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泛舟江河之上,沿途看遍山川美景,也是一种难得的人生美事。
只是,他们这一去,前路如何,还未可知。
拾秋或许会不同意他们要去替他讨回公道这个想法,但,若是要他们看着他就此荒废,那解莲尘当初还不如直接让他死了算了,何必再费心救他回来呢。
所以,这个或许不会的到拾秋同意的决定,也算是解莲尘和不知两人想要逼迫他重新燃起斗志的一个强硬的法子。
而且,不知说得也没错。拾秋这人,从表面上来说,看起来是很好相处,但,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任何人都轻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再者,他的为人处世,他的才华横溢,都让人不想就此将他放弃。这也是当初,解莲尘为何要拼尽全力的将他救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入夜,解莲尘找了一处水流颇缓的地势,下了船锚,打算今夜就在这里休息了。
船舱里只有一张床,所以,解莲尘很自然的就将船舱的位置,让给了不知。他自己则是抄起一根鱼竿,爬上了船顶的平台。
他的竿上只见鱼线,不见鱼钩。随意绑了一颗小石子做了坠玺后,解莲尘就开始了愿者上钩的夜钓之乐。
好在今晚天色依旧皓月繁星当空,微风徐徐,倒也不甚惬意。
解莲尘一边钓着鱼,一边欣赏着天上的繁星。而依旧坐在船头的不知,则是将他这无钩垂钓的行为,从头到尾的看了个真切。
就在她觉得解莲尘这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觉得两人独处会产生尴尬,故意找的事儿来做之时,那鱼竿的尖子,竟然动了!
而那前一刻还在看星星的解莲尘,立马伸手一抄,一只在月光下闪耀着银白之色的半大鱼儿,就被他给钓了起来。
“啪嗒啪嗒!!”
那离了水的鱼儿,被解莲尘给抛在了底下的甲板上,眼下跳踏正欢。
“不知,来,咱们明日加个菜。”
解莲尘招呼着不知,让她将那鱼儿给捉住。
不知倒也懂得如何操作,只见她伸手用船头上搁置着的一个水瓢,伸手从江里快速打了几瓢水上来,将就着甲板下面的那一截放脚的小格子,把水倒在了里面,再将那鱼儿给放了进去喂养起来。
如此,明天他们便有新鲜的鱼儿吃了。
不过,看着这鱼儿,不知倒生出一个问题来。
“你们修仙之人,不是不能枉造杀孽么?怎么...你还会钓鱼上来吃呢?”
听见不知的话,正将鱼线再次抛进江水里的解莲尘,不由得回头冲着她笑笑道。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在得道成仙以前,我们确实是不能枉造杀孽,不过,若是极端情况下,为了活命,也是可以向其他生灵借命续命的。不过,这种在以后得道成仙了的时候,我们都会匀出功德,对借命的恩人,以做答谢的。如此,它在此后的轮回里,也能获得益处。但是呢,像我现在这种已经修成正果的情况,我再吃它们,其实反而是在超度它们。如此,它们便能洗清身上因前世犯错,今世被罚做飞禽走兽,游鳞虫介的罪孽。”
听完他的话,不知不由得眉峰一挑。
“哦!?你们修仙之人吃东西,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那是自然。”
“难怪,你这无饵无钩的钓法,竟然也能钓起鱼来。”
“嗬...其实,我在想,你吃它们起到的作用,应该是同我一样的。否则,它们也不会愿意上钩。”
说着,解莲尘的手又是往上一提,一条比之先前那条身形要小一些的鱼儿,就被他再次给抛到了不知所在的船头上。
两人配合熟练的一个钓鱼,一个捡鱼,就这样,来来回回钓了大约有个六条。解莲尘便收了鱼竿,不再下竿了。
见他收了鱼竿,不知倒颇有些不解。
“你不是说你吃了它们,可以帮它们洗清罪孽吗?那如何不多钓一些呢?”
听见不知的话,解莲尘一边收着鱼线,一边轻笑一声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若都叫它们觉得还清罪孽来得如此容易,那还要阴律司作甚?剑仇雠不就可以回家种田了么。”
“剑仇雠!?你说的,可是上次在沙洲村解救了玲珑母子的那个高人?”
“对啊,是他。他是地府阴律司的执笔判官,专断冤案。”
“哦!难怪,我就说一般的道士,怎么可能会那么厉害。”
“呵呵,那件事,确实是多亏他帮忙。但,其实也算是我们替他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才对。毕竟,玲珑异变成了血尸,差点儿酿成大祸。要是再多一条命,那剑仇雠回去啊,保证是要被神君大人理骂一番了。”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同他们很是熟悉呀。”
“诶嘿嘿,也不算很熟悉吧。不过,干我们道士这一行的,在冥界,多少得有两个对接业务的熟人儿不是。毕竟,我们也算是替他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事儿。”
说到此处,解莲尘终于在不知的面前找到点儿自信的感觉了。以前是怕她知晓自己的身份,会给她带来麻烦,以及更加遥远的距离感。
而且,从决定要带她和拾秋回道观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做好了不再隐瞒的打算。眼下,经过十天前的观景亭谈心之后,不知已经完全知道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种不必遮遮掩掩的相处方式,对于解莲尘来说,当真是再惬意不过的了。不管今后不知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心意,他也觉得,就眼下这种相处模式,对于他和不知来说,也是极好的。
“哦,是吗?”
“嗯嗯,当然。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你都在那儿坐了一整天了,该是累了吧”
“那你呢?”
“我?我就睡这里呀,以天为被地为庐,多舒坦呀!”
说着,解莲尘便直接翻身仰躺在了船顶上。
不知抬头看了已经躺在船顶上的解莲尘一眼,心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她还是细想作罢了。
不知从江里打了一些水上来,简单洗漱后,便进了船舱和衣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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