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

第一百一十章 发乎媚药

古代言情

这大约是药性太猛了。反而伤了他的身子。苏绾料到那药是下在茶里的,刚才怀煜书一口闷下去之后才会发得如此激烈。她颤抖着拿掉怀煜书的手,心想此刻若再没人,怀刺史的宝贝可就要死在苏园了!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她既怕男性的温热会教的理智崩溃,亦没有勇气做出怀煜书这等举动来,只能向着窗边儿一座长腿儿花架爬,企图将那盆还未开花的白海棠撞到楼下,使得楼下的人瞧见,赶紧上来搭救。

可那药性却随她的行动渐渐剧烈起来,每爬动几步她都燥热地想将身上的所有衣裳都剥干净。但分外清楚,这么做待人上来施救的时候,就都说不清楚了,届时永兴王朝的疆土内就算有一百条黄浦江也别想洗干净。

可恨的是,这般危急紧要的关头,的脑子里,竟然都是苏洛陵的那句话你的心可以跟任何人走,但人,必须留在我身边。”

失了心,可还如何留人?

这般简单的道理,连怀煜书都,为苏洛陵却不懂呢?

仅是片刻之后。苏绾的眼前就开始如被冰花侵蚀的玻璃窗一样,寸寸模糊起来。又像是到了蒸汽桑拿房里,眼前白雾蒙蒙,迷离异常,总觉得是沐浴的到了,手不知不觉要去解那些绫罗绸缎。

偏偏今日苏棋替她穿的衣服又是繁复的样式,她解不动,生出了满骨子闷气来。

这样的煎熬是也受不了的,尤其是身子一阵阵地发紧战栗,残存的意识里这代表着,此刻羞耻与痛恨也像身体一样软弱无力。

苏湄……你狠啊,你好狠!

她已然眯成一条缝的视线看到要去撞那花盆是不可能的了,就发起狠来,一口咬住的舌头,顿时尖痛从舌尖拔起,像电流一般流灌全身。赫然张大了眼睛,头脑里也清醒了许多,这时楼梯口正有脚步声无比沉稳的传上来。

一下,又一下——如幽空的山谷中,空洞的足音,放大在耳里,似锤心的铁锤。

一片蓝衣的下摆印入视线,苏绾的意志亦已搁浅,待看到苏洛陵那张淡地似乎随时会从眼前消失的脸时,终支撑不住,也因药性与理智的撕扯而晕了,再无知觉。

方到了黄昏。橘色似漆,一层层刷过天际,东方那边儿最早飘来了夜云,渐渐笼罩住苏园。

苏绾的肢体逐渐有了意识,她眼皮骨碌了几下,显出些生息来。

“姑娘?”苏棋朦朦胧胧的样子倒影在苏绾眸中。她一副急得像被谁踩住了尾巴一样,且看苏绾张了眼,差点没手舞足蹈起来,脑子一混,不去管苏绾,反而是狂奔出去找苏洛陵了,“二二……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此时身子已不再受药性控制,大好了些,只是舌尖传来阵阵刺痛,方回忆起先前的事情。难堪与羞愧统统分毫不差地重新袭上心头,这辈子饶是在最穷困的时候也没受过如此耻辱,心里愤愤难平之余,恨不得将苏湄剥皮拆骨了解恨。

眼泪不觉都流了下来,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也不出来。可这般孬的想法向来为所不齿。有任何困难,她一肩能扛。扛不了则视若无睹就罢,反正咬咬牙就能挺,绝不向人摇尾乞怜。可碰到这档子事,教她如何扛?如何视若无睹?

那般之举,分明与ji女无异!她以后的日子要过?在现代也罢,思想开放不同了,睁一眼闭一眼可能就了。但这是在劳什子的古代!

顿时满腔愤怒化成无力,一拳捶向床板。

“嘭”一声,却溅起了无数水花,将湿得满头满脸。

苏绾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才看清此时的整个身子和衣泡在逍遥居里属于的那间浴室当中。

温泉水清澈如昔,被她一拳捶过之后又慢慢趋于平静如滑。温热的水滋养她的肌肤,使得有些松弛情绪的效果。

她照见的脸,惨白如纸,发如云墨交缠交织,不禁胸口处疼地很。发起脾气来,一下拍散了那影像,又一头沉入水中去,让的眼泪合入泉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正被水憋得几乎断了气时,猛地被人从水里捞了起来。

“你干?”苏洛陵气白了脸色,怒瞪着她。

苏绾听是苏洛陵的声音,极不想张开眼去看,怕难堪更惧他的怜悯。只是发觉到他抱着的手不自禁地发抖,她才有些不情愿地睁眼我……”才说了一个字,舌头疼地她想现在就去阎王殿报道。一番痛彻心骨之后,才刚才那口咬地太狠了,需养一阵子才能说上话儿了。暗恼其中因由不能亲自说出口,使苏湄即刻现形。

