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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难为-第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1-06-04  作者: 小唐人儿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小唐人儿 | 养父难为 
正文如下:
第六十五章

马车平稳地走着,齐攸坐在车里听着车轱辘碾过石头路的声音,茫然地透过车窗上垂着的碧纱向外望去,猛虎骑大营之外的这段路上却只有浓重的黑暗。

都万霖在车外问她,这一次可是要回府了?

齐攸抱着膝盖坐在车里,似听非听。她只想要自己去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待着,可是这些侍卫们却必定都是要跟着她的,那么去哪里就都无所谓了。马车渐渐走回了闹市,一盏又一盏的灯火把光亮透进了齐攸的马车,熙攘的闹市上锣鼓声笑语声声声刺着齐攸的耳朵,她忽然把额头靠在膝盖上,烦躁地捂住了耳朵。

马车慢慢驶进了澹台府,那喧闹被隔绝了,可是隐隐又从府里传来锣鼓并丝竹之声,跟着又有婉转唱腔撕云裂帛地发出来。老太太整日家的无聊,这还没到中秋,澹台府的堂会就已经唱上了。那一边热闹,整个澹台府旁的地方就冷清,家下的奴才要么也凑热闹去听戏,要么就趁着主子顾不过来的功夫,钻到没人处吃酒打牌。齐攸一路回自己的院子,也没见着几个人。

按着旧日习惯,齐攸的这些侍卫轮流守卫齐攸的院子,不当值的就过澹台锦那院子里睡去,齐攸对这些也不理论。她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院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小丫鬟老婆子都去看戏凑热闹了,屋里只亮着一盏孤灯。

齐攸自己掀帘子进去,却看见静雪正在灯下做着针线,她愣了一下,“怎么不去玩呢?”

静雪抬头见是她,也笑了起来,“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去玩也就罢了,我怎能没规矩?”说着站了起来,去给齐攸倒茶,“今日姑娘倒知道想着早点回来,这些个侍卫也不知道劝着你,只知道助着你胡闹。等我哪日见着大公子,自然是要奏上他们一本的。”

齐攸却低着头,仿佛在看着静雪绣了一半的香囊,“静雪姐姐,你这样自己待着,心里不难过吗?”

静雪这才瞧出来齐攸神态有异,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齐攸,“我是个奴才罢了,哪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每日里要看着小丫头收拾院子收拾屋子打点针线,再应承各处的姐姐妹妹们说会子闲话,天就要晚了,再等一会姑娘就回来了,还要打发姑娘睡觉。姑娘虽不常在家,可我这一天也是忙忙乱乱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她说完话就怔住了,看着齐攸虽然低着头,可是两行泪已经从腮边滚了下去。齐攸用手胡乱擦了眼泪,哽咽着说,“人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么?为什么我就过不了这样的日子。静雪姐姐,我快要死了。”

静雪被她吓着了,慌里慌张地掏帕子擦她的眼泪,“呸呸呸,红口白牙的,说什么丧气话?姑娘这是怎么了?”

齐攸哭着推开她的帕子,“是真的,我心里面快要憋死了,我快要死了。”

静雪似乎能明白了一些,“姑娘是心里难受吧?这是怎么说啊?”

齐攸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号啕大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心里烦还是嫌自己哭的声大,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连自己身后门帘什么时候被掀开的都不知道。

静雪向她身后看了一眼,顿时松了一大口气,“阿弥陀佛,再这么哭非哭坏了身子不可,老太太常说要养生就该忌着大喜大悲的。”说着满头大汗地又去倒茶。

齐攸哭得不能自已,也没听清静雪说什么,就见着静雪后退了一步,跟着就有人从身后把她搂住了,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她看见那窄窄的箭袖上熟悉的刺绣,心头一颤,忽然觉得窘迫,不知不觉收了哭声,只是躲着不肯叫那人擦她的眼泪。却被人一把抓住,修长的手指抹掉了她的眼泪,澹台锦的声音低低的,“快别哭了,你看我都特意从军中跑回来了,还委屈么?”

齐攸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觉得活不下去了并不是寂寞什么的,而纯粹就是委屈,不然也不会心里头立时就觉得清明剔透,眼泪也干了。

静雪叹了口气,“可真是吓死我了。”又端着茶盏过来,“姑娘快喝口水漱漱口,哭成那样可是不舒服了吧?”

