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庆病了!
病的挺重。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回到二美她爷爷杀到家里的那一天说起。
二美的爷爷奶奶都健在,年龄也不太大,爷爷呢很会赚钱,有手艺。
会正骨按摩,在城里一医院的门口有个门店,怎么说呢?有些跌打扭伤一类的你看医生好的都没有看他来的快,因为这手艺登门的客人络绎不绝,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看一回一百块钱。
这老头儿有这手艺,那每个月赚到手的钱那可不得了,老谭家没有出什么太出息的人,这样一看这老头儿就更出类拔萃了,二美上面有大爷,下面有叔叔,她爸夹中间,人都说夹中间的都不吃香,谭宗庆呢就是那不吃香的人。
老头儿老太太现在和老大过,谭宗庆算是个孝子,时不时会登门去看父母,帮着做点什么,你别瞧他在家里什么都不愿意做,可登父母的门什么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可就因为他的这份孝心惹人老大不满了。
老大惯于洗脑,加上老头儿这一个月两三万的收入,他能让谭宗庆抢了去吗?也不知道对老头儿说了啥,老头儿就回农村来了,讲了些不好听的话,这把谭宗庆给刺激到了。
他一生气不要紧,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
不就是觉得我赚不到钱吗?
一火大,跟着人上船去了。
这附近啊有海,有些人家都是靠海吃饭,靠海就得有船,有船就得找人上船去捕捞,这活儿怎么讲呢,一年二十万不稀得赚,但这钱来的也是不易,海上风大浪大的,一个不小心出了事故搭进去的就是一辈子,老谭那是个斯文人,真的是毛儿都不会,这些年闲在家里做家庭妇男,一赌气上船了,船都走了顾长凤才知道。
这把她给气的,又气又急。
觉得招谭宗庆的那人脑子也是有泡,怎么什么人都招呢。
二美原本想和父母说,她占大便宜了,她给自己找了个一对一的免费车教,结果没等说呢,家里就闹出来这事儿。
老谭出门五天回来了,叫人抬回来的。
船上出的都是大力气大机灵,他哪干过这种活啊,出了点小意外命是没搭进去,可膀子受了伤骨折了。
他一受伤,顾长凤还能顾得了别的了吗?
好不容易这个月外债都还清了,你说这个倒霉催的。
好在,这个月开始会有退休金了。
因为这事儿对着二美也就没那么上心了,交代女儿自己管自己,也是顾不上了。
这种时候二美自然就不会提那车教了,不然她妈还得担心。
她是抱着一种信念,这人是不是好人不重要,她不喝对方递过来的任何东西,不跟着对方走,她总坐这趟车和列车员也都挺熟悉的,也打过招呼,叫列车员多注意着她一些,车上称兄道弟不要紧,下了车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啊,井水不犯河水。
教了二美以后,徐建熹这睡眠质量下降的更厉害了。
这回倒是不做梦了,改成睡觉都能愁醒了。
叫人帮他弄了一套高三的课本,学着学着突然冷笑了起来。
当当当。
“进来。”徐建熹收了收那课本,压到电脑下面。
“儿子,打扰你了吗?”
“妈,没有。”
做母亲的端着一个碗,走到徐建熹的身边,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别太累了。”
“放心吧,累了我就休息。”徐建熹说。
做母亲的看了儿子的黑眼圈一眼,说:“儿啊,还做梦呢?”
“最近不做了。”
徐母脸上有了笑容,那笑容慢慢扩散到了眼睛当中,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妈,你坐啊。”
徐母原本不打算坐的,儿子一提醒,想了想坐到了床边,只坐那么一个角。
“我看你最近都出黑眼圈了,公司的事情……他们还怪你爷爷偏心,可交给他们谁能保得住家业?”
老爷子的遗嘱,该给的都给了徐建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近二房和大房正在打官司,二房不服,觉得是大房串通了律师,大爷被这事儿也是搞的满脑门子的泡,一奶同胞的手足,现在为了钱撕扯起来,也是寒心也是觉得不好看,外人都看笑话呢。
“妈。”
“嗯?”
“下个月外婆生日,我订了个章程,明儿您有时间就瞧瞧吧,有什么意见再让他们修改。”
徐母顿了一下,“要不就算了吧,你爷爷刚去世没多久,你就这样大操大办外婆的生日,这样不好。”
嫁了人以后就是这样,做什么要注意留心丈夫的反应,好不容易不需要时刻关注丈夫了,又多了一堆陌生的监督人,你做点什么一群人等着挑错儿呢。
做的多,错的多,还不如不做的为好。
“我爷从来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他不在乎,可别人在乎啊。”
徐母起身:“你的孝心外婆都知道的,她不会在意那些形式的,好了你休息吧,妈要去烧香了。”
徐建熹送母亲到佛堂,这佛堂是徐母在儿子十四岁的时候建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天早晚她都要磕头烧香。
“好了,回去休息吧。”做母亲的对着儿子笑笑。
真好!
真欣慰!
建熹今年都二十八了,这日子过的也快,一眨眼十四年过去了。
徐建熹弯下腰抱了抱母亲,说:“妈,烧完香你也早点睡。”
“知道了。”
徐母让儿子先走,她目送儿子上了楼才转身进了佛堂。
她知道老二老三还有很多人都盼着建熹死,可她儿子活的好好的。
走到蒲团前面跪了下去。
“建熹啊前段日子总是做梦,梦见她,我知道她可能是有点不放心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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