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嗑瓜子
■康熙一直都没有拿定主意该怎么处置,就一直都在咸安宫里呆着,还是理亲王,还是一日三餐供奉,除了监国的位置没了,其他一切如旧。
转眼又是六月,京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老爷子动了避暑的念头,只是往年都是奉太后西行避暑,如今太后没了,老爷子想起这事儿来就郁郁不乐。于是吴书来就多了一句嘴,不如今年让皇子们带上家眷,陪您去避暑山庄,那儿已经建得差不多了。”
听到“家眷”两个字,康熙的脑中立刻反应出的,就是敏芝,顿时嘴角往下扯:“去,让和递牌子觐见。”还在刑部忙着验看今年要秋后处决的犯人,正赶上太后薨世,康熙的意思,挑那些个情节不是特别严重的,能赦免的就赦免几个,权当是替太后积阴德了。
他就这么一句话,把刑部的人给忙翻了过来,死刑犯哪个不是罪大恶极手上有一两条人命的,老爷子嘴巴一张说宽恕,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挑不出合适的人来。正昏天黑地呢,听说老爷子召见,慌忙扔了手上的活计跟着内侍快马到了畅春园,到了清溪书屋,康熙正躺在榻上纳凉,听见说来了,嘴角一勾,对身边的吴书来说:“他倒是一贯的积极。宣!”
躬身进入,给康熙请安。康熙半眯着眼:“老八来了,这天儿是渐渐热了,朕拟避暑山庄一行,奈何心中总有一事未决,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今儿召你来,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垂目:“儿臣不敢,但凭皇阿玛吩咐!”康熙一摆手:“朕就想问啊,现在还在咸安宫·你说,他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朕当如何安排他呢?”
低头,深吸一口气后吐出,他早料到康熙会拿这件事来考他,随即躬身·把在就打好的腹稿和盘托出:“回皇阿玛的话,二哥在监国期间调动九城兵马封锁各京畿要道及城门,事关重大,儿臣不敢妄议,一切但凭皇阿玛做主。”
康熙斜蔑了他一眼:“你也觉得他罪无可恕,当力斩之?”无奈跪倒,心里厌倦至极,嘴上却恭恭敬敬:“儿臣不敢,儿臣并无此意。二哥得皇阿玛多年悉心栽培·又是儿臣的兄长,儿臣断断不敢由此念头,请皇阿玛明察。”
“面前坠地开花,康熙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怒气:“他几次三番挟持你·这回又挟持了你的妻儿,你当恨他入骨!在朕面前,你还装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么?”
无奈到了极点,很想站起来说老爷子,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您高兴,无论是屎盆子还是高帽子·我自岿然不动。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就是,心里愤怒无奈心酸委屈各种情绪发酵·脸上还维持着淡淡的笑容,完全无视地上的碎瓷片,放缓声调开口道:
“皇阿玛明鉴,二哥挟持采萱,那是误会,采萱是奉太后懿旨进宫的,家里有懿旨留着,二哥为了当晚的事情把寿宁宫团团围住,这事情是有的,但采萱有太后所赐玉凤令,当可畅行无阻。而且,二哥为了皇玛嬷薨世一事晕厥,使得四哥能够顺利将其制服,免了一番相争,可见得二哥心里,还是想着悬崖勒马的。”
跟皇阿玛斗,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可惜他悟的太迟了,现在才真的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敏芝对向来是坦白从宽的,太皇太后有遗诏保不死的事情,早就知道了。而且太后还要他们家以后多照顾呢!
照顾什么的要看心情,但是死不了却是事实,既然早就知道他死不了,何不大方一点,不去跟他过不去,浪费自己的精神,到时候遗诏一出,发现所有的针锋相对全都打在棉花上,那才不值得呢!
康熙皱眉:“是你媳妇儿亲口对你说的?”“回皇阿玛的话,采萱还说,二哥虽然封宫,却也没忘记给女眷和孩子们安排膳食和休息,儿子以前是恨过二哥,可是这一次,儿子却恨不起来,二哥有疾,这是众所周知的,这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是旧疾复发呢?”
