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压力吗?不是在卡洛斯导演那边就知道了吗?现在才有压力?老余,我记得你跟卡洛斯导演可不是这么说的吧?怎么说的了?保持平常心?跟其他电影没什么不同?”
“咳咳咳”
夏郁刚好在喝水,想着润润喉咙,这回是真的呛到了。
余君豪斜了眼小王,心中是又气又好笑,还得硬着头皮,坦然又讶异问道:
“是吗?可能是我年纪大了?给忘了!”
庄菱抿嘴,板着脸,但脸上的神情却明显不在自然——她在使劲憋笑。
“噗嗤!”孟冬是真没忍住笑了,低着头,摸着眉毛,心道:
余君豪不愧是影帝,面不改色,问:
“要是卡洛斯这边后期顺利,或许明年还能一块?”
夏郁也恢复了,就是真呛到了,脸微微有点红,眼神平静,笑道:
“那我们就要成为竞争对手了。”
余君豪却很清楚一个问题:
“现在以我们的全球声望的差别,你有希望拿奖,我是一点也没有的。”
影帝奖项比影后奖项还要激烈。
他脸上带笑,在这个略微还有点寒意的初春,显得格外温暖,道:
“你与凯特·伊丽莎白的竞争,你与卡洛斯的竞争,最佳女演员、最佳导演的竞争。”
夏郁不置可否,因为她其实,信心也不大,尤其如果跟凯特·伊丽莎白碰上。
“希望如此?”她颔首。
余君豪沟通完工作、相关事项,就转到过年的闲谈上,淡淡一笑道:
“《暮光·4(下)》拿下今年一月份票房冠军,回到壶梁,应该也挺忙?”
夏郁点了点头,耸肩一笑:“基本认识的亲戚,都上门了,好在不像以前,都是坐会儿,拜个年也就散了,名声越大,他们反倒越谨慎,越怕跟我碰面。”
余君豪了然:“换我,我也是有点不自在的,怕说错话,内心发怵,人之常情。”
又聊到了老戴新电影,当初胡畅这个角色,戴承弼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君豪,那个时候,余君豪刚刚拍完了《无名之徒》,还没成为戛纳影帝。
手里不算夏郁、卡洛斯两个剧本,也还有好几个剧本,就婉拒了。
他说:“当时看这个剧本的时候,觉得挺有感觉,但,我似乎过了拍这种类型的阶段,带着点青春、文艺——就是眼下正流行的青春疼痛系列?”
问夏郁:“题材还是很好的,现在拍的怎么样了?”
一般熟人,夏郁顶多意思两句,余君豪这边跟戴承弼也算熟人了,老搭档。遂说道:“老戴的毛病你知道的哈?出了点小问题,现在应该好了,这两天回剧组了,三月底应该能杀青。”
“被你骂了?”
拍《治愈》的时候,余君豪没少听,没少见两人爆发矛盾。
显而易见,戴承弼是‘弱势方?’或者说,是不成熟的一方。
跟夏郁的合作、配合、也是他少数见到的,能够堪称一个最佳默契的黄金组合。
几乎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有问题了,一顿争执,就能解决。
互相成就。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夏郁眨眼,“我经常骂人吗?”
被夏郁这么一眼撇过来,余君豪心跳骤停片刻。
“……”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余君豪“咳咳咳”几声打散尴尬氛围,强调道:“沟通、沟通!”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个解释有点,牵强附会,欲盖弥彰。
但他好像,第一次跟夏郁这么皮?
夏郁开个玩笑,怎么可能真当一回事,岔回到正题,笑道:
“这次还真没骂他,就是给他请了个家长,让他跟庄导沟通了一番。”
余君豪顿了顿:“庄导出面,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其余三人看着两人一本正经地沟通,啧啧称奇,硬要评价两人的沟通。
或者更宽泛、矫情一点的形容:
余君豪不否认自己在尬聊,非常尬,但是他莫名享受?是不是有点愚蠢?有点疯狂?
“?”夏郁:“也许吧?那又如何呢?再一次短暂合作,仍然没有往进一步考虑的念头。”
有时候,点到即止,充满分寸,带着一点疏离,就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更进一步、最后突破了又怎么能样呢?夏郁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我,他也不可能为了夏郁放弃工作,两个自我为中心的工作狂,或许会短暂的甜蜜一段时间,相互付出一点时间,为了对方停止一段时间工作、遗忘自我、去追寻对方,结果往往都是疲惫与安全感缺失而告终!
热恋期过了,大都是又各自回到工作中,一年到头碰不到一次面,天南海北,平时还要用电话沟通维系这段本来就脆弱的感情,工作已经忙的昏头转向了,还要花时间折腾精神。
什么一见钟情,夏郁是相信的,但长时间分居两地,还保持一份感情的初心,不会被介入,不会被时间冲刷,最后,遗憾收场,夏郁是不太相信的……感情、人性、不可推敲——
如果你说你可以等,你不在乎浪费时间,你就继续等——也许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后,我真的有可能被你的诚意所打动,当然,到时候,如果我对你有感觉的话。
感情,就是很自私的——什么我可以无私的等待你,你让我知道了,就不是无私地。
这对夏郁而言,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仍然是一个世纪难题。
但她跟余君豪几乎达到一个默契了,点到即止。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你要是打算越界了,那不好意思——我可能要把你从朋友的列表移除,成为仅合作伙伴。
你骂她渣也好、没有心也好、她都不会反驳,这就是她目前的想法。
布林迪西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常住人口不到十万——一个城市,搁华夏还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