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王英准时在5点醒来。他的生活象一个标准的闹钟。可是这天清晨王英在洗漱完结后,穿着睡衣很久不知道这一天应该穿什么衣服,应该做什么,会发生什么。王英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样不知所措而充满不确实性的一天。
他在想,MARY会否在清晨来微笑敲门?MARY会否已经等在婚姻登记处?他坐在阳台上,看着窗下渐渐生动活络热烈起来的人流,他坐着等待一种不确定性,这样隔着玻璃看着那些晨起的人流、车流。他想只能给自己与MARY这半个小时的不确定与等待的时间。
半个小时的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阳光却升得飞快。今天清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观察了阳光移动的速度与热烈的速率。这半小时也不错,他旁观了这个城市这个角落里的清晨风光。他站了起来,准备去换上衣服,他已经作好了决定,既然MARY失踪不能结婚不能去旅行,但是也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去度假。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这么一段时间是空余的不知作何处理。
去他的实验室?拿来看书?去医院?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实验室、对医院、对书籍没有了兴趣。也许他爱上MARY就是因为已经希望从科研中抬出头来有些其他的事务。任何爱情总是有理由的。可是这样简单理由的爱情,却在将要展开稳定婚姻的时候结束了。
这个故事,自己这个爱情故事是怎么回事?关于MARY他应该如何继续?
有问题,就需要寻找答案,一寻找答案人生就会忙忙碌碌起来,人生就是这样的继续的。王英决定去寻找曾经诊断他陷入爱情实际上又没有陷入爱情的做心理学分析的大学同学林危之。
心理分析家林危之会告诉他答案吗?
“哦,幸福的新郎。我怎么打搅我清梦啊,梦境被打断,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林危之听到王英电话之后声音松散地说道。
林危之从来没有正式工作,他的解释是他不想每天打断梦境逼迫自己早起去上班。他在自己家里设了一个心理工作室,接待一些预约客户。据他自己说最近几年生意越来越好了,但发现自己的专业越来越应付不了他千奇百怪的客户了。
林危之最乐此不疲向大学同学们描述的就是有一个客户,每个月去一次他的工作室,让他做催眠,每次醒来,就是从包里拿出9朵玫瑰花,9万块现金放在他的催眠床上,一语不发就走了。一共来了一年少2个月,在他家放下了90万。他把这钱一直留着,等着那客户哪天清醒了来取。但是一去多年,这个客户没有再出现。
“对不起,那你继续睡。我中午再给你打电话。”王英忙说。
“哦,不用啦。谢谢你这个闹钟把我唤醒,你什么事啊?”
“新娘不见啦,婚结不成了。心里有点闷,想找你聊聊。”王英说。
“就这一点小事啊。行,一起打球还去吧。”林危之永远一副乐呵呵的心情。
王英穿上运动服,拿了球具开车上路。
今天出门迟了一个小时,路上已经开始堵车了。正堵着车的时候,手机音乐声响了起来。这个手机音乐就是MARY一个月前给他安装的。
MARY对他说:“我每次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音乐总是原厂的《致爱丽丝》,以后我每个月给你换一种音乐,好吗?”
王英的生活中任何细节都不轻易变动,或者他没有想到要变动。结果与MARY交往开始,她总是点点滴滴地改变着他的细节,他从来不反对,他觉得MARY的建议虽然不是必须但也挺好,比如这手机音乐。
只是有一天MARY提议要一起在公寓里养一只小狗的时候,王英拒绝了。
“哦,MARY,这是扶养生命,我们得认真考虑。”
MARY垂下眼帘,低语说:“是的。是一个生命。”
仍然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王英竟然接了手机。
“哦,请问您是哪位?”
“王英大夫,我叫春颜。我今天想挂您的特约号,可是为什么没有您的号了呢?您不是每周这个时候出诊吗?”