齐攸窘迫起来,推开茶盏不肯喝。澹台锦却伸手从静雪手里端过茶来,硬放在齐攸嘴边逼着她喝了一口。齐攸被灌了一口,多少有点恼羞成怒,挣扎着推开澹台锦。

静雪笑着快手快脚地打来水来,“姑娘洗洗脸,那小猫脸……”

齐攸自己过去洗脸,静雪忙伺候着,回头看大公子,已经在一边的一张罗汉床上坐下,倚在栏杆上安静地看过来。静雪不禁心头有些感慨,久未见大公子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竟开始有了这些沉稳淡然,跟以前那愤世嫉俗的冷峻竟有了很大的不同。

齐攸洗了脸回来,看了澹台锦一眼,澹台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一赌气也无话。枯坐了一会儿,澹台锦有些累了,所幸推开罗汉床上的紫檀小几,半卧下来。

齐攸有些恼了,随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折扇去捅澹台锦,“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不许躺在我房里。”

澹台锦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手去拉住齐攸的手,把她硬拽过来,“过来我看看,今天气色怎么这么不好。白天在宫里见着的时候看着还好啊。晚上吃饭了没有?是不是饿的?”

齐攸恼火地推了他一把,“谁是饿的?你才满脸菜色。”

澹台锦笑着看齐攸,“不是中暑了吧?”说着坐起身来,伸手摸齐攸的额头,并不热。齐攸没有说话,澹台锦本来就话少,虽然是担心齐攸才回来看她,可这会子她没了话,他也沉默了下去。澹台锦不知怎的若有所失,就像在行营里突然发觉齐攸没影儿时一样。

两个月没怎么见面说话是太久了些,他这么远着齐攸是有些过分,毕竟齐攸其实没有什么人,没了他也就是她自己了。可是他也总没想到齐攸真能挺着两个月不去见他,最初他本以为齐攸见他动气,顶多也就是躲他个三五天罢了。谁知道……谁知道这几个月好像又瘦了不少,白养了半年了。

仔细瞧齐攸,其实身量长高了不少,眼神也不是从前那样一味莽撞了,倒像是在眼睛里藏了点什么,长大了么?澹台锦想起刚接齐攸回来时,那个在夜里不敢睡去只能紧紧抱着他的小猫崽。那时他是什么感觉?突然觉得柔软,自己成了一个孩子的全部世界。现在呢?将来呢?

他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齐攸往前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澹台锦不觉笑了,只觉得那些杀人搏命事硬起来的心肝又软了下去。“你不喜欢我”齐攸怨怒的小声音从他胸口传了出来,告状似的向他告发他自己,他忍不住笑了。

“你喜欢的样子我知道,可是我做不来。”齐攸低低地说,抱着澹台锦,突然心里哀苦,眼泪又掉了下来,“不喜欢我也罢了,可是犯不上看都不看我。你不喜欢澹台钧,我瞧出来你连看都懒得看他,可是我就跟澹台钧一个样么?”

澹台锦有些紧张了,想扶起齐攸来,“你想什么呢,攸儿。”想要劝慰小女孩,可又不知道怎么说话,看着齐攸还哭个不停,他急得有些冒汗,最后也只叹出一句话来,“真是……还不够疼你么,你还让我怎么疼你?”

齐攸想想自己也是说不明白,越发觉得憋闷。澹台锦被她揉搓得有些无所适从,瞧着她似乎又乏又累,很有些中暑的样子,便唤了静雪过来,让她伺候着齐攸躺下,自己在身边坐了。

齐攸躺在枕上,擦干了眼泪,又看到澹台锦有些着急,想想也就罢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占了大半,这会澹台锦就在身边,此刻眼里只有自己,她心头的堵也暂时消了大半,“你累不累?难得今天离开军营早,早点去睡觉得好。”

澹台锦听见齐攸先头是为了自己不理她哭闹,这会好了就想起来惦记自己累不累,不觉微笑。旁人只想着大将军能不能敢不敢,倒是只有齐攸在琢磨他累不累。他不觉伸手拉了齐攸的小手掌,放在手心里又握住。“眼看就要中秋了,攸儿想要什么吃的玩的?”

“兔儿爷。”齐攸想起今天安婆婆说的中秋要买兔儿爷,脱口而出。

澹台锦笑了,“这算什么?拿二两银子给小厮,出去能拉回一车来。攸儿身量长高了不少,中秋过后天就一日凉过一日了,秋冬天的衣服也该做新的了。前日我营里有人回帝都探亲,我已嘱咐了他回来给你买些新鲜的玩意儿回来……”

“我不要”齐攸听得脸热,“说的好像你是我爹似的,好不害臊。”

澹台锦无奈地笑了,“得了便宜卖乖,你不要就罢了。”他随手拉起齐攸的另一只小手,手指却在她手背上摸到处伤疤。惊讶地拉起手来看那半好的伤痕,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弄上的?”

齐攸心里惊了一下,那是熬鹰的时候被鹰啄的,当时可出了不少血,上了药以后就怕留证据还特意去找了太医院的柳医正,用了些稀罕的药,柳太医说她就是容易愈合伤口的体质,过一年这疤痕就会看不清楚了。

齐攸这会子干笑了一声,抽回手去,“晒晒就没疤了。”

澹台锦刚平复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没问你那个,这伤你想骗我么?你老实跟我说是怎么弄出来的?”

“廊下鹦鹉叨的。”

澹台锦咬牙切齿,忍无可忍,“齐攸”()}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