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囍上眉梢-第二十九章 君臣之间
更新时间:2011-07-28  作者: 虫碧   本书关键词: 古代言情 | 虫碧 | 囍上眉梢 
正文如下:
囍上眉梢快眼看书,正文,5026

囍上眉梢正文

“师傅,阎伯伯,你们怎么都这么一幅样子?”喜梅看着眼睛哭得肿的跟核桃一样的沈宁,以及黑着脸胡子拉碴明显一晚上没睡的阎青和,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再说话,却没想到被阮宁一把抱在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小梅子,你昨晚儿到哪儿去了,可吓死师傅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母亲听着你不见就晕倒了,你爹出去找了你一夜还没回来呢……”

“你哪里有让人报信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昨天都找疯了,你爹简直把安南王府都翻了好几道。”阎青和听了喜梅的话,大声的数落着,喜梅听着却是急了,“我昨天明明派人回来送信了,怎么你们会不知道?”

沈宁毕竟比阎青和心细些,听着喜梅的样子也不像说谎,沉思片刻立刻回头嘱咐身边的人,“问问昨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

“是。”身边的婢女领命过去,不一会儿回来回话,果然应了沈宁的猜测,“昨天夜里的确是有一个眼生的小厮来过,只是那时老爷夫人和顾大人都不在,门房老张问他要报告什么时候他也不说,在门口磨蹭了片刻便离开了。”

阎青和与沈宁听到这消息,俩人面面相觑,怎么就这么巧,他们正在找的人,有人报信却不在。

喜梅听到这个,心里头也觉得蹊跷,可是仔细一找却的确找不到破绽。昌平郡主答应帮她传话,人家也的确做到了这点,只是传的时候没有人在,这个却是怨不了人。至于传话的小厮为什么不告诉门房,那也是出于谨慎……

只是,真的仅仅是这样?喜梅却是不信。昌平郡主当初明显不想帮她传话,若她真的一定信守承诺,那完全可以让人等着,为何又会有了,明显是敷衍了事么。

可是,就算知道她敷衍,顾喜梅也毫无办法,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昌平郡主也的的确确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那样,派人送信来了。

只是,她这般别扭,却是为了什么?她能从中得到什么?喜梅可不相信昌平郡主是因为耍孩子脾气便给人添乱的角色,她若要做便一定有其缘由。喜梅想了又想,但怎么都想不出来,正惆怅着,目光一扫,却想到沈宁刚才说的一句话来,“师傅,我娘,我娘呢?”

“还在屋里头躺着,大夫来看了,说是受惊过度晕厥了过去,并无大碍。”说道这个,沈宁脸上出现了不大自在的表情,不过也是一瞬,“你快去看看你母亲吧,我们出来的匆忙,却也是忘记通知她了。”

“好。”喜梅听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其它,只匆匆的对着阎青和夫妻一福,就飞往后宅走去了。沈宁在背后看着她的影子,却是神色复杂。

“怎么了?觉得被伤到了?”到底是夫妻俩,阎青和很容易就察觉到沈宁心理的变化。

“不是,只是觉得,唉,算了吧。”沈宁见着阎青和关心的眼神,欲言又止之后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掩盖过去,“闹腾了一宿,我却是真的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你要守着就在这里守着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你休息下吧。”阎青和见状,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有我,你一切放心。”

“嗯。”沈宁露给他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然后带着丫鬟退下了。

“唉,这天色,恐怕要暴雨了。”阎青和是习武之人,就算一晚上不睡也影响不大,这会儿坐在庭中看着远处的浅山,难得的也有了几分凝重。

有些事情,总是来的那么突如其然。

“娘,娘……”喜梅开始在人面前还矜持这会着迈着小步,可后面就越走越快,到后面简直撩起了裙摆迈开步子飞奔起来,将一群丫鬟们扔在了身后。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然身边奴婢成群,可说白了,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却从来没有变过。一想到母亲担惊受怕的过了一晚上,喜梅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过去。

天地这么大,来来往往人这么多,可她最重视的,却也只有母亲一个。

“娘。”看到那紧闭的房门,跑的气喘吁吁喜梅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轻轻的推开那扇门。

门里面一片安静,丫鬟们都在外间候着,见着喜梅进来,一个个又惊又喜的站起来正要出声,可喜梅透过珠帘看着那个斜躺在床上的身影,立刻摇了摇手,示意她们安静,自己蹑手蹑脚的进去,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睡的?”

