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查访曹颙
■敏芝在家偷笑,这下;老爷子有事情忙了,沙俄使团,好这要是大清有报纸,那绝对是头版头条啊!她是越想越乐呵,弘旺到底是个小孩子,学人家装深沉,到底还是不到家,三句两句就把他的想法给套了出来。
老爷子的宝贝可以说是弘,因为这孩子倔强,但是也很爽气,由着性子来,顺气儿的时候他是很好说话,很乖的孩子。只是,这皇家的孩子,不能只带着一张脸过日子。他爹这么多年的皇子当下来,别的经验没有。面具的经验,那是炉火纯青、在看咱们未来的雍正,眼下的雍亲王四爷那表面功夫深得去了。
想到了,眉毛又皱起来了,自己拿着密旨,往江南一跑,把这边的烂摊子都扔给我,虽说他的一封亲笔信,就把祥提溜出来了,可是那些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说实话,他们都没指望十三能把礼治好或者能把保护得滴水不漏。
这封信和之前的那些个小恩小惠一样,只不过是进一步拉近十三与自己关系的一种手段,恩惠要有,不轻不重的小事拜托给他,让他记着恩的同时也没心理负担,这欠人恩情,是个麻烦,要送人情给人家,还要还要顾着人家的骄傲自尊。才是真麻烦!
敏芝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再次诅咒康熙,什么时候都不忘差遣,这次,指不定有是什么大黑锅扔给他,投生皇家,人都羡慕,可是摊上这么个皇帝老爹,才是杯具,儿子不坑爹,那是孝子,老子不坑儿子,难道就当不成千古一帝了?
原想越怨念的敏芝一拍桌子站起来·心烦地往外走,迎面来了府里的大夫,敏芝再次扶额:“怎么样?佟氏的身体?”“回福晋的话,侧福晋的身子前些年用药太过频繁·现下已经掏空了本源,恐怕是难医治了。”敏芝闭眼:“她不会是快……”大夫慌忙摇手:“不不不,侧福晋的身子只是虚弱,虚弱而已,只怕今后都要卧床静养了。”敏芝松了口气,心想只要死不了就没事。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养到她烟气就行了。
就在敏芝为家事头疼·康熙为沙俄皇帝的动机而怒火中烧的时候,在江宁也是一头雾水。
花开两朵个表一支,敏芝在接受康熙盘问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安徽地界,安徽什么最有名?自然是徽商,遍布两江三省的徽州商人不但盘活了两江的商贸,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盐商的主要组成部分。
这还是第一次到徽州·看着青砖白墙烟水迷蒙,一路走来牌坊林立,与北方不同的是·这里的街道上鲜有女子行路,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妈子都是低头含胸,步履匆匆。在茶楼与茶博士的闲聊中意外得知了一个让他的眼皮子直跳的事儿。
安徽今年的地丁税,茶叶税,等主流项目涨价了两倍,外加各种新增名目的赋税,导致安徽的物价飞涨物议沸腾。这个情况还不止是在安徽有,江浙两地各大主要城市都有这种现象,现在还没到汛期,等到长江水涨起来·江南闹水灾的时候,老百姓的日子还要凄惨。
现在,连路上摇着拨浪鼓的小童都知道堤坝不靠谱,发大水的时候要跟着爹娘逃命。心里冷笑,要不说张伯行金贵呢,这两江大染缸·不知道淘黑了多少官员,几乎没有见了白花花地银子不动心的,四哥想着肃清,非得出乱子不可,他只需在暗处看这就是了。
地方官不断加税,上缴朝庭的却连年递减,这贪墨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四哥这次的对手够让人头疼的,可是这队友么······想起静默怯懦的十五弟,苦笑着摇头。
老爷子让我上灵谷寺,看来,这位江宁的前任织造,是为关键先生了。
三月中旬的时候,一行人就已经到达江宁,直奔灵谷寺。可是头天去的时候,一百多号人里面,愣是没看出谁才是曹大公子,康熙信上也没说他的法号是什么,只说他在这里出家。要他查访,却要费一番功夫。
捐了些银子,以居士身份在灵谷寺住了下来,可是几天下来,跟他们一起早课晚课的,也没有见到曹公子,甚至连面貌想象的也没有。就觉得奇怪了,老爷子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这人就在灵谷寺出家,怎么会来了好几天了,连影子都没见着呢?
