。

至于把一个臣子成亲的事情放在五品官可参加的大朝之上是否合适,他没多去考虑,相信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也会明白。

当值太监比较聪明,不傻,没去给李隆基安排御膳,答应一声,恭敬地退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状元楼。

到地方的他没费多大工夫就见到了数月亮数迷糊的张小宝,张小宝别看数月亮数不明白,做其他事情还是条理清晰,此时正紧要笔头,眼睛死死地盯在面前的纸上,另一只手一下下地轻点着脸,喃喃低唱。

“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望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

连续反复几次,又道:“我让你们全给我数月亮去,还想在我大唐买糖?等我能数星星了再说。”

当值太监愣了,这张小宝怎么了?又唱又说的。

一直陪在旁边的王鹃‘噗嗤’一声笑了,捏住笔杆从张小宝嘴里拿出来,飞了张小宝一眼道:“哎呀,小宝,我不得不承认,你情商是差了点,但智商绝对没问题。

让你数几天月亮,你也能用在算计别人的身上,行,等过段日子,我就让你数星星有几颗,恩,圣上派人来看你了,还不迎接?”

“有几颗?”张小宝看了太监一眼,边起身边问。

“很多很多。”王鹃扭过脸去说道。

“我当然知道很多,可是……。”

“哎呀,张公子,您坐,小的就是过来看看,听人说张公子与王小娘子回来,小的恨不能长出翅膀飞来看看,却是当值,好在陛下开恩,这才派小的来。”

当值太监哪敢让张小宝说迎接的话,要不是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更迷糊,他都不能让张小宝起来。

“啥事?一会儿在这吃完再走,来人啊,吩咐后厨房,做地级一星套餐,减一道菜,加一道从海外带回来的番茄炒蛋。”

张小宝也不与来人说客套话,向外吩咐。

当值太监一听‘海外’二字,笑容中多一分感激,他还从未吃过,他不怕张小宝留他吃饭,刚才他已经说自己当值,想是会用食盒装了带走,连忙道:“多谢张公子,呃朕饿了。”

“恩?哦回去与陛下说,臣马上下命令,调渤海都护府精制大米一千石进宫。”张小宝稍微愣下,明白过来,来人是学李隆基的话,因为东北大米成熟期长,所以味道好点,于是顺着来人的话说道。

当值太监眨眨眼睛,看着张小宝,说道:“张公子,不是调米,是……小的突然想起一事,陛下有言在‘先’,明日大朝,其他事宜延后,先议渤海正副节度使成亲之事,张公子,看陛下的意思,是想给渤海的正副节度使行朝礼。”

“啊?有这事儿?鹃鹃,别看墙了,跟我走,圣上饿了,臣当为圣上亲自下厨才能表臣之忠心,能对渤海节度使那般照顾的圣上,身为臣子,心有荣焉。”

张小宝书案也不收拾了,拉起突然面色变得红润的王鹃匆匆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回头对当值太监说道:“我们一起走,你别等饭菜,回头再说。”

“好,好的,张公子,等等小的,张公子……。”

“好,真好,此二物,炒在一起,味道清新,香辣爽口,小贝,小远,还有你们,都尝尝。”

芙蓉园中,李隆基开心地吃着,菜是热乎的,刚炒出来,不用别人去试毒,见跟张小宝过来的小贝低个头努力地对付面前碟子中的浇汁鹿肉,出言相邀。

小贝到皇宫跟到家没什么区别,丝毫没有见皇上的胆怯,闻言,微微抬头,撇撇嘴道:“不好吃,我喜欢吃土豆泥,哥哥自己做的酱,配上细细的葱花,往上一浇,那才香。”

“哦,还能做成别的菜式?”李隆基又知道一样,看到小贝嘴边沾的芡汁,呵呵一笑,问道:“小贝,我给你们巡查大唐所有官员的官,你可查到了?”

一说这事小贝高兴了,自己权力更大,伸舌头把嘴角芡汁舔回去,回道:“还没,得到消息时,到三水县啦,我查谁?顺流见到皇上伯伯之前,一路上的官员都很听话,没人花县中钱财迎接我,先忍着,等到别的地方再说。”

“那我可等着咱们小贝大杀四方了。”李隆基也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小贝,心情就非常愉快,可惜宫中找不到,只能期待盼儿表现的好点。

“恩,臣定为陛下解忧,谁要是敢不听皇上伯伯的,我过去收拾他。”小贝仗义道。

看着小贝那副认真的模样,李隆基哈哈大笑,心道‘别说小贝查到的人有问题,就是没问题,看小贝可爱的样子份上,狠狠心,也能给定上罪’。

看着看着,李隆基一时间有些恍惚,再看看忙碌做菜中的张小宝,和不时给他擦擦汗的王鹃,又长叹一声,岁月流逝的真快,一晃,两个人都大了。

记得要两个人画像的时候,可不正如小贝一般?恍如昨梦,变了,宫中许多地方变了,京城变了,大唐也变了,曾经满朝的文武,有的致仕,有的走了,小宝与鹃鹃同样变了,只是无论怎么看,改变的似乎只是模样,那云淡风轻的眼神依旧不显火气。

‘啪’,李隆基沉浸在回忆中时,张小宝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一共四荤四素,四凉四热八道菜,一个素烩汤,汤上那油炸土豆丝焦黄焦黄的,让人看了就好象是艺术品。

菜样式不多,量大,见者有份,高兴中的李隆基甚至让在一旁伏侍的宫女与太监也尝尝。

李隆基跟张小宝也不客气,不出声,只是随意地指指椅子,让坐到他旁边。

洗过手的张小宝把擦手的毛巾扔给一个太监,庸懒地坐到李隆基身边,往后一靠,同样不出声。

“小宝,你让人从遥远的地方寻回来的东西中,地瓜、土豆和玉米产量的真的高?”

“高,尤其是土豆,种起来方便,可当菜还可当饭,对,还能当零食。”张小宝笃定地说道,后面的零食是看到小贝抬头望过来加上去的。

“哦,那就是说,即便我大唐多处同时受灾,大米与白面产量锐减,也可用对土地不挑的作物挺过来,然否?”

“然。”

看着张小宝一副无聊的样子,李隆基也不生气,要是换成别人,张忠除外,谁敢这种态度,早拉下去砍了,微微一笑,李隆基抬头瞧了眼天,对张小宝说道:“小宝,你看天上圆圆的月亮,仔细看,见到玉兔没?”

张小宝根本没抬头,大中午的哪来的月亮?何况就算晚上,那今天也只剩一弯残月才对。

‘李隆基一定是故意的。’脸快绿了的张小宝暗自嘀咕,又腹诽下,转头看向王鹃,发现王鹃从状元楼出来这段时间,变个人似的,总是喜欢低头,耳根还红红的。

纳闷中的张小宝李隆基说道:

“看到了,玉兔正捣药。”

“见玉兔捣药,小宝,你可是病了?”李隆基过来人,一见王鹃的样子,就能猜到二人之间与月亮有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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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新式作物席间言

“朕听闻小宝你几日来身体多有不适,可否?”

李隆基又对张小宝的病情十分‘关切’,刻意询问。

张小宝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从脸上可反应出来,眼睛盯在菜上,似乎后悔不曾下毒。

见张小宝不好应对,面色红润的王鹃不干了,她可以欺负欺负张小宝,别人欺负那绝对不行。

轻咳一声,连尊敬的称呼也省略了“小宝最近是身体不好,主要由于思虑过多,整天看着月亮想事情,真不容易呢。”

李隆基忍着笑,顺着王鹃的话说道:“那可不要让他再想了,小心久劳成疾。”

“对呀,我也这么想的,管他新罗后面的计划有没有完成,放下,全放下,就算把新罗弄的归到了大唐的领土,又有什么用?小宝以后晚上不看月亮,陪我数星星。”

王鹃心疼地看着张小宝,对李隆基说道。

李隆基刚刚夹起一个土豆片,嘴还张着,筷子便停到了面前,看看一脸赧然的张小宝,又看看开始给张小宝倒酒的王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小贝低个头笑,别看她小,知道的事情却不少,理解能力也非常强,能理解皇上伯伯的苦恼。

看着人家两个人在那里郎情妾意的,李隆基把土豆片放到嘴里使劲地嚼两下,转头对小贝问道:“小贝啊,知道你哥哥看月亮想到了什么吗?”

“不知道哇,还没到吃月饼的时候,难道是想养兔子?听说兔子喜欢吃胡萝卜,我也喜欢吃,吃了胡萝卜可以变得更聪明,是不是小远?”

小贝含着筷头回话,又问了小远一句。

“啊?问我?是……吧?我不爱吃。”小远吃拔丝地瓜呢,见小贝问,犹豫着回答。

小贝眼睛一瞪,想了想,终是没再让小远难看,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可看到哥哥、姐姐的样子,也清楚以后自己是要和小远在一起的,至于在一起做什么,或许就像鹃鹃姐姐那样,所以在有外人的时候,要给小远留点面子,有事回家再说。

李隆基扫视着眼前的一家人,有点恍惚,有点郁闷,有点欣喜,有点怅惘,有点……。

反正就是很复杂的感觉,想做个定位却不能,今天好不容易占点上风,还不等细细品味,又被人踹到了下风。

“小宝,身子重要,朕一会儿派人带你去药房,你看看有什么可用的药,拿回去,把病养好,一定要养好。”

李隆基很想让张小宝说出来看月亮怎么看出了对付新罗的方法,话在嘴边,又实在说不出口,按照游戏规则,自己应该付出点什么才行,官不能再封了,那就给药材吧。

张小宝趁此工夫,进行一番心理暗示,终于是又恢复如常,想想家中似乎什么都不缺,但不要那就破坏规则了,突然看到吃东西的小贝,有了新的想法。

“陛下,臣之是周身寒冷,听闻宫用多有积锦,不知可否赐与臣保暖?”

“好,好,张卿辛苦了。”李隆基根本没有找人询问宫中还有没有锦,非常痛快地答应来,哪怕没有,他也得让人送来。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王鹃端起装有葡萄酒的玻璃杯,轻押一口,向张小宝问道。

“我看小贝近几日里,总喜欢玩迷宫游戏,用别的东西做迷宫太费劲,不如用锦缎来做。”

张小宝小声地回了一句,这才又对李隆基说道:“陛下,臣听闻新罗最近欲收大量甜物,忽想到,新缘岛地处南方,作物一年多熟,使人前去种植甜菜或甘蔗,产量定然不小,更南之岛屿尤甚。”

“小宝你是说让新罗的人去新缘岛西南处发现的那个岛子?让他们种植蔗糖与甜菜?好获取糖?”李隆基从张小宝的话中听出来这个意思。

“陛下圣明,只是臣不知那里的月亮是否也如新罗本地一样圆,鹃鹃也是这般想,故此,臣和鹃鹃多日来于夜中仰天长叹,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

“小宝,你受苦了。”李隆基如论怎么看都觉得张小宝和王鹃有一种特殊的默契,似乎这看月亮,成了二人之间的事情,作为过来人的他,已经猜出大概,所以要帮忙“小宝,你放心,我明天便把你的事情办好,让你不用再看月亮。”

“那太好了,我可以数星星了,哎呀,陛下,臣又想起一事,关乎于火车,待臣今日回去,写一份详细计划。”

张小宝在这一刹那人精神了,腰直了,眼睛亮了,就连思路都敏捷了。

李隆基也放下心,知道等明天早朝过后,张小宝送上来的奏章一定又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翌日一早,京城五品官员入朝,阙特勤和默棘连及其他突厥部首领也来了。

李隆基丝毫没有因为二人的到来而做出太激动的动作,按昨天说好的事情,先对群臣提出渤海正副节度使的婚姻大事,要用朝礼进行,对他来说,一千个一万个默棘连也比不上张小宝、王鹃两个人。

众臣还以为皇上能先说封赏阙特勤一行人之事,可谁知道皇上提的却是张小宝和王鹃,想要用朝礼进行,那也就是说,与宗室没有什么差别了。

“如何?”李隆基表达完自己要做的事情,见群臣纷纷沉默不语,追问道。

若不是张小宝和王鹃,换两个非宗室之人,早有人站出来反对,并且收集证据,以期获得利益。

但事情涉及到了张小宝、王鹃,满朝文武,竟然没一人出声,都在想自己应该怎样才能够进入张小宝、王鹃的视线所及。

阙特勤又一次感受到了张小宝的强势,见李隆基等待别人说话,当下先附和道:“臣刚才正要说此事,不曾想陛下已然想到。”

“恩,无人发反对,那就照着做吧。”李隆基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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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夏日炎炎心蠢动

阙特勤的开头提醒了众臣子,在李隆基的注视下,纷纷表态,不管是真情的还是假的,至少表面上看着还是那么回事儿。

都同意了,李隆基这次‘民主’的提议得到通过,接下来的细节问题需要让礼部来管,究竟是怎么个方法,是用宗室娶亲的一套,还是民间的一套,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很多,需要花费些工夫才行。

在含元殿苑外,一墙之隔,户部都事李白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主簿陪同,两个人到这里是想找张忠。

自从上次进行过一次自我剖析,李白已经决定干好都事的活,今日听消息灵通的主簿说张小宝与王鹃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面。

谁知道一大早的先到了十二个时辰不歇业的状元楼之后,递上拜帖,却是如石沉大海,状元楼中根本没有人出来告诉他们进去,也没说给他们什么招待。

还是主簿机灵,看到一官员送上拜帖转身便走,根本没有留下来等待的意思,连忙追上去询问。

得知对方是兵部的,左侍郎一职,过来之前没打算能够得到召见,转身离开是规矩,因为来找张小宝和王鹃的官员多了,只要他二人不急着再去别的地方,说不定一会儿下朝,宰相也会过来看看,顺便商议事情。

急着离去是要参加早朝,不能耽误了,否则该进不去。

李白和主簿这才明白,跟在这人的后面,一同来到含元殿的外墙,听着里面的动静,打算等下朝,见见张忠,跟他说说思想张节度使之情。

此时李白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听到了苑中怕别人听不到,专门负责传话的太监墙内的传递话语声,想想自己的那个妻子,觉得自己白活了,张小宝结婚竟然能行朝礼,还从未听说过。

想到这,李白转身便走,主簿连忙拉一下“太白,你干什么去?不想见张小宝了?”

“写诗,给家人写,给张小宝写,家中还有一妻。”李白停下,遥望着远处又道:“既然不能她一个朝礼,那就给她别的,回见。”

“哎那,可是……太白,帮我也写一首,不给香池楼的玉儿,给家里的,这边,错了。”主簿微愣之后,想到了点什么,跟着边说边走出去。

含元殿上,张小宝和王鹃的婚事落定,在群臣以为群臣以为要给阙特勤等人封官的时候,张忠却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一要事相议。”

一双双眼睛突然看了过来,此事的张忠在众人眼中那是光芒无限,不是因为他的尚书身份,尚书多了,但能有子女结婚都由朝廷管的尚书却没见过。

一个个的看着张忠,心里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就是了。

李隆基点头“张卿但说。”

“今早臣在状元楼见过我儿小宝,吃饭时,言及工部事,小宝与臣说,工部如今正是朝廷拨款,然,工部人员众多,应自给自足才是,故此,予臣一份计划,让工部做买卖,首先要做的是出租蒸汽机船只。

臣恐蒸汽机秘密外泄,故不曾答应,又担心此事重大,不得不询问一番,若其他人同意,臣会再宝。”

张忠激动地说道,不是因为蒸汽机激动,那玩意摆在那里没什么,主要是通过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婚事。

先前他还操心,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一系列的步骤,早上听自己的小女儿小贝说可能用朝礼,这心就一直悬着,怕朝臣不同意。

现在事情有了结果,一想到将来的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

李隆基看着张忠的样子,就想不明白,张忠这个人怎么就能有那么淡然的儿子和儿媳妇,看看人家小宝,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从来多是那么的荣辱不惊,昨天好不容易占点上风,结果人家没过门的媳妇好啊,愣是从自己这里弄走了一堆锦。

心中叹息一下,李隆基也不管阙特勤一帮人是否着急,对张忠说道:“张卿操劳了,蒸汽机现在研究的究竟如何了?按照当初制订的规则,需要一代代更替,到第几代了?”

“二代,正在研究的是第三代,小宝的意思是说把二代的拿出来,装上船,送到渤海入口处,对外租赁,臣问起,又不肯与臣详细说,说怕臣操心太多。”

张忠在说话的时候,心中根本没想什么蒸汽机,想的是小神仙的儿子和儿媳妇以后生一堆小小神仙,到时候一家子更热闹了。

“臣以为不可。”未等李隆基开口,源乾曜站了出来,阻止道。

换成平时说别的事情,他不会管,但是蒸汽机的事情他不得不过问,那可是大唐除了电报之外的最先进技术。

他看过蒸汽机的船只,速度很快,最主要的是节省了人力,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好地带动螺旋桨,只是旁边有轮子,可那船后下方配备了螺旋桨,关键的时刻一换档,哪怕轴承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短时间内一个冲锋还是能打出来的,配合上火炮,威力不可估量。

这东西要是租出去,被别的国家弄到手一个,拆开研究技术,那大唐得有多大的损失?

不行,绝对不行,这或说什么也不能在听张小宝的。

源乾曜心中合计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张忠。

张忠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行就行,不行那便算了,工部到时候还像以前那样做。

李隆基皱皱眉头,不是因为要租赁船只,工部自己赚钱,技术外泄的事情,而是想不出来小宝又要干什么,渤海,那么相对的应该是日本与新罗才是,究竟放在哪个国家身上了?

“陛下。”站在侧后的高力士往前探探身。

“恩?”李隆基微微侧头,作聆听状。

“臣估计小宝又有大动作,可能是昨天陛下您答应帮他进行婚事的缘故,所以他大唐的事情上了点心,按已往的情形,小宝的计划最终会形成连环,事情绝对不会像张尚书说的那样简单。”

高力士帮干儿子说话,那意思是让李隆基答应下来。

李隆基颔首,坐直身子,看向前面的张忠与源乾曜,开口道:“张卿,既然是小宝出的主意,朕本应答应,但此事太过重大,朕需要详细的计划,以安人心。”

“是,臣记下了。”张忠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不管有没有详细的计划,都会小宝,只是为了封别人的嘴,不得不要一份。

源乾曜在旁边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只能等待计划书,仔细看看,看看张小宝那几近于妖的算计还能干出点什么。

此事也算是说过,其他臣子没有插言,不敢直接反对一张小宝拿出来的计划好用,自己岂不是话多,再被张小宝认为别有用心,以后能享受到的好东西就没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隆基才把目光放在阙特勤等人身上,开始封官,褒奖,又作了一个承诺,好好对待后过来的大唐子民。

阙特勤一行人从开始到被封赏,一直没有表露出不满意的态度,他们已经没有人手可用,再也不能跟李隆基提什么条件,同时他们更怕的是真要表现出不和时宜的态度,被张小宝知道了,还不一定弄出点什么呢。

状元楼宅院中,小贝九个人还在睡觉,昨天又吃又玩的,累了,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他们也没醒。

与小远住在一张小床上的小贝,把小远挤的快要掉下去了,要不是小贝还拿小远的胳膊当枕头,估计小远现在就睡到地板上。

“让你给我作首诗也不做,要不是有外人在,我,我就让你知道厉害。”睡梦中的小贝嘀咕不停,过来看弟弟妹妹的张小宝和王鹃弯下腰听小贝的嘀咕,模糊中听到这样一句。

给妹妹擦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张小宝笑容满面地看向王鹃,并张开胳膊。

“干啥?想当靶子让我练拳?”王鹃不解地问道。

“没啥,抱抱。”张小宝往前凑。

王鹃站着没动,任凭张小宝搂住,说道:“大白天的干什么,跟个孩子似的,你多大人了?走吧,陪你去完善计划,一年内解决新罗,削弱日本,你的目标到是不小,可未必会成功。”

“先做着,只要新罗有野心,我就有把握,是不是等着订亲的步骤走完,不用管后面算日子,然后成亲,我们就可以……?就可以睡在一起?”

张小宝别的事情都比较痛快,就是遇到这种事情不会办。

王鹃还非要故意逗他,说道:“是,那从今天开始,晚上就不要住一起了,省得你睡觉跟小贝似的,不老实。”

“我是说那什么。”

“什么?”

“就是数星星。”

“你呀,当初怎么就没收集到你这方面的资料呢,傻乎乎的,走,下去,看看有多少官员送来帖子,里面有没有言及事情,有用的要好好看看。”

王鹃对张小宝在这方面的评价就是可爱,就那么被张小宝搂着一步一步挪到门口。

“这里有一个李白的,说他在都事的职位上的事情,给,你看看,很有意思,竟然还提意见了。”

翻找一个个名刺及随名刺而来的帖子,张小宝发现了李白的,随手递给王鹃。

“写什么了?我瞧一眼,李白也不容呢,好在现在他的处境比历史上的强多了,我真不知道应不应该让你这样帮他,如果以后真多了一个叫李白的尚书,那么是不是就少了一个诗仙?”

王鹃拿过来看,一看突然笑了“这个李白,就知道出馊主意,让他校正一下表格,他竟然说看着费劲,要把表格弄成透明的纸,填表的人字体要一样,然后两张纸一罗,不同的地方就看出来了。

诗仙李白呀,要是别人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想?不过这个方法,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出现过类似的。”

“那当然了,类似就对了,签合同的时候上下两层,签的字印上去,不就可以骗钱了么?只是技术比这个先进点,没什么。

李白写诗的事情你就甭想了,要不咱们再给他按照你说的历史走一回?既然我们来了,就当成另一个地方吧,故事,都是故事,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张小宝对这方面还是有权威的,一想到王鹃偶尔提到过的某某历史人物,有点恍惚。

王鹃在李白写的办法上打了一个大大叉,并在下面写到‘做事如写诗,慢慢积累,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放在一旁,把头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轻轻地说道:“好在有你,不然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一会儿去拿药。”

“什么药?”张小宝伸出胳膊搂着王鹃问道。

“今天晚上数星星不留下后遗症的药。”

“那是什么药?”

“不拿了,你还是继续数月亮吧。”

“又怎么了?数月亮数月亮,关于新罗的计划书呢,我让他们全去数月亮。”

天上的云,还是那么悠然地飘着,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兴庆宫池塘旁,李隆基和几个重要的臣子坐在腾椅上,椅子的旁边用烙了几个金字‘水云真品’。

天热,旁边有风扇吹着,还有镇了冰的酸梅汤被人不时饮上一口,更有大伞打在头上,这本应是惬意、清凉的时刻,包括李隆基在内,除了张忠外,所有人都是不停地冒汗,冒冷汗。

李林甫手哆嗦着拿有一罗纸,刚刚看过,又摆回在小几上,使劲喘息两下,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望后一靠,失去了所有力气般地说道:“狠,真狠,不知道收拾完了新罗,下一个会是谁?日本,或是西南方那边?”

李隆基没去管李林甫的失态,吧嗒两下嘴,觉得还是干,又拿起桌子上张小宝送给高力士,又被他给抢来的特殊凉茶,灌一口,眼睛在臣子们之前扫了下,最后停在张忠那淡然的脸上。

别人全出汗,只有张忠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张小宝,那是儿子,计划中说的是邪了点,但儿子是小神仙嘛,正常,一切正常。

李隆基看了一会儿,说道:“张卿,小宝最近有没有提回河北道北部的事情?”

“没。”张忠摇摇头“估计得等到秋天,等种的作物成熟才会回去,他娘想他们,小宝也想让小贝多在我们面前呆一段时间,顺便等着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四项结束,至于请期那就不管了,到时候再大大好迎亲。”

张忠是过来人,知道儿子的心思,同时也觉得儿子和别家的孩子确实不一样,那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稍微富贵点的人家,早就与别的女子行过周公之礼了,看鹃鹃就会发现,还一点事情也没有。

年岁大了,想了,也不用多管,至于王家女儿在没成亲之前和自己儿子有点什么,想来也不会在乎,总不能因为要成亲,就非把两个人给分开。

李隆基也懂,他更管不到了,把小几上的计划书拿起来,随意地翻动,说道:“朕记得最开始知道小宝和鹃鹃的消息,那时两个人用计,还是赚钱,后来是给地方建设,现在是不出计划则已,一旦出了,必然是亡人国之计。

如此看来,工部可以在船上装蒸汽机,然后送到渤海入口的地方去出租,不管是新罗还是日本,谁动心思,谁就先倒霉。”

李隆基说着又看向源乾曜,他曾经反对。

源乾曜与李隆基对视了一眼,说道:“臣同意,但要注意我大唐过去看管蒸汽机的人身安全。”

他此时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计划中写的明白,随着去远处的人回来,有一种叫橡胶的树上会流出东西,那东西用途多,其中的一项是密封,配合冶炼技术的提高所生产出来的铜垫与铝垫,能够在短时间内让蒸汽机的换代达到非常高的程度。

还有对石脂水的提炼研究,只要弄出来叫汽油或柴油这两种东西,甚至是酒精的纯度够高,马上就有另一种比蒸汽机更好用的机器,叫内燃机。

到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用在军事上,民生也就可以逐步开放一些不太重要的技术了。

计划中还提到,蒸汽机的船租赁,并不是让租的人亲自来管,而是大唐派人去负责那个机房的一应事情。

一个是赚钱,可以多赚一份钱给工部,让工部不要过多的依靠朝廷财政拨款,另一个是训练船员,同时维修的人也可以练手,为制造新的机动船提供一个直观的资料。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两条,而是第三条,第三条写的是,无论是新罗要到新缘岛旁边的岛去弄糖,还是专门为了想获得大唐的技术,都必然会花钱租赁。

到时候要价高点,他们也会接受,现在的新罗本来很多地方的树木已经被砍伐,同时帮着大唐种棉花,国力看上去好象在上升,其实却是更多地依赖大唐。

那么本身没有多少积蓄的新罗,还要拿出来部分钱,财政方面可谓是雪上加霜,接着种甘蔗和甜菜需要人手,与当地的人冲突时需要军队。

到时,新罗人口分流,一部分跑到了遥远的岛子上去,经济产生决定性的依赖,人口少了,那么新罗也就差不多可以并到大唐来。

如果在蒸汽机船租赁的时候,新罗人想要用武力来夺,那更好办,王鹃已经快变成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了,可有人觉得刀不利乎?

几点中和起来源乾曜拿不出反对的理由,要是非得反对,那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前面有个张说就那么干的,结果自然不用说了。

如是的思虑,源乾曜又出言道:“陛下,臣心中还有疑惑。”

“道来。”李隆基见源乾曜不反对,态度相应的也变得不错。

“臣想问,后续计划,但凡知道张节度使的人都明白,其在出计划书时,一定有补充,补充的计划更狠辣,臣不信只有这一份解释性的计划书。”

源乾曜还想所求更多,他总认为张小宝对钱比较关心,不管做什么,最后事情做了,钱也会赚。

李隆基向张忠看去,张忠还稳当地坐在那里,不时捏起颗葡萄塞嘴里,这是儿子和儿媳妇告诉的,在外面热的时候,不要总喝水,容易造成盐份流失,让人更渴,脱水,最好是吃水果,水分大的,能补充水,还能补充糖及其他对身体有用的营养,而且这个果糖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怕胖。

张忠当然得听了,儿子和儿媳妇不可能害自己,所以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吃掉不少水果,此时见皇上看过来,眼神茫然地摇头“臣也不知,至于赚钱,那也是朝廷的,臣家中不缺钱,小宝即便是为家里赚,那也不过是一点点而已。”

老头源乾曜撇撇嘴,胡子也跟着动了两下,腹诽不已,对张王两家来说,赚一点,那么这一点拿出来对别人来说的话,就是巨大的财富,而且张小宝不放过任何机会,每次事情都要赚一点,还是可以长久得钱的那种。

可谓是集腋成裘,估计现在朝廷的财政突然没钱了,只要把张王两家给抄了,朝廷一文税不收也能支撑个三五年的。

“臣没别的了,就想知道后续计划,希望张尚书催催。”源乾曜看张忠嘴不停地吃水果,有点鄙视地说道。

张忠也不在乎,难道在家里不缺水果,在外面就不可以吃了?何况宫中的水果和家里的没什么区别,都挺好,吃了不难受。

把口中的葡萄咽下去,张忠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会去问张节度使,但张节度使说不说,我不能保证,毕竟我这个工部尚书管不到节度使,或者源中书亲自去问问?”

源乾曜差点气死,嘟囔道:“这父子当大官就是好,关键的时候还能用身份来区别,需要的时候上儿子,搪塞的时候就成节度使了。”

李隆基不管这些,他得到需要的信息就行,又吩咐张忠两句,让几个人离开。

等人全走了,李隆基又向高力士问道:“小宝大了,上次说让他今年参加春闱,他没回来,错过了,还要等明年,能不能想个办法,我想把他调回京城,让他进中书省,除了中书令不能让他当,其他的都行,那时我也好省心。

到时他就是说得算,源乾曜就当一个顶在前面的人,由小宝坐镇中书,我可高枕无忧矣,还有鹃鹃,也放到中书省,管管军事方面的事情,本不想让女子当官,可鹃鹃是个例外,估计小贝长大了也得安排个好位置。”

高力士点头道:“臣也知道让小宝在中书省同领全唐放心,但小宝似乎不喜欢守在一个地方,鹃鹃的心思则是更多地放在小宝的身上,臣觉得的还是先问问他二人为好。”

“恩,问吧,实在不行就加一场秋闱,状元给他留着,他不是一直在学,就想凭真才实学考个状元么?你说定亲完了,应该给他们送什么贺礼?朕看出来了,小宝等这一天等很长时间了,哈哈哈哈,竟然去看月亮。”

李隆基一想到张小宝那冏样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高力士也是极力地忍住,他也想不明白这个干儿子在别的方面聪明伶俐,可谓是参天谋地,为何一到这种事情,就跟变个人似的。

“陛下,臣觉得寻常之物送不出手,钱财更是不可,官职即便未曾定亲该给也得给,是否应该送个地方?如湖或山?”

“华山?太大了吧?那找个小的。”李隆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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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芙蓉园内曲水潺

杯樽沉浮一流水,弯弯转转曲又回。何来彩蝶共琴舞,翩翩追寻闻香醉。

暖日,芙蓉园,曲江池畔。

张小宝和王鹃终于有时间和亲人们一起出来聚一聚,带上各种炊具,选个好位置,有内院女子轻奏琴箫。

两个人则是笑声地跟父母爷爷奶奶说说近段时间的事情,几个小家伙四处乱跑,偶尔过来要一口吃的,转身又去玩闹,连张小海这个平时比较沉默的人也变成了孩子。

在周围相距二百米范围处,整个一圈被五百护苗队的人守住,任何人等不准靠近,哪怕今日这个皇家家园林对外开放,寻常的人也别想到张王两家一处所在观看、游玩,没人与他们挨个讲道理。

就算这样,负责芙蓉园的管事之人也吓的不轻,又在外面布置一层护卫,这一家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多少个脑袋也不够砍,按他的意思是把整个芙蓉园给封了,可张王两家的人绝对现在做的已经很过分了,不曾同意。

“娘,您平时怎么保养的?跟孩儿说说,孩儿看着能不能出一种新产品,或者是新的保养方法,建一美容院,一定赚钱,不信您问问外面进来游玩的人,看您像不像我姐姐?”

张小宝给奶奶揉着腿的时候,不忘了跟母亲说话,两句话说出来,张王氏噗嗤一声笑出来,瞪了儿子一眼。

“嘴变花花了,去跟鹃鹃说去。”

“没,说实话呢,不信问我爹,我娘越来越年轻,这可咋办?看样子我得想办法弄出来让男人也别老的太快的东西才行。”

张小宝继续哄着张王氏,张王氏明明知道是假的,听了却还是高兴,又心疼地看着儿子,说道:“不要事事操心,天下那么大,管不过来,只要你们好好的,娘就高兴,还有鹃鹃,可不能欺负,不然娘也不饶你,鹃鹃,来,到娘这里,跟娘说说,小宝欺负你没?”

王鹃正在那里绣花,凑过来笑着说道:“欺负了,欺负的可厉害了,是不是小宝?”

“你这人咋不说实话呢,我还在看月亮,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人啊,得有点良心,娘,别听她瞎说。”张小宝连忙抱屈。

“娘自然信鹃鹃,鹃鹃,让娘好好看看,跟娘说说话,小宝,你去你爹那,工部最近忙,别让你爹累到。”

张王氏搂过王鹃,赶跑张小宝,又与未来的亲家聊起来。

小贝疯了一会儿,看别人弹琴,也让人抬了一张,放到离家人很远的河边,已经出了保护的那个圈,护卫只好又分出来几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以免出事。

小贝拉着小远过来,在琴上弹了几下,扭头看小远“有没有那种琴心相和的感觉?”

小远被拉来时,正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背诗呢,打算好好显摆显摆,结果被小贝打断,情绪明显不怎么好,低声地嗯了一下“有,善哉,峨峨兮若泰山。”

“泰山?我才没想那么远的地方,我看着蝴蝶弹的,看样子你和我心意还是不能像哥哥姐姐那样相通。”小贝遗憾地遥遥头。

小远快哭了,真遭罪“小贝,商量下,不学大人说话行吗?心意相通?你得做出让我心意相通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校琴呢。”

“你才学大人,我本来就不小啦,我找心意相通的人去,不要你啦。”小贝气呼呼站起来,眼睛盯在河边的一处地方,那里有几块大石头,其的一块上坐了一个小男孩,眼睛看着水,不知道想什么呢。

小贝得意地看了小远一眼,向哪怕跑去,小远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脑门,对身后的护卫吩咐“跟上,别掉水里了,我回去和爷爷,算了,我还是跟去好。”

小贝小跑着来到石头处,好奇地打量起坐在那里看水的小男孩,她估算不出年龄,暂时决定把自己当成姐姐。

于是问道:“哎,小dd,看啥呢?”

小男孩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扭头警惕地看向小贝,见小贝是个女孩,这才稍微好点,却不说话,明显比不上小贝等人那样成熟。

“说话呀,说话姐姐给你好东西吃,姐姐这里有糖,跟姐姐说,是不是看水里有好玩的东西?”小贝从挎包掏出糖来塞过去,询问。

小男孩一看到糖,高兴地伸手接过来,难过地说道:“父亲不要我了,也不要母亲了。”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爹亲口对你说的?”小贝怀疑地问道。

“爹考完春……春……。”

“春闱。”

“恩,春闱,要在这里当官,天天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想娘,让爹爹找来,爹爹不答应。”小男孩难过地对小贝说出原因。

小贝点点头,又问:“小dd,你几岁了?”

“六,六岁。”

“那是虚岁吧,你保证比我小,叫姐姐,那你爹都和什么女子在一起?姐姐帮你想办法,小远,快过来,听听,出大事了,我这个弟弟挨欺负了。”

小贝把年龄的事情模糊化,依旧当姐姐,回身向小远招手。

小远快走两步,挤眉头,一改以前在小贝面前软软的样子,沉着脸说小贝“别随便认亲,你什么身份不知道?万一被人利用了,哥哥姐姐还要操心,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整天跟个孩子似的。”

“知道啦,那小dd,你说,你爹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小贝嘟着嘴,转回头去又对小男孩问起。

小男孩哪会像小远小贝这样说话、想事情,只能自己努力想想,小声回道:“有钱,我爹是万,万……的主簿,有一个女子来找我爹,给我爹酒喝,还有好吃的菜,穿新衣服,在那边,弹琴喝酒,我自己跑出来。”

小男孩受化的时候伸手指向曲江下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小贝点点头“那你跟你爹说呀,让他好好做事,把你母亲接来。”

“说,说了,爹说,他是主……。”

“主簿,是吧?”

“嗯是官,就要那样,我娘还在家等。”小男孩一说起娘,眼泪就流了下来。

小贝吧嗒两下嘴,道:“哦知道了,万年县的主簿,官啊,好大的官儿,万年县,京畿道的,比上县还厉害,主簿应该是,小远。”

“正七品上,刚刚考完春闱,就能得一实职七品官,确实了得,比你那建安县县令职还牛气,你想干什么?”小远这方面记的比较清楚,平时在小贝旁边,跟秘书似的。

“不干啥,想认识一下,小远,你说一个刚刚当上官的人就能抛妻,这以后要是遇到点什么事情,他还不得出卖我大唐?主簿,理钱财之事,你我身负巡查大唐天下众官之责,遇到了不问问,岂不是失职?”

小贝背个手,一番大道理讲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如果声音不是童声,那就更好了。

小远叹口气“万一人家有苦衷呢?”

“我帮着解决,你去不去?不去我告诉姐姐,还有你母亲。”小贝摸摸小男孩的头。

“要不要我去取印?咱把大理寺的也带上,连抓带查。”小远配合着说道。

小贝得意一笑,拉起小男孩“我都带啦,常用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放?走啦小dd,姐姐帮你找娘。”

“哪常用了?就用过两次,能直接被任命成七品实权重要地方的官,估计有点靠山,查吧查吧,闲的。”

小远跟在后面,摇头叹气。

等走到地方的时候,小贝已经问出了大概的事情,小男孩姓马,父亲也姓马,叫马庞,字天辽,家住都畿道,就是洛阳那块,年龄小男孩不清楚,只知道前年考过的举人,今年又考过了科举,明经科的,成绩还不错,第二十二名。

考过了之后,榜一出,就有人过来拉着去喝酒,然后认识了那个女子,到现在已经两个来月,女子家的宅院大,要走四个门才能到睡觉的地方,前几天还把京城的动物园全看了一遍,不管是单独花钱的还是不花钱的。

小男孩又跟着去得意居吃过两回饭,在四楼吃的,没上五楼,更没有上到房顶,小男孩的衣服是在京城水云集团下辖的馨柳童装店买的春季主打装。

这些事情小贝和小远知道了以后,总结了一下,那女子家应该有官宦的背景,而且有点钱,但是权力不大,否则也不会上不去五楼,因为五楼的价钱并不比四楼贵,却有更好的新菜式,但那需要身份的。

这个身份有两种获得的途径,一个是京城五品以上官员,一个是在大唐钱庄有一亿存款的,也就是十万贯,必须总有,那个是保证金,有保证金的不仅仅在得意居有特殊待遇,就是张王两家的买卖也是如此。

十万贯对很多人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儿,但对张小宝来说,这是信誉保证的底线,当然这钱不归张小宝管,放在钱庄,张小宝怕开了这个先例,有人利用保证金进行犯罪。

“夏日曲水映妾心,曲水绵绵多有情。绵绵冗绕挥不尽……。”小贝到来时,正有女子弹琴唱曲儿,也不知道是谁写的词,那叫一个难听。

再向那边看去,有十来个人,仔细数,如果没有人离开的话,那是十三个,加上小贝旁边的小男孩,共十四人,男六女八,刨除小男孩为男五女八,有一女弹琴轻唱,另一女拂箫。

盏来盏去的,喝的好不快活,有一人身穿浅绿色花纹官服,算是十三人的心,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他。

不用说小贝和小远也知道这就是小男孩马小儿的父亲马庞了,其身边有一女子,斜身半倚,娇笑滟滟,态度极暧昧,想是那个人家的女子。

小贝撇撇嘴,嘟囔“紧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七品官,出来玩还穿官服,早知道这样,我把我四品的官服穿来,吓死他,恩,还有我的金鱼袋。”

“人家好不容易当回官,威风一阵也对,就怕他眼睛不够亮,得罪人,在京城别说官大,怎么问?”小远也是看不起的样子。

“看我的,小dd,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们吃东西?我们饿啦,我看烤着的那只羊就不错,能熟了,还有酒,葡萄酒,也可以来一点,是吧小远?”

小贝对小男孩说道,又想喝酒,怕小远告密。

小远没出声,表示默认。

小男孩有点怯怯地点头,走在前面往烧烤架子边去,不等到地方了,就被现。

“小儿,跑哪去了?刚才找你找不到?这两个是谁家的孩子?”马庞看见儿子后,眼睛放在小贝和小远的身上,看两个人的相貌都不错,清秀,干净,再看衣服,却疑惑起来。

小贝和小远今天穿的是绵线的衣服,淡黄色的,乍眼一看又好象是白的,没有丝绸那样顺滑的感觉,穿在身上很舒服,吸汗,还透气。

如今现在有点身份的人都喜欢穿牌子的衣服,牌子也是在张小宝和王鹃带动下才兴起的,或是绣在袖子上,或是衣服的胸口,要不放在领子处。

小贝两个人自然不会穿什么牌子的衣服,自己家专门给做的,用料考究,剪裁合体,样式新颖。

还有鞋也是,别的人家有点钱喜欢穿皮的,皮靴皮鞋,小贝二人穿的是布的,底高,里面空,像休闲鞋,因为现在的季节穿皮的捂脚。

就是这么一身打扮,把马庞给看迷糊了,那合身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平常能弄到的,只有专门制作才行,可又不是丝绸,要是棉布吧,又太过细密,同时找不到针脚。

谁家的孩子,什么身份?家大人在哪?

带着疑问,马庞没有直接撵人。

小男孩明显怕父亲,懦懦地说道:“我去别的地方走,遇到了他们,说饿了,想吃羊。”

马庞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对小贝和小远招招手,待二人来到近前,和蔼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家住哪?”

说着话,他看小贝可爱,想要摸摸小贝的脑袋,小贝连忙往后退两步,不是怕自己被碰到,是怕马庞挂掉,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把狙击枪瞄着呢,总不能刚见面就害死人家。

“我叫小贝,他叫小远,我们青梅竹马,家住在……住在,现在住京城东市旁边,有做买卖的。”

小贝没说假话,很诚实,只是说出来的话有选择。

马庞一听就误会了,被小贝给带到沟里,认为小贝和小远是两个买卖人家的孩子,在东市那里有摊位,京城人士,做小买卖的,家人趁芙蓉园开放,带出来玩,结果乱跑,遇到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还有点小纳闷,自己明明穿着官服,小孩子看到了通常应该害怕才对,为什么从两个孩子的眼看到的只有纯真,不怕也不好奇。

“王强,给切点肉,切薄些,让小贝、小远吃。”马庞不再去猜测,吩咐身边一人。

这人马上过去切下来两大块,又给分切成小块,送至小贝二人面前。

小贝小远也不可以,接过来找个能坐的地方,把托盘往腿上一放,直接开吃。

吃两口,小贝停下来,肉片是薄,但有点大,总会蹭到嘴,停下的小贝翻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出现了一把带齿的小刀,还有一根小叉子,这才一手刀一手叉割起肉。

小远也同样得到一份餐具,和小贝一样吃着。

看到两个人如此的吃法,马庞心再也无法平静,两个小孩子吃的度看着不怎么快,但肉却一会儿就没了两片,而且怎么看都觉得两个孩子吃东西时候的动作有一种优美,好象不是吃东西,而是表演一般。

切肉,叉肉,送到嘴里,动作非常熟练,一看就不是刚开始学,什么样的人家能这样培养孩子?

小贝又吃了一片,停下来,对着马庞甜甜一笑,说道:“马主簿,多谢你请我和小远吃肉,没想到你还认识隶王李琰啊,竟然用的是带有隶王府标志的餐盘,呀,还是水云出品呢,怪不得不要妻子了,是不是觉得飞黄腾达之日可待?小远你说呢。”

小远也吃了三片了,点头“是很厉害,羊也不错,我尝着觉得是丰州的小羔羊,肉嫩而不松,滑而不腻,膻味淡,略带奶香,这应是丰州特供给宫的,没想到也能弄来,让我不得不称赞一句,马主簿,你行,好本事。”

马庞此刻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对待小孩一样的想法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微张却不动,端着酒樽的手不停颤抖,让那酒荡起层层波纹。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要干什么?”马庞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你的官就没啦,李琰护不住你,也不敢护,马小儿他娘呢?”

小贝晃着手的刀叉,说出来的话让人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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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如何处置难中难

马庞无暇去顾及两个小孩子说起话来跟大人似的,他已经被吓的魂快飞了,隶王李琰,对方可一语道破,而且竟然还能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一只羔羊,这种羊喂食不同,据说还要为中药,凡是不吃中药的羊会被淘汰。

两个人一个女娃子,随便看一眼,可只餐盘是隶王府的,另一个男娃子尝尝,便可说出养的产地及品种。

还没傻到底儿的人,想想就能知道,两个娃子生活的家一定非同寻常,谁家的孩子?不是做小买卖的吗?

‘问我什么来着?我儿子他娘?还说不让我当官,就是隶王李琰也不敢管?不对呀,隶王李琰那是皇上的儿子,难不成是小儿对他们说的?故意来诈我?’

马庞思忖着,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没去管身边几人的注视,把脸一板,对小贝小远喝道:“两个小屁孩,说,谁让你们过来消遣本官的?”

“就是,那来的不懂事的娃子。”马庞身边的女子跟着说道“把你们家大人找来,你们可只马主簿的官有多大?知道隶王是谁?杀你们全家,没人敢说话。”

这时不用一直冲在前面的小贝说话了,小远作为一个‘男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表现出应有的勇气,伸手把小贝护在后面,吐了口唾沫。

“呸主簿多大的官?万年县的主簿正七品上嘛,好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在京城也敢说自己官大?我今天就抓了你,明天一早带你上早朝,

你别动,别说我没提醒你,动一下,死,杀我全家?小贝你别动,往后站,我收拾不死他,当我王小远是泥捏的?别动。”

小远一改以前那种柔弱的模样,好似换了个人一般,对着马庞大骂特骂。

小贝满眼小星星,这一刻她觉得小远实在是太‘帅’了,‘芳’心彭彭地跳着就打挎包,从里面往外掏东西,并对小远说道:

“我没乱动,我掏枪呢,凭他这一句话,我杀他一家,皇上伯伯也得称赞我一声,咱们家啥时候能让别人威胁了?吐蕃的血,流的不够乎?”

说话的工夫,一把粉红色,点缀着小星星的掌中雷就被小贝拿出来。

马庞一行人见识不小,看到小贝拿出来的东西,一瞬间就认出是什么,手枪。

他们可不会像张小宝和王鹃那个时候,见过很多玩具枪,现在能拿出来这样东西的,基本上都是真的。

被小远喊一嗓子,加上小贝的手枪,马庞十三个人全老实了。

“小,小丫头,别,别开枪,投降,我们投降。”马庞为人机敏,也不管对方大小,先把手举起来,其实越小他越怕,小孩子才不管那许多,说开枪就能开枪。

其身边十二人相继举起手,汗水不停地流,他们想不出来面前的小娃子哪里来的枪,但能有枪,说明身份非同小可。

“小远,给,拿着,你是男的,劲比我大。”小贝比画了一番,又把枪塞到小远手中,小远一手握枪,一手死攥着另一只手的手腕,他明白后坐力会有多大。

小贝撸撸袖子,把餐盘中的羊肉又吃了一片,还不忘喂小远一口,吧嗒两下嘴,说道:“丰州的羊给你们吃,可惜了,还有,不要叫我小丫头,本官乃是堂堂四品,巡查大唐所有官员,你就是把中书令源老头找来,只要他犯错,看到我也得哆嗦。

说,马小儿他娘你打算怎么办?不是我瞧不起你,区区二十多名的明经科,还是个七品的小主簿,看给你得瑟的,听我哥说,我爹当初还是进食科的状元呢,回家还不是早上起来帮我娘画眉?

还有我哥,挥手间,千里尸殍,那也喜欢给我鹃鹃姐姐做饭吃,还帮我鹃鹃姐姐数月亮呢,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小贝,这事儿不能说。”小远用肩膀碰碰小贝,提醒道。

“哦,不说,你,马主簿,本官大唐官员巡查使兼大理寺少卿事,皇上伯伯不说话,也算是默认的刑部侍郎,问你,你怎么想的?”

小贝反应过来,重新把话题归到马庞的身上。

马庞已经不用别人提醒小贝的身份了,他听到鹃鹃二字的时候猜出小贝是谁了。

全名张小贝嘛,她旁边的那个小远,一定是王小远了,三水县张王两家的娃子,户部尚书张忠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张小宝及王鹃的妹妹、弟弟,据说可以随意出入宫中的那个小家伙。

马庞想哭,怪不得对方说隶王李琰也不敢管,确实,李琰哪敢招惹这一家子?

又看看旁边的女子,想到她刚才说要杀小贝一家,马庞不由得打了寒战,眼睛一瞪,刚要说点狠话把女子推出去,却又不忍心那样做,自己叹息一声。

“哎”小贝也跟着叹息一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刚才马庞把身边的女子推出来,那么马庞死定了,在小贝看来,已经有一个女人难过了,再让另一个女人难过,马庞就不是个男人,比小远差大远了。

“你说怎办就怎办。”马庞不再把小贝当成个小娃子,只期待张小宝和王鹃无暇管此事,不然凭王鹃的性格,受到威胁,很可能来个斩草除根。

小贝一时间也迷糊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对,看看旁边的马小儿,使劲晃了晃脑袋,说道:“抓起来,我去问我哥哥和姐姐,真麻烦。”

小贝的话音刚落不久,从四下冲出来许多人,把十三个人给围起来,押着随小贝往回走。

等一到地方,别人还未询问,小贝就跑到张小宝的近前,、张开胳膊让张小宝抱起来,说道:“哥,咋办啊?”

“什么怎么办?”

“就是……。”小贝把情况从头到尾说出来。

张小宝面露无奈,道:“难啊,明日上朝的时候说吧,小贝你自己去提,让别人讨论下,此是可不好办,人性,谁能管得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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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闺闲话又早朝

“小贝今天和小远抓了个官。”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小宝伸出一条胳膊让王鹃当枕头,另一只手搂着王鹃的腰,嘴贴在王鹃的耳朵上说道。

“我知道,怎么了?”王鹃用手压着张小宝的手,不让它乱动,回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万年县的新主簿倒霉,小贝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当,看不惯别人找几个女人,这点是教育无法弥补的,除非……。”

“除非你再找两个是不是?看上哪家的了?我帮你参谋参谋,咱小宝一般人可配不上。”王鹃的手也不压着张小宝的手了。

张小宝的手却突然变得僵硬,一动不敢动,以前还能往上凑凑,过了十几息,这才重新恢复过来。

“也行,状元楼对面那家买扒羊脸卖的不错的小店,他家有个闺女,粗略看去,应有二八年华,人长的好,一米六以上的身高,给人第一感觉就是胸大,按现在人的话来说就是奶水多,将来孩子长的壮。

第二眼看去就是俊俏,圆圆的瓜子脸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尤其是那张嘴,一抿的时候嘴角翘起来的距离远,让人能真切地感受到其弧度。

我看了几次,现她的头也漂亮,人家都手云鬓什么的,我觉得看到她的头,云鬓已经过时,她那是层云叠嶂,嗓音也非同寻常,说话能让人听清楚,不像你,平时跟我说话软软的,柔柔的。

小腰一点力度也看不出来,还有腿也不够粗,站在那里一副不经风霜的模样,让人担心,加上这仅仅是一手可掌,坚挺又微微上翘的胸,摸的时候…….。”

“你再动?现在你还是数月亮时期,上次给你数星星的机会了,你没把握住,所以要明白自己的处境,老实点,拿走,你……哎呀,使那么大劲,疼,这两天不行,你昨天早上走的太早,去哪了?我现你这两天早上总有借口离开。”

王鹃说着话,想要翻个身,最后还是放弃了,把身子又往张小宝近前挪挪,询问起来。

张小宝突然脸红了,好在天黑,屋子就有一个橘红色的灯,朦胧地亮着,看不出来,缩缩头,答道:“没,没去哪?就去看对面那个漂亮的女人了。”

“真的?真要那样,还真难为你了,内院漂亮的不少,你一句话还不是马上就乖乖上到你床上?非要去看那个腿比你腰粗,稳当,腰能装下你仨,壮实,大嘴丫,鼻孔微微上翻,头不怎么梳,表现自然的女人,你的神经系统还是很坚韧的嘛。”

王鹃侧过脸,与张小宝对视,轻声地说着。

张小宝又往回缩缩头,不好意思地笑两声“其实,其实我这两天早上是去看我家的产业了,将来娶你的时候好多送嫁妆,诶,我突然想来,咱们专门卖饰的地方,新进来一批和田玉,你喜欢不?给你做个镯子,做一对儿。

好吧,我感受到了你似水的目光,别瞪我,我招,我啥都招,其实我不是去看玉了,我是去看补品,滋阴壮阳的,毕竟你允许我数星星的时候,我们的底气得足点不是?

你这人啊,咋不相信我呢,是,我以前诈骗过不少次,两手血腥,认为我说谎也不无道理,可事实是,因为身体原因和把精力都放在‘正规’买卖上,没考虑男女的事情,但也明白做那种事情的要求,是吧?

你干什么?你别碰我头,老婆,我才现,你真美,对我还温柔,还……我去京城与我家有买卖关系的青楼啦,行了吧?我不知道怎么做,去偷偷听青楼女子和顾客。

我找的借口是最近有一部分想要破坏我家买卖的人秘密进如京城,然后偷听,想学一学,明天早上准备换一家,今天的那家早上人家都不做什么了,我笨嘛,是不是不怨我了?”

王鹃愣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往前凑着亲了张小宝的额头一下,笑着说道:“怪不得昨天知道手乱动了,本事大呢,只偷听两天,就知道怎么动能让人舒服,当初在监狱里求学时,一定也是个好学生啊。

这要是让那女子和恩客知道了,还不得四处宣扬?组织起了大富翁顶级排行帮,掌控无数钱财的大唐钱庄,经济战搅动漫天风云,出计亡人国的张小宝,竟然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要偷偷看别人,被看的人也会觉得荣耀。

尤其是那女子,估计得从此闭们谢客,来,让我看看咱家可爱的小宝,呀,等怎么照的,把脸照这么红?跟我说说,还学到什么了?我帮你参谋参谋,我可比你强,当初在学校时也跟着同寝的同学看不过少好片,知道的多。”

“没,没了,就这点,就这样,这样,是不是不怨我了?”张小宝继续按照听过看过的来做。

“别动,这几天不行,怨,怎么不怨,就你自己一个人去,不想着叫上我?我突然现,你比大熊猫还珍贵,行啦,知道你学习能力强,这个月你先忙着,下个月,下个也的今天往后延三天或五天,到时候陪你数星星,睡吧,啊。”

王鹃又亲了亲张小宝,重新躺好。

张小宝也缩回那只手,看着天棚“好,一个月,把新罗的事情全安排好,明年咱再去新罗,那里就是大唐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打仗,而我不愿意直接动用武力,我只需要对别人有个武力威慑就行,我是不想让大唐的军人去死,因为没有零伤亡,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这样,我给你安排一场战争,当是你练兵,也是给我大唐获取更多的好处,到时你要好好打,哪怕暂时的退让,也别冒进,让我大唐的士兵损失过多。

诶?我刚才现一个事情,很严重,让我在检查一下,行不行?我轻轻的,真的,一点不用力。”

“你呀,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更不准去学,不然还不得被你折腾死?让我打哪?”

“不告诉你,反正不是新罗,你说你这里怎么……。”

“别说。”

“哦,好的,我看到那女子竟然用嘴,你见过没?”

“用嘴算什么?我见过用刀的。”

翌日早朝,含元殿上。

“今年春闱之事,朕听闻俱已妥当,然,国之大事,只一春闱,远不能及,故,朕预加一秋闱,选大唐有识之士,如,渤海节度史等,卿以为如何?”

李隆基在早朝的时候提出了这件事。

刚开始群臣还不明白,后来一听渤海节度使,懂了,悟了,皇上说的秋闱是给张小宝开的,看样子真开了秋闱,状元就不会有所变动,没人能把张小宝挤下去,张小宝只要参加,必然是状元,谁不服谁可以试试。

有那脾气大,秉性耿直,不愿意承认张王两家地位的官员心便腹诽起来。

不就是张小宝想弄个状元当么,随便小打小闹的给个状元出身不就完了?何必加一场秋闱?整个大唐的学子又会被折腾一番,有的甚至无法赶来,然后还有不少审卷的官员要忙。

李隆基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提一句,事情就算定下来,选的官员多了,一时安排不过来,可以派给张小宝,相信张小宝一定有地方安置。

“让开,别拦着我,我找皇上伯伯。”含元殿上寂静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不用扬声器,传的就很远。

众臣听着耳熟,扭头看去,只见小贝身上穿着大红的官服,左边一个金鱼袋,右边一个银鱼袋,迈着‘大步’往里来。

在小贝的身后,另有八人同样的打扮,排成一排,昂挺胸,手上拿着牙板,一副正经地官员上朝模样。

九人后面则是一个官府皱皱的七品小官,满脸恐慌,眼睛四处打量,显然是被小贝几个人给弄来的。

离李隆基不远的张忠眼睛还算好用,一下子便看清楚来的是谁,见此情形,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儿,又有人倒霉被小贝给抓住了,但这种事情总不能每一次都拉到早朝上吧?

当下张忠站出两步,瞪着小贝道:“小贝,早朝呢,有事下朝再说。”

小贝就烦这点,明明是自己的事情,有个父亲拦着,上次在朝堂上过完瘾,回家就挨说了,可今天的事儿又不能不办,对后面使个眼色。

小远深吸口气站出来,对张忠说道:“臣等事君恩,查大唐官员之行,下至九品外,上至书,无可不问,无可不查,其行问间,但凡遇阻,或同案问罪,张尚书,你欲包庇否?”

张忠这个气呀,昨天小贝等人匆匆离开,还说什么找一官员打听消息,没成想竟然是抓人,今天还把自己个问了,听小女婿几句话说的还不错,但也不能跟自己女儿一样胡闹啊。

“小远你……你……。”张忠指着小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远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回头找哥哥和姐姐说情,为了小贝,拼了,于是又向前两步,道:“食君禄,分君忧,行责问事,自古如此,社稷之重在于民,民之事仰于官,官之得德非上而不能尽其心,官之行非正而不能公其正。

一官一职或多职,尽其道则可,张尚书乃工部尚书,何以拦我巡查之职?便书,也不可阻御史事,天为上,地次之,君为上,亲次之,张尚书莫非想以亲之身压君臣礼乎?”

