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陪同老去莫家拜望。

莫亲自迎出来，与费老寒暄见礼，抽空则不住觑着素言仔细瞧。她原先只当费家人死家破，定然从此落败，再无兴起之时，这门亲事不做也罢，可谁想，费家大爷、两个又都平安了，并且又接连加官进爵，风光之极。

就算她不想趋炎附势，可若是在此时由女方家率先提出毁婚，就算仗着她家老爷位高权重，自家闺女只怕也嫁不出去了。

如今就算勉为其难，可这门亲事终究不算辱没了莫家，因此上莫倒也真心实意想做实了这门亲事，也因此，想借此看看费老和这位费家大是性情，将来自家闺女嫁，能不能相处的和睦愉悦。

更要紧的，她是怕家闺女受气吃亏。

从来婆媳都不易相处，谁家都没例外。不过看着费老精明内敛，倒也不是那种愚昧蛮横糊涂之辈。

这位费家大少么，举止得体，神情端然，一时倒也挑不出来，与费老相处融洽，不时的伸手搀扶一下，端茶递水，服侍的倒也妥贴。这种无形中的默契倒不是装出来的。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这才第一面，能看出来？

莫笑看着素言道这位就是大少吧？无不少字早就听说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娴静优雅，倒一直深居内院，很少出来露面，我还是头一次见。”

费老看一眼素言，道我怕她们没见过世面，出来白白的丢人现世，况且她也素来娴静，索性就不许出来抛头露面的，倒让莫见笑了。”

素言只垂眸淡笑不语。

曾经发生过的事，不是不想提就能掩盖的。曾经京城闹的噪极一时，政治风云翻卷，她不幸成了旋涡中心，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正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她不过是无辜小民，却要被卷入到其中，即使落得全身而退，却依然留有血腥、杀亡的阴影。

费老和莫相谈甚欢，素言话不多，大多都是只听不语。莫看了一会，便对费老道我瞧着素言独坐也怪没意思的，不如让她们年轻人一块说，叫我那见不得世面的丫头出来陪陪。”

费老自然应好，果然不一会莫家三莫殊静从后堂出来，盈盈行礼。费老此时和莫一样，双目咄咄，想要近距离的多了解一些这个未来的儿。

莫道我在这和你费伯母，你且带着素言去园子里逛逛再，年轻人在一起，话题自然要比我们这些子们多，也免得在这枯坐无趣。”

莫殊静便应承了，和素言互相见过礼，两个一起出去。

素言打量莫殊静，她也就是十六、七的年纪，容貌端庄、平和，并不妖艳，也算得上是美女，只是未免神情太过平淡，竟将她的美貌尽数遮掩了。

素言有些候府人家的女儿是精心培养，打算送到宫里做嫔妃的，处事、做人、举止与旁人大有不同，喜怒不形于色，善于伪装的真实性情，轻易不与人交心的，又颇为工于心计。

这莫三就大有此风范。虽是家常打扮，却一丝不苟，行走在青石板路上，倒像是走在皇宫之中，正进行着某种圣洁而盛大的仪式一般。

莫殊静也在打量着素言。

她听过关于素言的种种，对她先前就存了印象和定论，今日一见，虽与传言不甚相符，但想必也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一边走，一边。莫殊静尽地主之谊，替素言讲解着园子里的布置。素言也就问些家常，问她平日里都做些，又都喜欢些。

莫殊静纵然高傲，睥昵，不可一世，可素言并不觉得比她卑微，也不往心里去，言笑若若，款款而谈，并不失礼。

两人转了一圈，再时，费老和莫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费老便带着素言辞别回府。

路上费老问素言你觉得莫家三姑娘如何？”

素言挑了最泛泛的字句来评价道温柔贞静，贤淑知礼，应该是最好的了。”

费老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盼着她能与耀宗夫妻和美，互谦互让，能够相守白头。”

老是真心的高兴，甚至都到了兴奋的地步了。素言便了然的垂头，唇角微翘，不由的生出一种无力感来。

她已经对莫殊静心下十二分的满意，征询她的意见也不过是要最后的确证而已。如今谁再说上一句半句难听的话，只会逆了老的心思，两不愉快。

对于莫殊静，素言说不上来是感觉。

从头到尾，她说的话并不少，可是素言却从来没有听到一字半字是她对某样事情，某件物品的评价，关于她的评价。

她虽然言辞温婉，却处处透着淡漠和压抑着犀利。

或者说她在她的周身设了防，以一种几近于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防又是如此厚重，不是常人能轻易攻破的，也因此她很好的掩藏了她，保护了她。

隔着深色的玻璃玉，看不透她的内心，也从而看不清她到底是个样的人。

可是说到底，这是费老要操心的事，是费耀宗最该关心的事，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对素言来说，最坏最坏就是一个不相投的妯娌。

可是素言不会。莫殊静是个很擅长把控全局，不是个会失控的人。

回到府里，费老兴致勃勃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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