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妃为上

石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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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开始融化,晴空万里,清风拂面,嫩芽崭露头角,预示着新的一年真正开始。

宫裳带青莲月各持一匹赤兔宝马,而流焰则利用轻功,紧跟其后,快到虎头山时,宫裳说了一句“他会来”,流焰像听到了鬼一般,神速逃离,不知所踪。青莲月见宫裳并未担心,心里疑惑纷云,却没多说什么,一同继续前往金城北边的虎头山。

这座山,如虎坐镇,戍守边疆,似如金城的守护神,令人敬畏。

最有名的宁碧寺,则坐落于山峰之巅,每逢重大祭祀和节庆,乾帝都会亲临到场,进行一系列的仪式,声势浩大,威武庄严。

而青玉寒带领的一部分冥焰军部队,便扎根在此,驻扎烽火台,随时观察北边边境与关中形势。

赤兔宝马可日行千里,很快三人便来到了虎头山的猎场。

刚到,只听身后一声呼唤,“宫裳哥!”

这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看,正是镇国侯府的小世子季非璃。他也骑着自己那匹白色的驰地宝马,背上背一把弓箭,飞奔而来。

见到青莲月的那刻,季非璃两眼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猛吞一口唾沫,惊呼道:“宫裳哥,我没看错吧!”

宫裳撩了撩自己的衣袖,摸着宝马的毛发,笑道:“小子,你要多看一眼,眼珠子给你挖了。”

季非璃骑着马凑到宫裳耳边,“宫裳哥,你不是看不起女人吗?”

“我何曾说过此话。以后叫她倾君,我的贴身侍卫。”

此话一出,不远处,正如青莲月所料,一身青衣整肃的青玉寒亦骑马而来,腰间宝剑在侧,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青玉寒听到贴身侍卫四个字,眉头骤然凝成了一个结,不过须臾,又恢复了原样。

季非璃和青玉寒打过招呼后,还是不忘记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摸着下巴,“宫裳哥,她可是个女人,做你的贴身侍卫?哈哈哈!”

青莲月懒得理会,宫裳则眯着眼看着季非璃,“怎么?要不你俩比试比试?”

这句话明显是在挑衅,按季非璃的个性,他怎会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好啊!倒看看你这位侍卫身手如何。”季非璃自信满满,嘴角笑容连连。

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宫裳看青玉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则问道:“玉寒兄,咱俩打个赌如何?”

青玉寒笑道:“宫裳兄今日邀约,想必不是狩猎?”

“怎么会!但是,季非璃把话说道这份儿上,总不能让他看轻了我的倾君,你说是吧。”宫裳的问话里夹杂别的言外之音,青玉寒自知不能漏馅儿,只能迎着笑,“那宫裳兄说来听听。”

“嗯……他俩,你赌谁赢?”宫裳先抛出问题。

青玉寒思虑片刻,回道:“既然宫裳兄提出此赛,自然你先来选,我反选而为之即可。”

青玉寒敏捷得很,既把问题合情合理的重新抛回给宫裳,亦不会令人起疑。

季非璃被这两人下赌注的犹豫而心中不快,大声说道:“喂!这还用赌吗,肯定我赢啊!”

“大老远,便听到璃世子的豪迈之音。”这时,猎场又奔来一匹宝马,上面的男子头戴宝冠,身穿玄色金丝莽团缂丝锦袍,面如璞玉,眉峰坚毅,鼻梁高挺,菱眼薄唇,看上去一派正气。

“连王!”季非璃见宫连墨驰骋而来,笑容浮上嘴角。青玉寒亦是俯身行礼,而身为凌天王府的三公子宫裳自然凌坐于宝马之上,嘴角笑容淡淡,优雅而高贵的看着宫连墨朝自己而来。

“连王来迟了。”宫裳脸微微沉着,声虽柔,却隐含刚劲。

空气在此刻凝结,陡然。

“哈哈哈!”几位公子忽然相视而笑,天空飞鸟即逝,笑声在空旷山谷中回荡,靡靡回转。

这时,所有人一同下马,宫连墨大声一笑,右手搭在宫裳的肩膀之上,宫裳露出嫌弃的表情,将折扇抵开宫连墨的手,皱眉道:“喂喂,离爷远点儿。”

“兄长,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老样子,洁癖如此厉害。”宫连墨被宫裳推得老远,只得笑着抱怨。

这时,季非璃想起刚才的打赌,忙问宫连墨,“连王,您说,我和她相比,你压谁?!”

宫连墨也觉得惊奇,眼前的女子相貌虽普通,可眉峰却含着丝丝破冰的烈性,能被宫裳所用,这女子定有过人之处。“这可是宫裳兄的贴身侍卫倾君?”