几句话说的群臣都懵了,一个个看向张忠,心那叫一个嫉妒啊,看看人家的孩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简单,小远这小屁孩才多大一点,又是论官事,又是言君礼,绝对没有事先背好了,再拿到朝堂上说。

张王两家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养的?那被抓的是谁呀?真倒霉,被九个娃子给盯上没好。

张忠此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又高兴又气愤,未来的女婿不错嘛,话说的这个溜啊,可你难道就不知道跟谁说话?

叹息一声,张忠指着小远“你小子行,等回家的,嗯哼,王巡查所言极是,受教了,请。”

小远听到后面的话,脸变得煞白,扭头看小贝。

小贝吐吐舌头,张开胳膊从下面一口气跑到张忠的面前,抓住张忠的手来回摇晃“爹大事,今天的是大事,哥哥姐姐都没拦着,爹最好啦,是不是爹。”

说完之后,见父亲还板个脸,小贝放开父亲的手,又跑到李隆基的椅边,手抓着扶手来回晃,小声道:“皇上伯伯,您帮着说说,再这样,下次小贝不敢来啦。”

原本一个严肃的朝堂被小贝弄的变了味,有那老古董的朝臣低下头不去看,只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被抓来的马庞这是第二次看到皇上,远远地看,心去一点激动也没有,他终于切身地体会到小贝这个女娃子的能量了,原来可以随便打断早朝,还能跑到皇上来闹,群臣可都看着呢,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五品或以上的,竟然没人阻止,金吾卫也跟摆设似的。

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非要去芙蓉园干啥?

李隆基一看到小贝就开心,摸摸小贝的头“好,朕给你说情,给皇上伯伯说说,抓人干什么?他犯了何罪?”

“皇上伯伯最好啦,下午不忙时,小贝过来给皇上伯伯唱歌哦,他吧,他是那什么……那个,他当官了,不要以前的妻子啦,休又未休,其妻又无过错,小远,怎么说来着。”

小贝高兴了,想要具体说一说,现自己不会组织词,对下面的小远招手。

小远从旁边的太监那里拿过一个扬声器,不敢去看张忠,微微侧头,说道:“一人无得,累一户,一官无德害下民,妻无过,抛,其为官怎可承德?今能抛妻,明日或弃民,家有妻为正,另寻富家女,可平乎?

昨日晚间,有人送信于臣府,命臣不追万年县主簿马庞责,臣等食君禄,怎可为他人所胁,故,臣查隶王李琰勾结外臣,以宗室之身使逾礼之事,此为患,不可不究。”

这话说出来,群臣再也没有看笑话的心思了。

宗室之人不可勾结外臣,这早就有规定,但一般情况没有人去管,不管并不代表允许,今天有人提出来了,还是直指隶王李琰,不知道最后谁能胜利?

李隆基的脸色阴沉下来,扭头问小贝“昨天晚上真的有琰儿派的人去威胁你们?”

“他敢?来人没威胁,而是说给我们好玩的东西,让我们放手,我才不干呢,我只帮皇上伯伯的,别人的话不听,再说我家什么好玩的没有?想贿赂我,做梦。

可确实是他家的人,隶王府负责外事的二管事,我记得可清楚啦,脸上有个痦子,见面我就能认出来,主要是他拿着隶王的名刺,不然也见不到我。”

小贝撅着嘴告状。

李隆基想想又问:“你家人没管?”

“没,哥哥和姐姐问了一声没说什么,我知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所以今天来啦,皇上伯伯我跟你说,就是隶王李琰的一个妾,她家的妹妹看上了马庞。

马庞呢,你说你要喜欢那个女子,娶也行,但他竟然怕那个女子家反对,就不敢把自己在别处的妻子接来,他就想攀上李琰,我都知道,他家的马小儿弟弟好可怜的,我爹当初还是状元呢,要是也这样,我咋办?”

小贝把自己的理由来说,因为正常来讲,马庞现在并没有触犯律法。

“那你想怎么办?”李隆基问。

“让马庞把妻子接来。”

“可天下之大,没有了马庞还有,张庞,李庞,王庞,难道你每个人都抓?”

“那下一道命令,不允许当官的人不要妻子。”

“那如果其官员妻子跋扈,以此令为借口,不行妇人之事,又该如何?”

“啊?还能这样?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啦,我回去哥哥和姐姐。”小贝想不出办法了,沮丧地说道。

李隆基又摸摸小贝的头“那先回去,朕把马庞的官罢了,等有其他空缺再补,让他好好想想,行不行?”

“行。”

“力士,去把隶王李琰找来,让他早朝之后到兴庆宫,凡宗室之人不以私力举外官,朕管的是松了,嗯,咱们小贝做的不错,朕放心了,想是以后别人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打动不了小贝,是不是?”

李隆基对高力士吩咐一声,又转过头来夸赞小贝。

小贝甜甜地笑着,又美滋滋地点点头“对呀对呀,我不怕别人威胁,更不会收别人的贿赂,我有钱,那我没事儿啦,我先回去,我爹那里一定要好好说说。”

“好,别忘了过来唱歌。”李隆基‘认真’地说道。

“不能,下午。”小贝也认真地答应,这才蹦蹦跳跳往回跑,离开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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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一波将平一波起

小贝弄出来的事情自己没办法解决,担心马小儿挨打,把马小儿接到状元楼暂时居住,等待他过来照顾。

马小儿知道父亲的官职因为这个在芙蓉园遇到的便宜‘姐姐’的原因而有所变动,并没有怨小贝,对于他来说,能见到母亲比父亲当更大的官更重要。

小贝无法收尾,朝堂上的官员到是针对这个事情想出各种办法,不管是示好给张小宝与王鹃,还是真心地考虑到了此问题,各种方法变成奏章送至中书令。

张小宝和王鹃商量了一番,也写了一个奏章,按照常规的程序送到中书令,其实和他们那个时候的方法差不多,官员想要升职和调到好的位置工作,除了工作能力和与上面的关系好之外,还必须要保证在运作的期间,家庭不出什么事情。

按此时的说法就是齐家都做不到,又怎么能治理国之大事,即便是不出明文,也要在考评的时候关注这点。

凡是还想更进一步,或者说是保住位置的官员,家中的事情也作为一个考评的标准与依据,至于涉及到具体情况那只能具体分析,加上其他人的想法,估计经过一段时间,会形成一个统一的,有待进一步完善的规则。

“这回小贝惹的事情还真不小,直指人性,不知道下次还能干出什么来。”张小宝把和王鹃整理好的奏章送上之后,又写了一个请求回到河北道北部地区的折子,停下笔时看了眼窗外玩耍的小贝等人说道。

王鹃也跟着张小宝写了一封回去的信,不是两个人想回去,该有的姿态要做出来,正副节度使不在自己的地方呆着,总耗在京城,容易让人揣度和腹诽。

王鹃也停下笔,轻轻地把纸上的墨迹吹干,叠好装入信封,问道:“那以后让他们老实点,不出去惹祸?”

“不行,你没看小贝还开了一个总结的会议么?说以后做事情的时候要先考虑好,强调了由谁起头,要由谁完善的制度,小远还抱怨过,说就是小贝自己弄出的事,非拉着别人跟她一起承担责任,今天这不还在冷战呢么。”

张小宝看着外面一直不搭理小远,专门跟别人玩的小贝笑着说道。

“你就惯着他们吧,昨天你爹回来可是气够戗,看看早朝被小贝他们弄成什么样了?哪有不提前到地方,等人家要开始商议事情时再突然闯进去的?”

王鹃看着外面的弟弟妹妹们,觉得他们比自己那时幸福,有一个厉害的哥哥帮着摆平所有事情,这就好象开局常委会议的时候,六岁的自己突然闯进去一样,根本不可能嘛。

“只是去的不是时候而已,去没错,五品以上官员俱可参加,谁又没规定年龄,以后记得叫咱爹,别你你的。”

“还没和你订亲,不叫,就是不叫。”王鹃微微晃着脑袋说道。

张小宝站起身,沉着脸向外走,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王鹃果然配合地问道:“去哪?”

“喝花酒去。”

“呦,多少年了,又听到这句话,快去,找个漂亮的姑娘,要经验丰富的,多学学,可不能丢脸,一会儿我也去别处逛逛,找几个帅气的面首,记得不到子时别回来。”

王鹃挥挥手,拿出的态度。

张小宝仰着头走出去,过了不到半刻钟,又匆匆地跑回来,对在那里照着镜子打扮自己的王鹃说道:“走,和我一起去喝花酒。”

“这事新鲜,你那什么的时候,还要让我在旁边看着?换一下吧,你跟我走。”王鹃不为所动。

“有事,正经事,对,喝花酒的正经事,刚才下去得到消息,来个日本人,要租我们的炮舰和蒸汽机船只,说是对抗越来越嚣张的海盗,消息可够灵通的,刚刚定下来,船还没送到渤海入口处,人家就知道了。

看来咱们的谍报系统还有待完善,他找到了工部的人,咱们去看看,我怕工部的人直接拒绝,那可不成。”

张小宝几步走到王鹃身后,拿起木梳开始帮着王鹃梳头,边梳边说。

王鹃端坐在镜子前面,一动不动,任凭张小宝一下下地梳着“日本人最近的船只损失过大,你安排的海盗确实猖獗了点,不只是日本人有反应,就是我大唐的船只也害怕被抢,你难道就打算这样进行下去?

左边,左边有一缕没梳进去,哎呀,别人说的没错,未得到的时候,男的对女的总是百般体贴,不知以后会不会就变了?”

“不能,给你梳一辈子,还给你画眉,深浅入时无的那种,行了,我看着差不多了,走,别等人家喝完酒,听完曲再去,晚了可是一大损失。”

张小宝往后退了一步看看,丫头挺漂亮的,催促道。

“还说一辈子呢,让你梳一会儿都等不及,走吧走吧,看样子我还得再考验考验才行。”王鹃把头饰戴好,抱怨着与张小宝一前一后走出去。

二人刚刚出门,还不等着坐进车中,朝京城最豪华的勾栏一条街进行,从皇宫过来的路上匆忙地跑过来一人。

径直堵到张小宝和王鹃的前面,压低声音说道:“小公子,小娘子,出事儿了,隶王李琰昨天下午被皇上叫去,回到府中到是老实,现在也没有出来,可却有不少还在京城的宗室之人,暗中联系,要到宫中见皇上。

看样子事情与小贝小娘子有关,而且还会提到咱们张王两家的势力过大的问题,小公子,小娘子,应早做打算才是。”

“哦?嗯,知道了,去忙,我与鹃鹃想想。”张小宝眉头微皱,让来人离开,扶王鹃坐进车中,放下车帘,转头看向王鹃问道:“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你帮了不少非李隆基的子孙,或是联合做,或把开到他们的所在,可就是没管李隆基的直系。”王鹃淡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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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手牵着手逛青楼

马车在路上轻轻颠簸着,车中的张小宝搂着王鹃,眼睛盯在车厢的前面,出了会儿神,才说道:“没得到的和得少的,心理自然不平衡,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小宝,要不咱们两个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参与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李隆基还有很多可活,如果不出现太大的偏差的话,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他们这些准备等着他退位的人还有得等。”

王鹃明白是谁在闹,凡是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总是想要在背后做点什么,这方面现在都不用自己跟小宝操心,想是有更多闲暇时间的李隆基就已经懂得如何对待。

把头靠在张小宝的肩膀上,王鹃又说道:“他们无非就是缺钱,自从有了大唐钱庄,各地的税收他们无法插手,京城的国库,他们插不上手,无论是哪一个时代,做事情没钱怎么行?

一个个的都打算与咱们合作赚钱,然后用在其他的方面,咱们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以前他们找不到借口,如今正好有了一个由头,还不给我们施加点压力?回吧,回东北三省,李隆基不会偏向他们。”

张小宝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不行啊,真回去,李隆基会以为咱们信不过他,怕他突然发难,躲到远处准备军事力量,不能回。”

“那怎办,任凭他们闹?”王鹃把自己一边的车帘挑起来,看向外面人行道上往来的行人,愣愣出神。

“他们还是有钱,没钱早就老老实实带在各自的地方省吃俭用了,哪有闲心来得罪我们?我决定了,家中买卖资金周转不开,暂停读部分官员和宗室之人的无偿供给。

以前是为了形成一个品牌,给他们用,给他们吃,给他们穿,让他们领头使用我们的货物,现在我们品牌优势已成,不给了,说什么都不给了,想要自己去买。

同时让水云间那里推出新的品种,他们看着好,想要,自己掏钱买吧,不要把我当成冤大头,我忙的事多,操不起闲心,还有酒楼与超市行业每个月送给他们的现金券同时停下来,不需要他们帮忙带其他客人过去了。”

张小宝靠在车厢后面的椅子背上,微眯着眼睛跟王鹃说道。

王鹃打了个哈欠,脑袋在张小宝的肩膀上动动“也好,也做做样子给李隆基看,告诉他,我们不在乎他的那几个儿子和亲戚,让他不用担心我们会参与进去。

哎呀,如此又能省下一笔钱,小宝你以后喝花酒的时候可以大方点,看到漂亮的女子,多给小费,说不定人家还能拿出几招从来不跟其他人用的招数,把你侍侯好了呢。”

“老婆,我不得不夸你一句,那叫什么来着,就是身上没有翅膀,然后心里有什么就一点通了,我也这样想的,今天去,让你见个熟人,往后你们要好好相处,跟亲姐妹似的,别让我为难。”

张小宝扭头问问王鹃身上的味道,顺着杆往上爬地说道。

王鹃把头微微离开点,飞了张小宝一下,诱惑的一笑,道:“老公你放心,我知道,将来我和那个女子一同伏侍你一个,你如果嫌人少,还可以多找几个,人家都说,男人要想那么做,身体得好,腰必须有力气,让我看看老公的腰有没有劲儿?别躲,我就是摸摸,老公,别躲嘛。”

“说正事,说正事呢,说说来的日本人,我觉得他们很有意思,只要遇到点机会,就不想错过,你说是吧,嗯我最烦别人掐我腰,说正事。”

“我还没掐呢,别装样子,世界就这样,无论哪个国家,只要还没有完全失去机会,就会想办法获得更好的利益,何况日本这个国家,向来就是勤奋好学,日本人也聪明,尤其是精神支柱方面,不比现在的大唐差。

不然凭借那个小岛,真以为原因才一直没有亡国?很多地理比他们更险恶的地方,不也成了其他国家地方殖民者的囊中之物?你不会是想把蒸汽机的船还有炮舰租给他们吧?”

王鹃腾出一只手来在张小宝的腰上轻轻揉着,感受到那强有力的肌肉,脸突然红了。

张小宝感受着王鹃的手轻柔的动作放松下来,余光一扫,见到王鹃的样子,疑惑地说道:“我不懂得夫妻间的事情,怎么感觉你比我懂得多?你从哪学来的?”

“谁像你那么笨,你难道不知道女子在出嫁之前,会有人教给她们夫妻间的事情?很都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子的男人,通常是在新婚之夜由女子来引导,还有书呢,配图的。”

王鹃脸更红了,使劲埋进张小宝的怀里不出来。

“啊?有这事儿?早知道我就不去偷听偷看了,看的我这个上火,你跟我详细说说,好与我学到的进行补充,听说古代人研究的透彻,姿势多。”

张小宝还真不清楚有此事,一提起来火又大了。

“用不用我现在给你做一遍?点头,你还点头,到了,到了你偷学的地方了,下车,让我看看这个桃华苑里面的女子好到什么地方?名字取的不错,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难道还能领回家?”

王鹃正正身上的衣服,白了张小宝一眼,当先从她那边的门走出去。

张小宝从另一边下来,抬头看看招牌,点头道:“有印象。”

“昨天还来了呢,能没印象?日本人在哪?直接进人家的‘包房’不好吧?”王鹃从来没有来过,本以为自己的一个女的到这里显得突兀。

结果发现自己不是唯一的女人,也有女人跟着男人进去,然后还有女人与男人从里面出来离开,楼中的女子身上所穿衣服一眼便可知,没穿同样样式的女人自然是从外面来的,相处的还很融洽。

似乎知道王鹃想什么,张小宝不急着进去,站到王鹃的左边给介绍“我也是才知道不长时间,勾栏之地的女子并不仅仅是卖身,就算是卖那也未必都在楼里,还可以陪着出去游玩。

比如五个男人出去,有三个自己带了女伴,两个没带,怎么办?到这样的地方找两个或几个带出去,以显热闹,真正有点底蕴的‘青楼’中的女子都不一般,不是那种会张腿就行,还要懂得琴棋书画,可以谈军事,又可言政治,烹茶煮酒,丹青弓马,是无一不会呀。”

“知道啦,知道啦,早就知道,用你说,他们在哪呢?”王鹃见往来的人总是向她这里看一眼,觉得不舒服,拉着张小宝的袖子急问。

“在大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好象是让人看到他们没做什么偷摸的事情,走,跟我来,我熟。”

张小宝迈开步走在前面,腾出只手来拉着王鹃朝里进,刚到门口,‘伙计’迎了出来,张小宝随手扔过去一张写有百文的钱,不等伙计说话,当先开口“去,把我前几次来一直侍侯我的侍侯不错的那个嗓音最动听的桃桃叫来。”

“是,是,这就去安排。”‘伙计’表情自然,显得很亲热,然后用非常小的声音又说道:“这位公子,本苑没有您说的叫桃桃的,嗓音好的到是有几个,要不您换成含醉姑娘吧?”

伙计这是给人留面子,看张小宝带个女人过来,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想来是打算告诉此女子自己常来,故此帮忙掩饰一番。

如果是换一个人,也就掩饰过去了,可惜,他对着张小宝和王鹃的方向说话,声音小,王鹃听不到,但王鹃能看到他嘴唇的动作。

“哎呀”张小宝叹息一声,无奈地看着‘伙计’,刚要说话,王鹃在一旁开口了“夫君既然今日见不到桃桃姐姐,那就选含醉吧,好不好嘛”

突然出现的哆声,让张小宝一激灵,‘伙计’吓一跳,再仔细打量王鹃,发现竟然还是完壁之身,两个人的关系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了。

张小宝只好点点头“那就叫含醉,记得,这世上有人会读唇的,你要有点专业的素养才行,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别管有没有桃桃,先找个姑娘过来,让她临时叫桃桃,一百文花的真冤,叫来了去大厅,我去找那个日本人。”

“知道知道,多谢公子,那日本人叫竹下纯一郎,和工部的人在一起呢。”‘伙计’也觉得丢人了,补充了一句。

“你又说错啦,当值的时候是工部的,下了班就不是了,今天人家正好休息,与工部无关,懂没?”张小宝又教了一句。

“懂,懂,小的这便去找含醉姑娘。”‘伙计’答应一声,连忙去叫人。

张小宝拉着王鹃向里面走,寻找日本人所在的位置,王鹃刚才很大方,现在脚步却变得有点踌躇。

“走啊,放心,不会趁机吃了你。”张小宝放慢速度。

“他们总看我。”王鹃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回道。

“谁让你长的漂亮,像你这样的以后再带上点成熟的丰韵,以后就不能随意出门,让别人见了容易给医院增添负担,总盯着你看,会撞墙的。”

经王鹃一说,张小宝稍微比较,突然发现,自己的鹃鹃确实比别人漂亮,就是少了点成熟的韵味,但清秀,以前总在一起,习惯了,故此未觉,攥的更紧了。

王鹃被攥的一疼“使那么大劲干什么?还能跑了?”

“没什么,在欣赏远处杏花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桃花绽放了,娇艳又眯人。”

“呦,一进这地方,变得会说话了,左边,左边有一人看着像日本人,工部的人不认识。”王鹃壮起胆子四下里打量一番,发现有一桌子人像。

张小宝闻言看去,果然,就是那里,带着王鹃走过去。

工部的人官职应该不大,否则他不可能不认识。

此时那里坐了八个人,四男四女,女子身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本苑的,正喝着酒相谈甚欢,偶尔可以看到女子笑的娇躯乱颤。

只是从走过去的路上,正面看到竹下纯一郎,发现他的脸上并没有高兴的神色,想来目的未曾达到。

王鹃看着别的女子穿的都少,想想之后,把自己外面披的衣服给脱了下来,挽在胳膊上,显得凉爽许多,露出自己的香肩和白皙的脖子,还有那串天然珍珠的项链,一时间光芒四射。

让张小宝有一种想把她衣服给穿回去的冲动,自己家的东西不能让别人随便看。

与竹下纯一郎一桌的女子中有两个正好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这里,一看王鹃脸上出现了惭愧的神态,不仅仅是因为王鹃漂亮,更主要的是王鹃的里面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的套裙。

黄的诱人,黄的耀眼,黄的尽显富贵与身份,寻常人谁敢穿明黄色的衣服?

两个女子一时愣在那里,旁边的竹下纯一郎不由得顺着看过来,一见王鹃,眼睛登时亮了,坐在那里的身子也挺得更直,又微微前倾,似乎想要站起来。

他还没等站起来,三个工部的人却是跟着看到张小宝和王鹃之后立即站起来,规规矩矩地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张小宝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张小宝,最顶头的上官家的大公子,身份斐然,另一个也不寻常。

三个工部的人有点迷糊,不知道权倾大唐的两个人,今天为何装扮成金童玉女的样子跑到勾栏之地?

三人又同时暗自想想,心里又觉得正常,因为两个人做的事情大多都不正常,习惯就好,难道是知道自己三人与竹下纯一郎接触,过来抓人?

竹下纯一郎见三人站起来,也跟着起身,四个女子自然不会例外。

张小宝不管别人怎么想的,面带笑容地来到近前,拱手作礼,道:“坐,坐,都坐,不成想今日有缘,值此繁华之季,在此地遇到诸位了,竹下君近日可好?”

竹下纯一郎这才认出来的是谁,他也有张小宝和王鹃的画像,只是刚才被王鹃给耀的花了眼,明白两个人身份的他哪敢先坐,同样施礼道:“竟然是张节度使和王节度使,您二位这是……?”

“没什么,在家闲着无聊,带鹃鹃出来喝花酒,巧遇诸位,有缘,有缘啊,都坐吧,别站着,早知道你们叫了四位漂亮的姑娘,我与鹃鹃就不叫含醉了。”

张小宝表现得大大方方,当先找个位置,在上面擦擦,把王鹃让下,这才陪在旁边。

刚一落坐,有一穿着暴露却又显端庄的女子娇笑着从旁边凑过来,不依道:“这位公子,奴家是比不得您身边这位,可要说不叫奴家来,奴家也会伤心的。”

“别瞎说。”旁边的一个工部的人出声呵斥“这是工部尚书家的大公子,渤海节度使,张公子。”

“啊张……张小宝?”过来的含醉这下再不敢像刚才那般说话,先前她走过来看到王鹃还有点嫉妒,此时老实多了,平日里总是听说张小宝和王鹃,知道一个会赚钱,一个能打仗。

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杀人杀成血流成河的王鹃会这么漂亮,让人看了有一种想呵护,想要接触,但又不敢亵渎的想法。

王鹃到是站了起来,拉住含醉的手说道:“含醉姐姐说的是,姐姐这般漂亮的人儿,不见一面岂不是遗憾?今日妹妹陪公子过来,就是长长见识,姐姐不用多礼。”

张小宝没再管王鹃在那里进行夫人外交,端起旁边女子给满上的酒,举起来说道:“既是有缘,不如就一起喝,玩的开心,喝。”

说着话,张小宝一仰头把酒喝尽,其他人自是相陪,至于和女子调笑占便宜的事情就省了,有张小宝和王鹃在,谁敢放肆?

张小宝也不提,更不会去碰旁边的姑娘,示意把酒倒上,又端起来,单独朝向竹下纯一郎,说道:“竹下君,在京城多日,玩的可好?我见竹下君气色稍差,可否有为难之事?说出来与我听听,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张公子,这事……。”旁边的一个工部的人要解释,被张小宝看了一眼,连忙住嘴。

竹下纯一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直到张小宝把酒喝了,他又陪了一杯,这才咬咬牙说道:“张公子,听说大唐工部欲造蒸汽机船到渤海那边租赁,最近我国行海着船多受海盗侵扰,故想租几艘蒸汽机船只和炮舰。

可又涉及到相关技术,工部的人一时无法决定,每想我国的人在海上艰难度日,我心中便如刀割,不知……。”

“没问题,竹下君说的是小事,我管了,明日就和竹下君去工部和兵部,一定让竹下君得偿所愿。”不等竹下纯一郎说完,张小宝痛快地答应下来。

竹下纯一郎刚刚高兴一下,又更犹豫了,如此大事,张小宝竟然这般轻易答应,这事儿看上去似乎……?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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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欲拒还迎思不休

人有时候不被其他人相信也是很难受的。

张小宝此刻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除了与旁边几个女子闲聊的王鹃一副信任的表情,竹下纯一郎,包括三个工部的人,没一个愿意从内心承认张小宝是真想帮日本。

“竹下君,我说的全是真心话,真的,你应该相信我,来之前,我了解一下,其他人不愿意应承你,多次推委,今天的酒是你请的吧?”

张小宝真诚地望向竹下纯一郎,又端起一杯满上的酒,示意干杯。

竹下纯一郎在张小宝和王鹃到来之前,陪同三个工部的人喝酒已喝了不少,葡萄酒虽说是喝的时候感觉不到多冲,还甜甜的,但后劲在那里摆着。

连续干了两杯,先前喝下去的酒,已经开始产生作用,尤其是在耗费心神猜测张小宝话中真伪的时候,竹下纯一郎就有种想睡觉的感觉,眼睛半眯,一手端杯,一手在下面使劲掐自己大腿。

咬着牙把酒灌进喉咙中,又往上翻了一下,强压着不吐出来,憋的眼睛都红了,手微微哆嗦,夹起一筷头子凉拌黄瓜,塞进口里,压一压,这才长出口气。

抬头看向一脸关切望过来的张小宝,说道:“没事,想是他们有苦衷。”

竹下纯一郎不敢说得罪工部人的话,为了表示自己心中如是想,还对工部的三人笑了笑。

工部的三个人哪有闲心管竹下纯一郎,他们的心思全放在张小宝和王鹃身上,今天头一次发现,王鹃怎么就这么漂亮,要身段有身段,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杀人如麻的人。

至于张小宝,今天好像也刻意打扮过,引得周围近处的姑娘们不时扫过一眼,却没人敢离近了说话。

工部的三人以一个都事为首,就是和李白一样的官,六品的,他带着另外两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陪着,张小宝端杯,他们便跟着喝,他们不是那么怕张忠,张忠即便是工部尚书,大不了找人换个部,他们怕的是小贝,担心言语上得罪了张小宝,张小宝二人大度,小贝知道了不讲理。

张小宝抿着嘴想一会儿,道:“确实,事情大了点,寻常人不敢答应,不过么……既然我遇到了,本着日本属国与我大唐的友好关系,怎么也得帮帮忙,竹下君想租多少艘蒸汽船,多少炮舰呢?”

“呃张公子,我也就那么唐突一想,还未曾确定下来,待回去找人商议,才好得出具体数字,或许最后不租了也有可能。”

竹下纯一郎实在不敢应承,换个人,不是张小宝,他早痛快答应下来,能租的船当然是越多越好,面对张小宝,他想起了山本,想起了山寺,想起了风桥。

三个人全是来大唐时雄心壮志,结果遇到了张小宝,一个个又折戟沉沙,尤其是风桥正二,那计划做的,自己等人当初是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出破解之策,结构如何?全赔进去了。

那是价值一百万贯的硫磺与白银,现如今大蒜的价格依旧那样稳定,蒜苗卖的也不错,还有甜蒜,新罗跟着凑热闹,不知最后要赔进去多少。

“也好,回去多找人想想是对的,千万不能盲目去租蒸汽机船和炮舰,尤其是炮舰,到时即便是租,也不会让别人上去,只是一种雇佣的形式帮忙战斗,需要花很多钱,出航的距离,补给的苦难程度,还有打时的火炮磨损及炮弹。”

张小宝赞成道,转过头又对工部的三人吩咐“你们以后也不要总想着工部的保密,该保密的时候保密,该赚钱的时候就要赚钱,要走出去,要谋求新的,再有人找你们,可以拿到工部大家研究研究嘛。

租谁不是租?租给新罗与租给日本,没什么差别,但是只要租了,就只能租给一方,以免海上摩擦的时候,让我们的船损失,尤其是炮舰,不能两边都租,否则岂不是别人出钱,我们自相残杀?”

三人齐齐应是。

张小宝不再劝别人喝,自己把酒干掉,站起身对竹下纯一郎礼貌一笑,又向王鹃说道:“鹃鹃,咱们回吧。”

“哦,含醉姐姐,等有时间再聊,水云集团新出的香水,记得不要随便用,每个人的皮肤不一样,要选合适的,价钱高的未必对自己有好处。”

王鹃答应一声,又依依不舍地对含醉讲解一下新式香水的选择,还让含醉问问她身上的茉莉香,这才在几个姑娘的满眼星星注视下挽起张小宝朝外走去。

走出去十来步的时候,张小宝突然转回身,对三个工部的人说道:“刚想起件事情,工部可以研制几样,适合航海用,正好用蒸汽机船来发电,最好是成立一个单独的部门,找我大唐的商人商议出租的事情,让他们跑更远的地方,带回更值钱的货物。”

“张公子放心,我等记下了。”工部的都事起身相送时使劲点头。

等张小宝和王鹃走出去,都事对竹下纯一郎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三人该回去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谈。”

说完,他三人也走了。

竹下纯一郎坐在那里,又迷糊又苦恼,原本一心相求而不得的事情,突然送上门来,竟不敢接受,张小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出门的王鹃也同样疑惑,乘上马车,一边给张小宝泡茶,一边问道:“小宝,你直接说出来,了解你的人,换成谁都不会同意,怕,你怎么打算的?”

“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张小宝笑眯眯地凑过去。

“一嘴酒味,不行。”王鹃往旁边躲。

“那就不说。”

“晚上自己数月亮。”

“那我晚上再跟你详细说。”

“先说一点。”

“那好吧,这一回我根本没指望日本人来租,等他们吃过亏以后我好提价,新罗人不容易,让他们赚一笔吧。”张小宝又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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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纳征应时送何礼

张小宝和王鹃去桃华苑了,张王正副节度使去桃华苑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嘴没把门的,张小宝和王鹃回到状元楼不大会儿工夫,消息就不胫而走,连小贝都知道了,带着大队伍找到哥哥、姐姐,一副你们不带我去我很生气的样子。

王鹃顾不得脸上被张小宝一路上‘强’亲的葡萄酒味,把弟弟妹妹安排好,这才坐到半倚在床头处的张小宝身边,瞟了张小宝两眼,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要败坏我名声?现在通讯还不达,消息竟然就传的这样快,要是换成我们那时,估计地球另一边都知道了。”

“话不能乱说,怎么败坏你名声了?你自己去才是败坏名声,咱俩一起,那就是浪漫,你见过有几个男人带自己的妻子或未来妻子去ji院的?”

张小宝很自然地伸出手把王鹃搂住,跟初恋的小男孩一样,有点时间便想腻在一起,谁让他在这方面经历少呢。

“去,万一小贝他们进来,看见该学了,我看小远现在睡觉时候就总想抱着小贝,别瞎说,桃华苑是ji院吗?是单纯的ji院吗?比我们那时的娱乐圈都干净,姑娘的本事也高,宗室那边你真不打算谈谈?就直接强硬到底?”

王鹃拉过一个大熊猫的抱枕挡在两个人间,幽幽地说道。

张小宝一个翻身贴到墙上,并在旁边的枕头下面四处摸,似寻找东西。

“小孩子知道什么?别用大人的思想来看待孩子,宗室不用管,让他们闹吧,趁早闹过,然后就老实了,像火山一样,爆出来的火山就不是那么危险,就怕一直积蓄力量。

你一说,我突然想到,赔了,咱们两个去桃华苑赔了,这下桃华苑名气一定大涨,去之前应该打声招呼,咱也算是有了名人效应,至于别人说,嘴长在人家身上,愿意说就让他们说去。

难道我还不准跟我老婆亲近亲近,找点乐子?兴许明儿高兴我带着你找个山,对面唱情歌呢,谁管得着?你说是吧?”

“歪理,照你这样说,咱们也是公众人物,要注意,尤其是品德方面的,不要让人挑出毛病,尤其是像你一直以很厉害的商人身份被大唐人认可,人家都知道你是品行皆优,一旦你出点事情,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信念,你在找什么?”

王鹃按住张小宝摸来摸去的手。

“找你的漫画,你不是说有图么?我也瞧瞧。我一直没打算做什么别人的偶像,何况我做的事情也与品行败坏无关,别总说商人不好,商人还是担心消费者不认同,卖不出去货,遇到事情得解释解释。

商人德不尊,无非是造假,像我这样的,连造假都不屑,可要是官的品不正,那会瞪着眼睛说瞎话,心里清楚百姓全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就是死不承认,你能如何?一害就是几代人,你究竟放哪了?有没有配上颜色?抽象画还是写真?”

张小宝久寻未果,停下来直接管王鹃要。

王鹃无奈地瞅了眼张小宝,说道:“没有画,我娘跟我说的,还有成亲的内院丫头偶尔也提及过,你有没有现,你最近的心思总是往这方面想?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李隆基早朝的时候说过要给你举行一场秋闱,我也打算参加,可状元只有一个,咋办?”

王鹃原本是打算和张小宝回积利州一趟,看看那边的新作物生长的怎样,到时哪怕是秋闱,也能快点赶回来,如今却遇到了宗室去闹,自然不能回去,回去岂不是示弱?

想到秋天来时的科举,自己也跟着参加,不知道李隆基会怎么安排,也算是给李隆基出出难题。

张小宝不在乎地说道:“状元给你,我比你差一点,确实比你差一点,尤其是选等方面,要不我去考武举?你的,我武的,现在的人都笨,好欺负。

来,靠过来,让我在往那方面动动心思,你说你答应下来,我不就不动心思了?非要等订完亲,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得到的越轻松就越不知道珍惜,现在人可不笨,就是经验少点,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看看那么多工匠,如今做的实验我都参与不了,再看看金融方面的人,只要你给他们提供一点点能够学习的机会,他们马上会学到手并且举一反三。

只不过现在是皇权时代,政策不是那么宽松,还有你压着他们,不然你看看,大唐的商人保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经济危机,去,别往我身上挤,怪热的,与其跟我商量,还不如催催礼部的人,让他们快点。”

王鹃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子却没动,让张小宝抱住,嘴角翘着享受这刻温存。

张小宝咬咬牙“ok,我懂了,越是得到的轻松就越不知道珍惜,我不能让新罗和日本那么好受,我得磨着他们,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我还不着急让他们吃大亏呢。”

“你又拿别人当出气筒,什么人呢,走啦,吃饭去,下次少喝点酒,跟李白似的。”王鹃挣脱开,站在床边等张小宝下来一起去吃饭。

“李白已经控制饮酒了好不好?还要见我一面呢,我没见,拖着他,越是容易他就越不知道珍惜,诶?我想起来了,李珣那个一直没成亲的老男人,一定接触过不少女人,他那资料多,我给他一封电报,管他要图,今天吃清淡的,我最近火大。”

张小宝把翻乱的枕头重新压好,下床边走边说。

“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在与我那什么之前做足准备是不是?要不我给你找个内院漂亮的丫鬟你先试试?给你消消火,以免你再得病。”

“没了,没火了,晚上我去杨仲昌家看看,带上人参什么的,最近礼部的事情多,他得保重身体。”

在张小宝的催促下,礼部飞快地运转起来,按照民礼来做,但由朝廷引导。

先就是纳采,也就是提亲,本来是张家自己去找人,现在不用了,以他的名义给找媒人,到王鹃的家去说,开始时是想在京城找一个有名的,结果此事被王皇后给揽去了。

王皇后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宫出来,一路到达王鹃家,给说媒,别说张王两家早就已经认定了张小宝和王鹃是一对儿,就算当初不认识,现在也不敢反对。

还在闹事的宗室之人,一时间也暂停行动。

这其水云和红鸾还出了力,张小宝和王鹃一直认为,通灵的水云是准备要宝宝了,所以得先把关系给弄好,这样宝宝以后才能从天上摔下来不受伤。

水云夫妻帮忙抓了一对儿活的大雁,没有像别人抓不到的用鸟以及鹅来代替。

一趟过去,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羡慕的有之,祝福的不少,也有腹诽的,这部分集在宗室之人身上,消息通过电报很快传遍大唐上下。

李隆基得到的情报显示,6州所有行业歇业一天,为此庆祝,舒州长江畔,五万百姓齐聚,立像跪拜,剑南道的商人联合起来,在不同的地方摆宴给百姓吃,积利州更不用说了,家家燃放鞭炮。

总之就是只要和张王两家有关系的地方,无不举行各种仪式,三水县甚至是人人穿新衣,家家挂灯笼。

最后展到了每人在大唐钱庄存一钱给张小宝和王鹃当喜钱,到时候一同汇到二人的账户上。

各地商人相继出手,打折,降价,黄河上下,大江南北,无所不应。

李隆基刻意把先前过来抱怨,又在背后指使闹事的宗室之人找来,情报直接摔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让他们感受下张小宝和王鹃的影响力大到什么程度。

宗室的人心有不忿,又在李隆基的面前挑动一番张王两家如造反云云,见李隆基不搭言,只好先忍下来,寻找其他的时机。

仅仅是一个纳采,就已震动整个大唐,其他人都在期待着,成亲的那一天会如何。

纳采之后是问名,合生辰八字,这道环节简单,别说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时辰上差不了多少,没大问题,就算是有问题,那也得想办法给弄没了。

又走过两道程序,就是张小宝期待的纳币,这个进行完,算是订亲了,他可以和王鹃数星星,至于以后的算成亲的时间和成亲,那得等上几年,他等不急到成亲的时候了。

纳币是送礼,聘礼,这下麻烦了,京城聚集了不少人,想要看看张家能给王家送什么样的礼。

张小宝在送聘礼之前就开始犯愁,茶不思,饭不想的,还得王鹃亲自过来劝。

“小宝,吃点,别饿瘦了,到时候你数星星时,没有力气,别怪我把你踹下床。”王鹃故意说点两个人之间的情话来让张小宝多吃饭。

“吃,就吃,你说我送什么?总要摆个排场,不能让你委屈了,可是,我想的排场还要多准备一段时间,我才现,漕渠竟然这么窄,长安的路也不够宽,早知道当初多花点钱,好好修修,我自己出钱也行啊。”

张小宝皱着眉头盯在饭碗上。

为了让张小宝能多吃,王鹃下的厨,做的水煮鱼,香辣的味道闻着就有食欲,可张小宝还是没胃口。

“你究竟想要送我家什么?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省得你自己一个人苦恼,其实我不需要太多,你把你送给我就行了,我的小宝只要站在那里,就可抵半壁江山,能分享你的骄傲,对我来说是最幸福的。”

王鹃这段日子变得温柔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配合张小宝亲亲碰碰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到这个时候都会如此,脑海里面整天想的都是对方,激动、期待,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张小宝深吸口气,低头使劲吃起来,吃了几大口,停住,抬头看向王鹃说道:“我想送你锦船一千帆,千载驻容颜,医书三千卷,春来无伤寒,雪莲一万盏,夏日不见炎,亿草一花园,秋裙舞翩翩,如山一州绵,冬雪风难唤。

至于金钱和土地方面的,是一湾湖泊潮两岸,三山环绕泗水边,五岳楼台六军聚,七队精锐八营幡,九天遮阳十日绵,百里车架畜千连,万亩荷香千顷田,百箱珍珠走滑盘,十尺珊瑚枝九展,八旬铁木花绽颜,白银七丈铸闺阁,金丝绕城过六圈,五林沉香四起鹤,三间水晶两层檐,一往情深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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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时候拖过一月期

听着张小宝说,刚才还给他夹菜的王鹃突然低个头不出声了。

“是不是少了?”张小宝停下筷子问道。

王鹃依旧不抬头,只是头微微晃动两下“今天晚上你多洗几遍。”

“洗什么?”

“洗你的臭身子。”

“啊,啊?那可不行,等我送完东西的,漕渠窄点没事儿,我调度一番,长安的街道不够宽,我让他们先别出门,顺便走走房子,一定解决这个问题,然后等订完亲,看我……嘿嘿嘿嘿,哎,你要去哪?”

“找医生给你看看,病的不轻。”

在旁人看来,张王两家纳征这一步应该是最痛快的,有钱啊,随便扔出来一堆纸币,上面写着万钱,就足以显示出排场。

谁知道认为最简单的一个步骤,到张小宝这里出问题,一拖就是半个月,几乎天天带着小贝等人,把王鹃扔在家进宫去给李隆基做饭。

事出反常既为妖,许多人都在暗打听,张家,准确地说是张小宝在干什么?

一时间安稳下来的宗室之人,又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以为是他们的压力让张小宝不敢轻易纳征,悄悄的勾结起来,打算等纳征的一刻,给张王两家添点麻烦。

他们想明白了,皇上不愿意为了他们收拾张王两家,同样的,也不会因为张王两家而把他们如何,想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两不相帮。

如是这般,时间竟然过了一个月,从美洲带回来的作物有几样已经结出了种子。

宗室的人没等到纳征去捣乱,先等到的是一部分种子被水云和红鸾送到京城没有他们份的消息,那天凡是参与告状的人,一粒种子也不给。

与种子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种帽子,准确地说是围头,毕竟头长,戴帽子不方便,像个圈一样的东西,前面挖个窟窿,里面装上的非常小的电风扇,配四节电池,可以转上三到五个时辰。

盛夏的日子里,戴在头上那么一吹,先别管凉不凉,至少比其他人享受到了,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同样的宗室告状的人没有,其他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一人一个,上面还刻有名字,以彰其在张王两家人心的重要性。

大人还是可以忍受的,就当没那回事,可过了两天,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给孩子玩的玩具。

不希奇,吹泡泡的,平时就有人用肥皂水,用个小圈圈来吹,但不同的是,这个吹泡泡的不用人吹,像个手枪,后面也有一个风扇,重要按动扳机,一个接一个的泡泡便会从飞出来,在阳光下展现出华丽的颜色。

曾告状的宗室人家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孩子人手一个,在那里玩耍,或抢或要,引起纷争无数。

即便是抢到手,能玩了,那也不是张王两家送的,让大人的面子不好看,心里不好受。

这时他们才现,以前用惯了张王两家免费给的东西,还不觉得如何,如今生气不给了,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东西。

听说过一段时间,从积利州那里用船出来的,挖去了籽的辣椒也会到京城,到时自然不会拿出来卖,数量还少,定是分配给各官员。

相互间邀请着出去游玩,吃饭,野炊烧烤,人家有辣椒面的人往烤着的食物上轻轻一洒,那动作该多么的优雅?

“力士,朕才现,小宝和鹃鹃家所送东西,代表的是身份啊,怪不得卖的那么好,一旦在同一个圈子用惯了,新出的东西没有,都不好意思聚会,你说可对?”

芙蓉园,李隆基坐在桌子边,一面品尝张小宝刚刚做好的辣子鸡丁,一面对服侍在旁的高力士说话。

高力士的嘴也没闲着,如果不是芙蓉园没有清园,怕偶尔有身份够的官员过来见皇上,他也跟着一起吃了,换成以前一定清园,如今保护的人所用武器不同,省了这个步骤,他听着皇上的话,嘴里吃着干儿子给摊好的煎饼果子,里面的辣椒也没少放。

辣的吸溜吸溜的,猛点头,直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回道:“正如陛下所言,等过段日子,其他作物也好了,臣还准备开一个宴会,让他们尝尝,到明年,能吃到的人就多了,产量比米面高。”

“你有个好儿子,自然不愁,小宝,歇歇,够了,朕答应你派军队进城,朕也想看看,你送鹃鹃的军队到底威武到何种程度,湖你自己花钱圈下来,山,朕送你作礼物。

朕期待,从未听说哪家纳征时会如你一般送出这样的东西,朕想象不出会是何等场面,鹃鹃是没嫁错郎,朕估计你是准备的时间不够,否则还不把山与湖给挪来?”

李隆基也辣,却不敢喝水,怕把肚子撑饱了吃不下其他东西,把辣出来的鼻涕擦擦,对还在那里翻大勺的张小宝说道。

“好了,就好了,最后一道菜,青豆炒玉米。”张小宝勾上芡,起锅的时候回应一声。

之所以过来连续多日给李隆基做菜,就是因为他想把给王鹃准备的东西弄到京城,别的还好说,钱了,帛了,用车运进来没有人会反对,可其还有几个步骤需要李隆基答应,比如带给王鹃指挥的军队进来,比如借京城的城墙一用。

他要把最好的给王鹃,除了花费钱财无数,还需要费心思,同时更会扰民,即便这样,他也觉得值。

把最后一道菜让人端到桌子上,张小宝给自己也摊了一个煎饼果子,坐在旁边吃。

李隆基用匙子舀起来尝尝,点头道:“好吃,小宝,你说有的人能尝到,有的人尝不到,身份低的还好说,高的总是找朕来抱怨,朕也难办,是不是该送的就送一份?”

“都有了,其他的是不该送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等过上两年,种子够了,陛下愿意分给谁就分给谁,现在实在是太少。”张小宝丝毫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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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三章说出之话来真的

盛夏的日子里,这一天,天高云淡。

京城长安的街道上比起已往显得越发热闹,跑京城的商人明明依旧办完了事情却不离开,刻意多停留一段日子,就为了能够看到今天的景象。

纳征的时候张家给王家送什么样的礼已经成为了凡是得到消息之人最期盼的事情,他们非常想要知道,富可敌国的张家究竟能够送出价值多少的东西?

近期准备了一段时间,加上以前铺下去的摊子都给运作起来的张小宝,今天没有再去找李隆基给其做饭,和李隆基已经达成了协议,只今天一天,可以随便动用任何的地方,甚至是长安城的城墙也可以动一动。

在皇宫中的李隆基此时正在打扮,准确地说是化装,他也想看看张小宝究竟能摆出来什么样的场面,连吃了一个多月的饭,他也仅仅是知道张小宝想向京城调兵,从吐蕃那里调来。

沿途已经有消息传来,吐蕃那里有大批打着张家旗号的军队,于一个月前出动,快马朝京城而来,在六天之前便驻扎到了京畿到的外面。

本来万骑营也要跟着过去看看,又被李隆基给拦了下来,只有负责皇宫保护的金吾卫整装准备,显得非常担忧。

至于张小宝不愿意给告状的宗室之人东西,李隆基也没强求,一部分宗室的人还不死心,正好让他们借此机会见识一下张小宝和王鹃的根基有多么雄厚,好使他们老实点,别没事找事儿。

在众人的期待中,在王鹃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等候时,张小宝终于是开始了行动。

卯时正,京城的启夏门被张家的人守住,城中所有人不准在这个门里路过,离着还有一段距离的大雁塔上站满了人,一个个身份尊贵,手中拿着望远镜,正好斜斜地对着启夏门的那条路。

随着锣声响起,众人登时集中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朝着那里看去。

张家的队伍缓缓地出现在了门口,前面是挑起来的幡,后面紧随着的是两辆车,车上的旗帜书有一个大大的‘医’字,这是张小宝答应给王鹃送的医术三千卷。

两辆车向前走,一直走出去百丈,后面竟然没有别的对付再出现。

这让看热闹的人脸上显露出无尽的失望。

“就两个车?张家的纳征送两车东西?”当先有个站在别人后面的人,收回伸出去很长的脖子,遗憾地嘟囔道。

在他前面那人觉得热,稍微动动,头也不回地说道:“可能是两车纸币,每张都是一百万钱,你想想是多少?”

话是这样说,可他也觉得很失望,还不如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人家,甚至是京城的寻常人家也不可能仅仅这一点队伍,该有的排场得摆出来,不然谁知道你送了什么?

他话音刚一落,还不等别人附和,启夏门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队伍,同样是挑着幡,鸣着锣,这次出现的车稍微多几辆,一共二十辆,车上的旗帜写有‘雪莲’二字,便是张小宝答应送给王鹃的一万朵雪莲花,只是无法保持盛开的样子,制成干药材,装在车中。

“我知道了,雪莲,二十大车的雪莲,前面那个应该是医术,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一个反应比较快的人当先喊道,声音不算太大,却也让整个塔上的人听个真切。

没等太长时间,又是一个队伍出现,只不过这回没有那么多的车,只有几个人合力举起一张大布,布上有画,看着好象是某个地方一般,上面还有字,在街边离近的人能够看清楚,上面写的字是‘洛阳亿花园’。

在看图上的花,竟然全是牡丹。

街道两边登时传来一片惊叹的声音,只要不是傻掉的人都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洛阳周围一定有一个长了无数牡丹花的大花园,拿不过来,所以画在布上。

如果说刚才的医术和雪莲还让人觉得很平常,至少没有看到一万朵雪莲,不那么震惊,可知道有如此大的一个花园,那感觉就不同了,洛阳那里的地价可不便宜,竟然能买下那么大的一个花园,要是自己能有个小点的,也不枉此生。

惊叹声还没落下,第四个队伍出现,这回可就不是几辆车的问题了,一辆接一辆的车顺着路朝京城王家所在的地方走去,众人看着,前面的已经变成的小点,后面的车还没走完。

车上没有罩任何的蒙子,只是用绳子花住了,一车车的全是锦缎,平常的人家是送点粗布什么的,用肩挑,挑个几担,那就不错了,张家竟然一送就是那么多,估计全卸下来堆在一起就可以成山。

李隆基也找了个地方,他的地方好,热气球,在别人的保护下,朝着门口看,见到这一个队伍之后,对旁边的高力士、王皇后还有武惠妃说道:“据说小宝跟鹃鹃说的是‘锦船一千帆,千载驻容颜,医书三千卷,春来无伤寒,雪莲一万盏,夏日不见炎,亿草一花园,秋裙舞翩翩,如山一州绵,冬雪风难唤。’如今看来这就是如山的帛了,往前飞飞,朕要看漕渠。”

命令一下,几个热气球开始朝前移动,下面也有人跟着保护。

这一刻漕渠的两边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到不是知道张小宝会送船,而是认为想运来更多的东西,必须得走水运。

不等着李隆基的热气球飞到漕渠的上空,从东面便出现了点点帆影,借着向西吹来的风飞快接近。

“船,船,很多船。”岸边一个眼睛尖的小孩子,被大人高举在头顶,正好看到了那些帆影,高声地叫着,众人朝那里看去,果然,一张张的帆出现在视野当中,没人能数过来有多少船,只知道很多很多。

“陛下,全是花船,没有炮舰。”高力士没去数,按照张小宝说过的话,明白那是一千艘花船,上面彩旗飘飘,每只船都用锦缎给打了包装,见没有大炮架出来,放心地对李隆基说道。

“朕看见了,又不是要攻打京城,派炮舰干什么?力士,你说一千艘的花船驶到海上,突然遇到了新罗或日本的武装船,有两千艘,会不会打不过?”

李隆基先是说没派炮舰的原因,接着又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高力士愣了一瞬,摇摇头,回道:“陛下,臣觉得就算是一万艘两国的船,真要想打,估计最后也剩不下来几只完好的,臣觉得那船上应该有点防御的手段,对,有点。”

“有点?嗯那继续看,朕想看看,张小宝究竟能摆出多大的场面,哎朕成亲的时候估计也比不过啊,或许能与朕泰山封禅时差不多。”

李隆基知道眼前看到的仅仅是个开始,不然张小宝也不会连续做一个多月的饭,都不重样,那么累,如果仅仅是一点军队,说不过去。

其他人不如李隆基了解的透彻,在岸边看着的人眼睛直直地盯住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船,心中充满了震惊。

尤其是还没出嫁的女子,满眼都是小星星,幻想着自己成亲的那一天是不是也能有这样的队伍来显示实力。

要成亲的男人则是脸色比较难看,比如某个富贵的人家中的,要是没出现张小宝给送的礼,稍微拿出点钱,摆摆场面也算是不小的面子,但他们现在明白了,成亲的时候无论摆出多么大的场面,也无法与之相比,女方家也就不会那么高兴。

大雁塔上的人这时就看不清楚漕渠上的具体情况,只能瞧见一片帆影,猜不出船上是否还装了什么货物。

“厉害,三水的张家果然非同寻常,竟然能摆出这么大的场面,这辈子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以为船过来就结束的人放下望远镜,感慨地说道。

周围听见的人纷纷点头,不说那如山的帛,光是无数的船只就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拿得出来的,哪怕是王爷成亲,或者是其他的巨商,能调动如此多的船,也不可能把放下弄到这里,看样子除了张家,别人没有此等闲心。

就在很多人认为张家的纳征快到尾声,结束的时候,启夏门这里安稳了,水上的船只停驻在那里,但别的门却是动了。

离兴庆宫不远的街道上,没看到启夏门情景的人正遗憾时,旁边的春明门动了,有六队人冲了出去,每队人都携带了一个个大的滚轴,十几个人抬一个,从春明门出去,就开始贴着城墙跑动,边跑边放线,金灿灿的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晃眼。

每跑出去十来丈,就会有人在城墙上钉两下,然后让金线搭在上面,后面还有一队人,手上拿着小灯笼,撑开来是一巴掌大,一个个的开始往金线上挂。

“金子,这是金子。”有专门做首饰的工匠不用到近前,只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到丝线的反光就判断出了那是什么。

“金子?把金子拉成钱是要干什么?”有人想不通,在吵杂的人群中大声问道。

六队人继续跑动,速度并不是太快,看样子好象做好了长距离跑动的准备,如此一来,有那心思活的人,急剧地喘息起来,用惊恐的眼睛往着那六个队伍,声音颤抖地说道:“不……不会是……不会是要用六条金线绕长安吧?”

附近的人听见,再看着六队人的架势,不由得也开始往这方面想。

“得多少金子够绕一圈?看灯笼,挂在上面就是让人知道金线的粗细,细了的话,根本挂不住灯笼,有钱,真他娘的有钱,将来我闺女嫁人,用银线绕一圈我也知足了,不用六圈。”

一个二十来岁的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娃,木木地说道。

“要金的,要金的。”女娃反而不答应,小手攥成拳头在那里挥舞着,引旁边人发出一阵笑声。

王鹃此时在家中,确实在家中的宅院上面的热气球里,同样举着望远镜观看,张小宝那天跟她说过了会给她家什么东西之后,就自己忙去了,她还真不清楚张小宝具体能做到何种程度。

前面最开始的五个都有了,剩下的就是那一首数字诗中的,一看便知道,金线是金丝绕城过六圈的那个,剩下的还有很多。

“娃,这得花多少钱?”王鹃的母亲陪在旁边,问女儿。

王鹃微微摇头“娘,我也不知道,小宝自己做的,到时候我问问他,就知道弄这些场面的事情,追求虚名。”

王鹃嘴上是一副不在乎,贬低的意思,脸上却是一点看不出平时的冷静,兴奋的耳朵都红了,眼睛汪汪地望向在得意居上空飘着的热气球,似乎马上就能滴出水来。

王鹃的母亲哪里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叹了口气,说道:“娃这辈子值了,以后可要把小宝侍侯好了,别总欺负他,让他做饭。”

“娘,谁欺负他了?就他欺负我。”王鹃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真好,娘当初成亲的时候比起现在,万一不如,等小珠和小远成亲的时候,也让小宝帮着想办法。”王鹃的母亲有点遗憾,又有点期盼。

停留在京城看热闹的人,不等着在知道的启夏门和春明门的情况之后朝两个地方移动,长安西边的金光门也有了动静。

从西边过来的同样是鸣锣的队伍,在队伍的后面是一幅幅巨大的画卷,跟在启夏门那里看到的洛阳花园一样。

这边的人眼睛定定的看过去,第一幅画,上面是一个大的湖泊,在旁边写有小字,‘一湾湖泊潮两岸,苏州太湖。’

第二幅是一条河以及三座山,同样有一行字‘三山环绕泗水边,河南道泗水,青龙山、安山,圣山。’

第三幅图是五座山,字为‘五岳楼台’,正好是五岳,每个上面最好的位置处都修了一个楼台,不用别人介绍,看的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张家在五个山上给王家修的。

第四处还是一个湖泊,只是上面开满了荷花,仔细看,有点见识的马上能知道是什么地方,那是杭州的西湖,上面写的是‘万亩荷香千顷田’。

第五幅画是一片林子,上面长有沉香木,只有去过陆州十万大山的人才能认识,写的是‘五林沉香四起鹤’。

五幅图所代表的地方,看过的人都懂了,以后那几个地方就属于人家张王两家的,一定是花大价钱给买下了。

“老天呀,他们家把西子湖给买了,以后去还让游玩吗?”一个穿了一身水云牌子衣服的商人,愣愣地看着那图,丝毫不怀疑从今天开始,西湖归人家王家所有,只是担心哪天到了杭州的时候无法进去玩。

旁边另一个商人也皱着眉头想,说道:“估计能吧,他们家买的东西不少,很多地方一直让别人进,根本不管,可能是就想要个名声,知道那地方属于谁而已。

大手笔,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别人给纳征给点田地就不错了,哪能比得上张家,一送不是山就是湖,比不了,也比不起,从今往后,还有谁不知道他们家?”