白天就以游客的身份在南京城里闲逛,茶楼酒肆商铺等处都有他的足迹,晚上就在灵谷寺歇脚,装得很像一个专业旅■的。又是几天后,连寺里的小沙弥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地早问候了。就连寺里的方丈大师都时不常的请他到禅房喝喝茶下下棋什么
这天,老方丈又请去喝茶,进去的时候,方丈正在读经,见他来了,经文也没合上,就来打招呼。走近几步还礼,目光落在经书上,发现这字,竟是黄庭坚的行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为别的,这字体,是康熙老爷子惯用的字体,也是他最喜欢的一种字体,自家儿子在养心殿的时候,学的就是黄庭坚的行体。
看了几眼,忍不住赞叹,这经书上的字真是一笔好字,没有童子功,是练不出这笔字的。于是就赞了一句:“没想到方丈大师竟也精研书法。”
方丈笑笑:“这经文并非老衲所抄,而是寺里弟子所抄。”当下就奇了:“没想到,贵寺还有这等能人!”谁知,方丈听到这句话,非但没高兴,反而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施主有所不知,老衲的说的这个弟子,也是苦命的人啊!”
说着方丈就向他吐起了苦水,说是几年前来了这么一好苦主,来的时候,面黄肌瘦,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了,浑身上下脏污不堪,仿佛烂泥地里挖出来的一样,方丈出于好心,把他带进寺里,好医好药好吃的,把他的身体调了过来。
等他好一点儿了,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哑巴也就算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死。一群和尚好说歹说,念了十几卷经文才把他稳住,他又想着出家当和尚了。老爷子见他虽然穿的是寺里的僧衣,可是举手投足间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那种家教非常好的读书人,这一定是落了难了,才搞成这样。
这种人,六根未净,只为了一时执念而弃了凡尘出家的,老方丈见得多了。苦口婆心地劝他,什么困难都是暂时的,会过去的,劝他要想开点,重新起步,别一遇到挫折就想着出家。谁知这人还是个烈性的,方丈不给他剃度,他自己找了把剪刀,把头发全剪光了。
方丈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出家。知道他是落难的文人,也不让他出来干活,每天只在藏经阁里抄抄经,写写字。权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听了原委顿觉豁然开朗,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么?这藏经阁上的青年比丘,十有就是曹了。可是当他提出要见这位书法大师的时候,老方丈却告诉他,这位弟子有个毛病,怕光,怕生人,他自从上了藏经阁就没有下来过,不但从不参加早晚课,也送来不和寺里的任何人交流。
方丈知道他的毛病,只让人给他送饭,却从不惊动他,别人想要见他却是万难了。这才知道,为什么当初老爷子亲自下江南都没有找到这位曹大公子,感情是做了钟楼怪人,躲在阴暗角落里不说话也不见人了。
堂堂曹家大公子,落到这幅天地,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为什么曹寅死后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变成这幅模样了?老方丈说了,刚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泥洼里的一只癞皮狗一样。
一连几个晚上,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对着烛火琢磨这事儿。自己怎么才能见到这个人,怎么才能从他嘴里问出话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万一他问出的东西是惊天地泣鬼神闻所未闻。那问完了之后,这个曹又怎么处置呢?
他翻来覆去的想,绞尽脑汁地想,迟迟都没有拿定主意该怎么去面对当了哑巴和尚的曹公子。但是有的人却已经动手了,这个人就是,他比早到江宁,在逛街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一头扎进破庙里了。
两江最大的窟窿,明面儿上的,不用说,一定就是两个织造衙门,但这两个都是皇阿玛的亲信,动不得。然而,没有他们的帮助,自己又不可能顺利打入两江这个官圈子。
于是,初来乍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江宁织造衙门。结果把现任制造曹吓得差点钻到桌子低下去,就闻出味道不对了,皇阿玛的亲信大臣,又是曹寅的儿子,绝不可能畏己如鼠,这织造府难道与两江流失的税银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查他一查,也不枉费他到江南来走一遭。纟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