王英已经听出来是那位叫春明的病人的年少的女儿,她原来叫春颜。这半个月来,她每天在他眼前晃动,那么多病人及家属之中他也对她有了一点印象。
春明是一个美貌的中年妇女,得了子宫癌,转了几个医院转到了王英手上。这个病人没有其他癌症病人那样的忧凄与惶恐,非常清瘦,打扮得非常齐整,一开始也一直没有家属陪着她来。
王英告诉她得切除子宫的时候,春明平静地回答一句:“可以。多长时间可以恢复。我有事业需要照看。”
之后,春明年少而无知的女儿就来到医院陪伴她的母亲。这个女儿像蝴蝶一样在医院的走廊与病房里飞动,总是迈开一双长腿小跑,到处找人聊天。
有一天,他听到她在跟护士长套瓷,意思是她也有当护士的理想,想考医学院,她认为当护士很崇高。
护士长对她说:“快,快别干这一行。累死你。你现在学什么啊?”
少女回答说:“跳舞。”
护士长笑了说:“哦,那以后当明星哪。”
见是这个小女孩的电话,王英耐心对她说:“你妈妈转到住院部了。那边有医生负责。我今天不出诊。”
春颜说:“不是我妈妈,是我自己要瞧病。那您明天出诊吗?”
王英说:“我这一个月都不上班。你可以挂其他专家的号。”
春颜并没有停止电话的意思:“那王英大夫今天做什么?”
王英说:“今天我去打球。好了吗?我挂电话了。”
春颜说:“那你上哪里去打球,我也去好吗?我今天没有事情做。我给妈请了一个护工了。”
王英笑了起来,这时路上的车队开始动了。
“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开车了。我在万柳高尔夫,你愿意就来吧。”
王英挂了电话,这个轻脆稚嫩的少女的声音让他心情好了起来,这是怎么样一个小孩呢?
王英来到会所的时候,看到春颜与林危之聊得热火,两人正相互用Iphone相互发着什么时尚玩意。
见到王英过来,春颜快乐地奔了过来,像一只小鹿一跃而起,搂着他的脖子:“终于被我逮住了,你这个冷酷哥。”
王英只得抱了一下她,拍拍她的头说:“好了,丫头。”
春颜仰头看了看他的脸,用头顶了一下他的下巴,才放开他。
林危之走了过来,问:“什么时候认识的妹妹,不早介绍给我。”
王英说:“就在刚才认识的。”
王英又问:“你会打球吗?”
春颜笑笑说:“这个还不会,我算什么时代美少女啊?”
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林危之的球友到齐之后,大家开始打球。
王英与林危之边说着话,春颜就在旁边耐心而好奇地听。
王英问:“MARY什么心理障碍,婚前恐惧症,她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林危之说:“人与人是很难真正达成沟通的。她可能并没有与你真正达成沟通。你们是不是平时都没怎么聊天?”
王英苦笑了说:“是的。她永远很温柔,而我永远很简洁。但我们确实还是很和谐的。MARY从来不与人产生冲突,是个优雅温存的女人。”
王英问:“我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我应该等她吗?还是就此结束?”
林危之:“那你首先需要明白的想法。如果她一去不回,你当男版王宝钏,好像比较搞笑吧。”
王英说:“当初就不应该起意谈恋爱结婚,爱情这事情太麻烦了,真不是个人力量可及。可是现在处了这么久,确实有了依恋,你真让我放下,我一时还不愿意。”
林危之问:“MARY不见了,你痛苦吗?你撕心裂肺吗?”
王英说:“没有痛苦,有点迷惑。我是科学家,我不是苦情男。”
林危之问:“科学家中许多是不需要爱情的。比如牛顿。”
王英说:“我没有那个追求,我是个平凡人。科学家,对我来说是一份职业,不是天才。所以我可能还是希望拥有爱情生活的。”
林危之看王英一眼说:“爱情是这样一种事物,是需要证明的,太平淡了的感情是不能叫爱情的。比如生离死别,比如萍水相逢,比如共度患难,这个可以理解为证明,也可以理解为浪漫。所以你们之间需要有些浪漫故事来证明相互隶属的唯一。”
王英问:“MARY离开的原因?”