“能去就好,可税收该怎么办?”先前的商人又开始为朝廷操心。

“自然得给,买地方和该交的税没关系吧?估计到时候和以前还能一样,谁在这几个地方做,谁得交税,想是张王两家额外又得交一部分,归他们了,能修的更好看,明年,明年一定去看看。”另一个商人羡慕地说道,此时他已经生不起任何嫉妒的心思,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就是如此。

两个商人还真猜对了。

在天上飘着的李隆基,丝毫不在乎地方被张小宝买去,高兴地对武惠妃与王皇后说道:“以后有机会就去西子湖玩,小宝买下来了,说是送给鹃鹃家,最后还是要他来管,一定会投出大量的钱财来修。

凭他的本事,到时赚的钱更多,湖中的景色也会比现在好,力士,小宝怎么说来着?朕记得他在朕的手买去后,说是……。”

“陛下,小宝说是以前依靠他买到地方的人可以继续做,但必须要听他的安排,不能乱市,该交的税一文不要,他们自己赚的钱会再交一份税,如此,比已往能多收一份税。”

高力士连忙回话,地方本来不能卖,但小宝只要一个名义上的所属权,如果打仗等重要的时刻,还得归朝廷管,再加上做出的承诺,这才卖给他,不然做梦去吧。

李隆基其实知道,故意让高力士再说一遍,高兴地颔首“对,是这样,往后小宝说弄出那个什么电话,朕离京城远点也不怕,可以开电话早朝,就像小宝说他们以后的电话会议一样。

朕有更多的时间在大唐各个地方游玩,力士你得作证,小宝答应朕,只要朕去的地方有他家的,花消就全由他负责,不动用国库一文钱。”

“是,臣,作证。”高力士笃定地说道。

“不容易呀。”李隆基又感叹一下“平时总算计不过他,终于让朕找到机会,他急着跟鹃鹃好,想不妥协,朕怎能答应?”

“陛下圣明。”高力士又附和一句,可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味,就好像李隆基趁火打劫一般。

旁边的王皇后和武惠妃也跟着娇笑出声,武惠妃贴在李隆基的身上,柔柔地说道:“陛下以前是不跟张小宝一般见识,不然张小宝哪能骗得了陛下?”

“且莫夸朕,朕此刻心中也没底儿,不知小宝是真的无奈妥协,还是以退为进,朕总觉得他妥协的那么容易,有其他方面的算计,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力士,给朕多打听打听,地方卖给他的时候可是不贵,若是他还有其他的利用,朕要找他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李隆基高兴了一会儿,又不确定起来,主要是在芙蓉园吃张小宝做饭的时候,商量事情,只要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张小宝全是丝毫犹豫没有地点头答应,那叫一个痛快,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

王皇后在另一边跟着说道:“陛下,小宝和鹃鹃,即便是有点算计,无非也是钱财方面的,多赚钱而已,他们又花不完,最后还不是用在大唐百姓身上?”

“嗯再看,还有没出来的呢。”李隆基应了一声,眼睛继续看向金光门的方向,剩下的估计全是从那边来。

金光门这里确实是开始了接下来的步骤,五幅画过去,隔了有百丈远,是一辆车,缓缓地朝着城门移动,在车上摆了一个大盆子,盆子中装有一个十尺高的血珊瑚,分九杈,八杈守一支,如众星捧月。

看到这么大的珊瑚,而且还是血珊,让看热闹的人群有响起一片喧哗之声,几疑不在凡间。

“血珊瑚?是不是真的?估计能成仙了。”这是一个京城的官员说的话,他从未见过十尺高的血珊瑚,别说见,听都未曾听说过,今天就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激动不已。

其他人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紧怕过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

在喧哗中,珊瑚过去了,随着而来的是一群女子,每个女子手上端一盘子,盘子里面摆着一寸直径的大珍珠,如果是一个还好说,可那每个盘子中至少放了二十来个,女子的人数加起来大概看一下,能有一千人。

即便是后面的珍珠看上去小点,那直径也有八分了,一颗颗的珍珠在盘子中随人的走动而晃动,能听到凑在一起是放大的哗哗珍珠走盘声。

看到的人被那珍珠的光晃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个个怀疑,是不是全大唐的珍珠全被他们给弄来了。

珍珠过去,后面又是一辆车,单独地走过来,车上还是一个大花盆,只不过里面装的不再是血珊瑚,而是一棵高达丈二的铁树,仅仅是铁树还没什么,但那铁树中间冒出来一个像放大了的松塔一样的的东西。

“开花了,哑巴说话,铁树开花,他们从哪找到此时开花的铁树?天下间还有他们寻不到的东西?好看,真好看。”

一个老头夸赞着,其实铁树的花并不是那么特别好看,有很多花比铁树花好,主要是铁树很难开花。

经老头一说,附近的人还吸吸鼻子,道:“可不是么,真香。”

开花的铁树过去,后面这时来了两辆更大的车,外面有一层锦缎的罩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看上去很高,后面的那个像楼一样,下面的车竟然是稀少的从海外运回来的橡胶做成的轮子,十六个大轮子,即便这样,也把地给压出很身的车辙。

离着城门越来越近,当先的那两车上的罩子别人掀开。

“啊?”看到的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大喊一声,那竟然是上下各三间,两个高的由水晶打造的屋子。

唯一让人稍微安心一点的是,房子不是一整块水晶雕刻出来,能看出颜色不同,但拼接的很好。

所有人都知道,这绝对不是玻璃的,玻璃张王两家有很多,那自然不可能用来当财礼,不知从何处找到的这么多水晶,房子不用说住进去,看一眼都迷糊。

前面的水晶房子过去,后面的更高的过来,同样有人把上面的罩子掀下去,白晃晃的一片,目测一下,竟然高达七丈,众人纷纷回头看城门,不知道能不能过去,那城墙后来用水泥修的,高五丈。

‘这可怎么办?’很多人心中同时有了担心,怕房子过不去,房子的质地他们也看出来了,绝对不是什么钢铁的,那色泽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就能确定,白银。

用白银打造的七丈高的房子,怪不得那种轮子,那种材料的车被压得咯吱作响,明明是最俗气的银钱,此时却看不出丝毫的庸俗。

赶车过来的人到是没有像观看的人那样紧张,房子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城门上面落下来几个钩子,正好把房子上面勾住,另一边绞动铁索,房子一分为二,下面的四丈多点,上面的那个两丈多,就这样分开过去了,到了另外一面再装上。

这个过程很慢,持续了两刻钟,直到车子行出很远,众人还没有回过神。

轰隆轰隆的马蹄声传来,惊醒了众人,眼睛再次向西边看去,这时看到的就是一辆辆的车,车不是太大,就和平时拉脚的人使用的车差不多,可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除了西边,长安的东边,北面,还有黄河的南面,全有车被人赶着朝京城来,一辆辆的车上装着粮食,熏酱的肉,酒坛子,桌椅等等,有的上面还有太阳伞。

看到的人疑惑不解,不清楚看不到尾的车运东西过来干什么?难道是给王家人吃?别说现在的王家人,就算是多一百倍,也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车子一辆接一辆还在往这边来,前面的顶到城墙之后停下,后面的每个相隔两丈左右,也跟着停下,纷纷靠到主路的旁边,把中间的道路腾出来,看样子还有队伍需要通过。

黄河南边的就一直过桥,在桥的一边与漕渠连上,一路延伸着到了南岸,同样是望不到边。

如果不是每隔一段,车的前面挑起来的旗帜代表了大唐一个个的物流,还真容易让人以为全是张家的车子呢。

但就算是这样,依旧让人心潮起伏,似乎除了张王两家,还有皇帝,再也没有人能调动如此多的运输队伍。

四个方向,如果骑马测量距离,就会发现,每一个方向都有二十多里,比起泰山封禅时候的队伍更长。

“这就是小宝说的百里车架畜千连,朕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弄出来四个方向,加在一起的百里车驾,还有那白银做的闺阁,说七丈,宁肯在过城门的时候分开,也不愿意做成五丈的。

张小宝啊张小宝,人说为博佳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还有金屋藏娇,张小宝做起来比他们还厉害,而且真敢做,坏了,力士,小宝还说什么了?”

李隆基在天上感慨的时候,突然想起重要的问题,连忙问高力士。

高力士咽了口唾沫,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干儿子对鹃鹃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一点不掺假,说百里车架,四个方面就绵延出去二三十里。

想了想,哆嗦下,回道:“陛……陛下,小宝还……还说……还说七队精锐八营幡,九天遮阳十日绵,还有,说六军齐,当时跟陛下说时,陛下答应过,小宝说的六军,现在也没有啊?什么神策军,哪有?后来小宝说就是禁卫军,陛下,您真要借他用?”

“啊是呀,朕以为他就像让禁军露个面而已,看样子不像啊,难道他要调朕的万骑营?哎呀,早知道那天就不喝他刻意送来的酒了,朕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没开玩笑。

这么说一会儿那个七队精锐八营幡也得来了,说八营,他的营可全是加强营,最少每营一千人,弄不好他能一营一千五百人,不知七队精锐又是多少?

这还没什么,来一万多人而已,朕现在怕的是后一句,九天遮阳十日绵,他是想,想要……?”

李隆基也傻了,当看到以为当初张小宝说的话是个夸张说法的事情真的出现的时候,他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一想到九天遮阳十日绵这七个字,他首先看的是脚下的长安城。

旁边的武惠妃也张个嘴,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猜出来这句话的意思了,张小宝想把长安的天给遮上十天。

使劲晃了晃脑袋,武惠妃又哆嗦了一下,脸色苍白地说道:“陛……下,张小宝他真能干出来?只为博佳人一笑?真做出来,点烽火的周幽王又算得了什么?”

李隆基此刻也是嗓子眼发干,接过王皇后递来的水,使劲灌上一大口,点点头“朕终于知道了,疯子,张小宝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月的饭真不白吃啊。

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幽王点烽火会亡国,张小宝只是花钱多,而且组织调度的本事不一般,朕的长安这下出名了,朕现在想起,威名赫赫的翼州后勤营才发现,那算得了什么?比起今天的阵势,小巫见大巫尔,力士你说呢?”

高力士刚才也喝了不少水,猛点头“陛下,这说明咱大唐打仗不用担心,小宝今天能为鹃鹃摆出来此等场面,以后打仗的时候,后勤交给他就可以了,他若是找理由不管,陛下应治他的罪。”

“嗯朕也是这般想的,以后但凡涉及到组织调度的事情,他若敢推脱,朕绝不轻饶,命万骑营准备,朕估计小宝快来找朕要人了。”

李隆基咬着牙说道,决定以后多让张小宝干点活,你今天不是能给朕摆出这个场面么?那别的也一样得行,不行就是欺君。

果然,李隆基想的不差,话音落下不长时间,张小宝就来了,飞过来的,热气球一点点靠近,远远地就给李隆基行礼,大喊:“陛下,臣想陛下了。”

李隆基一脸无奈地看着逐渐接近的张小宝,直到距离不过十米,快要撞上的时候,让自己一方的热气球朝旁边挪挪之后,才说道:“小宝,朕也想你啊,此事过后,估计得好好想你一阵子。”

张小宝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可谁让他喜欢王鹃呢,不想让王鹃有任何一点委屈,趁着别人疏忽,这才把说的话变成现实。

对着李隆基又非常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臣那天与陛下饮酒时,陛下曾答应臣一事,陛下可还记得?”

“记得,你是要动金吾卫还是万骑营?”李隆基已经没心情与张小宝闲扯,直接问道。

“金吾卫乃是保护陛下的,臣哪敢用?就万骑营好了,帮臣维护下下面的秩序,臣准备宴请长安及附近的所有人,东西都用车拉来了,等忙过今天,臣去芙蓉园给陛下做两道臣新琢磨出来的菜式,贼好吃。”

张小宝目的达到了,金吾卫他不能动,万骑营还是可以的,又不打仗,就是维持下秩序而已。

“哪个军队不是保护朕的?去吧去吧,朕陪你疯一把,也好让其他国家的人看看我大唐的富裕,以后谁敢不服,朕可以直接用小宝你来威胁他们。”

李隆基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又不需要国库出钱,张小宝有钱就让他花。

张小宝也不客气,领了命令,拿上令牌,转身就去安排。

眼看着张小宝渐飞渐远,李隆基突然又想到刚才说的事情,对着张小宝喊道:“小宝,朕问你,你是不是想把长安城遮上十天?”

“不是,绝对不是,臣是想让大家凉快一旬,臣去了,晚上芙蓉园给陛下做吃的。”张小宝含糊一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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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寒光闪闪刀不同

听着身边人的解释,张小宝略显无奈,眼睛又看向下面滚滚烟尘,对身旁人吩咐:“移交特种部队和风骑八营的指挥权。”

“是,小公子。”张小宝身边的人答应一声又犹豫下,问:“小公子,移交给谁?”

“当然是移交给渤海副节度使了。”张小宝头一次现身边的人变傻了。

“明白。”这人不敢再多问,他确实是傻了,他只负责军事一方面的调度,看到前面的情景时,还处在震惊当。

‘滴滴滴’的电报声随之响起,一队人马上跑到王鹃所乘坐的热气球斜下方,由旗语手挥舞起旗帜,并雷了两声鼓。

“鹃儿,他们在做什么?”王鹃被吸引向下看时,其母亲好奇地问道。

“啊?让我指挥?娘,小宝正在向我移交军队指挥权。”王鹃不用别人翻译,轻松看懂旗语,对母亲回了一句。

“那就指挥,记得千万别出乱子。”王鹃的母亲又说了下。

王鹃这时也没功夫回母亲的话,用望远镜朝西边过来的尘土之处扫了下,开始向下面的人打手势。

下面的人通过望远镜看到王鹃的手势,又转换成电报往前面,前面的人则是站在城墙上的,接到电报的一刻,立即把大旗挑起来,锣鼓摆正了敲打。

锣声,鼓声,还有大旗飞舞,趟起尘土的队伍马上随令而动,一片相差无几的马嘶声先传来,接着西门外的人便听到‘一’声同样部分先后的动静。

‘轰隆’,整个世界清净了,只有那地面的一次大的震动还没有从众人的心消散。

风此时似乎也知道要配合一番,跟着改变,把那荡起的尘土逐渐吹散,露出被藏在里面的东西。

有望远镜,位置又好的人当先看到了前面的情况,无数匹的马,无数个人,马上的人双腿夹住座下的马,两只手分左右个拢一缰绳,每人三匹马,静静地停在那里。

“靠近,再靠近,朕要看看小宝给鹃鹃练的军队如何?能不能比上朕的万骑营。”本就逐渐向前靠的李隆基,命令热气球继续贴近。

武惠妃有点担忧,劝道:“陛下,下面的骑兵全背着枪。”

“朕知道,难不成他们还能打朕?小宝和鹃鹃真有此想法,用不着下面的人动手,此距离,足够他二人在热气球上用狙击枪打朕,朕不认为能他们会打偏。”

李隆基不以为意,现在武器都先进了,真要有近臣对他动手,他早被打死了。

当尘土被风吹走更多一点,落到地上更多一些之后,队伍全部露出来。

在其他热气球上观看着的宗室之人,不由得吸了口‘热’气,不是队伍如何的整齐,比起整齐来讲,他们不如张小宝让人专门给朝廷练的仪仗队。

让人震惊的是下面一片似乎望不到头的队伍士兵的悍勇之态,所有的人全部光着上身,腰间挂了不少的手榴弹和单匣,身后背着枪,灰尘粘在身上,又被汗水冲刷成一道道,短短的头,各种形状的脸盘,同样是汗水流下时露出的道道痕迹。

稍微仔细点看,每有一个人是大唐人,全是吐蕃人,不知怎么选的,高大,强壮,可以从前几排的人眼看出一种坚毅之色。

所有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哪怕因为灰尘的缘故,有人的眼睛进了沙土,依旧任凭眼泪流出来帮忙冲刷,却没有人用手揉一下。

看到此情景的宗室之人,有的露出微笑的神情,微微颔‘这就对了,魔煞鹃鹃的军队必然是不同寻常。’有的则是变得紧张‘王鹃会不会借此机会对自己等人动手?’有的则是茫然‘怎么练的军?张小宝给王鹃送的军队准备打谁?’

王鹃的热气球也用最快的度朝长安城西边移动,上面的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粗略一看,便知道是八营的军队,旗帜在那里打着呢,而且每营都是比正常的一营人数多,估计是一千人的加强营。

咬了咬嘴唇,王鹃轻声呢喃“八千精骑,小宝给我练了八千精骑,哼,还偷偷的不告诉我,晚上再找他算账。”

“比咱们儿童团厉害多啦,我还以为就是个头差点呢,那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小远。”小贝也举个大大望远镜朝那里看。

小远也被吓一跳“真厉害,蔑视,对生命蔑视的眼神,估计杀过人。”

“别瞎说,哥哥和姐姐杀的人还少了?也没见过他们这样的眼神看我们。”小贝尽量往小远的身上靠靠。

“所以他们得听哥哥和姐姐的。”小远说出了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

王鹃没有去管弟弟妹妹说什么,心已经被一种感动充盈满了,她明白,生理条件够的时候,张小宝即使对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真反对,可张小宝一直忍着,等待这一刻,并且还暗布置。

以后这八千人就可以拿到明面上了,她的所学可以尽情地挥,下面的八营精旗是真正的铁血战士,冲锋号不停则冲锋不止,数遍上下五千年,没有人会给个女人送这样的礼物,武则天的禁军‘千骑’也不行。

“一个大男人,心这么细干什么?”想着想着,王鹃嘟囔了一句,又用袖子蹭蹭眼角,对下面等待命令的人打起手势‘上刺刀’。

‘咔咔咔咔’的整齐声音在王鹃的命令下达十几息后连续响起,下面八营的士兵摘枪,缩枪,拿刺刀,上刺刀,挺枪等一系列动作,在流畅完成。

白哗哗的刺刀一上,几乎所有人都愣了,王鹃也微微顿了下,身后的小海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刀?估计直接作用的长度有三尺,可前面的孤独也太大了,竟然达到了九十度?跟月牙一样。”

王鹃这时给弟弟解释了,眯起眼睛盯在刀上,说道:“这才是骑兵冲锋时用的刀,骑兵身下的马全是不到三龄的汗血杂交马,短距离冲刺的时候可以达到每半个时辰四十多公里的度,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刺在别人身上,自己也要承受相同的力,到时,小海你说会有什么结果?”

“会从马上飞下去,如果对方也骑马冲锋,那……。”小海已经说不出来了。

“所以,直的到插进别人身体时,自己也完了,就算度慢,扎进去了,也拔不出来刀,所以你哥才会给骑兵配备这样的刺刀,不为杀敌多少,只需要被围起来时一个短距离冲锋穿过去,回头就是用枪打了。”

王鹃看着下面那闪闪的,比大马士革刀弧度还大的刺刀解说起来。

“姐姐,哥哥真厉害,能想到这个。”小贝其实没听明白,但和哥哥有关的事情,一定要,接着用手一指“我看到虎子叔叔了,就在那一小点人的里面。”

王鹃仔细一看,可不是么,在八营的旁边,还有半个加强营上下数量的人,虎子作为头领处在最前方。

此时王鹃才明白张小宝说的七队精锐是指什么,原来是特种部队,虎子等五十六个人可是最开始培养的特种部队,茁壮护苗零号队。

“就知道瞎弄,特种部队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我打仗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才不走歪门邪道。”王鹃欢喜地看着那半个加强营数量的特种部队,嘴角翘着说道。

小贝深以为然“是的,我们就堂堂正正的打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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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美酒佳人时

不管王鹃抱怨张宝给她准备的特种部队的人是真多,还是假装地说一句不满意的话,下面七大队的特种部队的人却是不可能再扔了不要。零点看书

七大队,每队八十人,八个队,正好是零号护苗队的人一人领九个组成一队,看那坐在马上不用马镫的情况,看他们的眼神及身体的轻微动作,王鹃就能明白这个队伍的厉害之处。

马镫的明是划时代的,但是,不使用马镫的话,只要人够厉害,就可以在马上做出更多的动作。

“隐藏。”王鹃挺了挺胸,对特种部队下达了命令,城墙上专门给特种部队打命令的旗帜来回挥舞几下,五百六十人几乎是一瞬间出溜下马,是的,就是出溜下去的,根本没有正常人那样大的幅度,跟做贼一样。

接着用很快的度挤到了人群当中,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在呆呆的人群中穿插,过了一会儿,盯着看的人就突然现目标没了。

“哎?我盯着看的人哪去了?跑的真快。”路边一人纳闷不已,刚才他的目光就锁定一个人,想看看对方要干什么,结果那人走着走着,似乎停下来了,停在了一个看不见的地方,被东西挡住了,等着过了会儿,还不见动静,那东西是一辆装有熟食的车,车动了,人却没了。

这人就纳闷了,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身边给人放食物的人说道。

送食物的人微微低个头“他刚刚把外衣脱了,然后从车上取了吃的东西,躲开大部分的别人可以关注到的视线,用车挡着朝远处走了几十步,离开正常关注的视野调整距离,再换个方向就看不到了。”

“咦?你怎么知道?煳的猪爪给我一个,鬼呀,你什么时候跑我旁边了?”现在说话的人转身拿东西时,忽然认出给人送熟食的人是谁了,正是刚才他盯着看的人。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而且手还放在腰间,难道你想对谁不利?”这人抬起头来,用正常给人送东西之人的那种目光盯着他问道。

“眼神也能改变?我好奇嘛,本官乃长安县司户刀笔,总要临时记账,腰上放着吃饭的家伙,怕人多挤丢了,所以手总会放在那里,我没恶意,特种部队不是在战场上厉害么?怎么变了?”

这人看样子还知道特种部队的存在,怕被人误会,连忙解释一句。

特种部队的这人点点头,把一只猪爪递过去,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接受的训练不一样。”

热气球上的王鹃满意了,五百六十人,说隐藏就隐藏,看样子张宝是按照特工的方法来训练的,至少自己寻找起来就麻烦,还总无法锁定。

“给张节度使电报,问他,能不能找出每一个人来。”王鹃想到了来大唐之前时候的事情,张宝与她说话的时候,非常笃定,说是想跑,最后一刻离开她也抓不到人,她有点不信。

很快,电报回来,旗语打出一句话‘如果找不出来,当初早被人给抓住了,到外面去最后的那段时间,一双双眼睛,还有不少的监控,可是在人潮人海中一遍遍地寻找我。’

“哼,吹牛,说大话,我不信,传我命令,八营骑兵绕长安成巡逻。”王鹃撇两下嘴,又传下去一道命令。

八营骑兵快分散,绕着长安成开始巡逻。

此时观看的人已经麻木了,尤其是宗室的人,看到八千骑兵的时候,心中那种想要捣乱的想法,一瞬间消失。

非特殊时期,谁敢调八千私军到长安转悠?那是八千,人强马壮,并配有连枪和特殊刺刀的军队,不是八百手无寸铁的劳夫。

别人或许不会了解那么深,他们宗室的人懂,明白八千张宝培养出来的骑兵落到王鹃手上有什么样的战斗力。

当初匆忙间去指挥部队,都能打得吐蕃顾头难顾尾,那些兵怎能比得上眼下的八个加强营?估计趁此时机,两个人想篡位都没有问题,河上还停着一千艘船呢,那里没火炮谁信?

宗室的人刚刚生出这样的想法,还不等着考虑清楚怎么对待,天边顺着风就飘来了一片云。

黑压压的乌云,一眼望不到尽头。

王鹃也愣了,微微张开嘴,看向天边逐渐接近的乌云,命令下面的人电报“你做了多少热气球?”

回信“六千个,匆忙制作,少了点。”

“你给我过来,传消息费劲。”又一条电报过去。

张宝的热气球用最快的度飘近,扯着嗓子喊“啥事儿?”

“你点声,我能到你嘴,你做六千个热气球,不是浪费么?别的东西可以用,热气球做那么些到时候扔哪?”王鹃的嘴唇动动。

张宝连忙回道:“不浪费,为了让你高兴,多少钱都不浪费,何况……何况我还有别的打算。”

“这么说不全是为了我?晚上你继续数……今天不让你数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一会儿结束了,去给我洗干净了。”王鹃说完话,咬着嘴唇开始等待成片的热气球到来,脸就像朝霞一样粉红fen红的。

“遵命,我洗白白,你呢?”张宝高兴了,这一天终于是等来了。

“我准备锅,蒸了你,离远点,别当着我命令。”王鹃瞟了张宝一眼,不敢与张宝对视,扭过头去看热气球。

贝眨着大眼睛,一脸迷糊的样子,对远说道:“哥哥姐姐晚上好象要自己玩,不给我们讲故事啦,我觉得是这样,怎办?”

“这叫,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来就是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等我们长大了也一样。”

远不愧是‘文化’人,懂得多,上来就给贝背了一句诗经。

贝扭头远“谁和你一样?除非你能凭自己本事做到我哥哥那样,到时候我也要。”

“要啥?”远有点心虚地问道。

“要哥哥送姐姐的东西,一湾湖泊潮两岸,三山环绕泗水边,五岳楼台六军聚,七队精锐八营幡,九天遮阳十日绵,百里车架畜千连亩荷香千顷田,百箱珍珠走滑盘,十尺珊瑚枝九展,八旬铁木花绽颜,白银七丈铸闺阁,金丝绕城过六圈,五林沉香四起鹤,三间水晶两层檐,一往情深心不变。”

贝背别的东西费劲,背起这个来到是张最就有。

远本是不怎么出汗的额头此时已经微微亮了,用手背蹭蹭“最后一个我能做到,前面的那部分都钱,有的花钱也买不到,我跟哥哥说说,让哥哥弄来。”

“哥哥跟谁说了?现在飞来的热气球就是准备遮在长安城上空,从今以后,大唐纳征,再无排场,所以你要努力,凭自己的本事过。”

贝眼睛里满是星星,她不懂什么情啊爱的,就知道你和我玩,我就跟你玩,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但是哥哥对姐姐太好啦,竟然弄来这么多的东西玩。

远的嘴张了张,最后无奈地说道:“算了,我弄不出来,我决定数一辈子月亮。”

两个孩子不会太在乎,其他的大人心中则是起伏难停。

“人都说一诺重千斤,可张宝的一句话却比千金重多了,此事后,数遍天下,无人可与争锋,哎,苦了其他最近要成亲的男人。”

李珣的父亲,李成义也来京城看热闹,毕竟儿子受张王两家恩惠颇多,不来撑撑场面说不过去,看到此情此景,感慨地说道。

他还不知道,要不是张宝和王鹃来了,他早就挂掉了,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人家两个的关系。

宁王李宪就在李成义旁边,他的儿子李瑀也同样被张宝帮了很多次,听到声音,颔道:“是呀,珣儿拖着不成亲,估计也是想找一个和鹃鹃差不多的,可惜,鹃鹃只有一个,该说说他了。”

李珣其实是他的儿子,过继给李成义的,虽然明面上不能说,但他也惦记。

众人或呆,或轻语时,六千热气球飘来了,不用王鹃指挥,自动拉成一排排,停驻在长安的上空,随之,相互之间来回弹射绳子。

等绳子连接到各个热气球上,又开始利用绳子把宽大的布带过去,一条条的布代替了绳子,六千热气球连接好的一瞬间,整个长安失色,太阳被遮住了,让下面的人感受到了荫凉。

“这便是九天遮阳十日绵,遮九天日月星辰,十朝方休?不成,让他遮住十天,还不乱了?力士,你给宝说,脸面够了,不能太过分,遮一天就行了。”

李隆基看着黑下来的天,恐惧地说道。

高力士也被吓到了,自己的干儿子是真敢做呀一有人使坏,往上射火箭,岂不是一烧全完?整个长安到时都会处在火海当中。

想着,高力士马上给张宝电报,让他收敛点。

没过多长时间,张宝回话,说是明日早间入宫解释,此番作为有其他用处,保证万无一失。

李隆基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是选择相信张宝,但明天早上要是不说清楚,并且让人信服,得立即撤掉,今天就让万骑营的人辛苦点了。

突然间现天暗了,长安城中的娃子就如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般,欢笑着跑闹起来,显得非常兴奋。

大人却是无语而对,摇头叹息之后,找一辆辆运送酒菜的车吃喝起来,这可是张家送的,连吃十日,想不出张家为此得花掉多少钱。

王鹃也安排把营的士兵在外面维护治安,特种部队的人分散到关键的地方守住,不让人搞破坏。

等着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所有的车辆旁边全坐上人吃喝聊天时,日已过中,张宝却消失不见,也不清楚他忙什么去了。

王家的人忙着把送来的东西一样样放进仓库中,放不下的还得分到其他地方,根本没时间清点,也不用像别人家纳征时那样清点。

又激动,又兴奋,又害羞的王鹃感受到了身心的疲劳,也去休息。

夜晚华灯初上,换过一身衣服的王鹃进到了水晶制成的房子里,铺好被褥,点燃蜡烛,备上酒菜,等着张宝进来。

虽说还没到成亲的那一刻,王鹃却也不在乎了,张宝把该做的都做了,相信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再继续矜持。

等了大概一刻钟,同样换过衣服的张宝有点紧张地进来了,脸粉嫩嫩的,红仆仆的,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洗澡的时候被搓的。

“还……还没睡呢?”张宝低个头走到桌子旁边,对王鹃问道。

“我睡了,你怎么办啊?过来,我陪你喝两杯酒,说,以前用这招骗了多少良家闺女?”王鹃美目含春地说道。

“没,以前都骗大官、银行什么的了,要骗,你也是第一个。”张宝深吸两口气,给自己壮足了胆子,这才敢坐到王鹃的对面。

王鹃端起酒瓶,把里面的葡萄酒分倒在两个杯中,一杯推到张宝面前,轻声说道:“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是,今天晚上我是你的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张宝紧张地重复了一遍。

‘噗嗤’王鹃笑了“张宝,就你现在的表现,也能骗到人?被你骗的人还不得窝火窝死?”

“是,窝火窝死,干杯。”张宝握着杯的手攥得煞白,也多亏水晶杯够结实,不然非被他给捏碎了不可。

“干杯,怎么喝呢,胳膊伸过来。”

“干啥?”

“喝交杯酒。”

“好,喝。”张宝伸出胳膊,两个人相过,一口喝尽。

王鹃又倒了一杯,接着喝,连和三杯,菜一口没碰,脸颊红润的王鹃当心走到床上,向里一翻就不出声。

张宝一个激灵过后,连忙跟了过去。

接着……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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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新妇娇嗔道黄山

时已过午,当空的阳光透过天上一条条布帛缝隙照到地上,梦幻又迷离。

张小宝睁开眼睛,四下里茫然地看看,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扭头看一眼枕着自己胳膊还在睡的王鹃,心突然有了种另样的感觉。

以前也是这么睡觉,却从来没有现今天这种想要承担起所有责任,不让对方受一点委屈的想法。

曾经的定位只是一个一同在大唐相伴的人,至少两个人之间不陌生,说是朋友更多一些,保护对方是因为自己是男人。

今天却变成了保护对方,是因为自己是对方的男人,真正拥有时,多了一种要好好呵护的念想。

看着那不需要睫毛夹就自然而然翘起来的眼睫毛,还有脸上那放松和甜蜜的表情,张小宝忍不住一点点把嘴凑过去,想要亲一口王鹃略带婴儿肥的脸,还有那红嘟嘟的小嘴。

“偷偷摸摸的要干啥?”就在张小宝的嘴将要碰到王鹃脸上时,王鹃一句话说出来,把张小宝吓一跳,跟做贼似的,连忙解释“没干啥,看看,就是看看。”

“看完了吗?”

“看,看完了。”

“那亲亲我。”

“哦,这感觉怎么就变了?应该是我主动来着,两句话竟然被动了,饿不?”张小宝把嘴贴在王鹃的脸上使劲蹭蹭,满意地问道。

“你不去给李隆基做饭了?我妈说应该我给你做早饭才是。”王鹃庸懒地打了个哈欠。

“富贵人家不都是丫鬟来服侍么?你母亲还给你说这个?咱不是寻常人家。”张小宝一直盯着王鹃看,怎么看也看不够,又道:“李隆基那里我说过么?晚上再说吧,他哪有我媳妇重要。”

王鹃抿嘴一笑,又有点难过地叹口气,说道:“是妈,不是娘,那边的,说要给男人煎鸡蛋,补身子,不然虚,你虚吗?”

“我?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张小宝努力地挺挺胸。

“贫嘴,老公,是不是得到了之后有种不那么珍贵的感觉?”王鹃声音平淡地问道。

张小宝把眼睛一瞪“谁……谁说的?一会儿晚上我去找小李,把黄山买了,给你当郊游的去处,五岳咱都有楼阁了,人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说往哪种迎客松咱就往哪种,等着,我去给你熬汤喝,正经八百的武山乌鸡,你躺着啊。”

说着话,张小宝光着身子几出溜下床,胡乱地把衣服往身上一套,便朝外走,王鹃趴在那里,眼圈微红地喊了一声“夫君。”

“躺着,一会儿就好,我用高压锅压,还得加点别的药才行。”张小宝一副不容抗拒的样子对王鹃命令道,转身闪出门去。

两刻钟,起来梳洗过后,换了一身华丽衣服,把头也盘起来的王鹃坐到了桌子旁边。

此时乌鸡汤已经摆上了,张小宝手攥着个勺子,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奈地舀起一勺子,吹吹再尝尝,送到王鹃的嘴边,说道:

“喝吧,不是我做的,孙博士带了两个实习的医生做的,里面有红枣,有咱们找的长白参,我让他放益母草,他不放,说不行,我看他年岁大了,让他一把,不与他争,从昨天晚上他就开始炖。

哎家大了,也有不舒服的地方,许多想亲自做的事情,别人都管了,尝尝,记住味道,下次我做,看看谁做的好。”

“自然是我的小宝做的好,行啦,我自己来,让你做你会杀吗?”王鹃想要接过勺子,见张小宝坚持,只好张嘴慢慢喝掉。

张小宝又舀一勺子,同样吹吹,边喂给王鹃喝边说道:“不就是杀鸡么,简单,孙老头用开水烫的,等我做时,我先给鸡喂枸杞子泡好的黄酒,然后直接捏住脖子,这样药酒就能更好地进到肉里,活活憋死,太残忍,不跟你说了。”

“嗯还是夫君好,怕妾身这种见血就哆嗦的弱女子承受不住,夫君真体贴呢。”王鹃喝掉第二勺子,说出话,咬着嘴唇笑。

“呃你见血哆嗦那也是兴奋的,喝吧喝吧,爱喝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做,今天不要忙了,军队的事情有人负责,让虎子过来,把咱家团团围住,擅入者,杀”

张小宝这才想起来,王鹃不是昨天晚上任凭自己征服的弱女子,那是和自己一样杀人不眨眼的主,别说一只鸡了,想到刚才说出买黄山的话,抬头看天,琢磨起来。

王鹃轻轻夺过勺子,自己一口一口喝着,过了会儿,见张小宝还在望天出神,用腿碰碰他,说道:“小宝,不要再买了,小李已经让步太多,让你用长安的城墙绕金线,还让你调动军队过来,咱不能破坏了游戏的规则。”

“知道,知道,遵循同一个规则,有失必有得,我让他自己把黄山给我,我再给你,修一条索道,缆车,把你当苏妲己来培养,酒池肉林算什么?太没品位。”

张小宝回过神,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向远处,慢慢地说道。

饭后,王鹃去找张王氏与自己的母亲说贴己话去了,张小宝自己埋头写出来一份计划书,琢磨了下,让人把家准备出来不怎么用的工具装进小车,拉着朝芙蓉园而去。

刚一进芙蓉园,守侯在门口多时的骆宾就迎了上来“我的张公子,您总算来了,陛下从早上到现在是一点东西也没吃,光在那溜茶水了。”

“怎么不去喊我?”张小宝虚伪地说道。

“啊?喊您?想去来着,可陛下说,谁不打算活了就去,说春宵苦短,小宝含蓄点,或许会背后找机会动手,可保不准鹃鹃当场杀人。”骆宾苦笑着回道。

“不能,我们像那种人吗?走,跟我见陛下。”张小宝继续虚伪,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的能看到李隆基了,连忙跑起来“陛下,臣有一财的计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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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联合开发租气球(免费)

第四百九十八章联合开发租气球(免费)

李隆基坐在那里,耐心地看着茶壶,面前的小几上摆了六样点心,还有六碟果脯,瓜子、胡豆,一样不缺,却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看样子没人吃。

张小宝随便扫了一眼,当没看到如此情形,他总不能不管老婆来陪别人,见附近没有凳子,直接蹲在地上抬头看天。

“还真别说,天上有几条布挡着,下面显得清凉了,陛下可是感到暑气渐消?”

“朕感到饥饿不已,张卿可觉腰酸腿软?”李隆基闻着茶香就恶心,能理解张小宝,但一想到自己等在芙蓉园挨饿,张小宝搂着媳妇享受,心里就不平衡,故意这样一说。

“哦,臣正准备给陛下做菜,哎呀,难道陛下有过腰酸腿软的时候?臣不曾感觉,臣这里有一份发财的计划,陛下且看着,臣去做饭。”

张小宝站起身,把那份写好的计划书让人给李隆基递过去,又晃晃,朝放置厨具的地方走去,为了买到黄山的经营权,该做的饭还是得做的。

李隆基也确实饿了,眼巴巴地看着小宝去做饭,把茶壶推到一边,想要拿个蜜钱吃,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接过计划书,逐字逐句地看起来。

张小宝的大勺掂的哗哗响,李隆基翻书页也翻的沙沙作声,在周围宁静的环境衬托下,显得很和谐。

当张小宝第三道菜做好让人端过来时,李隆基已经忘了吃饭的时候,眼睛依旧盯在计划书上看,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直到张小宝把四菜一汤,简单的饭菜全都做好,并且自己搬个凳子坐在那里的时候,发现少了做菜动静的李隆基这才从计划书里出来,看看桌子上的菜,看看计划书,再看看张小宝,沉吟少许,问道:“小宝你吃了?”

“吃了,吃过了,全是给陛下的,没人抢。”张小宝说话的时候看了眼高力士的所在,那里旁边的垃圾篓中有不少的瓜果皮,还有包裹食物的油纸,一看就知道高力士没陪同李隆基一起挨饿。

李隆基夹了一块肥肠扔嘴里嚼着,没有臭烘烘的味道,早就有人给收拾过了,没有辣椒的时候,张小宝从不会给李隆基做这种东西,更不会让宫里的人采购这样的食材。

连吃两个,李隆基又喝了点酒,停下筷子,向张小宝问道:“小宝,今日过来,你要说的是天上遮荫的东西,而非是旅游联合开发计划,难道真得挡十日?那鹃鹃昨晚不是已经……是吧?天上的东西就不重要了,你目的达到了。”

“你想让我骗老婆?”张小宝这回连礼节性的称呼都没了,为了行周公之礼,弄出来的一系列东西,总不能目的达到了,东西没到时候就撤了。

“小宝,陛下是担心有人引火作乱,否则莫说遮十日,即便你遮上一个月,陛下也不会让你撤下去。”高力士在旁边帮忙解释。

“就算有人引火,也要挡上十日。”张小宝坚持自己的决定。

李隆基又抬头看看天,放下筷子,对张小宝说道:“但有火事,所有损失全由你负责,烧一处你就得赔一处,烧了人我治你罪,你怎么以一己私利,置长安百姓安危而不顾?”

“呃”张小宝被噎了一下,见李隆基开始正经说事,态度也转变过来,言道:“陛下莫急,臣有办法不让别人动手。”

“有何办法?难不成让士兵每日时时看守?紧盯行人住户?为你这六千热气球服务?”李隆基重新拿起匙子,舀一块土豆泥,端在嘴边问。

张小宝对旁边的一个宫女招招手,指指宫女手上端的托盘,那上面摆着水果,宫女高兴地走过来,快要挤到张小宝身上的时候才停住,轻声道:“张公子请。”

“叫张节度使。”张小宝纠正了一句,身子缩缩,宫女太热情了。

“是,张公子。”宫女低个头应道。

李隆基还等着张小宝回话,见宫女这个样子,愣了,张小宝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自己身边的宫女?

了解李隆基的高力士见皇上愣神,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凑到耳边说道:“小宝为鹃鹃摆的排场现在让很多女子心生向往,绿荷又额外欠张王两家一份恩情。

绿荷家在京城,前几日来信,其父亲病重,她去太医院求医,结果无人出医,求药又不得,正焦虑时,宫外又有消息‘偷偷’传进来,其父已进到京城德艺医院长安分院。

此事太医院并无责任,若说追求,还要查绿荷私通外信,然,此等事情几无杜绝可能,故,堵不如梳,臣稍微放开一部分,允许家中有亲近之人送信,先由人检查,并当面观看,宫中则不可向外出信。”

李隆基轻轻点头,他也明白这种事情无法杜绝,当初他还利用过,从没听说过哪个朝代能做到一点消息也不走漏的,放一个口,可以在管理的时候方便许多。

“太医院并无错,宫中宫女、杂人太多,每相求必应,恐有不及,但,张王两家怎么就能忙得过来?这边刚刚传进消息,那边马上就送到医院去。

若非张王两家,而换一人或势力,也学张王两家行事,到时让宫女、杂人刺杀于朕,朕还得天天提心吊胆?太医院众卿也有徒弟,何不待宫中身份不及之人相求时,派徒弟前往?一来救人,二来熟手,如遇疑难,更可找其师求教,互相研讨。

总不能寒了下边人的心,朕不指望宫中所有人都能如张王两家内院那般,遇危时能为主拼死相搏,至少不能反戈一击吧?不信的话,朕现在打小宝棍子,让人狠大,送过去,回来,小宝绝对仅仅是点皮肉伤,你说呢?”

李隆基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宫中的事情,张王两家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是,张王两家向来是效率第一,但不应该用在此方面,若是换一个势力,而非张王两家,那该如何?

高力士猛点着脑袋,他承认,就算是皇上让人打小宝,狠狠地打,最后的结果也是简单的皮肉伤,就算自己不出声,不看自己面子,宫里换任何一个人行刑,结果都不会改变。

“是,陛下,臣稍后便去安排,陛下,再不吃,菜凉了。”高力士提醒了一句,其实是告诉皇上,小宝还在那等着呢。

张小宝确实再等,等人家两个人说完,可并不好受,难消美人恩啊,托盘中的反季节西瓜被切成一丫丫的,上面有籽,现在还研究不出无籽的水果,绿荷就一手端托盘,另一只手拿个小竹片,一个一个给往外掏籽,然后抬起头来希冀地望着张小宝,等他吃。

张小宝不好冷脸去赶,又架不住对方的眼神,只能放慢速度,希望李隆基和干爹快点说完,想起自己。

李隆基扭头一看,可不是么,张小宝苦着脸朝这边望呢,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绿荷,不如让你出宫,给小宝做个填房的丫头,你看如何?”

绿荷脸一红,低着头,轻声回道:“奴婢舍不得离开陛下,若是陛下真的……。”

“陛下,臣方才说到哪了?想起来了,是天上六千热气球,陛下听臣细细道来。”张小宝可不敢让绿荷继续说下去,不然回去带一个,王鹃该怎么想?连忙出声打断,不去看绿荷那幽怨的表情。

等绿荷慢悠悠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李隆基这才看着张小宝,等他说如何处理天上的问题,顺便继续填肚子。

张小宝来时就已有准备,当下说道:“臣计划书中的关于旅游联合,寻常人家没有足够钱财跟着旅游团一行多日,逛遍山川湖泊,故此只是给有钱人准备。

上面提及,新婚夫妇,有半价蜜月游,寻常人家可在就近的旅游景点,富裕人家就能跟团走了,但那么多的地方,总不能全让臣来管,不是臣管不了,而是聚集钱财过多,于国不利,臣吃饱了,还有许多人饿着呢。

所以臣打算找人联合开发,把利益分出去,今年秋闱,臣参加,需要好名声,就算是装,臣也得装好了才行,不然品德受损,臣以后行事不方便,陛下,少吃点土豆泥,不容易消化。”

张小宝说着,李隆基心思全放在张小宝身上,手中的匙子一下接一下舀土豆泥吃,让张小宝为他担心,早知道这样,就烩里点茄子了,或者是酱咸一点。

“哦,小宝做的土豆泥不错,又能当菜,又能当饭,以后多种,哪处受灾,送过去,小娃子上学吃饭不及时,也能当个填肚子的玩意,小宝你继续说。”

李隆基到不觉得难受,放才匙子,拿起筷子,继续吃别的,有宫女在旁边给斟酒。

张小宝却突然先说起别了“陛下,臣不打算让孩子们上学的时候吃这个,臣对此事有抵触,不便言明,若哪个地方的商人不想继续进行朝阳行动,臣会接手,组成地方联合商业协会,负责孩子吃饭,但以后孩子长大学成,那个不参与的商人就不允许他招收这样的人。”

说完这个,张小宝好象要极力地压下心中的不快一样,深吸几口气,才接着说道:“臣把六千热气球带来,一个是给鹃鹃看着高兴,另一个是想租给其他的商人来做和运营载客高处观景。

租给商人,但是由我的人来负责控制,分散到各地,一者不泄露热气球的具体情况,二者,负责控制的人可以随时收集情报,从高处看各个地方的样子,听游客说的话。

今天臣就会发出公告,让商人自己选择租赁哪一个热气球,谁租赁了,谁就负责在下面看着热气球,十天之后,就会拉着商人到指定的地方去,也算是让商人了解一下热气球能在天上飞多长的时间,稳定性如何。

这样一来,就不用派专门的人去看守,臣还准备把几个大的山,还有湖泊与河流都联系起来,组成一个大唐最大的旅游集团,统一管理,统一纳税,就算是有人做的不好,也有办法收拾他。”

张小宝指着天上的热气球,就算是解释完毕,全给分出去,用来赚钱和探听情报,这也是王鹃想问的他弄这么多热气球干什么。

李隆基听得已经忘了吃菜,嘴微微张开,用手朝张小宝指去,说道:“朕就知道你心思没那么简单,你答应鹃鹃给她遮天十日,所以造了六千个热气球,又怕自己损失太大,就拿来租给别人。

也就是说别人出钱给你讨好鹃鹃,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着赚钱,小宝,不错,把大唐钱庄给你管,朕不怕会亏了。”

“没,我没那么想,我是为大唐商人考虑,我还能差这点钱?我请别人连吃十日饭呢,那得多少?整个长安的人啊,只往外出,不能往里进,我就是想着鹃鹃,看一刻,心里容不下其他。”

张小宝使劲晃脑袋,就是不承认。

“真的是请别人吃饭,只出不进?”李隆基已习惯不把张小宝的话当成真的。

“真的。”

“真的吧”

“你大点声,理直气壮的那种说一遍。”

“真的……吧。”

“继续说,朕不问这个了。”李隆基算是明白了,张小宝绝对不会那么好心,只为了热闹而赔钱,想不出鹃鹃知道了以后会是何种感想,是为有一个无论做什么都能赚钱的夫君而高兴,还是为夫君在给自己送东西的时候也留着其他手段而气愤。

“好,接着说,臣到时会把我大唐各个地方有好景色的地方串联起来,按照不同的情况,制订出半年考察游,季度游,一月游,半月游,等等详细的方案,供游人选择。

比如五岳,那是一个不能落下,比如洞庭湖、鄱阳湖、太湖、巢湖等等湖泊也同样不可或缺,到时候与商人们联合起来,一同完善,一同赚钱,凡是俊美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张小宝从怀中又摸出一张地图,一折折地展开,铺到旁边的地上让李隆基看,稍微有点好景色的,都被他用红笔给圈上了。

李隆基往上一看,别的地方还好说,发现江南西道的有一片地方,不少河流都画出红线了,可中间却空了一大块,显得非常别扭,仔细一看,认出来了,用筷子朝那里指指。

“这里不是有个黄山吗?不圈进来岂不浪费?”

“陛下问黄山?黄山是不错,可让当地或者其他商人过去开发,所耗过巨,得不偿失,投入与收支不成正比。”张小宝随意解释了一句。

李隆基微微颔首,突然又问“那你呢?你难道也不行?”

“陛下,您已经买给臣不少地方了,虽是名义上的,可臣依旧能管理,再多个皇上,是不是不好?臣也拿不出别的东西给陛下那个什么。”张小宝没说利益交换四个字,意思表达清楚了。

“朕能差这点东西?多一个黄山不多,少一个不少,拿去,连成片,漏过一个黄山,看着怪不舒服的。”

李隆基此时想的全是旅游团连在一起,到时候会多热闹,会有多少税收,自己要是溜达的时候能多么方便,看地图上的黄山并不大,周围那画了红线的河似乎都很粗了,摆摆手,送了。

张小宝愣了一下,过了几息才恢复过来,连忙道:“臣多谢陛下,陛下,臣这里还有一份补充计划,关于黄山开发的风险评估及开发线路,陛下您看看。”

说着话,张小宝又从怀里掏出一罗纸,看那厚度,仅仅是为黄山做的计划,估计费了不少心思。

这回轮到李隆基愣了“慢着,小宝,你别急,方才说什么来着?”

“说把黄山给了臣,臣送给鹃鹃之后开发的具体计划,全在这呢,陛下您请过目。”张小宝上前两步,硬把计划书塞给李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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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欲修铁轨入京城

从芙蓉园出来的时候,张小宝抱了一罗书,死沉四沉的。

这是在他从李隆基那里白弄来一个黄山的开发权及署名权之后,李隆基心情愉快时送给他的,说今年秋闱的题目应该或许大概就从这几套书里出,让他回去多看看,以免成绩不好。

张小宝感激得都快要流泪了,看着地图上黄山那一块,不停地保证一定把书看会,看通,看透。

“小公子,您这是想看书了?”在外面负责等待的人,见张小宝出来,凑到近前,接过书,边往车旁走边问。

“来时小贝说没有纸飞机了,正好看到陛下有无用的书,便要来,拿回去给小贝用,带回去的时候,如小远看到,告诉他别背,浪费精力不值得。”

张小宝拍拍手上的灰,挑开车帘坐进去时对下人吩咐。

下人看了眼书的封皮,那上面有着明显的宫中记号,属于御赐的书,认真道:“我记下了,要说圣上真不错,还能赏赐书给小贝小娘子折飞机。”

“那是,圣上自然英明无比,今天还把黄山送我了,回头我得出钱把漕渠修修,昨天千帆过来,弄坏了,估计得拨出十几万贯。”

张小宝似与下人又似与自己嘟囔了一句。

小人早就知道这种利益交换了,点头“黄山的冠名权值这些?”

“还有周围的一大片地方,以及里面各种资源的开发使用,真要说起价值,一百个十万贯也不换,回吧。”

张小宝来的时候本是打算把黄山买下来,已经准备好了与李隆基斗智斗勇,可谁知道李隆基竟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去做,直接答应了,估计是饿的,迷糊了。

说是白给,张小宝却不能白要,但又不能继续给李隆基买黄山的钱,交锋的时候赢就是赢,只好从其他方面补偿,正好漕渠已经两年没好好收拾,以千帆入漕的名目修修,抵掉黄山的钱。

接张小宝的下人把书找地方放好,回到赶车的位置上,空甩一声鞭子,提醒周围暗中保护的人要走了,这才喊了‘驾’,催马向前,并把身子往后靠,通过那个窗口跟张小宝汇报道:

“小公子,方才老爷那边的人来了,说是铁路已经铺到长安外,问是分段施工还是一同施工,一同施工必然影响路人行走,分段又需耗费太多时间。”

“嗯知道了,回家再说,得一起施工,那样才可造成更大的影响,让人知道铁路与火车的事情,有了火车,长安及周围的路也要重新修,总让马跑来跑去味道不好,自行车也可以变成人力运货的车,如今技术够了,不用继续掖着藏着,还能促进下海外获取橡胶的商人……。”

张小宝就这么坐在车里,跟车夫做起规划的事情,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唐突之处。

车夫或思考或点头,听的非常认真,他知道机会难得,平时很少有机会能拉到小公子和小娘子,多听听就能多学学,回去再和其他人交流下心得,又能多长点知识。

在张王两家随便当一个下人都不容易,必须是庄户出身,张王两家的几个庄子,还有葛家庄子原来的庄户,其次要识字,还得在平时多学习,不会要勤问。

凡是一个合格的下人,知识博杂的程度不次于宰相家中的管事,这个车夫现在就在想办法提高赶车的本身,依旧乘坐之人的感受。

走了一路,张小宝说了一路,发现车夫故意放慢速度,不仅没有训斥,反而加快自己的语速,好让车夫多听点。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要你看到的事情当成孤立的存在,哪怕没有直接影响此事的关联,你也要想办法把你做的事,关联到其他方面。”

张小宝下车进门之前,对车夫又说了一句。

车夫恭敬地站在车旁,目送着张小宝进去的时候说道:“多谢小公子,我记住了。”

门口站着的人则是羡慕地看了车夫一眼,明白一定小公子又教给车夫不少东西,可惜没听到,不能拉着小公子专门问,小公子很忙的。

“给,黄山拿下。”回到院子中的张小宝直接找到母亲这里,把一张证明的纸放在王鹃的面前。

王鹃没看那张纸,而是看着张小宝,嫣然一笑“夫君真厉害,我今天晚上要好好看看,跟娘住一起,让娘也高兴高兴。”

张小宝的满腔漏点一瞬间就凉了,昨天刚刚知道是什么感觉,今天就要……。

“小宝,鹃鹃今晚住娘这,你也好好睡一觉,有空去看看弟弟妹妹,小贝最近总欺负小远,你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小远这孩子也是让着小贝。”

不能张小宝再争取一下,张王氏开口了。

张小宝看看自己的媳妇,又看看母亲,答应道:“好,我这就去看看小贝,怎么能总欺负小远,鹃鹃你早点睡啊。”

等出了门,朝着弟弟妹妹的地方走去时,张小宝这才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嘀咕“小贝不是一直欺负小远嘛,都习惯了,哪天要是不欺负,估计小远自己也不舒服,就是为了把我支出来。”

院子中的王鹃看着张小宝离开,回头跟张王氏说道:“娘,要不我回去跟他说说。”

“说什么说,折腾那么长时间,这么大个人了,什么都不懂,在娘这住,这纸上的是黄山地图?”

张王氏拿出长辈的架势,又把目光放到那张纸上。

王鹃幸福地把这张纸拿起来,说道:“这是皇上给的证明,小宝早上……中午……反正就是起来之前,说把黄山买来送给我。”

“这还差不多,黄山那里有不少好东西,以后千万别让其他人进去偷走了。”张王氏满意地说道。

王鹃想了想,还是站起身,说道:“娘,我还有点事儿跟小宝说,今晚还是回去吧,说正事。”

第五百章一声名号抵万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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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天下常事无常理

水云夫妻的家在无数人的关注下修好了,水云在给它提供的物资里面选了一部分棉花,一部分稻草,竟然还弄了十几个硬硬的干树枝,与红鸾忙了小半个时辰,算是把柔软的窝铺就完毕。

当别人以为一切结束时,水云又独自飞走,过一会儿回来,嘴里叼着块水泥,也不知道从哪弄下来,扔到张小宝的脚下,仰天长鸣一声。

也多亏了是张小宝,换个寻常点的人,还真不清楚水云要干什么,王鹃就比较疑惑。

“水云是想在窝的周围用水泥建个坳子,就像悬崖上的缝隙一样,两边可以挡风,上面能遮雨水。”张小宝说了一句。

周围负责建筑的人,在惊讶于水云聪明通灵的情况下,也不用别人多做吩咐,匆匆取来水泥,爬上十丈高的架子,开始为水云夫妇修建仿景悬崖。

等一切准备就绪,水泥干了,水云住进去的时候,王鹃又有点担心“小宝,你说会不会有人伤害不了我们,然后把目标放在水云的身上?”

平时王鹃和张小宝就最注重安全防护的工作,一个是常年被统计,一个是专门干这个的,从来不愿意在这方面给敌对分子留下可以利用的漏洞。

张小宝点头“估计有这个可能,人的报复心理很难猜测,有的人非常不讲究,报复不了本人,就从这人的身边周围下手,甚至连条狗都不会放过,只要能够找到任何打击对方的机会,就会动手。”

“那你还不想想办法,水云要是有个好歹,那咱们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只鹰那样简单,到时哪怕把敌人千刀万剐,也换不会一条生命,枪咱们能禁,可弓弩呢?”

王鹃早已不把水云当成一只畜生看待,就像原来养的大鹅茸茸,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一来是智商高的动物确实可爱,另一点也是在向其他家中的庄户和下人展现主家的好,对畜生都能如此,何况人乎?

张小宝却不是那么着急,拣起一块能有大拇指指甲那样大的小石头扔进湖水当中,看着一圈圈荡漾开的水波纹,说道:“弓弩能射多远?这个架子搭的好,有的地方木头粗,有的地方木头细,你有没有见过一种魔术?”

“什么魔术?”王鹃明明知道张小宝这是用提问的方式来引导自己,准确地说就是显摆一下学问,可还是配合着问上一句。

“就是把一个表演魔术的人放到一个看上去非常狭窄,又不好躲藏的地方,然后那个魔术师就能在别人的眼前消失。”

张小宝张开双臂,做了一个魔术师常常用的动作,只不过他身上没有穿那宽大的黑色袍子,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王鹃配合地点点头,眼中带着茫然的意思,回道:“有看过,怎么了?很神奇呢,小宝,难道你会?跟我说说,我一直都想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张小宝马上变得一脸郁闷,王鹃的话说的也太假了,认命似的低下头“老婆,谢谢哦,还知道照顾我的面子,我的意思就是利用视觉角度产生的误差,把人安排到架子上,弓弩的攻击距离再远,也没有咱们的狙击枪远吧。

就委屈水云两口子一下,让他们当诱饵,给想要对付咱们的人一个机会,水云如今也是将军了,甭管它是鹰还是人,身份上那是朝廷命官,只要有人到了一定的距离,欲做出对水云不利的事情,我们就提前动手。”

“要是宗室的人呢?”王鹃这回也不装傻了,围着架子一边转一边看,一边问道。

“一样,只要不提前打招呼,谁来都不行,嗯李隆基和我干爹除外,到时候真出了事情,就让水云到殿上与地方打官司,让咱们英明的皇上陛下来主持公正。”

说着,张小宝又摇摇头“估计水云一次也赢不了,它不会说人言啊,对方那张嘴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对吧?”

“你太坏了,你派人动手,然后让水云去顶,它是说不出来什么,但就是因为它无法说话,对方才郁闷,就像小贝他们一样,真要是让他们把哪一个官员给逮到,弄到殿上,对方就是没有毛病也会被收拾一番。

小孩子的话和大人的话,谁的更可信一些,那是不用问的,即便李隆基明明知道小贝他们说谎,哪怕不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依旧会给那个官员点教训,为什么别人不被抓,就你被一帮小孩子给盯上了?小孩子的事情你都解决不了,还指望你做什么大事?”