知她此刻正是受痛。苏洛陵叹气着,在水中一步步走上石阶,将她放到室内的一张藤榻上你的舌头被你咬坏了,等十天半月才缓的。”又正色道,“你对你这么狠?这若咬断了根,你小命也别想要了。”

苏绾说不了话,也不想在苏洛陵面前失去一向的矜持。想到前一阵苏洛陵说过,他早前最痛恨她流眼泪,觉得那是在向他示弱,便更要死死忍住了不哭出来。

不哭就罢吧,可那张惨白的脸,又毫无表情的,令人无端就觉得心口发紧。苏洛陵觉得连看她时的目光都在发疼,憋不住地难受,就别开头那放在茶里,但须酒做药引才可。你们吃饭的时候想必是喝了酒了才会发作。你的药性并未发全,我就将你泡在温泉当中慢慢宣发。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无错不跳字。

苏绾如今听到这个,立马两眼发出股怨恨的光来,心里直说这一切都是苏湄做的!”

苏洛陵不为何,如今极怕看到她这般羸弱。不知不觉接连叹气怀身子硬朗倒没些,我已教人替他包了伤口,想来明早便又能生龙活虎的了。你其实也不差,不过……”他顿住了。不该不该说下去。

苏绾怀煜书没有性命之忧时,多少放下点心。忍着嘴巴里的痛,说道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洛陵闭住了眼哼……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出事,我也定要抓出这个人来。无论是谁,一律撵出苏园去!你也为这舌头好好地养几天,有些事,只能容后再说了。”

有些事?苏绾这会儿身上的温泉水已都挥发完了热性,有点儿发冷。又被苏洛陵一说,想是因为的事情耽搁住了他事。就起了丝内疚。想问,可这会儿舌头实在是肿得跟泡大一样,纵只是含糊几声也会疼地打滚。

便就只能做几日哑巴了吗?何况还有怀煜书所要转告的事情还未转告。怀煜书虽拖了一夜的行程,但毕竟这事儿已对她有过交代,苏洛陵就算不随他上京,大抵也会去瓜子庙碰个面送行的。

心里发急,此时力气都已经恢复了上来。她也顾不得外头是不是天寒地冻的了,就站起了身子直往逍遥居里跑。

苏洛陵愕你去哪儿?”

外头苏棋正捧了衣服以供苏绾换下,正与她撞了个满怀,手上衣物皆被撞到了雪地上,还没反应,苏绾已“咚咚咚”地上楼去了。

她若长了风火轮似的两条腿奔进了寝居,立刻伏到案头写下些,那袖子上边儿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珠,旋即就化了墨迹。待写下最后一个字,苏洛陵也进来了。看见她这般作为,定是有要告诉,于是大步,拣起那纸看起来。

字迹化得失了往日的笔锋,不过还辨得清楚。上头曰:书上京入营,高庙恐有大变,彼邀君同去,君须明利害,速决断。

苏洛陵看这张的间隙,苏绾又写下了第二张:药为湄为,此人不可留。非我记恨,园有她必鸡犬不宁。

第三张:冯来园中住,千金不可怠,君须。

第四张:求棋。

这一张又一张地看下来,看得苏洛陵眉峰聚拢,好不在心中仔细盘算。

但他似乎对其他不甚在意,单挑拣第一张,喃喃自语地道怀煜书要入兵营?”

苏绾又抓起笔写下“虎踞”两个字。

“虎踞营?”苏洛陵的脸色旋即开始变了。

“姑娘!”苏棋追着二人进门,一见两人都杵在书案前,不禁生起了苏洛陵的气。但还没胆子明说,只嘀嘀咕咕地,嘴中不外些不懂怜香惜玉之类的话。

苏洛陵忙用其他纸盖住了那几张,神色须臾恢复你仔细伺候更衣梳妆,晚间有几家商客要。务必不能失了礼数。”

她都这样了,如何还要去见客人?苏绾身子一瞬发虚,狼毫自掌中滑落下来,怔怔看着苏洛陵出了门去,心情沉地好似压着一个千斤坠。

他终究,还是以姓苏的一切利益为头等大事。她,也只不过是扶苏的一样器具而已!好不好是无所谓的,只要活着,哪怕是人棍都成吧?无不少字

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人,又有几人会将别人当成一样来对待呢?她或许太傻了,觉得既到了古代,一切重新开始,现代的OL斗争以及那些感情的羁绊都不能再左右她。她终于可以从头开始重生做个单纯的人,并翼翼努力将这里边儿的人都不往坏处里想,不往险恶中归,可终究,人性的好坏又岂是能随时代的变迁而有所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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