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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辰脑子里“嗡”地一响,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李菁菁就进警局了?
“老李,你慢点说,到底怎么了”,杨辰皱眉道。
老李断断续续地东拉西扯,总算把事情经过给讲了个大概。
原来是李菁菁报警后,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警方才派了几名警察过来,要求复述之前的砸车经过。
李菁菁如实地反应过后,警方以要配合调查为理由,带李菁菁去了警局。
可是,过了一个多钟头,李菁菁也没回来,老李打她手机,也已经关机,到后来,变得打电话去警局问,他们也说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好像李菁菁这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杨辰不再多听,只说了一句“我来处理,你们放心”后,就挂了电话。
虽然急着想赶去西城警局,但看了眼副驾驶上坐着的女儿,杨辰觉得闯入警局还是不大妥当,而且这会儿赶过去或许速度慢了些。
想了想,杨辰拨通了李钝的电话。
李钝迅速地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各种粗犷的大喊大叫声,似乎正在敬酒应酬。
“喂!老杨!怎么想起有空给我打电话,刚早上心儿还问我要不要去杨家看看你呢,我说送礼不太合适见外了,要不你他娘来喝两杯?!”
“滚你的蛋,你这铁公鸡我还不知道……我在中海,找你有事!”
李钝似乎微醺的状态,打了个酒嗝,“我跟部队的兄弟们在燕京喝酒,你在中海?我说你怎么突然回中海了?不走亲戚了?”
杨辰道:“我的一个女人被中海西城警局的人抓了,现在他们说没抓这人,我知道你们安全部是这条线上的,我也不想再拆一次警局,你帮我派个靠谱点的人,把人安安稳稳地带出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杨辰却跟李钝私下聊天的时候得知,这货不仅是特种军官,还是国家安全部最年轻的副部长。
因为国家安全部的特殊性,除了李莫伸作为副总理兼部长的身份是公开的以外,副部长等几名高官都是对外保密的状态。
李钝立刻醒了些酒,诧异道:“南面儿可真是藏龙卧虎啊,中海谁能有胆子抓你的女人?”
“别废话,赶紧叫人”,杨辰心里正堵得慌。
“放心吧,我心里有谱……”李钝嘿嘿姗笑了几声,挂了电话后连忙去联系。
几分钟后,中海西城警局,局长办公室。
一名年过半百,身材微微发福的男子,正吞云吐雾地坐在大皮椅上,一手夹着根利群烟,另一手举着份报纸,正是新上任的局长赵宝国,蔡妍的离任,把他从外省给调了过来。
赵宝国今年五十七岁,再干些年也就退休了,资格老道,深谙各方人物的脾性,也镇得住关系复杂的中海分局。
本是大年初一,也轮不到他局长值班,但这些年头上头抓得紧,不能出半点差池,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容易被犯罪分子钻空子,于是乎警局里几乎没几个人放假,走亲访友也只能抽着吃饭的空档。
赵宝国知道这种时候万一出事,自己晚节不保,所以也就很安分地待在局子里,反正真正要他决策的事也不多。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来”,赵宝国放下报纸,将烟头上的烟灰弹了弹。
走进门的是一身警服的壮年男子,看着三十出头,短发精神利落,胡子刮得很干净,额骨较宽,眉目英挺,相貌堂堂,几分文雅。
“哦,姜副局长,今天也来上班了?新年好啊,怎么,你有事么?”
赵宝国笑吟吟地先出声打了招呼,脑海里则是闪过关于眼前这年轻警官的资料。
姜小白,东省人氏,三十二岁,在中海西城警局当了三年的副局长,可谓年轻有为,多半过两三年,就会扶上局长的位子。
不是谁都像蔡妍那样有个掌握实权的将军父亲,还是燕京的二线家族之女,没背景的姜小白能走到今天,绝非偶尔,必然有他的出色能力。
调遣回中海来这些日子,赵宝国跟姜小白接触也不多,只知道这姜小白为人低调,平时处理的都一些警局的文职方面工作,同事关系都很融洽。
姜小白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赵局长,我想问一下,局里面是不是有抓捕一名叫‘李菁菁’的年轻女士,她是中海教育局高等教育处的科员。”
赵宝国眉头微微一皱,低头抽了口烟,又弹了弹烟灰,才道:“小白,你我这么叫你吧,亲近些。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样一件事?”
“赵局长,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这么一位小姐被拉到局里后,突然逮捕了没了消息。我想确认这是不是空穴来风,赵局长,我想您也清楚,我们警局需要的是透明公开的制度,而非做一些违章乱记的勾当。”
赵宝国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李菁菁的事,确实是他背后指使的,但委托的人,背后来头太大,他为了晚年考虑,不得不接下。
区区一个教育局的科员,他还没放眼里,对方那是什么家族,什么来历,别说让他把这女人“调教”一些日子,就算他们暗中把她杀了,警方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顶多是递交到高层,去交涉交涉。
“小白啊,你是不是接到什么乱举报的群众电话,你还年轻,有努力上进的心思是好的,过两年我一退休,局长的位子早晚是你的。
年轻人啊,要知道隐忍,你现在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摆着被别人当枪使的事,就别瞎掺乎了”,赵宝国将烟头掐掉,另只手挥了挥,示意姜小白可以出去了。
姜小白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站在原地不吭声。
赵宝国以为是怕了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他的经验告诉他,当下这种机关里的年轻人,稍微讲一点未来前途的事,就会缩回去。
可他这回却是猜错了,姜小白只是不确定,到底赵宝国有没有抓这个人,如果真不是他抓的,那他这次显露真实身份来强迫赵宝国说真话,就比较不值当。
但左思右想,姜小白还是默默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皮质封面证件,缓缓放到了赵宝国办公桌上。
“局长,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有个答复,我看……你还是跟我说老实话吧”,姜小白依然笑得颇为腼腆。
赵宝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轻描淡写地拿起了黑色本子,可他的老花眼拉远了定睛一看,却是眼睛睁得老大,有点难以置信。
一只手微微发抖地拿过老花镜给自己戴上,赵宝国才看清楚了,这确实是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没见到过的证件……
国家安全部?!
翻开里面的内容,赫然是姜小白的照片和身份……
赵宝国猛然醒悟,怪不得这年轻人如此低调却混到了副局长的位置,竟是上面安插在中海警界的卧底人物!?
事实上,赵宝国还低估了姜小白,作为李家安插在南方,重点培养的亲信之一,姜小白可以随时调动驻扎在中海的武警与特种部队,同时拥有军衔与警衔,比赵宝国这局长要霸道多了!
不等赵宝国回过神,姜小白已经收回了证件,笑眯眯地问道:“局长,我的证件没问题吧。”
“没……这个肯定没问题,就算眼瞎了也不敢认错啊”,赵宝国姗笑。
“那请问,李菁菁小姐是否被抓了?”
赵宝国庆幸自己坐在椅子上,不然得软倒在地了,幸好没态度不好,抹了抹冷汗,僵笑道:“小白……哦不,姜副局,这女的是抓了没错,但……已经不在局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