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枪声,炮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苏从文躬身在战壕里,端枪的手丝毫没有颤抖,坚定的眼中只有对面的敌人,再看不见其他。
“妈的,这些狗日的。”张大哥在旁边骂了一句,“真是没完了。”
这座桥他们守了快三天了,敌人的进攻大大小小有十几次之多,对方在想尽一切办法摧毁这座桥,他们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这座桥。
“小苏,你小心。”张大哥一边对付敌人,一边还不忘关心苏从文。
他精神高度紧张,腹部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他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没有痛觉一般。
“知道。”苏从文言简意赅。
“连长,敌人的火力更猛了,我们快顶不住了。”另一处战壕里,副连长大声朝连长报告道。
他们连队的战斗力目前只剩下三十多人了,其余活着的也都是伤员,枪支弹药紧缺,敌人的火力却越来越猛,再这样下去,他们守不住的。
“顶不住也得顶。”连长咬牙道,“上面交代的任务,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完成。”
“我已经接到上峰的电报了,最迟在明早,我们的增援就来了,你传令下去,最后的时间,所有人都给我坚持住,谁也不许掉链子!”
“哪怕是拼刺刀,徒手和敌人搏斗,也要保住这座桥!”
“还有,让老吴务必注意敌人的大炮,一定不能让他们找到炸桥的机会,只要发现他们的大炮,就给我拿巴祖卡轰!”
“明白!”
副连长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传达连长的指令。
他走后,连长刚毅的脸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字。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都必须顶住,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枪声才渐渐停息,可所有人都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知道,敌人就在附近,随时都会再次发起进攻。
“小苏,没受伤吧?”
张大哥问沈从文。
“没事。”苏从文声音平稳,带着些微的疲惫。
“没事就好。”张大哥松了一口气,“歇一会儿吧,说不定等会儿又打过来了。”
“嗯。”
两人靠坐在壕沟里休息,眉宇间都是深深的疲惫,苏从文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几秒钟之后,面无表情地按住手。
太阳渐渐落山,黄昏的光晕打下来,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下一团光斑。
连队所有人匍匐在这山林间,如同迅捷机敏的豹子,睁着一双眼,浑身肌肉紧绷,侦察兵隐在树枝上,时不时转个方向,拿着望远镜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圆形的视野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只飞鸟,由远及近。
侦查员皱着眉,突然瞳孔放大,不对,那不是鸟,那是飞机!
“有敌机,轰炸机来了!”
“有敌机,轰炸机来了!”
“有敌机,轰炸机来了!”
他顾不上其他任何,只能扯开嗓子吼,“快隐蔽,快卧倒!快!”
“寻找掩体,卧倒!”
战士们听见声音,迅速动了起来,寻找掩体,轰炸机的轰鸣声也已经越来越近。
从空中看,地上的人就如同蚂蚁一般隐藏在这树林中,可飞机上的飞行员还是很快锁定了他们的位置,他冷冷地看着,突然露出一抹邪笑,启动了控制按钮,一枚枚炸弹很快落下,坠落在地面,瞬间爆炸,树木折断,大地震动,尘土飞扬。
尖叫,鲜血,残肢……
一瞬间,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充斥着苏从文的视线,他双目赤红,看着被炸伤的战友们,痛苦地叫出了声。m.xiumb
“救……救我……”
就在他五米远的地方,一个年轻的战士倒下了,他的双腿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整张脸痛苦而扭曲,朝着苏从文,伸出了手,一脸哀求。
苏从文握紧了拳头,牙齿打颤,这是他们连里年纪最小的战士,今年才十九岁。
“从……从文哥,救我,我……我不想死。”他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却还在呼救。
“砰!”又一枚炸弹在他身旁炸响,年轻的小战士没了声音,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苏从文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咬了咬牙,冒着炮火,爬出了壕沟。
“小苏!”不远处趴着的张大哥惊叫一声,“不要去!”
苏从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弓着身体,快速跑了过去。
“阿星。阿星!”苏从文叫那个倒在地上的小战士,“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他摸了摸阿星的鼻翼,没有呼吸了。
苏从文心颤了一下,闭了闭眼再睁开,他拖着阿星往一旁的壕沟里挪去,鲜血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留下一条血路。
“可恶的华国人,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狰狞的笑声之后,炸弹落下得更多,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彻了这座山。
苏从文拖着阿星,有些吃力,他看着不远处的壕沟,牙咬得更紧,耳畔,是呼啸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一枚炸弹正直直地坠落下来。
“小苏!”
张大哥的声音和爆炸声同时响起。
苏从文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压倒,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是一瞬,苏从文醒了过来,却睁不开眼睛,爆炸的尘土飞入他的眼中,他只能慌乱地喊着,“张大哥,你没事儿吧?”
没有回答。
“张大哥?”
“我……我没事。”张大哥的声音微不可闻。
苏从文的心重重一抖,他大力揉了下眼睛,费力地睁开,眼前的画面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张大哥趴在地上,背部血肉模糊,几乎能看见他的骨头,血从腹部流出,浸入土里,灰色的尘土染成了红褐色,他瞪着眼睛看着苏从文,“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没事。”苏从文语无伦次,“张大哥,你别说话了!我找人救你,我找人……”
“小苏!”张大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最好鲜血疯狂地涌出,他痛苦地咳嗽了两声,“你别……别动了,我有话和你说。”
“好好好,我不动,你说,我听着,我都听着。”
苏从文疯狂点头,眼泪不停地涌出,他颤抖着手,不敢碰他。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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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