王鹃想象着真有一天水云夫妻两个跑到兴庆宫与人对质的时候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这世间的道理,真想弄清楚,太难。

一说起小贝,张小宝脸上便露出欣慰的笑容,铁路马上就竣工了,弟弟妹妹们都去那里帮忙,给干活不要钱只吃顿饭的百姓唱个歌了,跳个舞了,人缘是越来越好。

“小贝昨天写了一个‘奏章’,你看没?”张小宝问道。

“看了,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聪明,说是等着火车通了,邀请京城的百姓免费乘坐,不愿意花她自己‘赚’到的钱买票,非要让我们来承担,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听看护她的人说,她把小海等人的钱全要去了,加在一起,有一万贯了吧?”

王鹃跟着说起来。

“有了,平时作业写的好,还有帮忙干家务,加上他们拉下来几个确实是不象话的官员给他们的奖励,有一万一千多贯,不是小数目,此事不要多管,让她做,即便做错了也无妨,我们帮着收尾。”

张小宝不是刻意去记弟弟妹妹们有多少钱,职业习惯而已。

“好,不管,走吧,咱们也看看修好的铁路,大唐铁路运输,任重道远啊,小宝,那两个人看过来的眼神好象不对。”

王鹃拉着张小宝朝别处走去的时候,看到两个神色不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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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蒸蒸日上问远途

问远途,月转日落出天之蓝,飞鸥鹭,风起漫西湖问远途……

“无耻啊,无耻”热气球上,窝了一肚子火的李琰咬着牙憋出几个字

“棣王殿下,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他们这是小人得志,终究不得好报”李琰身边的人连忙相劝

李琰最近一段时间听过了太多这样的话,自从小妾的哥哥被收拾之后,过来安慰,让自己忍耐的人不少,愿意相帮的人却没几个

李琰明白,换一个人,哪怕是其他的兄弟,或者是某个王爷家的子嗣,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实在是弹劾的人身份太不寻常,九个小娃子联名……不,是联合起来到早朝寻事,那可爱的样子,杀伤力太大,别说真让人家抓到了把柄,即使没错也要弱三分

那也忍了,寻找机会以图‘厚’报,又有兔死狐悲的宗室之人帮着跟父皇说,想是应该能让张王两家收敛一些了,谁知道人家不仅仅不在乎,反儿在纳征的时候弄出了那么大的场面,最后竟然连着用布遮住长安十天也做成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办法,让张小宝今年秋闱的时候无法得到应有的荣誉,不成想,一趟火车过来,到是成全了人家两口子

“真的可以狂妄如斯?不怕逼宫?”李琰嘟囔着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那个热气球,不免感叹皇家无亲情,亲儿子竟然不如外人受宠

坐在热气球下面的李隆基根本没去考虑儿子李琰,认真地听着下面的声音,显得非常惬意

就连旁边的高力士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比如张王两家的势力过大,不好控制,这样的事情在他想来,根本不可能出现,主要的原因就是张王两家孩子的态度

十一个孩子,从未像别的人那样害怕皇上,表现出来的尊敬,根本不是对皇位的尊敬,而是对皇上年龄而言的

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小贝,庄严的皇宫对小贝来说就是另一个好玩的场所,皇上陛下是一个和蔼的长辈,小贝愿意帮长辈做点事情,也喜欢在长辈面前唱歌跳舞表现下自己

还有小宝和鹃鹃,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丝毫的紧张,跟陛下说话的时候与聊家常没什么区别,虽然聊的事情有点大,比如决定一国之生死,规划大唐百姓的生活情况,但那种说话时的轻松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换一个王爷,或者是太子,都无法那般自然

说明人家的心里没有‘鬼’,不在乎陛下是否会因此生气,不刻意讨好,坦荡中正应了那句‘事无不可对人言’

如是想着,高力士对李隆基轻声道:“陛下,今年秋闱看样子不必费心了”

“怎可不费心?要好好出题,他二人不到一岁能人言,稚龄则攻读诗书,别看他们一个表现的是善战,一个是善政,真有一天把他俩调换个位置,朕相信小宝领兵作战绝对不会比鹃鹃差多少,鹃鹃管政也非寻常人可及

今年秋闱笔试题张榜贴到长安各处,朕在芙蓉园聚万千学子,当面考校小宝和鹃鹃,让天下人看看,朕宠着他们并非无因,力士可担忧他二人答不上来?”

李隆基决定在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上赌一把,赌他们两个人不仅仅对军事和政治精通,同时对其他学问依旧可信手拈来

李隆基有理由高兴,尤其是在听到下面百姓张小宝和王鹃参加秋闱得状元的情况之下,他不担心其他的事情,因为无论百姓如何二人得状元,都是在张小宝和王鹃臣子的身份之内表达出的想法,说明百姓还是认可自己皇上位置的

高力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陛下,臣不担心小宝与鹃鹃答不上来,他两个可是四岁就把尔雅背下来了,然后文选,诗经,等等,好象所有的东西拿到他们面前,他们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能学会

有聪慧的人不必非经十年寒窗苦读就可考一个好的名次,小宝鹃鹃学的年头只多不少,加上从小聪慧,想是论科举的事情,对他们实在太过简单,科举的目的还不是选国之栋梁,他们不曾科举,谁有敢说他们本事小?

臣担心的是,芙蓉园问政,他们两个说的事情泄露我朝秘密,陛下到时千万不要随意问太过重要的事情,否则其二人不好回答,臣还担心,小宝鹃鹃秋闱成名,让其他学子失去明年参加春闱的信心,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李隆基一听高力士的话,也犹豫起来,他明白,寻常的科举题目对小宝与鹃鹃来说就跟玩似的,不说别的,就说小贝九个孩子,现在要考一个县中的童试都能轻松过掉,若是只论文学,小远即便考个州府的举人都没问题

人家生的好,平时那个叫‘营养’的东西补充的好,加上教育的方法特殊,比起寻常同龄的孩子厉害的不是一星半点

今年秋闱的时候真出题太难,其他学子还考不考了?那么努力地去学,结果发现考题一道也答不上来,真容易一蹶不振

考虑了一会儿这个事情,李隆基提议道:“不如今年多给蒹葭书院几个名额,有他们衬托下,估计能强点,毕竟蒹葭书院要求严,除了应该具备的学识方面的本事,还需要精通政务,这几年从蒹葭书院成功得到举人身份毕业的人,就没有考不上春闱的”

“陛下所言不错,如今我大唐很多地方官员已经无法适应大唐建设的度,原来表现不错的官员,跟不上小宝和鹃鹃制定的节奏,应该多找点精通政务的官员下放到地方,不然会拖后腿,此事还应找其他臣子商议下”

高力士对现在的形势比较了解,原来的官员,只要让治下的百姓不出太多的事情,并且修修水利,帮着记录下田里的出产,然后安民,抓犯罪的人就行了,那在考评的时候一定会是优

可放到如今去不成,现在的地方官,让你抓农业,不仅仅是今年是否丰收与否,而是除了规划出正常的麦子、稻子、大豆之外的农作物,还要合理地利用土地资源,种植其他的经济作物

找指导百姓如何种,种完了怎样去卖,周围临近的县都种同一种东西,比如甘蔗,官员规划的土地不适合种,种出来的甘蔗含糖低,比不过周围的县,再没有销路,那就算不合格

工业上也是这般,适合加工什么,原材料从哪里获取,中间出现的问题以及最后的利润,必须得事先想好了

加上物流业,旅游业,基础建设,教育、医疗,凡此种种,在最终计算县中财政的时候,还要计算产出投入比

这样一来,当初只凭借家中有人荫官的人,只是写了几篇好文章的人,就无法适应,随着大唐农业和工业的体系逐渐形成,并进一步,很多地方官即便想要做个好官,能力也体现出不足

李隆基听过高力士的话,原本兴奋的表情沉寂了下来,叹息一声道:“哎怪不得小宝喜欢抓司农寺和工部的工作,多年的投入终于看出效果了,可人才却跟不上

从今年开始,官员上任之前的学习,不能仅仅是放在形式上,考核要严,凡是考不过的,绝对不允许下放到外面当地方官,误民误国不说,也把他自己坑了,偌大的国家治理起来难喽,今年秋闱之后把小宝调到中书令?”

“陛下万不可,让小宝直接当宰相,即便是他有这个本事,其他官员也不免心寒,何况小宝似乎不懂为官之道”

高力士连忙劝阻,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干儿子架在火上烤

李隆基对官员心寒认同,对张小宝不懂为官之道却不信“小宝和鹃鹃不是不会,而是不屑,手上拿把冲锋枪的人,会跟拿锄头的人在同一个规则之下做游戏么?不信朕把他弄上来呆两天,看看半个月之内,是否还有人能与他们两个抗衡?

待考完,先让他二人回渤海那里,把那边的事情安排还,然后小宝进户部,鹃鹃进兵部,先在侍郎的位置上呆几个月”

闲谈间,张小宝和王鹃未来一段时间的官职就被李隆基安排好了,根本不去考虑太多的事情,直接安排到侍郎的位置

刚刚从人群中挤出来的竹下纯一郎可管不了秋闱不秋闱,他最着急的事情是张小宝还要干什么,今天听到张小宝在火车上的话,让他心里没底,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还是对日本不好的事情

他要一面找人商量对策,一面让先前安排好的人帮忙收集情报,最好是能得到张小宝制订的计划

还有最近海上不怎么太平,要把租赁蒸汽机货船与炮舰的事情尽快完成,不能因张小宝答应的痛快,再继续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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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家中猜测一言中

离着秋闱还有十来天,京城之中的人越地多了起来

今天春闱没有考过的举人大部分都没有回去,继续留在京城当中,一边找人托门路,一面跟着同行们进行交流

科举看的可不仅仅是考试时候卷子上面写的如何,还要看名声与别人的举荐,几乎所有要考试的学子们,先甭管自己的水平如何,总要找到个地方显示一下自己的才华

去酒楼喝喝酒,到勾栏之地给姑娘填诗,极力地宣扬自己,先混个脸熟再说,这其中还有窍门,那就是聚集在一起的人,不用去管别人写出来的东西好坏,也不用惦记别人表的看法合理与否,只要是有机会,就跟着吹捧两句

今天你捧了别人,明天或许别人也跟着捧你,一副你好我好的架势

于是京城中就出现了很多被别人一致看好的诗赋,圈子里都夸,可姑娘唱的却少,有的姑娘水平都比学子们高,不屑去唱

这个风气由来已久,以前的时候,百姓没有什么学问,凡是听到别人说好,也会跟着说话,但现在有点不同,家中有孩子的都在学堂

远地方的学堂什么样子一般人不清楚,或许也是教一教大唐的律法,还有诗,京城周围的学堂却是很少直接教孩子们写诗

这一片的学堂学的都是三水县和褒信县学堂的做法,孩子一入学,先学的是儿歌,不用认识字,只要能背下来便可,通常是学堂的规矩写进儿歌当中,让孩子们有一点纪律性

然后学的是拼音,和张宝与王鹃那个时候的拼音不一样,因为这个时候的字的读音和他们那个时候的不同,孩子们又不能像他们两个那样精通很多门语言,最佳的方法就是尔雅的读音

尔雅里面怎么读,孩子就跟着怎么拼那个音,还是二十六个字母,组合起来就没有拼不出的音,如此一来,以前就说尔雅的夫子们就不会反对,毕竟是大唐的普通话

同时学起来度也快了,不用在读一个字的时候还得用别的字的字音来拼

孩子们入学前期大部分的时间就用在了识字上面,效率是原来的几十倍,学会了大量的孩子以后,接着学的就是看作文

这个作文可不是某个大家写出来的,而是以前三水县张王两家庄子学堂的孩子写的,非常简单

过了两年,开始去看正常的书,如诗经,文选等等,不要求非得弄明白意思,可以流畅地背下来便好,然后才是有‘老师’给翻译,由浅入深地讲解

如是一来,在学堂学了五六年之后,孩子们的欣赏水平也就跟着提高了,至于分并不是那么重要,老师会看着每一个孩子性格不同以及所学的哪个方面最好来重点培养,也就是张宝和王鹃所需要的真正的素质教育

至于什么外语,根本不用孩子去学,那是等着他们‘学’毕业之后,再想继续学的一个分支,不去要求所有的孩子精通哪一门外语

按李隆基被张宝忽悠完的话来说就是‘以后凡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里的人必须都要会说我大唐的话,凭什么我大唐的孩子浪费那个工夫?’

学外语的人也是为了以后专门研究别国的历史而为

有了这么多欣赏水平不低的孩子,那些个写歪诗的学子们就倒霉了,经常可以听到某个酒楼、茶肆、店里面传出来学子们的诗,也经常能遇到有孩子在这样的地方当面指出这诗写的如何乱七八糟

等待秋闱到来,一同去参加考试的王鹃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笑着对张宝说道:“你说现在要不要把近体诗拿出来让上完学的孩子们学呢?”

“近体诗?那怎么了?”张宝也在努力学习,眼看要考试了,怎么说也得温习温习,虽然说状元的位置已经确定了下来,但自己不能考不好,既然其中涉及到了大量的文学方面的内容,自然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成绩

不然丢的脸可就太大了,自己父亲当初考状元的时候,是,找了人,而且还用了不少的条件进行交换,可父亲的卷面丝毫不差,就算是只凭学问也没有人会反驳

张宝现在看的就是近今年考上进士科的状元的卷子,从中找到一种规律,等着考试得了状元好封悠悠众口

王鹃同样在学,她也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怎么样,状元她可不会轻易让给张宝,虽说几乎已经确定了,张宝是文状元,她是武状元,等着考完了文科,武举的时候她参加射击,搏击,排兵布阵,但她还是想要给张宝制造点麻烦,让张宝有压力

所以她也在看书,看张宝茫然的样子,说道:“连近体诗都不知道,就你这样的还想考状元?等着被我弄到文武双状元”

“不知道近体诗难道就不能考状元,现在大唐又吗?有近体诗么?啥叫近体诗?你给我说说”张宝的眼睛没有离开卷子,直接回了王鹃一句

“近体诗就是严格按照诗的格律写出来的诗,要求对仗和平仄不能出错,仄仄平平仄仄平,你就不能写出来仄仄平平平平平,比如七律的平起平收,它的第一句必须是平平仄仄仄平平,而且还不只是这个,在不是特殊情况下,就得按照……张宝,你有没有听我说?”

王鹃给张宝讲的时候,张宝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看着卷子,那副聚精会神的模样让王鹃怀疑

张宝还在点头

“张宝”

“啊?你说,我听着”张宝听到王鹃的声音变大,茫然地抬起头来,看了王鹃一眼说道

王鹃咬了咬牙“张宝,我记得以前与你说过?今天你又说你不懂,跟我装傻是不是?把你的心眼收起来,我就是浪费时间了又如何?难道你以为这一会儿的工夫你就能学到许多东西?”

王鹃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张宝是在那里使劲地看,然后让自己去说,那样自己就无法看了,看到张宝耍这种心思,王鹃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别识破了的张宝讪讪地放下卷子,朝王鹃一笑,说道:“近体诗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是用来在学子中拔高的,真要按你那么说,李白的很多诗就全不合格,还有白居易的,杜甫的,你说唐朝的这些诗人,有几个写出来的诗全是近体?

你看,李白写的那个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你说这是什么诗?是七个字的还是五个字的?我感觉李白写的很多诗,其实都是诗不诗词不词,哦,要是非得有一个定论,那我觉得是词,因为有人给谱曲啊,是?”

“那现在的也比咱们那个时候的强,咱们那个时候的人,随便弄出来几行字就认为会写诗,尤其是很多作家,一个个写的那狗屁不通的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王鹃见张宝把李白给搬出来了,无法再用这个近体诗来说张宝,只好延伸了一下话题

张宝点头道:“对头,就是,尤其是很多官员,自己的活没干好,就写那垃圾的东西去表,还有……”

“别说一说就说到官员的身上”王鹃一看张宝的矛头又要指向官员,连忙给喊住,接着道:“你刚才说李白,你说李白现在在干什么?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还有王维,怪想的”

“李白?不是在户部当都事么?让他当着,比他历史上的时候当的官大多了,而且还有实权,他应该感谢我”张宝还有点印象,说了一句,拿起卷子又继续看

“那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写出来那么多的诗了,不好选择,不好选择呀”王鹃摇摇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也同样看起书来

两个人说的李白此时没有在京城,他也不打算考科举,真让他考,他根本考不上,现在的他正坐在火车上,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和车厢的晃动,朝着另一个地方前进

坐在他对面的是王鹃提到的另一个人,王维

两个人接到了一个任务,去巡视周围的几个地方的河道情况,最近一段时间大唐一部分地方雨下的比较大,而且还没有停的意思

为了督促地方尽心做事情,同时也表达当今的皇上对水利工程的重视,京城派出了几拨队伍,前往不算远的地方去看看,京城这边的河道比较集中

两个人现在要去的是弘农,那里的鸿胪水的一条支流,京城这里最近流传那里的官员贪墨了修水利的钱财,容易出事情,李隆基没有闲工夫管,别的人派过去又怕压不住阵,就把李白和王维给弄过去

李白是户部的,管着土地和税收等事情,王维被借到了工部,正好负责水利工程,算是联合执法,只不过身边没带人,到了地方现管当地的官府借人,这让两个人的心中隐隐有点担忧,怕任务不好完成

“有要酒的没有?一份五文钱,还有四碟菜”李白和王维两个人对坐着同时想事情的时候,推着车在火车上叫卖的人过来了

这个火车可没有餐车的车厢,太过浪费,主要的是火车还有不少木头结构,担心着火,所以只能让人推着卖,价钱却不贵,与京城和洛阳寻常的吃店一样

属于张宝的提议,因为他那个时候坐火车,火车上叫卖的东西贵上天了,结果买的人并不是太多,很多坐车的有准备的人都是上车之前就买好带着

所以,张宝决定,要有一项对乘客方便的措施,那就是火车上贩卖的东西价格不高,平价,说是平价,其实是以京城和洛阳的价格来平的,并不是真正的平价,但那也不错了

可王鹃不是这样认为的,她觉得张宝在出国展之前,一定是曾经有过坐火车的时候,身上的钱不够买盒饭,挨饿的经历,只能去喝免费的热水来个水饱,所以才这样,张宝对此予以否认

火车平价贩卖东西的真相被掩埋了,但东西却是不错的,王维嗒两下嘴,从袖子的暗兜里面拿出来五个硬币,叠成一罗,并没有一个一个地摆在那里

对着卖东西的人说道:“给我来一份,你这有棋吗?也买一份”

“好嘞,您要的酒”卖货的人把一个木头的酒‘缸’放在两个人的中间那个放东西的地方上,用另一个壶给倒满,又拿出来两个的木头酒盅,然后是四碟菜,说道:“酒缸和酒盅是借的,不准带走,棋也有,要什么棋?”

王维第一次坐火车,很诧异,看看卖货的人,又看看面前的酒菜,问道:“如果我要是偷偷把东西拿走了呢?比如这装菜的碟子,你们该怎么办?”

卖东西的人一愣,接着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犹豫着不出声

“说,我们是朝廷的官员”李白也很想知道生了那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难道能在出去的时候有人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是派人盯着?上车的时候又没有让自己和王维出示任何的凭证,找人也找不到

卖东西的人仔细两个人,一时间也不好判断两个人是不是官员,但他知道,两个人绝对不是那种寻常的百姓,衣服的用料比较好,而且还是那种差不多的样子

又想了一下,终于开口了“其实我刚才那样说,就是提醒你们把东西拿走,并不是真的不让你们拿,你们不拿我才不好办”

“嗯?”李白和王维同时出一声疑惑的动静,不解地看向卖东西的人

不用两个人继续问,卖东西的人就接着说道:“二位可以看看这个装酒的缸子和盛菜的碟子,看过后就明白了”

李白捏住一个碟子的边,拿起来看,王维也同样拿着酒盅观察,一看,果然现上面有刻的画和字

上面画了火车,写的是一路平安四个字,相互看了一眼,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卖货的人等着他们两个看完,说道:“其实这个是有人想出来的办法,能够让火车上面的乘客多花点钱”

“怎么能花钱呢?拿走了不就是赚了么?”李白问道

“现在是赚了,因为上面有字和画,拿着下火车,可以给别人看,让其他人知道您乘坐过火车,既然您坐过了,没坐过的人自然会好奇,觉得您是个体面的人,会问您坐火车是什么感觉,您到那个时候会不会说?”

卖货的人解释了一下,又反问道

王维仔细想想,看看李白,李白点点头,两个人明白,这可是一个显摆的机会,火车只有长安与洛阳两地之间才有,先出来的东西,别人不知道,自己坐过了,有人问起,当然要好好说一番感受了

比如说到了弘农那里,有官员询问,给他们说起的时候,那感觉似乎真的不错

王维放下酒盅“即使是那样,又和赚钱有何关系?我估计你们送这一回,也就是将将保个本,根本没有什么利润,对?”

“这位大人,您说的太对了”卖货的就按照两个人是官员的身份来称呼“现在咱们火车上卖的酒菜,确实别人把东西拿走就是个本,但只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等火车运行一个月之后,您乘车的时候再想要这个东西,那就得留下押金,一套需要五文钱,不然就换另一种纸上刷油没有字和画的东西盛

两个人如果同样坐了火车,一个人留下押金,然后把东西拿走,另一个舍不得,没有拿走,两个人又是同一个村子的,回去吹嘘坐过火车的一刻,别人自然是相信有东西的人

这个没有强迫性,愿意拿就拿,不愿意拿就算了,不想花这个钱的自然就不会多拿钱,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卖东西的人继续介绍了经营的思路

王维和李白两个人纷纷点头,确实,他们两个承认,这招实在是太高了,吹牛的时候至少也要拿出来点象样的东西才行啊

“不知道这个办法是谁想出来的?”李白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维略微考虑下,也问道:“难道是张节度使想出来的主意?我估计也只有他们干这种事情”

对张宝还算了解的王维可不认为这种的招数是寻常人能琢磨出来的,太过怪异,这是一种特殊的买卖办法,按照张宝的说法叫营销策略

卖货的人先是点了下头,接着又摇头道:“不是张公子说出来的办法,张公子那么忙,哪有工夫管这个,而且这个出来的办法是今天刚刚开始尝试,昨天有人提出来的建议

其实这是张家的贝娘子想出来的办法,他们昨天坐了一段路,今天又坐回去了,好象是坐着玩,在昨天乘坐的时候跟我们那个车次的人说的,于是我们就马上找人制作了一批”

“贝娘子?谁?哦贝呀,张贝?”王维先是愣了一下,猜测着是谁,他开始还以为是个大人,所以一时没想到会是个孩子,念了一遍名字,他终于知道是谁了,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李白的脸色也微微一变,他和王维都知道贝的杀伤力,那孩子不管早朝的时候皇上和众臣时候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只要她需要,那么就会往含元殿上冲,冲过去两回,两个官员倒霉

分明就是官员杀手啊,还没有其他的人敢弹劾她

“果然厉害”王维又说了一句

“棋呢?现在也是白给?”李白朝着那个推车里看

“棋不是,棋是租的,有围棋和象棋,还有五子棋,甚至是二位要玩大富翁,也有简单的”卖货的人回道

“来副象棋”

“一文钱,三文押金,这里还有印好的棋谱,不知二位大人要不要?二十文,一本”卖货的人把象棋拿出来,木头的,根本不值三文钱,还不忘了推销棋谱

“酒菜再来一份,要不一样的菜”王维看到那推车中并不是只有四种菜,再点一份,拿出来钱给卖货的人

等着卖货的人离开,王维给李白倒上酒,说道:“太白兄,你说这张王两家是不是太神了一些?贝那才多大一点,竟然能想到这么厉害的办法,哎佩服,实在是佩服”

李白端起酒盅,点点头“是不一般,等会儿吃完了,别忘了把东西拿着,到地方有人问起,好给他们留个纪念,要说这火车还真是比马车强,快呀,不是快一星半点,要是坐马车走,估计到地方得用上三天,那还是路好走的情况,使劲赶,身子能给颠散了的那种”

王维感受了一下火车的‘舒适’,喝掉一盅酒,夹一口菜,细细品品,道:“听说陛下还要在大唐各个地方都修铁路,到时候再想着配人可就不容易喽,难不成配人还不准人家坐火车?

等着一路连到岭南那里,说不定还是一种享受,想要路途上死去很难很难,可惜啊,我等去了弘农,就没有办法看今年的秋闱,今年可是张宝和王鹃一起参加,只能回来听人说,或者让人电报,总归是不如亲眼所见好”

李白一想到科举,就浑身不舒服,他没参加呀,而王维参加了,还是进士呢,身份上总觉得有点不同,一想到张宝和王鹃参加科举,就说道:“他二人的位置已经定了,看不看又如何?难不成看了之后,他们就不是状元,一文一武,女的武状元啊”

“话不能这样说,说是定下来也没错,可要是不定下来难道他二人参加了,就真不给他们状元?科举的目的就是选拔人才治理国家,谁敢说自己比他们在这方面厉害?”

王维用的是另一种思路,拿起酒缸给又给李白倒了一次酒,看着窗户外面那‘飞快’而过的树木,一时不再出声

李白也闷头喝酒,喝了半缸了,因为是白酒,李白别看平时总说喝的多,真喝了白的也迷糊,所以二人都是微熏的模样

喝了酒,李白舒服了,人显得很放松,对王维问道:“摩诘兄,此此与弘农那里,我怎么总觉得事情会有不顺呢?难道是坐火车太过高兴了?”

王维摆摆手“我也觉得不对,那里一定有问题,不然的话也不会把我们两个同时派过去,说不得到了那边要收拾一批人,现在的官员,有机会就想铤而走险,不顾百姓死活”

王维的感觉和李白差不多,同时他也非常不满意地方的一部分官员,言语中表露出来,当然,他是没见过张宝和王鹃那个时候的官员,如果见了就会现,大唐的官员还是不错的,甚至可以称得上优秀,至少他们还有一颗敬畏的心

这是也张宝从三水县开始的时候,尽量给别人机会的原因,那以前遇到的官员,心中还知道怕,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做出的事情是铤而走险,不像他跟王鹃那时,官员连脸都不要了,明知道会坑害百姓也要去做,还做的那样坦然

李白见王维也是担心,夹起的菜放到自己的碟子里,不去吃,皱起眉头问:“摩诘兄,如果真有那种事情出现的话,我等该如何办?我们身边可一个用得上的人也没有?朝廷把我们派下来竟然不给人,不怕我们出事?”

“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去弘农找人手,希望一切顺利,我是认为,我们白跑一趟好,如果真的出事了,看现在的天气,那里说不定已经要完了,天灾之下,人力难撑,不知会有多少百姓跟着遭殃,张宝现在又不愿意亲自去组织救灾,难喽”

王维也停下筷子,吃不下去了,他和李白一样,文人嘛,有那么点疾恶如仇的想法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起来,只有火车的轰隆声响在耳边,却让他二人有一种声音遥远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一切恍如梦中

坐着这么快的火车,要去的地方又是有可能出现一片汪洋的景象,科技的进步与民生的难熬,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想着想着,火车的度渐渐地慢了下来,接着停在了站台上,一部分人下车,一部分人上车,过了一会儿,再次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逐渐加离开

李白回过神,看看又开始向后倒退的树木,说道:“人力真的不可以抗天?那张王两家去6州的时候呢?还有他们在舒服州有人把长江的坝给弄坏的时候呢?如果是天意要惩罚6州的百姓,他们可以说一直在逆天而行,不是也过来了?”

“你还想和他们比?你没看到他们家的娃子们?那时候的张宝和王鹃才多大?就已经能够帮着开始调配物资,再看看现在的贝他们,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根本不能比

你真想比的话,去罗转转,给你几千兵,看你能不能把罗杀怕了,我估计罗听到是你领兵,他们的将领一定会非常高兴”

王维丝毫不给面子地打击起李白来,把李白说的脸都红了

两个人继续吃,等着把所有的酒喝掉,又买了一缸子,重把酒盅倒满,李白忽然问道:“你说如果不是我二人过去,而是把张宝王鹃他们派到弘农的话,也同样没有人跟随,他们能行吗?”

“你说呢?还用的着把他们两个派过去?把贝他们弄过去就行了,弘农即便是没有任何事情,当地的官员也会吓掉几次魂”

“我是问在他们没有成名之前,把他们派过去”李白设定了一个方面

“还不是一样,当初他们在剑难道时也没有什么名气,人家在家中跟着高人学的手段不一般,想想也对,如果换成他们去弘农,会怎么做?来,想想,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王维说着说着,突然有了的思路,不再把自己放在局中去考虑问题

李白也是眼睛一亮,边吃边想,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估计他们会用钱来买通人手,在没有钱的时候,他们会先想办法赚钱,摩诘兄,你会赚钱吗?我可没带太多钱”

王维看看李白,点头道:“确实,他们还真有可能那样做,实在不行,到地方之后,向京城电报问问,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给我们派人”

王维和李白在火车上想不明白的事情,张宝和王鹃却想明白了

两个人一边学习一边聊天的时候提起李白以后就让人个电报问了下,得知李白居然是和王维一起去弘农那里,而且还一个人也没带,就有了的话题

“他们两个竟然凑到了一起,挺有意思啊,不知道一路上能写出来多少诗,希望颠簸的火车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张宝手上拿着笔,在那里练字的时候说道

“颠簸什么?颠簸是相对的,我可不认为他们会觉得颠簸,比起坐马车的话,坐火车实在是舒服多了,除非是他们也到过我们那里,感受过无颠簸火车”

王鹃现在也不看书了,而是把军事地图拿出来,在那上面查看各个地方的情况

说是要跟张宝竞争一下状元,王鹃却知道,即使张宝没有现在的身份,自己与他一同考试也不可能弄到那个状元,因为现在的国情是怎么展生产力,提高生产技术,这方面的经济账,张宝算的比她好

于是还是把武状元拿下来好一些,到时候两个人文武状元,身份又有不同,以后做起事情来方便,故此才把军事地图打开

所谓的武状元可不是看谁能打,能打是一方面,现在有了枪,就不用看武将能打过多少人,而是看准确度,主要考虑的是武将的指挥才能,要比的话,怎么说也要赢的漂亮一些才是

看了一会儿地图,王鹃拿起笔来,在旁边的本子上记了几下,又说道:“我现在纳闷的是朝廷既然派他们两个过去,为什么不配备人员,如果当地的官员联合起来做坏事,他们没有人手,怎么查?”

“亏你还是个当官的,你说没有人手怎么查?当然是用钱收买了,李隆基一定是想看看他们的本事”

张宝憋着气写完一个字,继续写下一个字的时候接话道

王鹃不满地瞪了张宝一眼“我想要知道的是李隆基的目的,想事才不会这样看,如果真算这一点的话,也不过是最差的一方面”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儿?”

“我估计李隆基是打算方的官员对上面派来的人检查的态度,如果说他们到了弘农以后,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你说李隆基怎么想?他们两个只要把在弘农遇到的事情真实地电报给李隆基,李隆基就会明白那里的官员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或者说是当地的官员真的做出了某种不好的事情,怕人查,不信你就看着,李白他们真的没有任何收获,当地防的滴水不漏,那么弘农的官员就要完了,没有人会喜欢控制不住的事情生”

王鹃对着张宝分析一番,既然张宝都说她是官员了,她就得按照官场上的想法来考虑

张宝没有直接说什么,继续写自己的字,等着一张纸写完,去拿另一张的时候,张宝突然把笔放在了笔架上,扭头看向王鹃说道:“我明白了,该死的李隆基,他在打咱们的主意”

“咱们又什么主意让他打?难道不让咱俩考科举了?那正好,咱们回东北去,到那里该多舒服,冬天还能堆雪人”

王鹃这回没有猜出来原因,也不知道张宝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结论

张宝没心思写了,招呼人进来,让人给贝他们电报,问问他们的情况,然后对王鹃说道:“我们当然不会离开,可贝他们却是来回溜达,他们在万年县,离着弘农也不远

昨天贝他们回消息的时候不是还说了么,他们坐火车玩了,并且帮着火车想出了一个赚钱还不强迫别人花钱的好办法,既然能够坐火车玩,顺便去一次弘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隆基这是想要看看弘农的官员是否配合,同时也考验一下李白和王维,我估计用不上多长时间,李隆基便会电报给我们,然后告诉我们他想让贝几个家伙跟着去弘农看看”

“真的?那贝他们要是接到李隆基的电报,一定会很高兴地过去,难道李隆基连贝也要算计?太让人生气了”

王鹃忿忿地说着,突然又笑了

正这个时候,刚才被张宝找来去电报的人匆匆赶回来,说道:“公子,娘子,我刚过去,还不等着电报,贝娘子的电报就来了,说是他们准备去弘农玩,顺便看看那里的官员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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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铁路畅通寻因果

听到来人的话,张宝看向王鹃,那意思是说,看,我说的没错?李隆基就是这样打算的,看看弘农的地方官,顺便考察下李白和王维是否真的会认真做事

王鹃还能说什么,回了一个,算你厉害的表情,对着来的人点点头,让这人离开,这人刚一走,又一个人进来,对二人说道:“公子,娘子,宫中传来消息,陛下说他派贝娘子去弘农盯着李白和王维了,让您二人不必担心”

“知道了”张宝说道,等后来的人也离开,张宝又说道:“这个李隆基,对付不过我们,把目标又放在了贝他们身上,他难道就这点志向?非把自己的对手年龄放在十岁之下?

还告诉我们不必担心,我当然不担心了,贝他们身边几百个护卫,我担心什么?贝这下算是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真是的,不行,回头我得把这个事儿找回来,不能便宜李隆基”

张宝笑着说起来,他能想到贝接到李隆基电报密旨时候会兴奋成什么模样,同时也为弘农的人默默祈祷,希望他们真的没有把柄

如果弘农那里的河道真出了问题,可真完喽,被贝九个孩子给盯上,根本别打算有任何的侥幸

王鹃也在旁边跟着笑起来,想到贝等人雄赳赳地‘杀’过去的可爱模样,就任不住要笑

“也好,贝他们本来就是大唐巡查使,有着巡查整个大唐的权力和义务,大唐上下无可不查,总不能光是享受待遇?”

“哪享受过待遇,连衣服都是我们给做的?老婆呀,这说明一个问题啊”张宝撇了下嘴,说道

“什么问题?”王鹃追问一声

“说明李隆基不容易,皇上不是那么好当的,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身边很少有能真正信得过的人,就连李白和王维两个人,李隆基也不放心”张宝解释

“那还让贝他们去?难道对他们放心?”

“正是如此,李隆基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只有贝这样的,孩子嘛,好收拢,给个糖就知道甜”

张宝无奈地摇摇头

王鹃又笑了“那就贝他们可以做到何种程度,最好是杀几个人,弘农的人敢对贝动手不?”

“动手?动手就不是杀几个人的问题了,给贝个电报,让他们快去快回,说不定考完了科举,我们马上得回东北,把那里的事情尽快安顿好”

张宝又招呼人过来去电报,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又道:“竹下纯一郎的动作最好也快点,不然江南东道安排好了,他们还没有动手,我的安排容易被人识破”

不用张宝催促,竹下纯一郎已经很努力了,给山本和山寺分配了任务,一方面在大唐买地,一方面去找人探察工部的消息,并且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不停地请客吃饭,想要把蒸汽机船和炮舰的租赁合同签下来

华灯早已亮起,快到子时的时候,忙碌了一天的竹下纯一郎才踉跄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请客就要喝酒,喝酒自然会醉,一天折腾下来,竹下纯一郎是吃饭的时候尽量不吃菜,只陪着喝酒,等着喝过一顿,使劲喝水,把肚子里的酒稀释一下,然后吐出去,再喝水,不然胃疼

如是折腾,肚子空空的竹下纯一郎却一点饥饿的感觉也没有,回到屋子里,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脑袋沉沉的,眼睛也是像有东西烤一般难受,那酒再吐也吐不干净,何况喝的时候不能喝一口马上出去吐一口

“明天再不喝白酒,只喝米酒”竹下纯一郎躺在床上,身上一丝不挂地来回翻滚着,希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时,嘴里嘟囔道

他以前还觉得自己很能喝,毕竟日本的传统和中国差不了多少,甚至是穿的木屐和铺的踏踏米都是跟着中国学的,所以竹下纯一郎平时在日本的时候也喜欢喝酒

但日本没有大唐如此烈的蒸馏酒,现在只有清酒,那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以前大唐的官员是喝米酒与葡萄酒,现在却是喜欢上了白酒,竹下纯一郎想不明白,火辣辣的酒哪点好喝,又不是窖藏很多年的,今天喝的最多的就是窖藏三年的,价钱还不便宜

嘟囔了一会儿,竹下纯一郎咬着牙不停地使劲喘气,每一次喘息都会从口中吐出大量的酒气,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热的地方,甚至是肚子中也是热乎乎的,恨不能现在就有一个游泳池摆在前面,让自己跳下去,要凉凉的,最好是里面有冰块的那种

就在他难受的时候,山本也回来了,同样是脚步轻飘飘的,跟踩在云彩上一般,也同样把衣服全脱掉,先是跑到竹下纯一郎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躺着,感觉不舒服,又翻到地板上,与竹下纯一郎一般地张开大嘴喘息

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竹下纯一郎时间地晃晃脑袋,把脑袋探出床边,瞅着山本问道:“回来了?吃,吃了没?”

“吃了,一天都在吃,不停地吃”山本的眼前一片朦胧,耳朵也不是太好用,努力地听才听懂竹下纯一郎说的是什么,回了一句

“那你再去弄点冰回来,我们吃,有雪糕也行”竹下纯一郎实在是不愿意动了,只好指使一下山本

山本却是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也难受,正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听到吃雪糕,觉得可以,爬起来,胡乱地把衣服套上,出门买雪糕去了

半刻钟之后,连续吃了十多根雪糕的竹下纯一郎和山本,终于是舒服了,至少脑袋不那么疼,而且耳朵不再嗡嗡响

竹下纯一郎放慢吃的度,朝着山本问道:“罗的人怎么说?有没有说他们愿意花多少钱租赁?打算租赁多少艘船?你就陪着他们喝一天,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今天山本出去就是跟罗人接触去了,既然日本也想要去租赁船只,那么最好是先弄清楚罗的打算,到时候好跟着应对

竹下纯一郎其实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他怕山本一不心被人问去重要的事情,那可就麻烦了,自己一方还要改计划

山本努力地挤出来一丝笑容,说道:“放心,我什么消息也没有给他们透露出去,但是他们也没有跟我透露出来有用的事情,就是喝了一天,在岸上的酒楼喝,在河边钓鱼的时候喝,然后到水中乘船又喝,后来去了香百阁,找了几个姑娘,一直就喝到刚才我回来,一口主食也没吃”

山本说着话,用手摸了摸肚子,现感觉不到饿,只是肚子里凉凉的,有一股凉的水往喉咙上涌,还带着一股奶味,他买的是奶油雪糕,两文钱一个,很贵的,但也非常纯

竹下纯一郎点点头,又说道:“那不行,你这样可不对,明天你还得过去找他们喝,但是喝的时候给他们透露一点消息,比如说我们在大唐买地,想要多买一部分地,这样才对”

“明白,他们听到了我们要买很多地,就会觉得我们放弃了租赁船的事情,然后对我们降低防备”山本答应着

两个人又吃了几根雪糕,吃的嘴和嗓子都麻的没有感觉了,这才停下,忍着要吐的,再次使劲喘气起来

这时候山寺回来了,比起山本和竹下纯一郎的狼狈,山寺就好多了,他今天也喝酒了,却不是陪着别人喝,而自己自己去喝的,还找了几个姑娘相陪,如果不是晚上需要回来汇报情况,他直接就在姑娘们的‘家’住了

一回来,不等山本与竹下纯一郎问,山寺便主动说道:“今天买了不少的地,还是京城周围的,只不过价钱有点高,等着以后又回增值,明天我再去看看”

“注意花的钱,不要太多了,不然回不了本”竹下纯一郎告诫了一声,他知道山本和山寺的打算了,昨天山本提的时候,他还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在大唐买地

等着山本两个人解释了一番,才清楚

原因很简单,现在大唐的粮食种子产量非常高,而且又出现了的作物,最开始的时候是从渤海道那边出现的,接着就传到了大唐的很多地方,虽然那个作物还没有开始让百姓种植,可毕竟是的,而且味道已经在水云间最豪华的酒楼尝过,非常好

山本和山寺打的主意是偷,偷大唐的种子,现在有的种子可以去地里找,但出现的未必会那样,有可能是先给大唐一部分官员去种,并且加强防范措施,不让自己等人有机会

那么就在京城的周围多买地,有很大的可能种子能够飞过来,即使不飞,也可以在地里搭窝棚,然后在下面挖到对方的地里去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现在大唐的土地兼并的厉害,京城的土地贵,尤其是通了那个叫火车的东西,想来李隆基不会仅仅满足于从长安到洛阳这两个地方的火车畅通

到时候很多的地方也有火车连通到长安,那么京城周围没有建筑的土地估计就要盖上建筑了,要用展的眼光看待事物嘛,这可是张宝一直提倡的

如果现在不买,等到了时候再想买,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买下来的事情了,算是一个长期的投资,不能每一次需要钱的时候都要从日本国内运来大量的物资

那硫磺、白银终归有一天会挖完的,到时候自己国家就没有了,硫磺非常重要,那是大唐做火药用的原料,如果有一天自己的日本也研究出来火药的制作方法,结果却没有硫磺用,那所有从日本运硫磺的人都是罪人

一想到这些,竹下纯一郎就有点痛心,因为大唐现在现的很多矿已经不让挖了,说是要留给子孙后代,需要用东西就从其他的地方运来,尤其是海运,哪怕路途远一点,哪怕成本高一点也无所谓

大唐有子孙后代,难道自己的日本就没有了?看看那白银卖的,价钱低不说,而且还要在日本炼好了大唐才要,并且品质也得保证

如果还继续下去的话,有一天自己国家的人一定会后悔

“买,一定要买,买来等着他们的铁路通的地方多,货物的运输和人的往来也多之后,就可以在地里盖上房子租赁了,诸君,为日本的子孙努力”

竹下纯一郎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对着山本和山寺说道

“嗨咿”山本与山寺同时鞠躬

“今天山寺去买了不少的地,日本人啊,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点”躺在床上张宝旁边的王鹃,借着床头灯那朦胧的光,看着天棚说道

“是呀,他们现在懂得玩房地产了,而且预料的还那么准,知道我大唐的火车会畅通无阻,京城既然是整个国家的中心,物流一定会达,到时候长安装不下人了,自然需要周围的土地来建筑的房屋

那帮卖地的人,一个个跟傻子似的,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全买下来,可我又担心买来太多的地,让其他人遭受损失,结果可好,便宜日本人了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日本人占到这个便宜,那不是一文两文的利润,甚至是在某种情况下,已经不仅仅能用金钱来衡量,还能影响到政治”

张宝把胳膊放在脑袋后面,也看着天棚,气愤不已

他能想到随着铁路的铺设之后长安的展,等到了那个时候,地价就算比现在贵十倍都不希奇

有参照的地方,看看他和王鹃那个时候北京的地就知道了,六十万能买下来一平,都是靠边的,二环那周围,百万一平有价无市

最主要的是,日本人到那一刻,不是直接把土地全部用来赚钱,而是让大唐的官员参与进来分红,从官员的口中得到情报,甚至是直接让官员帮着说好话都是很平常的

王鹃也同样知道后果,但她没有办法,如果非要让她找个办法的话,那就是直接宣布日本人买的地不合乎法律,收归国有,但现在的大唐不能那样干,除非是到了战争期间,否则就要承认人家日本人买的地

总不能是只告诉人家日本人不可以兼并土地,然后大唐的官员和有钱的人便不管了?

“宝,你有什么好办法?难道是再把地从他们的手中买回来?他们一定不会卖”王鹃自己没有办法,只好问张宝

“不用那么麻烦,我让他们那里的地起不到作用,此事不急,我慢慢布局,我要让他们不仅仅无法从那片土地上赚钱,反而是每年赔钱,现在先解决他们要继续买地的问题

明天放出消息,就说我要在京城周围的土地先试种的种子,不要由我们把消息放出去,让别人,毕竟我不可能那样干,就当是流言了,先把地的价钱提高,如果日本人卖的话,我就算他们占一次便宜,要是不卖,那就等着”

张宝想到了好办法,说完话笑了两声,把胳膊从自己的脑袋后面拿出来,放到王鹃的脑袋下面给她当枕头,另一只手搂过去,声道:“老婆,我给你讲大灰狼和白兔的故事”

“不要,我是羊”

“好,大灰狼一口把羊吃掉了”

“我是东北虎”

“大灰狼拼了,吃不掉就挨吃”

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列火车停到了万年县的站台,贝一行人站成几排,一同来到车上,分坐在几个车厢里面,听着火车的轰隆轰隆的声音,朝着弘农出了

海依旧是一副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模样,珠还是在那里画她的画,张强张刚几个人看着窗外的景色变动,一直很好奇

只有远的任务最重,他不仅仅要巩固自己的知识,还要随时等候贝的调遣,谁让他未来的老婆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呢

果然,刚刚坐在位置上不一会儿,贝就无聊起来,外面的景色根本无法吸引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远,说道:“远,你说弘农那里的官员能不能有犯错误的?”

“不知道”远回答的非常利索

“猜一猜嘛”贝碰碰远

“猜不出来”远还是那么干脆

“那你给我讲故事,你学的多,你讲我挑毛病”贝换了一个要求

“我的故事全是毛病,不给你挑,讲两句,你挑毛病能说五句”远不妥协

“那我们两个下象棋”贝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眨动着大眼睛看远

“呵呵”远学大人的样子笑了两声

贝扁扁嘴,拉着远的胳膊摇晃“就下两盘嘛,两盘,我保证,这一回我的卒不上车了,我的士也不骑马往你那九宫跳了,好不好?”

远想了下,问道:“真不上车了?卒还是一步一步走?不会向前一步走完,你鸣金收兵?你的炮也不再是远程的,可以隔着六个子打过来?”

远每说一个,贝就认真的点点头,显得非常诚恳

远这才答应“好,这回你要是再不守规矩,我以后也不跟你玩了,记住你刚才说的几个,不准再用”

“真的不用啦,那太欺负人啦”贝高兴地喊人拿来象棋,让远坐到对面去,摆上棋子,下起来

结果贝先下,象三进五,远炮二平五,贝马上就象五进七,远马二进三,贝卒七进落到了自己的象上面

远懵了,抬起头看着贝“你……你不是说你不那样了吗?”

“你刚才说的我一个也没动,我走的象和卒”贝委屈地解释

“那为什么卒要弄到象上面呢?”远想不明白

“象兵嘛,真笨,快下,一会儿我卒还要帮着象过河呢”贝用一副你傻呀的表情看着远说道

远非常痛快地把自己的帅给拿走了,对贝说道:“你赢了,我的帅想不开,自杀了”

李白和王维不知道身后还有一个大部队跟着,可以帮着他们处理事情,同时也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在昨天晚上,也就是今天凌晨天还没有两的时候到站了,车站直接就进到了弘农的城池当中,那城墙有了铁路之后,作用显得就非常,好在现在也不担心别人攻打,真要是有人能打到弘农来,估计顺着水也能够打到长安,现在不比以前

两个人既然是没有带其他人,那么也就不用马上亮明身份,这是二人昨天晚上的时候想出来的办法,先低调地进到弘农的城中,然后多方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凌晨到的,要是换成平时,想要找个地方住就不容易,现在有了火车通过来,在火车站的附近就有旅店,十二个时辰不关门,专为晚上到站的火车客人准备

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住进去,舍得花钱,虽然感觉这个价钱相对来说比较高,但里面的条件还不错

晚上在火车上的时候二人其实就已经眯了一阵了,此时也不怎么困,躺在床上继续眯着,挺到了外面天刚亮的时候,相继起来梳洗一番,退了房,走在外面的路上,开始闲逛,顺便也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吃早饭

可能是为了火车运输货物方便,从这里通到城中间的地方的那条路修的不错,能看出来是修的,平坦又宽敞

李白和王维朝前走着,没走上太多的工夫,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在外面支起来棚子的早餐的摊子,不用过去看,只闻着味道就能知道这个摊子做的早饭种类不少,有油炸的,有带馅的,还有蒸的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见那里的人不少,脚下的步伐放大了点,加快度凑过去,可刚刚到地方,就听到一个从另外一边先到的人声音很大地问道:“包子的价钱怎么又涨了?一天一个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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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此行一去为杀人

听到过来买包子人的话,李白和王维又相互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马上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跑到近前,问:“吃什么?”

“半斤油条,豆浆,再来点小咸菜”王维对着孩子说道,他不敢让李白点,容易要酒喝,现在的李白虽说喝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可是喝酒的习惯却没有完全改变,尤其是到了外面一真喝多了,说错话,惹了事,自己也会被连累

小孩子也没多说话,转身跑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又跑回来,手上擎一托盘,把两碗豆浆和果子往桌子上一放,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铁皮的罐头盒子,里面放着咸菜,扔在那里又跑去忙别的

李白嘴张了张,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其实是想强调一下,要的咸菜不是这种,而是拌的凉菜,花钱买的,像现在这样的咸菜是不用花钱的,随便吃,反正咸的跟盐一样,能吃多少你就吃多少

“吃,估计要出问题”王维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使劲一夹,油条就弯了,往那不满的豆浆碗里按下去,对李白说道

李白如今也不像刚开始从媳妇家出来那样认为自己有多少才气,是收敛了许多,而且比起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所知道的历史上的那个李白强多了

至少他现在明白刚才那个过来吃早饭的人一句话所代表的含义,弘农真要出事情,所以也跟着点点头,喝了一口豆浆,嗒两下嘴,发现没糖,正要找人拿,王维在旁边道:“别想要糖,没听人家说包子涨价了?谁给你放糖,原味的好喝,你不爱喝?”

“一直也不爱喝,我原来又不是这边的人,喝粥喝习惯了,豆浆没味儿”李白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豆浆的厌恶

王维也不相劝,要招呼‘伙计’过来加碗粥,却被李白拦住了“算了,豆浆就豆浆,要了粥豆浆喝不了”

“倒了”王维很自然地说道

李白诧异地看了王维一眼,好心地告诉他“摩诘兄,在我面前你说说这话,如果回到京城,遇到张王两家的人,千万别说,让他们听去,麻烦大了”

王维不解,看看自己面前的豆浆,道:“我自己花钱,难道他们还管?我自己的钱,不是他们的”

“如果你遇到小贝,她会跟你讲这个道理?你今天浪费的是你自己的钱,明天就可能浪费朝廷的钱,不说别的,每个月他们给你在京城吃喝穿用的东西就会先停下来,你再去水云间可就吃不上那么便宜的饭菜了”

李白跟着小贝在建安那边呆了一段时间,被小贝九个孩子的作风影响的也学会不浪费了,觉得自己有钱,吃十贯钱一碗的面,全吃掉,没问题,要是花一贯钱点一桌子菜,最后每个菜剩一堆,那就是浪费

李白也不知道小贝等人的这个理论是从哪里得来的,反正他跟着小贝一群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见过小贝九个孩子扔过吃的东西,在积利州的时候,买东西从来都是买一点吃一点,不多买,去小店品尝菜吃剩了也打包,如果不是表现出来的气质和身上穿的衣服,别人还以为是穷人家的孩子呢

经李白一说,王维重视起来了,他最担心的就是张王两家的态度,现在不仅仅是太在乎张王两家的态度,几乎所有在京城当官的人都怕被两家的人盯上,准确怕被小贝盯上

小贝九个孩子在长安住的时候,都会出来转转,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了他们,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被他们找到把柄,那可不是简单的笑笑就可以躲过去的

“既然如此,太白兄,你便喝豆浆,瞧着天,还得下,停那么几个时辰后,再来的雨或许大”

王维暗自记住李白的话,望望天又担忧起来

“油条一斤三文了?前儿不是还两文么?”或许别人也看出有雨,怕被淋到,匆匆吃完结账的时候于那方喊出声

李白和王维扭头去看,只见一桌子上坐了三个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两个大人喝豆浆,吃果子,小的只是呆着,面前并没有碗筷

听那意思是前天吃一斤果子花两文钱,今天变三文

小伙计连忙笑着过来边收拾东西边说:“面涨了,油涨了,米也涨了,能涨的全涨,油条不涨只能赔本,其实涨一文都赔,小猫,等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走,我有伞”

小伙计后面的话是跟那个孩子说的,是一个小姑娘,听了之后点下头,目送着两个大人离开,瞧那意思也是这般打算的

李白恍然,刚才还以为大人虐待孩子,现在懂了,孩子的饭会去学堂吃,比小店可丰盛许多

王维放下筷子,又仰头看一眼天“不好办,涨价了,莫看只是一文,那叫百分之五十,蹊跷,粮食涨百分之五十,影响民生了,谁胆子这么大?”

“说不定是临时涨价”李白懂得百分之五十意味着什么,他负责户部制表,别说百分之五十,就是百分之十的价格浮动都能引起很大的震动,因此归在临时涨价上

王维则不相信临时,说道:“你认为长安和洛阳之间的地方可能出现粮食供给不足么?”

“那……谁吃了豹子胆?”李白一琢磨,可不是么,弘农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怎可随便让粮食涨价,县令不怕掉脑袋?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出来,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任务重了

那边的小伙计又把一张桌子收拾干净,进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把伞,背后多了一个双肩的书包,与小姑娘拉着手一蹦一跳离开小店,看样子是到上学时间了

大雨说下就下,伴随着天空闪过的各种形状的闪电,车厢的玻璃上出现了一条条的水纹,如豆子打在簸箕上,间夹着不时响起的雷声,让火车运行时的轰隆轰隆的动静小了许多

小贝一行人开始吃早餐,没让餐车的厨子动手,队伍中有专门的厨子,借用餐车的地方,一份份的餐点送上来

小贝选的是鸡蛋羹糕,不让放卤,只倒酱油,把鸡蛋糕用匙子搅和碎了,再用匙子的底儿按,把混合了水和酱油的汁压出来,一点点喝掉,等喝差不多了,剩下的是像鱼籽一样的东西

这是张小宝吃鸡蛋糕的方法,被她学来了,她只觉得好玩,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吃

以前王鹃也问过张小宝,吃东西怎么与别人不一样,张小宝当时笑笑,解释,说鸡蛋这个东西在孤儿院可不是随时能吃到的,蒸一次鸡蛋糕,怕几口吃光,所以才一点一点按着吃,先把水喝掉,然后剩下按硬了的以及没打开的鸡蛋清的白色东西就可以当成美味的零食

谁不知道嫩的时候好吃,还不是为了多留一会儿,吃饭不浪费也是那时养成的,实在是饿怕了

“水”小贝的酱油倒多了,咸,伸手要水,旁边马上有人递过来一杯白开水,里面什么都没加,没有糖,没有蜂蜜,不是矿泉水,下人也不敢随便放,这是小公子和小娘子严格规定的

“咸了”坐在小贝对面的小远抬头贝说道,他自己吃的也是鸡蛋糕,里面放的卤,两个鸡蛋不贵,放了网兜蘑、木耳、肉苁蓉和精鹿肉的卤子才是这碗鸡蛋糕最重要的部分

小贝正愁怎么把剩下的吃掉,听到小远的话,感激地冲小远笑笑,在小远后悔出声的时候,把匙子插进小远的碗里,舀了一大块鸡蛋糕回来,又用匙子与自己碗里的杵到一起“好啦,小远哥你真好”

说着话还想去舀一次,那边吃鸡蛋饼的小海停下来,看着妹妹说道:“再舀小远就不够了”

“哦”小贝老实了,最近一段时间她有点怕自己的这个双胞胎哥哥,别看这个哥哥总不出声,但只要说话了,就必须照做,连自己的大哥哥和姐姐都夸

闲不住的她拿过一个灌汤包,呼呼吹两下,慢慢吸一口,又说道:“也不知道皇上伯伯把我们派过来干啥,还下雨呢”

“杀人”小海给她解释一下

“杀谁?”小贝并不害怕杀人、死人,见过的太多了,只是想不出来要杀哪个,一副求教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平时大哥哥和姐姐说过,小海哥哥不错,那什么逻辑思维能力强

“杀官,还有和官员勾结的人”小海回答的非常简短

“为什么呢?”小贝不在乎杀谁,只想知道杀的原因

“因为你出动了”小海解释道

“对呀,我来了”小贝其实还是不明白

小海的逻辑思维确实是不一般,他想到了前面李白和王维出动,然后京城还让自己这里跟过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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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天灾之下人在动

不知道身后跟了一拨‘恐怖’的‘武装分子’的李白和王维慢悠悠吃完早饭,呆在遮雨的棚子下,看外面地上被大雨点砸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气泡,感受着风吹水雾带来的潮湿与凉爽,久久不语。

“估计是真冲了,连续下半个月的雨,天灾难抗,苍天九尺雷,漫卷万里摧。东海龙王水,哎”李白念了两句,又突然失去作诗的兴致,满面愁色长叹不已。

王维吧嗒两下嘴,也觉得索然无味,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说道:“按说此是城应是房屋半没,为何没有积水?”

说着话,他的眼睛顺着落到地上又汇聚成河的雨水看去,一看之下,露出欣慰的神色,道:“原来是已经挖出来一道道的排水沟,你看那里,钉了木头桩子,怕人不小心掉下去被冲走。”

李白跟着看去,可不是么,一条条汇聚起来的小河流进人为拓宽的排水沟,翻腾着朝远出而去。

“如此说来,当地的官员还是一群能吏了,朝廷派我二人前来是何意?”

