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爆炸声?哪里有爆炸声?”嘟嘟装作很吃惊地问,还瞪大了眼睛。
他的模样太假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在说谎。
“小孩子说谎会长不大的。”落万雨瞪了嘟嘟一眼,一副严肃家长的模样。
这话说到嘟嘟的心坎里去了,立即就憋嘴了。
那么,以前他从来没有说过谎,为什么还是长不大呢?
“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寻千度抚摸着嘟嘟的小脑袋,尝试着哄他说真话。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嘟嘟的嘴巴硬得很,就是不说。
寻千度和落万雨轮番劝说,又哄又吓,嘟嘟就是什么也不说。最终,寻千度和落万雨也放弃了,直接离开了。
嘟嘟这孩子太古怪了。住在中医馆里的这些日子里,不是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弄伤,就是把周围的环境破坏。
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再顽皮的孩子也不会如此吧?
寻千度和落万雨心里极度不安。万一哪天嘟嘟发生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向他的父母交待呢?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找个机会把嘟嘟送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帮忙寻找嘟嘟的父母。由于嘟嘟很抗拒去派出所,所以两人决定先瞒住他。
为自己身世编织了一段故事的辰逸,再次接近老关。
现在是大白天,老关也没有出去拾荒,而是坐在天桥底下发呆。
辰逸拿着两个馒头,给他递去一个。
老关瞟了辰逸一眼,没有说什么,不过还是把馒头接过了。
两人相邻而坐,一句话也不说,各自啃着自己的馒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辰逸想,如果老关想吐出心底话,那他一定会开口的。既然不想说,那就别勉强了。安安静静也是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
嘟嘟跟往常一样,双腿盘坐在床上,练习着魔法。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正是寻千度和落万雨。
“嘟嘟,今天的天气极好,我们出去玩吧。哥哥姐姐还会给你买好吃的。”
一听说出去玩,而且有好吃的,嘟嘟的眼睛都发亮了。二话不说,背起小书包,拿起小扫帚,就跟着寻千度和落万雨出门了。
小书包和小扫帚,嘟嘟是从来不离身的。寻千度两人虽然觉得好奇,但也没有细问。
三人是步行出行的。嘟嘟站在寻千度和落万雨中间,一手牵着寻千度,一手牵着落万雨。在两人中间一蹦一跳地走着,还不时咯咯笑。
握着嘟嘟的小手,听着他的笑声,寻千度和落万雨顿感到一阵难过。今天是要把嘟嘟带去派出所的,今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了。
多少都有一丝难舍之情。
“哥哥、姐姐,我们去哪里玩。”嘟嘟抬头看了看寻千度,又望了望落万雨。圆嘟嘟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清澈美丽,寻千度忍不住就俯下身子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随即,落万雨也俯下身亲吻了一下嘟嘟的另一边小脸。
“你们好坏,弄到我的脸都是口水了。”
嘟嘟嫌弃的模样,把他们都逗笑了。
三人说说笑笑,就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门前。
嘟嘟立即就警惕了,停住了脚步,不肯再往前半步。
“嘟嘟,哥哥和姐姐要进去办些事情,你陪我们一起去,好吗?”寻千度俯下身,温柔地哄着嘟嘟。
“不,嘟嘟不进去,嘟嘟就在这里等你们。”嘟嘟咬着嘴唇,惊恐地盯着那扇大门,仿佛那里就是龙潭虎穴。
“姐姐,嘟嘟会很乖的,会乖乖地在这里等你们的,不会乱跑的。”嘟嘟拉扯着寻千度的手,在撒娇,在恳求。
寻千度的心更加不舍了,甚至有了动摇。
就在这个时候,落万雨带来了两名民警,一男一女。就知道嘟嘟不肯进去,所以,落万雨悄悄地进去了,
女民警一看见嘟嘟,就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嘟嘟,姐姐帮你找家里人,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料,嘟嘟却“哗”地一声哭了。
“不要,我不要回家。”
“我要千度姐姐,万雨哥哥。”
嘟嘟拼命地挣扎,却挣脱不了女民警的怀抱。
“姐姐、哥哥,别丢下我。”嘟嘟哭着喊着,伸出手向寻千度和落万雨求救。但是寻千度他们却别过了脸,不忍心看。
两位民警把嘟嘟抱回了派出所。
“别丢下我,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
耳边还传来嘟嘟的叫喊声,寻千度的眼睛也湿润了。
落万雨伸手轻轻地擦着千度眼角的泪水,安慰说:“小孩子总要回到父母身边的。”
是的,一个五岁的孩子,怎能长期漂泊在外呢?寻千度点点头,和落万雨一起转身离去了。
被抱回派出所的嘟嘟依然大哭大闹,喊着要寻千度和落万雨。任民警们怎么哄,也哄不住。
直到嘟嘟哭累了,直到他发现哭也没有用,才突然地停了下来。不再哭喊了,只是安静地默默地流着泪水。
后来,泪水也流干了,他就双手抱着腿,头埋在膝盖上,愣愣地坐着,不发一言。
任大家怎么哄,他也不说一个字,根本问不出他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给他买了面包牛奶,他不吃。买了快餐,他也不吃。明明肚子已经在打鼓了,明明平常一顿饭要吃三大碗。可是现在,他就是吃不下。没有心情,没有胃口。
小脑袋里,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哥哥姐姐为什么要抛弃他?
晚上,嘟嘟也是住在派出所里,跟值班的民警同住一间房间。
嘟嘟的性子倔,民警不敢大意,眼睛一直都盯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嘟嘟想逃,却找不到机会。直到,他发现厕所的窗户够大,他的小身体可以穿得出去。
“我要去厕所。”嘟嘟说完,就拿着小扫帚往厕所的方向冲去了。他的背上还背着小书包,跑起来一晃一晃的。
厕所是有窗户,但是窗户很高,比成年人的身高还要高,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从那里爬得出去的。所以民警也没有在意,只是在厕所外面等着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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