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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难为-第六章 番外 乐辉懿和田俐 10
更新时间:2012-04-14  作者: 薛湘灵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薛湘灵 | 帝后难为 
正文如下:
(TXT全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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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歇起床无事,田俐六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很是突兀了。“宛心,咱们出去走走。闷在屋里会闷坏的。”换上件宽松的裙子带着宛心和两个小丫鬟除了院门,很久都没出来走走。前些时候的害喜和胎位不稳很是叫人担心,弄得婆婆压根就不许她出门一步。只是听说婆婆和小姑各自大病了一场,莫非这母女俩真的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怎么都不见府里有人?”只是在后苑看去,整个太傅府安静得有些出奇。

“今儿好像是有人宴请老爷和夫人赴宴,是老爷多年的旧交了。只有小姐在自己修楼里,小姐不常出门您是知道的。”宛心笑道。

田俐蹙眉:“要是我都快闷死了,不行一定要找人跟我说话。走,到绣楼去。”

宛心跟在田俐身后,只怕她步子太快会有什么闪失。这么些日子跟着田俐算是见识到这位将门虎女的厉害和与众不同了,不说别人就是自家的小姐虽说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算是娇纵得不行了,可是谁也不敢跟这位少夫人相提并论。当着下人的面叫公子的名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要是晚间醒来是绝对不会麻烦侍女们的,绝对是把身边那个人闹醒。要吃要喝要起身也不许人插手,只要是公子在身边就绝对是公子动手。照理说,公子养尊处优惯了,就算是好脾气也是不能久长的。不过这些时候看公子对少夫人还真是尽心,没有半句怨言居然还是甘之如饴这就让人开了眼界。

即使是夫人,对她也是宠爱有加。几个人私下里说,居然比对小姐还要好。当然,这话没人敢传出去。要是这话被小姐知道或是传进老爷耳朵里可就是不好玩了。

真是不知道少夫人和小姐这样两个南辕北辙的性子怎么能够说到一起去,少夫人大概也是闲极无聊才会想出要跟小姐坐到一起说话吧。小姐那个性子,除了二公子以外跟谁说话都是不到两句就会絮烦的。

只是放眼看去,全府上下目前就算小姐还是最受宠可是少夫人却是最金贵的人。谁叫她腹中是老爷的长孙,即便老爷不喜欢少夫人这么个性子。但是对于自己的孙儿还是青眼有加的,要不怎么会请太医院院正老爷多年的故交凌恪凌院正来给少夫人诊脉开药。

田俐可是没有身边的宛心想得那么多,已经一脚踏进了乐晖盈的绣楼。榛遐正好拿着乐晖盈要的绣箩从里面出来:“少夫人?!”狠狠惊讶了一下,这位主儿跟里面那位说什么都是说不到一处去的。

“嗯。”田俐笑起来:“怎么又在收拾绣箩?难道小姐总是拿着这些东西消磨辰光?”话还没说完,已经进了里面去了。

榛遐扭头看了宛心一眼:“这是做什么啊?少夫人到这儿来也不说一声。”

“少夫人只是说出来走走,哪知道就是这么着到了绣楼来了。”宛心说什么也不敢说是一定要来的,小姐不喜欢跟人结交也是人人知道的事实。要是听说自己不加劝阻就由着她的性子来了,下次只怕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回落到自己头上。

“哎,刚好些。”榛遐叹了口气:“咱们去拿些吃的东西过来,还没用午饭呢。”

“什么时候了,还没用午饭。”宛心惊愕道:“怨不得少夫人常说小姐瘦得起大风能吹上天去了。”

榛遐笑笑:“每日跟在少夫人后面只怕是比在夫人身边有趣得多,也少了好多规矩的。”

“这个你们也知道?”两个人一起走着,平时说话的机会不是很多。只是说起来好像还是有很多话说不完。

“你真以为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太喜欢跟别人说那么多话。”榛遐笑起来:“要是小姐真那么无趣,我和莫颜也不会每天都跟没事人似地。”

“小姐是每天都懒得跟人说话,只是很多时候跟身边的人说得多一些。”榛遐收拾了两盏杏仁茶和两碟点心还有一大盏银耳莲子汤放在托盘上:“小姐除非是真的不高兴,要不是不会生气的。而且经常还有说有笑的。”

宛心倒是真没见过乐晖盈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只是有件事一直都是萦绕在心头:“我常听说小姐是要等着进宫做皇后的,榛遐是不是啊?”

