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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归来

179、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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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归来

古代言情

莫家派来的钱妈妈才走，任妈妈正拄着杖返身要，却见大门外闯进来两个人，俱是风尘仆仆，一脸的风尘之色，远远的朝着任妈妈打着招呼任妈妈，我了。”

任妈妈定晴细看，不觉老泪纵横，顾不得腿脚不方便，往前就冲。来人紧走几步将她扶稳，才免了她摔一跤。

任妈妈不顾的尊卑，将手中的拐杖松了扔到地上，抱着来人大哭起来二爷，你总算是了……”泣不成声，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你总算了。”

的正是失踪了几个月的费耀宗，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往常跟着大爷费耀谦的明秀。

费耀宗见任妈妈哭的如此失态，便可以想见府中这些日子以来是多么的凄惨，一时百感交集，拍着任妈后背安慰着妈妈别哭，我这不是了，谁给妈妈受了委屈，你告诉我，看我给妈妈出气。”

任妈妈连日以来的确是受尽了欺负，更兼心情压抑郁闷，又无处诉说，虽不像老那样愁肠百结，也是郁火升腾，乍然见费耀宗，便觉得有了主心骨，这号啕之后便是破涕为笑，只觉得天都晴了。

任妈妈松开费耀宗，上下打量着他，问二爷这些日子都去了哪？一直没信？老都急死了。偏生最近府里又事多，老都病倒了……”

聒聒噪噪不住的絮叨。

费耀宗也不插话，只安静的听她说。

任妈妈直抹泪好在二爷了，老了病就能好了大半。这下好了，云开日出，这府里有了主心骨，就不会白白的任人践踏……”

转头想起，吩咐身边的丫头还愣着做，还不赶紧把这喜讯给老送去，也让老欢喜欢喜。”

小丫头也是高兴坏了，一时愣怔着没反映，听任妈妈这么提醒，才转身撒腿往长青院跑。

费耀宗便扶着任妈妈往里走，问起家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现在不是了吗？一切有我。家里都缺了少了，劳烦妈妈拟个清单，我都给讨。”

任妈妈高兴的不说好了，又哭又笑，哽咽着道穆没福，但凡二爷早些时日，穆也就不会先走一步了……”

将当日之事一一讲给费耀宗听，又道奴婢嘴快，将这些肮脏事讲给二爷听。可是这些话，奴婢不能说给老，怕老听了心里有气，伤了身子，加重病情……”她心里也苦，又急又气偏又没办法。穆妈妈已经死了，都没能挣出来，她只好苟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好老。

“说给二爷听，也不是叫二爷立刻就打上门去讨还公道。毕竟是长辈，二爷以后还要做官为费家挣功名换家业呢，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毁了将来……只要二爷在，想必也没人敢欺上门来了。”

费耀宗沉默的听着，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只觉得一颗心愤怒的似乎要爆出来。从前家大业大，千好万好，才一出事，就尽显树倒猢狲散的劣态。

如果他不，如果大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二叔、三叔几家就合着伙要将这家给拆了、分了？

一时只觉得肩子上的重担从来没这么重过。

从前事事有大哥，完全可以躲在他的身后，享受着现成的果实，还可以时不时的说些风晾话，如今他面临的种种难题才开始，就已经觉得不是想像的那么容易的了。

他现在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费家二爷，而是这个家唯一的能承担起来的。

任妈妈一眼看到明秀，不由的又惊又疑，同时带出点翼翼的欢喜来，问明秀，你跟二爷一起了？”

大爷呢？

谁都明秀一直跟着大爷，从来没有分开的时候，有他在，是不是说明大爷也快要了？如果真是那样，可就太好了。费家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大爷能，天大的事也能解决。

明秀这会才有机会给任妈妈行礼，道我和大爷分开后就往南去寻二爷，天缘凑巧，寻了些时日竟被我给碰到，所以才一同……”

任妈妈才欢喜的心就又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在那，像是碎了的瓷片，也合拢不到一起。