林危之分析说:“MARY离开你的原因,我推测,一是你们之间没有过故事,让她心中不满意,无法坚定意志跟你共度此生。二是她心中藏着故事,你想想36岁的美女,能没几个故事吗?她心中藏着故事,阻碍了她到达你这里。”
王英问:“那我能做点什么?“
林危之说:“对MARY什么也不用做,自然地生活,继续恋爱。比如春颜,就是个好女孩,你可以爱上她。当然不特指她,我是指,这样有青春活力的女子。也许你适合跟这类天真明白的女孩子相处。”
王英说:“我没有萝莉癖。我也不想当大叔。对于现在的孩子,我是一点概念都没有。”
春颜拉了拉王英的衣服说:“你们别当我是空气啊,我在现场!”
王英说:“对不起。年轻真好,妈妈生病,你还能每天欢跳。”
春颜说:“我经历的事情多了,这点事算什么啊。你以后有想不开的,尽管来找我,别找危之哥哥了。”
王英说:“我有什么想不开?闹得让你这个小丫头笑话了。”
春颜说:“姐姐走了。又没拐你又没骗你,这简直是一个神话了,你也别再唠这个事了,大男人。走了就是走了。走了一定有走的理由,你去追问也没有意义,如果她不说你还在追问,那就是逼问,没有尊严。”
王英看着春颜花一样稚嫩的脸,说出这一番话来,不觉惊讶。
他认真地问春颜:“你怎么懂这一些的?”
林危之在旁边说:“谁跟你一样,不谈恋爱。不谈恋爱怎么能够成长,怎么能够理解人性?”
春颜说:“我观察所得。我妈妈一直在谈恋爱。我很早就明白爱情的规律了。你的事根本就不是事。有一回我妈妈与一个叔叔把钱放在一起准备买房结婚,是我把钱叠起来,还用称称重量的。可是,”
王英说:“他拿钱跑了。”
春颜说:“是啊。他拿钱跑了。我妈妈没有再找他,忍下来了。可是那个叔叔对我很好很好的,我放不下,去找他。找到了,”
林危之:“他其实有自己的家人与孩子。”
春颜说:“对啊。你怎么猜到的?”
林危之说:“我还有你不知道的,你妈妈一早就知道他有家人与孩子,只是你妈想赌一把,但是赌输了。赌输了,她就得认。”
春颜说:“是啊,类似的事情,好几起。我妈妈一直在寻找爱与保护,但是男人到她这里来,好像爱很少,欲望很多。之后,我就明白了爱情的规律。所以我劝你们两位哥哥,爱情就是爱情,不要企图长久,也不要企图与生活绑在一起。我是不会结婚的,但我享受爱情。”
林危之看着春颜说:“这就是现代的孩子,享受爱情,懂吗?王英,你落幕吧。”
王英看着春颜轻笑着,他爱怜地对春颜说:“丫头,你现在是学习与成长的时候,可不是享受爱情的时候啊。不能因为爱情而耽误学习。”
春颜对着王英笑着说:“说你该落幕了吧,我妈都从来不对我说这话。不过别担心,等我妈出院,我就出国学习了。我正学着法语呢,我要到法国学电影。你等着看我的成功吧。”
打了一天的球。三人有说有笑。王英心中因MARY失踪的郁闷与失落得到抒解。但这个事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三人走出球场时,王英脸上又有点恍惚。
林危之与春颜又相互一起在各自的Iphone上发着微博图片,两人又搂在一起拍了合影。王英想,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生活得无理由的快乐,比如春颜,比如林危之。
春颜对王英说:“英哥哥,你也开个微博吧。至少以后妇女疾病大家可以咨询你啊。”
林危之说:“他没时间,你别游说他了。他的手机都用了5年了没换。”
春颜开了个改装的火红宝马,一看就是富家女孩的身势。
王英问她:“你到驾车年龄了吗?”