榛遐有点匪夷所思的神色:“什么等着进宫做皇后?这话是谁说的,小姐还小得很说都不敢说小姐的终身大事,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这么说是假的了。”宛心拍拍自己的胸口,继而拿着榛遐交给她的食盒两人并肩走着:“我还真以为是的,因为这话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这话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小姐要是真有这心思还用得着每日读书写字。早就去学习宫廷规矩了。”榛遐跟宛心拿着食盒上楼,走到门口。里面传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好像是乐晖盈在弹琴。

“好久都没有听见小姐弹琴了。”榛遐笑着进去,说话的声音随之压了下来。

田俐坐在一边静静听着她弹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脸恬静的笑容。似乎很是享受这样的静谧的相处,榛遐笑着把食盒里的东西放到田俐手边。然后带着宛心慢慢退了出去,田俐端起杏仁茶喝了一口。乐晖盈淡然的脸上泛起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田俐这么久以来都没看过乐晖盈笑。原来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只是平时看到的人并不是很多。却也不能说明这位小姑子是不爱笑的。

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乐晖盈用琴祔盖住琴弦:“嫂嫂,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在屋子里闲着没事做也没人说话。”田俐毫不顾忌形象的吃着点心:“你不是也是一个人闲着无事,我不来找你找谁去。”

乐晖盈擦擦手,自己喝了一口杏仁茶:“我总是闲着的,你闲着倒是少见了。”

“你每日就这样闷着不说话,不觉得无趣?”田俐自己又盛了一盏银耳莲子汤:“我倒是觉着你要能出去走走是不是会好些?”

“女儿家不得轻出闺门。”乐晖盈也不诧异,至少在田俐那里很多规矩礼仪都是不必要的,只要大哥喜欢哪怕她再怎么都是好的。

“轻出闺门,好像我很喜欢往外面跑。”田俐也不管乐晖盈怎么想,自顾自地说道:“要不也就不会城外遇到辉懿了,我跟辉懿好像每次见面都会闹别扭。闹到最后就是两个人不欢而散,下次见面两人继续别扭就好了。”

乐晖盈手里端着的茶盏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看不出来大哥还有这样的心思和故事,要不是嫂嫂说出来我都不会信的。”

“还有一件事,是要和你说的。”田俐喝了两口银耳汤:“上次和婆婆那样子别扭做什么呢,其实婆婆每次在我那边都会说你小时候的故事,说你小时候可伶俐了。说话或是走路很早了,比你大哥他们强多了。而且最早叫的人就是娘,让婆婆高兴了好久。要不是怕你被带进皇宫被教导规矩,怕你离开她的身边才会是这样子对你冷冷淡淡的。”

“带进皇宫教导规矩,教导什么规矩?”乐晖盈不解地看着她:“我学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皇太后真的很喜欢你。只是婆婆说什么都是不舍得的,也就不让人再见到你。凡事需要带你出去的时候就会说你体弱多病或是别的,让你留在家里。甚至要老爷修了一座绣楼,不许别人看到你。把你尽可能的藏在身后,哪怕你会说母亲不喜欢你。只是为了让你留在身边,就算你怨她也是不值什么了。”田俐抓着点心用力咬着:“要是我娘活着,能这样疼我我也不会失礼做出这么多事了。”

乐晖盈眼睛盯着手里的杏仁茶,不为所动。或许皇太后会说起要把自己带进皇宫的故事,只是不论母亲怎么庇护都是省不掉这么一个将来的。他是自己追逐的梦,即使是飞蛾扑火也只是因为那团火能够照耀他的眼睛,不让他再那样忧郁的看着周围人。

“姗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也不喜欢我这么跟你说话。只是你还小你还不能懂一个母亲的心,我先前也不懂。不知道作为父母疼爱子女的那种心思会是怎么样的深沉。真的,当我有了这个孩子我才知道父母根本不在乎儿女怎样误解儿女,只要是为了他好就算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也是值得的。”田俐再次端起杏仁茶喝了一口:“婆婆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最近越来越差了,要是你都不能去体谅她的心还有谁能体贴她的心思。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把你紧紧护在身边。你是她女儿,没有人能能够取代你在她心中的位子。”