一时间,李白觉得朝廷做事有点傻。

王维正打算点头附和,雨幕当突然出现不少的身影,有老有少,身上有的披了蓑衣,有的任凭大雨落在身上,把身上的衣服打湿,被风一吹粘粘地贴在身上。

“爹,爹,这里,就是这里,城东包子铺,爹,快走,娘,有包子吃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雨兴奋地喊着,小手指向早餐店的招牌,另一只手去拉一个妇人的衣服。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王维愣了,从来人的身上衣服处可以看出来,这一帮人的家里生活条件应该不错,细棉布的衣服,千层底儿的鞋,虽然脸上有点干活所带来的沧桑之色,但那只能说明人家勤劳。

小孩子识字,很正常,有学堂教,脸上有婴儿肥的模样,一看便知道平时吃的东西营养方面跟得上。

问题是一帮人不在家里呆着,冒雨往外走什么?还有小孩子,为何不上学堂?

疑惑间,一众人挤进来,有人去找小店的东家,离得远,外面下雨打雷的声音大,王维与李白没听清楚来人跟小店的东家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新来的众人不顾潮湿,找位置坐下,另有一妇人给众人送上吃食,一人面前一大碗的小米粥,却没看到其他的油条、包子,或者饼什么的东西。

只有那个小孩子面前多了一个剥好的煮鸡蛋,粥里也多了大米。

不等李白、王维二人好奇去问,那妇人先开口对后来的人说道:“县就给二十钱来负责赈济,还是等着大雨过后,临冬之前才能给,又都赊欠着,实在是拿不出其他的东西了,他当家的,给娃子拿跟油条。”

里面的东家出来,手上捏一根油条,放在小孩子的面前,小孩子非常乖巧地站起身,给鞠躬“谢谢伯伯。”

东家高兴,匆匆进屋,出来是手多了一个大鹅蛋,一看就知道是咸的,也放在孩子的面前。

孩子再次道谢,麻利地把鹅蛋剥好,用筷子抠出冒油的黄放进母亲的碗,再撕一多半油条放在父亲的碗里,鸡蛋送到老头的面前,阻止别人把东西还回来,道:“家我识字,听我的。”

至于其他的大人,看样子不是一家的,他便不管了。

李白与王维看在眼里,对视片刻,由李白出言“每人加两个馒头,算我们身上。”

见有人出钱,小店的东家自然不会阻止,拿出来馒头挨个给送,众人连忙起身感谢李白和王维。

李白二人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让东家送上点小酒的凉拌荤盘,又以此为借口沽了两碗酒,边吃喝边听别人聊天。

听着听着,两个人的表情严肃起来,先前还夸县官员是能吏的李白也不继续夸了。

原来弘农县除了县城之外,其他的地方全被冲了,为了不让弘农县的县城被冲,鸿胪水这条河早已让人给挖决堤。

这点对王维和李白来说没什么,很正常,张小宝写的关于抗灾的办法提到过,如果事不可为,当先冲农村保城市。

不是说农村不重要,这个冲是指把农村的人给安置好,只冲农村的地和房子,不是冲人,因为如果城市被冲,重新建设花掉的钱太多,是农村的几倍,甚至是几十上百倍。

问题没出在这里,是一众人说话的时候,关于财产方面的。

作为长安和洛阳之间的地方,弘农的养殖业规模非常大,离河近,有养鸭鹅的池塘,有成群的猪牛羊,有无数只鸡,鱼虾就更不用说了,卖不出去的正好借着黄河的便利,从积利州那里运来的盐放到鱼虾一起,装进坛子做卤酱。

从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和孩子的家教上便可知一二,弘农的百姓生活并不差。

既然不差,那钱呢?东西呢?难道躲避大水的时候其他牲口和家里的钱财都不带着?

诧异的李白和王维继续听着,又听了半刻钟左右,了解了。

弘农除了县城之外,其他地方的百姓全被县的官员派人接到县城,那鸿镥水及支流在没有达到要决口的时候,提前认为给挖开了,因为修建的时候用料好,全是实打实的好石头和水泥,所以挖的时候还挺费劲。

河开了,加上大雨不停地下,县的官员又做出不少保证,百姓才跟着过来,至于养殖的各种东西以及家的家什、钱财,全部造了册子,说是等灾害过去之后再给。

凡是不同意的百姓,或强制执行,或扔在当地不再去管,任凭大水来冲。

所以,这帮经过了几道检查、搜身的人身上已经没钱了,只能等县城衙门的接济。

接济归接济,县城不派粮,常平仓说什么都不开,只把接来的人分配到各个酒楼店铺当去吃饭,又不给酒楼店铺现金,赊欠着钱款。

几件事情综合到一起,给人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王维是工部的,但以前也在地方上做过事情,管的就是仓库,而且离这里不远,还受到过徐四的指点,看出来事情不对了,又跟李白征询“太白兄,有什么话要说?”

李白是户部的,哪怕他再不愿意主动去学,该做的表格要做,该听的也必须得听,耳濡目染之下,对钱财着事也算是小有了解。

听王维问,觉得口有点干,使劲喝一大口酒,又深吸口气,说道:“这说明有人急需用钱,正好敢上天灾,被他或他们利用一下,聪明,只是没有用到正地方,其心可诛,所以我们……。”

“所以我们被派来了,皇上看样子知道了,已经信不过本地的官员,让我们两个朝廷的命官来收拾人。”王维有些气愤,又有那么一丝的骄傲,他认为自己跟李白过来说明朝廷对事情的重视,把担子压在自己二人身上。

李白使劲点两下头,目光充满了坚定的神色,庄严又肃穆。

当然,他们绝对想不到,人家李隆基把他们派来,是为了考察他们,一个是能力,另一个是廉洁与否,人家李隆基真正信得过的是马上要下火车的九个娃子,如果他们两个做好了,那么九个娃子就当是过来玩一玩,如果他们做不好,不管他们遇到的事情多么难,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同流合污,小贝他们一出手,直接摆平。

火车在刺耳的制动声音,停在了弘农站,车厢里冲出来几百人,刚一到站台,又朝着各个方向散去,很快消失在雨幕当。

在站台呆了有三天的五个人疑惑地四下来扫了几眼,当一个人出声:“今天来的人真多,行色匆匆的,看着都不像官员,你们说会不会有官员没带任何随从,直接进到城调查?”

旁边一人也显得比较疑惑,又仔细想想,放心道:“怕啥,真有官员只身进去,也甭想做事,城里许进不许出,你们看,那是什么?”

这人说着话,一指刚才过去的客车后面挂着的几节车厢,前面的客车走了,后面的几节车厢却有人拖拽着进入另一条轨道,用一群马骡来拖拽,度很慢,显然那车厢装的东西沉重。

“过去看看。”先前说话的人当先冲过去,因为铁路系统的独立性,他们根本无法从铁路内部知道消息。

五个人凑过去,等了一会儿,所有的车厢都进来之后,最上面遮盖的帆布一打开,里面出现了油布,帆布带下来一些东西,仔细一看,现是大米。

“粮食。”最先说话的人嘴里吐出两个字,显得很紧张,其他四个人也是面色变了变。

刚才第二个说话的人,四下看看,说道:“快,回去报信,有粮食运来了,究竟是谁这么厉害,知道弘农县城的粮价上涨?”

当下就有一人跑着离开,在站台外上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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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自话自说地方官

“有人监视。”被分散开转移的小贝刚刚安稳,旁边过来一人向她汇报。

“哦。”小贝不喜欢天上的大雨,点头应了一声。

“说明他们心中有鬼。”汇报的人又总结一句。

小贝恍然“是了,是了,心里没鬼他们就不会派人来监视,怪不得皇上伯伯让我来,抓鬼呀。”

“那小贝小娘子,下一步……?”来人又问。

“下,下一步你们想想怎么做,想好了跟我说。”陌生的环境让聪明的小贝觉得很为难,想不出计策,只好充分发挥领导的优势,让下面人去想办法。

当然,到时候事情成了,她会给下面的人请功,把该分出去的功劳全分出去,自己不占,张王两家的人不屑去侵占下面人的功劳,作为领导,手下做的好就是对领导统治能力的褒奖。

能跟随小贝九个孩子来的自然不是易与之辈,小贝的话刚一落下,来人便说道:“小贝小娘子,有四个方面,其一,抓住站台上的五个人拷问,问出实际情况,此计容易打草惊蛇,对监视李白和王维不利。

其二,直接去弘农县衙门,质问当地官员,让当地官员自己解释,无论他们怎么掩饰,总有漏洞。

其三,微服弘农县县城,从中了解大概情况,尾随在李白和王维身后,观察两人,同时探问民情。

其四,进入县中受灾地区,亲眼看看受灾程度,问问没有离开家园的百姓最近发生的事情。”

小贝眨着眼睛想想,刚要做决定,又停住,道:“等一下,把他们找来,问问。”

九个孩子很快聚集到一起,小贝发言,重复以上四个计划,后道:“现在举手表决,智囊团的四个计划,我们选择哪一个,第一个请举手,好吧,三个,第二个的请举手……第四个的是九票通过,我宣布,执行第四套计划,行动。”

九个孩子经过民主表决,悄悄地离开站台,朝着弘农的‘乡下’而去。

守在站台上监视的五个人还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经被发现,正为运来的几车皮粮食犯愁。

“要么破坏铁路,万一后面又有粮食运来,县令大人该赚不到钱了,要么禁止他们卸货厢。”

五人中的一人着急中给出主意,其他四个人听了他的话,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他。

这是火车,不是马车,地方无权力限制,更不用说破坏铁路,那来回存查的人随时会击毙你。

“走,告诉县令,麻烦了。”另一个人不顾天上的大雨,匆匆朝县城衙门的方向跑去。

小贝等人不知道四车皮的粮食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困扰,他们可不清楚县里的情况,带四车皮的粮食过来,是哥哥担心有地方受灾粮食运输不方便,做的一点准备而已,否则就不是四车皮那点量,估计四百车皮也打不住。

雨在下。

李白跟王维也发起愁来,县中的情况让人不容乐观,二人发现问题所在,那就是有人把受灾地区的钱财和物资给挪用了,然后又在县城中给生活必需品涨价。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被挪用的物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趁着涨价的时候,一点点放到县城中,剥削原本在现成中经营者的钱财。

“胆大包天,他们就不怕被查?”李白气不过,使劲一拍桌子喊道。

王维连忙去捂李白的嘴,朝周围歉意地笑笑,对李白说道:“小点声,喊什么?喊有用?查,谁来查?怎么查?”

“我来查,从头查起。”李白眦目欲裂,和小贝九个孩子去建安县呆过,在京城呆过,在陆州也呆过的他,感受到的都是一派正义的景象。

尤其是小贝九个孩子,说能力并不是特别出众,但人家真的很认真,也跟随百姓下地去干活,正是在那种充满了强烈,要把建安县经营好的意志,才让百姓玩了命地去做事,小贝那县令当的可以说是笨的可爱,但她肯去努力地学,愿意塌实地做。

最主要的是人家的哥哥姐姐不怕弟弟妹妹坑害到当地百姓,那几百个人口的县,就算颗粒无收,人家当哥哥和姐姐的直接补助就可以。

李白感受到的是哪中积极向上的精神,所以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正义感,认为天下之大,却也是邪不胜正。

王维是从地方上熬到京城的,当初又遇到过徐四,震撼于张王两家对外事人员的照顾,也通过聊天明白了如何做官。

所以他对地方上的事物感受最深,那里面的说道多去了。

听李白大气凛然的话,叹息一声道:“查不出来的,换成我是此地的地方官员,我让你随便查,城外百姓的财产和钱,我帮着保管了,可惜,大水来的凶猛,全被冲走了,你能知道是否真的冲走了?冲到哪去了?

我还帮着外面的人进县城了呢,我即使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至于县城生活必需品涨价,我也不想,可道路难行,外来的物资进不来,我怎么办?不信你去看看,我把我家的仓库都搬空了,只为接济百姓。

常平仓为什么不开?不是我不想开,而是常平仓也被冲了,我承认平时修葺的不够好,但我不能因为雨还没下来之前就花大量的钱财来修葺常平仓吧?要是没有这场让人难以预料的雨,我花掉的钱如何交代?”

王维用当地官员的口气来说,那一个个借口说出来,让李白这个没在地方上当过官的人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们不能这样不要脸吧?”

“怎么能说是不要脸,我们一直在努力为百姓做事,比起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们别说是脸,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宁愿用性命去换取百姓的平安。”

王维又加了一句。

李白咬咬牙,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不管不问?”

“还能怎么办?分兵两路吧,我找当地的官员,你私下里打听。”王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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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一样分别两样情

李白明白,自己为人处事方面比不上王维,让自己去面对当地的官员,说不定两句话没说话,就先翻脸了。

于是对着王维点点头“摩诘千万小心,我怕他们被逼得狠了,狗急跳墙。”

“太白兄放心,我此去乃是表扬他们,你暗中调查更要多加小心,我这里的钱给你拿着,分开来放,最近粮食价贵,有歹人欲抢你,你便给他们一部分,求财者,得钱就不会害命,千万别反抗,等我们处理完本地的事情,再回过头来收拾他们。”

王维也郑重地对李白说道。

两个人打算在此地分手,王维刚走出去两步,又回头把李白叫住“太白兄,此物拿着,饿了的时候咬一口。”

说话的工夫,王维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扁平的东西塞给李白,李白纳闷地接过来,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回去,此物还有王维的体温,热的。

“部里发的,我不是临时借调到工部了么,福利,张大人家的福利。”王维解释。

“福利?罐头?”李白想起个事情。

“差不多,当初别人吃干粮,就是炒面和干饼的时候,张王两家内院管外事的有罐头,现在别人有罐头了,他们家嫌罐头的皮重,不好加热,就弄了铝箔纸,里面放着东西,这里面有一份肉丁,小块腐乳,几条精制榨菜,还有一个冻一样的东西,作汤的,主食是大米饭。

你饿了,就找一个干净的水源,把撕口撕开,灌进去水,它会自己加热,另一个口也放水,再把那个做汤的东西扔到水中,等一会儿便可以吃,我喜欢吃肉丁,就选了这个,还有红烧排骨的,等回去我给你多弄出来几个,你尝尝。”

王维的目光放在那个铝箔纸的包装上,认真地讲解。

李白猛点头,把东西往怀了一揣“保重。”

“保重。”王维也是一副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的样子。

等王维转身迈开大步离去之后,李白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深吸口气,找了另一个方向,顶着雨趟水而去。

转过一个墙角,李白把怀里的铝箔纸包装又拿出来,仔细摸摸,叹息道:“怪不得张王两家内院的人没人能收买,只为了内院的人在外面过的舒服,竟然专门有一个部分负责研究吃喝。”

再一摸铝箔纸的包装,发现上面似乎有凸凹不平处,侧对有光亮的地方看看,只见上面印着‘细嚼慢咽,多喝汤水,你的健康是我们的幸福’。

檀香袅袅,琴声悠悠。

弘农县,县衙内里第三进院落一处偏房中,有两人对坐闲弈。

‘哗啦啦’色子滚了几下,停住,一不惑之龄的男人嘿嘿笑着说道:“落到我的华清池的吧?脱一件衣服。”

其对面一二八妙龄女子娇羞道:“大人,人家不亿嘛,你欺负人家,刚才人家也到了华清池,你非说女子不能买,要是我买了,就是大人你脱衣服了,人家不依嘛。”

嘴上说着,女子手上却不听,把身上的裙子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镂空的粉红色内衣,脸上也带着和内衣差不多的颜色。

“美,真美,张王两家的成衣行确实非同一般,居然能想到如此漂亮的衣服,宝贝,把色子拿来,让我给你再掷一个好的点数。”欣赏了几眼,此男子拿过色子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

待色子停下来,对面的女子眼睛一亮,仔细地数了两遍,高兴道:“大人,你是九点,到了我的逍遥居,五千文,大人,给钱。”

说着话,女子帮着男子把一个小人给挪到了向前第就个格上。

“好,好,给钱。”男子顺手从旁边拿过来一张纸币,上面写着五千钱三个字,放到女子的手中。

“宝贝,该你了,再进到我的地方,可又要脱一件哦。”

“大人,你坏啊,就想着让人家脱,人家羞死了,大人,我掷了哦。”女子轻要嘴唇,拿过色子要扔。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未等女子把色子扔出去,外面从远及近地传来一阵叫喊声,几息后,房门‘嘭’的被人给撞开,来人一进到屋子中,先是被穿着内衣的女子惊的双目发直,接着才想起自己来是干什么的。

“大人不好了,粮食,有粮食。”来人顾不得趁着那女子惊叫的时候去遮挡自己的身体而依旧露出来的光,低头对着屋子中不惑之龄的男子说道。

“你急什么,赶着投胎不成?”男子显然非常不高兴,皱着眉头呵斥,又对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连忙晃动着雪白的肢体离开。

“怎么回事儿,说。”男子的脸上布满了阴鸷,伸手一推棋盘,喝问道。

来人心中用最快的速度暗赞了一下,县令大人果然不一般,一个给孩子玩耍的最低级的大富翁游戏,居然也能改成钱色的交易之地,那女子似乎是城外主道旁边五色酒馆的老板娘,竟然也被大人给弄上手了。

此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来人继续低着头道:“大人,方才小的在站台发现有四个火车皮的粮食运来了,小的心中担忧,不顾外面雷雨不停,告与大人知晓。”

说着话,他还抹了一把脸,确实有不少水,不仅仅是脸上有,身上的衣服也是透了,头发成了一绺一绺的,雨水从上面一滴滴往下落,有的甚至汇聚成了小流儿。

男子,也就是弘农县的县令,刚才皱起的眉头痕迹更深了,用手在腿上不轻不重地拍打几下,问:“可知是何人运来?路过还是要运到本县?站台的人怎么说?”

“不知,小的一概不知,大人,那站台自成一统,不受地方管制,小的去问过了,人家反问小的,是不是想要破坏规矩?要么就是要破坏铁路,小的哪敢应声?小的话回的火气大点,他就能直接对小的开枪。”

来人又抹了一把脸,仰头回道。

县令沉吟片刻“跟着那趟车的人多吗?”

“多,好几百人,可却不聚堆,大人,老人,孩子都有,还有一个怀孩子的,摔了一交呢。”

“哦没事,只四车皮,不多,再看看,后面有没有其他的车皮继续运粮食。”县令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四车皮的粮食才多少斤?一车皮二十吨,八十吨的粮食,十二万五千斤,本县人口如今已经达到了三万,一个人四斤多粮食,够活几天?

难道是投机的人知道本县粮食涨价要来卖?那就……。

“大人,是不是看看谁把粮食卸下来要往县里运?”来人出声问道。

“看看也好,如真的要往县中运,再报与我知。”县令挥挥手,示意来人离开。

“是,小的明白。”来人马上起身要走。

县令突然又说道:“慢着,外面雨大,到后面喝碗姜水,千万注意身体,来人啊,冲一碗姜水,多放红塘。”

“多谢大人。”来人感激地从偏门离开。

“大人方才妾身不小心把衣服弄破了,重新换了一身,大人你看行吗?”来人一走,那女子从后面出来,身上粉红色的内衣换成了黑色的,原本仅仅是镂空,现在居然变成了情趣的样式。

县令眼睛亮了“行,就这个,来,继续玩,该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县令的心思淡了,他总觉得刚才下人报的事情有点不对,至于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一时又想不明白。

似乎感受到了县令大人的情绪不好,女子也显得心不在焉,琢磨着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说道:“大人可是为四个车皮的粮食担心?”

“妇道人家懂什么?四车皮粮食很多?要是想在本县卖,得先看本大人的脸色,哼,弘农县还能脱了本大人的掌握不成?”

县令还真的想车皮的事情,被人点破,脸色不郁道。

女子娇笑几声,道:“大人,小女子哪里知道太多的事情?还不是不小心听了,随便想想,小女子想啊,要是真有人运来四车皮的粮食,还真简单,给他一部分利,把他留在县中便好,怕就怕……。”

说到这里,女子闭口不言。

“怕什么?快说,说的好,这些钱全给你。”县令问道。

“真的?大人,妾身不图大人的钱,怕什么呢,怕就怕啊,是有人无意间带来了粮食,没打算卖钱,就是出门习惯性地带点,比如张王两家的那个张小贝,她要是出门,估计粮食要带,医药要带,人也不会跟少了。

真遇到他们这种厉害的世家子弟,到时大人您可就留不住人了?他们出门,家里怎么会不知道?嘻嘻,妾身也就是一说,有哪个世家的子弟愿意在大雨天四处跑?更何况张小贝了。”

女子手上攥着色子,媚眼不停地瞟向县令,身子也轻微地扭动,情趣衣服中的肌肤不时隐现。

哪知道她的话说到了县令的心中,县令一直觉得心绪不宁,听到女子的话,惊恐地睁大眼睛,道:“不好,张小贝,小贝啊,四车皮粮食?几百个人下车?有老有少?还有怀孩子的?来人啊快来人,给我查,派人在县城周围查,不要放过一个行人。”

县令嘟囔两句之后便大喊起来,汗顺着额头向下落,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背后就会发现,他背后的衣服这段段的一瞬间,竟然全湿了。

“大人,您急什么,张小贝真的会闲的没事到这里?”女子劝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前几日有人传来消息说,小贝在万年县,那里本县有多近?小孩子别说是从万年县到弘农县,就是去洛阳转一圈也能做到,小孩子才不管转一圈有事没事。

张王两家正好符合你说的,只要孩子出行,必然跟随一大堆的物资和不少人员,而且他们最会做的就是伪装,车站又是老人,又是孩子,又是孕妇,怎么就那么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去查,一定查清楚。”

县令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吩咐人去县城的周围盯梢。

“那大人,我们……?”女子后悔了,不该说那么多话。

“去吧,去歇息吧,桌子上的钱都拿走,哎”县令那火气一瞬间没了,挥挥手,不再理会女子。

不管是女人的直觉厉害也好,还是县令如今什么都怕也巴,他们还真的猜到了一部分事实,小贝来了。

但不是随便的路过,而是专门针对弘农来的,粮食自然就跟女子的分析那样,做为哥哥的张小宝给弟弟妹妹带的应急粮,至于肉什么荤腥的东西,没有,因为真要出了事情,能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想吃肉?当然,小贝九个孩子的荤菜不会缺。

在县令让人拦截的时候,小贝很聪明地听从别人意见,直接去县城外的村落,要看看皇上伯伯命她们过来的地方究竟恶劣到什么程度。

“都被冲啦,要秋收了也被冲啦?该死的雨,非要现在下。”被人抱在怀里,看别人一步一挪,艰难向前走的小贝指着那一片被冲毁的田地说道。

小海也别人抱着,不是他矫情,实在是地上太过泥泞,大人穿着靴子,一脚下去没小腿,他们真在地上走,直接就是腰部以下全在泥里了。

听到小贝的话,小海看看顺着大伞的边沿流下来的水,说道:“这说明科技不发达,哥哥姐姐讲故事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有那么一个地方,科技发达,如果想要下雨,先用特殊的东西打到天上,形成降雨云,然后再打别的东西,于是雨就落下来了。

想不让下雨,就往天上打另一种东西,马上要下雨的云又变成不下雨的,飘到其他地方,那里的人不信神,也不求龙王,我要好好学数学。”

“是哦,真的很吓人呢,不知道把哥哥和姐姐放在那样的地方,会不会依旧很厉害?”小贝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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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言不由衷最无奈

与李白分手之后的王维也不找客栈休息,顶大雨,路过一杂货铺时,进去花高价买了一顶斗笠,罩在早已湿头的脑袋上,至少可以不让雨继续淋到,以免生病。

又沿街向前,走进最宽阔的主道,没过多长时间,便看到弘农县县衙所在,门口有两个衙役在那里看守,准确享受。

在衙门门口支起来一个棚子,四面透风,因棚子大,里面居中而坐的衙役并不会被风雨扫到。

带着肉香味的轻烟飘忽地从棚子四处飞舞出来,浓郁的孜然香气,吸到鼻子中,即使是才吃过饭不长时间的王维都打算再吃一顿了。

王维的出现并没有让两个衙役多关注,二人继续在那里烤着可口的食物,鸡蛋大的牛肉块被签子穿过,在炭火上来回翻转,油滴落下去,发出哧啦哧啦的动静,再轻撒一点盐,让油冒的更快点,冷风吹过时,别有一番滋味。

“好生活,好享受。”站在衙门口处的王维轻声赞叹,又接着道:“谁道滂沱雨多难?轻烟白雾一飘然。如血炭红滴油黄,莫误仙庭在人间。”

“好诗,来,再作一首,赏你一串。”一衙役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挥舞着手上的那支还没烤的肉串儿赞道。

“多谢,肉便不急着吃,县中官员可在?本官受命皇恩,巡查地方,王维是也。”王维极力忍住掏出怀中给他防身用的手枪开两下的冲动,脸沉的比天还阴。

说着话,走进棚子,从怀中拿出来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书,展示给两个衙役看。

方才说话的衙役身子一顿,咽下两口唾沫,紧张地探过头来观看,只扫几眼,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不似作假,尴尬地咧咧嘴“呃不知大人前来,未施远迎,还请恕罪。”

旁边另一个衙役眼色也不差,连忙递给王维几串刚刚烤好的肉串,腆着脸说道:“大人,您尝尝,新鲜的肉,香着呢,小的马上去给您通报,稍等,稍等。”

王维回头看一看躲在不远的地方角落出的一个孩子探出来的半个脑袋,眯起眼睛在两个衙役的身上打量一番,颧骨处的肌肉向上动动,露出一个似悲似笑的表情,默默地接过肉串,又从旁边的调料盒里捏出孜然慢慢地撒到肉串上,自己先吃一口,回头朝着躲在那里的孩子招招手,举举肉串。

经受不住肉串诱惑的小孩子闪出身形,两只小脚替地踩在水中,带起一路浪花飞奔过来,先是侧头看看留在的衙役,见衙役没有出声,更不曾瞪眼睛,便仰起小脸问道:“给我的?”

“咱俩一起吃,好不好?”王维递过去两串。

“好。”小孩子高兴地接过,张开嘴咬一口,突然“呸谁烤的,里面没熟,外面焦了,我来。”

小孩子不由分说地把王维手中几支没出的肉串抢过来,加上自己的,重新放到炉子上,又变戏法一样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剪刀,麻利地几下把焦煳的肉剪掉,一手流畅地翻转肉串,另一只手把旁边放着的调料不时捏点撒到肉串上。

没用太长的时间,肉串便烤好了,只一闻,王维就发现比刚才闻的好许多,诧异地看向小孩子,问道:“娃子,你怎么会烤?”

“我在没进县城之前就是开烧烤店的,我跟你说,其实烤肉的时候直接用鲜肉不好,有血水没清干净,应该先‘煨’一下,还有这肉也不知道是谁切的,顺茬切,一烤容易烤散了,而且吃热不均匀,嚼起来塞牙,今天你请我吃,等大水过去,我家店重新开起来,我再请你吃。”

小孩子说完话,呼呼吹两口气,把烟吹散,看看肉的颜色,满意地点点头,又把刚才王维的肉串递回去。

王维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不为了孩子会烤肉串,只为孩子那种乐观的精神,张开大嘴,使劲咬下来一块,边嚼边点头“好吃,好本事,不曾想,烤个肉串也有如此学问,你家做烧烤的,你还爱吃?”

小孩子回了一个那当然的表情,又点头道:“爱吃,我一家人都爱吃肉串,我爹说了,自己不喜欢吃的肉串,绝对不能卖给别人,因为喜欢,所以钻研,于是虔诚。”

王维听到孩子的话愣了,他只是觉得孩子可怜,才招过来一次吃肉串,哪想到竟然听到如此一番话,怪不得小孩子的脸上没有露出那种太过在乎的神色,原来人家有钱,这点不用怀疑,能让孩子知道自己不喜欢吃的肉串绝对不卖给别人的家大人,买卖还能差了?

如是想着,王维向孩子问道:“家中如今还好?”

“不好”小孩子摇摇拖,接着说道:“很多钱没了,上个月刚买回来的三百头牛和五百多只羊没了,鸡、鸭,还有猪,损失更大,最主要的是县城学堂满了,我挤不进去,落下很多课程。”

“嗯,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等大水过去,你们家的牛羊又回来了。”王维安慰着。

“才不是呢,这不是天灾,,鸿胪水上一任县令修得可结实了,怎么会被冲开?其实我们知道,严县令缺钱,就把河挖开,然后把我们的钱和家畜抢走,听人说…。”

“小崽子,闭嘴,再瞎说要你命。”不等小孩子把话说完,留下来的衙役大声咆哮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并开始挽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哼”小孩子躲到王维身后,探出脑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你封我一人之口,安能封天下万民之心?”

“是极是极。”王维连连点头,心中升起一种对张小宝和王鹃的景仰之情,这便是朝阳行动所产生的结果,吃早饭时遇见的孩子的礼貌,现在这个孩子张口就是典故的事实,全赖朝阳行动。

当初自己在地方为官,听说褒信县的张小宝和王鹃弄出个朝阳行动,还只当是两个孩子闲得无聊,不会成气候,谁知如今整个大唐,只要有商人的地方就有朝阳行动的学堂,功德无量啊。

“这位大人,别听他胡说八道,县令大人,一心为民,怎奈今年雨水甚大,县令大人无力回天,每日里是茶饭难思。”

衙役连忙给王维解释,脸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王维早已不是初出茅庐,凭借一腔热血做事的毛头小子,怎能不知其中道道,如今能做的,只能是先与衙门中官员见见,尽量多了解情况,配合李白在外面一同收集情报,到时上报朝廷。

‘怪不得陛下不给自己二人派帮辅之人,眼下的弘农县可谓是被当地官员经营得铁板一块,水泼难进,即使跟来二三百人,也没有用,找不到证据,如何抓人?强抓的话,会被当地衙门众人围攻。’

王维认为自己领会到了皇上的难处,暗自感慨。

转过身,摸摸小孩子的头,违心地说道:“去吧,本官相信严县令正为你们的事情发愁、想办法,要理解一方父母官的难处,那河道,定是修建的不够牢固,回你家人那边,估计严县令很快便有办法,去吧,啊。”

“怎么会不牢固?那可是……。”

“知道,去吧,不管谁修的,总有疏忽的时候,一切都会好的。”王维不让小孩子继续说了,又拿起几支烤好的肉串,塞在孩子的手中,推着孩子的肩膀让其远去。

小孩子一双大眼睛中充满了不解,见这个应该是官的人推自己,愤愤地把肉串往地上一扔“我就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望着跑入雨幕中的小身影,王维的嘴紧紧地抿着。

“不知道王大人前来,下官迎晚了,恕罪,恕罪。”正此刻,衙门大门咯吱吱打开,从里面当先迎出一身材消瘦的人。

“不要感冒,不要感冒,病厉害会打针的,疼,我现在喝药预防。”大雨之下,小贝灌下去一碗板蓝根冲剂,吧嗒两下嘴儿,甜甜的。

其他人也纷纷喝掉随队医生给配的药,他们喝的就不是甜甜的了,医生才没闲心哄他们。

用袖子随意在嘴边一抹,小贝朝前指去“前进。”队伍按照她指的方向涉水而行。

向前走上一刻钟左右,出现了一条河,小贝茫然地看了眼小珠姐姐,小珠四下看看,说道:“鸿胪水的支流,此河名为鸿源河,是鸿源村的主河,看样子一定是鸿胪水出问题了,这里才被淹没。”

小贝信服地点头,既然小珠姐姐说是鸿源河,那一定不会错,小珠姐姐不仅仅画画好,画地图也厉害,方位感很强。

旁边负责观察的人,此时出声:“小贝小娘子,前面有座桥,可惜被水没了,只留下一个桥面,半隐在水面之下,能趟过去。”

“那就找高的地方走过去,趟。”小贝接过旁边人的伞,自己打着,在众人保护下,朝那里走去。

刚到桥边一处‘大土坡’停下,河的水面突然升高,上游又来了一股洪峰,仔细观瞧,还能看到水中漂着膨胀起大肚子的死猪、死狗,另有树枝草棍无数。

“不好,桥要坏,有棵大树被冲下来了。”小远拿着望远镜观瞧的时候,见上游的河水中,隐浮着一个大大的树冠,想是下面有树根坠着,没有完全放横,斜着身朝小桥冲撞而来。

小贝等人吓了一条,那树足有两个大人的一抱粗,如此粗壮的树,被水冲着奔来,能想象得到,撞在桥上的后果。

一众就这样眼着看大树朝那被水淹没的小桥撞去。

‘轰隆,喀嚓’众人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的地都跟着抖了几抖,再看向那桥,一个个眼睛全直了。

只见撞到桥上的树与桥直接接触的地方拦腰而折,上面的一部分,带着白色的断茬砸到桥面所在的地方。

被树挡住的地方因有树的存在,阻碍了水直接没过桥面,桥身露出的地方可以隐约看到那里裂开一个大缝隙,还有几个小缝隙,至的缝隙就不知道。

但就算这样,那桥依旧不毁。

“啊?这也行?谁建的桥?被水淹,被大树撞,还能硬撑?”小贝眼睛直了,吐吐舌头说道。

队伍中马上有两个人不顾冲来的水,跳下去,扑腾扑腾游到桥在岸上露出的一截柱子的地方,头扎进去摸了摸,又扶着桥栏杆对小贝这边喊道:“上面有字‘开元十八年,夏,为村中学堂往来所修,铮铮建筑集团。’”

说话间,此人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傲然。

“吔”小贝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我就知道,最结实的地方,一定是我家修的,铮铮建筑,铁骨铮铮嘛。”

其他人也是心有荣焉。

负责管事的一个人此时纳闷道:“照这么说,鸿胪水的水利工程也应该是咱们家的建筑集团修的,通常都是做完当地的工程,拿出利润来给当地的学堂修建主体或配套设施,既如此,怎么会决堤?”

“是滴,是滴,怎么能坏?难道施工的队伍偷工减料了?我借他们个胆子。”小贝也跟着纳闷起来。

“一定是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发生过,等调查完再说。”小远在旁边帮腔。

一众人在土坡上等了两刻钟,洪峰过去,这才继续向前进行,趟水过桥的时候还仔细看了看被大树撞的地方,那里有两根钢筋被直接撞断,还有几根弯曲,小拇指粗的铁丝编成的网也有不少露出断茬,里面的鹅卵石还有小块的碎水泥零零散散。

桥的主体裂个大缝,缝隙一直裂到桥中间,可即便如此,桥依旧横在河面上,并未垮掉。

一行人带着张王两家自身的傲气走过桥,趟着泥水继续向前,又半个时辰后,看到前面有一个三层建筑,在水声中,隐隐传来清脆的朗诵动静。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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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铮铮似铁官如炉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声音传来,小贝等人侧耳倾听。

“咦?人还不少呢。”小贝显得很高兴,突然又皱眉头说道:“什么曲则全?让谁曲?别人曲我就全了,还夫唯不争,天下没有人能争过,不争这‘社会’就不用展了,我不争,还不得让人欺负死?铮铮建筑集团不为了争口气,你们还有房子能在里面读书?早被水冲毁了。”

“你别瞎解释,什么乱七八糟的,夫子教学生而已,并没说非要让学生照哪一个去学,水好几天了,不知道他们吃什么?”

小远说了小贝一句,又为房子的人担忧起来。

小贝吐吐舌头:“就你懂,还别说,他们吃什么?不会是抓鱼,天天吃烤鱼片吧?走,跟我看看。”

说着话小贝便朝房子所在跑去,伴着她跑动,水从她小腿的地方没到大腿,从大腿没到腰,从腰没到胸,从胸……从胸的位置开始不再有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小贝把身上的包摘下来,双手举着。

小远马上跟着跑过去,刚跑几步“哎呦我滴娘啊,噗呸呸”

水直接没过小远的头,从水游起来,连吐两口,对前面的小贝喊:“你咋不告诉我一声?”

前面的小贝定住身形,就好像脚下是实地一般,扭回头看,呵呵笑两声,道:“你点子不好,直接踩到深地方了,跟上,说不定里面的孩子们已经饿坏了。”

“你才是小孩子,里面的估计都比你大,等等我。”小远也麻利地把背包摘下,举在头上,刚才那一下,进不去太多水。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跳下,朝房子的所在游去,一行人没有一个不会水的,这属于张王两家的基本功,所有的人必须会水,至于原因,只有王鹃明白。

归于张小宝那个救他时被水冲走的院长爷爷,如果当时张小宝会水,说不定就是另一种结果,也说不定会少一个国际诈骗犯。

房子不知道是背诵还是朗读的声音依旧不停地传来,从上游下来的水,绕过房子后,形成一个个漩涡,打着转地不时出现在众人的前面。

小贝不仅不怕,还有闲心跟着漩涡转几下,每当要到漩涡间时,一使劲,人能蹿起来到露出大腿的地方,躲开这个漩涡,控制的非常好,没出现被漩涡卷进去,从底下再游出来的情况。

这水性和天赋也有关系,不是所有人都能具备,至少一行跟来的人,就有十几个在看到漩涡的时候远远躲开,不敢跟着转,怕转进去以后让人救出来时半死不活的。

三层楼的房子,下面的一楼全被水淹没,水面离二楼的窗户只有一尺左右的高度,小贝脚下稍微控制点,脑袋正好能对着二楼的窗户。

从外向里看,二楼的‘教室’坐了三十来个学生,一个夫子,或者说是学堂的令长坐在最前面的黑板下,手上拿一戒尺,摇头晃脑听下面的学生对照书本朗诵。

小贝看不出夫子的年龄是多少,只知道他整个脑袋上的头全白了,脸上有不少皱纹。

学生们都很专心,没有人看到从远处游过来的这么多人,小贝把脸贴在窗户的玻璃上,一手扶着包顶在头上,腾出另一只手在玻璃上‘嗒嗒嗒’地敲了几下。

她眼前的是个女学生,十来岁的样子,正认真朗读,突然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吓的手上的书本登时掉落到桌子上,张开嘴,停了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嗓子里冲了出来。

“啊鬼呀。”使劲地喊出来之后,女同学的脸都白了。

她一喊把小贝吓到了,差点沉下去,朝她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喊啥,鬼有我这样可爱么?把窗户打开,让我们进去,再淋一会儿雨,感冒了咋办?”

子里的朗诵已经停下来,孩子包括夫子一同朝外面看,之间水面上浮着一片脑袋,脑袋上面还有不少的包。

“莫怕莫怕,是人。”夫子安慰了学生一句,纳闷地来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往水里打量,不知从哪来了一群人。

小贝脚下动动,身子来到打开的窗户前,把包朝上举举,说道:“老爷爷帮个忙,把包拿一下,我进去。”

夫子茫然地接过小贝的包,小贝用胳膊撑着身体爬到窗沿上,身子一滚,人便骨碌进去,抹一下脸上的水,抱怨道:“雨真大。”

小远第二个翻进去,后面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往里进,先进去的人拉一把,连人带包就全进去了。

除了小贝九个人,还有六个身手最好的大人呆在教室,其他的人全从正门出去,到走廊休息。

一直等窗户重新被关上,站在窗户旁边的夫子都没说出来半个字,三十来个学生同样惊诧不已。

“老爷爷,先别上课了,我们来了解下情况,您坐,我站着就好,全湿透了,空空水,来的时候还以为人全没了,不成想,竟然有这么多学生,咱这学堂一共还剩多少人?”

小贝把夫子方才坐的椅子拽过来,让老头坐下,她捋着头上的水在那里表情自然地说着。

老夫子就这样迷糊着坐好,听到小贝的声音这才从木然的状态脱离出来,问出一句他刚才应该先问的话。

“你…..你们是谁?”

“是谁?老爷爷,我是小贝呀,天下最可爱的孩子,小贝,张小贝。”小贝自夸地说道。

“张…..小……贝,是谁?”老夫子依旧没想出来。

“就是最可爱的孩子,张王两家的宝贝,哎呀,你这老……老爷爷怎么就想不到呢?嗯哼提醒一下,铮铮建筑集团知道不?我家的,我就是……。”

“铮铮建筑?铁骨铮铮?你是……你是张小宝的妹妹?张小贝,原来是你?”老夫子这下反应过来了,一把给小贝拉到怀,用他那布满青筋的手在小贝的脸上抹着给擦水,边擦边又说道:“不好好在京城呆着,瞎跑什么,这要是着凉了……。”

小贝极力地要躲避,脑袋使劲后仰,眼睛紧紧闭着,脸皱成一团,老夫子手上那股子粉笔灰味实在太难闻。

老夫子还不自觉,直到认为小贝脸被他擦干,这才放过小贝,伸手又要去拉小远,被小远侧步躲过去,反应过来,带着皱纹的脸挤出一丝笑容,仔细打量过小贝,问道:“饿不饿?吃了没?”

“吃啦,不饿,老爷爷,您吃了吗?他们吃了么?”小贝用自己的小手在脸上蹭了蹭,指着教室的孩子们问道。

“吃了,都吃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可别病了,小九,去,拿盘水果来。”老夫子又欣喜又激动地朝着一个孩子吩咐道。

“啊?水果?”小贝吃惊不已,其他八个孩子也同样心纳闷。

来时他们已经想过,学堂的孩子们已经饿了好几天,正需要补充食物,哪想到老头又是让洗澡,又是让人拿水果。

被吩咐的小九痛快地答应一声,两条小腿倒腾着跑出教室,看样子是拿水果去了。

小贝晃晃脑袋,想起正事,连忙问道:“老爷爷,咱们学堂还有多少人?咋就水了,把一楼给淹了?是皇上伯伯,哦,是当今圣上命我等前来巡查地方,问百姓疾苦,抓贪官污吏,看不过眼,杀也行。”

老夫子听了小贝的话,先是愣了愣,接着突然用空着的手捂住眼睛痛哭起来。

呜咽几声,这才重新抬起头,长叹道:“学堂还有一百四十五人,包括教书的师傅们,如今分成五个班,我这班人最多,水了,大水了。”

“是不是偷工减料了?”小贝插言问道。

“哦,不怕,没,与你家的铮铮建筑无关,上一任县令修河堤,那叫一个结实,结实到严正严守身这个狗官想要弄出来缺口,居然耗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又炸又刨。

那刨河堤的人,镐头落到河堤上的时候,一下一串火星地往外崩,不少人的身上都带着伤,被崩飞的石子给打的,三天,足足三天,这才把河堤刨出个缺口,水淹弘农县。”

老夫子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蹦了出来,声音随着身体一同颤抖。

小贝咽了口唾沫,吃惊地张着嘴:“啊?这么干呀?我……啊啊啊,气死我啦,不行,我要去杀人,不杀我睡不着觉,来人啊,跟我冲。”

口喊着,小贝就要往窗户外面扑,老夫子连忙使劲搂住小贝,不让她动。

“小贝,听老头我一句,不能去,官府人多,可不能去,给你哥哥报信,让你姐姐带人来。”

这时刚才出去拿水果的小九进来了,也跟着劝:“就算要去,也得先休息好,吃水果。”

小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到水果,现是罐头,问道:“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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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非是眼见难断言

罐头小贝吃过很多,却从来没有在一个被大水淹没半个多月的学堂吃过。

被喊作小九的孩子拿来的是桃子罐头,剥了皮儿,去了核的桃肉静静地躺在盘子,与外面的大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小贝也不挣扎着往窗户外面扑了,被老夫子的胳膊环护着站在课桌的前面,问道:“咱们学堂还有水果罐头吃?”

“有,别说水果罐头,肉罐头和鱼罐头、菜罐头都有,不然早就饿死了,小贝,可千万不能去找严正拼命。”

老夫子把盛罐头的盘子往小贝的近前拉一拉,一脸慈祥地说着。

“咋?他很厉害么?很牛气吗?难不成整个县的衙役全有金吾卫的本事?并且和我身边护苗队一样的配备,随身携带两把手枪,一把冲锋枪?那我马上消息,让我哥哥和姐姐组集团军过来。”

小贝把头一扭,不屑地说道。

老夫子一阵摇头:“没有,衙役没有那个本事,那是护卫皇上的人,也没有什么手枪和冲锋枪,可他们有土枪,用鞭炮的药,打铁珠子,万一伤了可怎么办?咱们小贝是最可爱的了,一会儿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饱了再想办法,是不是?”

“嗯嗯”小贝连连点头,脸被夸的笑成一朵花“我就说嘛,他再厉害也比不上我家。”

“那是。”老夫子承认。

“你们吃的东西从哪来的?”小贝暂时放弃了马上去杀人的想法,又好奇起来。

“还能从哪来?都是好心人给的。”老夫子叹息一声,道:“学堂自从修完以后,凡是参与的商人,提出了一个特殊的条件,那就是在学堂闲置的地方给他们做仓库,学堂要负责保卫工作。”

“凭啥?谁求着他们拿钱了?朝阳行动一律自愿,凡是不愿意出钱的,以后就不准招收从朝阳行动的学堂毕业的学生为他们工作,否则就查封他,又给他们做仓库,又要帮他们看守,商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嗯,我哥哥除外。”

小贝懂的确实不少,听到老夫子的话,义愤填膺,把‘游戏规则’又简单地说一遍,引得小远等人点头配合。

“哎当初我也是这般想。”老夫子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眼角的皱纹浅了,额头上的沟壑却更明显,不等小贝问,解释道:

“了水才明白过来,给学堂出钱的商人们也是用心良苦啊,有药材商人,有成衣行的商人,有罐头厂的商人,有粮行的商人,甚至还有一个卖肉的连锁店在学堂的地下室修了一个冷冻库,每年天热时运来冰冻肉。”

小贝眨着眼睛听,听到此时,出声问:“啊?这么多的商人啊,他们都来学堂占便宜?看样子我得跟我哥哥说说,学堂就是学习的地方。”

老夫子把小贝的头往后捋了捋,用叉子叉起一块桃子罐头,一边喂小贝吃一边说道:“是,以前我也是这样认为,可自从过水,我才明白,最开始的时候想错了。

他们这几个商家,确实是用学堂的空闲地方做仓库,却每次运走东西去卖时,都要留下三分之一,新一批货物不到,这留下的三分之一就不会动,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把学堂仓库资本的百分之三十…三三三压在了学堂的仓库。”小海这个时候突然插了一句,在老夫子看过来的时候又说道:

“他们放弃了一部分的周转资金,永久性的,仓库的规模越大,他们的损失就越多,每一次货物价格过成本价格并在供求关系未达到逆差饱和、平衡的情况下,他们就损失一次放在学堂的那部分物资的市场周转资本,这个供求行为的周期越短,他们损失的就越多。”

小贝听迷糊了,不知道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哥哥说的是什么,迷糊地问道:“什么成本?就是罐头出厂的时候多少钱呗?”

“那只是一部分成本,罐头是有保质期的,每多放一天,就是增加一次成本,当然,仓库成本和安全成本省掉了,可省掉的这部分,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分之二,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哎呀,我也说不明白了,回去问哥哥吧,具体算的时候是百分之百,可其三分之一要从新核算,总资本减去那一部分才行,头疼。”

小海算着算着也迷糊了,真想要弄清楚,还需要加入实际商品价格和期货商品价格,不是他可以理解的,这其还能涉及到某种商品的市场饱和程度的问题,供求关系以及营销手段等等等等。

他还没有学过概率,更没有接触过模糊算法,连成本会计他都是刚刚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贝更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海哥哥跟自己说一大堆的话,啥意思呢?

“你要说什么?”小贝终于是忍不住问出来。

“我要说的是……。”

“小海哥哥要说的是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不解释,不掩饰,就像你来时听到的那样,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善之则善,不言不辩。”

小远张开嘴,把小贝没吃完的桃子给咬在嘴里,声音模糊地解释给小贝听。

三个小孩子的一番话说出来,老夫子懵了,他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传闻张王两家教育的厉害之处。

小贝看到水果罐头的一刻,想到的不是好吃不好吃,而是哪里来的,知道询问学堂孩子的生活事情,那个小海竟然说了一堆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旁边的小远居然能够自己去把书的话加理解。

都说三水县的张王两家教育非同寻常,以前还不信,今日一见,确实让人惊叹。

老夫子如是想着,心佩服不已,见小贝望过来的茫然目光,解释道:“小贝,其实就是说凡是参与了要仓库的商人,一直都是想着帮助学堂,他们宁愿少赚一点点钱,也要让学堂在遭受灾害的时候能够有东西给学子用。”

“哦我知道啦,他们都是好人是吧?至少在咱们学堂这一边来看,他们是好人,对不?我明白,有时候我很笨的,但我还是最可爱的小贝,是不是?”

小贝使劲地想,努力地想,终于理解了一部分。

老夫子使劲地搂着小贝,点头道:“对,对,小贝最可爱,那快去洗澡、换衣服。”

“嗯嗯这就去,诶?老爷爷,那咱们学堂的东西还够吃多长时间?实在不行,找点木头,扎成排子跟我撤吧,我们带来好多粮食,在火车站放着呢。”

小贝刚要离开,又想起吃饭的事情。

“很多,还有很多,就是再困上三五个月也没事,光是在冷库冻的人就有万斤,一会儿让人给你做红烧肉吃,去吧,去洗洗,千万别着凉。”

老夫子欣慰地看着小贝等人说道。

小贝使劲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去,记得红烧肉要瘦的多点,姜片要薄薄的,糖别炒煳了。”

“啊冾这位,这位大哥,有礼了,赶问医馆朝哪走,啊洽。”弘农县县城当,被雨淋透了的李白觉得自己浑身冷。

按照德艺医院送的册子来衡量,自己应该是烧了,对于这种情况,有很多种应对方法,最简单的便是找一个医馆,退而求其次,是寻一安稳之所,洗个热水澡,再喝点姜糖水,如果有冰块的话,敷敷更好。

李白从家乡出来之后,遇到过不少次这样的情况,都挺过来了,但今天他不准备硬挺,他有钱,他想得到更好的治疗,于是在冷雨刺激下还保持‘清醒’的他打算去一个医馆看看。

被他拦住询问的人怜悯地看看他,说道:“我劝你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喝几碗热水,睡一觉好,汗,或许醒来就不难受了。”

“那医馆呢?”李白还不死心。

“医馆没有药了,想要看病去县衙门,药全被收到了衙门里面,医生也被‘请’去了。”

路人又多说两句。

“谢了。”李白已经听清楚了,也想到了前因后果,衙门把人和药弄走,打算多收钱,想不明白的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医疗方面的人,此地驻扎的应该是德艺医学院的人,胆子不小啊。

犹豫了一下,李白放弃去县衙门的打算,踉跄着走进旁边一个客栈,刚推开门,不等里面的掌柜说话,先开口道:“本官要一间上房,姜糖水侍侯,棉被,还有棉被。”

“好的,客官你请上楼,小的这便去安排。”掌柜的招呼着从柜台后来走出,扶住李白向楼梯之上小心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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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雨在窗外心在煎

李白迷糊着来到三楼一落房间当,房间里面透着潮气,却比外面大雨瓢泼来的强,榻子上有一凉席,旁边还有一枕头和一张毯子。

“客官您先躺着,姜糖水马上送来。”伙计扶着李白躺下,麻利地跑出去,不大会儿再进来手上多一个炭火盆,又把离着榻子最远的窗户打开半扇,以免李白被熏毒,另一个伙计也端着姜汤过来。

李白觉得自己很冷,裹着毯子道谢一声,端起碗,哈着气儿咕噜噜喝上了,大半碗的红塘水灌进肚子,李白总算舒服点,对关切看过来的伙计说道:“谢了,给我炒个菜,咸点,肉多点,我怕没营养挺不过去。”

伙计面露难色,道:“客官,咸点行,肉……没了,您要是早来一个时辰,还能吃到最后一点,要不您等明天,明天衙门会肉给本店,到时就有了。”

“哦,肉也垄断了,好,本官这次要是不死,就得有人死,肉没有,水有吗?提一壶水来。”

李白咬着牙说道,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摩诘兄分手时送的东西,正好拿来吃。

水自然不缺,伙计噔噔噔跑出去,片刻后拎一壶水进来。

此时李白已经从怀把那铝箔纸的包装掏出来,在两个伙计的注视下,小心地撕开一个口,捏着边让伙计往里倒水,等这个倒满,捏上,把另一个口也撕开,又放进去做汤的那个小东西,同样让倒上水。

两个伙计从来不曾见过这玩意,考虑到客栈此刻不忙,一时也不急着离开,与李白一起好奇地等待。

等了有那么半刻钟,李白再摸包装的时候已经烫手,吹着气,按照包装上的指示线把整个包装拆开。

一股辣子肉丁的味道登时充盈在房间当。

“香”两个伙计忍不住同时出声,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怎么回事儿。

大开的包装里面不仅仅有辣子肉丁,还有如白玉一般晶莹的米粒在舒展着诱人的身姿。

李白使劲地吸了两下不怎么透气儿的鼻子,盯着饭菜看了几息,嘟囔道:“娘的,不是说辣椒刚刚试种,能吃的没有了么?不是说河北道北部的特精米还在育种期间,拿不出太多的给人吃吗?

居然都跑到张王两家内院的盒饭里面来了,要不是出来一趟遇到摩诘兄,到过年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好事,等回去,想办法弄点。”

“客,客官,您吃的这是……是什么?真香,红红的这个,还有米,小的咋没见过?”一个伙计忍不住出声问道,鼻子也是不听地抽动。

李白一边继续撕包装找筷子,一边说道:“没见过就对了,罐头没出来之前你见过么?知道是怎么出来的吗?他娘的是张王两家给内院到外面时准备的吃食,来,我告诉你,红的这个是辣椒,跟玉一样的大米是渤海道那边的特精米,等过上几年,你或许能吃到,平时本官在京城都吃不到。”

说话的工夫李白已经找到筷子,抠出来,又找到了小块腐乳,正在找榨菜,两个伙计则是咽着唾沫看,边看边闻。

“咦?”正在翻找榨菜的李白突然愣了下,接着把一个放在大包装里面的小包装抠出来,盯着上面的小字念“白片止痛,退热,粉末止血,一次一片,一天两次,条件允许,去医馆,保重。”

“居然还有药。”李白欣喜地撕开小包装,里面有白黄药片各五片,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包装,捏一捏,知道是粉末。

“客官,呃大人,这是药?”伙计不认识字,好奇问道。

“嗯哪就着汤吃下去,只要不是大病,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了。”李白高兴地捏起一片黄色的药片,托在手呵呵笑了。

伙计也跟着笑“大人,要不怎么总说当官好,这出门在外的,居然还能随身带着这么好的东西,有菜有饭还有药,嘿嘿。”

“去拿个小碟,我一个人吃不了,都尝尝,分量足。”李白见有药吃,也高兴,大方地邀请两个伙计。

一个伙计犹豫了下,另一个伙计已经跑出去取碟子了。

等碟子拿来,李白把米饭和辣子肉丁各拨出去四分之一,自己留下一半,又翻出榨菜,就着汤水把药先吃了。

两个伙计吃米饭的时候一个粒一个粒仔细地咀嚼,吃肉丁的时候也慢慢嚼,辣得满头大汗之喘,却不肯吐出来,李白也是吃了一身汗,比姜糖水的作用还大。

“大人,小的多句嘴,得到什么品级才能吃到您这东西?”一个伙计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吃掉三分之一,停下来不吃了,擦着额头上的汗问。

李白又猛喝一口汤,呼呼喘息两下,笑笑,道:“当今圣上能吃到,并且味道一定比咱们吃的还要好。”

两个伙计被李白的话噎了一下,没敢出声,圣上不是他们能议论的。

“还有大总管高力士高爷,他也能吃到,随时想吃,随时有人给做,工部尚书张忠能吃到,不用他自己要求,别人变着花样给他做着吃,当官的也就这么三个能吃到,哦,还有几个致仕的老头子能有这福气。

剩下的人嘛,什么王爷了,皇子了,太子太傅等等,你们往大了想,三品以下的不用考虑,他们能分到一部分,吃掉了今年就没了,除非他们找圣上去要。”

李白也不用别人问,接着把所了解的说出来,他算是烧烧糊涂了,不管面对的人是谁,身份全忘了。

两个伙计听了李白的话之后,整齐地把嘴张开,把眼睛瞪圆,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就好像自己参与到了某个秘密行动当去一样。

一个伙计被辣子肉丁的味道吸引回神,拘谨地站起身,紧张地问道:“那大人您…..您是……。”

“我可没那么高的品级,这东西是三水县张王两家内院吃的,明白没?”李白知道伙计误会了,解释一下。

“明白,明白,三水县张王两家,我们明白,大人,您,您是帮他们两家做事?”伙计连连点头,羡慕地看着李白,似乎能为张王两家做事情,是很荣耀的。

李白有点郁闷,刚才说自己的官的时候,伙计不羡慕,说是给张王两家做事,他有什么可羡慕的?给张王两家做事的人多了。

李白想要否认,说自己是被皇上派下来的,可又一想,自己确实是走的张小宝的门路,别看自己如今在户部,凡是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知道自己归在哪一方,想不承认都不行。

李白点下头,算是承认了伙计的说法。

伙计马上变得小心起来,给另一个伙计使个眼色,那伙计‘噌’的一下站到了门口,也不关门,探出脑袋望风。

站在李白面前的伙计先是跑到窗户口,把窗户关上,这才回来,小声地对李白说道:“你快点去联系张小宝,就说弘农县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李白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老大的大事了,我跟你说,就是吧……。”伙计对着李白嘀咕上了。

雾浓浓,烟起漫窗桐,亭台飞檐水叮咚。肉苁蓉,翻滚油花红,牛羊肥瘦卷叠重。雨朦胧,眼朦胧。

“王大人,远来路途辛苦,尝尝,尝尝这从北面运来的羔羊味道如何。”弘农县衙门当,一处近水楼亭里,县令严正一脸热切地坐在王维左下,用筷子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肉放进鸳鸯锅,笑着劝吃。

王维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还洗了澡,此时看了眼前面的火锅,清汤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看着清澈见底,但他知道,一定是用了不少东西,然后吊出来的清汤。

另一边麻辣的,里面翻滚着肉苁蓉,某种动物的鞭,想来不是虎的就是鹿的,人参须子,辣椒,还有其他不认识的东西。

再看桌子上的吃食,牛羊肉俱全,还全是那种肥瘦相间的云石花纹的,半尺长的大虾在水盆挣动,盘子大的河蟹还在挥舞着自己的大螯,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贝类在浅水的盒子里一开一合吐着水。

还有木耳,红蘑,兜蘑,等等自己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摆满了自己面前的桌子,还占了旁边一张专门用来摆放食材的桌子。

摸摸象牙的筷子,玉镂的碗碟,镶嵌有翡翠的黄金制作的蟹八件,王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这些东西如在宫看到,王维不会觉得如何,如果是在张小宝的家看到,王维也认为很平常,甚至是可以比面前的还好,那都是没错。

但这东西却是在一个县的县令餐桌上出现,你严正严守身是哪个世家的子弟?是哪个大商人的女婿?怎么从未听说过?你一年多少的俸禄?你一个县令从哪弄来的辣椒?