“睡了好久了,一直没有醒,我们也不敢打扰。”负责照顾喜梅母女俩衣食起居的丫鬟站起来小声的回应着,喜梅听了后点点头,让她们走了出去,自己才一步步慢慢的走向床榻。

喜梅看着那隔了一层窗纱仍然看的清楚的身影,母亲是面向着墙睡的,她应该很疲惫了,才这样都没有被自己惊醒吧。望着已经滑落到腰间的薄被,喜梅轻轻的拨开了帘子进去,伸手慢慢的帮母亲拉到了肩膀上。只是当她弯着腰看到她的脸时,才发现她竟然一直都睁着眼。只是往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这会儿完全失去了光泽,双目没有焦距的望着墙壁,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

“娘,”喜梅看着她这个样子吃了一惊,惊呼声下意识的就出来了,帮她抻被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意娘面对着墙壁静静的躺着,什么都没听到,仿佛她只剩下躯壳在这里了。

“娘,娘,你醒醒,我是喜梅,我是喜梅啊。”顾喜梅见着母亲这副样子,可被吓坏了,赶忙揽着她的肩头,拼命的叫了起来。

“喜,喜梅,”意娘就像僵尸那样的躺了许久,才被喜梅的推搡惊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女儿,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智,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才哇的一声,未语泪先流了下来。

“喜梅,我的儿啊……”喜梅娘哆嗦着坐起了身子,抱着喜梅心啊肝儿啊的叫着哭的肝肠寸断,喜梅昨夜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都没有掉半点眼泪,这会儿却也被她的眼泪逗出了不少哭意,反手搂着喜梅娘,陪着好好哭了一场。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眼睛红肿了起来,这才收住了眼泪。喜梅被意娘抱在怀里,将自己昨夜里遇到的事细细的讲了一遍。旁人闻起来她或有遮掩,但对于母亲,却是说的详详尽尽,连凶手都没有漏掉。

“你说是那个女人做的?”意娘听着喜梅说完,漂亮的脸上布满了赤露o裸的恨意。“她雀占鸠巢也就罢了,还这么不知进退。我们母女不过是求一份荣华富贵的生活而已,她竟然还能下如此毒手。”

这个世界,妻妾之间的距离比天大。正妻就是正妻,妾就是妾,两者之间的身份地位家世人脉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小户人家也就罢了,若是名门世家,那正妻非要大家闺秀不可,若换了一个民妇,别人笑不笑话还是小事,关键是若换了娶了这样的人做妻,那首先在上层社会里就玩不转。

例如阮冰是翰林院掌院之女,从小交际的就是各家名门闺秀,所以她出席各种上流夫人们间的聚会那是轻车熟路,冲着她世家的背景,就算有人轻视她个人也不敢不把她当回事。而她父亲是名流,哥哥弟弟也都是高官,若是她或者她的女儿出事了,娘家的哥哥舅舅都是强有力的助力,从连顾凤璋也不得不借助于老岳父的名望可以看出她后台的强硬。

阮冰有的一切,都是喜梅母女俩欠缺的,所以意娘再自大,也没有想要把她推翻取而代之的意思。她带着女儿,想的只是一家子里面妻妻妾妾之间的斗争,顶多是用手腕把顾凤璋绑在自己身边,让阮冰吃哑巴亏,最好以后自己生个儿子,让阮冰看着干瞪眼。

不是意娘不争气,只是身份地位的局限,注定了她的位置只能在哪里而已。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她对于阮冰是完全无害的。因为不管怎么样,阮冰的顾夫人头衔都不会被人抢走。而至于宠爱,既然家里已经有了个美妾了,阮冰还能剩多少?

