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烟火味儿

“这里是市公安局，有点儿事情需要付小姐过来配合一下……”

就为这突然而来的一个电话，付小药选手镯的大业又夭折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什么事儿，还是拦了个车往市公安局行去。

到了门口报上大名，就被一个年轻的警察给带进了一间办公室，进门就听见一个宏亮的嗓音笑道，“……朱时茂，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背叛了哈！”

付小药一愣，看见一个胖胖的，秃顶，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笑呵呵的指着一个书生气息很浓厚的中年男人。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脸上有几分愤慨，“我做的肯定没问题！”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也是带着几分文人气息，闻言道，“一看就是假的，就你那点儿道行，连外行人都忽悠不了。”

那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闻言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道，“老田！你的性子谁不知道，看见古董就叫是假的，是假的，一定的假的！MD，你看啥不假啊？就算是漂亮女人，也觉得脸是假的，屁股是假的，胸也是假的！捡了一辈子漏，一样东西都没捡回家。”

那没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脸自得的道，“这你就不懂了，如今古董炒的这么热，一定会贬值的，今天不贬值明天贬。女人么，红颜白骨，这女人总有一天会变丑的，今天不丑明天丑。都是浮云啊……”

“活该你一辈子老处男！”眼镜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气，懒得理会那个老田了。

老田闻言望着那个秃顶中年男人嘿嘿的笑了起来，眼镜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钟警官，我可没说你。”

这几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付小药见自己被晾在一边，虽然很想八卦一下，可这么正大光明的听人的隐私到底不好，几个人指不定还会继续争下去，连忙咳嗽了一声道，“呃，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钟局在吗？我是付小药，钟局今天给过我电话，叫我过来一趟的。”

“付小姐，你好。”办公桌后面那个秃顶胖子走出来，笑呵呵的招呼付小药，“专家来了我就放心了，来来，请坐请坐。”说着又忙活着去帮付小药倒水，闹的付小药一头雾水，而那两个男人一点儿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这是神马情况？

奉上茶水，钟警官这才开了口，“我手上有件东西，要请付小姐帮忙辨认一下，本来想找石老，可石老去省外参加一个会议，就向我推荐了你。还请付小姐看了以后不要泄露出去。”

嗯，协助公安部门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付小药点点头，“我能帮上就帮，若是帮不上钟局可别怪我没用。”

钟局闻言神秘的笑笑，“你一定帮得上，石老可是对你推崇备至。”说着转身到桌子上拿了个盒子过来，放在桌上。

付小药注意到那桌上摆着好几个这样的盒子，钟局只给她看一个，付小药自然也就不管其他的，只将盒子打开来。

只一眼，付小药就开始纠结起来。

这叫啥？

孽缘啊！

又是那只碗！

那眼镜男一脸热切的道，“付小姐，如何，你瞧瞧是真是假。”

老田在一边横了眼镜男一眼，“都跟你说是假的了！”

付小药挑挑眉，闻言又看了过去，这次跟刚才恍惚的一眼可不一样，刚才恍惚间看一眼，只觉得就是那一只，这次再看，也觉得没多大的差别，不过，应该不是同一只。

再将碗拿在手上，无论手感或者是展现出来的模样都是真到不能再真，不由得惊奇，若没有见过真品，怕是真要将这个当成真的了。

电子音显示的却是假的，付小药又细细的观察了一番，轻轻的放下来道，“这是假的。不过，做工已经跟真的几乎没有差别了。”

老田闻言嘿嘿的笑起来，“我就说吧。”

眼镜男却是不理他，只望着付小药道，“哪儿是假的了？从哪儿看出来的？仪器鉴定是真的！”

付小药惊讶，若非她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和那个电子音，还真没办法分辨出真假来，硬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不可能，只能道，“真的在手上拿过，假的上手总是感觉不太一样的，你想必也玩古玩吧？该知道老东西摸多了就有这种感觉。何况，这种珍贵的东西能放在这个地方？时间不对，人不对，地点也不对，自然是假的。要放在博物馆里，我一准儿认不出来。”

这次换眼镜男不屑的瞥了老田一眼，付小药看的有趣，抿了抿嘴，一边的钟局则是道，“付小姐这个说法就是，一般人是辨认不出真假的了？”

