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吹满了气的气球,女警的话就像利刺一样,将她仅有的希望戳破。
她一下泄了气,一边挣扎,一边哀求的看向傅温静:“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求求你,救救我……”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没活够,我爸妈呢?”傅温静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我爸妈去世的时候,他们才三十多岁,我和妹妹还年幼,他们去世之前,该有多惦念我们,多痛苦,多不甘?”
傅温静冷冷看着她,眼中满是厌恶痛恨:“你知道吗?我总在后悔,后悔我太粗心了,爸爸去世近十年,我才找到爸爸的手记,我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如果当时我能再细心一点,在我爸妈去世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我决不允许你多活这十年!”
只要想到这一点,傅温静就说不出的难受。
当年,她爸妈去世后,她整理她爸妈的遗物时,如果能再细心一点,在那时就发现她爸爸的手记,她早就为她爸妈报仇了,不会让孙冬淑在这世上多活近十年。
只要想到,这许多年来,她爸妈的骨灰埋在冰冷的地下,害死她爸妈的孙冬淑却过了近十年逍遥快活,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生活,她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事实上,没人的时候,她后悔的哭过,也曾真的狠狠给过自己几巴掌。
让孙冬淑在这世上多活了近十年,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后悔?
孙冬淑下意识重复了即便这两个字。
后悔。
这正是她被关进拘留所之后,她每天都在做的事情。
她和几个同样犯了死罪的女人关在一起。
肯定是有人和那几个女人打过招呼了,那些人每天都在欺负她。
明明拘留所规定,每天犯人轮流刷马桶,那些犯人谁都不刷,每天逼着她刷。
每天吃饭的时候,每个犯人一份饭菜,饭菜都是一样的,她的菜会全部被人抢走,只剩下一个馒头。
她找狱警投诉,狱警让她拿出证据。
她哪拿的出什么证据?
她拿不出证据,每天一日三餐,一顿饭一个馒头或者一碗饭。
每天都这样。
越是每天只有干巴巴的馒头吃,她越想念以前每天可以吃珍馐美味的时候。
她觉得她现在过的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狱,受尽煎熬。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还有更糟糕的。
号房里明明有床,那些女人却不许她睡在床上,非要她睡在靠近马桶的地方。
半夜她睡的好好的,一盆凉水兜头泼在她身上,把她从睡梦中泼醒。
她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从半夜,捱到天亮。
第二天,她发烧了。
她满心以为,她可以离开拘留所,取保就医。
哪知道,狱警告诉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犯的事重罪,没有取保就医的资格。
她得到的,只有一天三次随饭发放给她的退烧药和感冒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