喜梅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这么蠢,竟然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如果我是她,我才不会做这种事。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扮柔弱,扮大方,装贤惠,但暗地里使手段下绊子,明里捧着新人,暗地里把她整的让人讨厌,这样既占了一个位子防止更难缠的对手进来,又能让丈夫因为对自己愧疚而更加宠爱。这种激怒丈夫的做法,是她多想被休掉才想的出来的。”意娘在哭过以后就恢复了正常的,所以听完阮冰的举动之后,那个遗憾不是一点两点的。

“她如果聪明点,从聪明人的办法解决问题,其实是最安全的。而她现在用这种不理智的行动,虽然让她自己陷入困境,可对于我们的安全也是个极大的威胁。因为谁也想不到一个愚蠢的疯子会用什么样的行动对待她的对手,她这回既然能用这招数来让人加害我,那说不定以后也会想办法对付你。”喜梅抱紧了母亲,有些担忧的说,这才是她最害怕的。

“总有办法解决的。”女儿回到了身边,意娘却是心思大定了许多,揽着喜梅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这次这么做一定已经激怒了你爹,不用我们想办法,你爹应该就有反应的。”

“他?”喜梅蓦然想起顾凤璋曾经说过的那番要自己自救的话来,对此保持怀疑态度。她总觉得顾凤璋那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牺牲,他连自己都可以做棋子,何况他人。

“不要怀疑,我很了解你爹。就算不为了我们,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会警告那个女人的。”意娘微微一笑,“你在京城被人掳走,这分明就是打他的脸,他最在乎自己有没有被藐视,这种完全无视他的情况,他不抓狂才怪。”

“嗯。”听着意娘这个分析,喜梅倒是觉得可能性比较大,遂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喜梅母女俩念叨着顾凤璋的时候,顾凤璋正在皇宫里。他夜晚夜探了安南王府之后,看着天都快亮了,一是没有找到女儿,二是不好再骚扰阎氏,三也是着实有事,所以又回到了顾家大宅,在柳如烟的屋里歇了片刻,便整装上朝了。

早朝照例枯燥而乏味,南边洪涝北方干旱,东边海患西边胡灾,处处都不太平,但要仔细说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一番毫无新意的推诿扯皮攻讦之后,就这么平淡无奇的散朝了。顾凤璋刚刚官复原职,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晚来早退的惯例,只是今天却反常的在下朝之后没有立刻走开,而是拦住了传话的小太监,“微臣有事请见陛下,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奴婢不敢,顾大人有事,在偏殿等等便是,咱家这就去通报。”皇帝身边伺候的这些个大太监们,往往都是些眼睛长在脑门上的人,任你是左相右宰,他若成心刁难,说不理就不理,十分跋扈。只是这群人在顾凤璋面前却不敢有丝毫的放肆,见着顾凤璋要求见皇帝,一句推诿的话都不敢说,直接把他领到了自己呆的偏殿里,好茶好果子的伺候着,这才飞快的小跑着去禀告皇帝。

阉人们往常跋扈,不过仗着自己离皇帝近,平时吹吹耳边风什么的便够那些外臣们喝一壶了,便什么都不怕。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顾凤璋偏偏是不信这个邪的。当初想她还是个大理寺少卿的时候,因为有次奏报有太监问他索贿,顾凤璋不给,那太监便刻意刁难,犯了顾凤璋的忌讳,最后竟然抓住把柄,直接就把那太监给弹劾了,直接处斩,连皇帝都拦他不得。从此之后顾凤璋便在这内廷里出名了,他们那些个能当得上管事的无一不是人精,知道若是触犯了这位,让你死无全尸都轻的,所以再也不敢有人触了他的霉头,但凡他有事,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去做。

顾凤璋一夜没睡,却也是的确困了。太监去通报皇上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偏殿里,喝了两口茶后不知不觉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底下服侍的小黄门也不敢惊扰他,噤了声的在旁边守着,直到里面传他进去时才轻轻的推醒了他,“顾大人,皇上召见。”

“哦,好。”顾凤璋醒来,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身处在何处,揉了揉脸之后顺手就扔了颗珍珠给小黄门,“赏你了。”

“谢顾大人赏。”小黄门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是在宫里头服侍的,眼光还有些的。他接过来一看便知道顾凤璋赏的是颗合浦珠。这种的珠子外面卖最少都要十两银子,成色好的更是高价,这珠子差不多抵得上他一年的俸禄了,人人都说顾大人出手大方,现在看来果然不假,怪不得那些人既怕服侍顾大人,又喜欢服侍顾大人。