“啪”这一次,康熙把满桌的茶碗茶壶全部扫在了地上:“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来人,宣!”告罪,撩袍起身,退出书房一转身,听见身后剧烈嗽的声音,一抿嘴:老爷子演戏,是越来越唱念俱佳了。
可惜了上好的官窑啊,这又损耗了几百两银子。摇头叹气,他可是在内务府混过的,甚至老爷子的这些个日常用具,那全是精品中的精品价值连城,自己看见了还好些,这要是让小九看见了,不知道要肉疼多少天呢!
的苦笑落在眼里,就成了垂头丧气,他来好一会儿了,别的没听见,两次摔东西的声音他听的真真的,谁敢在清溪书屋砸东西?定是惹恼了皇阿玛糟了训斥,哎,这个小八,总是脑子里缺根弦,在皇阿玛面前,哪儿有什么原则?何况皇阿玛已经年老,老人家的脾气向来时阴时雨的,顺着他就是了。
想到这儿,迎了上去:“八弟,原来,皇阿玛在同你说话···…”仿佛刚看到一样,吓了一跳回神:“四哥也来了?皇阿玛召见你呢!哎······我先回了,告辞!”说罢加快脚步离开畅春园。
康熙和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出了畅春园,干脆也不回衙门了,直接打马回家,把和儿子们扮家家的老婆抓到了书房,跟她说了畅春园里发生的事:“你说,皇阿玛真的会对动杀心么?”“会,皇阿玛是父亲是皇帝,可最根本的,他是一个心高气傲手握生杀大权的人,俗语说事不过三,二哥这一次恐怕已经不是第三次了。”
“哎······为什呢二哥就这么好命,做了这么多事,还姓名无忧。”叹息。敏芝见他这样,也学他叹了一声:“太皇太后之所以下旨保全他,皇阿玛之所以再三容忍他,大约是因为啊,因为他们都欠了他的。”
“欠了他?”眼睛微眯:“二哥生来高贵,享尽荣华,获得了众兄弟从未获得过的皇阿玛的宠爱,你居然还说皇阿玛和太皇太后欠了他的?简直荒谬!”敏芝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你别激动,咱们家的墙壁和门板可是众皇子中最薄的。”
“我还记得,前些年额娘缠绵病榻,我去瞧她,每每多说几句,她就会叹息,说若不是她的原因,或者你会获得更多的幸福和安逸。人最难选择的,是自己的出身,比如我,比如你。二哥也是一样的,襁褓中的太子,前朝后,宫谁的眼睛不盯着他,羡慕嫉妒恨可以伤人与无形,可是二哥,偏偏在这位置上好了近四十年,他不疯,这底下的形势也要将他逼疯了。
有他这把伞在,大家好说话,没了他这把伞,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就在旦夕之间。”敏芝说着,递了茶碗给他:“皇玛嬷临终前曾叹息。说二哥得不到好的,能剩下的,也只有这条命了。”
“所以,他做的那些个事儿,就能一笔购销了?”假装生气。敏芝却笑了:“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计较,何苦这般装样子给我看?”一把把她带到怀里:“你竟为他说话,还说了这么多!”敏芝笑颜如花:“我才没有,我只说他也可怜,而且真的就快一无所有了,也许对他而言,活着也是罪过呢!你怎么就听歪了?”
“你的牙尖嘴利到我这儿全无用处,以后,不准你再为他说话,不止是他,还有其他任何一个人!”“那儿子呢,以后你要是生气训斥他们,我也不能求情?说好话?”敏芝抓着他的袖子,左右晃着:“其实你不是真生气对不对?”
刚升起的一点脾气就这样消弭了,把她的手放进手心里:“二哥把你们扣在宫里,皇阿玛让四哥和九弟十弟进宫,却不让我来见你,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敏芝作好奇宝宝状,不敢告诉他幸好他没进来,不然又要激动了。
关于亲口说了不止一次的:我喜欢小八,要是搁在刚穿来那会儿她一定觉得有趣,兄弟禁忌啊,激动人心啊!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自己的老公被男人盯上了,这男人还是他哥哥,还当着她的面表白,这是在是太考验她的心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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