“王大人……王大人?”县令严正见王维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动筷子,在一旁轻唤道。

“哦,哦,吃,秋天的螃蟹肥着呢,呵呵,严县令好口福,这个是……。”王维晃了下脑袋,让自己从意想清醒过来,用筷子点指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问道。

严正看去,笑着介绍道:“大人,这是生蚝?味鲜美,微咸,可烤可炖可蒸可煮,还可生食,又可入药,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内地不常见,还叫海蛎子。”

“哦”王维恍然,一说海蛎子他就知道是什么了,张小宝和王鹃让人从积利州送到京城不少,几乎每个官员都分到了,只不过是干的,没有壳,说是积利州特产,养殖的,不值钱。

有的野生的里面还能现珍珠,还说今年入冬之前,运一批鲜的回来,经过处理,让京城的官员们尝尝生海蛎子的味道。

这般想着,王维从一个壳夹出来个海蛎子,扔到辣的一边轻轻涮动,片刻后,觉得差不多熟了,这才捞起来吃进口,鲜,确实鲜,有一种特殊的鲜,就好像……好像春天的时候张小宝他们的一瓶……蚝油的味道?

只不过蚝油少了生蚝口感的软嫩,看样子张小宝给的东西实在,好人啊,等回去说不定还能吃到鲜的,那时吃起来就比现在吃的舒服多了,吃张小宝和王鹃的,那叫吃大户,吃眼前严正的,吃的就是民脂民膏。

严正哪知道王维心所想,还以为王维被生蚝的味道惊呆了,也夹了一个,直接在碟子里的酱油沾沾,生吃入口,微眯眼睛,问道:“王大人,何如?”

“大善”王维赞扬一声,看着严正生吃,想起张小宝提过生吃不注意会出现的事情,腹诽道‘吃死你’。

“王大人,再尝尝螃蟹。”严正直接伸手把一只螯被绑住前面钳子的螃蟹螯给掰了下来,并从掏出来带着汁水的,看上去半透明的肉,用筷子夹了放在锅涮,等过了一会儿完全变白,夹出来一边往嘴里放,一边说道:“这可是秋天的大闸蟹,每只都有一斤多重。”

王维点头,却是夹向了,切好的肉卷,这个时候肉卷已经松下来,薄薄的肉堆在盘子,夹起来的时候还带了点血水,放在锅打个滚便拿出来,略微沾了点韭菜花,吃进口,又嫩又鲜。

“好肉,好肉哇真鲜,血淋淋的鲜,亭外雨潺潺,此景不多见,严大人邀请本官在此吃饭,好意境,举刀割肉沸水煎,一线红白一线鲜。牛羊吽咩荡浮屠,乌云为幕雨成帘。”

王维嘴里使劲咬着一片辣椒皮子,鲜红的水顺着嘴角滴下来。

严正听着王维的诗怎么都觉得别扭,怎么听出来苍生无奈,苍天垂泪的感觉呢?再一看王维,吓一条,紧张道:“大人,王大人,您怎么哭了?你嘴破了?”

“没,没哭,辣的,真爽,吃辣椒的时候不小心把嘴唇蹭破了,来,吃”王维舔舔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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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赌博输赢为期货

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的王维再吃起火锅来就变得非常痛快,各种见过没见过的吃食,每样都尝一尝,甚至把每样东西都涮过后,还让人专门拿来炭火烤生蚝。

命人撬开壳,用铁筷子夹了有肉的一面放在火上烤,又看看桌子上的各种调料,王维暗自对严正撇撇嘴,富贵不是你一个小县令想装便能装出来的,又是虾又是蟹,又是鞭又是蹶,以为自己就能变富贵了?

什么时候有幸吃一次张小宝请的宴,叫什么自助餐方式的,不说琳琅满目的吃食,就是各种调料也能把人给看花眼。

算了,吃烤生蚝,将就点,沾酱油和蒜蓉吧。

王维如是腹诽地连吃了十二个烤生蚝,当然,他不知道张小宝家请宴的时候调料多是因为张小宝以前就卖那个的,加上在其他国家吃过的东西,还有王鹃的补充,两个人可以弄出来几百种调料,很多现在不当成调料的东西,二人也给变成调料,比如红酒、丁香、鱼骨粉等。

县令严正于一旁看到王维放开了吃,也跟着高兴不已,让婢女歌伎在亭弹唱,趁着外面的雨色,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人,若觉得此生蚝还能入口,待回京时可装上一车,用水养着,随吃随取,方便之极。”

见王维盯着生蚝吃,还大口的吞咽蒜蓉,严正以为王维最喜欢吃生蚝呢,凑着话送礼。

“好,好,行乐当及早,生蚝好。”王维应着,又是一大口蒜蓉进嘴,他不是喜欢吃蒜,那东西吃多了辣‘心’,他是担心严正准备的吃食不干净,用大蒜杀菌,他不打算病死在当地,要死也是严正去死。

他明白,皇上既然派他与李白过来,就是现了当地的情况,严正这个县令如今使劲折腾去吧,自己和李白只要把听到的,看到的,如实汇报给皇上,严正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得死,他再厉害,能挡得住如今坐镇京城的张小宝和王鹃的攻势?

王维知道的是这些,还有很多他不知道,李隆基已经等不及他跟李白汇报了,换成以前的话,因消息传递不容易,李隆基管着诺大个国家,可能不会太过关注。

但现在的消息传递非常快,一封封的电报让李隆基想不关注此地的水灾都难,不管是官员疏忽造成的,还是无作为,该收拾的全要收拾。

酒过三巡,王维喝的微醺,眯起眼睛问严正:“严县令可有清净之处?”

“有,有,大人,您这是…..要去休息?哎呀,大人,来一次弘农可不能错过好事,下官带大人去看看好玩的地方。”

严正见王维要去睡觉,连忙劝言,并使了个眼色,与另一个妙龄女子一左一右搀扶起王维朝后院行去,自有人举着大大的雨伞给遮挡。

为了弄到更多的证据,王维也不拒绝,跟着转过两处院落,来到一个大的庭院当,还没等进到某个房间呢,王维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哗啦’声响。

此动静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张王两家传出来的麻将嘛,平时家也玩,几钱作底,玩的不大,挺有意思的游戏。

难不成严正找自己来赌博?要把自己身上的钱骗光?那不用骗,大部分都给李白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十几个一的硬币。

严正不晓得王维心如何想,扶着王维进到一个房间,过了屏风,内里摆放一张方桌,桌子上是晶莹剔透的麻将子。

王维扫了一眼,有够奢侈,象牙的,怕有人作弊,象牙只是一半,后面还有一层紫竹,纹理上基本相同,打磨的光滑。

屋内檀香缈缈,后窗半敞,好一幅斜雨聆听的景色,桌边还有高几相和,几上各色时令水果,葡萄酒在玻璃杯紫红伴映。

桌边随意坐着的四人摸牌、打牌,往来不断,不时的有人停下来端起旁边的酒杯抿上一口,惬意非常啊。

严正三人进来的时候,四个人便已瞧见,却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目光在王维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五饼。”坐在南风口的一人扔出张牌,还不等下家抓牌,对面的人把牌一推,笑着说道:“谢了,等你这张饼子等了四轮。”

南风头的人把身前小匣子里的竹片筹码扔出去两个,站起身道:“累了,不玩了,严县令你来?”

严正也跟着呵呵笑道:“怎么,手气不好,不会是把十月份要过来的银子都输了吧?”

“早着呢,我去旁边看看。”刚才坐南风头的人不在乎地摇摇头,朝着旁边一个垂帘的地方走去。

“王大人,您来。”严正笑着把王维朝南风头的地方扶去。

王维面色微红,道:“这个……本官随身只带了不多钱财,银两更是没有,不如……。”

“无妨,无妨,大人只管玩,不是钱财,而是货,他们玩的是今年十二月末前能到我大唐的货,就算是赢了,也不是说货就归谁,还要出钱,准确地说,赢的是买货的机会和权力。”

严正从旁边另一个地方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竹筹,王维仔细看去,只见上面有的写银一百斤,硫磺二十斤,海参三十头等等字样,略一盘算,想明白了,可还有不解之处,遂问:“既然花钱,赢与不赢有何关系?”

“自是不同,从海外过来的货,价钱有高有低,想买者需提前定价,或买或卖,高买者待货物到来,价钱低时是为赔,低卖者待货物到来价高也为赔,此时赢了以后,所买的自然就是最低的价钱了,大人知否?”

严正解说时,把盒子的筹码全放到了王维的面前小抽屉里,又补充道:“大人只管玩,等赢了算我们二人的,输了算我一人,大不了我不去买。”

王维还是有点迷糊,他想不通,一个买卖而已,何必弄成乱七八糟的样子,又是提前定价买卖,又是赌一个最低价钱的购买资格,不是闲的么。

也好,见识见识,回去跟皇上说说,张小宝不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么,看看他能不能绕清楚。

王维安稳下来,坐端正了,开始与其他三人打色子抓牌,这也算是证据的一步。

严正笑眯眯地站在王维身后看,也不出声,看着王维自一把,又胡了下家一次,脸上的笑容愈灿烂。

王维能赢可不是另外三家放水,一个是他打的确实不错,会算计,另一个可能是跟运气有关,他心态放松,反正输赢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严县令正看着高兴的时候,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衙役,低声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严正的脸色登时变了,吃惊道:“什么,他们真……真的来了?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哦,出去,出去说。”

严正此时才想起自己还在屋子呆着,有外人,拉着过来的衙役朝另一间屋子所在走去,走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如刚才,变得苍白苍白的,几乎看不见血色。

同样脸色变了的人是王维,他再也不复先前那般轻松,方才他仅仅听到了两个字,‘小贝’,但就这两个字却会让某些人浮想连篇。

王维就是有想法的一个,小贝两个字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在京城做事的官员,都懂,它代表了肆无忌惮,它代表了有理说不清,它代表了被逮到谁也捂不住,最主要的是,它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势力,它可以化作金钱千万亿,也可以化做滚滚铁蹄。

于是王维的心便无法平静,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严正离开时的脸色,回想了衙役进来时的焦急,一个让其震惊的猜想出现了……小贝来了?

“张小贝来了?真的是她,确定了?”严正把王维想的话问出来,身上的寒毛孔全开,汗毛根根立了起来,鸡皮疙瘩也布满整个身体。

“确定了,我们在万年县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她行踪何处,火车站的粮食就是她带的,怎么办?”

报信的衙役也受到严正的影响,声音颤抖地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是她??查,给我查,查出她到哪里了,把人手全放出去也要查到。”

严正终于是无法保持一直以来的平静了。

衙役连连点头,用手在脖子上一划,道:“大人,到时是不是?嗯?”

“放屁,你当她是一个人来的?查到了告诉我,本官亲自去见她,一定要把她稳住了,怎么能是她过来?我已经封锁消息了,快去呀。”

严正一副要恼羞成怒的架势,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个就是肉罐头的仓库啊?摆的真整齐,把这个鱼的打开我看看,会不会全是鱼头鱼尾巴鱼刺鱼肚囊?”

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服的小贝正在学堂参观各个仓库,先来到的是肉类罐头的所在,小手指着一个没有商标的鱼罐头要人打开。

开罐头的工具就在旁边摆着,摆了不少,有人拿过来在罐头上一按一拉,罐头便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小贝凑到最近的地方仔细观瞧,点点头道:“嗯果然是个鱼头罐头,胖头鱼的,一部分鱼头,还有不少肉,做的不错,都快成鱼胶了,放在锅里,再放点菜,可以当成鱼头火锅吃,不算偷工减料,再开一个我看看。”

旁边的人依言又启开一个鱼罐头,这回小贝不用离太近也能看清楚,“居然是豆豉鱼的罐头,上锅蒸一下,夹在馒头里面吃,很好的,开个鸡肉罐头。”

鸡肉罐头被打开,小贝伸手“筷子。”

有人递过来筷子,小贝用筷子在罐头里面搅和两下,又分辨一番,道:“红烧鸡翅,不错,骨头已经酥了,再来个红烧猪肉的,我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血脖子的烂肉?”

小贝的话被坚定地执行下去,猪肉罐头也被打开,小贝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商人怎么总说谎,这哪是红烧猪肉,分明就是糖醋精排嘛,以为我认不出来?”

“我还真认不出来。”小远觉得看所有东西都是一个做法,排骨他知道,至于什么叫精排,什么糖醋他就不清楚了。

“不懂靠边站,好啦,我总结一下肉罐头仓库的事情。”小贝见到罐头全是好的,很高兴,言这方面她比较擅长,把小远给扒拉到一边去,开始作‘报告’。

“在皇上伯伯的精神指导下,各地商人的实际拥护下,黎民百姓的认真监督下,我们学堂的肉罐头储备达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令各方震惊的,令……。”

“行啦,小贝,我求你办点正事,学堂还被水淹着呢,咱家工程队修的大坝都让人给刨开了,你还有闲心……。”

不等小贝表完讲话,小远就皱着脸给打断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不是在鼓舞士气么,真是的,咱家盖的学堂又泡不塌,说两句振奋人心的话还不行,去下一个仓库。”

小贝也不生气,朝着下一个仓库走去,下一个仓库是麦子和稻子的,没有脱壳的那种,这样的粮食保存的时间长。

接着又连续看了几个其他的仓库,每一个仓库都让人非常满意,里面的东西数量多,质量好,尤其是一个药品仓库,里面竟然有不少设备,打个点滴什么的很容易。

“看样子商人还是有良心的。”小贝找了一盒大山楂丸,捏了一丸扔嘴里嚼着当零食,夸赞一句,又问那个夫子“老爷爷,您知道那个什么县令为啥要刨咱家修的大坝不?”

“还不是为了冲掉整个弘农县。”老夫子没好气地说道。

“是呀,为了冲地方,那又是为什么呢?总要有原因,难道他有病?脑袋里的病?”小贝还是不明白,要刨根问底。

老夫子叹息道:“钱啊,都是钱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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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钱?”小贝似乎有点理解,但又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再问:“那……是不是有人给他钱,让他冲弘农县?敌人?哪的?他得被灭门。”

老夫子摇头:“非也,是冲的时候,让百姓进县城躲避,说是县城建设好,花的钱多,保县城,冲乡村,应该是大部分人全进城了,进城时所有的财产先由严正派人看管,包括家畜,家具,还有被现的钱财。

我们学堂原本也想撤进县城,后来现还有很多仓库的东西在,而且鸿源河那时已被大水冲没决口,怕娃子们有危险,加上此学堂乃是你家铮铮建筑修建,故此斗胆守在学堂楼上,以期大水过去再寻他路。”

老夫子说道此处,脸上显出又无奈又庆幸的无法表情,并指了指站在仓库门口的一个‘教师’,道:“就是他去了县城那边,现情况不对跑回来告诉我等知晓,同时还带了一群别的学堂的孩子,不然本地的学堂没那么多人,有两个孩子好悬被水冲走,哎命大。”

那个被老夫子介绍的老师点点头,好像挺怕张小贝一行人,有显得有些拘谨,只是笑,也不出声,没有为师者的那份严肃,更像刚刚离开某个书院的学子,人长的也确实年轻。

小贝摸摸头,手顺着还没有干透的头捋下来,脸露疑惑,道:“他疯啦?他觉得可以瞒下来?当天下人是傻子不成?就算全县人都不说,但河堤决口了,我们家的质检人员也会去看的,然后好问责啊,我想见见他。”

“先给京城那边信,不然哥哥姐姐该着急了。”小海脸色很难看,别看他小,平时听哥哥姐姐说话,接触的也都是这方面的内容,知道坑害百姓的罪很大,大到死人的地步。

“好,先问问,调频,别让弘农县接到信号。”小远于一旁提议。

很快,要说的话变成信号被小贝带来的人转成密出去,一路接力地来到京城。

京城也在下雨,只不过雨比较小,稀稀拉拉地落在曲水的水面上,形成一圈圈的波纹,四处散开。

李隆基躺坐在一顶大伞之下,一面观赏着芙蓉园的雨景,一面看张小宝忙着做菜,这是他唯一能欺负张小宝的时候,在其他方面他总是吃亏,他不敢也不想弄什么君让臣死的事情作用在张小宝身上。

一者怕张王两家叛乱,谁知道他们家在各个地方布置了多少死忠,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还等着张王两家带领工匠实现满天飞拦截火力的东西,其三,他不想让很多人高兴。

是的,李隆基相信,如果张小宝和王鹃‘挂’了的消息传出去,会有许多人击鼓相庆,甚至是鸣鞭炮连续不断一个月更或一年都有可能。

所以让其做饭是最好的报复方式,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谁让他们给高力士做了以后就形成了这个习惯呢。

何况很多菜式不仅仅是好吃,还能够利民,比如猪的下水,通常人家是不吃的,也不愿意养,尤其是多食人,道理其实很简单,按德艺医学院的总结,养猪和吃猪Ru,处理不好,会传染疾病,一死一大片,所以很多人不吃,像多食人那里更是直接禁止。

如此的菜,自己身为皇上吃了也做一个示范,前段日子做的辣炒肥肠还是很香的嘛。

李隆基惬意地想着,看张小宝在那里忙碌,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张小宝今天准备的是前段日子做好的醉螃,和现作的醉虾,现在要制作的是鱼脍,也就是生鱼片,拿鲤鱼来做,一把平时放在身上用来防身的小刀,正好用来削鱼片,每一片都是薄得更纸一样。

等着削好一盘,用翡色的玉盘盛着端到桌子上,取金盘鲙鲤鱼之意,只不过金盘太俗,用翡翠的。

王鹃也忙着布置调料,一边忙碌还一边用自己能听到的话嘀咕“败家的草原民族,好传统的东西都让你们给打没了,一说什么好东西,不是日本的就是韩国的,这回看你们还怎么打?拿什么打?”

“鹃鹃你在说什么?”李隆基看到王鹃的嘴在动,出言问道。

“我说还差几个菜,要凑成双,最后还得熬一个海鲜汤,要不胖头鱼的汤也行,鱼翅太俗气,就没做。”

王鹃非常自然地回道。

李隆基知道鱼翅的味道,想说不俗的,看到还有不少种菜,又继续缄默。

张小宝又连续做了几道菜,有爆鱼肚,熘鱼皮,烹鱼眼,干煸鱿鱼,粉丝海带,青蒜牡蛎,海参汤等等,也多亏他以前接触过的菜多,不然还真弄不出来这么多的样式。

李隆基也是头一次看到张小宝弄这些水产,眉头微皱,看向王鹃问道:“这个…小宝做菜似乎……似乎太过熟练,然否?”

“是,小宝就喜欢琢磨,好吃,等冬天河上结冰,那时再让小宝做全鱼宴才好吃呢。”

王鹃只能如是解释。

“朕回头让御厨房的人也好好琢磨琢磨,为何给朕吃的菜,很少有新样?”李隆基其实想问的是张小宝哪来的工夫研究做菜,难道他不睡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天才嘛,自然有天才的本领。

旁边侍侯的宫女却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不是御厨房的人没本领,而是怕出了新菜皇上吃不惯,降罪于人,张小宝做的菜,即使吃不惯也要挺着,大不了不吃。

该做的菜终于做齐了,摆在桌子上,先把生鱼片退到李隆基的面前,这个保鲜的时间最短,最后一个做,得马上吃才有味道。

张小宝也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准备尝尝生鱼片的鲜嫩滑爽,可沾了芥末和盐,不等卷葱呢,太监骆宾便匆匆跑进来,焦急地看了眼用膳的皇上,壮着胆子说道:

“陛下,大唐巡查使于弘农来电,经查,或弘农政事有变,县令严正毁堤没其境,武吞民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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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夜中县衙出动静

“哦?果真有事。”李隆基没去看电报内容,只听骆宾的话便确信无疑,一副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对刚刚坐下来打算吃口生鱼片的张小宝与王鹃说道。

张小宝略微犹豫一下,还是把生鱼片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嚼咽下去,这才说道:“会不会是小贝看错了?内中另有隐情?”

“难道说那严正所犯之罪更甚,小贝不曾查到?”李隆基眉头皱皱。

“小宝的意思是说小贝弄错了,严正未必有那么重的罪,可能是得罪了小贝,否则以一县之长,何敢毁堤又吞民财?”

王鹃在旁边解释。

李隆基摆摆手,道:“怎么可能?朕的小贝不会错,说谁有罪,那人必定有罪,朕早怀疑弘农事有不对,哪知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咋就成你的小贝了?’张小宝腹诽一句,却也知道小贝谎报的可能非常小,一同去的人除了小贝九个,还有不少大人,总不会任由小贝胡闹,一旦坐实,严正就是灭门的罪。

王鹃的目光此时看过来,与张小宝对视一下,二人同时点点头。

“陛下,我看还是我与鹃鹃亲自去一趟的好,万一小贝行事不稳,恐闯大祸。”张小宝说罢,也不吃饭了,起身便走,王鹃在其后跟随。

李隆基愣了一下,问道:“那,那秋闱之事怎办?”

“明年我二人考春闱吧。”张小宝其实是怕那个胆子非常大的严正做出什么更大胆的事情,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危险。

望着张小宝和王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中,李隆基琢磨了片刻,又重新拿起筷子,吩咐道:“传旨,今年秋闱延后一月,凡报考学子可凭报考凭证去国子监再领取一份食宿凭证,到张王两家产业中吃喝,对,就是如此,朕可没有闲钱ua消。”

“谢陛下。”高力士在一旁道谢,至于学子的ua消,既然自己的干儿子能请全长安的百姓吃喝十日,那自然不会在乎一点学子了。

“小宝,真要去宏农?”跟随张小宝出来的王鹃求证。

“去,我怀疑此事另有隐情。”张小宝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加快脚步。

“什么隐情?”王鹃也顾不得打伞,抹了下额头上的雨水追问道。

“可还记得我们没来时的十年前?一市之长以大水势汹,水库闸门锈死为由,炸掉大坝,水冲三县之事?”张小宝提醒了一句。

王鹃眼珠子转转,回忆下,道:“他当时是要冲毁一片建筑群,那建筑群就算他不放水冲也抵挡不了大雨,质量太差了,他在其中涉入过深,难道弘农的严正也插手地方建设?不可能啊,现在的人建工程,质量还是都能保证的,人还没坏到那个程度。”

“或许是要掩盖别的事实。”张小宝匆匆来到接自己的马车近前,从车辕上卸下两匹马,一匹让给王鹃,一匹自己骑了,朝火车站方向飞奔而去。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一道道闪电照亮漆黑的夜空,弘农县城的一家客栈中,让被层层裹着,满头大汗的李白舒服多了。

冒充张王两家派出的人,李白得到了客栈伙计的殷勤照顾,不仅仅给换了个更大的屋子,换了一netg新的被褥,连灯台也摆了两个,把屋子照的‘通亮’。

李白是姜糖水喝了一碗又一碗,饿了也不吃饭,而是喝汤,裹在身上的被褥湿透一次就换一次,屋子中虽说没有点电灯亮,也比别处要好。

见伙计如此殷勤,李白有几次都感动的想要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可又怕伙计突然改变态度,只好暗自抱歉。

“大人,您冷不冷了?”在屋子中随时等着伺候李白的一个伙计于灯前坐了一会儿,向李白问道。

“不冷了,热。”李白保持着坐姿,眼睛依旧从半扇开着的窗户向外看,旋而问道:“你说马三是不是迷路了?去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还没回来。”

“大人放心,可能是外面水大,小三子跑出去躲水,估计也快了。”伙计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千万别和衙门中的人起冲突。”李白嘴上说着,心里依旧担心。

自从被伙计误会为张王两家的人之后,李白从伙计的口中听到了许多让人难以相信的话。

先知道的是弘农的大水是人为造成的,在弘农县周围有不少由衙门派出去的人看守,尤其是火车站,不准有人离开。

这是大罪呀,他县令严正居然就敢做。

其次是在没水之前一段时间中,弘农的县城中流行一种游戏,并不是受国家控制的彩票,而是叫货票的东西。

用钱去购买货票,各种货物的票据,买票据的时候价格是浮动的,每隔一旬,衙门便公布一次各种价格,有的涨了,有的降了,手中持有涨价的货物票据的人把票据卖出自然就是赚了,反之则赔。

有意思的是货票的价格浮动不影响县中的各种物资的价钱,买了货票的人如果不卖货票,还真有货物运来,如是几次,买的人是越来越多。

原因就是前几次买的时候价钱非常低,即使是货物的价格下降,那么只要不卖出货票,有实物到来,这个购买的价格也要比在县中正常买此货物的价格低,非常划算。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弄的,县中很多东西的价格上涨,货票的价格同样也涨,幅度还不小,已经远远过以前正常的价格。

李白一时间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其事不正常,担心王维在衙门当中不安稳,所以让一个伙计去看看,尝试着打听出来点消息。

如是焦虑地又等待了一刻钟,当李白打算再让一个伙计去接应一番的时候,前去打探的马三终于是一身雨水地跑了回来。

“如何?”李白看到马三后紧张地问道。

“出……出去了,都出去了,有很多人。”马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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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恶贯满盈求死难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吞噬}”

清脆的动静让严正等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被大水冲了好多天的学堂,他们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无助和迷茫,也没有感受到恐惧及难过,当然,也没有从歌声中感受到坚强和不屈,奋斗及信念。

唯一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快乐,非常单纯的快乐,无拘无束,烂漫天真,似乎歌声本就该如此,不应当搀杂更多的情绪。

离着严正队伍约有半里路的地方此时也出现了几个身影,正是昨天晚上努力追赶的王维等人。

他们同样听到了歌声,一时间王维的心情变得很好,还有闲心对陪他来的那个衙门下人说话。

“听到没有?歌声,这就是力量,张王两家的力量,真正的力量给人的感觉不应该是坚强,而是家的温暖,张小贝来了,所以孩子变成了真正的孩子,你家老爷不明白,有些力量人不可以去对抗,因为这股力量的对手是天地。”

说完这番话,王维又颇有兴致地吟道:“光斜流水青,波动浮云白。”

那下人抬头看看,天还是阴的,雨依旧在下,不明白王维从哪看到的浮云,正要反驳,却猛然一惊,回问道:“你怎么知道张小贝来了?”

“我傻嘛,什么都不清楚,你们想怎么骗就怎么骗,是不是?”王维看到了学堂楼上那面被人硬撑着展开的旗帜时,再也不担心严正一方的人会对自己不利。

那面大大的旗帜上有九个稻苗手拉手围着一堆篝火,画中天上的星星比月亮还大,每个稻苗的头上都有一个大星星给照亮。

这般经典的旗帜不用多说,王维也知道是属于谁的。

此时的严正等人就站在当初小贝开始下水的地方,从各处汇聚来的水不曾变小,依旧打着漩地朝河道的方向而去。

与小贝不同的是严正不会水,眼看着被淹没的一楼的三层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大人,让人带您游过去?”严正身旁的人出声了,又招招手,后面过来两个人,看那意思是水性比较好的。

“也罢。”严正咬咬牙决定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不等那二人过来带他游过去,对面的楼上已经传出声音,应该是简易的扬声器。

“严正,你给我站着别动,动一动我打死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正是张小贝的声音,她刚才还跟着学堂的孩子玩丢手绢,负责观察周围情况的人发现了严正一行人,找来人透过望远镜确认好身份,连忙汇报给小贝。

小贝恨严正恨的已经无法言表了,不成想自己还没抽出空进城抓人,严正居然亲自跑到学堂,哈哈,这下不收拾你,更待何时?

严正听到动静之后,不由得一哆嗦,再不敢有其他动作,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果真是一动不动,心中却是不停地盘算一会儿怎么哄骗张小贝等人。

他也不想过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但县城中弄到的很多东西还没有运送到指定地点,他损失不起,打算拖延几日,先把张小贝等人骗过、稳住,然后伺机离去。

不然的话,即便他马上从县城逃亡,也担心小贝抓捕他,他不认为一天之内可以躲开张小贝的追杀,是的,他担心张小贝到了学堂,听别人说的事情之后,立即派人到县城提他,他不得不冒险,打一个时间差。

“去,把他们给我全抓来,不,把领头的几个人抓来,其他的人捆好扔在那里,派人看守,哼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啦。”

楼上的张小贝小手一挥,马上有三十个人跳进水中,扑腾扑腾地朝严正所在游至。

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严正几个主要的人被架着来到学堂,其他人自己解下kù腰带,脱掉鞋子,让护苗队的绑好,扔在当地不敢多动。

护苗队的人刚刚绑完人,王维已经脱离了他所在的队伍,向此地跑来,边跑边喊:“哎,这里,抓起来,都抓起来,一伙的,没一个好东西。”

领王维来的人傻眼了,面前发生的事情跟他预想中的不一样,应该是自己等人到来的时候,县令大人跟张小贝谈笑风声,张小贝聆听县令大人汇报如何如何及时救灾,并面露高兴的样子。

怎么上来便抓人?不对呀,还有该死的王维,真应该在路上扔水里淹死他,喊,喊什么喊?

领王维来的人心中抱怨着,脚下却一动不敢动,他自认两腿倒腾着跑起来的速度比不过子弹,也不觉得自己的水性比护苗队的人好,跳进旁边的湍流里逃掉。

很快,他及身边的人也被抓住。

严正已经浑身湿漉漉地面对起张小贝,他在不停地咳嗽,刚才被带着游过来的过程中,被按进水里好几次,呛个半死,并发现浑浊的水一点也不好喝。

“下…下官,见…见过张巡查使。”严正使劲咳嗽了一下,好受多了,对张小贝说道。

张小贝背个手,在严正面前度步,走过来,走过去,突然停下,盯住严正的眼睛说道:“胆子不小啊,佩服,实在是佩服,说说看,在通讯如此先进的大唐,在离洛阳和京城如此近的地方,你在下令置万民于大水中的一刻,怎么想的?”

本来一个小孩子用居高临下的口气与一个大人说话的样子是很诡异的,但严正以及周围的人却没有丝毫觉得不妥之处,似乎一切应该如此。

严正额头上的水还没流完,听到张小贝的话,汗又刷的一下出来了,感觉到喉咙发干,使劲咽两口唾沫,才开口解释。

“张巡查使,您听下官解释,下官无时无刻不曾忘记治下的子民,下官今天来是听闻大人到此,有要事相商,望大人能伸援助之手,调运物资到本县,下官马上还要回到县城指挥救灾事宜,请大人给下官半月…不不不,十天,只要给下官十天,下官就可完成救灾之事。”

张小贝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向窗户外面滚滚流去的水沉默不语,让小远在一旁觉得诧异,啥时候小贝会装深沉了?

严正的眼睛也片刻不离张小贝,揣摩着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汗,依旧在冒,不紧他心神难宁,被抓来的人也同样紧张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小贝方收回目光,仰头看向严正,觉得不舒服,踩着凳子站到桌子上,比严正高出一个头才满意。

说道:“十天?十天够吗?”

严正点头,还不等开口保证,小贝又接着道:“你认为十天就能跑过我家的追捕?我想不明白,十天你能跑到哪去?或者是改头换脸,隐姓埋宁?”

“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小远于一旁纠正。

“领会精神,严大人,说呀,十天你能跑到哪里?”小贝瞪了小远一眼,又转向严正。

严正心中暗骂‘小丫头崽子怎么这么精?她咋知道我要跑?’

嘴上却道:“张大人,下官不跑,下官是要与弘农百姓一同直面水灾,誓死不退。”

“哦?”小贝露出惊讶的表情,身体保持平衡,脸朝严正靠近一点,征询般地问道:“那严大人可否为本官解惑?你刨河堤...做甚?”

“我…下官…大人请听下官道来。”严正深吸口气,镇定镇定心神。

开口说道:“初时,下官并不想毁河堤泄洪,然,弘农城中商铺众多,贵重之物无数,又,弘农村落人少屋稀,恐水没县城,故忍痛刨堤,冲村庄而保县城,此乃无奈之举。”

“什么乱七八糟的,直白点,我听着费劲。”小贝双手卡腰。

严正一见有门,轻轻咳嗽一声,又道:“大水来临之时,下官想到了圣上的重任之恩,想到了娘亲在下官上任之时殷切的叮嘱,想到了治下百姓渴望的目光,想到了同僚的信任。

所以下官并没有退缩,按照本县抗洪救灾的计划指导严格要求衙门中人积极配合,第一,及时发现受灾问题,汇总到衙门相关部门,做到准确、及时、严谨。

第二,结合本县地理优势,采取渡漏、疏通、引导、协防等措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一系列的布防工作。

第三,启动紧急灾害应急系统,全面布局,重点控制,合理调配人力、物力等资源,迎难而上,不畏艰险,体现了衙门的组织能力。

第四,号召所有身有官职之人,在灾难来临的一刻,体现官员的自身素养,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让县中的百姓凝聚在官员的周围,万众一心抗洪水,其中不仅仅衙门中的官员做到了不负皇恩,就是各村落中的村正也监守在抗洪的第一线。

第五,安排有经验的人观察天气,在知道短时间内依旧有雨的情况后,发挥主观能动性…。”

“你给我闭嘴。”不等严正继续说下去,小贝开口骂道,连‘妈’字都说出来了。

严正被吓一跳,不知道哪句话触犯到了张小贝,果然听话的不再出声。

小贝‘呼哧呼哧’使劲喘几口气儿,这才抿着嘴瞪向严正,又使劲一呲牙,愤愤道:“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到嚣张程度的,照你的说法,我还得表扬你是不是?”

“不敢,不敢,下官所做,乃是一县之长应为之事,略有不足,该是批评才对。”严正连忙接口,嘴角微微上翘,好似接受称赞一般。

小远看不过去了,碰碰小贝的小腿:“你和他废话什么?杀了完事。”

严正瞳孔一缩,刚要辩解,小贝则笑了,朝小远摆摆手,说道:“我是那不教而诛的人吗?”

在严正松了口气的时候,小贝又道:“死,对他是一种解脱,杀他,被大水淹死的人能活过来?杀他,弘农县百姓的损失谁来承担?家有一牛者,不为杀人而幸,只为此牛失之而悲。

他放水把人家牛冲走了,我把他杀了,就算是给人家交代?那牛呢?人家管他死活,人家只想要牛,我要是杀了他来充抵百姓的损失,那是我们的无能。

我要让他活着,我让他知道,有时候能死,那也是幸福的,给我把他绑结实了,牙敲掉,在弘农县城南门处搭一台子,上面盖棚,把他捆在那里,让医院的人给他打葡萄糖,我不准他死。

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他,让他在太阳下暴晒,让他遭万人唾弃,让蚂蚁咬他,让蚂蝗叮他,到冬天冻他,专门安排一个医疗队伍保证他不死,以后哪个地方官上任,先来‘景仰’一番。”

小贝话音刚落,护苗队的人就有了动作,先有一人把严正的下巴卸下,又有人从背包中找出钳子,伸进严正口中便开始一颗牙一颗牙往下掰。

严正在小贝说话的时候已经傻了,他想不到面前这个长相可爱乖巧的女娃子能琢磨出如此狠辣的办法,初时还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直到第一颗牙被掰下来,贯彻整个脑袋的疼痛才使他明白,对方玩真的。

“啊”严正使劲地晃动脑袋,从嗓子眼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喊,眼泪、鼻涕、口水和着血水一起流下。

小贝吓的向后躲躲,连连摆手:“拉走,拉走去弄,别让他疼死了,实在不行,今天拔两颗,明天再拔两颗,先给他喂粥,他不吃再打葡萄糖。”

护苗队的人马上像拖死狗一样把严正给弄走了,不知道去哪个屋子行刑。

这个教室一时间突然变得落针可闻,小贝拍拍胸脯,长出口气,说道:“世界清静了。”

刚被送到窗户口,用手撑着窗沿的王维正好听到了小贝最后的话,看到了如此景象,恐惧地哆嗦了两下,手一松,‘扑通’声中又进水里去了,被人重新托上来,翻进教室,却是一言不发,只盯着小贝看,脸色苍白。

刹那间,他悟了,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官员害怕被小贝逮到,真狠啊,看样子是继承了魔煞鹃鹃的性格,甚至更进一步,是青,是水,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水为之而寒于水。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不给他个痛快,还没判呢,怎么就先动手?”王维连续深吸几口气,才好过点,喃喃道。

他声音虽小,架不住屋子里静,被小贝听个真切,转过头来,不满地看向王维说道:“判什么?什么律法?什么会审?都不用,只因为…我来了,皇上伯伯让我来当刀,我就一片片地削。

我给他个痛快,谁给被淹死的人喘不上来气被活活憋死时个痛快?谁给有病无处医,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一个痛快?是不是?我一下啊。”

小贝最后的话是问其他八个人。

八个孩子马上点头,小远还赞扬道:“就是,死,不是目的,目的是恐吓其他官员,不要让治下的百姓轻易死掉,我佛慈悲,尚有十六罗汉二尊者,你谁呀?”

小远完小贝,又问王维。

王维被堵的说不出来其他话,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说道:“本官借调至工部,此次与户部李白李太白巡查弘农,正收集证据中,不想弘农县令被你们无故抓捕,又动私刑。”

“你这人咋说话的,怎么叫无故?我们来了,就是因故,你…是不是要为罪人严正开脱?”

小远理直气壮地质问王维。

王维刚想要重申一下自己的道理,突然反应过来,想起某些事情,不由一个激灵,连连摇头,道:“不是,我是说,其罪若落实,乃灭门之罪,还望速速前往县城,捉拿其家人归案。”

王维突然想到的是为什么张小贝九个人来的这么巧,又这么及时,他到不是认为皇上对他和李白不放心,而是猜测弘农事情重大,大到了不是他该管的程度,而且十分紧急,否则朝廷官员无数,此地离着洛阳又近,何必非要把九给孩子派来?

九个孩子可不仅仅是孩子本身的身份,他们代表了张王两家,事情若小,又怎会让他们出动?

加上他们有时蛮不讲理,自己可不能触了霉头。

小贝从桌子上跳到一个护苗队的人怀中,小脸一垮,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息一声,道:“不用抓啦,跑啦,全跑啦,弘农县中有我家庄户开的烤鸭店,昨天找到机会,偷跑出去给我哥发过电报,我哥刚刚来电。

说是亲自过来,已经在路上了,让我们遇到严正,不管他如何狡辩,先抓起来,严正方才还与我说,给他十天时间,当我傻,给他工夫跑路?”

“你家庄户怎么知道的?”王维一听连张小宝都过来了,再不敢阻止小贝收拾严正,却想不明白一个庄户能知道消息。

“你想共享下我家的情报系统?”小海瞪过去。

“不不,现在怎么办?”王维连连否认。

“等”小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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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深夜赶路歌天明

“出去了?谁出去了?可有人在押?出去的人前往何处?”李白一连问了几次,不无担忧地盯着刚刚回来的马三,紧怕从其口中听到某种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吞噬}

马三就像一个刚刚加入了某个底下党的新人一样,心中有着担忧、恐惧、害怕、激动、兴奋,以及使命感。

他明白这个张王两家派来的官员想知道的是什么,连忙回道:“大人不必担心,小的并不曾看到有人被押,出来的全是衙门中的人,看样子朝县城外而去,小的没有泄露大人的行踪,他们不会来抓大人。”

“城外?城外有什么值得衙门出动?”李白似自语,声音却能让两个伙计听到。

马三使劲摇头:“大人,小的不知,或许还有人家的家财被新发现,去帮着看管了吧?”

李白知道马三话中的意思,说是看管,其实就是抢,不晓得弘农的县令严正是怎么想的,敢冒着灭门的危险行害民之事,难道是脑袋里面得病了?很重的那种?

心中犹豫了一下,李白咬咬牙向两个伙计询问道:“二位可敢与我前去一看?”

“啊?大人您……您要去?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大人您病还没好利索,出去再被雨一淋,说不定……啊,是吧?”

两个伙计一见李白想亲自过去,连忙阻止,说话的马三抹了把顺头发滴到脸上的雨水,自告奋勇地说道:“大人,您在客栈坐镇,小的跟过去看看,小的不离近了,只远远吊在后面,不怕被发现,待探听到消息,立即回来告与大人知晓。”

另一个伙计也马上表态:“大人,不如这样,小的再找几个同伴,一路上接应着传递消息,绝对耽误不了大人您的正事。”

李白也不想去,他明白,就凭自己此刻的病体,真出去再被淋一下,说不定直接就能享受到某一块稍微好点的风水之地的待遇。

见伙计说的认真,略作盘算,李白点点头,一边伸手入怀,一边说道:“也好,如此便辛苦你几位了,我这里还有些许钱财,分下去,买肉熬热汤喝。”

话音落下的时候,李白的手中已经有了一罗钱,有他自己的,也有王维最后给他的,数也不数,一下子全塞到伙计的手中,郑重道:“多谢,事成与否就拜托给诸位了,千万小心。”

被塞钱的伙计登时肃穆起来,好像接到了一项能同时挽救仙界和地狱安全的使命,做好了可以改变日月星辰一般。

“去吧。”李白催促一声。

“好。”;两个伙计同时应声,双双来到门口,马三侧身探出去半个头观察,见走廊上没人,打了个客栈伙计之间进行暗语交流的手势后当先冲出去,后面的伙计也脚跟离地,用脚前面的部分走出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李白看着已经没有了伙计身影的门口,无奈地摇摇头:“又不是让你们跟着造反,至于如此么?真不如张王两家的内院,啊欠”

“四条。”

“胡了。”

麻将的声音依旧响在弘农县的衙门当中,王维心中有事,连输了几把,已经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思,把手中的牌一扔,说道:“不玩了,来人啊。”

马上就有专门听候吩咐的人从屏风的外面绕过来,弯腰垂手,小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县令老爷呢?”王维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小的不知,可能是忙县中的事情去了吧?最近县中事务繁忙,老爷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哎”

下人一副心疼的模样回话,那种戚戚的表情表现得恰倒好处。

王维才不相信此人的话呢,闻言顺着下人的话说道:“本官也曾在地方上呆过一段时日,对地方事物略有了解,不如带本官过去看看,或许能帮上点忙,如何?”

下人面露难色,眼珠转转,说道:“大人您远来劳顿,若是因此害了病,小的可担当不起,不如大人早些安睡,待明日早起再作打算?”

“无妨,这便带我去吧,不然我即刻回京,帮不上忙,留在此地也无用处。”王维强硬要求着。

那下人垂着头沉吟好一会儿,直到王维真的要离开的时候才说道:“也好,如此麻烦大人了,大人请随小的前来。”

在下人的引领下,王维一路跟着来到另外的一个院落,下人疾走几步当先进到一亮灯的房间当中,不等王维跟上,又立刻转出来,对王维说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我家老爷方才离去,似乎县中有一处水患更重了,大人不妨先……。”

“什么?又有水患?速速与本官前往,本官对治水一道还是知晓的。”王维不等下人把话说话,紧张地chā进去一句话。

换成刚进来时,他还真不敢这样做,怕被害死,但如今他想清楚了,一定是张小贝来了,不然严正绝对不会那般害怕,有了小贝,自己对严正的威胁便会被其放到一边。

那下人或许也是这般想的,遂犹豫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又找了两个闲人,撑着伞,一路陪同王维朝县城外行去。

此时的严正也处在雨幕当中,头上有人给打伞,他的脸上却是依旧有不少的水,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在确认张小贝真的到了县中并且猜到可能在的地方的时候,严正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当初没把那群看上去是累赘的孩子给弄到县城当中,虽然那里没有吃的,可万一没全饿死,活过来几个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那个学堂免费给商人当仓库,并且仓库里还有很多食物。

“老爷,要不还是上辇走吧,这回抬的人一定小心。”旁边的人看到县令老爷行进艰难,出声相劝。

晚上骑马不安全,主要是严正骑术太差,刚才被人抬着走,结果抬的人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把严正从辇上给扔了下来。

体力明显比不了衙役的严正无奈地点下头“要小心,切莫再摔了。”

在县城当中,路还算可以,一出了城,走够段路之后,严正一行人便切身地感受到了大水的厉害。

晚上的时候不比白天,天上没有星星,更不用说月亮,除了糊有油纸的灯笼还能传出点朦胧的光之外,就是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给照亮了。

每一次闪电之后都会有滚滚的雷声扫过,有的雷声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旧会被吓一跳,那咔嚓咔嚓的动静似乎直接响在胸腔当中。

严正一边随着队伍奋力前进,一边低声咒骂,骂天气不好,骂张小贝吃饱了撑的跑那么远去。

走着走着,很多人已经忘记了疲倦,或者说是在透支身体潜能,黑夜,冷雨,还有不时没过大腿的水,让人只能机械地迈动脚步,趟水声,打雷声,还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纠缠在一起。

如是行进中,快到卯时四刻的时候,严正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一处地方,天也不再那么黑,有那么一点点光亮。

队伍停下来,前面一条河阻住了去路。

“老爷,得稍微绕点路,此地远来有一座桥,许是让水冲了,朝前走上二里,那边还有一座桥。”严正身边的人见原本的桥没了,马上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桥不会被冲?”严正强忍着身上湿漉漉的难受感觉,开口询问。

“应该不会,那座桥是铮铮建筑的人所修,此河名为鸿源河,过了河,用不上一个时辰,便能到学堂。”下人给介绍着,手也向那边指去。

“嗯”严正从鼻子中发出来一声,算是表示同意,他实在不愿意提起铮铮建筑,听别人说的时候心中也非常不舒服。

队伍按着命令绕过去,又走了一会儿,天更亮了,果然看到一座桥,一座让人无语的桥,桥上裂了一个大口子,还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树拦腰折断落在桥上,桥面大的裂缝旁边是无数破碎的地方,甚至是连岸这一段的桥墩也和旁边的泥土有了隔阂,出现很大的裂纹。

不用其他人专门给讲解为何会如此,凡是看到此情景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爷……?”严正旁边的人试探地询问。

“我下去走。”严正看出来了,辇是过不去的,只能下来走路,横拦在前面上的数太碍事。

众人一步一步在桥上走着,也不知道为何,严正走在桥面上的时候,丝毫不担心这座看上去眼见要垮掉的桥会突然崩塌,他懂,这就是铮铮建筑集团给人的信心,或者说是将要见到而又最不想见的那个张小贝的家族给人的信心,想不承认都不行。

这种感觉让严正十分不舒服,但还必须要去面对。

来到河的另一岸,严正重新上辇,被人抬着向前,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坐三层的楼出现的视野当中,同时还有稚嫩的歌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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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圣上有错应落诏

“我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在冷场了一小会儿之后,小贝对教室其他被吓住的孩子们解释。

可孩子们却被严正让人生生拔掉牙时的惨叫及满嘴喷血的事实惊到了,还没缓过劲儿来,一个个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的甚至是不敢再与小贝对视。

一直跟小贝行动的老夫子叹息一声,对小贝说道:“哎我带他们去休息休息,跟他们好好说说,等过了今天再找你玩。”

“嗯嗯嗯好,老爷爷你就跟他们说,一家哭好过一路哭,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估计有的官员也是不怕死,所以我不让他们死,要活着,把死当成一种幸福的追求般地活着。”

小贝有点难过,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可还是通情达理地说着。

小海这时摸摸妹妹的头,说道:“相离莫相问,不是同路人,平行难汇聚,各存自我痕。他们还小,不懂,大一大后估计就会知道了。”

“对,他们全是小娃子。”小贝深表赞同。

王维在旁则是哭笑不得,究竟是谁小?也不知张王两家如何教育的,个孩子居然比宫的孩子更懂事儿。

“哎呀,此阴雨天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变,县百姓难熬喽。”王维想着心事,看向外面依旧不曾停下的雨,无奈说道。

他一出声,小贝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朝着王维突然问道:“你从县来?有没有收严正的好处?”

“啊?”王维吓一跳,使劲吞咽一口唾沫,心悸道:“没……啊有吃饭算不算好处?”

此刻的王维心七上八下,紧怕张小贝再次挥出蛮不讲理的风格,把自己也给收拾了,别说拔一口牙,拔一颗也疼的要命啊。

小贝眼珠转转:“只吃饭了?没答应严正帮忙开脱?没收其他钱财?我会让人问哦,让我知道你骗我,哼哼”

“不敢不敢,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上官,我和太白一起来查此地事情。”王维连忙解释,突然想起李白还不知道在哪遭罪,又开口道:“下官有一不情之请,当不当言?”

“既然是不情,还是不要请了。”小远撇嘴。

“与下官前来的还有户部的李白,病了,应是在县某个地方将养。”王维一面感叹小家伙们的聪明,一面把话说出来。

小贝张大嘴:“啊?他呀?我知道他,很有意思,他咋病了?哦懂啦,一定是不预防,我找人问问,以前还跟着我干过活呢,顺便让人把车站的粮食搬到县城。”

其他八个孩子一同点头,表示赞成,张强在那里琢磨一会儿,提醒小贝道:“弘农县怎办?一直等哥哥和姐姐来?”

听到话,小贝看向王维,问他:“你说咋弄?”

“严惩,严惩不贷,给县百姓一个交代。”王维语气肯定地提议。

“什么交代?财产没了,有人死了,严惩官员就交代了?这要算是交代,那我大唐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得跟着交代了。”

小贝一词双关地说道。

王维这下无话可说,他能想到的无非如此,眼睛在个孩子身上来会看,猜测他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小贝也不再管王维,和小海、小远等人凑到一起,小声地嘀咕起来,用去了一刻钟,方达成一致,给手下的人下命令。

“让人去县把账本拿来,百姓搬到县城的时候不是记过账么?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再调集人手,到县城挨家挨户地询问他们家原来的财产,从周围我家买卖抽调物资,待核实后补偿给弘农百姓。”

小贝说出了个人的意见。

王维又被吓到了,问:“你要拿你家的钱补偿弘农的百姓?”

“凭啥是我家?是皇上伯伯的官员做出的事,应该皇上伯伯来承担,我是想先垫付一下,因为我家调配物资的度最快,对吧?”小贝问王维。

王维连连点头,也问:“死人的呢?”

“总不能活过来,抚恤吧,要多给钱,如果一家全死了,那我也没办法。”小贝一提死人,小脸便耷拉下来,显得很难过。

王维也跟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无奈摇头。

沉默几息,小贝又咬牙说道:“还有弘农的上管,虢州,我先劝皇上伯伯罪己诏,然后再狠狠收拾虢州的官员,我不信他们一点情况也不知道。”

听着从小贝嘴说出来的话,王维感觉到浑身上下一阵阵冷,真不知道圣上如何想的,给一帮孩子这么大的权力,小孩子做事情不懂得圆滑,盯住一个方面就不放手。

真要是先让圣上一个罪己诏,那……那虢州的官员还想好?光是掉脑袋的就不知凡几了,更妄论丢官之人。

闹吧,闹吧,把事情闹大大的。

王维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终于决定不参与进去。

他想不参与进去,那也得他说的算,刚刚有了想法,小贝便打起他的主意:“王维是吧?正好,我人手少,你帮忙统计下数,最好是到县城之后,找人帮你一起做,挨家去问,不要漏掉一个人,否则……。”

“下官遵命。”王维也不用小贝说出来否则怎样,马上答应,他算是怕了小贝。

但刚答应,又觉得不对,小声问:“你们带来、七百人,当除了护苗队的,还应该有不少内院吧?按你两家的内院本事,带来的人想是撑一州政务不难吧?”

“你说啥?大点声。”小贝虎着脸问。

“没,没说啥。”王维哪敢多话,突然又呆不住了,毕竟李白还病着呢,也不知道情况怎样,着急道:“那不如下官下去忙?”

“去吧去吧,我给你安排二十个人跟着,先把县事务接收,如遇阻挠,就地射杀,弘农从现在起,实行军管。”小贝很有魄力地挥挥手。

等王维被人提溜着游回去,小远提议:“应该给县我们的人传消息,让他们鼓动一番,让县的人知道我们来了,不然王维过去,受到的阻力一定很大,会死很多人。”

“那要是有人跑了呢?”小贝问。

“往哪跑?跑就海捕书,到处抓,折腾死他们。”

“好主意,就这么办,折腾。”小贝两眼放光地同意了。

王维不知道学堂有什么阴谋,他已经拼了命在赶路,即便如此,还需要有人帮忙才行,自己跑一会儿,被人抬着跑一会儿,来回交替。

他终于亲自感受到了护苗队的战斗力,也懂得了啥叫强行军,队伍以直线的路线朝县城去,遇到水浅的地方跑步前进,遇到水深的地方泅渡前进。

王维估计了一番,按照这个度,到达县城所用去的时间,应该是他们绕着路一点点过来的四分之一,甚至更短。

刚刚游出来三里地,王维像条死狗一样躺在湿草上,呼呼喘着粗气,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了,这还是别人驮着他游,他只觉得身上是又冷又酸。

并且肚子还饿,却什么也不想吃,难受得要死。

“给,喝了它。”正当王维不知道如何忍受身体的难受时,旁边一人递过来一个水壶。

王维以为是水,拿过来便喝,刚一喝下去,差点又吐出来,脸挤成一团,问道:“给我喝的什么?”

“盐、葡萄糖、还有从茶叶提取的一种叫咖啡因的东西,后来改成叫茶因,加上牛磺酸。”护苗队的人简单介绍。

王维听得迷迷糊糊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

“你品级不够,除了皇上和一部分人以外,只有…..。”

“只有你们张王两家有,我懂,有什么好东西先可着你们来,等着你们卖命啊。”王维一听就明白了,张小宝和王鹃让人弄出点好东西,必然会先给自己家人享用,说是试验,然后才是皇上及王爷们。

“嗯”护苗队的人直接应一声,又塞到王维嘴里一条牛肉干,并道:“慢慢嚼,嚼碎碎的再咽,你的体格差远了,还不如小贝小娘子。”

“我不如他?”王维不服气“别说一个,他们个绑一起,我收拾他们也轻松非常。”

“他们个联合起来,能活活咬死你,不要以为小孩子你一下能打倒一个,你得先碰到人家身体才行,用冷兵器你死的更快,如果是水里,换成我也得死他们手。

你真比不了小贝小娘子,小公子说,她的水性天赋最厉害,手绑在背后、脚也被绑住能轻松游出去二里地,她耐力也比你好,恢复的比你快,只要食物充足,给她一刻钟休息,她能恢复不少体力,给她半个时辰,她能恢复一大半体力。”

护苗队的人也在吃东西,正好有工夫跟王维聊天。

王维不相信给孩子能咬死自己,却承认孩子的恢复度快,因为他只听说过大人头一天累了,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浑身酸疼,从来没听说哪个孩子头一天疯跑玩闹,第二天会身体酸疼的,通常是还能继续疯跑。

至于小贝的水性达到何种程度,王维不清楚,只是想想把手绑上,脚也绑上,还能不淹死就已经够吓人了,更不用说游那么远。

没给王维太多的休息时间,将将吃下去三条牛肉干,队伍继续出,王维只能以早点看到李白,让其安全为由鼓励自己,不然他真会坚持不下去。

李白这时也在为王维担心。

人手他派出去了,只怕严正狗急跳墙,害死王维,唯一指望的就是王维够聪明,在被害死之前提到自己一同来的,并且在外面呆着,随时可以回到京城面圣,那样严正至少得先抓住自己才能动手。

“摩诘兄,千万保重啊,来时笑谈天雨色,指点杜康偎嫦娥。若醉千载独归去,孤帆只影泪念昨。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求张小宝,我是张小宝安排的官,我去求他,让他给你报仇,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跪死在他家门前。”

客栈的李白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吃食,却一点食玉也没有,哪怕因为他打着张王两家的幌子,又拿出来钱之后伙食明显变好,他也吃不下去。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自己谈得来的人,都是会写诗,都是有抱负,都是懂得玉执政先了解,如果王维真回不来了,自己岂不是少一知己?

此刻李白最为后悔,吃一口桌子上的卤肉,明明是咸的东西,却是感觉不到丝毫味道,如果嚼蜡一般。

又望向窗外不曾停歇的雨,懊恼的自语道:“早知今日,已往就应该去真心投靠张王两家,作什么清高?何必非等着皇上亲自看重?若我真是张王两家的人,即便是马上到衙门质问,他们又敢待我何?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我?”

心想着事情,李白越吃越慢,只吃了几口菜,酒却没少喝,喝得晕忽忽的,感觉不到饿了,把筷子一扔,半眯着眼睛盯住外面的雨,思绪一时间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大人……大人,好消息,大人好消息。”李白处在蒙胧的时候,去接力打探消息的马三回来了,他也不继续小心翼翼了,在走廊上便大喊起来。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马三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门口傻笑。

李白诧异地看过去,疑huo不解:“什么事情?”

“抓了。”马三咧着大嘴吐出两个字,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酒猛灌两口,继续咧嘴道:“呵呵,呵呵呵,大人,严县令,啊,是严正被抓了,张小贝来了,真的来了,严正过去就被逮起来,说是被打的不netbsp;

“你听谁说的?”李白突然间感觉到天晴了,云散了,只因为那三个字,‘张小贝’,他太知道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是什么了,张王两家最小的孩子,正如她的名字那样,宝贝呀,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怕的名字。

“都这么说。”马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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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铁骑阵阵心若刀

马三心中高兴,他认为面前叫李白的大官找到组织了,连带着自己二人是不是也能与张王两家亲近亲近?

李白也是高兴并懊恼着,张小贝来了,严正挨抓,那王维自然不会有事,可自己却没有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难不成自己来的目的是跑几百里地,然后病一场?感受下病在他乡的感觉?