林危之笑了笑说:“她都违法开车多年了。这么可爱的女孩,交警也不好拿她啊。”
春颜说:“英哥哥,哪天晚上我开赛车给你看。”
王英突然有点担心这个女孩起来,忙近前靠在她车窗边说:“别玩这个了。车祸进医院的太多了。”
春颜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英妈妈,知道了。谢谢你的管教。我也不是天天开车,没有驾照,心里也有点紧张的。”
春颜飞快地在王英脸上吻了一下开车走了。那车像一道流畅的彩虹疾驰而去。
林危之与王英也告别。
林危之拍拍王英的手说:“想开点。这不算事,过了就没事了。这婚假,我陪你玩了,明天一起爬山吧,走远点找块野山爬吧。”
王英心中一动,说:“攀岩吧,还有蹦极,我一直没勇气玩这项运动。”
林危之一笑说:“看来MARY真是刺激你了。行,我舍命陪君子,明天陪你攀岩去。”
王英回到公寓。对MARY的挂念怎么也抹不去。
MARY在哪里?她会没事吗?
他给MARY的母亲打了个电话,他想怎么也得让MARY母亲知道这个事情,虽然其实意义不大。
MARY母亲听完后就在电话那头哭泣了起来,好久才停下哭泣说:“王英,MARY对不起你。你原谅她,她会回来的。她会没事的。”
王英安慰她说:“没关系,妈妈,MARY可能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我理解。我等她。”
放下电话。王英打量着这套完全被MARY设计与改造了的房子。MARY把房子装修得跟她本人一样美好动人,阳台上兰草修长,配合着一个风铃,一个吧台,一个秋千,显然她是希望在午后的闲暇时间能坐在那个秋千上照着阳光看看书。
客厅里有一缸热带珍奇花木,MARY自从费尽周折弄来后,每天早晚用喷雾器给它洒水,这缸花便一日日繁盛起来。这种王英还没打听过名目的植物,叶子与花的形状类似,又交相掺杂,叶子与花一起开放出淡黄、玫红、淡绿的的色彩,花叶交映,繁复精致而绚烂。壁挂液晶彩电像镶在彩绣的壁纸间。王英想,MARY真是花了心思。他有什么理由不等她回来?
一架三角钢琴像个淑女一样立在落地长帘旁。MARY曾经给他弹过一支她自己作的曲子,但他当时并没有用心去听,因为马上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所以他只是礼貌而义务地坐在那里听她弹完后马上便走。当他走的时候,他低头去吻了吻她的睫毛,他似乎感受到她沉静无声里面的一些忧郁,但是他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去询问,只是勿勿走了。
是啊,如果结婚前他都不能坐下来用心地听一曲她的作品,不能听她细细表达一些什么,她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呢?他沉湎于她的美貌只想用婚姻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却不原意花时间去聆听她的心灵,她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呢?
也许他需要婚前准备。
想到自己的发现,王英笑了起来:终于把这个问题想清楚了。他需要婚前准备。只要婚前准备做好了,就可以结婚了。
王英坐在MARY铺陈得井井有条像一座浪漫花园一样的房子里,回忆起MARY的一笑一颦,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他怎么能够那样仓促而毫无准备地娶了她呢?
既然有一个月的婚假,那么他就做一做婚前准备工作吧。
那应该做什么样的婚前准备工作呢?这一个王英确实没有经验。他是不是需要订一个计划呢?
他想找个朋友咨询这个问题,可是他不能总是去找林危之吧。
林危之有一个做中学班主任的美丽大方温和的妻子,有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他的太太,听他自己介绍是青梅竹马的大院邻居,长大了一院子的孩子就他们俩仍然跟着父母过,低头抬头的就恋爱了就结婚了。人家的婚前准备够长的,从幼儿园就开始了。不像王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艳遇,是得作些婚前准备工作。
王英拿出纸笔,想订一个婚前准备计划,就如他做任何事情一样。这时手机铃声想了起来,他一看是春颜。这一回,他接了。
春颜快乐的声音传了过来:“英哥哥,你在做什么?”