青莲月额头三根竖线滑下,无语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宫裳这么极速,才正式进入凌天王府几日,今天消息便传到宫连墨那去了。

“不许偷看。要看,当着爷的面儿看。”宫裳不知哪里来的飞醋,撅嘴说道。

“你们倒是说话啊。”季非璃按耐不住性子了,忙问三人。

“我当然压我的倾君了。”宫裳故意对青莲月笑了笑,接着没好眼色的看了眼季非璃。而宫连墨和青玉寒则相视一笑,心下都为季非璃捏一把冷汗,可为了鼓起彼此的斗志,两人一同选择了季非璃。

季非璃扬头笑道:“怎么,我就说他们两个会选我了。”

“既然这样,我来定个规矩。”宫裳眯着眼,瞥了眼季非璃背后的弓箭,然后冲倾君说道:“把爷赐给你的弹弓拿出来。”

看青莲月从腰间取出的弹弓,季非璃惊叹,“这不是死了的张秦的弹弓吗?”

“爷见这弹弓做工还不错,就赐给倾君了。这样吧,你用弓箭,倾君只用弹弓,如何?”宫裳宫玉折扇抵在他背后的弓箭,嘴角的笑,邪魅而凌厉。

季非璃不爽,“怎么?瞧不起我啊?!”

这时,宫裳望了眼青莲月,“倾君,你说,爷这么做可算公平?”

青莲月看了季非璃一眼,低下头,“一切听随公子安排。”

宫裳看了看天色,然后对几人说道:“稍等片刻,待爷准备好了,再来观战。规矩嘛,待会告诉你们。”说完,宫裳则朝猎场的营寨走去。这里属于御用猎场,自然少不了惟命是从的奴才。宫裳偷偷对几位小厮耳语,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宫裳和青玉寒、宫连墨一同坐在观台上坐等,只待小厮回来禀报,这才听宫裳一掌拍下,“开始吧。”

阳光射下,遍地金光。

猎场周围各站一位小厮,他们手拿一个巨大原色布袋,立如劲松。不远的宫裳喝下一杯清茶,悠悠解释道:“布袋里有上百只白鸽,不过我会先放出十只白鸽,这十只白鸽足上绑有信条,若谁能将此类白鸽一同击中,多者,方胜。”

青玉寒和宫连墨表情惊然,宫连墨说道:“兄长,你这不是为人所难嘛?别说璃世子了,就连本王想一举射下这十只白鸽,都有所困难。”

宫裳将一杯茶送到宫连墨身前,然后目光悠长的落在青玉寒身上,笑道:“你且看着,爷可赢定了。”

青玉寒拢在袖间的拳头在膝盖上压出微微皱痕,一直以来,青玉寒给人的感觉不苟言笑,难以接近,当宫连墨无意瞄到时,打趣道:“玉寒兄,本王平日被母妃和长姐取笑爱摆一张冷脸,没想到你比本王更甚,几年过去,你的表情亦万年不变。”

青玉寒只是轻轻点头,嘴角拉过点点弧度,“玉寒从小习武出身,一本正经惯了,望连王莫怪。”

“对了,长姐可还好?回宫见完父王与母妃,便被许多事搁置了,一直没来得及去将军府探望长姐。”连王虽不为白妃所生,可白妃将连王视为己出,久而久之,连王对白妃产生了深厚的母子之情,亲切到胜过自己的生母,所以自然对长姐也颇为关照与爱戴。

“玉寒兄,听闻樱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金城美人,才华横溢不说,性格更是温婉如水,令天下男人垂怜。你可真有福气,皇伯伯偏心哦。”宫裳将折扇收起,从小厮手里拿过手炉,笑容里微露丝丝凌光。

青玉寒听宫裳的话,只是嘴角上扬几度,然后彬彬有礼的回道:“回连王,樱公主一切安好,连王有空,可移驾陋府,探望樱公主。”

宫连墨连连点头答应,这时,宫裳想起猎场上不远处坐在马上对峙的两人,嘴角笑容莫名扩张,手指轻轻敲了手炉三下,即刻命令道:“时候不早了,击鼓开始吧。”

骤然,鼓声连下三声,布袋被飞速拉开,顿时,天空放飞十只白鸽,紧接着,其他布袋同时打开,无数白鸽见口子张开,毫不思考,振翅而飞,这时,天空白鸽聚满,令人眼花缭乱。

又一声令下。

瞬时,策马奔腾,尘土飞扬。石子如流星,手快如电掣,灵动有力,方位精准,连连命中!

好厉害的内力,竟将简单的弹弓玩到如此境界!

青莲月手中的石子,如被下了魔法,招招中的!十只白鸽,一连四只直击中心,另三只更是不在话下。她足下的这匹马,也似乎有了灵性,在她的驾驭下,飞奔如火,稳步如山!

而手足无措的季非璃,满头大汗,精神涣散,完全辨别不出方向,最终也只能射下两只!

千钧一发之际,一粒速如闪电,差之毫厘的从季非璃的侧脸穿过,霎时,一滴鲜血随着石子直射背后白鸽,‘嗖’地一声,白鸽与石子最终妥妥地钉在猎场不远的靶心,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