不行,得做点什么,不能干等着,张小宝看不上没能力的人,对,要配合。

李白经过此番事情,已经决定把自己绑在张王两家的战车之上,使劲地想了想,对马三吩咐:“马三,我家的小贝小娘子要来了,你这样,出去找其他客栈、酒楼的伙计,就说三水县张王两家让你们封锁弘农县县城各个出入口,许进不许出。”

“好。”马三痛快地答应一声,又疑惑不解:“为什么呢?”

“县城当中还有其他未被抓住的漏网之鱼,不先拦住,小贝小娘子来了之后,还要安排人手去追,麻烦,此事一定要办好。”李白严肃地拍拍马三的肩膀。

马三努力地tǐngtǐng胸,庄重地说道:“放心,我一定办妥当,不放过一个坏人,可是……他们要是不信我的话怎办?”

李白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从随身的皮包中拿出来自己的官印和证明身份的行文,缓缓送到马三面前,道:“以此物为信,如实说出我的身份,是张王两家派来打头阵的官员。”

马三目光坚定地接过东西,肃穆般地保证:“大人请放心,人在东西在。”

“嗯让我们一同还弘农县个朗朗青天。”李白再次拍拍马三的肩膀。

马三走了,带着勇往直前的气势走了,带着满身的正义与除恶的心走了,李白一直目送马三出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这才口渴地抓起酒壶,对着嘴猛灌一气,同时发现自己饿了,看到桌子上的各种‘佳肴’,拿起筷子狂吃不停。

窗外的闪电依旧相继亮起,雷声仍是滚滚。

和着滚滚雷声的是火车的轰鸣,从长安通往洛阳的火车提前一个时辰发车,来的早的人赶上了,来的晚的一边咒骂一边等下一趟。

有消息灵通之士,极尽所能打探,终于知道一直准点的火车为什么提前一个时辰发车,被德艺医学院和水云间临时征用了,并且下一趟半个时辰后发,同样只留出一个车厢的位置给其他人,其余车厢征用。

咒骂中的人知道消息,几乎同时闭嘴,他们敢得罪水云间,大不了不去吃饭,但不敢得罪德艺医学院,怕以后生病人家不给治,虽说人家医术和医德并举。

正等待时,从京城西面的方向又传来滚雷阵阵的动静,随着声音离近,众人发现,从那处来的是一群骑兵,初略看去,不少于两千人,坐下的马匹更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骑兵队伍前面竖着一面大旗,被雨水浸湿的旗帜依旧迎风飘扬,上面画有一骑马的稻苗,旗帜的右上角绘了一个‘蕃’字,左上教一个‘铁’字,整个队伍除了马蹄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呼啸着,如风般一闪远去。

“蕃地铁骑营这得有两个营了吧?怪不得马如此之多,每人三骑,这……这是张小宝送给魔煞鹃鹃的军队,出什么事了?究竟哪里出事了?我大唐最有战斗力的铁骑营居然出动了。”

车站等待的人中有一个是曾经看过张王两家纳征时候的情景,被深深震撼时也牢牢记住了魔煞鹃鹃手下至少有八个铁骑营和一个特种部队的事情。

如今竟然出动了两个营的铁骑,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当然,仅仅是好奇而已,却丝毫不害怕,不管哪里有仗要打,相信鹃鹃一定能够对付,否则也不会仅仅出动两个营。

只要不是攻打京城,造反,便不用操心。

另一书生打扮的人跟着点头:“是极是极,估计有地方出事了,上一趟火车出动的是医学院和水云间,现在过去的是铁骑,医学院自然会培养如今的战地医生,水云间,那是张王两家的连锁酒楼,负责后勤。

不晓得谁会倒霉?说不好鹃鹃与小宝已经过去了,也不知哪个本事如此大,惹得他二人亲自出手,哎呀,我才想起来,今年秋闱咋弄?”

一时间火车站等车的人,路过的人便纷纷议论起来,各自找着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好不热闹。

有一伙闲逛的人也漫步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进到站台后,因有棚子遮雨,下人便收起折叠伞,又递给一伙人当中那个领头的一把王鹃‘发明’的折纸扇,扇子被此人呼扇着起伏不停,扇面上似画似字的让人看不清楚。

“鹃鹃的铁骑出动了?可知前往何处?”摇扇子的人听着别人说话的声音,问旁边一人。

“殿下,微臣不知,想是没什么大事,顶多是打打仗而已,既然王副节度使亲自去了,估计不日便可凯旋,哦,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待臣问问。”这人回了一句,从匆匆赶来的人手上接过一封信,抽出来看。

片刻又对摇扇子的人回复:“殿下,不是大事,牵引火炮没出动,空军也没动,京城驻扎的炮舰还停在港口,京城中的后勤营也不曾有准备,于京城无碍。”

“我自然知道京城无事,试问天下之大,谁还能打到京城?河中的炮舰没动,海中的呢?京城周围的炮兵和空军不出,渤海都督府的呢?张小宝和王鹃一起出去,还用动京城的后勤?”

摇扇子的人连续几个反问,问得汇报的人一时无言以对,沉吟一下,方说道:“殿下,即便动了,微臣也不担心,我大唐强兵,在鹃鹃的带领下,还不有何惧?”

“嗯我也知道,可一个女娃子居然能给我大唐人如此信心,说不忧虑那是假的,听听周围之人的话,只谈谁倒霉,从未有一个说我大唐会吃败仗,她打了一场仗,又用计平了河北道北部那些都督府和都护府,还真无敌了不成?”

摇扇子的人依旧不满。

“是,都有信心,但鹃鹃在与其他将领沙盘对阵的时候也是每次赢过。”这人解释。

“纸上谈兵而已。”

“这……。”这人想说那可不是纸上谈兵,沙盘推演可是连地形、天气种种因素全算在内了,能在沙盘中打赢,换成现实也不会差。

如是想着,这人却不敢说出来,只好提起他事:“殿下,丽妃娘娘让臣与殿下说,闲暇时多去看看王皇后,娘娘说,皇后和善,让殿下多听听皇后教诲,说有皇后在,殿下的太子之位才能安稳。”

“知道了,知道了,可皇后也有自己的子女,又与鹃鹃关系好,不如抽空见见张小宝和王鹃,还有高爷那里,也要时常去问候,还有李珣,他不在自己的地方呆着,跑渤海去了,要抽空写信联系。”

被称为太子的人说话间,眉宇中多了一丝的忧愁,他怕,怕王皇后的儿子李珺,也怕自己的堂弟李珣。

他清楚,别看自己是太子,那是人家张小宝和王鹃一句话的事,那已经不能用得宠来形容了,自己亲自送点吃食给父亲,还得别人验过了才能吃,那张小宝亲自送的吃食,父亲大人居然直接便吃,他就不怕被毒死?

好在他二人并不关心位置的事情,对宫中也不过是帮了王皇后,否则大唐还不得乱?他两个对自己也不错,每次循例送东西,自己得到的都比其他人多,规矩守的很严,至于李珣那比不了,人家是私下里的关系,又是从没发迹时接触。

“殿下,水云和红鸾似乎要有后代了,听人说蛋已经下了,不如收集点可用之物,到时送过去。”

“哦?小鹰快出来了?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能要一只,水云可不一般,说是个长翅膀的人也不为过,鹰吃肉是吧?那就买两头牛,或者是鹿,到时杀了喂。”

“殿下,微臣有一法子,让人抓蚂蚱,找温暖的地方养着,到时喂给小赢吃,那激吃了蚂蚱,长的可壮呢。”

“好,此事你去安排。”被称呼为太子的人有了决定。

从长安开往洛阳的火车之上也有人在谈论水云和红鸾的事情。

张小宝手上拿一份刚刚从河南道海边那里送过来的情报翻看。

王鹃坐在张小宝对面,手中捧一杯咖啡,不时抿上一口,这咖啡不是从北美洲弄来的,是从陆地上弄到的,有过去的商人带回来的‘留学生’,当成希罕的礼物给李隆基,被王鹃看到要来磨成粉冲水喝,还让人拿着其他的咖啡豆去陆州试种,并要求其他的商人多多带回来咖啡豆,如果哪个人带回来的种子能种出树,让张小宝奖赏。

“海那边也到秋天了吧?”王鹃又喝一口咖啡,问道。

“到了,南美洲到chūn天了。”张小宝回答。

“没问南美洲,秋天到了,也有别的鹰开始下蛋了吧?咱的水云,哦,是红鸾,比起人家咋样?”王鹃的眼睛看着张小宝手中的情报,问的事情却与情报一点关系也没有。

“正常,不同的鹰产卵时期不一样,估计处理完事情,回去小鹰就能出来了,咱的鹰能生,十一个蛋,一个孩子一只,还剩两只,这也是一笔钱。”

张小宝一边看情报,一边说重要的事情,是的,水云和红鸾的孩子比情报重要。

王鹃不满地把杯一墩,说道:“你还想卖?”

“我租。”

“我看你也是个猪,你就在乎那点小钱?不知道小贝、小远他们有没有生病?那严正得灭族,贪污、受贿本就很严重了,他居然敢为了掠夺县中百姓的财产而让鸿泸水决口,难道我因长江决口而杀的人还不够多?咱俩联手,十几万人的性命都丢了,竟然还不能震慑官员。”

王鹃谈起弘农县时一脸心痛,那大水冲掉的可不仅仅是人的生命与财产,还要加上百姓对大唐的忠诚,死掉人的家庭,用多少钱财能够抹去心中那段悲痛的记忆?

这要是失去家人的孩子中有一个是张小宝这样的,后果难以想像啊,他连人家国家的总理都敢暗杀,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张小宝也是满脸悲愤,把手上的情报往两个人中间的‘桌子’上一摔,说道:“我看小贝做的就不错,不让严正死,把他立在弘农县城的南门外,让他痛苦地活着,比死人更有威慑力。”

“那他的家人呢?居然跑日本去了,该死的日本人,骗到我们头上了,弄个四不像的期货出来,还要先弄到购买的凭证,难道期货与权证一起来?

你说日本人也够聪明的哈,你刚刚领个头,股票还没有完全做好,他们就能想出来这样的招数,更让人生气的是,很多官员还亲自往上凑,咱们的商人咋就不懂?”

王鹃用手扒拉扒拉那叠情报,郁闷地说着。

张小宝把王鹃手里的杯子抢过来,喝一口,说道:“不错,咖啡不错,凉的时候跟热的时候一个味道,好咖啡,我从来不觉得日本人笨,当然,咱们的商人也很聪明。

只不过呢,咱们的商人知道像日本人那样做对大唐的危害,所以不敢做,日本人非本土作战,他们不懂得心疼百姓,等我把人收拾了,咱们的商人也会在日本动手,大唐的商人可不会让人打了左脸,把右脸凑过去让人接着打。”

“你要怎么做?还动了两个营的兵。”王鹃把咖啡又抢回来。

“杀。”张小宝吐出一个字。

“真杀?不用经济手段解决了?你不是喜欢经济上的事情经济上了吗?”王鹃转动手上的杯子问道。

“没有官员参与,我会用经济手段,官员参与了,我就用行政手段,该杀就得杀。”张小宝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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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保是不忍杀是训

“那,那严正的家人怎么对待?”王鹃把喝剩下五分之一咖啡的杯子推给张小宝。{}

张小宝看看杯子,招手让火车的乘务员过来给加热水,乘务员离得不远,不是她愿意呆在一个地方,而是她不敢让自己离开张小宝和王鹃的视野,两个人的身份实在太显赫了。

水杯被加到八分满,乘务员不多说一句话,微笑着退回去。

“你看看,还是咱们大唐好,至少添水的时候不添满,让人端起来喝的时候方便,不像咱那时候,点杯扎啤,倒满满的,水平也高,丝毫沫子不起,我得弯腰探头去喝。”

张小宝夸奖着,又从旁边王鹃放在那里的挎包中拿出咖啡瓶子,从中倒出咖啡加在杯子里,随手扔进去四块蔗糖。

王鹃盯住张小宝看了足有五秒钟:“你喝糖水多好,我这是咖啡杯,不是大茶缸子,得亏人家添八分的水,要是九分,你糖还扔不进去呢。

你说的事情是你出国之前吧?在地摊的大排挡吃小吃,人家到是想给你倒五六分的啤酒四分的沫子,但那种啤酒的沫子你能喝?你愿意花一杯的钱买半杯的酒?没你这么埋汰人的,那叫实惠好不好。”

“啊。”张小宝若有所悟地啊了一声,接着说道:“等以后咖啡种多了,就不用非从茶叶中提取咖啡因,从茶叶中提取咖啡因,那是傻子的做法。”

“从咖啡中提取咖啡因也不聪明,咖啡因是能合成的,诱

别转移话题,问你严正的家人。”王鹃有时候对张小宝实在是非常的无奈。

张小宝不顾烫地喝了一口咖啡,吧嗒两下嘴儿:“糖真放多了,跟小时候吃的咖啡糖似的,可惜少了一股奶味,回头给小贝他们做一点吃吧,其实我用你没喝完的咖啡继续加咖啡份的方法是以前当咖啡厅服务员的时候学的,他们太缺德了,所以我干了两天就不干了。”

“是,小宝,我知道你的人生经历不少,也知道有jiān商存在,我同意给小贝他们做咖啡奶糖吃,严正的家人现在在日本,你打算如何处理?”

王鹃没有丝毫放弃这个问题的打算,继续追问。

张小宝沉默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按大唐律来说,严正就是诛九族都死有余辜,按我本心来说,除非他的家人直接参与了此事,否则不应该杀掉。

严正家以前很穷,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他父亲在他考上进士的那年,便卧病在床,其实是瘫痪了,他也很孝顺,后来娶了一个媳fù,还有两个妾,膝下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最小的女儿叫苗苗,今年三岁零四个月。

你看,这里有我们情报人员口述后别人画出来的素描,后上的色,很可爱的小丫头,喜欢吃咱家小贝命名的宝贝糖果屋的果冻,爱穿小贝以前那种公主裙。

最想见的人是月亮上的嫦娥,最怕的事情是遇到王母娘娘,最大的愿望是天下的孩子每个人都能有多得吃不完的果冻,最想做的事情是冬天请流浪的孩子到家中请他们吃火锅。”

张小宝语气平淡地说着,还把情报中的一页纸抽出来,上面是染色的画。

说完,不等王鹃继续问,又道:“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日本把他们送回来,有条件地移交给大唐来审判,我说的有条件,不是日本人提的条件,而是我大唐,谁让他们收留罪臣的家眷。

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并且保证以后再不敢随便收留大唐的人,要为此事所造成的我大唐实际物资损失及精神损失承担后果,我们还有所保留进一步追究的权力。”

“然后呢?”王鹃看着画上那个可爱的小丫头问。

“然后我提议一种刑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把严正的家眷全部溺死,以告慰弘农县因水灾死掉的人,日本赔偿的钱数,一定要超过弘农百姓损失的数量。

剩下的钱,组成一个基金,开放式的基金,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捐赠,用来追杀大唐逃逸官员及其家属,就比如……。”

“就比如你害我跟你一起到大唐之前,你跟那个手上拿着松发式起爆装置人说的话一样是不?很吓人啊,一亿美元花红,那么穷凶极恶的人都被你吓住了,当你换掉孩子的一刻你就是个英雄,是吧?一定会有很多人记住你的,你真忍心溺死苗苗?”

不等着张小宝把话说全,王鹃便接过他的话继续说起来,等问溺死苗苗的时候,脸色也是复杂非常。

张小宝用拳头敲敲脑袋,说道:“我估计媒体在独立、自由、真实地播报我的时候,会说我跟那个人是一伙的,而你才是英雄,血染的天才霸王花,所以,苗苗等人的死,可以做到媒体一样的程度。”

王鹃嫣然一笑:“你果然心软,一涉及到小孩子你就下不去手,你准备怎么运作?”

“带回来按到水中淹,淹他们一刻钟,然后拉出来送给医学院做研究,解剖学的,从那时开始,世界上没有严正的家人,也没有苗苗,嗯当着严正的面淹,杨康的儿子杨过并不像杨康那样坏,怎么说也算个小说中的民族英雄,虽然他阻碍了民族大融合。”

张小宝情绪好多了,费很大劲才想出这个办法。

王鹃也满意地点头,说道:“那好吧,说说你刚才诬蔑我的事情。”

“我没诬蔑你,你确实是个英雄,至少你在知道面对危险的情况时,依旧跟来了,你说咖啡牛奶糖是做成块的用糖纸包起来,还是做成波bāng糖好玩?”

张小宝指指咖啡杯说道。

王鹃一时间陷入了深思,手在桌子上一下下敲击,旋而问道:“用糖纸包的话,中间是不是要放糯米纸?我们的工艺还不行,牛奶太纯了,缺少可以食用的稳定剂与固化剂。”

“那就波bāng糖,用糯米粉滚一下,做大点,直径二十厘米的,一块糖,够十个孩子添一天。”张小宝伸手比划下大小。

“我怕太沉,孩子们拿不住……。”王鹃马上跟着想。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围绕糖果讨论起来。

当刹车的声音响彻在车站的时候,原来先跟着九个孩子运来的粮食已经被城中的百姓给运到了县城当中。

张小贝的队伍也快到县城了,跟随她一起的还有学堂的孩子们。

有人不停汇报消息。

出乎张小贝一行人意料的是,县城中涉及到严正的人一个都没跑掉,被严正邀请来赌货物购买权的人被百姓拦在城门口,在经过一番抗争之后,被打倒绑住。

手上持有土制火器的衙役们没有作丝毫反抗,老老实实地交了械,让对面客栈的伙计看管在一落院子中。

如果来的是别人,而不是张小贝一行,衙役们或许还有其他想法,但听说张小贝来了,他们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们不认为自己能跑出国,尤其是在带着家人的情况下。

病体不曾痊愈的李白先是见到了王维,二人相聚感慨一番之后,分头忙碌,组织人手做统计,同时安排县中事情。

“马三,马三,找二十个人,帮忙把前街坑洼的地方垫起来,水流不出去,全窝在那了。”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李白朝着刚刚安排完别的事情跑过来的马三下达新的任务,嘶喊的声音穿透雨雾传得远远的。

“哎就来,来二十个小伙子,跟我走。”马三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抹过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使劲喊着指挥队伍朝前街跑去。

李白又看向旁边另一个帮忙给很多天吃不上一顿好饭的百姓分发食物的人,招手喊道:“你,穿黑kù子的那个,过来,哪个酒楼的?”

“回大人,西门一进来,往南走二百步的老家狗肉的,他们管小的叫狗杂儿。”被叫的人跑过来,笑着回话。

“那正好,西门旁边那条小河知道吧?刚才有人说水大了,你去找麻袋装土堵,一定要把水堵回去。”李白一听对方在西门做事,放心许多。

狗杂儿一愣,焦急喊着:“大人,没麻袋了。”

“把装粮食的麻袋倒出来,再不够用就去布行,拿布包了泥沙也得给我堵住。”李白一边叫着一边伸手扶住一个手上端碗跑过来的小丫头。

狗杂儿领命去了,小丫头垫着脚把碗举高高的往李白嘴前送:“娘说大人有病,熬了姜糖水给大人驱寒。”

李白顿了下,接过碗,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淋进去许多雨水,仰头喝尽,把碗往回一送,说道:“也交给你一个任务,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小丫头兴奋地喊道,那双大眼睛望着李白等待任务的到来。

“看到那几个小孩子没?别让他们乱跑,把他们带到屋子中复习功课,我们要一边与天斗,一边学习,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李白把在建安县跟张小贝学来的东西用了出来。

等着小丫头跑去归拢其他孩子,李白暗自叹息一声,他现在开始感激张小贝了,今天他能做到如此程度,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当初被咋咋呼呼的张小贝所影响,不然他真不会组织人手。

先甭管安排下去的事情是否效果真的好,把人调动起来,不会无所事事般地慌乱,形成凝聚力才是最重要的,当初张小贝就这么干,以一个领袖的姿态来给茫然的人一个信心,然后就好办了。

王维比起李白强多了,他在地方上做过事,后来在工部的时候,因为张忠的关系,也是整天忙碌,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如今正好用上。

不时有人把各处的消息汇报到他和李白面前,然后再被他安排人手解决,当他想把衙门的事务撑起来,暂时找不到人手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张王两家的强悍。

他需要有人纪录,有人看账,还得有人帮忙归纳消息并配合他调度,正因缺乏人手为难时,负责保护他的二十个护苗队的人,自然而然地接手了文案工作。

二十个人的临时队长张彤张初旭当时帮着画曲线图的时候就说了‘俺们护苗队的人确实是以武力为主,俺们也真的笨,但俺们不傻,俺们的笨是指去考科举费劲,但不能说俺们没文化,字,俺们写得不漂亮,却可以写工整。’

遇到这种事情,王维也是无语而对。

“账目,可调用的药品账目,先给我作出来一部分,赶快发给生病的人,医生要照看好了。”

王维刚刚接到一个消息,说是生病的人正在逐渐汇聚起来,需要医生和药品,连忙问起药品账目。

护苗队的人,按类别统计药品,听到王维的声音,把常用药抽调出来送至王维面前,不好意思地说道:“总不干这活,慢了,等我家小海小公子到来就好了,他一个人能顶我们十个。”

王维看着半个时辰做出来的五十二种药品的库存及对应病症的分类套表,再听听作账人抱歉的话,只觉得工部中,自己手下的人平时一定都在偷懒。

“找到了,找到了。”这时从后院跑来一个人,高兴地喊着:“找到了,严正这个死家伙居然把账册藏起来了,这就是他侵吞弘农百姓家财作的账,送到哪里去了,是卖还是抵押都写得清楚。”

王维只是扫了一眼,没去详细查看,说道:“送到张大人等人手上,让大人们定夺。”

所谓的张大人,自然是张小贝,别看岁数小,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哥哥及好姐姐,能轻易见到皇上,弄的官大。

这一刻张小贝还在赶往县城的路上,队伍走的不快,尤其是被拔了两颗牙的严正,因为没给他用药,掉了门牙的嘴唇已经肿的老高,等拔大牙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杀了我吧。”严正嘶哑着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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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心有一念月有痕

当糊有油质的灯笼被人挑着照亮弘农县城南门的时候,当松脂的火把在细雨噼啪作响的一刻,张小贝的队伍出现在了出城迎接的众人视野。

或许是老天爷也害怕小贝那张稚嫩面孔下的杀伐气息,或许就是一种巧合,反正当张小贝拿着手电挥舞的时候,淋漓的细雨突然停了。

那阴沉了多日的天也在这一时晴了,只晴了一小块,那一处没有乌云,旋而露出临近八月秋的张弦月,以及周围几颗被月亮光华遮住的,显得很晦暗的星星,它们眨呀眨的,好像调皮的眼睛。

为迎接张王两家小祖宗而出城的人傻了,明明知道月亮的光是照在每一个人身上的,但他们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那云为个孩子而开,星月为他们而亮。

皎洁的光华照映在个孩子身上的时候,紫得通透的衣服居然变得亮丽,不符合规矩悬挂的金银两色鱼袋交相辉映。

让众人打心里生出一股天下可爱,莫出其右的想法。

“哈哈晴啦。”小贝穿有官靴的小脚在水跺跺,高兴地叫道,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圣上派吾等巡查地方,圣恩所至,云开月明。”

喊完,小贝又伸手捅捅王小远,小声道:“该你了,说点好听的。”

“一会儿要是再下了呢?”小远踌躇着。

“下了再说下了的,快,关键时刻你要顶上去。”小贝催促。

小远定定神,心思疾转,深吸口气,终于有词了,高声叫道:“呜呼人寰,苍生涂炭,水恶连连,至浸渭难,草木根断,翁稚沈眠,哀号遍天,何是从前?吾皇垂殿,心凄挛挛,疾旨微官,冗须以探,浩荡龙颜,义气涌还,云开月现,秋将圆。”

很多百姓听不明白小远说什么,只知道是赞扬皇上的,纷纷跪下谢恩。

“别跪呀,别跪呀,地上有水,你们过好了,皇上伯伯就高兴啦,我们来的时候,皇上伯伯吃饭吃不下,睡觉睡不着,跟我说啊‘小贝,你到地方先把坏官抓住,然后吾之善民损失什么就补偿什么,只多不少,钱不够就从宫出,有一人安排不好,朕就一天不见荤腥’。”

小贝被这阵势吓到了,一边心疼地去扶,一边瞎说。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不知道小贝在撒谎,只有跟着出来的王维清楚,国家有得是钱,小贝是谎话连篇,但他又不敢揭穿,否则被小贝惦记上,后果是很严重的。

从火车站摸黑儿赶来的张小宝和王鹃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论才华,小远比小贝厉害多了。”王鹃夸了自己弟弟一句。

“你说的才华只单独拿出来的采吧?与能力不能相等。”张小宝不承认妹妹比不过王鹃的弟弟。

“采,有时候也是一种能力。”

“是呀,所以小远适合做秘书,小贝不当领导会屈才。”

“切,当官的真虚伪。”

“对,这话我承认,尤其是仗着自己家有关系,进到特别事件紧急应对部门第二个处级配置的地方工作的官。”

“我那也干过实事。”

“我没说你,我说我妹妹呢,小贝这个不懂得办实事的孩子抓人抓的到是tǐng准,月亮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她脑袋上面有个圈,银白色的。”

“那绝对不是你妹妹,你头上是角,墨黑的。”

小贝还没现哥哥姐姐已经到来,并且在打嘴仗,正忙着去搀扶人,跟随她的人也纷纷前去帮忙。

小贝很快进入到领导的角色,只不过比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那时的领导更实在,扶起一个人就真切地对人家说‘放心,不管损失有多大,圣上都会给补偿,一个激蛋都不会少的,你家今年有地绝产了,就按照秋收时候旁边地区最高亩产的数量来赔,你家母牛丢的时候要产崽儿了,就赔一头小牛’。

小远在旁边听着吓到了,轻声问小贝:“那要是我家受灾之前是做买卖的,以前每月能赚一千贯,你赔不赔我?”

“赔,一万贯我都赔你,我不仅仅赔你,我还能记住你。”小贝也小声说着。

“你威胁人干啥?你要赔,就得公平。”

“凭什么我就要公平?我又不是天平,这种事情没法做到真正的补偿到位,我要做的是,把县占多数比例的人的财产赔出去,少数有钱的人就只给他们损失之前的。

家里养了两头牛,一公一母,眼看要多一头小牛,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村子,如果多出来两头耕牛,你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不?

可是,一个本来就很有钱的人,我赔偿给他原来的钱就行了,他不会因为缺了一段时间的收入,以后吃的肉少,穿的衣服差。

就像我们,我们努力听话,努力学习,然后有奖励,加起来钱不少了吧?那钱对我们有用么?我们只是希望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高兴,同时比和我们一样大的人厉害。”

小贝这番话说的跟个大人差不多了,小远想想,点头:“有钱人是不在乎哈,而且他们懂得人情世故,也不敢在乎。”

“这就是了,我都想好啦,我不只要赔,还要多赔,每个村子多赔四头耕牛。”小贝伸出她那白白的小手,立起四根指头在小远面前晃。

“干啥要多赔?”小远也伸出四根指头。

“你傻呀,平时不听哥哥和姐姐说话?这叫政治意义,懂不?弘农今年受灾了,皇上伯伯重视了,不能白重视啊,自然是皇上伯伯重视哪里,哪里就一定要厉害,哪怕这里受了灾,耕牛多了,明年地就好种了,这便说明皇上伯伯的恩泽作用大嘛。”

小贝继续晃动手指,解释给小远听。

小远佩服地拱拱手,说道:“真难为你了。”

“一般一般。”小贝腼腆地低头笑笑。

“拦住他,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小贝、小远两个人低声说话的时候,不远处sao乱起来。

等两个人凑过去才现情况。

原来是严正趁着别人不注意,朝着城墙的方向跑去,可惜手被绑着,平衡掌握不好,被没过脚腕的水下面的坑给绊倒了。

接着就让人给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城的百姓还以为他要跑,但王维知道,严正不是想逃,他是想用脑袋撞墙,对他来说,此时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一死尔。

王维也凑过去看看严正,此时的严正一边脸已经被蹭破了,一条条的伤痕被头上流下的水不听冲着,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疼,木然地扭头朝后看。

王维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严正对张王两家比较了解,了解两家人的行事风格,了解两家在大唐的地位。

一定是在听到小贝说赔偿弘农百姓的事情之后才急着寻死,原因很简单,了解他们两家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赔偿根本不是朝廷来出钱,朝廷也不可能在很短时间内调集到足够的物资。

那么只能是张王两家再一次展现他们的后勤组织能力了,用两家自己的储备,用他们自己的物流,把弘农县撑起来。

然后就有一个问题,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拿出现金来给张王两家?

估计是难啊,不说是给政策上的优惠来交换,即便皇上就是硬赖下来别人也没办法,那小贝一口一个皇上伯伯,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兴庆宫及含元殿的早朝上,皇上可没反对过,每次还都乐呵呵答应。

那么皇上伯伯手头紧,作为侄女和侄子的晚辈出点零花钱还不行么?是的,就是零花钱,个小家伙把零花钱拿出来,足够支撑起弘农县的赔偿了。

所以,钱,最后很可能落在小贝等人自己的身上,谁让她自作主张答应下来,那么得怎么折磨严正才算解气呢?

于是严正他应该感到害怕。

小贝一时没考虑太多,趟着水过来,低头看看严正,说道:“跑啥?敢作敢当。”

严正极力地tǐng起别人踩住的上身,扭头耿着脖子嘶哑地说道:“我要见皇上,我有话说。”

“你有话说?”小贝问了一声,又转向大男小男的所在问道:“你们猜他要说什么?”

大男小男跟着小贝好几年了,耳濡目染之下,懂的事情也不少,听小贝问,姐妹俩儿对视一眼,由大男说道:

“他见到皇上一定会破口大骂,让皇上震怒之下杀他,哪怕是剐了他或者腰斩也行,至少比落在咱们手里强。”

“听到没?”小贝对眼露出震惊的严正问道,不等严正回话,又接着说道:“行,见皇上伯伯可以,但是,不能是现在,现在我要把你立在弘农县的南门外,最少折磨你一个月。

然后我跟你一起进京去面圣,我会在皇上伯伯旁边呆着,皇上想杀你,我会阻止,并提议把你立在含元殿上,还有兴庆宫外面,每当有早朝的时候,或者是皇上伯伯召见人的时候,让官员们好好看看你。

哦,科举考试完考生们面圣的时候,你也会被邀请出场,不要跟我耍心思啦,没用,我这人心软,一想到大水冲走了别人的父母,那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惊梦时喊爹娘的情形,我就感觉像有人拿刀割我一样。

所以呢,我要在你身上出气,我难受,也不能让你好过。

还有啊,我哥哥姐姐说过来,你耽误他们秋闱,所以皇上伯伯让秋闱延后一个月,那么多的举人啊,现在都要依靠我们家出钱养着,要吃的好,住的好,还得给他们准备房四宝,严正,你太坑人啦”

严正已经懵了,他突然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女儿,不再是聪明伶俐,比起张王两家的孩子来说,分明就是傻子。

旁边的小远,适时地插了一句:“是的,你应该感到荣幸,居然能劳烦我哥哥姐姐出动,你多大的面子啊,堪比当时吐蕃号称的百万雄兵,不弱河北道北部各部族英豪,拟似草原突厥的精骑啸啸。

早知道如此,当初华山论剑就安排你一个位置,因此你放心吧,你死不了的,乖啊,坚强地活下去。”

此话一出,严正颓然地把头又埋到水,马上被人给拉起来,怕他溺死。

此话一出,弘农的百姓感动了,没想到啊,皇上居然把小宝和鹃鹃给派来了,至此,张王两家的所有娃子就全到齐了。

百姓们突然觉得,即便是不让朝廷赔偿也行啊,一县之地,可以让皇上这样重视,已经足够了,毁坏的家园,自己建设就行。

这时,张小宝和王鹃也不在暗继续躲着了,一同走出来。

张小宝先摸摸弟弟妹妹们的脑袋,然后一脸冷漠地看看严正,说道:“我真佩服你的胆量,以为把家人送到日本就没事了是吧?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有种路无法回头,我正好缺一个武力攻打日本的借口,我希望日本人能继续保护你的家人。”

说完,张小宝不再理会吓的魂快丢了的严正,而是看向王鹃。

王鹃紧抿着嘴四下看看,嘴角带笑,声音柔和道:“命令,蕃地铁骑营军管虢州,命令,河南道各地驻军封锁河南道所有州县,命令,渤海都督府水军隔绝大唐河南道沿海往来,命令,河南道海岸线一百海里之内戒严,炮舰出动,此刻起,无论海上6地,但有不接受管制者,杀”

不带丝毫烟火气息的话语,听在周围人的耳却如惊雷乍响。

见血了,要命了。

果然啊。

皇上派小宝和鹃鹃来不是游玩的。

魔煞鹃鹃笑了,有人要完了。

知道魔煞鹃鹃传说的百姓先是惊恐,接着放松下来,然后又变成一种安逸,鹃鹃只杀坏人。

张小宝接着道:“从现在起,我留在弘农,跟大家重建家园,一日建不好,我一日不回京参加秋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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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灾重而功事当斩

雨,又下了起来,不仅仅是弘农县一地的雨不停,京城长安,河南到许多地方,以及按照已往念头本应晴朗的秋收之地,也淋淋漓漓地落着雨。

张小宝和王鹃身在弘农,心却是遍及整个大唐。

无论是哪一种农作物,在将将秋收的时候被雨水淋都不会是个好现象,有的会腐烂,有的更会直接芽。

“不应只是生活必须物品价格大幅上涨以后的平复,更不能把损失转嫁到百姓身上,明知有灾,却不先动,而等灾深时方去救灾讨功的官员当杀。”

张小宝不愿于严正这个求死比蹬天难的人身上浪费精力,抱起小贝,边朝城中走,边对不顾及身份过去踹了严正一脚王鹃说道。

王鹃把自己的弟弟抱起来,跟在一旁,附和着:“没事,如今国家物资充沛,各地常平仓也是满的,咱们负责调配,让大商行的人一同帮忙,等灾害过去,开海外的时候给他们点便利。”

“我也帮忙,我也帮忙。”小贝扭头,挥舞起小拳头,表明自己的存在。

王鹃笑了,捏捏小贝胖嘟嘟的脸,夸奖道:“咱家的小贝厉害喽,张小贝巡查使听令。”

“臣在。”小贝先是严肃地一板脸,接着笑嘻嘻搂着哥哥的脖子:“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组织好弘农所有十二岁之下的孩子,不要在大人重建家园的时候给填乱,能不能完成任务?”王鹃大声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小贝也跟着大声回答,旋而小声嘟囔:“又把我当孩子哄,好吧,我去哄孩子。”

张小宝的队伍向前走,路上的人自动让开。

这一刻,许多人现心情变了,不再压抑,也不在悲愤,雨明明不曾停住,洪水如昨般地肆虐,损失的财产也没突然回来。

但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似乎天塌下来也不用担忧,一切都会好起来,甚至过灾难之前。

tǐng着染病身躯的李白赶到王维近前,观察过百姓的表情,感慨道:“摩诘兄,变了,全变了。”

王维点头应承:“那是,张王两家一共十一个宝贝疙瘩全来了,可见圣上对弘农的重视,如果这都不行,天下还有谁行?何时你我能如此?”

李白没再多言,四下看看,想到自己还有工作,拖着虚弱的身体又继续安排人手到处增援。

没忙太长时间,就有人过来又是把脉,又是听诊,最后两个医生综合一下意见,考虑到当前条件,采用了静脉点滴注射的方式来给李白治病。

“两位,辛苦辛苦,不如稍坐休息。”李白顺着从瓶子中一直连到扎进自己手上血管针头中的,不知道什么胶制作的管子,出言挽留医生。

“没空,还有别人等待救助。”两个医生中的男医生,负责中医的这个丝毫不领情,挥挥手就要走。

李白一见连忙拦阻:“别呀,我总要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才是。”

“你,不用知道得了什么病,只需知道经我手治疗过的人一定会好就成。”男医生自信道。

见两人还要走,李白再拦:“我临时征调你们……你们……你们等等,一会儿谁给我拔管子?”

“瓶子里的水见底儿,自己拔,用棉花团按住,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胆小。”女医生终于忍不住回头贬了李白一句。

至于李白征调的话二人根本不去理会,张王两家的人,没有圣旨谁也别想指挥。

望着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医生,李白叹口气,自言自语:“医生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医德医德,医者当有父母心,马三,过来过来,城中医馆原来的医生一会儿给我找个来,拔管子。”

马三奔东跑西的满头大汗,听到李白招呼过来,一看竟然是拔针头这点小事,忍住心里的无奈,道:“大人,小的呆会儿给您拔,医馆的人都忙着,严正那个瘪犊子可把县中的人坑苦了,方才我路过南门时扫了一眼,真被人弄在那边遭罪,该呀。”

“哎!现在官没官德,医没医德,你拔我不放心,总要告诉我得了什么病才对。”李白还是不放心。

“大人,我看你不如回客栈歇歇,小的让人给您冲碗姜糖水,您眯一眯,醒来一定能好,等这方忙完,小的便去找医生,问他们您得的是什么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小的绝不罢休。”

“呃!这个……这个就不必了,他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用药,看其笃定的样子,应是名医,错不了。”

李白不再纠缠于自己身体病理,打走马三,突然琢磨过来,人家医生医术如何先不说,至少自信的态度让人安心。

“哦!这就是差距,本官也要自信。”李白对事物的理解似乎更近一层,抬头看看挂在高处的瓶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挥起来。

王维不晓得张小宝与王鹃去哪了,他也没追去汇报县中他所了解的情况,想是人家有专门的情报人员负责汇报。

此时王维在南门处指挥人铺路,好方便通行。

随着张小宝和王鹃的到来,各种从其他地方筹集的物资也开始被运送到弘农,同小贝一起到的粮食已经有部分运进城。

南门路况更差,不好走,王维就站在门口协调,县城的大局指挥自然由放心地交给张小宝。

王维从没生出自己能够比张小宝做的更好的想法,据传,当初张忠初至6州,逢水肆虐中负责各种物资调配的人并非张忠,而是其岁不及十秋的长子……张小宝。

有目击者传,其时,洪水滔天,乌云遮世,隐有龙吟,恐受命而从仙庭,降罪人间,正仓惶,小宝鹃鹃携手指天,问仙,可敢一战?龙惧退,云散,月出星现。

“据传,都是据传,天上的房子什么样呢?啊嘁!”王维嘟囔两句,看看天,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来,医生给的药还没吃,走到门口一个专门给烧热水喝的地方,把药倒嘴里,伸手要过半碗热水,呼呼哈两口气,含着水一仰头把药咽下去,心里塌实多了。

“要是再有一串羊肉就更好了,激的也行。”吃完药的王维隐隐闻到股烤肉的香味,看着烧水人望来的目光,笑着说道。

“当官的叔叔,当官的叔叔。”

忽觉有人在身边出声,kù腿也被拉扯,王维低头寻找。

只见一小男孩,手上攥着一把肉串签子仰头看自己,那签子上是一块块直滴油的肉,怪不得这么香。

王维的鼻子不受控制地吸吸,回给小男孩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

小男孩那还沾有泥土的脸也变成一朵花:“当官的叔叔,我请你吃肉串,上次是我错啦,我现在知道了,当官的其实也有好东西。”

听到小男孩后面的话,王维才认出是谁,衙门口遇到的那个家中专门烤肉串的孩子,当时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并带着对整个大唐都失望的悲愤跑进雨幕。

王维就是再饿,也不能去抢孩子的东西,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这个官是个好东西了?”

“嗯嗯!是好东西,吃肉,我烤的,我已经吃饱了,我特意给叔叔烤的,每块都是三分之一的筋头儿,三分之一的肥肉,三分之一的瘦肉,呵呵!叔叔不吃我就扔,真扔。”

小男孩介绍下肉,作势玉丢,满眼渴望地与王维对视。

王维也确实饿了,看着一把肉串商量:“吃一半,剩下一半送给更需要的人,多了叔叔吃不了。”

接着又问:“你怎么知道叔叔这个官是好东西?”

小男孩先点头,分出一半签子给王维,随后回答:“因为刚才叔叔闻到烤肉味咽口水了,不是好东西的官吃肉早吃腻味了,根本不会谗。”

“就因为这个?”王维不敢苟同。

“也不是了,还有更重要的,你没被张王两家抓,还和小贝巡查使一起回来,所以你这个官是好东西,坏东西在旁边遭罪呢。”

说着话,小男孩用手上剩下的签子指指被摆在门口,想着怎么做才能自杀成功的严正。

王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孩子想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居然用这个理由来判断一个官员的好坏,那岂不是说张小贝代表了世间的正义?

“难道不是?”小男孩问王维。

“是,太对了,你一说我才现,果然如此,徒耗经年寒暑,未早识君,所以你要听官员中的好东西的话,找个地方避雨,别淋病了。”

王维还能说啥,先把孩子哄走吧。

小男孩理解地点点头:“那我走了哦,我跟小贝巡查使他们去解救别村的孩子,他们正在等着我们,叔叔你不用难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望着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雨雾当中,王维摇摇头:“这一天啊。”

再咬一口被雨水淋过的肉串,吧嗒两下嘴儿:“比上次吃的味道更好,衙门的人果然不会烤肉串,专业就是专业。”

自语的工夫王维溜达到严正面前,晃晃手上的签子:“严县令啊,打牌得来的好处我恐怕是拿不走了,本想替你说两句好话来着,谁想有个送我肉串的小孩子说我是官里的好东西,好东西自然不能帮坏东西说话,那小孩儿家中就是烤肉的,家里养了不少准备杀来烤肉的牲畜,你把人家的牲畜给弄死了,我吃人的嘴短,海涵哦,来,给你闻闻,香着呢,等我回京,回京我在含元殿上帮你哦,真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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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柳树村外铁索寒

“一二,一二……先休息下,大家听我说哦,我们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救援在老柳树村的被困的小朋友,顺便我们在那里帮助当地重新建设家园,那里地势高,我们就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有没有人害怕、想爹娘?”

为了给县城让出地方重新建设,小贝带领着三百多的孩子从县城出来,好让干活的大人不去分心。

可惜跑出去没到三里地,有的孩子就哭着要找爹娘,小贝只好停下来挥自己的天赋,把一群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子忽悠听话。

十二岁以上的留在县城帮忙了。

看到小贝停下来,手捧着大喇叭喊,哭闹的孩子们几乎是瞬间就安静起来,哭笑交替是每一个孩子的本事。

小贝满意地笑了,眼睛扫过一圈,用手一指队伍中的一个小男孩,继续喊:“我看到一个不是男子汉的小屁孩还在抹眼泪,真羞,连我们女娃子都不如,就是他。”

“我,我没有。”一群小孩子望过来的目光让被指的男孩子承受不住了,急忙辩解,用手在眼睛上使劲肉肉:“风大,我眼睛里进沙子了。”

“才没有呢,现在下雨,哪有沙子?羞羞。”他旁边一个小丫头不信。

“就有,刚才哗的一下吹过来一阵大风,你低头跑,没看到。”小男孩做出一副威胁的样子。

“我刚才抬头跑的,就是羞羞,不如我们女孩子。”小丫头也不傻,躲到另一个孩子身后,用手指头刮脸。

“你找打是不是?”小男孩‘恼羞成怒’,握起拳头的手挥挥。

“牛二呆你敢?你敢打她我就告诉我爹,我家酒楼不收你家做的豆腐,价钱便宜也不收,你家的豆腐我爹说了,只能溜,不能炒,一炒就碎。”又一个小丫头站出来打抱不平。

“那说明我家的豆腐嫩。”小男孩也懂得找台阶下,还非常聪明地给自己家豆腐找理由,嫩,其实就是水多,人家的豆腐是一斤豆子能做二斤八两到十二两豆腐,他家的能做出来三斤多。

小贝听了一会儿出来打圆腔:“刚才确实有风,如果大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对不对?”

“对!”一帮小孩子扯着嗓子喊。

小贝非常满意,同时也觉得对方真是小孩子,如果换成自己,绝对不会跟着喊,太傻。

“我真不是哭,等我家豆腐店开起来,我请你吃。”小男孩又补充一句。

“好,那我们继续出,大家要看住旁边的人,看谁胆子小,还需要大人照顾。”小贝招呼一声,重新上路,至于能不能吃到小男孩家里人磨出来的豆腐就无所谓了。

小贝知道,自己家都是自己做豆腐,一斤豆子可以做出来四斤多的豆腐,如果用石膏点豆腐,出六斤没问题,豆子是一样的,原因全在工艺方面,豆渣剩多少,添多少水,压豆腐的时候流失的水中含多少豆浆都很重要。

当然,一斤豆子出六斤的豆腐不适合做腐rǔ和臭豆腐,否则卤水一泡全‘飞’。

小贝满意于孩子们的听话,一路走着一路想,是不是应该把制作豆腐的工艺告诉给其他人,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

看到旁边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背诵某一本书的小远,小贝拿指头捅了捅对方:“小远,我刚才想起做豆腐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别人出豆腐多的方法心里很为难。”

“哦,告诉他们?”小远扭头扫一眼孩子们,不用小贝回答,又道:“既然哥哥和姐姐让你负责这个事情,你就能全权做主,哪怕是错的,哥哥和姐姐也会认同。

比如当初你去建安县当县令,只要不把县里的那点人害死,我们做成什么样多无所谓,哪怕让县中的人颗粒无归,哪怕让县中的人失去房屋,都没有任何问题,哥哥和姐姐自然会补偿,只多不少。

还好,我们那个时候成功了,不然我们从那时起再想出来玩就很难了,我们一直没出现过大的错误,所以还能出来当巡查使。

所以你想说出豆腐产量多的秘密你就说,说完就算做错了,哥哥和姐姐也会把事情给抹平,我们两家谁研究出来的工艺,就要补偿谁。”

“是,是一个木工的媳fù做出来的,在哥哥和姐姐的指点下。

已经奖赏过他们家了,可奖赏不是因为豆腐制作工艺的所有权,而是钻研成功的钻研精神。

虽然内院做出来的东西全部归主家,包括内院人的本身也要归主家,可我们家的情况有点特殊,里面有一个名誉问题,谁做出的东西,享受大部分荣誉,也就是署名权,和小部分利益,比如石榴姐姐和小红姐姐,我要是说出来,得怎么赔偿人家名誉呢?”

小贝对此事到是知道不少,不担心钱财方面,只纠结于名誉,这主要是张王两家对自家内院的宣传,尤其是护苗队方面,讲究的是‘荣耀即吾命’,对大部分大唐的军队也是这样宣传。

所以家中的内院对名誉的追求远远高于金钱,赚少部分钱是为了生存的更好,赚很多很多钱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本事,行为是一样的,结果是一样的,但出点不同。

“要不……跟哥哥姐姐商量一下?”小远提议。

“回头再说,实在不行就出书,让做豆腐的人把方法全写下来,用她的名字。”小贝纠结于帮别人提高豆腐产量和内院的名誉之间,只想到了一个出书的办法。

队伍继续前行,朝着实际高度比较高的老柳树村前行。

老柳树村确实有孩子,但小贝等人的目的不是接孩子,而是到村子里安顿身边的孩子,同时帮忙照顾村子中原来的孩子,腾出村子里的人手来县城帮忙建设。

老柳树村地势高,所以只要不是挨着河边的房子就冲不到,因此严正想要掠夺财产只能通过武力,可整个村子一个姓,姓柳,不说民风悍勇到造反的地步,但你欺负一个人,整个村子全上还是能做到的。

老柳树村没有多少用来耕种的田地,成丘陵地貌,柳树满山,村民依靠用柳木制作简单器物和防腐不太好的家具为生。

村民柳编尤其出色,加上有柳蘑和柴火,村中生活还算不错。

如今因为大唐鼓励养殖,柳树趟子里面就成了激的天然之家,村民用柳枝编一个筐横着放在树下,激自己就钻进去抚育后代了。

张小宝看上的就是村民们编筐的手艺,找来编出筐,装石头修堤。

小贝肩负着劝说村民出来帮忙的任务,顺便带县城中的孩子躲在老柳树村。

小孩子走在中间,护苗队的人守在两边,小贝等九个孩子的护苗队没有留在县城中帮忙,人树不仅没少,反而是多了几个医生,对张小宝来说,亲人的安全更重要,他不会做出把自己的亲人置于危险之地而先去救别人的事情。

“我宣布,吃饭。”快到晌午时,小贝下达命令,走累的小孩子们欢呼一片,似乎瞬间恢复体力,很神奇。

小孩子们不是饿了,前多半个时辰他们还吃了不少小贝带来的肉松,他们惦记张王两家给内院准备的‘盒饭’,灌水就能加热的那种。

护苗队的人遮起临时的棚子,用随身携带的水给盒饭加热,因分量大,两个孩子分一份,加上秋天盛产的水果,一顿营养还算不错的饭便可以吃了。

其过程少不了打打闹闹,他少吃一块肉,他骗她辣椒好吃使她被辣哭,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小贝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反而跟着一同闹,为骗一个男孩辣椒味美,连吃两个辣椒,最后男孩上当了,辣的直咧嘴,小贝则是哈着气儿,喝了半肚子凉水,吃不下去的饭强推给小远,让小远在随后赶路的时候不停地嚼山楂丸。

未时五刻左右,老柳树村的地界到了。

众人面前是一条九丈来宽的河,河上七条铁索在风雨中飘摇,七根铁索左右各一,桥面为五,间距一尺有余,上面光秃秃的,不见片板。

河对岸隐约可见有村民把编制找的柳条网朝水中斜拦,有鱼顺流而过时不小心就会卡在网格中,鳃穿过网孔后,因身子大,进退不得,随即被人拉上去,装一柳篮中。

望着桥下的流水,小贝挠头,拣起快土坷拉扔下去,看水花冲走的度,深吸口气道:“跳里面游过去会很累人。”

小远朝下看看水流,摇头:“如果说我们的队伍中有一个人能游过去,非你莫属,我是不成啊,这不是看谁水性好的问题,这是看谁的命大。”

“那找板子,让人铺上?我估计板子是村民特意拆走的,不让严正派来的人过河,看,还是我家的铮铮建筑集团援建的呢,写了。”

小贝在桥的墩子处找到此桥的记载。

离近的人看去,果然,上面刻有一行字。

‘铮铮建筑集团路经,由村民自筹钱财,免工费援建’。

“铁索不是我家出的,估计就用点水泥,看样子那时铮铮建筑在弘农县赚的钱花完了,不然修条铁索桥而已,何必让村子自己掏钱。”

小远分析起来。

“是滴是滴,我家的铮铮建筑不是盈利部门,它的作用的以工养工,帮助家里赚取好名声,也是工兵储备培训部门。”一直不喜欢说话的张芳用手在字上抚摩。

小贝抬脚踹了桥墩子两下:“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过去,一个一个背过去?我怕有危险。”

同样不怎么喜欢开口的小珠抿抿嘴net,小声说道:“不如学着哥哥和姐姐闲聊时说的故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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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血肉作栏身作路

当护苗队的人站好排的时候,河对面网鱼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朝这方张望。

这么多人到来,老柳树村捕渔的人自然不会看不见,由大人和小孩子组成的庞大队伍说不吸引人那是假的。

老柳树村的人不知道来的这么多人作何打算,初时以为路过,后见众人停步于桥墩处,才猜测是准备过河。

“三爷爷,他们想过河,桥上我们拆下的木板呢?可别有娃子掉下去。”打渔的人中有一及冠年岁的小伙子看向隔一身位的人问。

其实他的意思是想帮忙,他知道板子放在什么地方。

被其称为三爷爷的人是村正,也是整个柳姓家族的族长,同时还是村子中唯一一个有举人身份的人,为人执拗,排外思想比较大,小伙子担心他不同意。

事实正如他猜测的那般,老头并没有露出帮忙的意思,闻言道:“给激搭棚子用了,抽不出来,那帮人好好的不知道找地方躲雨,带一群娃子瞎闹,你知他们是什么人?说不准是拐娃子的,去叫人,操家伙,咱老柳树村不是谁都能来祸害的。”

“三爷爷,我瞅着他们不像坏人。”小伙子看意思是不想起冲突。

“咋?他们脸上刻字了?快去。”老头明显生气了。

“哎!”小伙子答应一声,转身便朝村子里跑去,可刚刚跑出去不到三十步,老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慢着,等一等,看看再说,哎呀,哪来的人?邪乎啊。”

小伙子听到吩咐,驻足扭头看去,一看之下也被镇住了。

但见对岸人群中走出三排队伍,两排各左右,单手扶索而进,空余之手同拉中间一排队伍之人,三排相携过桥,至桥头,队停步,队尾紧连。

又听一响亮女童声响起:“左右防护,中间趴下,护苗的时候到了。”

三排队伍登时随令而动,左右背倚单根铁索,小臂相挎,中间的那排紧紧挨在一起,横趴下铁索之上。

一时间,左右成墙,中间为路。

然后老柳村打渔的人就看见小娃子们头戴斗笠,踩着由人本身铺就的路朝河这方走来,给他们的感觉,此桥这一刻居然比木板铺的还安稳,琐荡不滑,风吹难透。

“三爷爷,看……看样子不像是拐……拐卖娃子的。”小伙子走到村正老头的身边,目露难明之色说道。

老头无言,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起来,直到第一个小孩子走过桥,被桥这边先过来的人安顿的时候,才叹息一声喃喃道:“哎!风雨飘摇索荡回,傲岸一卧心诚对。弘农的天……变了。”

“哪……哪里有变?”小伙子仰头。

“张王两家的人来了,三水县的那个,快,快回村里让人腾地方,快去,二子,你去。”村正老头指使另一个小伙子回村。

最先的小伙子还没想明白:“啥?三爷爷,你咋晓得是张小宝来了?”

“我哪晓得,我只知道护苗队的人来了,先前那女娃子不是喊了么,护苗护苗,护的就是娃儿,真以为是护麦苗儿和稻苗儿?随我去迎。”

村正老头招呼一声,当先向桥头赶去。

小伙子第二个跟随,边走边嘟囔:“是茁壮护苗儿队。”

这边护苗队的人身强体壮,根本不在乎铁索在身下的难受,也不虑孩子踩在身上疼,任凭由孩子组成的队伍在身上走过。

当小贝九人也走过桥的时候,老柳树村的村正老头正好同时来到桥头。

这下确认了,小贝及护卫衣服上不同的稻苗图案很好地证明了他们的身份,在大唐,除了三水县的张王两家,没有其他人敢用稻苗作为标号。

否则即便张王两家不反对,商人和衙门也不会同意,稻苗标记代表的是实力和信誉,用以确认身份的,岂是寻常之物?

老头打量一番张小贝等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从掉了一颗门牙的嘴中说出话来。

“果然如此,除了护苗队的人,没有别人能甘愿趴在冰凉的铁索上让一群不是自家的娃儿去踩。”

“谁说的?哥哥姐姐说,有一个国家,那里的正规军,随便拉出来一支,都能做到,别说是铁索,即便是钢刀,他们该趴也得趴,就像打仗时的催进鼓一样,鼓不停则进不可止,老爷爷您是……?”

小贝不同意老头的说法,反驳过后才想起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老头也不计较:“既然是小宝和鹃鹃说有,那必然是有,老朽忝为老柳树村村正。”

“啊,原来是村正爷爷,久仰……久,村正爷爷,终于是见到你啦,闲话少说,快帮忙把孩子们安排下,该冻病了。”

刚想客气客气的小贝让小远拉了两下,连忙改口谈正事。

“柳爷爷,我是张小海,还有其他要事相求。”小海怕妹妹一高兴,把关键的事情忘掉,站出来开口。

村正老头吓一跳,连忙正色道:“莫言相求,凡张王两家所求者,必为大唐事,同流大唐血,怎会意退缩?是不是县中有事?那也是我的事,只需开口告知,我便投身去做,君为孩童有一卧,我奉大唐无二心。”

“柳爷爷一看就是好人,哦,不看也是好人,我叫张小贝,柳爷爷管我叫小贝哦。”小贝没想到在一个小村落里,竟然遇见一个如此有风骨的老头,遂把身份确定下,意思是不让老头以官位相称,有的人就该尊重。

柳老头哑然,旋笑着夸道:“老头子对张王两家的老不死的嫉妒喽,不为其厚禄,只为其后生,也不晓得怎么教的,小小娃子,比许多而立之年的人还好,这便是孝。”

小贝九个孩子一听柳爷爷提及自己的长辈,马上抬头,前倾上身,以示礼节,别看平时他们喜欢瞎闹,该他们需要体现世家气质的时候,他们一点不含糊,哪怕比起皇室的子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远随道:“其实我们做的还不够,真正的孝是不愉人夸孝,只乐亲常笑。”

跟着村正老头身后的小伙子迷糊了,不清楚人家说的是啥,疑huo地望向三爷爷。

柳老头有了比较,更显无奈,一面领众人朝村子中走,一面小声对自己的晚辈讲:“小贝的意思是不用论官职,真要论官职,他们身上一堆官位加身,最小的也比我这个村正大,我年岁大了,他们尊重我,所以我夸他们懂事。

后来那个小男娃子说的话是,他们不因为别人夸奖他们孝顺而愉悦,真正让他们高兴的事情是能够经常看到亲人的笑容,哎!这几个娃子都成精了。”

“谁那么厉害?把他们教成这样?”小伙子不无嫉妒地说道。

“你怎么不说他们怎么这样厉害?别人一教就会?”村正老头瞪了小伙子一眼。

小伙子赧然垂,不敢作声。

村正老头不再继续把小伙子与小贝九人作比较,他也知道那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转而对小伙子吩咐:

“待回到村中,立即安排人把桥铺上木板,娃子来的多,张王两家对娃子的看重大唐无人不知,定会运来许多东西,木板要铺,还要打上孔用柳条于铁索上绑牢了,左右两边更应如此,以防有人滑下去。”

“绑?太费劲了。”小伙子能想象到实际netbsp;

“比不要钱,还搭水泥帮咱村修桥更费劲?”