王英说:“正准备订一个婚前准备计划。”
春颜高声说:“不是不结婚了吗?今天我和危之哥哥白给你做心理咨询了。”
王英笑笑说:“为什么不结婚啊,我只是没有准备好。正要好好准备。你这个早熟儿童,有什么好主意也给我贡献几个。”
春颜说:“那个姐姐真幸福,她人跑了,你还这么认真地对待她。这样吧,我一个人在家,你能过来陪我吗?你反正新娘跑了,也需要人陪。”
王英说:“我不需要人陪。你找别人陪你吧。”
春颜继续劝导他:“你呆在没有新娘的新房,与呆在我这个陌生的家中,你觉得呆在哪里可以更不睹物伤情,更加可以自由呼吸吧。而且既然你这么磨叽磨叽,那我也可以帮着你一起订你的婚前计划。”
王英竟然答应了。也许他确实不愿意在这个美仑美奂而又没有新娘的婚房里呆着。
王英开车来到春颜所住的小区。这位姑娘住在一个别墅区里,看来她的母亲春明的事业做得很不错,让这位年轻的美少女可以拥有宝马别墅。
春颜打开门的时候,王英像看到一朵盛开的鲜花一样。
春颜竟然穿着一袭漂亮的日式绣花真丝长睡袍来迎接他。乌黑的泛着青春光泽的头发,粉红色的天然的脸。可是那颀长而脆生生的身材告诉他她还正在青春发育期。但那种天然的美艳的感觉不禁让他心旌摇荡。
进门后,春颜给他取过来一袭睡衣:“新的,换上吧。一会儿,咱们好好聊天。”
王英换好睡衣走到客厅。这实在是一个富丽舒适的家,但充满女性的气息。
春颜正在电脑前坐着,转过头来说:“你自由一点,这是妈妈送我的房子。我青春期后我们母女就分开住的,我妈妈有她自己的男朋友,住在一起担心影响我们的感情。”
王英问:“你多大了?在哪儿上学?”
春颜说:“15岁,在艺院附中学跳舞,最近还学法语。”
王英问:“我的新娘也是跳舞的,她现在当舞蹈教师。你要到法国学电影是吗?”
春颜说:“别老谈学习啦。说说你的婚姻准备计划吧,别当我是小孩子。爱情那事,我懂得比你多。我妈一个月就可以谈三场恋爱的。她爱上了或者失恋了,她就跟我倾诉,我就得学着当她的爱情顾问。”
王英说:“那你说说吧,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作婚前准备,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春颜说:“你应该谈一场或两场恋爱,你应该经受爱情的酸甜苦辣,然后大彻大悟,这叫爱情实验,也就是你认为必须进行的婚前准备。”
王英说:“我不需要那么多爱情,爱情与食品一样,少量就行了,我的原则是简单生活。”
春颜走到王英身边,抬头轻轻地用水淋淋的大眼睛看着他,像一个精灵一样对他说:“抱我。”
王英抱住了这个花一样的女孩子,一股淡淡的少女的芬芳围绕着他,他有点恍惚了。
春颜看着王英说:“一个人的爱情没有多与少,就像一个人的生命没有多与少。爱情是你的生命的另一面,有时候你发觉她醒着,有时候她睡着。”
王英看着这个青春无敌的少女,笑着说:“小妖精,说辞一套一套。我怎么会向你咨询呢?我真是昏了头了。”
春颜仍双目炯炯地说:“在医院里,你为什么要躲避我,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吗?”
王英笑了说:“那是什么场所,是想入非非的地方吗?我手上拿着手术刀,许多人把命交在我手上,我的注意力分散一丝一厘都不行。你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春颜伸出手来圈住他的脖子轻声命令:“吻我。”
王英严肃地收住笑:“不行。我们只是朋友,好吗?”
春颜有点受伤地皱眉问道:“为什么?”