这宫里头的道路,顾凤璋常来常往,已经熟悉的跟自家园子差不多,所以小黄门带路不过是个摆设,他却是走的比小黄门还快,累得小黄门在后面快步的直追,同时也忍不住怀疑今天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最注重仪表的顾大人如此失态?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皇帝所在的蓬莱宫,小黄门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最外边的门口通报了声,然后便听着层层叠叠的声音一波的往里面传递过去,很快才从里面传来了个“宣”字。

“顾大人,你请。”虽然是个仪式,可小黄门也只敢等最后一道通报声在自己这里截止之后请顾凤璋进去,顾凤璋点了点头,风度翩翩的踏进了门里。

蓬莱宫既然是个宫,那自然不止一层宫门,层层叠叠宫门一处套着一处,顾凤璋面无表情的行走在那些雕栏玉柱之间,神态自若的仿佛处于野地,这般风度惹得路旁侍立的宫女们都忍不住偷偷的抬起眼多瞄了他几下。

“顾爱卿,今日求见朕不知是有何要事?”新帝不过三十多岁,模样比起顾凤璋来也老不到哪里去,见着他来了,轻笑着询问,神态颇为亲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今日冒昧求见,却是为臣妻而来。”顾凤璋行过大礼之后,也不含糊,开门见山的就讲明了来意。

“哦,令夫人?”皇帝听到这个要求,却颇为意外,饶有兴趣的问道,“前些日子朕已经封了令夫人为三品诰命,不知道你今天还想求什么?二品?这个倒也不难,只是却会高过你了,难道爱卿就不怕以后在家里夫纲不振?”

面对皇帝开的玩笑,顾凤璋的神色倒坦然,“臣并非为阮氏而求,此番前来,却是为了吾妻王氏。”

“王氏?”皇帝听到这个姓氏却是一愣,像顾凤璋这种重臣,他自然熟悉顾凤璋的妻妾状况,也知道他只有一妻一妾,一个姓阮一个姓柳,却不知道这王氏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过,想到京城进来的流言,他很快就猜到了这个神秘的王氏是谁了,忍不住开口笑着问道,“就是你最近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金屋藏娇的那个”

“皇上圣明。”顾凤璋自然不意外皇帝能猜出意娘的存在,所以非常坦率的答应了。

“是何等绝色的女子,竟然能让爱卿深爱至此,屡屡破了规矩?”皇帝听到顾凤璋承认,倒是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八卦的跟路边的老头没什么两样,“你这些年来一直清心寡欲,无论是赏赐的还是赠送的姬妾都统统不收,任外界传言不断也不曾动摇,这会儿却为了个江南女子来向朕求名分,恐怕却是要让许多人大吃一惊了。不过,你能告诉朕为什么吗?”

“微臣只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值得这么做罢了。”顾凤璋深情的说,“殿下都说了,臣是金屋藏娇,这个是臣的结发妻子,臣怎么能不为她做些什么呢。”

“结发妻子?”皇帝听到这个词,脸上的笑意忽然收了,忍不住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对顾凤璋说,“你可知你这话要负什么责任吗?”

“臣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来求陛下的。”顾凤璋跪在那里,脸上没有半分退缩,“当日陛下曾经许臣,若有日荣登大宝,必定满足臣一个要求,臣现在就请皇帝下旨,给臣妻一个应有的名分。”

“你竟然要这个?”皇帝听到顾凤璋这个要求惊讶非常,失神说道,“朕本来以为你要的是伯阳侯的爵位……”

伯阳侯府的牌匾虽在,但爵位却在几十年前就被剥夺了,一直悬而未决,顾家的子孙也一直为了重新获得爵位而努力。先前顾凤璋在新帝的登基中出了不小的力,他也一直拿伯阳侯府的爵位诱惑他的,可是没想到现在眼见着伯阳侯府的爵位就要落到他头上时,他竟然主动放弃,换了这么个荒诞不已的要求。

“拿回伯阳侯府家的爵位,重复祖宗昔日的荣光,这是顾家所有子孙以及臣毕生追求的方向,但是臣不能因此而辜负了我心爱的女人。”顾凤璋跪在那里,目光坚毅的说,“请陛下听完臣的这个故事,再决定值不值。”

“好。”皇帝看着顾凤璋这副坚决的样子,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赐座之后让他从头讲来。

“王氏并非臣此次下江南新纳的妾,而是臣多年前娶的妻。陛下也知道,臣幼年在乡间过活,入京途中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忘记了不少记忆,臣妻就属于被臣忘记的那部分。”顾凤璋望着皇帝,动情的说。

“哦?”皇帝看着顾凤璋的样子,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怀疑。毕竟顾凤璋当年的失忆可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可真的就会那么巧忘记了一个女人?

