悰曦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李言落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境快速而清晰，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一切，慕白的一切，梦里她在冥界的幽冥王宫，还杀了陷害他们的玄蛇，真实的要命，像是她自己经历过的一样，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慕白……”

“王，你终于醒了。”

眼中的画面渐渐清晰，筱放大的脸关切的望着自己，李言落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后背火辣辣的疼，坐在床上，怔怔的不出声。

她怎么一睁眼睛，还在梦中的场景？这不是梦中的幽冥王宫吗？低头瞧了瞧，她倒没穿着记忆中的那件黑色绣彼岸花吉服，换成了薰紫色长衫。

筱看她盯着自己的衣服不做声，解释道，

“冥帝大人说您现在穿吉服不合适，就给您换下了那件衣服。”

“什么？慕白？他给我换的？你怎么不拦着他？”

“冥帝大人说夫妻之间是很正常的事。”

难道不是吗？筱一脸困惑。

很正常的事？李言落脑中又有些糊涂，她和慕白好像还没有那么熟，一想到他竟然给自己换过衣服，脸像火烧一样。

“王，你记得自己之前都做过什么事情吗？”

“有印象，只是不太像是我做的，但的确是我，我说不清……”

李言落回想了一下梦中自己做的事情。

“我杀了一个叫玄蛇的人？”

“是。”

“被慕白的黑龙伤了后背？”

“是……王，当时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红色……红色……她是悰曦。”

李言落第一次能感受到悰曦的存在，她需要好好适应一下这里。

“小殿下……”

这两个人……她有印象，梦中看到的慕白身边的两位冥王，她从前也梦到过他们。

李言落扯出一抹微笑，左边看起来有些急躁的男子是寂灭，那旁边稍显稳重的就是无相了。

“我们来向您请罪了，之前对您的不敬还请您恕罪。”

寂灭羞愧的都想一头钻进地缝里，他怎么能不相信小殿下呢，现在小殿下受伤都是他害的，主子虽然没有说什么，只叫他好好养伤，但是他心里过意不去。

“悰曦应该和你们说过我的事情，我是李言落，不过我知道她之前做了什么，你们身上的魂蛊已经解开了吗？”

她是……李言落？寂灭和无相对视一眼，面前的女子眼睛是黑色的，神色淡然温柔，的确和前几日的小殿下不同。

“已经解开了……”

“那就好，慕白现在在哪里？冥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主子他在整顿，说整顿完了来看小殿下。”

无相的用词很委婉，主子这回的手段比起之前可是温和了不止一点，反抗挣扎的一律杀掉，对于表示服从的人便对过去既往不咎。

大部分人心中还是更服从慕白，毕竟他才是正主，支持玄蛇只是迫于雪岩冥蛇的压力，用不着慕白动手，他只要站在那里，那些冥君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自发抱成一团，杀了雪岩冥蛇的蛇王。

顺理成章的，慕白又是冥帝了。

不知道师父和魔界的大家怎么样了，李言落手边碰到了一物，混沌铃？这小东西从到了魔界就安安静静，她都快忘了它了，现在已经离开了魔界，它也该醒了吧？

摇了摇，混沌铃并没有反应，李言落重新把它挂在腰间。

“我想出去走走。”

“我们陪您。”

一路上见到的侍从都步履匆匆，遇到她直接行了最高礼节——半跪礼，那是遇到冥帝时的礼节。

李言落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点不解，

“他们这是怎么了？”

“王，您反杀玄蛇的威名已经在冥界传开了。”

用灵蝶王的事情……李言落叹了口气，培养一个灵蝶王耗费了她几乎所有的精灵之力，现在又要重头修炼。

“那些恶心的女人都杀掉，她们住过的地方，都给吾烧了重新建。”

慕白的声音？

李言落顺着声音走，这里是梦中栽了竹子的园子，再往南大概就是图兰宫，悰曦住过的地方。

“冥帝陛下，我们没有做错什么，都是被玄蛇逼迫的啊，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桑姬被两名侍卫架着，哭声凄厉，几近崩溃，她自从被玄蛇带进宫，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玄蛇只来过她那一次，转眼就抛诸脑后，幽冥王宫那是什么地方？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她亲眼看见这宫中许许多多被抛弃的女人为了提升实力，互相杀戮，吞肉饮血，她怕了。

她没办法讨玄蛇欢心，就依附于玄蛇最宠爱的女人，一切只为活命，盼着有一日，有人能救她于水火。

眼看着玄蛇被杀，又要被正主杀掉，绝望之际，她看到了李言落，眼尖的桑姬呼喊道。

“曦儿妹妹！求曦儿妹妹救我一命。”

“你来了，不是说等我处理完就去看你吗？”

慕白冷酷的脸因为李言落的到来而变得柔和了几分，正要动手的侍卫也停了下来，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位就是当年冥帝娶的仙界小殿下，如今也意气风发，颇有女帝风范。

短暂的姐妹相称只不过是悰曦的演戏手段，现在处理她们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掉，但李言落摇摇头，拒绝心底的杀戮声音。

玄蛇已死，没有什么东西能对慕白造成威胁，她们到底是可怜人。

“我不是悰曦，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我。”

李言落避开他的目光，又想到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想去冥界。

“我知道你是落落。”

大手一揽把李言落拥进自己怀中，他的怀抱很好闻，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一旁的女人们一直哭，再好的气氛也被破坏，他知道自己是谁还……

“知道还不放开。”

“不放，我想你。”

杀戮会上瘾，要不是她来了……自己又会变成以前的模样，残暴嗜血，不分敌我。

“她们也是受害者，既然玄蛇已经死了，就放过她们吧。”

“好，都听你的。”

慕白恋恋不舍的放开李言落，“你先和他们回去，我一会有话要对你说。”

“好，正好我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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