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领导们坐车离开,秦有福挥手让村里面都散了,“大家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苏家人进了屋,每个人都是不约而同地先灌几口水下去,然后再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累得不想讲话。
“我的妈呀,这不停地笑,不停的感谢,这简直比做农活都还累!”张心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在看到那么多好东西的时候无动于衷,甚至听见领导说那一千块的奖金的时候,想的也只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把人送走。
张心兰痛心疾首,这两天把她累得竟然对那么多好东西和钱都不感兴趣了,简直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啊?”李秀莲也感慨道,“我就之前看到镇上的领导都还打哆嗦,现在这市上的领导来了,我都觉得不过就那个样子。”
“他们那些领导说的话都差不多,我感觉自己都会背了。”苏爱国笑着说道。
“这么多的领导来我们家,才说明他们对云云的重视,刚才不是说吗?这连京城都在开表彰大会,他们来都不算什么了。”
说到这些,吴桂香又是一脸自得。
“你们还觉得不耐烦了,人家想要这种待遇都没有呢,这可是云云给我们家长脸了!”
“这肯定是!”李秀莲道,“从军他们在县里面,都知道这事儿了,我昨天去县里的时候,从军他们的家属楼,好多人都在向我打听呢。”
“那甚至还有人问我咱们家云云现在有没有对象呢?”
“什么?!”吴桂香猛地拔高声音,“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说云云年纪还小,现在不考虑这些。”
“那就好。”吴桂香松了口气,然后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这种话都敢问,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能不能配得上我们家云云,咱们云云现在可是全国独一份!”
这人一出名啊,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凑过来了。
“也不知道云云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苏爱党说道。
“应该快了吧,那啥表彰大会都开完了,应该在回来路上了。”
“但愿如此吧。”吴桂香叹了口气,心里愈发思念孙女儿。
“行了,不说其他的了,老大媳妇,你把今天领导们送来的东西都记一下,跟之前其他领导送来的东西都放在一起,等云云他们回来,再自己处理。”
“好的,娘。”李秀莲点点头答应,那些领导送来的东西都能堆满一个小房间了。
吴桂香也微微点头,至于给云云的那些奖金,当然是她自己收好,等云云回来,再给她。
“老二媳妇,再歇一会儿就准备去做晚饭吧,大家都累了,今天吃了饭早点休息,说不定明天还会有人来呢。”
听到这里,大家都苦了脸,最后还是不要再有人来了,他们真的累了。
火车哐次哐次驶向田野山间,带着三颗归心似箭的心,不停地奔跑。
终于踏上家乡土地的时候,一家三口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离开家这么久,终于要到家了。
“走吧!咱们准备回家。”
苏爱民肩膀上依然扛着那个大包,但可以看出,包已经瘪了一点了,这完全是因为,在火车上这段时间,苏爱民已经送出去不少报纸了。
每次苏爱民热情地给大家发放报纸,让他们看那一版新闻的时候,苏清云都感觉自己尴尬得脚趾都能扣出一座城堡了。
最后的一段路,就是从镇上回家里了,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自己弄回去太累了,于是苏爱民带着母女俩在汽车站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熟人,最关键的是,这位熟人赶着牛车。
然后,苏爱民就跟那人寒暄了几句,那人就答应了送他们一程
苏清云服了,到了他爹的地盘,真是啥招都有。
一家三口很快就欢欢喜喜地坐上了牛车,往家的方向去。
差不多到洛水村的时候,他们下了牛车,苏爱民这一路上给那人吹的牛逼也差不多了,临走的时候,他还特地给人塞了一份报纸,丝毫不顾人家根本不认识几个字这回事。
“再见啊,谢谢!”
苏爱民笑容满面地送走那人,然后提着东西,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了村子。
苏清云、秦英:“……”她爹/爱民这亢奋的心情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一进村口,村里就有人看见了他们,眼睛一瞪,拍着大腿,哎呦一声,“爱民!爱民媳妇,还有清云,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清云这次是不是真的打败了好多老外,拿了第一名啊!咱们这十里八乡传遍了,清云可真是太厉害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两天来了好多领导去你们家,什么镇上的、县上的、市里的,这些领导全部都提着大包小包去了你们家。”
“清云这孩子可太争气了,咱们这次全村都跟着沾了光啊!”
“那可不是嘛,我现在出门在外,说我是和清云一个村的,他们全都对我另眼相看呢。”
“清云,出去这么久,肯定累了吧,赶紧回家歇着,有时间的话,来家里吃饭!婶儿给你做好吃的!”
“对对对,清云,你来叔家吃饭、帮叔教育一下墩子,那孩子可太不听话了,你来瞧瞧,说不定他就听你的话呢?”
苏爱民听见这一声声夸奖,笑得根本合不拢嘴,他火速打开自己的包,拿出里面的报纸,发给大家。
“来,全部都看看,这可是《人民报纸》,喏,看到没?这么大一张照片,这就是我们家云云在E国拿奖的时候的照片,下面还有具体的情况介绍,大家都拿回去看看。”xiumb
“哟喂,这我肯定得好好看看!”
“爱民,给我一张!”
“我也要一张!我看不懂,拿回去我家柱子念给我听!”
“我也要,我也要,这我肯定天天带在身上,出去的时候才好跟别人讲。”
苏爱民走了一路就发了一路的报纸,好不容易才到家门口。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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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