付小药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还是点点头，解释道，“即便是上了年纪的那些老收藏家，老教授，不擅长瓷器的也未必能辨别出来，这只碗的造假工艺实在是巧夺天工，还好是在警察局里，否则我还真以为你们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老田冲着眼镜男嘿嘿直笑，眼镜男却是不太服气的样子，“要不是在这儿，你就认不出来了吧？”

付小药不愿意跟人起争执，笑笑道，“之前在广州飞机场我还见过真品，如今真的那只该放在博物馆里。”

眼镜男挑眉道，“所以你才说这只是假的？”

呃？付小药不解。

钟警官见眼镜男有些激动，连忙道，“老胡……”

胡静水摆摆手，“我也摸了这么多年的老东西了，就没摸出来跟那只有什么区别，我就是想问付小姐一句，你真能确定这是假的？是有一只真的在博物馆，那也不能说明这是假的，手感也好，做工也好，各种特征都没错，仪器鉴定也是真的。你不能因为有另外一只真的，就硬要说这是假的！”

这就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了，付小药挑挑眉，有些不悦的道，“你摸着跟那只没区别，那是你学艺不精，真的跟假的区别大了去。这只要是真的，我就当你面把它给吃了！”

胡静水瘪瘪嘴不屑的道，“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只碗一批出土的还有好几只，这只是其中一个，钟警官，给咱们付小姐开开眼界啊！”

付小药见状去看钟警官，钟警官笑眯眯的走过去将桌子上的几只盒子一一打开，五六只碗一溜的排在桌子上，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付小药也挨了过去，手在几只碗上滑过去，眉毛挑了起来，仔细的想了想胡静水的话，以及几种古玩的造价工艺，笑道，“钟警官这是在哪个走私集团哪儿查到的吧？做的是挺像的，可假的它就真不了！做这碗的倒是人才，瓷土是上了年代的，可惜这碗是新烧的，不会超出一个月，上面一股子柴火味儿。”

胡静水还想说什么，老田已经笑了出来，“老胡啊，你就别折腾了。假的他就真不了。”

钟局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又请付小药过去坐下，

“其实，这事儿也没必要瞒你。上次拿回来这个碗以后，上面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本来想找个机会把两个碗掉包，好顺藤摸瓜找出这个走私集团的事情。谁知道还没准备妥当就被人偷走了。这次付小姐把碗找回来了没错，可对方是日本籍的人士，大使馆一个劲儿的抗议，从那人嘴里也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只得把人给放了，顺便给那些人松松绳子，方便以后钓大鱼。这次打算深入敌后去，一定要把这个文物走私集团给一窝端了，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国宝要流失国外。”

付小药看了看那只碗道，“这玩意儿这会儿也太打眼了吧？”就算不知道是真假，一般人知道博物馆里有一个，就能猜出这玩意儿是假的。好东西都不会多的。

钟局笑道，“犯罪分子的穷凶恶极是你没办法想象的！不下个大饵，怎么钓的上大鱼！”

付小药受教的点头，抓坏人是人家的专业，她也就随便非议两句，其实都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那种，笑笑道，“那就等着钟局的好消息了，石老他们这些老人家为了这只碗，吃不下，睡不好，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也容不下这些卖国贼的。”

钟局连连点头，“这次的事情不太方便让太多人知道，找你来，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辨认出这个碗，又是把这个碗找回来的人，剩下的事情包括石老他们都不要透露。咱们有些老专家接受不了敌人的糖衣炮弹，堕落了啊！”

付小药淡笑不语，既然没她什么事儿了，她也不磨蹭，便起身告辞。

一出门，那个眼镜男就跟了上来，“付小姐，等等……”

付小药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男人，刚才这个男人的狡辩要遇上别的人，恐怕真会怀疑是真的，不过，想瞒过她还是挺不容易的。

笑笑道，“胡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眼睛男此刻的态度却是友善多了，“自我介绍一下，胡静水，也是玩古玩的，付小姐的事迹我百听不厌，没想到今天能够认识。”

付小药点点头，还是不明白他找她有什么事，这儿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胡静水指了指外面的停车场道，“有些事情想问问付小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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