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云真的无法想象,到底是多难舍难分的感情才能让两人忍受牲畜点那么恶劣的环境约会?虽然现在还是春天,天气不热,但是那地方味儿也大啊。
她看着碗里的粥,联想到那画面,一时间都有些下不去嘴了。
“他到底是咋掉下去的?”她难得有了丰盛的好奇心问道。
“我来说我来说!”张心兰连忙道,“我可是第一批赶过去看到的人!”
往日里,都是张心兰留守在家的时间比较多,但最近因为家里人的态度,厨房也不归她管了,张心兰出去上工的时间就比较多了,苏家负责的那块地离牲畜点那边比较近,是以,她一听到动静,就跑过去看热闹了。
张心兰赶到牲畜点的时候就看见了林见风在猪圈里挣扎,受到了惊吓的母猪正呼噜噜地喘着粗气,一双黑眼珠死死地盯着林见风,隐隐冒着红光。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那头大母猪使劲刨了两下蹄子后朝着林见风冲了过去,在林见风惊恐的眼神中硕大的猪头直直地拱到了他的胸口。
两秒钟之后,林见风和上面李雯雯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张心兰看得目瞪口呆,林见风被猪拱了?这这这……
这实在是老天有眼啊!
负责牲畜点的村民村里人都叫他李大爷,他看着这一幕也快疯了,“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大白天的选这么个地儿偷人!我的猪啊!”
他拍着大腿痛心疾首,一脸心疼地看着猪圈里的……猪。
李大爷是一个老鳏夫,无儿无女,一个人过活,大队上为了照顾他,就把牲畜点的活儿给了他,这个活儿虽然脏了点,但是工分高,而且活儿也不累,只需要一天三顿给这些牲畜喂食,隔两天清扫一下就行了。
因着他不会经常在这边,村里人也不怎么接近,林见风和李雯雯才选择在了这个地方见面,虽然味儿有点刺鼻,但好歹隐蔽,他们也就硬生生地忍受住了。
谁成想今天李大爷看着天气热了点担心猪躁动,便过来看看,结果远远地就看见了两个人在猪圈附近,脑袋鬼鬼祟祟地凑在了一起,他上了年纪,眼神又不大好,怕是什么来偷猪的贼,惊吓之后连忙大叫了一声。
“什么人?在那儿干什么呢!”m.xiumb
可怜刚和李雯雯互述了一番衷肠的林见风直接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个激灵,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直接从猪圈后面的坡上摔了下去,直直地摔进了猪圈。
李大爷走近了才看见了掉进猪圈里的是林见风,都说了村里人对林见风的风评本就不好,李大爷看见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见风本来是想爬出去的,但奈何他摔了一下,浑身都疼,猪圈为了防止猪跑出去也砌得很高,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猪拱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李雯雯也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才慌忙叫道:“林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李大爷也叫道:“小花,你没事儿吧?你们这两个杀千刀的!去哪儿不行非得在这儿!看把我的小花吓得。”
听到这里苏清云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一下,“二伯母,小花是谁?”
“那头猪啊。”张心兰道。
“李大爷没有孩子,他照料那些猪啊牛啊的,就把他们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小花就是那头母猪的名字。”
苏清云:“……”
李大爷对一头猪跟对孩子一样,这都心疼得不行,那要是等到以后杀年猪的时候,李大爷不得伤心欲绝?
“再然后呢?”
