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耳入了玉扇空间,天空虽还暗沉,可幸而雷云退去。
地面也出现几颗嫩芽,千年银杏林却枯叶满地,只剩枯枝。
“狐狸?”玹耳穿过银杏林,来到木屋前,一边喊着一边推门木门,屋内不见那团毛茸茸的身影。
想到五百年前,他虚弱的模样,玹耳急了,“狐狸!狐狸!你在哪里?”
焦急地搜寻着屋内每个角落,正要冲出木屋,到外面寻找时,一团白色影子落在门口,玹耳止住脚步,松了口气随即一笑道:“狐狸,你长大了不少啊,而且还多了一条尾巴。”
五百年前那团东西已长至自己膝盖位置,且还多了条狐狸尾巴。
瞧他依然一脸傲娇模样,还是一点没变。
珝清晶蓝色眼眸瞟了她一眼,越上榻,两只前爪交叉往前一搭,嫌弃道:“扰人清梦。”
玹耳挑眉一笑,大步往前一坐,在他的惊愣下,抱起它便往外走。
回过神来的珝清,狐狸脸阴沉着,命令道:“放肆!尔要作甚!吾以主子身份,命你立即放开本尊!”
“我不。”玹耳在他要发怒时,接着道:“你吓陶慕清还可以,我可不受用,此玉扇乃听我命,你现在我的地盘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你——”珝清颇为惊讶她的变化,听她玹外之音似是自己不是陶慕清。
沉睡醒来后,他便到屋顶吸收灵气,未理会外事,自然不知她醒来后之事,他狐疑问道:“你是谁?蠢丫头呢。”
“我便是她,她便是我。”玹耳熟悉地拐进银杏林深处另一侧,似是乱拐却是隐藏着八卦阵图。
“这篇树林迷幻奇妙,尔怎会如此熟悉。”她的熟络让珝清惊疑。
他在此玉扇待了四万年,无论地上天上都看不透此片树林之谜,可她却轻松熟络地绕过树林,来到一个洞口前。
“你猜呀。”玹耳卖关子一笑,单手抱住它,右手在洞前比划了八卦阵符,默念几句咒语,洞口幽蓝幻光一闪一熄。
“你好重。”玹耳嘴里嫌弃一句,可双手依然抱住它进入石洞。
石洞幽深昏暗,通道勉强只能并肩通过。
“吾可自己走。”竟给嫌弃回来,珝清不情愿道。
玹耳拾起一颗石子,往洞壁一扔,两壁瞬现星空般绿光点,细看犹如密密麻麻萤火虫粘附在洞壁,一亮一暗,甚是惊艳。
“是不是很美?”知他寡言,玹耳便接着说道:“壁面上并非真的萤火虫,而是一种玉石,名为夜石,稍一碰触便会亮起绿光,夜石本无害,只是有人以此布下了符咒阵。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活化石。”
“那人是尔?”她能如此轻松穿过树林幻阵,又清楚知晓此洞之谜,珝清便推断道。
玹耳笑而不语,就是卖关子,谁让他之前一句起两句落,傲娇的常不理人。
珝清见她笑的得意,颇为无语地晃了晃脑袋。
玹耳抱着它,熟悉地避开石板上的机关,来到通道尽头后,在左右两侧石壁的一块石块上轻轻一按,随即在石门上划了与石洞前相同的八卦阵符。
石门不像平时升起或挪动,珝清疑惑之际,玹耳抱着它便起步朝着石门迈了过去,石门竟变得虚幻飘渺。
这下更加证实了珝清方才的猜测,不过未急着问心中疑惑,而是看着她穿过石门后来到一处别有洞天的仙境。
洞外湖泊干枯,枯枝败叶,而此处竟是花红柳绿、树藤缠壁、玉石桌凳、清泉甘洌,泉雾蒙蒙,烟袅袅。
玉石桌上还放着堆了灰尘的一壶猴儿酿,和两只玉杯。
清泉中一股灵气涌动,珝清正环视周围环境,身子忽地腾空一落,咚一声水花四溅。
猝不及防下,珝清咕噜噜地喝了几口泉水,四爪猛扑腾着,怒目道:“尔胆敢戏弄本尊!”
玹耳耸肩丝毫不怕他怒气,扫去玉石凳上的灰尘,笑坐下看着他道:“此乃灵幽泉,灵气充足,每日泡上半个时辰,对你可大有益处,若非我布下符阵,怕此处也荒废了。”
珝清一入清泉便觉灵气灌入全身,热流涌动,可一想起方才的狼狈便觉不悦。
“哼!”不满冷哼一声后,珝清道:“此玉扇早存在于四万年,尔既是蠢丫头,那便早存在于四万年前,四万年前此玉扇便是尔之物?”
“没错。”玹耳托着头看着他说道:“我本名为玹耳,知其名者寥寥几人,而你并不叫珝清,而是叫栾珝。”
“珝清?栾珝?”
玹耳嘴角微勾起,皎洁道:“没错,我的狐狸。”
“实话。”狐狸鄙夷瞪了她一眼,“还是蠢丫头可爱。”
“就是我的狐狸!”玹耳面泛绯红,气道:“我便是她,她便是我!蠢狐狸!”
“既然如此,那尔定知道四万年前究竟发生何事,吾又发生何事?”栾珝两爪抓着泉壁急切问道。
“此事你迟早会记起,现下你只管好好恢复。”玹耳避开他的问题,指了指树藤后面道:“后面有你喜欢的猴儿酿,闷了喝几口,不可贪杯。”
说罢,玹耳便消失在玉扇空间,实体刚从空门虚境回来,惊见一道背影慌忙默念入。
“尔干嘛?”栾珝见她惊慌失措地又回来,一边问一边打开幻镜。
幻镜中霍君文正疑惑地看着自己方才消失的地方,环视了周围一圈,沉吟少许便开门。
一开门便恰巧迎上朱可文敲门的手,霍君文吃疼地摸着额头,嘟囔道:“可文师兄,你敲哪里啊…”
“抱歉,疼不疼。”朱可文歉意一声,眼神却越过她的看向屋内,霍君文见他心思不在自己这里,醋意升起道:“疼死啦!还有她不在屋内,可文师兄找她可是何事?”
朱可文若有所思地看了屋内几眼后,摇头道:“没事,文师妹你怎么从里面出来?”
“额——”霍君文愣了一下,指了指桌上的衣物道:“来给她送东西。”
朱可文默默点头,忽地笑着提议道:“文师妹前日不是说想看看诛青吗?走吧。”
“好啊好啊。”霍君文掩上房门便欣喜与朱可文并肩离开。
“走了。”
栾珝拂走幻镜,鄙夷地看着玹耳,玹耳尴尬一笑,默默地推出玉扇。
“真笨!”
栾珝嫌弃一声传入耳内,玹耳白眼一番,可对自己也深觉无语。
“怎就忘了在空门虚镜中探过现实再出来呢。”一边低喃一边拿着玉扇轻敲着脑袋瓜,同时也自己嫌弃道:“真笨。”
当年朱府夜袭,自己随口胡诌,竟忘了床给劈了两半,还说躲在床底下,可文怕早已察觉不对劲了。
不过他不问,自己便装傻充愣吧。
玹耳打定主意后,便安心睡下了,直至翌日清晨,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才睡眼惺忪地醒来。
朱可芙端着早膳进来,看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担忧道:“待会便要查灵根,你可好?”
“嗯——”玹耳自行梳洗后,胃口不佳吃了几口米粥便起身道:“走罢,瞧时辰也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