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审视着小菊的脸色，“我看你好多了，皇上刚刚用完膳需要小憩一会儿，你就不要上车去打扰了。这药，你自己在这儿喝了吧。”

小菊知道楚河看出了她的异常，暗自感叹世子果真与众不同，眼光犀利，能力超群，是人中龙凤般的人物。

有世子在，她恐怕无法再接近皇上行不轨之事，罢了，这算是发生了她无法控制的意外，大人应该不会太怪罪她。况且，她还找到了世子的下落，也算将功补过。

接下来，她得找个机会给大人报信儿，告诉他世子就在大周皇上身边，如果随后还有行动，千万不要误伤了世子。

种种思绪掠过心头，小菊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药喝了，便跟随在车驾旁边

接下来的几天，大军行进的都还算顺利，也没遇上什么恶劣的天气，只是小菊苦于被楚河盯上，别说找机会给大人报信儿，就是沿路想留下什么都波国人才能看懂的标记文字，都没能得逞。

小菊郁闷极了。

这日小菊听说马上就要到雍州了，皇上与皇后都在商量从哪儿分道，如果她再不摆脱楚河，就无法让大人准确地找到周朝大军的踪迹与世子的消息。

她决定铤而走险。

大军此时所处地理位置海拨将近三千，许多将士开始有不适的症状，而且日夜温差也变大，夜里非常冷，早晨都能看到树枝上结有白霜。

而驿馆之类可落脚的地方，根本没有，大军都是就地扎帐蓬过夜。

夜里，简单地用过晚饭，皇上皇后都在车内休息了，将士们有的睡进了帐蓬，有的只能三五个靠在一起露天而眠，有官职的一些则能围着篝火取取暖。

小菊弄了些马奶，煮熟了，送去给皇上皇后暖身子，又分别给了三生、梦湖及另外两个御前侍卫一碗。

最后一碗，她递给了独自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她的身影，死盯着她的楚河。

“大人，喝点热奶取取暖吧，夜还长着呢。”

楚河对小菊的身份本就生了疑，眼前冒着热气的马奶，他自然不接，他淡淡道：“我不冷。”

小菊笑了笑，“大人为何对我这么防备？”

“我只是对皇上负责。”

小菊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下人，眼里除了主子什么也没有，可能有些地方做的让您看不惯了，但这碗马奶是我真心给您的。你看，三生公公和您的两个同僚都喝了，是安全的，您也喝了暖暖身子吧。我知道，您上次中了那些刺客撒的不名药粉，还没有好利落，对不对？”

被说中了，楚河别扭地侧了身子，“不用你管。”

“那您就喝这马奶嘛，要不，我去告诉车里的人，让她来给你喝。”

楚河自然知道小菊所说的是皇后，他不禁气闷，这个小宫女真是胆大妄为，敢拿皇后要挟他。

他不愿意让瑟瑟知道他身体的真正状况。

他瞪了小菊一眼，接过马奶，迟疑着。

“放心吧，我就是想害您，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啊。”

楚河没再犹豫，将碗凑到嘴边，一口气喝光了马奶，一股子奶腥气冲头，他皱了皱眉，别过身去，朝小菊摇了摇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将近子时，营地之处静谧至极，除了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与时不时的几声虫鸣，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赶了一天路的人，全都睡着了。

小菊悄悄走到楚河跟前，睁着眼睛，凑着月光看他熟睡的脸庞，并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他没有任何反应。

小菊无声地笑了笑，世子啊，你总有防备不住的时候。

马奶里小菊是放了东西的，不会立刻就起效的迷药，这样，楚河会在睡梦中昏过去，就算第二天醒来，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昏过，不会有所怀疑。

小菊正要离开，目光掠过楚河的脸庞，又忍不住驻了足，探着头看楚河棱角分明的脸庞。

世子长的真是一表人才。

世子，你不属于大周，我会带你回家的！

小菊在心里暗下决心，然后恋恋不舍地从楚河身边走开，进到林子深处，两指放到嘴边发出几声像鸟兽般的叫声。

半晌过去，她眼前没出现任何东西，连个鬼影也没有。

她只好又叫了几声。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就在小菊以为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一只长的像凤凰一样的大鸟展着双翅飞进林子，落在了她旁边的树枝上。

她凑上前去瞅了瞅，没错，就是它。

她将写上都波国文字的布条卷成小筒，套在了大鸟的脚趾上，并用一根布条固定，然后拍了拍大鸟的后背，又学了一声鸟叫。

那只大鸟扑腾起翅膀就飞走了。

次日清晨，天刚一亮，大军就开始前行。

草草吃了些早饭的秦瑟瑟还带着些起床气，并且此时经过将近十天的颠簸，她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精神与悠然，她觉得行军非常枯燥无趣！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她带的零食已经快要吃光！

辰时过后，她的肚子又如约叫嚣起来，想吃点儿东西。

她从包袱里摸出最后一包地瓜条，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然后又拿了出来，数了数有多少根，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最终拿出了一根地瓜条，拎在眼前，一点一点地吃。

一旁的慕云廷有点看不下去，说道，“你想吃就多吃一点儿，吃一根有什么用？”

秦瑟瑟道，“尝尝味道就可以，都吃光了，往后的日子怎么办。我就剩这么点儿东西了，吃一口少一口。皇上，不好意思，不能分给您吃了。要是你馋的话，咱俩一人半根。”

慕云廷俊脸黑了黑，“朕还没你那么馋，朕也不爱吃这些东西。”

“那我就放心了。”

慕云廷听着这话哭笑不得，“如今在你的眼里，朕还不如这包地瓜干重要。”

秦瑟瑟瞅了瞅他，“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包地瓜干是我的精神支柱。”

慕云廷：“”

察觉到某人脸更黑了，她赶紧将后半句说出来，“但皇上您就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没有您我的肉体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精神呢？所以，皇上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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