“再然后林见风就伤着了,他被撞得有点厉害,那个叫李雯雯的姑娘可心疼得不行。”张心兰撇撇嘴道,“省城来的大学生,眼神也太差了点儿,林见风那种人竟然都看得上。”
“林见风对付小姑娘可有一套了,那种年轻小姑娘肯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不奇怪,就是这次之后不知道那俩人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秦英道,语气也有些幸灾乐祸。
“李雯雯她哥呢?”苏清云突然想起了李文军。
“他哥后面来的,那时候大家都围了好几层了。”苏爱民道,他当时也在现场,“我估摸着那姑娘她哥气得快疯了,当场就打了她一巴掌。”
“还动手了?”苏清云有些惊讶。
“可不嘛。”吴桂香点点头,她向来也是在吃瓜第一线的,“不过那姑娘只挨了一巴掌,林见风可是被打了一顿。”
“他也被打了?”苏清云有些惊喜。
“能不打人吗?”苏爱民道,“自家妹子在猪圈旁边跟人私会,还被人逮住了,掉进了猪圈,这么丢人的事儿谁受得了?林见风刚挣扎着从猪圈上来就被那个李文军还有那个叫徐闻的打了一顿,我看呐,可是下了狠手的。”
苏清云听得连连惊叹,心里只觉得遗憾,她不过是去上了一天学,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好戏,太可惜了。
“我听说李文军那小伙子都跟试验组申请把他妹妹送回去了。”秦英好歹在学校上班,离得近,听到的消息也多。
李文军把他妹妹扭送回学校的时候,她听到了一耳朵。
苏清云琢磨了一下,试验组说不定还真会把人给送回去,本来上次的流言蜚语传出来的时候,齐叔叔就已经警告过了李雯雯,这次又出了这种事儿,他们肯定也觉得棘手,为了避免后面出现更多难以控制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把人送回去。
她猜得没错,试验组的人正在开紧急会议,为的就是李雯雯的事儿。
“我们才到洛水村多久,就接二连三地出现这种事儿,影响太恶劣了,村民们会怎么看我们试验组的人!”齐楚脸色铁青,厉声道。
“我们是为了麦种试验来的,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试验工作!大家都应该全心全意地投入进去,而不是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在村里,现在的议论声已经越来越多了,这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作进程!”
“我们必须想办法及时止损,根据当下的情况,和李雯雯她哥的意见,我提议,将李雯雯开除工作岗位,让她自己回去。”齐楚说完了自己的决定,看向众人。
众人根本没有迟疑,齐齐点头。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大家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他们试验组是一个整体,都是些享有清誉的专家教授,结果这次因为一个学生受了这么多非议,谁心里都不大好过。
“那就这么决定了!”齐楚一锤定音,让人去通知李雯雯。
谁成想遭到了李雯雯的激烈反抗。
“我不回去,我凭什么要回去!我的工作上没有出任何问题,凭什么开除我!”李雯雯姣好的面容此刻一片狰狞,变得可怖起来。
来通知她的老师闻言气了个倒仰,“你到现在都还没觉得自己有问题?”
“工作没有出现问题?这话你都说得出口?你知不知道,现在因为你,整个洛水村家家户户都在议论我们试验组,我们全省那么多试验组,没有一个出现这种问题的,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李雯雯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错在什么地方了?我不过就是正常地跟人交往,凭什么都觉得我不对啊?”
老师脸色难看,“那只能怪你自己交错了朋友!”
他还算委婉,用词比较顾忌。
“行了,组里已经决定了,你尽快收拾东西离开,车票什么的组里会给你报销。”说完这句话,老师就转身离开了。
李雯雯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不停,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人。
“雯雯?”周晓青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
“别叫我!”李雯雯吼了一声,“你也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我知道,你们就是嫉妒有林大哥这样优秀的人喜欢我。”
周晓青的表情顿时一眼难尽,她嫉妒她?开什么玩笑?就林见风那种烂人送上门来她都不会搭理,也就只有李雯雯这种蠢货把他当个宝。
一直到了晚上,李雯雯依旧哭闹个不停,周晓青不堪其扰,根本没法睡觉,她只得披上衣服出去,敲醒了李文军和徐闻那间房的房门。
“晓青,怎么了?”开门的是徐闻。
李文军生了一肚子的气,才刚刚睡下。
“徐大哥,组里下了决定,让雯雯尽快离开这里,回去省城,雯雯不想走,一直到现在还在哭呢。”
徐闻眼神沉了沉,一脸冷漠,“让她哭吧,你别管。”
“这……”
“都是她自找的。”徐闻脸上竟然带了一丝厌恶。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会因为一个男人这么没有下限,脑子跟被驴踢了一样,分不清好坏。
今天下午的那一场闹剧之后,徐闻心里对李雯雯的最后一丝喜欢也消失殆尽了,此刻,听到李雯雯的名字他只觉得烦躁和厌恶。
周晓青看清楚了他的脸色,心底涌上欣喜,太好了,徐大哥终于不喜欢她了!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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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