“王氏是臣少年间在乡下结识的女子,她温婉可人,与臣情投意合,两人遂结成夫妻,臣曾经对她发誓就算抛弃功名利禄也要娶她。但无奈家母嫌弃她身份低微,一直不赞同这桩婚事,当年执意携带我入京,便也是为了阻扰我二人。说来也巧,我竟然真的在入京途中病倒,醒来之后忘记了前程往事,这才有了后来高中后被母亲安排娶了阮氏。”谈到当初少年恩爱时,顾凤璋说的声泪俱下,引得皇帝也在一旁泪湿衣襟,连连点头,“没想到爱卿竟然是如此至诚之人。”

若是顾凤璋说自己忘记,皇帝还会有怀疑,可是现在根据他的讲述,他是在入京途中“忽然”失忆的,这不得不让皇帝猜疑起那位伯阳侯夫人来。那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当初姑姑就是被她打败的,以她的手段心性,知道儿子跟着一位乡间女子相恋,肯定会想办法破坏的,忘记便是最好的措施。

这么一想,顾凤璋便是为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了,皇帝顿时对他同情得不得了,语气也温和了起来,“爱卿的往事固然让人动容,只是这么多年来那王氏一人在乡下,恐怕已经……”

他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其中的意思已经明了。

“陛下多虑了,实际上多年以来,她虽然没有结果到臣的消息,但却并未改嫁,一直在乡下苦等着臣,还为臣生了个女儿。”顾凤璋见状,先一步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看着皇帝惊讶的表情补充到,“就算被人逼得家破人亡,带着女儿流落异乡,也未曾委身他人。”

“只是奇女子也”皇帝听到这句话算是彻头彻尾的服了,抚掌大赞道。

“是啊,所以,陛下你说,这样一个女子,臣能辜负她,臣忍心辜负她吗?”顾凤璋趁热打铁的问道,然后重重叩首,“臣就是不要伯阳侯的爵位,也不能辜负她啊。爵位不得纵然有愧于列祖列宗,可臣还年轻,还有一生的时间去争取,但对于王氏,臣已经让她受了十年的苦楚了,臣实在是辜负不起。”

“的确如此,只是那阮氏,”皇帝想到阮冰,却又迟疑了起来,“你们夫妻多年,举案齐眉,这王氏来了之后,她又该被至于何地?”

理论上阮冰才是正牌的顾夫人,可王氏却又在她之前,这比糊涂账真真难算。

“阮氏是臣的爱妻,即使有了王氏,臣也不会被她冷落半分。况且阮氏的温柔贤淑朝野有名,她知道王氏的存在之后也多次劝臣早接了她回来。”顾凤璋撒谎不眨眼的说,“因此臣打算以平妻的身份待两位,绝不偏颇。”

“既然如此,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皇帝听到这个打算后,忍不住点了点头。虽然本朝都是一夫一妻,但平妻制度却并非无可寻觅,先前也有人娶两个妻子,不过那都是家世相当,像顾凤璋这种身份悬殊的倒极为少见。

“望陛下成全,给臣一道圣旨,全臣与妻之情。”见着皇帝有所松动,顾凤璋立马顺杆爬的求其圣旨来了。

“爱卿真是至诚之人,既然如此,那朕就准了”皇帝大受感动的一点头,当下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拿纸笔,当庭就一挥而就的写出了圣旨颁给顾凤璋,“朕祝你跟你的两位爱妻百年好合。”

“谢陛下金口。”顾凤璋果然欢喜非常,接了圣旨之后欢天喜地的谢了恩出门去,那雀跃的神态,让引路的小黄门都察觉到顾凤璋心情不错。

“春申,你是否觉得朕此举有些太荒唐了?”待顾凤璋走后,皇帝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才问这自己身边的老太监道。