“嫂嫂,这件事放那儿吧。”乐晖盈很平静很淡然地一笑:“人总是要慢慢过下去的,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什么不能面对,即便是母女也只是半辈子的缘分。何况,我跟母亲相处的时间太短,或许跟你一样再也体会不到母女间的情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实。我们都不能退却,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就算是火坑,也是要跳下去的。”

田俐吃得津津有味的零嘴突然吃不下去了,看着一脸淡然的乐晖盈愣是哽住了。这话怎么听起来就是让人接受不了,要是被婆婆听见只怕真的会心疼的要死。说什么都是嫡亲母女,为何要生疏到这种地步。

“你不觉得这话很伤人心吗?”。田俐提高了声音:“难道父母对你的疼爱你都会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乐晖盈笑笑:“嫂嫂,你该回去了。要不等会儿母亲回来看你的时候找不到你该着急了。”纤长的手指放下一旁的珠帘:“我这儿是闺房,实在是不适合嫂嫂多待。”

田俐劝出去的话等于是白说,很有些悻悻然。但是那张脸摆明是不想自己多待下去:“宛心,我们回去。”

“嫂嫂好走。”乐晖盈送出去半步,便住了脚。

榛遐跟在后面:“小姐,少夫人走远了。”

“凌叔叔怎么说母亲的病?”乐晖盈转过身缓缓问道。

“不好。”榛遐垂下了头:“熬药的炉子很多天都没熄过,昨儿莫颜去拿花样的时候看着夫人喝药的时候都还有些咳血。”

乐晖盈捋了捋腰带:“病了怎么还要去赴宴?”

“不是赴宴,是皇上召见。”榛遐事先没敢说:“夫人早间吃了药才去的。”

“嗯。”乐晖盈点点头,进了屋没再说话。

深夜里乐夫人吃过药沉沉睡去,榻边伏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只是静静看着床上的人,枯槁的容颜怎么不像幼年间抱着自己玩笑的母亲。似乎很久都没有凝视过母亲的睡颜了,那时候母亲很疼爱自己的。只是慢慢的就开始疏远自己不理自己了,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母亲你可曾想过,当您对嫂嫂那么好的时候我是会伤心的。我也会妒忌我也会哭的,你把我扔在雨里不管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做才是好?

纤瘦的手心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一点点贴在同样冰冷的脸上:“乖乖,是你么?”

“娘。”哭泣着扑进母亲怀里:“乖乖来晚了,您不会怪我吧?不少字”

“来了就不晚。”端详着女儿的脸:“乖乖瘦了,怎么不肯好好吃饭?上次那场雨淋得你病了娘也病了,好好吃药才能好得快些。”

“娘,您也要吃药才能好。”看着母亲枯瘦的容颜:“你不要把我护得这么紧,护得这么紧我还是要走。怎么也不会是嫂嫂那样的未来,她是您的儿媳妇而我没有您这样的婆婆。”

“知道自己护不了多久还是要护着你,哪怕只有一天也要把你护在自己身后。我是你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辈子就毁在那个地方。早知道我说什么都不要答应他娘,让你以后去受那份永远说不出口的委屈。”

“娘,你这样做虽是爱我却是让我怨恨您的。”乐晖盈伏在母亲怀里:“我若是真的嫁给他,是不悔的。”

床上的母亲长长叹了口气:“就是你的不悔才让娘狠不下心,娘不能帮你。只是想多疼你一些,可是会管不住自己所以只有冷冷对你。你恨娘是应该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只是没想到娘的病会这么快,要不就能多护着你一些时候了。姗儿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不能太委屈自己了。毕竟你的位子是无人可及的,只是不要把自己的心全都交付给那个人,他不会如你待他那般待你的。”

乐晖盈哭得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伏在母亲怀里。母亲抚摸着她的脸:“姗儿,等你有了自己儿女的时候别像娘这么糊涂。爱她疼他就告诉他,不是每个孩子都跟你一样能够知道这么多的。”

“娘,我不要你这么说。你疼我我知道的,晚上到我屋子外面看我。咳嗽的时候怕吵醒了我,还要尽力压着不要我听见。娘,我不好不是您的乖乖。”