王英硬声说:“你才多大。别跟网上学坏了。”
春颜松手,狡黠地一笑挣脱他轻轻的怀抱。
王英确实有些不舍她从自己怀抱中脱开,伸手笑了笑,又摇摇头,说:“我睡哪一间?我得休息了。”
春颜没有回答他,走到墙边,一伸手,客厅的灯灭了,只有落地灯一点淡黄的灯光,淡淡地笼着两个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
王英觉得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他怎么想表现得自如样或成人样都是不行的,她不理他这一套。她简直像一只小小的野兽,机灵而勇敢。但他是有原则的,他不能动她,即使她主动热情。
她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她早熟了,她可能喜欢与男人谈情MAKE爱了,可是那是她的事。王英,是一个正直的年青科学家,他可不能学这个时代那些无聊的流氓,利用年少女孩的无知而讨便宜。
王英想离开客厅找一间卧室去躺下。他注意到这个小别墅里有不少房间。他想只要他离开客厅,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扯不清的纠纷了。
可是在淡黄的落地灯光里,他看到这个女孩用一个漂亮的舞姿甩掉了身上的睡袍,他看到了一具美妙无比的洞体,还有那动人的热情的笑脸。那是比MARY那纤细柔美的身材更充满青春气息与无穷魅力的洞体。他解剖了那么多人体,他熟悉人体的每一个组织与每一根骨头,可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美这么充满活力的少女体。
王英不能说话,他想快速逃离。可是春颜已经走了过来,像树枝一样缠住了他的身体。
他碰到了她柔嫩美好的双唇,他看到她美得无比、年轻正盛的脸。她也看到他那张严谨而平静的脸上火花飞闪,看到他的大眼睛,长正的鼻梁离她那么近,这是一个多么英俊多么迷人又多么认真的男人啊。春颜的孤独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两人深深的相吻,相互沉醉到相互的气息与温度之中。他修长的灵活的双手像火烧一样轻抚着她稚嫩却性感的身体。他抱了她到卧室里,两个身体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在他寻找进入她身体之前,一丝理智让他睁开眼问这个如花一样的女孩子:“我们可以吗?你这么小。”
女孩笑着醉着点了点头,随即她快乐地大叫一声,他已经长驱直入攻城掠地。他感到他的青春在她的身体里开始燃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平息下来的时候,他把头深深埋到被单里,难道这也是爱情?春颜带给他的震荡,远远不同于MARY带给他的依恋。
这就是他本来的新婚之夜,他的准新娘消失了,可是突如其来他来到另一个女孩的怀抱里。
清晨醒来的时候,他的心绪完全平静了下来。他不再去纠结MARY失踪的事情,好像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别人的一个故事一样。他又变成那个奋发而向上的科学家,只是他还有29天的假期。
春颜像一朵花一样熟睡在他的身旁,他详细地审视这个热火而天真开放的女孩子。
是的,她是对的。她已经来到她最美的青春,她应该享受她能享受到的爱情。而不是像他青春期时那样闭锁,他是在图书馆与习题册中度过他的青春期的,甚至连爱情小说他都没有读过,一直没有读过。
他爱怜地伏下身去吻了吻她额头,给她盖上被单。
冰箱里有一些蔬菜与食材。他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当他做好早饭在餐厅里放好的时候,他发现春颜正在别墅的院子里奔腾跳跃地练功。他隔着玻璃看着她伸展着她那柔韧的腰肢,看着她把腿高举过头顶,看着她那样自由地支配着自己身肢,做着各种动作。
她看到他在看她,眨了眨眼,继续练功。他隔着玻璃用动作向她示意吃早饭。她笑了笑,跑进房子来。
她在餐厅里坐下,看着桌上象模象样的食物,开心地笑了,说:“王大叔,手艺不错啊。欢迎你每天住我这里做早餐。”
王英说:“不许称大叔。你应该买点奶酪,每天早餐吃一片奶酪,可以补钙。”
春颜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说:“我得跳舞啊,哪敢吃奶酪,吃胖了,男生就有意见了,他们得举着我的,现在我已经有点胖了。”
王英痴迷地看着她吃饭,没有说话。
春颜笑了笑说:“不对你的小新娘说‘我爱你’,新郎倌。”
王英马上驯服地说:“我爱你。”
春颜有点惊讶,但马上就快乐地笑了:“你真是个好男生。你的新娘跑了,她真不后悔啊。”
王英离开餐桌,去打开他随身带的包,取出一个小盒子来。
他拉过春颜的手,把一枚钻戒套到她手指上,戒圈竟然刚好合适。
王英低声说:“这本来是为别人订的婚戒,暂时用不上了,送给你当个小礼物。”
一枚非常漂亮的蓝色宝石,在春颜润泽漂亮的手上戴着,像一朵蓝色的小菊花开放。
春颜说:“英哥哥,你这样,我就有点怕怕了。我不想抢你新娘的钻戒呀。你不是还要等她吗?”