“人家是干那个的。”

“我们就是吃白饭的?论柳编,虢州老柳树村属第一是吹出来的?咱要不去做,等人家把铮铮建筑调过来铺板子,以后见外人,我躺着,你坐我头上。”

“我哪敢,我坐您头上干啥?”

“告诉别人不用看我的老脸,看你的腚就知道老柳树村的人长什么样了。”

“别,我去,我马上去,您老千万别生气,不然我想坐也坐不了,屁股得被我爹用柳条给抽烂不可。”小伙子被吓到了,撒开腿,带起一路泥点子消失在队伍视野当中。

小贝望着离开的身影,含一手指头‘沉思’,被哥哥小海把指头拍下后,肉胳膊说道:“路不好走,还得安排人修条水泥的。”

正巧从村子中跑出来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听见小贝的话,似乎知道水泥路怎样修,提醒道:“下雨天修不了水泥路。”

小贝的眼睛变成月牙形,笑眯眯:“别人买去水泥修不了,我们家能修,莫说下雨,如有需要,下刀也能修出来。”

“咋修?”村中的孩子不服气。

“先用碳火烤,上面搭棚子遮雨,然后灌水泥,铺草帘子,一边泼水一边再烤。”小贝说出办法。

两个孩子显然想不到可以这样浪费,吃惊下,继续问:“花的钱会许多许多,难道不觉得不合算吗?”

“合算不合算,要看结果,我认为,现在修一条水泥路合算,那么一定合算。”小贝显然具备富二代的气质。

“败家。”两个孩子同声。

“我才不是,我去饭馆吃饭,剩个包子都不扔,我的衣服穿小了也不扔,大衣可以改坎肩。”小贝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勤俭节约,于是老柳树村雨天修水泥路的项目便提上日程。

因知道对方身份而变得很好说话的村民们热情地接待了张小贝一行,并放心地把孩子交给小贝的队伍来带,组织起大人,带上各种工具朝县城出。

护苗队的人开始搭建棚子,村子中没有那么都的房屋供人居住。

冒雨伐树,捆绑树枝,到翌日天明的时候,一座座由柳树上材料修建的房屋矗立在村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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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我的娃娃我做主

村子中原来的小孩子用一双巧手编制出一个个柳条的小玩意送给小贝作礼物,小贝则把自己包包中的银子、黄金、玉石做成的小工艺品拿出来回赠,在她的眼中,柳条的蚂蚱要比翡翠的珠子珍贵,因为珠子不是她亲手做的。

村子中的孩子从懂事起就不曾见过翡翠,更不用说了解其价值,只觉得红的、绿的非常漂亮,到是对黄金和白银制品推拒,毕竟家中还有一代代传家的手势,让他们懂得金银的贵重。

小贝提出了一种新的友谊理论,那就是她不会把收到的礼物拿去卖掉,友谊是无价的,所以拿了她礼物的人不卖掉东西的情况下,都只能摆在那里,不能去买东西,所以就是一样的珍贵又不值钱。

村子里的小孩子们被忽悠懵了,顺着思路想想,确实如此,于是高兴地收好,并带小贝参观他们以前制作的各种小玩意。

结果小贝九个小家伙被震撼了,买不起布娃娃的小孩子们用细细的柳条编出翠绿和白色相间的娃娃,最神奇的地方是娃娃的头上柳条并没有被完全破坏,浇点水上去,居然会芽,有的像头,有的像戴了一朵小绿花。

觉得此物非常有价值的小贝也不管哥哥姐姐是否忙的没有一丝空闲,让人电过去,询问买下来,是否能卖出好价钱。

收到消息的张小宝和王鹃正在县城中四处走,两个人说不忙还真不忙,具体的事情交给内院的人去做,一个救灾重建工作还不需要二人付出太多精力,只管把握还大的方向便可,如果不是为了给弘农的百姓一个坚定的信心,他俩儿根本不用过来。

要说忙,也确实忙,他们得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存在。

收到小贝的消息,张小宝笑着对王鹃说道:“小贝居然命令护苗队的人趴在铁索上,让孩子们踩着通过,一下子便取得了村民的好感,还想帮助老柳树村多赚钱。”

“哦?你不认为她在作秀?”王鹃拿过电报的纸,见上面写有用柳条遍娃娃卖钱的点子,又道:“果然是你亲妹妹,懂得现商机了。”

张小宝点头认同:“那是,宝贝糖果屋卖的东西,很多都是九个孩子出的主意,只有小孩子才最懂小孩子需要什么,很多大人在不在乎孩子那看上去幼稚的想法的时候,他的人生已经不再完整。”

“那你想个办法,让他们赚到钱,哪怕很少一点钱,也算是证明了他们思路的正确。”王鹃对张小宝说出来的哲理不做任何评价,只想着张小宝能拿出什么主意。

张小宝招手让一个内院的人过来,吩咐两句,继续朝其他路过走去:“走吧,我们也作秀,作一辈子,看样子你以前没种过锯抹子混合草籽的玩具。”

“没空。”王鹃想到了张小宝说的东西,见过,没买过。

小贝很快得到了消息,于是召集其他八个人,打算开一个常委会,后考虑到需要有老柳树村的人直接参与,于是又加进来几个年龄相对大点的老柳树村孩子,变成了常委扩大会议。

在会上,张小贝巡查使强调了一下会议精神,接着阐述了在一个皇上的思想引领,两个直接亲人领导的关怀下,巡查九人组本着所到一方,致富一方的工作纲领,对虢州弘农县老柳树村的柳编行业,作出具体指导的重要性。

张小贝巡查使在认真听取了老柳树村与会人员关于村子柳编行业情况的积极介绍后,大力赞扬了老柳树村柳编行业取得的成绩,并做出了重要的指示。

她说:要进一步扬老柳树村在柳编事业上积极进取的精神,继续完善周遍相应的辅助体系,严抓相关部分人员的思想提高事宜,开拓思路,小心求证,大胆设想,挥不怕苦、不怕累、狠钻研的精神,为提高老柳树村的经济收入做出努力。

与会期间,张小贝巡查使又强调了一下会议纪律,批评了同为常委委员的王小远巡查使,王小远巡查使态度诚恳地道歉,并深刻地认识到,随便打断别人说话又看轻精神思想指导的重要性的想法是不对滴。

接下来,在张小贝巡查使要继续进行精神指导的时候,王小远巡查使为了弥补所犯的错误,积极言,本着以实际出的精神,提出了具体的计划。

其一,在以张小贝巡查使关于开拓老柳树村柳编市场的与会精神指导下,鼓励柳树种植,做到可持续性展。

其二,在以张小贝……指导下,钻研新的柳编工艺,减少损耗,降低成本。

其三,在以……指导下,成立柳条及其他草籽制作娃娃的工作小组,并提议张小贝巡查使任组长,回京后打开销路。

其四,在……下,狠挖大唐小娃子们的潜在消费市场,重视宣传工作,以‘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为主题,铺设。

张小贝巡查使对王小远巡查使的提议表示认同,又对‘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的主题进行表决,全票通过。

会后,张小贝巡查使视察了老柳树村的编织工场,走访了村中几个柳编技术先进的人家,对留守在家中的孩子进行了亲切地慰问。

老柳树村的常委扩大会议是一次成功的会议,是一次继往开来的会议,它奠定了老柳树村进后几十年的经济展基础,是大唐儿童玩具展思路的指明灯。

最后的结果是,村子里的孩子们看向小贝的目光变了,变得景仰,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一件简单的事情,到了张小贝的口中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纷纷感叹,有学问的人真不一样。

但并不影响他们对‘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的主题表示喜爱,对小远也很佩服,只是觉得小远言的时候前面总是加上一句在张小贝什么什么指导下的话有点多余。

小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村子中的孩子解释:“这叫智慧,政治指挥,我要是不这么说,还不知道啥时候会能开完,受点委屈怕什么?达到目的便好,知道严正那个原来的严县令吧?他就是抢了小贝的风头,结果如何?”

“被立在县城南门啦。”村子中的小孩子齐声道,一时间,他们做出了一副为小远而后怕的时候,小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愈高大的表情。

“王……小……远。”离着不远的小贝跺叫愤愤地叫着小远的名字,脸色难看:“他们会认为是真的,我去告诉哥哥和姐姐。”

“啊?”小远害怕地看了一眼小贝,连忙对村子中的孩子们解释:“刚才开玩笑呢,严正是做了坏事,让你们村子把桥上的木板都拆下去的坏事才被抓的,他又跑到小贝面前说套话骗我们,经常说套话的小贝比他功夫高,被当场识破,所以练练套话很有用。”

“嘻嘻,我们知道呀,我们又不傻,收拾完严正,我又可以去学堂了,等你们帮着把娃娃卖出钱,我们自己把从过桥后到学堂的路修一修。”村中一个年岁相对来说大点的丫头向往地说道。

既然小孩子都知道什么是套话,大人更不会不清楚,所以在县城中的张小宝一句废话也不说。

于县城里四下走访展现亲民形象的时候,只说有多少物资在多少时间内会运来,新的弘农县建成什么样,大概花多少钱,大概哪天之内修好,给损失的人什么样的补偿。

在张小宝和王鹃说的时候,离着近的人听见后,不懂的去问懂的人。

经过懂行的人一说,众人明白,本次补偿,养殖牲畜的人所获赔偿最多,不仅赔偿损失的牲口数量,连带崽子的也一并赔偿,还有草料,至于牲口耽误的这段时间买卖周转损失的钱,因不好统计,不予赔偿。

具体的钱数养殖牲口的人所获最多,但实际损失与所获补偿比例方面,得到最多的是种地的人,有水田套养鱼、虾、蟹的,明年给他们新品种的苗子,新苗子产量高。

没有在田中套养的人少了这部分补偿,但同套养的人一样,获得原来没有的耕牛补偿,原来有耕牛的则多加耕牛或新培育出来的耕马,同时不管是种稻子还是麦子,都给新种子,新农具,直接给予到明年田地收获时所需要的粮油盐帛。

再免去一年的租、赋、役等杂项。

对手工业者一次性补偿,按家中人口和从业者的专业计算,只多不少。

耽误考举人的仕子,由张小宝和王鹃提供路资,直接去京城参加今年的秋闱,一应吃住用,由状元楼和得意居提供,反正因耽误一个月秋闱,张王两家已经拿出不少钱财,不在乎多一小部分人,虱子多了不嫌咬。

考上的人直接补一个举人身份,没考上的人看成绩,若够举人,给予举人身份,若不够,给回家的钱,或明年再考,或做其他行当,有优先去学堂教孩子的机会。

张小宝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有学子站出来对张小宝直言:“我被耽误了,被影响了,没空学习,考不上的损失怎么算?”

张小宝愣了下,没出声。

王鹃皱皱眉头:“那你考上的目的是什么?”

“当官,当京官治文献,当地方官造福一方。”此学子直言不讳。

“哦!假如你考上了,当地方官,突然间遇到此等灾害,你是不是因为被影响了,所以官当不好?从而不能进行灾害中的指挥与灾后的重建?”王鹃又问。

学子摇头:“不一样,我现在是学子,不应考虑考上后当官的事情。”

“那你今年别考了,你考不上,因为考试的时候会考怎样为官的题,不只net闱和今年秋天加的秋闱有,考举人时一样有。”王鹃觉得此人有趣,说着说着笑了。

学子一看魔煞鹃鹃笑,登时不敢出声,比起当官,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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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不为多少为如何

张小宝沉思一会儿之后,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确实耽误了,那这样,弘农县的学子,从现在开始,帮忙做事情,我会把官员应该做的事情让你们做。

或仓或漕,或计或书,或刑或工,或农或户,或吏或礼,只要你们把分工做好,便荫你们一官,若哪个能够提出更好的灾后重建计划,和本地可改良的行业方法,能表现出什么程度的本事,就给你们什么品级。

谁要是真能了解整个大唐的情况,做出合理的大唐展针略,上报朝廷,得到认可,补你一个同中书门下的位置也不无不可。”

话音方落,引一片哗然。

先前说的荫这么多官员,已经让人吃惊,好在考虑张小宝和王鹃的身份,或许可行,但后面居然连同中书门下都说出来了,那可是宰相。

喧哗过后,周围众人又安静了,先不管宰相位置是不是张小宝能管的,先看自己有没有当宰相的本事,众学子低头,愧而不语。

刚才说自己被影响的学子更是脸都羞红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宰相,因为他连大唐各州府的位置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土地、人口、特产、农工商的情况以及税收情况。

“那……那你知道大唐各地方的情况吗?”人群中有一个站位比较靠前的孩子问道。

张小宝先是一顿,咋出来一个孩子?没跟小贝走?

随即放下这个思虑,笑着反问道:“你说呢?你多大了?”

“十四,长的小。”大孩子很聪明,显然知道张小宝问年龄的目的,随后又兴奋地说道:“你一定知道,听说大唐钱庄归你管,你要是知道的少点,当今皇上也不会专门为你开秋闱,他们都这么说。”

张小宝点头承认,他确实知道,不仅仅知道各个州府,大唐所有县城的书面数据同样知道,甚至是某个州某个县里面有特殊特产或重要战略地理位置的村子也了解。

王鹃也跟着点头,她对地势和正常年景下的自然天气更了解,打仗需要,当初可没少学,因为很多经典的战役与地形和气候都是分不开的。

见这个孩子聪明,王鹃随口问了一句:“你听谁说的?”

“很多人,有父亲,有母亲,有三哥,有管家,还有过节登门的官员,上次端午的时候,中书令下的……啊,说错了,是听百姓说的。”

大孩子可能是过于兴奋,也可能是王鹃问话是语气平和,像聊天,结果大孩子顺嘴说出来不少话,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掩耳盗铃地补充一下,连忙用手把嘴捂住,并好似生自己气一样地跺脚。

这个动作一出,张小宝和王鹃对视一眼,全明白了,一定是哪个京城官宦家的,并且还是个女孩子,怪不得长的小,又显得那么灵动,你说你一个小丫头,非学男孩子的打扮干什么。

王鹃叹息一下,对大孩子说道:“你懂的真多,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做,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什么任务?”大孩子tǐng胸抬头。

“衙门里缺一个文书,现在开始,你跟着我们走,等忙完了一同回衙门。”王鹃指指身边的地方,示意对方过来。

大孩子真过来了,神情激动,在不觉中享受到了家中权力带来的好处。

张小宝现在无暇询问小丫头的具体身份,继续说补偿事宜。

接下来说的是平时没有什么收入的人家,吃救济的人,他们继续吃救济,同时看看家中的实际情况,有没有病人,有没有劳动能里的人,病人给治疗,有劳动力的给安排工作。

最后要解决的是商人。

对商人,张小宝没有实际的金钱与物资补偿,谁让商人适应性强呢,给他们的补偿是按照他们在衙门内已往缴税的凭证和各种买卖登记的名录来计算他们的产业大小。

分出来几个等级,给他们提供相应的大唐钱庄三年无息贷款的等级,并免去两年商税,其所在固定店铺被冲坏,会帮他修好。

如愿意继续挥商人的特殊性,在重建过程中帮忙流通、筹备物资,河北道北部各种特产会给予他一个售卖权。

至于有的商人以前通过各种手段少缴税,以致于他得到的无息贷款的等级下降,跟他的实际情况不符,张小宝不管,谁让你偷税漏税?

好在商人们比学子聪明,即便有这样的存在也不会傻了吧唧的提出来,偷税漏税是要吃牢饭的。

各方补偿方案定下,不再继续担心的各行业之人开始听从命令忙碌起重建事宜。

他们不知道钱财最终谁出,是洛阳,还是长安,或者是张王两家,他们只期待重建工作快点完成,新的一年到来。

“咱们真不出钱?”王鹃与张小宝回到衙门,先安顿好拣来的孩子,坐在严正的书房里商议事情。

“不出,既然小贝说她垫付,就一定要用他们的零花钱,回京后由他们跟李隆基去要,李隆基要是不给,那就是他们自己埋单。”张小宝尊重自己弟弟妹妹们的决定。

王鹃见张小宝一副认真的样子,无奈地摇头:“那他们的钱估计全没了,百万来贯,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赚回来。”

张小宝也知道弟弟妹妹们的零花钱有多少,他们读书读好了有奖励,逢年过节有礼物,还给柳儿他们的商业集团作‘形象大使’,家中做出新的零食和玩具,觉得能赚钱,也投资开店,学来的各种儿歌写好,印成书,卖到有孩子和将要有孩子的人家,给哥哥姐姐分出一半版税。

甚至是在长安状元楼的门脸左边一点租下来一块地方,雇两个厨子,专门制作又糯又软还带点甜味的儿童餐,该交的费用一点不少,还钻了状元楼的空子,状元楼的掌柜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卖儿童餐的地方能如此赚钱,感叹主家的神奇,因为宣传的话是‘状元,从孩子开始’。

就这样,小贝九个人攒下了不到一百三十来万贯的零花钱,按照补偿的条款,估计一次便能掏空。

当太阳落下又升起的新一天到来。

老柳树村中的小孩子们在阴霾过后的阳光下开始努力工作了。

‘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计划已经进入制作环节。

看着一个个娃娃的雏形产生,小贝的脸上除了认真,还有一点点的不舍,小远等人也是埋头苦干。

昨天晚上他们收到了来自哥哥姐姐的消息,同意他们使用自己的零花钱垫付,并估算过花消的大小,差不多与他们的储备相等。

小贝把草籽仔细地按进娃娃中,添一点锯沫子和稻壳,再按新的一层草籽,显得非常虔诚,边按边跟小远说话。

“完啦,我们变成哥哥和姐姐说话时提到的无产阶级了,如果我们回长安找皇上伯伯要钱,他不给的话,就得由我们来埋单。”

小远的情绪也比较低落,钱啊,身为一个孩子,赚点钱容易吗?同时心中又觉得憋屈。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把我们骗来,抓人不说,还让我们掏钱,真会选人啊,整个大唐,千千万万的孩子,也就我们能出得起这笔钱,以后咱咋生活?”

“其实咱们一直没用过那笔钱,可为什么我还是心疼?”小贝想了会儿,现了这个问题,一百多万贯的零花钱,放在钱庄和花掉,似乎对他们九个人没啥影响,但就是开心不起来。

负责统筹的小海把数据整理好之后,凑过来:“快点做,万一钱不够,正好这批运到京城卖掉,钱对我们来说的作用就是眼前,当我们想要自己做主时,能拿出钱来,只不过这回拿的太多。

手上暂时没钱,再遇到事情,想拿也拿不出来,我们在展现了一次我们的自主权之后,少了继续体现自主权的机会,所以才难受,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想办法多捞钱。”

小海的一番分析让小贝等人懂了,有钱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不需要与长辈商量,更不用看其他人脸色,只不过这次太理直气壮了,距离下回不知道还需要攒多长时间。

小贝情绪低落地时间装草籽,不小心被稻壳在指头上扎破了一点,低头把手指头允嘴里生闷气,过了一会儿,抬头说道:“我现一个事情。”

其他八个人望过来。

“我们来巡查弘农县,因严正的关系,弘农县受灾了,他自己得到了不少钱,百姓损失了,那……凭什么我们只负责给百姓拿钱,而不能去抄他的家?还有谁跟他狼呸为奸?”

“狼狈为奸。”小远。

“领会精神,是不是?凭啥?”小贝气鼓鼓。

其他八个人恍然,自己等人是来巡查,不是专门过来散财,虽然就算让自己等人过来花钱,自己也会花,但结果相同,目的却不一样,只花钱是只花钱的说法,巡查自有巡查的说法。

“也就是说我们的权力和义务不成正比,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张虎这个相对来说年龄最大的孩子出声了。

小贝重新焕了精神:“是滴,我们要继续抓人,是我们的权力,哪怕是哥哥姐姐也不能随便剥夺,就算是抓到的人一文钱也吐不出来,那也是我们行使过权利,现在我好受多了,抓人。”

其他几人同样高兴起来,开始分工安排侦察、抓捕事宜。

围在他们身边干活的孩子们,小的只知道他们拿出来钱了,具体没有一个概念,接近十二岁的大孩子却是听懂了。

知道眼前的九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竟然拿出来一百多万贯的钱,并且全用在了自己的家乡。

一百多万贯,对于十来岁的孩子也没有个具体概念,但他们知道,如果自己有一百多文钱,突然有一天全没了,那会哭死。

但听九个孩子的意思,他们在乎的不是花掉多少钱,而是钱怎么花的,弄清楚了原因,一百多万贯,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

大孩子们无法理解,但他们却明白,自己跟张王两家的孩子不能比,当自己为损失一点钱而难过时,人家想的是另一回事儿。

护苗队的大人也跟在旁边听,听着自己的小主人们在那里谈论的内容,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这便是主家的孩子,无人可比,不问钱多少,只论用之道。

小贝九人忙着安排人去抓坏蛋,要寻求一下心理平衡,可是,还不等他们主动找到别人,就有人先找了过来。

有三个人从铺好板子的铁索桥上过来,对岸留下三匹马,显然是害怕马走在桥上会掉下去。

三人中一人挎刀,小贝九人一下子便认出那是手戟,或者说是日本人叫的协差,记得这么清楚是哥哥曾经说过,现在很多以后或许会宣扬文明就餐用餐刀的民族还在用手抓,却不知道我们早就有了餐刀,所以我们不应该和他们争执饮食文化,因为他们不配。

于是为自己民族饮食文化而感到骄傲的小贝等人,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至少有一个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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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地泞,流水声声。

贝人停下手活计,目光放在后来的三人脸上,凝视。

人此时对日本人比较敌视,谁让日本人在河南道一溜码头弄出的那个买卖货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人既恨自己大唐的官员经受不住勾引,又抱怨日本人的奸诈,至于哥哥姐姐对日本正在实行的亡国策略,那不叫奸诈,叫智慧。

对面身配解刀的日本人自然不是迷路之后无意走到这里。

当发现个孩子都在,眼睛先是一亮,接着便想靠近。

可惜这个愿望暂时不能实现。

“什么人?站住。”日本人离着张小贝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便被人拦下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再也看不到张小贝个人了,在他和张小贝人间的地方被护苗队的人给占据。

日本人诧异了一下,挺挺胸,道:“我滴,想要过去,说话滴找他们。”

“说人话。”护苗队拦日本人的这个人眉头皱皱,又冷笑一声:“你滴想要见我的主子,我滴就得给你让路?”

日本人这才想到,刚才跟一帮小孩子玩的张小贝等人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的,只好把目光放在拦他的人身上,解释道:“我有重要事情,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那……。”

“耽误了也就耽误了,你的事情重要不重要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事情是否重要,现在你明白哪个最重要了?”

拦他的人说出一段绕口令般的话,把日本人说的直咽唾沫。

“知道知道,渡边十一郎有要事求见张大人。”日本人终于是低头了,因为他明白,想要去骗小孩子得先过大人的关。

“等着。”拦他的人依旧冷脸,让其站在原地,他自己则转过身,慢悠悠走到张小贝面前:“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求见。”

贝扭头看其他八个人,八个人回了她一个一副你做主的表情。

“啊,知道了,本官要事缠身,待半个时辰后领其来见,嗯,去吧。”小贝端端架子。

旁边一同陪着玩的孩子们好奇地看过日本人,有一年岁大点的,向小贝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缠身?”

“我的娃娃还没做完,等我把手头的娃娃做好,换身衣服再见他。”小贝指指她做的那个娃娃。

“那让人继续等,不好吧?”这孩子小声嘀咕。

“咋不好?我是谁想见就见的?我是官哎,朝廷三品大员,要不是想弄清楚他过来干啥,我累死他他也见不到我,一会儿我把官服穿上让你看看啊,可惜你不能穿,要不我就送你一套了。”

贝这时懂得展现身份了,连说带比画给人介绍自己的地位。

“好,好看吗?”嘀咕的孩子向往地问道。

“紫色的,绣个大花,开枝散叶的那种,我悄悄告诉你哦,其实我的衣服上不可以有带枝叶的花,那是人家二品官的,可我喜欢啊,就让人绣了一个,谁让皇上伯伯不给我发官服的。

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皇上伯伯可抠了,从来不给我家东西,就算给一次,也要几倍拿回去,上次请吃饭,我吃他一个四头鲍,他第二天就管我哥要走一对天鱼翅,那大鱼翅,一个就够我吃半个月,多亏我家海上船多,你说我容易吗?”

贝开始说李隆基坏话。

那孩子猛点头,深表同情,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四头鲍,什么是天翅,但想想也能明白,吃半个月的东西比吃一顿的贵,而且还非常好吃,咽咽口水,给出主意:“下次找你吃饭,你不去。”

“不去他该要也一定会要,哎呀,我才想到,咱这离海远,平时吃不到海里的土产,我让人多运点来,一起吃,先说好,没有四头鲍啊,人太多啦,我等会问问我哥,实在不行就小点,但最少也是十二头的,我说的是干鲍,一斤十二个。

海带给你们多留点,平时吃着玩,就是昆布,还有海苔,便宜,我家在积利州种的,等秋闱完了,跟我哥回积利州,我让人给你们捎漂亮的贝壳。”

贝突然想起身边的人未必能吃到那么好的东西,于是想尝尝,又怕伤人自尊,把好东西说成土产。

这孩子有点不好意思,可又架不住诱惑,只好点头:“那好吧,我们也请你吃柳蘑。”

“一言为定。”小贝伸出小拇指跟对方拉勾。

比起小贝这里的要事缠身,渡边十一郎则感到度日如年,焦虑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似乎不曾移动分毫。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挨过了半个时辰,正要开口,方才拦他的人先说话了。

“站好别动,搜身。”

渡边十一郎还真不敢动,任凭别人把他的解刀拿走,又把他从上到下摸一遍,最后张开嘴让人看牙,跟挑牲口一样折腾一番。

“禀小贝小娘子,日本人,渡边十一郎请求觐见。”搜完了渡边十一郎的身,护苗队的人朝张小贝的所在扬声喊道。

贝此刻已经换好了衣服,找了一把柳枝编的榻子,倚在那里,淡然道:“传。”

旁边的孩子突然发现,现在的小贝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嘻嘻哈哈的跟邻家的妹妹或姐姐似的,现在小贝怎么看上去那么陌生?脸上的表情不同了,声音也不同了,甚至是倚在那里的姿势也变了。

就好像糯糯的米糕变成冰冷的石头一样,让人不敢亲近。

其他八个人的神态和表情看上去也同样如此。

渡边十一郎感受到了压力,小心翼翼地往前凑,等到了十步远的地方,旁边有人再次把他拦住:“就在这里回话,低头,不准乱看。”

贝坐的榻子垫高了,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耷拉着眼皮,声音从喉咙里往外挤:“下面何人?”

渡边十一郎想骂娘‘你个小丫头崽子,刚才你没听到啊?还问。’

想归想,他却不敢说出来,甚至表情都不能有变化,低头看地,恭声回话:“我是渡边十一郎,来自日本,有要事相商。”

“嗯!”小贝用鼻子拉了一个长音,眼露疑惑,看向旁边人:“日本?”

“回小贝小娘子,日本是个国,始居于岛,从积利州、河南道或者是山南东道出海,经月余可至,船不同,远近不同,耗时略有不同。”旁边有人给介绍。

渡边十一郎在下面听着,肺差点没气炸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小贝会连日本都不知道,分明是在埋汰人嘛。

贝眼皮继续耷拉:“哦!偏远之岛国?可有教化?识知礼乎?”

“有、有吧?”刚才给介绍的人,语焉不详道。

渡边十一郎懂了,张小贝在挑毛病,说自己没有行大礼。

他也知道,他确实应该改一下称呼和礼节,毕竟他所在的日本现在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他见大唐官,当行正礼。

但渡边十一郎觉得别扭,让自己一个大人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低声下气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又不是面对张小宝,人家哪怕岁数也不算大,但人家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你张小贝何德何能?还不是仗着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姐姐吗?

挺了几息,考虑到有要事欲办,渡边十一郎终于是无奈地跪下,又说道:“外民渡边十一郎,拜见巡查使。”

“渡边十一郎?这个名字不好,也罢,本官大度,不欲追究,抬起头来。”小贝可没有什么体现大国风范的想法,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让她欺负的日本人,本着能过一次瘾就过一次瘾的宗旨,使劲用身份压人。

渡边十一郎心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抢着来呢,原还大算过来就骗,骗完立即回去显摆,如今可好,先把脸丢了。

当然,如果对方换成一个大人,还是大唐三品官,那也算不上丢脸,很正常的身份不对等,问题对方是个小屁孩儿,当真是憋屈万千,知与何人啊。

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渡边十一郎缓缓抬起头,他不敢抬的太快,怕被人误会他欲对张小贝不利。

待抬起头看到张小贝的一刹,渡边十一郎却是倒吸一口气。

从未见过张小贝人的渡边十一郎在来之前已经在心想过个人的样子,方才离远的时候也有点印象,那时感觉很平常,跟邻家的孩子一般,在那里与其他小孩子玩耍。

然,此刻对方换过衣服,离近再一看,却变得不同了。

当先就是一股富贵的气息迎面压来,但见个孩子身着紫色衣袍,边穗挂丝,靴口纹金,玉戴横腰,左悬金銙,内镶玳瑁深,右卡七翠銙,雕盘珠珍,袍色暗光痕,不见横竖分,隐有团花簇,枝绽云波粼,男是梁冠翅微颤,女有霞展凤飞禽,腕绕翡镯红似血,脖环沉香幽尘馨。

如果渡边十一郎是与张小宝、王鹃同个地方来的,一定会大喊一声‘卧槽,太他妈有钱了’。

好在渡边十一郎是跪在地上,不然非被小贝个人身上的金钱威力砸倒地。

等再仔细一看,渡边十一郎又被小贝的容貌给镇住,小贝遭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渡边十一郎就深深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明、道不尽的可爱。

贝没有用任何的化妆品,哪怕她家的化妆品店风靡大唐,不是化妆品对人体有害,她家的化妆品全是纯天然的东西,只不过是她用不着化妆品。

渡边十一郎眼的小贝是,粉颊柔柔嫩如水,朱唇皓齿露樱缀,鼻直皛皛前轻翘,眼含秋泓凤黛眉。

纯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一点其他多余的动作就会被当场击杀,渡边十一郎真想冲上去,抱起张小贝使劲亲上两口,实在是太可爱了,自己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定得藏好。

‘老天啊,你何其的不公啊,张小宝和王鹃已经厉害成那样了,你怎么还给他们一个这样的妹妹。’渡边十一郎在心骂天。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那样传了,说是张小贝个孩子能得到大唐皇帝的宠爱,据说凡是被他们个孩子逮到的官员,先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罪,你让他们生气了,就是不对,无罪也要降三等。

不管大唐的皇帝,就算是换成自己也会如此决定,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错吗?他们怎么不找别人麻烦,非要找上你?

渡边十一郎这样想着的时候也发现了个孩子身上的穿戴逾大唐官制,换成别人如是穿,那可以用来作以要挟,‘如果你不答应什么事情,我就想办法举报你,尤其是小贝,你敢戴凤冠,最轻也是掉脑袋’,但渡边十一郎非常明白,举报小贝个孩子一点用也没有,真要是费劲心机找到举报的门路,一旦举报,最先被抓起来的保证是他自己。

一时间,渡边十一郎心是五味杂陈,目光在张小贝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嘴微张,不知说什么才好。

比起渡边十一郎心这么多的想法来讲,柳树村和被带来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他们只觉得小贝个人变了,变漂亮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那衣服真好看,可惜小贝说了,自己这些人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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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十一郎,名字太长,不好听,本官赐你一名,边一,好叫又好听。”在渡边十一郎打量小贝的时候,小贝开口说话了。

一开口就给人家改名,那语气似乎不容别人反驳,未等渡边十一郎答应,小贝又开口了:“边一,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渡边十一郎一肚子委屈,他很想辩驳一句,说自己的名字不可更改,又怕前面高高在上的小丫头愤怒之下让人砍了自己的头,对于小孩子来说,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希奇。

渡边十一郎忍了,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想着来时琢磨好的事情,回道:“张大人,外民有几件事相问,不知可否告知?”

贝听了渡边十一郎的话,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出声,说出的话让渡边十一郎差点没吐血。

贝亲切地问道:“边一,你想不想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本官这里有材料,可以便宜市与你,你拿回去在日本销售,保你富贵。”

‘要买我东西?’渡边十一郎见张小贝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犹豫了下,问道:“什么自己的娃娃?多少钱?”

“种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娃娃,别人种地,我们种娃娃,就是这个,来人啊,把柳树村下民做的娃娃拿过来。”小贝还是那么端庄地坐着,对旁边招招手,同时还眨眨眼睛。

旁边的内院当然明白怎么做了,几步走到柳树村村子留守的一个孩子面前,非常和气的先小声解释:“小贝小娘子现在是官,做样子给那个渡边十一郎看,小娘子说你们是下民其实是保护你们,以免渡边十一郎以你们为要挟,拿个娃娃过来,小贝小娘子会帮你们卖出天价的。”

被内院之人要娃娃的孩子使劲点点头,把手上的一个娃娃递过来,等着内院的人离开,这才露出笑脸,刚才听到小贝说‘下民’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天地都冷了,先前还拉勾了呢,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好遥远好遥远。

原来是做样子给日本人看,小贝没变,还是那个小贝。

“我就说嘛,小贝是假装的。”这个女孩子小声地对旁边的孩子说道,院刚才的那番话迅速在小孩子们当传播起来,只不过渡边十一郎听不到罢了。

渡边十一郎只看到张小贝对着周围甜甜一笑的样子,那一笑让他觉得张小贝更加可爱,两个浅浅的酒窝把张小贝衬托的调皮又天真。

孩子们一个年岁较大的则是叹息一声道:“当官真不容易,尤其是当一个像小贝一样的好官,怪不得村正爷爷对小贝他们的态度不一样。”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村正爷爷可是举人,对其他官员都看不上眼,小贝妹妹一来,村正爷爷就变了,还愿意去县城帮忙,柳芽姐姐,你说小贝妹妹来的时候,那些她的手下,趴在铁索上不难受吗?”

一个比先前说话的女孩子年岁稍微小一点,十一岁左右的男孩子问道,他其实很喜欢小贝,想和小贝玩,能天天在一起玩就更好了,如果长大能娶小贝当妻子,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可惜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据说小贝以后的男人是旁边的王小远,一个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男娃子,最主要的是,他是王鹃的弟弟,谁敢抢他的媳妇,那真是活腻味了。

先前说话的女孩子不知道旁边男孩子的想法,顺着话说道:“应该会难受吧,可他们是护苗队,就是三水县张王两家的亲卫,听说是我大唐最厉害的队伍,是鹃鹃姐姐最后的底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一声令下心如铁……。”

“兵出必溅血。”近前几个孩子同声喊道。

这是流传在民间最多的话,不仅上过学堂的孩子知道,大人们也能说上两句,全话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鹃鹃炮舰逐浪破,列队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苍鹰翱翔气球多,遮天赛云罗,大漠苍苍岁难琢,回首家乡月,杀敌无尽旌旗夺,含笑人道魔,谁在明朝谁在昨?青山响军歌,一声令下心如铁,兵出必溅血。’

“是哦是哦。”那个男孩子点头应道:“有人要完啦,听小贝妹妹说,这一次出动了两个加强的番地铁骑营,鹃鹃姐姐把兵派来了,绝对不是闹着玩,要死人的。”

渡边十一郎也听到了孩子们高喊的‘兵出必溅血’,不由得一哆嗦,再看张小贝让人送到面前的‘娃娃’,小心地问道:“张大人,此物如何种呢?”

“浇水。”小贝笃定地说出两个字,那意思她没有骗人。

“那又是怎么卖?”渡边十一郎看出来了,张小贝想要赚点零花钱。

“一千贯。”小贝伸出个指头。

“多少?”渡边十一郎大喊一声之后连忙捂嘴,怕吓到小贝,又放低声音:“这玩意值一千贯?”

贝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微微颔首:“不值吗?我做它手都扎破了。”说话间,小贝还把那个指头比画给渡边十一郎看,小嘴一瘪,眼眸带雾,给人的感觉确实很疼。

渡边十一郎看到小贝的表情,就觉得心一痛,再看那个‘娃娃’,一时间觉得一千贯似乎真不贵,这可是人家小贝自己做的,手都扎破了呢。

“那你说值多少钱?”小贝不知道渡边十一郎咋想的,追问道。

“最少三千贯。”渡边十一郎伸出三个指头,瞬间,他感觉到了恍惚,好像是自己的女儿做了一个娃娃送给自己,还把手扎破了,心生出一种想法,别说是一千贯,如果能够到星星,把星星摘下来送给女儿也可以。

贝不清楚自己的打扮和表情多么迷惑人,听到渡边十一郎说三千贯,笑了:“卖你了,这下给村子修路的水泥钱有了,原本我还打算回京城卖给皇上伯伯,拿钱,我们就两清了。”

渡边十一郎伸手如怀去掏钱,他认了,谁让自己嘴贱非说三千贯呢,说出价钱又不买的后果可以想象,数出张上面写有‘值钱五百贯’的大唐纸币,递给旁边的人,并把手的娃娃攥紧,琢磨着回去要好好种,不种个天翻地覆的都对不起这钱。

娃子们震惊了,三千贯,扎一辈子娃娃也赚不到啊,小贝果然是小贝。

贝把钱拿到手上,仔细地验证了一番,是真的,这才交给哥哥小海,让哥哥帮着保存,转过头来,对渡边十一郎问道:“外民边一,你刚才欲与本官说什么来着?”

渡边十一郎没想到刚才小贝还‘我,我’的,这一眨眼又变成‘本官’了,翻脸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再摸摸怀作为活动经费的钱,渡边十一郎压下心其他纷杂的想法,开始按计划骗小孩儿。

“张大人。”渡边十一郎深吸后气,说道。

“嗯!”小贝的眼皮又耷拉下来了。

“外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告知,闻,节度使张大人一直推崇经济事经济了,政治事政治了,军事军了,然,此番带兵前来,岂不是已军政辖经济?”渡边十一郎知道张小贝能听懂,想看张小贝怎样回答,然后好继续拿话来套。

贝确实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却不了解哥哥和姐姐的想法,不能随便说,给人留下话柄,她现在代表的是大唐的声誉。

几个同样听清楚的小孩子着急了,怕小贝不会说。

只有小远八个人不担心,他们相信小贝可以处理。

果然,小贝眼珠转转,做样子咳嗽一声,说道:“我们一直强调,各事各了,并为之进行不懈的努力,众所周知,我朝在经济、政治、军事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对此,我朝愿意坚持、巩固。”

渡边十一郎听到小贝的话,觉得十分别扭,与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不一样,略微琢磨后,又问:“可是现在你们并不是各事各了,为何呢?”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朝从未改变进步的初衷,对各方面的协调工作从未改变过,相信今后会越做越好。”小贝一脸真诚的表情。

“好……吧!”渡边十一郎对这个问题放弃了,换一个问题,打算离间:“张大人,据外民所知,与大唐相邻的新罗如今已经无法摆脱大唐的控制,我说的控制不是上国对属国,而是民生方面。

大唐占了新罗的地种白叠子,新罗无粮自出,只要大唐一断粮食,新罗将饿殍遍野,这是否有违当初你们与新罗合作的初衷,还是当初大唐就如此打算的?”

渡边十一郎问完,眼睛紧紧盯着张小贝,他不相信,一个小屁孩能不出错。

贝的眼睛左右动着,她在努力回忆哥哥和姐姐说话抬杠时的话,哥哥喜欢在坑人的时候还装成大义凛然的样子,姐姐就总是笑。

光阴的流逝好像突然间变慢了,小贝想了十几息,给人的感觉似乎过去了半个时辰还多。

终于,小贝的目光重新落在渡边十一郎的身上,小手缩进袖子攥成拳头,在心给自己鼓劲儿‘聪明的小贝可以做的更好,小贝是三品大员,是能够去含元殿参加朝会的,不能给大唐丢脸’。

如是自我暗示了一番,小贝的目光充满了自信,再次咳嗽一下,对渡边十一郎说道:“大唐和新罗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是和睦的邻居,大唐的百姓是伟大的百姓,新罗的百姓是伟大的百姓,两个有着伟大百姓的伟大的国家,一直以来,和谐共处。

近年来,大唐和新罗展开了更多项目的合作,取得了让人欣慰的成果,两国相互帮助又互相促进,在经济、军事、政治等领域多次携手,一同进步。

两国百姓的友谊,也在一次次合作逾发牢固,我们要相信,在两国百姓和皇室一致的努力下,未来会更美好,新的篇章正在谱写。”

贝话一出口,登时震撼全场,小远八个人一副‘我就知道小贝能行’的表情,张王两家的内院则是把胸挺的更高,其他的孩子们满眼小星星。

渡边十一郎却是懵了,以前有人说大唐三水县张王两家的孩子们厉害,他还不相信,此刻他彻底服了,妖孽呀,谁教出来的呢?比起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其他的孩子该去投河才对。

“边一,还有什么问题?”获得了胜利的小贝美滋滋地询问。

渡边十一郎无奈地摇摇头,示意没有了,如果刚才小贝回答的不好,他会继续问,但现在他看出来了,问啥都没用,小贝已经尽得传说的外交辞令的精髓,估计整个大唐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得上她的,毕竟大家不习惯这样说话。

一时间,渡边十一郎看向小贝又延伸恍惚了,这丫头咋就这么招人喜欢呢,真是可爱聪明又伶俐。

恍惚间,渡边十一郎就要起身过去抱小贝亲一口,他刚一动,就听到一声断喝:“别动,再动一下…死。”

渡边十一郎顿时清醒过来,四下看看,护苗队的人俱是一副警惕的模样,只有张小贝旁边站着的两个人给人放松的感觉。

可就是这两个人给渡边十一郎的压力最大,他距离张小贝十步远,他有信心在做出对张小贝不利的举动的时候,他身后和左右的护苗队的人无法阻止他,十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一息时间都用不上。

但不知为什么,站在张小贝身边的两个人,给他一种他敢动,马上就会死掉的感觉。

压下冲动,渡边十一郎眯起眼睛在张小贝身边的两个人身上打量一番,终于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两个人的左手戴着厚皮的手套,别人身上有长枪有两把短枪,此二人只有一把短枪。

别人的短枪放在腰上,他们两个的枪插在腿上的枪套,其他人的枪给人一种平滑的感觉,他们两个的枪左右各多出半个圆。

‘什么意思?’渡边十一郎暗自琢磨。

坐在上面的小贝丝毫不在乎渡边十一郎的动作,显得非常淡然,她知道渡边十一郎根本无法伤害到自己,十步的距离,又身边的两个人在,那就是咫尺天涯,是生命无法跨越的鸿沟。

见渡边十一郎愣神,小贝微微一笑,说道:“让外民见识一下。”

远拿出一枚硬币,上面有一个‘伍’字,代表了五钱,曲指弹出。

‘叮!’的一声长响,硬币翻转着飞上天。

渡边十一郎明白,对方要拿枪打硬币,他立即一边用余光看着天上的硬币,一边盯住张小贝左边跨出一步的人腿上的枪。

硬币反射着阳光下落的时刻,只听到‘梆’的一声响,渡边十一郎余光的硬币消失不见,他的眼睛则是睁的更大,死死地盯着那个人腿边的枪,掩饰不住的震惊显露无遗。

“怎么开的枪?”过了好一会儿,渡边十一郎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大声问道。

如果不是天上的硬币消失不见,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腿边飘起来的一缕烟,他真会以为对方根本不曾动过。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小贝美美地笑了。

远八个孩子也是一副神秘的样子,只有他们知道这两个人的本事,是哥哥姐姐派来保护自己的最后一步。

两个人用的是手工打造的左轮手枪,打造出上千把左轮枪,才可能挑出一把好用的,两个人更是万里挑一。

哥哥姐姐说过,两个人的反应速度估计在零点一秒,这是遇事临时反应的时间,然后开枪,用手去拨推撞针,这个速度相对哥哥和姐姐自己的速度来比的话一点点,所以估计在零点零三秒,因为姐姐说,哥哥的速度是零点零四秒,她是零点零五秒。

也就的速度为,从两个人发现危险,在无压力直接击毙训练后的选择情况下,然后开枪、收枪的总时间一共是零点一三秒,所谓的无压力直接击毙就是指不用考虑打的人是不是真的要对被保护的人不利,也不用考虑被打的人的身份。

这间省略了一个二次判断校对的时间,而这个时间非常的宝贵,通常是零点三秒到零点四秒。

所以根本不用怕渡边十一郎突然发难,那十步的距离可是超过十米的,就算跪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变成蹲身起跑,再跑十米的距离,一秒能完成?那么长的时间两人来一个二次判断都足够了。

渡边十一郎哪晓得那么多的‘科学’依据,他只知道看不清楚对方怎么出的枪,印象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闪光,又好像没有,怎么可能呢?

贝显摆过了,高兴地对渡边十一郎吩咐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你退下吧。”

‘退?不能退,退了岂不是白来了。’渡边十一郎想着,老实地跪好,真老实了,他可不想看那人身边烟雾一起,自己挂掉,重新跪好的渡边十一郎发现自己的膝盖似乎不那么疼了,很神奇。

“张大人,外民还有一事要说。”渡边十一郎有点理解吐蕃当初被王鹃领兵杀得血流成河的憋屈了。

“速速道来。”放松下来的小贝拿出一个被炒裂口的糖炒大榛子,放在嘴里‘喀吧’一声咬开,吐掉壳之后香香地吃起来。

渡边十一郎看张小贝吃的香,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他懂,张小贝几个孩子吃的东西绝不一般,尤其是零食,很可能是他们吃的东西大唐的皇帝也吃不到。

轻轻摇摇脑袋,抛开这种与目的无关的想法,渡边十一郎决定来点现实的东西。

“张大人,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个钱财而已,只要您能放过沿海日本的市货船,我给您这个数。”渡边十一郎竖起一根手指头,是食指,不是指,否则张小贝会把自己的小手枪掏出来亲自嘣了他,威力小点,多开几枪也会要人命。

贝看到渡边十一郎的那根指头,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似的,双手在一起搓搓,腼腆地说道:“真的?你要是给我一亿贯,我就想办法帮你说服哥哥和姐姐,不找你们日本人的麻烦,但我们的官员还要收拾,小远你说呢。”

远也无法继续保持淡定,既不想因钱财而改变初衷,又舍不得钱,很为难,最后咬咬要,跟着说道:“一亿贯到手,我也帮忙去说,保证没问题,你们日本人的性命和货物都不会出差。”

渡边十一郎在小贝说出一亿贯的时候就已经迷糊了,再听小远的话,他很想告诉对方,你给我一亿贯,货和命我都不要了:“不是一亿贯。”

“那是多少?一千万贯?好吧,一千万贯就一千万贯,我可以保证不抓你们人,货物也不去管,至少我不出手,你们的人会安全。”小贝有点失望,盘算了一下,一千万贯就是一百亿钱,这数还算可以了,勉强接受。

“也不是一千万贯。”渡边十一郎声音非常低。

“你说出来,多少?”小贝不耐烦了。

“一成干股。”

“一成?去年你们赚多少钱?”小贝问。

“三百万贯,有铜,有硫磺,有白银,还有大量的非常珍贵的海产品,其实整个日本的货物,基本上都由我们来卖。”渡边十一郎报出钱数。

贝的脸色随着渡边十一郎的话,变得越来越难看,虽然无论她什么表情让人看着都非常可爱,但她的气愤却也依旧能让人清楚。

等渡边十一郎的话说完,小贝已经变得面沉如霜,本来就漂亮的小脸更端庄了,大大的眼睛也不眨了,长长的睫毛翘起来,就那么盯着渡边十一郎看。

直到把渡边十一郎看的心虚,小贝才一拍柳椅的扶手,愤怒地质问道:“也就是说给我们的好处从毛利算,最多也只有三十万贯是不是?”

“三十万贯不少了,我日本一年的那个财政收入才有多少钱?这还是大唐有钱了,换成以前,三百万贯我日本一年也收不到。”渡边十一郎辩解着。

贝使劲抿了两下嘴:“你这是对我们的侮辱,红果果的侮辱,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了弘农县拿出去多少零花钱吗?一百三十多万贯啊,修路修河堤,赔偿百姓的损失,建商铺,做什么不用钱,你拿三十万贯打发叫饭花子啊。

我们对你那么信任,又说帮你保存货,又说帮你保人,你呢,就用这点钱来侮辱我们,就这样伤害了我们幼小的心灵。”

渡边十一郎听着小贝的话,想着话里的意思,再一次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也不过来,果然像别人说的那样,张王两家的人贿赂不起。

渡边十一郎心对李隆基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太圣明了,怪不得把个孩子给弄成大官,巡查大唐地方,不仅仅是因为个孩子聪明到妖孽的程度,更主要的是他不怕别人用威胁和贿赂的手段来对付个孩子。

人家护苗队的装备和特殊的两个人的开枪速度,谁敢威胁谁就是想死而没有好办法,再听听人家小贝的话,光是零花钱就能拿出去一百三十万贯,三十万贯对人家来说是侮辱,他们巡查到的地方谁能不怕?官员贪污受贿那点钱还不够贿赂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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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渡边十一郎,试图向本官行贿,来人啊,给本官抓起来。”

在渡边十一郎心想事情的时候,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的小贝不干了,直接下命令抓人。

贝很生气,刚才还以为是一亿贯,自己家里也抽调不出来一亿贯,只有三个办法能筹集到。

一个是把所有家产业卖掉,那样能得到三亿多贯,但那不可能,军事方面的东西不要了?实验室不要了?各地方形成的产业链不要了?自己家的房子珠宝都不要了?

第二个办法是哥哥以自己的身份向全大唐商人筹集,相信哥哥登高一呼,别说一亿贯,十亿贯也能筹到手,如今的大唐不比以往,生产力已经比较发达了。

其三则是哥哥动用大唐钱庄,那里有钱,很多很多,但那可能吗?哥哥才不会碰大唐钱庄的钱,大唐钱庄的借贷以及投资全是给皇上伯伯赚的钱。

除了这三个办法,就算是大唐的国库也拿不出一亿贯,别看因为自己家推行的政策和打动的生产力改革让国库的收入超过一亿贯,可国库的钱得花呀,哥哥和姐姐还讨论过这样的事情,反正自己听不太懂,只知道哥哥想要花很多钱来进行建设基础,姐姐不同意,说是不可以采取什么赤字经济策略,因为生产力还不够先进,对外掠夺还太少。

反正就是一亿贯很多啦,这个渡边十一郎居然让自己白高兴一场,哪怕是一千万贯也行呀,居然敢骗人,说是一成干股,每年才能赚三十万贯。

分明是骂人嘛,欺负自己没见过三十万贯咋滴?太气人了,耍小孩子是不对滴,欺负小孩子是有罪滴。

当然,小贝绝对不承认自己生气最大的原因是刚才以为是一亿贯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有点丢人,结果人丢了不说,钱又没了。

渡边十一郎哪晓得面前高高在上的孩子是如此心思,见张小贝翻脸抓人,登时急了,事情没办好,再被抓了,港口的货怎办?那几乎是今年本国的所有希望啊。

“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又没说是一亿贯,是你们自己认为的,你们也不想想,我日本上哪里弄一亿贯?一千万贯也拿不出来呀。”渡边十一郎不敢反抗,只能大喊。

“你还敢说,没有一千万贯,你找我们行贿?把我们当成什么啦?推下去斩了,离远点,别让我看见血。”小贝见渡边十一郎又一次提起刚才的事情,越发气愤。

渡边十一郎被人押着朝河边走,不想死得如此窝囊的他只好用出最后一计,‘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

贝听到笑声,觉得遇到的情景有点熟悉,扭头问小远:“小远,我感到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故事里,姐姐讲的春秋、战国,还有三国的故事都有现在的情况,出使的人遇到被杀头的时候,就大笑几声,最后活了下来,有的还达到了目的,凡是没活下来的,姐姐说,故事里没写。”

远本打算把几个故事都说说,见渡边十一郎快被杀了,怕时间不够用,只好简短一下。

贝眨眨眼睛,想起一个情节了,于是连忙对着被押出去几十步的渡边十一郎喊道:“你为何发笑?”

喊完之后,对比一下故事情节,觉得有出入,又吩咐道:“来人啊,把渡边十一郎押回来,本官有话要问。”

渡边十一郎就这样又回来了。

“边一,本官问你,为何发笑?”小贝眨动着眼睛,盯住渡边十一郎问,神色隐有期待。

渡边十一郎原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成想居然又被带了回来,觉得自己的计策成功,他还不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和小贝听到的故事的不一样,小贝就要很失望,还会杀了他,是的,小孩子的想法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你跟他们讲不出道理,这是也为什么大唐的官员那么怕小贝。

尽管渡边十一郎猜不出小贝把他放到了故事的事情,可他也清楚,眼下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他希望张小贝能如先前说出传说的外交辞令一样的聪明,能够理解他的话。

为了活着,渡边十一郎鼓足勇气,抬起头与张小贝进行无畏地对视,看到的是张小贝期待的目光,他不知道小贝期待的是他能按照故事情节走,如果知道的话,他可能宁愿憋口气儿把自己憋死,毕竟把生死与故事关联在一起是很悲哀的。

他只知道,眼前的张小贝不是那个想象随便欺骗的孩子,得慎重对待,必须的。

心飞快地组织了一番,渡边十一郎开口道:“我一笑大唐官员无气量,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是为常,何如钱财为小可,一句不同断魂殇?”

“是极是极,和故事里说的一样哈?”小贝先是点头同意渡边十一郎的说法,又小声问小远。

她明白渡边十一郎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两国交兵都把不斩来使作为常态,难道为了一点小钱,就起了冲突而要杀人?

远跟着点头:“意思差不多,听他继续说。”

贝又问:“那二笑呢?你笑了三声。”

渡边十一郎微微松口气,有张小贝的话,说明暂时还能活,低头沉吟片刻,道:“二笑,二笑周礼今时忘,不教对错只用强。去命无非头点地,夺志岂有为刀枪?”

“很好,不错。”小贝继续赞同,渡边十一郎的意思是说,自己忘了周礼,也就是想不教而诛,杀人简单,头点地而已,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其志,自己能杀他一个,难道能杀光所有日本勇士?

远也同样点头:“不错,渡边十一郎,真难为你了,居然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我家的军队,哦,是我大唐的军队就是这么干的,所有人都要会识字,将军死了营长替,营长死了队长顶,队长死了伙长上,伙长死了有什长,什长死了随便一个小兵也可以,绝对不会耽误作战意图,所以夺帅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了士气,我家,哦,我大唐的军队就是,帅旗不倒,死战不退。”

“是呀是呀,边一,你还真挺厉害,现在说三笑?”小贝也承认,渡边十一郎没说错,符合故事情节。

渡边十一郎先是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张王两家的私军已经达到了所有人多识字的地步,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正如王小远说的那样,一个死了另一个上,作战意图全能看懂,遇到这样的军队除非杀光所有人,否则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战术安排。

接着想到自己管不了军队的事,自己面对的事情是怎么活下来,这才收拢心情,说道:“三笑……三笑大势无力管,不怨朝官怨边远。天下冥冥千万物,飞蝇难落无缝蛋。”

“哦!”小贝再次点头,人家说自己没有办法管住大唐的官员,却怨很远的日本,如果大唐的官员都能做好,那么日本人也没有办法。

“好吧,不杀你了,和故事里看到的差不多,边一,问你个事,你是不是也听过姐姐讲的三国?”小贝被故事情节打动了,决定放渡边十一郎一马,否则真杀了的话,岂不是显得故事不真实?

“什么三国?”渡边十一郎迷糊。

“三国演义啊,比三国志情节精彩多了,就是曹操、刘备、孙权,他们三个人的国家,魏蜀吴嘛,最后是姓司马那小子成功了,变成了西晋和东晋,嗯!这是另一个故事。”小贝掰着手指头说给渡边十一郎听。

渡边十一郎摇头。

贝很遗憾:“真没听过?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姐姐给我们讲的,里面有三国时期的事情,可好玩了,我回头找人整理下,印成书,便宜卖你好不好?”

北把阚泽差点被曹操杀的一段,还有吕布要杀陈登的时候的一段,又有孙权和邓芝的情节等等,全是‘大笑’,正好和渡边十一郎差不多。

渡边十一郎听着小贝左一个故事情节,右一个故事情节给他说‘大笑’方面的事情,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活了,小贝是把他安在故事里,跟他玩呢。

渡边十一郎是又怒又惊,怒小贝等人把他自己当成玩物,惊的则是小贝能记下这么多事情,而且还有选择性地随便在那么长的故事里往外挑情节,所谓的三国演义故事说的事情,非大智大勇而不可成。

‘原来如此,张小贝个孩子,平时学的就是这些,无怪乎那般厉害,那王鹃和张小宝真也了得,为了能让弟弟妹妹学到更多的学问,竟然把历史编成故事来教,这得费多大的心思?

怨不得两家的大人把个孩子交给张小宝和王鹃来带,人家教的东西真不一样啊,本国和大唐皇帝的孩子比之小贝人,所教所学,十能有一否?估计够戗,谁能像张小宝和王鹃这样教?

可王鹃平时要教大唐的将军军事课,还要适时调整大唐军队部署,又得帮张小宝的忙,张小宝更不用说了,管着河北道北部那么一大片地方,还有家的买卖,大唐钱庄的运营,‘科技’的应用。

他们哪来的工夫编故事?换成一般人早累死了,莫非真如传说那样,二人非凡人,神乎?仙乎?听说张小宝还有空打打牌,做做菜什么的,最主要的是他还在算计新罗和自己所在的日本。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是打算把小贝个孩子也往他们一样的方面培养,真此般,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渡边十一郎想着想着,刚刚活命的事实让他在想过之后,早已没了高兴的感觉,有张小宝、王鹃二人在,日本何时能翻身?

此时小贝已经从讲故事的兴奋缓过来,见渡边十一郎低个头不出声,说道:“好啦,边一,你可以走啦,快点回去哦,不然再被抓住的话可不怨我了。”

渡边十一郎顺着小贝的话应了一声“哦”,转过身想要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不甘心地转过头,对小贝说道:“我还有一事,不知张大人可否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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