“陛下英明神武,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怎么会荒唐呢。”一直在旁边服侍的老太监恭谨的站在身后回了这么句话,他是从皇帝小时候就在身边服侍的人,要论信任绝对是举朝第一,往日里皇帝有什么不方便讲,不愿意对人讲的话,也唱跟他自言自语,这次处理完顾凤璋的事情以后,皇帝也自然的找他唠嗑了。

“呵呵,你这老狗,少给朕来那些虚的,我要听真话。”皇帝笑着骂了一句身边的那个老公公,然后吩咐道。

“既然陛下要臣讲,那臣就直言不讳了。”老公公见到皇帝骂,知道这是两人亲昵的标志,所以也笑了起来,等笑完毕才一口答应道,“陛下这举动,不是荒唐,是十分荒唐。这顾大人娶二妻看似是小事,但实则后面的影响皇上不可不考虑。他是借着陛下的名誉做出这等不合礼法的事情的,若是天下文人群起而攻之,那陛下非得受其扰不可。再说了,他这等于是给其他臣子开了个坏榜样,万一文武大臣群起而效之,陛下又该如何处置?再说了,掌院大人的心情陛下也不能不考虑,他的女儿好端端的被人从正妻变成了平妻,那老头不跳脚才怪,若他……”

老公公絮絮叨叨的大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陛下,你这件事实在是不应该答应顾大人。”

“好了,春申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罗里啰嗦胆小如鼠的毛病让人受不了。”听到老公公如此数落,皇帝不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起来,“不过一些酸腐儒生而已,惧他作甚”

“陛下”听到皇帝口气如此轻描淡写,老公公正要再劝,却见着他摆了摆手,立马乖乖的闭住了嘴。

“春申,你知不知道,当顾凤璋来求见朕的时候,朕很害怕。”皇帝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哦,为何?他不过是一介臣子而已,陛下爱见他便见,不爱见便不见,他有何德何能让陛下怕?”春申对此却是很不解。

“朕很怕他,他既然能翻手助朕坐上这个位置,那说不定也能覆手让别人坐了这位置。”皇帝留恋的看了一眼宝座,然后淡淡的说,“他这人很完美,无论哪方便都没有出错,除了显示出喜欢权力之外,朕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缺点。所以朕这次很怕,朕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伯阳侯的爵位,可是万一朕拿了这个给他,那下一次他立了大功之后,朕要拿什么给他呢?”

“陛下是怕以后无可赏赐?”春申问道。

“是,朕怕这个。除此之外,朕还怕他的完美。”皇帝点点头,“朕怕一个完美的,并且已经得到满足的顾凤璋。朕知道他是个能臣,很有用,但朕不知道该如何用他,如何治他。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朕却放了心,因为朕发现,这么个人竟然也有罩门。”

“是,朕怕这个。除此之外,朕还怕他的完美。”皇帝点点头,“朕怕一个完美的,并且已经得到满足的顾凤璋。朕知道他是个能臣,很有用,但朕不知道该如何用他,如何治他。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朕却放了心,因为朕发现,这么个人竟然也有罩门。”

“是,朕怕这个。除此之外,朕还怕他的完美。”皇帝点点头,“朕怕一个完美的,并且已经得到满足的顾凤璋。朕知道他是个能臣,很有用,但朕不知道该如何用他,如何治他。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朕却放了心,因为朕发现,这么个人竟然也有罩门。”

“是,朕怕这个。除此之外,朕还怕他的完美。”皇帝点点头,“朕怕一个完美的,并且已经得到满足的顾凤璋。朕知道他是个能臣,很有用,但朕不知道该如何用他,如何治他。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朕却放了心,因为朕发现,这么个人竟然也有罩门。”

“是,朕怕这个。除此之外,朕还怕他的完美。”皇帝点点头,“朕怕一个完美的,并且已经得到满足的顾凤璋。朕知道他是个能臣,很有用,但朕不知道该如何用他,如何治他。可是通过今天的谈话,朕却放了心,因为朕发现,这么个人竟然也有罩门。”

前一个皇帝的女儿应该是现在这个皇帝的姑姑吧,我这个没说错没所错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