王英说:“那是后话。还不能预知结果。如果与MARY有后来,那我会新买。此时,就是我和你,是吗?”
春颜点点头,说:“是的,此时是我们。以后,你是谁的都不用去管。”
她戴上那个钻戒,慢慢地看了看,稚嫩的脸上现出一种神秘而沉思的表情。
她看了看王英说:“你知道吗?我去法国留学的事,是妈妈托她的男朋友办的,但是现在我想重新申请一家学校。”
王英问:“为什么?”
春颜停顿了一下说:“我妈妈的那个男朋友也在法国,我觉得他喜欢我胜过我妈妈。出国的费用是我妈妈出的,可是到了那边我怕跟他纠缠太紧,这就没有意趣。”
王英说:“我帮你办这个事情,你不喜欢他,就不要他帮忙了,到法国也不要见他就是。世界这么大,不喜欢的人,都可以避开。”
春颜点点头说:“你这么说就对了,不用你帮忙,我找一家留学中介就是了。我原来是想,在法国总之有个人依靠会好一点。可是我又不喜欢他,所以一直犹豫,这下子我不犹豫了,到了法国我也不会去见他。”
她娇柔地把碗筷一放,说:“英哥哥,以后,我可以依靠你吗?只是依靠一点点。”
王英说:“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知道任何人都要自立自主。你还年轻,更要建立你自己。”
吃完早饭,春颜去医院看她母亲春明。王英开着车把她送到离医院还有一段的地方就把她放下,他不想让医院的同事碰到他清晨载了病人的女儿来到医院门前,毕竟这事情有点离谱。
王英与林危之开车来到河北境内的一处山坡下,两人开始攀岩,只是攀到一半,两人又都下了来,蹦极就更没有勇气了。
两个男人相互尴尬地笑笑,都知道年岁不再饶人了,青春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林危之好奇地看着他说:“今天怎么不像男祥林嫂了,不说你的MARY了?”
王英释然地笑笑,没有接话,只是自如而沉醉地望着天空与碧野。
林危之笑了说:“我知道了。”
王英不理他,只是说:“大自然真美,生命真美。”
林危之笑了笑说:“你想说爱情真美吧。你真会扯淡。昨天还为爱迷惑,今天就开始为爱沉醉了。你等着吧,这事没完没了的。你这个科学脑瓜,应付爱情故事可别出事啊。”
是的,科学家王英像迟开的花,他的爱情在四十岁那年开始没完没了。
那一整天的时间里,他都在不自觉地甜蜜地笑,晚上回到公寓之后,他竟然感受到无比的孤独,他感觉春颜的体温还留在他的血液里一样,他终于在午夜之后给春颜打电话,问他可不可以过到她的别墅里。春颜只是短短地说一个“好”字就挂了电话。而那一瞬,他却似乎有一种要飞奔而去的感觉。
王英像飞起来一样在深夜驾车来到春颜别墅,春颜裹着一件长长灰色睡袍站在淡黄的落地灯光里,她是从睡梦中被他的电话叫醒的。她像个迷离的孩子一样边睡边站着,头微歪着。
看到激情而来的王英,她的表情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王英却紧紧抱了她,尽情地爱抚她,他身体火热,她身体凉润,两人如水交融,在床上翻滚,直到他们一起高喊着升入顶峰。之后再无声息,相拥沉入梦乡直至天明。