明秀觉得无比的残忍，打碎了一个忠诚老仆的希望，不自禁的埋下头去。想着大爷费耀谦和大少的凄惨下场，心里像赌了块大石头。

任妈妈勉强点点头好，好，你也有出息了呢，平安就好。”

费耀宗停下步子，对明秀道你出去时日也不短了，看看，等有事我再找你。”他意识到如果带着明秀，被老看见，难免会有和任妈妈一样的心理。

这种满含期冀再到痛楚失望，是最残酷的打击。

明秀自是了解费耀宗的想法，行了礼，转身而去。

才到长青院门口，就见艳红、玫红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的扶着费老在门口迎呢。费耀宗一眼看到母亲苍苍的白发在风中飘扬，心头蓦的一酸。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会他却也忍不住，热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几乎要哽咽失声。松开任妈妈，让她慢慢的走，则拔步狂奔，直跑到老面前，双膝扑通着地，跪下道娘，不孝，来迟了，让娘受苦了。”

老弯下身子，将费耀宗紧紧的抱进怀里，哆嗦着，颤抖着，就是一声不吭。泪汹涌的流下来，直落到费耀宗的衣服上、肩上、发上，默默的发出掷地有声的声响。

费耀宗能感觉得到这泪的灼烫和沉重的份量，就像是烙铁烙在他的心上，疼痛难忍。

老沉默的哭了半晌，才拉费耀宗起来，哑着嗓子道没事，不怪你，你能，娘就放心了。这回出趟远门，你也吃了不少苦吧？无不少字”

费耀宗替费老抹去脸上的泪，见母亲坚强而隐忍，心里更不是滋味，强打笑脸，道还行，是个皮糙肉厚的男人家，吃点苦也不算，况且早该这么历练历练了，也不枉娘对的一番苦心。不过南方的风景真是好，等闲了，带娘去南方看看。”

老安慰的笑着，看着似乎又长高了的费耀宗，道耀宗成熟了，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费耀宗便挺直胸脯道这个自然，以后必不让娘为心，家里一切都有我。”

费耀宗的归来让费府大变样，可以称得上张灯结彩，很久府上都没有这么热闹了。晚间后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丫头们源源不断的送到长青院，各个脚步轻盈，胸脯挺起，脸上都带了喜色。

宴席上却只有费老和费耀宗母子两个。相较于平时的热闹，还是太冷清了些。

费耀宗不想让母亲看着凄凉，便道把媚娘和盈儿一同叫出来吧，人多还热闹些。”

老默然了一会，道罢了，没几天就是中秋节，到时候一家子再团聚吧。”

她们来也没用，她想看到的，还不在哪儿。

费耀宗便直言安慰母亲娘你别担心，我明日就进宫去见皇上。”

老猛的看向费耀宗，声调拉紧，带了丝丝恐惧是皇上要宣你觐见的么？他见你有事？他还要做？”

嫌杀她费家人不够多吗？那么多人该赦免的都赦免了，就揪着费家不放？竟然还要斩尽杀绝？她现在可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

如果梁熠非要让费家再死一个，那么她去死，只求他给费家留下一个传宗接代的，别让费家后继无人。

费耀宗忙起身安慰母亲娘你别急，不是皇上召见我，是我要见皇上。”

老勉强松了口气，却仍是不大赞同的道既如此，又何必非得去招惹他？”那就是只噬血的狼，谁时候他冷不防的就咬你一口？

别人咬一口，不外是皮外伤，他这一口，却招招致命，最次也是伤筋动骨。

费耀宗却正色道母亲这话却了。他是君，我们是臣，忠孝节义是要讲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混沌着下去。再者，我总要问问大哥、大嫂的下落。”

除了梁熠，再没有人更清楚费耀谦和素言的下落。

老噤了声，出了会神，叹道你说的有理，宁可战死杀场，也不愿意苟活于乱世，这一趟，无论如何你是要去的。”家里只剩下一君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现下也只有耀宗能担起这个责任。只是……

万般的担心，一时只说不出口。

费耀宗道娘你别担心，我不会没事触他的龙鳞。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君，行事也断不会像从前那般乖张肆意，定然会给我费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老便嘱咐道凡事，别一时意气，冲动，就又用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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