“从前啊,我总是羡慕别人有女儿。我那时候只有你两个哥哥,看着你爹身边的女人生了不少女儿。虽说都要叫我一声母亲,可是有哪一个是我生的?母亲是叫的很响亮,可是哪里及得上叫一声娘好听。那么晚才有了你,听说怀的是个女儿的时候我知道我每晚的祷告都被上苍听见了。所以才会给我这个女儿。那时候只是觉得穆皇后说要是有个女儿就给她做媳妇想都没想就应了,因为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女儿。可是答都答应了还能反悔不成?等你会叫娘,会说他们都不会的东西的时候。娘只是觉得就算拿天下来换你,娘都不会给他的。可是没法子,娘许了人家了。”

听着母亲的话,乐晖盈动也不动。谁知道如母亲这样的摩挲还能有几次,只是聆听着母亲微弱的心跳。“姗儿,娘的时候不多了。以后不要怨你爹,他是身不由己。你二叔走的时候还没有成亲,乐家的后续香烟都在你爹身上。虽说是你二哥过继给你二叔,只有家里多些女人多生些儿子才能安心。”手停留在女儿脸上:“俐俐是你大嫂,跟你性子是不同。只是她待你哥好,势必也会孝敬你爹就好了。你有什么话去和她说,只怕一颗心全是向着你的。”

“是,我记下了。”乐晖盈低低答应道:“娘,我知道很多事您都是忍着的。是不是以后我也会遇到这样子,那时候我该怎么做?”

“你遇到的事情会比娘遇到的棘手的多。好歹你爹都是向着娘的,而你就未必了。他年长你那么多,对你哪有什么真心。是你一心要做这件事,娘打心眼里不想你这样。可是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不顺着你怎么安心呢?姗儿,你的人生还早得很如果想要真正抓住他的心只有靠你自己。别人谁都帮不了你。”

一家子人围在母亲床边,凌恪无奈地摇头:“夫人已经灯枯油尽,驾鹤西去了。”乐文翰看着妻子蜡黄枯瘦的脸,花白的胡须颤动了几下没有说话。乐辉懿和乐辉慡两个儿子跪在地上嚎啕不止,身怀六甲的田俐由两个丫头扶着不住痛哭。

乐晖盈一身白衣站在屏风边,母亲跟她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一生的心血都给了这个家给了她的夫婿和儿女,只是孑然一身带着无尽的遗憾和牵挂静静走去。干涩的眼角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好像是在那天晚上就把所有的泪水都给了母亲。母亲也跟自己说了很多话,从出生开始的点点滴滴一直到自己将来要如何为为人母都说透了。只是告诉自己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来走,没有人能够陪着自己一直走下来。母亲再也不会和自己说那些话了,也不会有人明面上对自己冷淡至极,暗地里却是对自己关怀备至。慈母心是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她不愿让人知道她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因为这会给她带来最难料的灾难。只是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这么细心为自己打算了,母亲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丫头?”凌恪安慰了乐文翰几句,走到屏风前看到娇弱不胜的乐晖盈。没有女儿的他一向都把这个小姑娘视同己出:“怎么站在这风口里,去看看你母亲吧。”

“娘走了?”乐晖盈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还是睡着了?”

“走了。”凌恪摸摸乐晖盈的头发:“去看看吧,以后就见不着了。”

“哦。”乐晖盈不敢走急了,只怕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熟睡中的母亲。凌恪自负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铁石心肠,可是就为着乐晖盈这句话和做出的举动眼角居然湿透了。小姑娘那种神态已经是有些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或许真是要把自己瞒哄住。骗自己母亲还活着,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乐晖盈走到母亲榻前,握紧母亲的手:“娘,我记着您和我说的话。我会好好的,不让您担心。您看,我都没哭。”一面说一面从发髻上摘下一只簪子插在母亲鬓边:“您看,这是您给我挑的最好看的簪子。我让它陪着您的,以后都是女儿陪在您身边。”给母亲理着发鬓:“娘,我很好您放心。不会让您放心不下的,您一个人走这条路也是好长的路上有人给您点灯没。要是没有,您可要看着脚底下。我跟您一样,都是怕黑的。”

“姗儿,你回去吧。”乐文翰可以忍受所有人都在旁边嚎啕大哭,唯独受不了女儿坐在这儿轻轻地说话。尤其是语调平和,就跟平时在身边说话或是做什么一样安静淡然。

“是,我给母亲梳梳头就去了。”乐晖盈给母亲盖好被子,福了一福转身便走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